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良少女（1）

【壹】

當天回家路上, 她伸手管仵霁要他的手機，他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将手機給了她。

她二話不說, 打開微信頁面, 用仵霁的口吻，給陶塵發了條消息：“明天我叔叔晚上有事不能陪我訓練, 我聽說你平時在俱樂部會待到挺晚的，明天一起打球吧。”

等她發完消息, 把手機還給仵霁的時候, 對方好奇地看了眼手機, 有些費解地質問道：“你又要耍什麽花招？我明天分明要和我叔叔一起訓練。”

她大大咧咧地回答着：“你管你訓練呀，反正到時候等結束的時候，再去俱樂部一趟就行。”

他卻有些顧忌：“等我結束, 都該晚上9點多了，你是想故意讓陶塵等我好幾個小時？這麽做不太好吧……”

“我要做的事啊，比這還要壞上百倍，你可別小瞧了我的戰鬥力。”她挑挑眉, 用手勾起他的下巴，“我會讓她明白，敢觊觎我的男人, 到底是件多麽錯誤的事。”

仵霁猜不透她要做什麽，只怕她是來真的，嚴肅地提醒道：“你可別亂來。”

“我心裏自然有譜，反正明天你聽我的安排就行。”

神神秘秘的, 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啊，仵霁的眼皮突然開始跳起來，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第二天，仵霁晚上訓練結束以後，收到尹淺墨的短信：“你好了沒？”

他才猛地想起她昨天的惡作劇來，連忙回複道：“結束了，我現在就到俱樂部來。不過你該不是真的，讓陶塵等了那麽久吧？”

此刻的尹淺墨就在俱樂部裏，她從二樓的教練室裏望下去，看見陶塵正在球場上孤獨地對牆訓練，編輯短信的時候，卻故意撒着謊：“沒有啊，她早就回去了。等不到你人，沒過多久，她就沒耐心地離開了。真是無聊極了，搞得我的計謀都沒法實施了。你看看，所以還是我更珍惜你吧，如果是同樣的狀況，讓我等兩三個小時都不在話下。”

仵霁輕笑着，“陶塵離開也是件好事，省得你又出歪點子，惹出什麽麻煩來。”

“說得我像個惹事精一般。”尹淺墨不悅地撇了撇嘴。

“不過陶塵都走了，你為什麽還讓我來俱樂部？”仵霁的心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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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啦，今天是我待在俱樂部的最後一天，我剛剛和教練告別完，想和你再最後逛一遍球場，留下點回憶。”

仵霁真是過暈了日子，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記了，一時間有些自責，幸好她今天離開得晚，自己還有時間彌補，于是連忙加緊速度趕往俱樂部。

等他到俱樂部門口的時候，拿出手機問她：“你現在在哪裏？”

尹淺墨的回複短信顯得有些神秘：“你到更衣室裏來找我。”

“女生更衣室？別鬧了，我在外頭等你。”

“有什麽關系，反正都已經這麽晚了，俱樂部裏早就沒人了，你要來就來，不來就自己回去吧。”

見她又任性地耍起小脾氣來，仵霁有些無奈，今天是她在俱樂部的最後一天，總不能連她的一點小願望都沒法實現吧，于是他還是依着她的意思，來到女子更衣室。雖說現在已是深夜時分，幾乎不可能還有人在，但他還是禮貌性地扣了扣門，小心地詢問着：“有人嗎？”

“只有我在。”尹淺墨熟稔的聲音傳了過來。

仵霁這才敢開門進去，四下望了望，除了尹淺墨站在儲物櫃前，果然沒有其他人。他實在有些費解：“不是說要最後逛一遍球場嗎，到更衣室裏來幹嘛？”

“其實我一直想在俱樂部裏，與你留下一個深刻的回憶。”她此刻的笑容似乎有些深意。

他走過去，順勢将自己的網球包放在休息椅上，好脾氣地問着：“什麽？”

她卻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神秘兮兮地抓起他的衣領，将他往更衣室的裏側帶。仵霁不知道尹淺墨到底要做什麽，雖說她的花樣多，但他倒也樂于配合她玩游戲。

直到走到裏側的淋浴室門口，仵霁終于主動停下了步子，警惕地問着：“你到底要幹嘛？”

“怕什麽？不是都确認過了，這麽晚了裏面沒人的。”

雖然說沒人，但三更半夜擅闖女生淋浴室，像他這般遵守原則的人，斷然做不出這種忤逆的行為。

見他不願意再往前走了，她這才肯将自己的心思坦白：“我想和你在這裏做那種親密的事，難不成還在更衣室裏進行呀，總該到稍微隐蔽一點的地方吧，要是冷不丁，真有人突然誤闖進來怎麽辦？”

果然……尹淺墨這匹脫缰的小野馬，總是能說出不同凡響的話來，仵霁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這就是你說的，要留下的深刻回憶？”

