24 ☆、至此一戰(二)

黑壓壓的烏雲罩在山上,密不透風地擋住了燦爛的陽光,狂風呼嘯,樹葉婆娑,飛沙走石,蕭索地駭人。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裂口中的跳下魔教士兵終于停了,卻見兩個身影飛速地朝山頂這邊掠來。

一黑一白。

和鈴深吸一口氣,看着那個白色的身影,對方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卻在看到和鈴的一瞬間亮了起來,而後提起劍朝着她劈頭蓋臉地砍來。

“對,就是這樣,殺死她!”漆元陰狠道,“教你們嘗嘗愛而不得的滋味!”

和鈴狼狽地躲着白景雲的攻擊,眨眼之間身上已經被寒氣劃開了好些口子,傷口處還在往外冒着袅袅寒氣。

“這……!”白允驚了,“景雲,景雲!”

“別叫了,爹,”漆元抱臂諷道,“他被我喂了最毒的魔蠱,現在他的眼裏只有主人和主人的命令。”

白允聽她悠悠叫得那聲爹,想起自己慘死的女兒,又見眼前這魔女一臉諷刺的模樣,心頭怒火橫生,抄起家夥就沖了上去。

一旁的楊珂皺了皺眉,悄悄退到了一邊,打算觀望局勢。

“找到了白珏的屍體?”漆元悠悠地躲避着白允淩厲的攻勢,“我可是花了好些法力才将白珏殺死。”

白允不語,只是眼中發紅,手上的攻勢更加咄咄逼人,但在漆元眼裏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白宮主,停下!”楊珂在旁邊急急喊道,“這魔女是想激怒你,再這樣下去要走火入魔的!”

白允此刻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了,他只知道殺了他寶貝女兒的兇手就在眼前,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将她千刀萬剮!

“楊伯伯,你去幫幫宮主那邊吧!”和鈴一個閃身躲過白景雲的攻擊,閃到了楊珂身邊,“小白這邊我來撐着,那邊漆元的法力顯然更高,怕是宮主一個人招架不住!”

楊珂眼見着白允眼中的紅色愈發明顯,整個人幾乎都快陷入了瘋狂之中,只得點了點頭,加入了那頭的戰勢。

Advertisement

但盡管和鈴這樣說,她這邊的白景雲又何時是好對付的?快速的冰刃幾乎難以肉眼捕捉,淩厲的寒氣使人手腳麻木,招招致命,和鈴只能依靠着火溶冰,稍稍占據着屬性上的優勢。

白景雲面無表情,随着時間的推移,手上攻勢不減,眼神卻愈發清明。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眼神相觸,一觸即離。

另一頭的漆元一心兩用,一邊躲避着楊珂與白允的攻勢,一邊看着和鈴與白景雲那邊的戰況,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白允看着她的樣子愈加着急,不管不顧地調動妖力,只想給她致命一擊。

“你這樣身體負荷太大,會妖力衰竭而亡的!”楊珂在一旁着急道。

“只要能殺死這個魔女,無論怎麽樣都好!”白允雙目通紅,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都是徒勞,”漆元不慌不忙道,“妖魔二界之王皆敗于我手,你們又算什麽!?”

“什麽?”楊珂眉頭擰起,“你連你父親也不放過?”

漆元仰天長笑,忽的渾身聚起黑色之氣,朝四周彈散開去,将二人生生彈開至一丈遠。

楊珂扶着樹幹喘息調理,白允強行調動妖力的副作用顯現,此刻只能扶着劍半跪在地上,吐出大灘大灘黑色的鮮血,寒冰色的劍柄漸顯黯淡。

“一切都結束了!”漆元示意他們朝另一邊看去。

楊珂與白雲倒吸一口冷氣,只見一柄長劍穿透了和鈴的身體,将她釘在了樹幹之上!血色順着劍刃流淌而下,一地斑駁,鋒利劍身在此刻閃着寒光,寒徹心扉。

白景雲擡起麻木的雙眼,看着漆元,仿佛在等待着下一刻的指示。

此刻的山腳局勢也好不到哪裏,雖說這些士兵的法力不強,但勝在人多勢衆,而妖界在顏予淮的統治下元氣大傷,能上場作戰的勇士本就不多,而且還有不少是負傷上陣,戰線一旦拉長,這邊的頹勢漸顯。

龍素素已經親自下了戰場,帶領着以東海龍兵為首的勇士奮戰在前線。

“我也下去。”

“不行,你給我乖乖坐着。”牧歌将蠢蠢欲動的清瑤按在了凳子上,“你身上帶着魔界而來的煞氣,又身負重傷,下去別給素素姐添了亂!”

