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5)
的榮華富貴。”
程皓說:“你的失望是對你自己還是對我?我不攔你,你現在去報仇。你可以說我沒有本事,但我沒有用她換任何東西。”
伊威嘲諷地笑了:“到這時候,你心裏還是舍不下那念想。”
程皓說:“今天這件事,出事的不是伊糖,是任何一個其他員工,或者咱們四個中的一個,這事情不會有任何的不同,實力不行的時候,只能忍辱負重。我之前沒有預料會出這樣的事情,袁重汶又不像岑遇安,到處是機會可以下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試過了。但是目前我沒有辦法。但這仇我一定會報。”
“我不信!”伊威說:“你不過是心裏權衡得失,覺得現在對你來說,發展事業比什麽都重要。你放棄了伊糖。”
程皓說:“那你要什麽?我們用了這麽長時間創業,你現在因為這個事情,意思咱們就四個坐在這裏,策劃怎麽報仇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讓路,就讓你報仇。我們沒有本事,行業裏立不起來,你拿什麽報仇?布衣之怒,以頭搶地嗎?”
“好!”伊威大吼一聲,打斷他的話,怒視着程皓說:“我就等你風光了,到時候給伊糖報了仇,咱們倆再做兄弟。”
他轉身打開門沖了出去。
王矯驚悚地看着門,又看去程皓。
程皓面色鐵青,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
伊威在家門口樓下,穩定了情緒,拿着後面的花,外賣,開了車門下車。
伊糖在床上躺着蒙着被子,他進屋了,把花扔在她床上。
伊糖掀被子一看有花,笑着坐起來:“你知道我沒有睡?”
“裝睡太假。”伊威從廚房拿了碗,提了外賣過來。
伊糖抱着那花,很歡喜地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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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想起來給我買花?”
“想逗你高興呗。”
伊威拉椅子放在床邊。
伊糖把花放一邊,接過碗,打量着他的神色,覺得伊威像有心事:“你怎麽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我想離開公司,不知道怎麽和程皓說。”伊威說。
伊糖把枕頭扶好,靠在床頭問:“為什麽?”
“我覺得這行不适合我。”伊威語氣平白直敘:“從預展開始,事情就不斷。這種做一件事但是人為困難不斷的情況,和我當初想的不一樣。”
伊糖點點頭,慢聲說道:“可是,如果是不熟悉的行業,面臨的問題一樣也會很多。不過最重要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因為喜歡才不會覺得累。哥你不想做,是因為不喜歡的不想做,還是因為其實很喜歡,但是覺得做不好的不想做。”
伊威想了想說:“程皓喜歡,他家裏的古玩沒了,他小時候在朋友那兒,對着殘件都可以看一下午。你愛畫畫,我看你每次畫畫的時候,都特別沉浸,像那是你的消遣,而不是工作。”
伊糖笑看着他:“嗯,以前做模特的時候我有過那種被迫工作的感覺,更有被迫和人去勾心鬥角的經歷。所以你說的這種,覺得很疲憊的感覺,我覺得大概也能夠理解。——就是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結束,沒有進入行業之前,面臨的行業環境,靠想象是無法想象的。如果真的不喜歡,我很高興你這麽早就意識到這一點。”
伊威語氣疲憊:“而且有個最重要的問題,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三個,說是和程皓共同創業,其實是跟着他創業,程皓是領頭羊,我們三個跟着他。但他其實非常獨斷專行,也因為我們三個确實很多時候幫不上忙,也是從小到大的習慣,可從根本上講,我覺得只要和程皓一起,我們很難達到公平的合作關系。”
伊糖歪頭看着他,“要公平的合作關系,在資源交換方面至少需要是公平的。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願意跟着程皓,是一直以來,你沒有找到更好的機會?”
“我什麽時候說的?”伊威心驚。
伊糖說:“慶功會那天,回來的路上。”
他想了想,連忙說:“對!你記得那就太好了。”
伊糖看着面前的空碗,慢聲問:“那你是已經找好更适合的機會了,準備做什麽?”
