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至此一戰(三)
“漆元,你讓妖界生靈塗炭,傷害上古妖族,偷盜真水珠引起水災,毀壞妖魔兩界秩序,罪無可恕。”
白景雲平淡的眸子映着漫天寒光,看不出起伏,他的聲音透過妖力傳到山腳之下,深陷困境的衆妖族一聽惡人已經伏法,瞬間歡欣鼓舞起來。
“你現在不是妖王,你有什麽資格處置我!?”漆元狡辯道。
白景雲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
漆元怎麽說也是魔王之女,身份尊貴,非得要妖王之徒才能處置,如果只是狐王之輩的白景雲倒是的确沒什麽資格處置。
“誰說他不是的?”楊珂在旁邊插了嘴,他也用妖力将聲音推到遠方。
白允也回過了神,也跟着楊珂造勢道。
山腳之下苦戰在前線的龍素素接收到了信號,喜悅之情染上了眉梢,牧歌更是幹脆将武器随地一扔。
“你們聽到了沒?你們的主子已經伏法了!還打個什麽勁兒!”牧歌朝着對面魔族士兵喊話道。
魔族士兵一瞬間愣住了,悉悉索索的嘀咕聲傳了開來。
同樣的,妖族這邊也悉悉索索起來。
“對啊,誰說白景雲不是妖王的!”一個聲音呼喊道。
“對,他就是妖王!顏予淮狗屁不如!”
“對對對,白景雲就是我們的妖王!”
“天哪,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牧歌拉拉龍素素的袖子,小聲道,“先前好像也是這樣趕着白景雲走的。”
“這些妖族之輩都是這樣,”龍素素道,“不過是趨炎附勢的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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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撇了撇嘴。
“不過現在白景雲他們需要的就是這個,”龍素素聳了聳肩,“我們只消推波助瀾便可。”
于是在衆妖的造勢之下,漆元生生地看着白景雲重新坐上妖王之位。
“夜長夢多,趕緊動手吧。”楊珂拉住一旁蠢蠢欲動的和鈴。
白允瞪着血紅的雙眼,似乎要把這一刻深深印纂在腦海之中。
他手中的寒冰劍夾帶着寒光落下,她的眼前白光一閃,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久久沒有降臨。
漆元眼前擋着的是她熟悉的身影,此刻卻有些蹉跎,顯得蒼老疲憊而又虛弱。
“等等,妖王殿下!”
“爹!”漆元幾乎是喊出來的。
白景雲皺起了眉,眼前的魔王疲憊不已,但實力卻還是不容小觑,若是他執意要護着漆元,只怕會引發妖魔兩界大戰。
“理由?”和鈴質問道,“她犯下的過錯,可不能因為你的身份包庇。”
“本王并非包庇她,而是要将她押往奈何橋,”魔王滄桑的雙眸裏透出頹乏,“她擅自改了白珏的命格,需下輪回十世以償還罪孽。”
衆人這才注意到,魔王并非一人來的,他身側還跟着一個身着黑衣黑袍,手持鐮刀的男人。
白景雲認得這人,“鬼使?”
“是,”鬼使道,“下官奉閻王之命前來捉拿魔界公主漆元。”
事已至此,白景雲等人也不好幹預什麽,不過重入輪回也算漆元罪有所得,有了鬼界的介入,應該能公平地執行。
鬼使與魔王帶着呆愣的漆元離開之時,恰是天邊的最後一絲陰霾散去,晴空萬裏的光輝照耀了一方土地,這片土地上的殺伐至此告了一段落。
山腳下的歡呼聲已經傳了上來,龍素素一行已經率先躍上了山頂,牧歌已經招呼起了慶宴的事情,喜慶地跟過年一般。
和鈴收起了蠢蠢欲動的火矛,總覺得不太過瘾,她用胳膊肘捅了捅白景雲。
“我問你,她摸過你幾次?”
白景雲霎時警鈴大作,“我神元出殼了,不知道。”
“親過你幾次?”
“說了,不知道。”
“哦?”和鈴摸了摸下巴,斟酌道。
白景雲一把将她拉入懷中,“不管幾次,我替你親回來。”
說罷,白景雲不等她反應,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濕熱的舌尖從眼角眉梢沿着面頰滑下,含住她欲言的雙唇,未出口的話語化作了不清不楚的□□,化在了不知誰的口中。
“他們都在呢!”和鈴腿腳發軟,只想推開他。
“管他。”白景雲捏着她的小鼻子,“你不專心啊。”語畢,又是綿長一吻。
一旁的清瑤戳戳牧歌,又指了指那頭火熱的兩人,牧歌很不客氣地給他踹得老大遠,惹得衆人發笑。
戰事結束之後,白景雲回到桃源着手處理幹淨了戰後事宜,一年之後便辭退了妖王的職務,帶着和鈴遠走高飛。
那天清晨,清瑤按照往常一樣推開屋門禀報事物之時,卻見屋內空無一人,只是書桌上留下了一個簡單的紙條,上頭白紙黑字龍飛鳳舞,一眼便認出是白景雲手跡。
“我帶和鈴出去轉轉,一切事物交由清瑤處理,勿念。”
一行大字下面還附着一行小字,這個筆跡清瑤不認識,但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一定是和鈴的。
“哦對,我們會給你補償的,記得收好,不謝。”
聽下人說,那天清瑤差點沒掀了整個桃源,最後還是念在和鈴那一手毀天滅地的火焰,才悻悻放過了桃源。
誰他娘的要念你!!