……還真是夠深刻的啊。

“你這副表情就像是我逼良為娼似的，你不要的話，大可以拒絕我啊，我又不強迫你。”她聳了聳肩，自顧自地走進淋浴室，撇下他一個人留在原地，“你可以考慮一下，反正我本來就順便要洗個澡。”

明明就是在逼良為娼……仵霁自認為是個正人君子，卻總是要被她帶到歪門邪道上。公然在女生淋浴室裏做羞于啓齒的事，這也未免太過瘋狂。

但是心裏又有些蠢蠢欲動，尤其是當她兀自進入單獨的淋浴間，合上門後不久，就看到她将脫下的一件件衣服挂在門框上，幾秒後，淅淅瀝瀝的水聲開始回蕩在寬敞的空間內，好似還有回聲，穿透力十足，真是逼人抓狂。光是想象此刻隔間裏她的模樣，他的喉結就不自覺在上下浮動。

他看他還是等在外頭吧，不然真是難以抵擋……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轉念想到，現在這個時間，真的不會再有人出現了吧。尹淺墨與教練說了最後的告別後，就連教練都已經離開，誰還會再進來？

在她面前，他一向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早已岌岌可危。

要命……他的腳壓根邁不出任何步子，思緒早就飄到那淋浴室裏頭，與她同在了。在自己還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徑直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打開尹淺墨所在隔間的門……

【貳】

陶塵始終沒能等來仵霁，已經對牆訓練了一整個晚上，看樣子他是不可能來了。大概是突然遇上什麽事，所以忘記了和自己的約定吧。

雖然在心裏為他做着開脫，但陶塵确實很是失落。

不過沒關系，總有一天他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在他與尹淺墨分手以後，他就會知道自己才是最适合他的那個人。

練了幾個小時的球，她此刻早已大汗淋漓，習慣性地進入更衣室的時候，發現休息椅上放着一個熟稔的網球包，她有些困惑地蹙了蹙眉頭，難道這個時候還有人在嗎？而且這個包像是仵霁的……

她雖然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多想，拿好換洗衣服，走入內部的淋浴室，約摸到門口的時候，好像聽見裏頭傳來什麽奇怪的動靜聲。

她走得更近了些，才終于聽清那裏頭回蕩着的聲音。

女生的嬌喘聲和那不可描述的碰撞聲……

陶塵畢竟從未談過戀愛，立刻紅了臉，到底是誰在這裏做這種難以啓齒的事？

她原本是準備馬上避嫌地離開，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個熟稔的名字——“仵霁哥哥……”

陶塵的大腦突然“轟”地一下，什麽都思考不過來。真的假的，難道那隔間裏面的人是尹淺墨和仵霁？！

不會的吧……仵霁看上去比誰都傳統的模樣，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更何況是在女生淋浴室裏……就算是晚上沒人會來，但也不應該……

她認識的仵霁極其講究原則，不可能做出這般離經叛道的事來……

“仵霁哥哥，你慢一點，我快承受不來了……”

淋浴器的水龍頭雖然開到了最大，但那激烈的交合聲卻還是如此刺耳。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這一切，陶塵怎麽都沒法相信，這會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仵霁，她突然覺得自己壓根不夠了解他。

果然……只有在尹淺墨面前，他才會流露出這瘋狂不羁的另一面嗎？她此刻的心裏滿是苦澀。

另一頭，在淋浴室隔間裏的尹淺墨，此刻壓根三心兩意，這本就是她處心積慮設下的局，所以她一直都留意着外頭的動靜聲，在陶塵進來的第一時間，她就敏銳地洞察到了。

她不僅僅要在這裏，與仵霁留下最深刻的回憶，讓他只要到這俱樂部來，就想起今天的一切，片刻都忘不了自己。也同時，要給陶塵這個情敵帶去最大的打擊。

換作是任何女生，聽見自己喜歡的男生與女朋友做着這般最親密的事，都不可能受得了。

“再用力一點……啊……”尹淺墨此刻的聲音簡直酥到了骨子裏，她牢牢地握住仵霁的肩膀，整個身體與他緊緊相貼，似乎還有越叫越大聲的趨勢。

她留意到陶塵還沒有離開，心裏有些費解，難不成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真那麽強？

她本想再喊些更露骨的話，誰知仵霁卻在下一刻突然吻上她的唇，與她唇齒交纏起來。

尹淺墨“咿咿呀呀”的聲音突然斷了，但碰撞聲似乎變得更為猛烈，外頭的陶塵聽得明白，他們此刻又在做什麽，像是被打醒了一般，她加快步子快速地離開。

想把他們的聲音都甩在後面，但到底還是走得不夠快，到最後她隐約聽見隔間裏的兩人同時呼喊出聲，仵霁那低沉沙啞的嗓音，令她覺得陌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