“我,想去一家工程公司,蓋樓的,古玩圈裏人彎彎繞繞多,蓋樓的都是老粗,直來直去,我想試試也許更适合我。”
“嗯,那我呢?”伊糖問。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收到留言,我心裏覺得很抱歉,好像和大家的預期不同。
那個,程皓還沒有立起來,大家對他的信心,也許是基于對我以前文中的主角。但以前的主角出場的時候都已經是行業先鋒了,程皓還要一點點站穩腳跟的空間,何況這部偏寫實一點。
他們最後都會走上屬于自己的高度,但目前他真的盡力了。
今天讨論的主題可以是:伊威要離開,是不是早有預謀?他和程皓吵架,是真的那麽生氣,還是借題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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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夏聽音
伊糖幾句話就聽出伊威的意思, 創業的合作只是權宜之計,那麽在找到更适合的路子之後,一定也有個衡量。
她颠沛流離慣了,所以直奔核心問題。
“那我呢?”
伊威果然是有了安排,他說:“你暫時還住在這兒,這房子當初有合同, 咱們是順着公司那個合同走的, 住到10月才到期。”
伊糖說:“那你要去的公司離咱們家遠嗎?”
“在隔壁市, 不遠。”
伊糖低頭, 看了好久空碗,不甘心地追問說:“……你要走,然後沒有準備帶我走?”
“我先去試試看能不能站穩腳跟, 可以我再接你。那是小地方,咱們倆貿貿然都辭職去不理智。你不是還要學中文嗎, 字都學全了嗎?”
伊糖說:“那我十月去吧。”
“你不喜歡在葆皓?”
她搖頭:“我喜歡的。比做模特喜歡。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伊威伸手拍拍被子, 安撫道:“那邊條件很差, 打交道的都是粗人, 實在沒地方安置你。”
伊糖不說話,那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帶她了。
她望向伊威:“但你之前一直沒有說,為什麽今天才說, 是不是有別的事情?”
“嗯。也沒辦法瞞你,我之前是有點猶豫,但不知道怎麽說,今天出了件事, 我徹底不耐煩了。”
“什麽事。”
伊威扯了扯襯衫領子:“今天袁曦笉把她爸叫到公司來了,袁曦笉她爸是咱們市第一批開拍行的,和程皓也認識,就用關系加手段,軟硬兼施,說以後不再難為咱們拍行,讓程皓放棄追究這件事。”
伊糖坐直了,随即又慢慢靠回去:“然後呢?”
“程皓同意了。”伊威語氣依舊不掩鄙視。
伊糖說:“我的意思是,他們就這麽承認了,承認是他們幹的?”
“那我不知道。但應該沒有,誰能主動承認那個。”
伊糖沒再說話。
“不過有沒有承認都沒關系。這次的傷,哥哥替你記着仇呢。哥和你發誓,以後一定替你報仇。”
伊糖如同沒有聽到這雄心壯志,直接又問:“你和程皓吵架了嗎?”
伊威說:“他不幫你報仇,竟然就這麽妥協了。我當然和他吵。”
伊糖笑起來:“都沒有掌握到證據的事情,你想他怎麽報仇?”
“那也不能妥協。”
伊糖靜靜地望着他,一時不知道他說真還是說假:“程皓只是知道,袁曦笉手下的專家裏有人說,咱們的東西在銀行存放,可是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是她找人襲擊的我,甚至撞王矯那個司機,還都沒有找出來和這件事的聯系。”
“但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伊威說:“難道你覺得還有別人?”
“什麽叫一目了然。”伊糖笑起來:“怎麽不可以有別人?——那你知道肖揚被叫走去接人,怎麽就那麽巧。是不是真的巧合?都等不及查清楚真正該負責人的人,就先多惹幾個敵人,這是你覺得應該的做法?”
“你懷疑岑予微?”伊威震驚地看着她:“你不想想,還好肖揚知道找岑予微,不然得罪兩個有勢力的人,真是出事都不知道該去找誰。”
伊糖低下頭,掩去眼中失望,低聲說:“我沒有懷疑她,我只是說,我知道程皓為什麽這樣做,他心裏也不想我受傷的。可現在他需要時間去查出真相,人家找到他跟前,一定有可以壓制到他的東西。他同意不是太正常了嗎?”