誰他娘的要謝你!!
由于玄冰宮女主人早逝,白允是萬萬不可能再添一個子女,好在經歷了最初的絕望,白允走出了喪女之痛,常年往返羽宿山與楊珂對酒手談,萬年不融冰的臉上倒也柔和了一點。
龍素素經歷此戰,在龍宮的威嚴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許多守舊勢力紛紛投靠了她,處理事務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
清瑤在白允口中知道了他父親白平逝世的消息,向那時候還是妖王的白景雲請了半年的假,回到玄冰宮主持了葬禮,冷靜地接受了一切。然而在他葬禮結束回到桃源的半年之後,白景雲估摸着這小子緩了過來,便帶着和鈴跑了。
牧歌眼見着好友被男人拐走,龍素素又忙于政務,百無聊賴的她收到了和鈴的一封信,信上除了瑣碎的事情之外,信末還附上了這樣一句話:
“……清瑤似乎還沉浸在喪父的陰影之中,你要有空的話勸勸他呗?”
于是牧歌有些擔心,即日啓程,趕到桃源,被剛剛布置好喜房的清瑤拉着成了親,這才發覺自己中了套,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堂都拜好了。
這時候龍素素從東海趕過來,送來了一整套娃娃用品,還順帶熱淚盈眶地拍拍她的肩,“祝你幸福啊。”
牧歌聽了很想打人。
白景雲帶着和鈴來到了陰曹地府。
“時間掐的挺好,那婆娘剛好要跳入輪回。”閻王頭也不擡,跟二人道。
來到輪回臺,魔王剛好離開。
“我讓我爹離開的,花了好些說辭,”漆元坐在輪回臺邊,背對着二人道,“他老人家要是親眼看到我跳下去,怕是要折了半條命。”
這時候的漆元洗盡鉛華,蒼白的臉上也能隐約見出原來單純的樣子。
相逢若只如初見,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和鈴嘆了口氣,把白景雲推了出去,自己也坐在了輪回臺邊,與她肩挨肩坐着。
“你竟然敢這麽坐着?”漆元挑了挑眉,“不怕我把你推下去?”
“你不屑用這種手段的。”和鈴悠悠道,“而且就算我死了,小白也不會睬你,所以你不會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呵……”漆元閉了閉眼,“說得挺對。”
“如果你不用這麽極端的方法,說不定我連小白的面也見不到。”和鈴看着輪回臺底下一望無際的黑暗道。
漆元側頭看了看她,搖了搖頭,“就算有這樣的如果,他也不會喜歡我的。”
“總會有一天,你跟他相遇了,然後相愛了。”漆元嘆了口氣,“這麽久了,我想透了,從一開始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對,但我卻沒有後悔,”漆元道,“只不過再來一次,我再也不想遇見你們兩個了。”
和鈴垂了垂眼,“你在人間輪回十世,總會碰上良人。”
漆元挑眉,“你是在安慰我嗎?”
和鈴笑了,“你知道那天我多想拿火矛燒死你?”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可惜沒讓你如願,”漆元也笑了,“現在我修為盡失,反抗不了了,要不你來燒燒?”
“算了,相逢一場……”和鈴嘆道。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能并肩坐着聊天,”漆元眼神閃爍,“可惜我要走了。”
她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冰錐,冰錐裏頭星星點點,看不真切。
“這是什麽?”和鈴接過,好奇地看了看。
“本來我打定主意,要是你們不來,我就帶着她一塊兒跳下去入輪回,”漆元聳了聳肩,“現在沒法了,只能給你了,記得轉交給白允,他知道這是什麽。”
和鈴一怔,立馬反應過來,“白珏的神元?”
漆元勾了勾唇角,“順便一提,顏免已經入了轉世,下輩子他應該會降生在九尾狐族。”
和鈴怔怔地看着她,“你……你竟沒有改了白珏的命格?白珏本是跌入落水,無意發動了狐族保命之術,神元将會游離于身體之外,沉睡數千年……”
“我當時只顧着激怒白允,現在看到我自己的父親……”漆元嘆了口氣,“也罷,她是白允獨女,再過百年,差不多就到了命格上她該蘇醒的時候。”
“你不也是魔王獨女?”和鈴皺眉,“你為什麽不跟閻王說?你分明沒有改命格,不用跳下輪回臺。”
“算了,我自知罪孽深重,為母族抹黑,是該承受這樣的責罰,”漆元站起身,看着望不見底的黑洞,毫無懼色,“只希望我十世之後不要再記得白景雲這個人。”
輪回臺旁的鐘聲敲響了,提醒着到了時候。
和鈴也起身,站在了一邊。
漆元站在輪回臺邊,回頭朝着和鈴笑了笑。
“相逢一場,如果不是這樣的相遇,我們應該能成為好友罷?”
和鈴張了張口,卻如刺哽在喉,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只能看着她縱身躍入深不見底的深淵,消失不見。
輪回臺外,早該離去的魔王扶着門縫,泣不成聲。
白景雲打開了門,将呆愣的和鈴輕輕擁入懷中。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這一篇終于完結了,暑假開始開的坑,在暑假過了四分之三的時候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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