清瑤急得抓耳撓腮,“可現在她一個人顯然撐不住。”

“我下去。”牧歌瞪了清瑤一眼,後者只得把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麽,”牧歌深呼吸一口氣,“我的法術的确比不上你,比不上和鈴,但現在已經沒辦法了。”

清瑤抿了抿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山頂的他們輸了,我們在這裏做的所有不都是徒勞?”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沒有輸呢?”牧歌看着他,眼神清亮,“我不知道你在魔界看到了什麽,但我相信我爹,相信和鈴,我相信他們也相信着我們能抵擋住這些攻擊。”

可是白景雲已經被……清瑤搖了搖頭,将這些話咽了下去。

“至此一戰,盡我們所能,做到我們所能做到的一切,”牧歌道,“盡人事,看天命。”

清瑤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咧起了嘴角笑了起來,“你下去幫忙,那我呢?”

“指揮全局咯,反正你一身傷,別走兩步就摔着了。”牧歌看着他恢複了一如既往痞痞的笑容,松了口氣。

“行,那我有個條件。”

牧歌看着他愈發奸詐的笑容,心裏有着不好的預感。

“如果明天我們都能活着,我去羽宿山向你提親好不好?”

“……”

請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他攀上附近的一棵高樹,看着下面的戰況。

要活着啊……

漆元滿意地獰笑着,褒獎似的摸了摸白景雲的臉,吻了他的面頰,而後朝着和鈴緩步走了過去。

“怎麽會……!”白允将手邊的劍狠狠扔了出去,長劍斜插在塵土之中,蒙上了泥塵。

白景雲在漆元背後默默地抹了抹臉,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楊珂看着白景雲,面上的凝重緩了緩,拉住了一旁狂躁的白允,示意他稍安勿躁。

漆元擡起和鈴的臉,她鋒利的指甲生生嵌入她脖頸之下的皮膚之中,和鈴蒼白的臉上沾着血污,緊閉的雙眸之上睫毛在不安地顫抖,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

“當年的你是如此高貴,”漆元的指甲刮過她的面頰,留下一道血痕,“可是現在呢,不還是堕入塵土!?”

“神女?可笑!不過是一個白鹿妖而已,還敢自封神女!?”

“被你最愛的人殺死,是不是很絕望?”

“先來後到,你還敢不自量力地跟我搶?找死!”

她掌下的和鈴一言不發,只能蒼白着臉虛弱地喘息,漆元眼中劃過一絲陰霾,她收緊手指,似乎要生生将她的下颚捏碎!

可在此時,漆元突然感到一股灼熱從手指蔓延開來,一直向上延續到了手臂,身體。灼熱十分微弱,卻讓她的身體定格在了原處。

怎麽回事!?

漆元的面上染上了一分驚慌,然而下一刻她卻如何也不能鎮定下來了。

因為她看見和鈴悠悠睜開雙眼,而雙眼被盛起的火光染得一片赤紅,強盛的法力從灼人的雙目中滿溢而出,幾乎要将她吞沒!

随即強烈的火舌向她噴湧而出,而僵硬着的身體無法閃躲,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而後漆元只感到眼前火光一閃,腹部被火矛擊中,将她彈開數丈之遠。

和鈴深呼吸一口氣,她腹中插入的寒劍化為了冰光融入體中,她用手抹了抹“流血”的傷口。

原來這寒劍是白景雲用內力鑄成,看上去是劍入體的模樣,實則卻是白景雲用他的內力為損耗了修為的和鈴療傷,和鈴“昏迷”半晌的時候也是在消化吸收這些修為,而汩汩的血跡不過是故意劃開遮人耳目的皮外傷而已。

漆元想回頭,但她卻發現自己的身子依舊無法動彈。

這是和鈴糅合了白景雲的寒冰之氣與自己的火焰,消減了寒冰之氣的來勢洶洶,卻能悄無聲息地将其散入體內,等到那人發覺的時候為時已晚。

這是幾百年前和鈴和白景雲鬧着玩的時候發明的招數,卻不想在這關鍵時刻發揮了用處。

和鈴氣勢淩人地瞥了白景雲一眼,她剛剛是在閉目調息,不瞎也不聾,一切盡收眼底。

白景雲理虧,不自在地咳嗽了兩下。

“你們,你們!”漆元失控地大吼道,“不可能,白景雲是什麽時候恢複知覺的!?”

“如果說,他從來沒被你控制住呢?”和鈴反問道。

漆元怔住了,“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

“你的魔蠱是控制住人的神元,但你知不知道狐族有一種保命的法術,能讓神元出殼,去安全的地方暫避風頭?”和鈴手中火矛驟現,熊熊烈焰幾乎要将一切盡數燃盡。

這個法術是狐族獨到之術,當年鯉魚妖拿出神元給她療傷也是用了這種法術。

神元出殼的人看上去渾渾噩噩,不會反抗,也不會說話,就跟被魔蠱控制住了一樣,所以漆元深信不疑,在方才的打鬥之中,白景雲的神元一點點回來,眼神才會逐漸清明起來,這一切和鈴全部看在眼裏,所以在最後一刻,她才會停下反抗,任憑白景雲将“劍刃”刺向她。

漆元調動全身法術才恢複了手腳的知覺,她剛想逃走,去發現腳底被凍住了,而後整個地面結起了冰霜,将她的雙腿生生地凍在原地!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