“你怎麽那麽相信他!”伊威掀椅子站了起來:“你不想想為什麽你被打劫,人是袁曦笉找的,如果不是她,為什麽要那樣洩憤式的踢你。我和你說這麽多是要讓你離程皓遠點,你要執迷不悟,那還是跟我走吧。”
“我不是相信他。”伊糖坐起來好聲好氣和他講道理:“我只是說,人家挑明了,不答應就是立刻多了敵人。那更簡單的方法當然就是答應,然後慢慢找到真相。等做了同行,才好算賬呢。我之前在那邊,有個女孩總欺負我,我上臺,她敢把我的衣服偷走,後來我一直忍着,忍了好久,最後讓朋友做了份故意整治她的合約。你知道為了認識可以整治到她的藝術家,我輾轉用了多少時間和關系嗎?”
伊威不說話,只粗重地呼氣,吸氣。
“嘴上占一點點上風,一點意思都沒有。”伊糖伸手去拉他:“要做大事的人,誰會不受委屈就成功。只要心裏記着就行,多少人都是今天敵人,明天有利益就成朋友?你表現的這麽黑白分明,我希望只是在我的事情上格外緊張,不然我要擔心你的工作承受能力了。”
“我當然是為了你。”伊威甩開她的手:“我生氣他毫不猶豫就放棄了你,你還替他說話?”
伊糖被甩坐在床上,哭笑不得地說:“可我們沒有後臺,你一定要逼着別人為我報仇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她說完一停,有點高興地說:“這個成語我用的好是時候對吧?”
伊威:“……”
伊糖下床,伸手又去拉伊威:“好了,就事論事:他又不是我的什麽人,有什麽義務一定要對我好,你才是我哥哥,那你怎麽不立刻自己替我去報仇,還不是在說以後。”
“我……”
“咦咦咦……”伊糖伸手用食指點住他的嘴:“不要解釋,你有多少能力我可以看到,他有多少我也知道,所以自己能做到就要求自己,不能自己做不到去要求別人。”
“可你受傷了。”
伊糖躺回去,翻身蓋着被子說:“是呀,我受傷了我哥哥還讓我擔心,還甩我的手,做人可真辛苦呀。”
伊威:“……”
伊糖聲音不大地說:“…… 咱們都別出事,我吃一點虧,又有什麽關系。何況比起随便認定了兇手,我更願意多花點時間,找到真正害我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還能有誰?就是袁曦笉。”
伊糖不說話。
伊威的手機在走廊響,他走過去接電話,不多時他拿着手機回來:“說曹操曹操就到,岑予微約我聚一聚,你要不要一起去?”
伊糖轉身,看着他:“你要去?”
“當然,我們以前關系不錯。何況她從國外回來,肯定要見的。對了,她還要走,聽肖揚說下周就走。所以這洗塵也是接風。”
伊糖揉了揉後背,說:“我腰疼。”
“那怎麽辦?”伊威放下手機:“我到診所看看那護士在不在。還是你因為不想去見岑予微找的借口?”
伊糖轉頭看他,“我為什麽不想見她?”
“她其實現在不見得有你漂亮,我今天去看看,也許你已經超過她了。”伊威真誠地安慰她。
伊糖轉身把被子拉起來,悶聲悶氣地說:“我要睡。”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不勉強你去。我不去不好意思,人家那麽大老遠回來。”
伊威解釋着,把外賣的米飯弄到碗裏,上面的菜是西紅柿炒雞蛋。
“糖糖,起來吃飯。”
伊糖翻身坐起來,看到碗裏的菜,她說:“又是西紅柿雞蛋,我這兩天每一頓都吃的西紅柿雞蛋面。吃飯也要和西紅柿雞蛋一起?”
“我看你都乖乖吃了,以為你愛吃,你不愛吃嗎?”伊威說:“還好我早有準備,還有一個炒土豆絲。”
他打開白色飯盒,夾着炒土豆絲在米飯上,放在床頭櫃上:“有點燒,等會記得吃。我出去了,對了,要不我去餐廳吃飯順便給你帶點吃的回來。”
伊糖問:“都有誰去?”
“應該就我們三個。還有岑予微別的朋友。”
伊糖端起碗:“不用了,我就吃這個。”
伊威拿着車鑰匙出門。
伊糖看到,眯着眼睛看了他兩眼,然後說:“你都要離開公司了,還開公司的車呀?”
伊威說:“壞蛋,回來打你。”
他笑着關上門走了。
伊糖對着一碗熱騰騰到冒尖的米飯加西紅柿炒雞蛋,配炒土豆絲,面無表情把碗推到了一邊。
真是沒有胃口。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撥了程皓的電話,響了挺多聲,那邊才有人接。
接了卻沒人說話。
她直接說:“我哥出去吃飯了,你會去嗎?”
那邊空了會,程皓的聲音傳過來:“去哪兒?”
伊糖的心落了落,人家沒有叫他?
她說:“我哥說岑遇安的女兒下周要走,他要去見一見。”
那邊空了一會,程皓說:“我已經找人在找她們在國外的關系了,但是因為美國沒有直接的關系,可能要花一點時間。”
伊糖轉身,趴在床上,被子軟軟的被壓在身子底下。
她細聲細氣地說:“……我哥說他和你吵架了。”
“那不算吵架。”程皓說:“你別擔心,我會讓着他的。”
伊糖露出笑,不說話。随即又想到伊威要離職,笑容又沒了。
程皓也沒挂,過了會,他問:“......吃飯了嗎?”
聲音有點底氣不足,好像在試探她是不是生氣。
伊糖心裏有點難過,她說:“我哥哥給我做了飯,剛剛有點熱,現在吃正好。我挂了。”
等那邊人嗯了聲,她挂了手機。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覺得有話卻說不出口。無論是體諒或者表示理解,她都做不到。伊威要離開公司,卻還要嫌程皓不幫她報仇。這件事背後,有她不敢深想的問題。
倒在床上,她覺得心裏空空的。
不知道伊威什麽時候會告訴程皓他要走。
***
程皓挂上電話,把燃了一半的香煙靠在唇邊,辦公室裏只有他一個人,一個空的茶杯。
他皺眉,彈了彈煙灰,煙灰缸已經半滿了。
拉過桌面上的文件,這是昨天,他和東仁集團簽的欠條。
伊威昨天知道他要留下簽欠條一定會用個人名義,可他還是走了。所以這欠條是他用個人名義簽的。
手機在桌上響,他拿起來看了看號碼,按了接聽。
“說。”
對面人說着話,他右手的香煙虛搭在煙灰缸上。
房間暗,對面人的聲音很清晰:“……查到了。伊威根本沒有按照你給我的路線在周邊聯系賣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旁邊市一個樓盤那裏。那地方特別荒涼,配套設施全都沒有,所以手機連信號都沒。”
“他在那邊幹什麽?”
“我問的人說他在學工程方面的東西,所以每天都在工地。”
程皓看着自己手裏的煙,問道:“什麽公司開發的樓盤?”
“開發商不清楚,但是蓋樓的是東仁集團。”
程皓挂上電話,坐了好一會,按熄煙頭,拿着車鑰匙往伊威家去。
到了伊威家門口,他才想起來,伊糖說伊威出去了。
他在外猶豫了下,依舊去按了門鈴。
響了沒幾下,門就開了。
伊糖看到他很高興。她往裏慢吞吞讓了步:“你來看我?”
程皓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走進屋裏說:“身上的傷很疼?”
伊糖說:“沒有,我剛剛睡的太久,身上針紮了。”
程皓想了想,更正說:“你想說身上麻了?”
“是這樣說嗎?”伊糖笑:“你看我不經常不舒服,這些詞就不知道。”
她挪到廚房去,聲音随着她動作緩慢地越來越遠。
程皓跟過去說:“你要什麽,我幫你。”
伊糖遞給他一個杯子:“我倒水給你。”
程皓無奈放下杯子,伸手過去扶她:“……你還是去躺着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早,
嗯,今天早上我估計你們會想說伊威。留給大家自由發揮吧~~
他這個事情的苗頭,就是慶功會那天給伊糖說過的那裏。
☆、晉江夏聽音
程皓手扶上伊糖, 卻看到廚櫃上放的炒菜,西紅柿炒雞蛋,炒土豆絲,一次性白色飯盒裏面還剩一半,飯碗裏也有多半,那飯盒樣子, 一看就是小飯館裏用的。
程皓看着那菜, 人都不會動了。
這種小飯館裏地溝油炒的菜, 可和伊糖平時吃的水煮菜不一樣。
他明知道該視而不見, 可做不到,盡量平靜地問道:“你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你哥哥給你做了飯嗎?”
伊糖看着他磕……磕巴了半天, 才說:“昨天他真的給我做飯了。還有早上,只有這頓是買的。”
廚房裏, 兩個用過的鍋放在煤氣竈上, 水槽裏堆了幾個髒碗, 從這方面看, 确實像有開火做飯。
程皓看到水槽旁的一把花,給氣笑了:“這你們還挺注重生活品質,是不是地溝油炒的菜沒關系, 餐桌上一定要有鮮花是吧?”
伊糖推着他往外走:“……這還用說,有人心裏內疚,想哄我。”
程皓不敢使勁,就順着她的勁往外走, 她卻身子一晃,忽然“弱不禁風”地撲向他,直接摟上他的腰。
他詫異低頭,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她貼在他懷裏,擡眼笑看着他說:“哎呀……心裏太難過了,得抱抱。”
程皓:“……”
她一身都是紅花油的味道,穿着皺巴得睡衣,抱着他又可愛又令人心疼,他這兩天每天都比一年還長。
他說:“那天……在公司地下室門口,你自己說過的話,忘了嗎?”
她不講理地說:“這一會忘了。”
程皓心跳狂亂,看着伊糖,她把頭埋在他懷裏,抱着他,不管不顧,不問前程。
而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來是找伊威說話的。
“你沒有生我的氣?”他問:“今天袁曦笉的父親來公司,說他們沒有控制好手下專家,讓咱們公司用銀行存東西的消息洩露出去,他希望可以用他在行業裏的名聲地位做保證,以後他女兒不再搗亂,希望我也揭過昨天那件事。”
“你別難過。”伊糖說:“他來不過是怕你報複傷了他的女兒。如果不拿你當個人物,他不會來的。”
程皓心裏霎時間五味雜陳,他說:“我是給你說這個事情,不是讓你安慰我。”
伊糖擡頭看着他笑:“可這事情本來就是應該你更不痛快,需要抱抱的是你呀。我又不會難過,我被襲擊,和王矯出車禍那事情本質上一樣,難道王矯還生氣?”
程皓:“……我才發現,我說不過你。”
她還看着他笑,像要把他笑出情難自禁來。
程皓覺出危險,生怕她忽然又不知會幹什麽。他擡手,順了順她的頭發說:“你的頭發睡得太亂了,去梳梳。”
伊糖卻直接笑着對他伸出手,像要摟他脖子,程皓顧忌她身上有傷,也不敢躲。
正猶豫間防盜門響,伊糖連忙收回手,火速站好。
門開,伊威回來了。
他看到程皓明顯有些意外,對伊糖舉了舉飯盒說:“我抽空回來給你送點水果。怕你不愛吃飯。”
伊糖挪過去接過。
伊威對程皓說:“你來找我還是找她?”
“找你。”
“那出去說。”
伊糖端着飯盒走到了卧室門口,聽見這話回頭看他們。
伊威說:“你上床躺着,我一會就回來。”
他和程皓一前一後出了門。
小區環境不好,晚上散步的老人還多,倆人就默契地上了車。伊威在前,程皓的車在後。
到了二環邊上,伊威停了車。
他開車門下車。
程皓停在後面,卻沒有下車。
他原本以為程皓會過來,等了會,他走過去上了程皓的車。
合上車門,車窗落下。
他掏出煙來,遞給程皓一支。
“還生氣嗎?”
程皓垂目接了,說道:“這句話我倒是想問你。”
“之前沖動了點。”他給程皓點煙,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
程皓卻覺得有點陌生。
他轉身,從後面拿過給東仁的欠條副本,遞給伊威:“簽好了。”
“什麽東西?”伊威翻開一看,臉色漸漸尴尬。
有些事情兄弟間心知肚明,就好像大家去餐廳吃飯,吃完叫了服務員買單,可這時偏生有人借故要上廁所,全世界最笨的笨蛋都知道那是逃避買單。
這件事伊威心裏清楚,對于他們兄弟間的了解而言,就是這樣明白逃避買單的行為。
伊威說:“這盤子的賬,昨天你去打欠條,我知道你會簽你自己的名字也沒有攔,你怪不怪我。”
程皓把手上的煙伸出窗外,看着遠處高速的燈火,平白直續道:“……那賬目和你無關,你是要替伊糖背,但是這件事上她是沒有責任的。如果我們是正規企業,按照程序,最少應該給她提供一個安全的工作環境。出了這樣重大的安全問題連累到她,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伊威抽煙的手頓住,忍着沒有去看程皓。
他說:“以後有錢我還是會還給你的。但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我真的不适合這一行,我已經和伊糖說過了,我想改行。”
程皓好像早有準備,他抽着煙問:“準備去哪兒?”
“還沒有決定。”伊威說:“其實東仁的老板,就是昨天見的那個,他叫過我過去,但我還沒有想好。”
程皓點點頭: “兄弟們想志同道合,有時候也要看自己是不是适應這個行當。大家分開也許早有預料,不過我沒想到第一個說這話的人會是你。”
伊威說:“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伊糖,她還會暫時留在葆皓。不過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說你也心裏有數,你不能保護她,又不能照顧她,糖糖為你吃那麽大的虧,連仇都不能報。”
程皓抽着煙,看也沒看他更正說:“只是暫時不報,不代表以後不報。”
“以後是以後。我最生氣是在于她這次是命大,你看那傷口靠近太陽穴,再萬一傷在臉上。什麽才能重要過自己的身體健康,她現在回來,中文不行,國情不了解,你知道樣貌對女孩多重要。你也說她以後萬一找對象,希望她找個好的,那臉如果傷了,什麽都沒了。”
程皓心裏堵了個實打實,把煙頭摁了,對他說:“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
程皓疲憊地回到家,卻發現家裏有人。
“媽?”
他媽媽從廚房出來,“咦,你喝酒了?我給你熬了湯。”
“我坐會。”程皓坐在沙發上。
客廳沒有開燈,只有廚房的燈亮着,照到客廳,他靠在沙發背上,手背搭在眼睛上。
他媽媽端了湯出來,站在廚房門口,敏感地發現到程皓的沉郁,她走近把湯放在茶幾上,小聲問:“怎麽了?是不是公司有事?”
程皓用手擋着眼,繼續保持着姿勢,好像放下手,難過就要從眼睛跑出來。
他媽媽擔憂地看着他,自己的兒子,當媽媽的從姿勢就知道他在傷心。
“公司出事了?”
程皓說:“……就是丢盤子的那事情。”
“你不是都說自己負責了嗎?還有什麽事?”
程皓放下手,坐了起來。說:“東西是伊糖丢的,我心裏,就和我自己丢了一樣。所以我從頭到尾沒有想他們來背這個賬。可還是擋不住要離心。”
“和誰離心了?”他媽媽表情有點困惑:“你這麽多年對他們都好,怎麽這麽小的事情就能離心?”
程皓搖頭:“這麽多年,大家并沒有實質性的經濟考驗。這件事其實一出,我就知道怎麽做都是錯。兄弟一定離心。這筆賬算公司的,王矯至少心裏會放不下,因為以他的性格,他父母是工人,五萬八萬對他都是大錢。這筆款項對他而言太大,我們雖然拍賣成功了一次,但他會擔心下一場萬一不成功怎麽辦,他就是那樣的人。”
他拿過煙盒去摸打火機,又想到不讓他媽抽二手煙,放了回去說:“可這賬我自己背了,一樣會得罪人,顯得他們不講義氣。我都知道,但我還是想着:多數責任在我,公司沒有健全的制度才是問題,以前只講情義,沒有講過權責。”
他媽媽嘆了口氣說:“所以人家說,再好的朋友,也不要輕易一起創業。加上你們拍行一直事情多,他們是不是沒有信心了?”
程皓說:“一場拍賣現在掙兩三百萬,以後一定能掙到過千萬,因為這行業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門檻也不會這麽高。現在才開始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叫事,我實在……竟然丢一個盤子,我們這麽多年的關系連那點錢也不值。”
“這媽媽聽不懂了,不過沒有辦法補救一下嗎?盤子真的找不到了?”
程皓說:“不止盤子找不到,連打伊糖的人,我現在都暫時動不了。所以伊威趁機說,要離開公司。”
他媽媽:“……”
“不過是個借口。”程皓皺眉想了一會,然後給笑了:“最可笑的是,那個盤子是東仁集團的,伊威在這事之前就打算要去東仁集團,剛才他還不敢和我明說,還說沒有想好去哪兒。——走了也好,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的。”
***
伊威回到家。
伊糖的卧室關着燈。他和程皓分開後,又繼續去參加了聚會,這會有點晚。但他心裏有話和伊糖說,在卧室門口猶豫了好久,最後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比伊糖醒來的還早。
出去買了豆漿油條回來。
把豆漿端到伊糖床邊,他小聲說:“糖糖,醒了沒?”
“嗯。”伊糖哼唧了聲。
伊威輕聲說:“我今天要去公司辭職,有些話我提前給你囑咐一下,你可別給我說漏嘴了。”
“……說吧。”
“我給程皓說的,昨天才決定離職,你可別告訴他我心裏有了準備去的公司。還有我走了以後,他肯定要到外地跑,做我以前的工作。你好好學中文,不要離他太近。我昨天都給他說了,他不能照顧你,也不能保護你,更不能為你報仇。你千萬忍耐一下,最多一年兩年,咱家一定能翻身,比他們都過得更好。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
“伊威!”伊糖一掀被子看向他:“你不要再說了。你不想我和他在一起,是我能想到的,最能夠替你辯解的理由。所以你別再說了,再說我都沒辦法騙我自己了。”
伊威神情莫名其妙:“什麽意思?”
伊糖坐起來,冷了臉,大清早,她實在不想吵架。
可這些話不說不行,她看着伊威:“那我給你說明白,免得你在外頭犯一樣的問題。暴露出來你的虛僞。”
“我……我虛僞?”伊威指着他自己,不敢相信。
伊糖說:“我告訴你為什麽:你在昨天以前就決定要離開公司,只是沒有想好怎麽說,也就是說,你心裏在昨天袁曦笉他們出現之前,你就已經不準備幹拍賣這行了,那你自然也不怕多樹敵。”
她挪了挪坐姿:“……可這是程皓要奮鬥一生的行業,你明知道,卻也不想讓他息事寧人,早點在行業中立足,一定要他替我出氣。你自己明明不怕樹敵了,你卻不去和人家吵架,反而變成和程皓吵,這是什麽邏輯,你和我說清楚。”
伊威啞口無言看着她,随即憤怒道:“你意思我欺軟怕硬?”
“你不是欺軟怕硬。”伊糖不動不挪盯着他:“你口口聲聲為我不服氣,嫌他不出頭。事實是你自己都要走了,你還不想他好!——如果你是我認識的普通人,我會覺得你是故意的。鑒于我對你的了解,更加肯定你是故意的。
你不止想離開程皓,瞞着他找好新的公司,而且你心裏懼怕他以後比你事業成功,你故意想讓他在行業中樹敵。我從小到大,見過多少這種自私的人,你那點心思,別放在外頭,外行的笑死人。”
她拿起床頭的花砸向伊威:“而且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你又是因為我,你總是做着說是為我好的事情,去傷害別人。人家照顧你,對你那麽好,你當他假想敵,你太讓我失望了。”
伊威臉色巨變,怒視着她喘了半天粗氣,最後顯然也豁出去,回嘴道:“想混得比同齡人好,人之常情。我今天去替你也辭職,你不要上班,以後在家。”
伊糖說:“我不辭職,要走你自己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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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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