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4)

去洗手?”

王矯站起來,倆人去了洗手間。

王矯洗着手,肖揚說:“我電話無意中說要來這地方吃飯,岑予微過來打個招呼而已,我沒有叫她。上次因為接她讓伊糖受傷,我不想糖糖知道不高興。”

王矯說:“伊糖剛剛和我說.....”他的話停住,轉而說道:“都是她在說你倆的事,糖糖現在好高興,我那天都沒發現,你倆感情看上去不錯。”

肖揚笑着點頭:“是,她比才回來的時候開心了很多,在公司也挺順心,她們部門她最大,莊瑾瑜只要不給她壓力,她工作上面很有自主權。和我的朋友關系也都好,現在周末我都帶她和朋友一起進山裏去玩。不過最近天涼了,她新房子又在裝修,就比較忙。”

王矯說:“聽上去真的不錯。”

肖揚卻又笑着搖頭:“不過她喜歡我爸媽比喜歡我還多,我爸媽也喜歡她比喜歡我多,她比我更像親生的。”

他扯下兩張紙,三兩下把手擦了,拉開門倆人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肖揚沒有那麽壞,他就是有很多普通獨生子女的問題,人過的比較順,偶爾有私心。他變了性格是在後面,人物明顯的變化一定應該是可視的,你們能看到的那種才算對吧。

我心裏還有點內疚,每個角色都是我愛的,肖揚和伊糖本來應該好一段,但因為考慮那樣就太虐了,才改了敘述方式,以今天聊天的方式讓伊糖說出來就算了。

這階段讨論:

很有錢,可以幫自己實現階級跳躍的女神和自己很心愛的女朋友,選哪一個?

☆、晉江夏聽音

倆人走回餐廳, 肖揚就覺得伊糖的表情不對勁。

“你怎麽了?”他在伊糖身邊坐下。

伊糖立刻把手機放在他面前,語氣很生氣地說:“你看,莊瑾瑜剛剛打電話給我,讓我和他去英國,這樣我就不能留下過聖誕了。機票他都替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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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那麽久?”肖揚詫異地拿起手機,看了看短信上的機票時間:“還要去半個多月, 他之前一點沒說, 是不是有什麽事?”

“肯定是。”伊糖說:“什麽事他沒有和我說, 如果要過去, 我就順便把年假休了。”

“你要休年假?”肖揚心立時有點堵,他以為伊糖嫌去半個月太久,原來是時間不夠。

服務生送過來頭盤, 伊糖拿餐布搭在腿上。

肖揚自己也拿餐布搭在腿上。

女朋友不和自己過聖誕,還想一走更久, 但是他知道她為什麽這樣, 也不舍得真和她生氣。

就說道:“年假不是說好咱們去旅行, 你這是要自己去?”

伊糖側頭看他, 忽而笑着靠近,近得幾乎要貼上他的臉:“生氣了?我去有事,回頭告訴你。”

肖揚說:“你裝作不高興, 其實是為了我答應你去一個多月,你已經和莊瑾瑜說了,還是準備等我象征性答應一下再去說?”

伊糖一下笑了,她伸手挽上肖揚, 親昵地說:“我當然還沒和他說,等你同意我才能給他打電話呀。我現在不去,過年就得過去。我收到消息,有個朋友的畫作要進博物館了,我得提前過去給咱們弄幾幅。”

肖揚擺弄着腿上的餐布,沒什麽表情地說:“那得多少錢,我聽說你還借莊瑾瑜一筆錢沒有還呢。”

“咦?”伊糖睜大眼睛,很意外地看着他:“莊瑾瑜給你說的?這麽快他就心向着你了?”

肖揚喝了口水,淡聲說:“他是敲打我,讓我多掙點錢。原來你還想存外頭當代藝術家的作品,挺有想法。”

伊糖木納着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的臉。

肖揚一看就知道把她問住了,她自己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在規劃理想出路,事業生活的時候,忘了規劃或者告訴男朋友,甚至沒有想過和自己商量,是生分還是不夠信任,足夠伊糖糾結一會。

但誰知道,沒幾秒她就不管不顧地說道:“房子還沒裝修好,你記得每天去看看,踢腳線那些地方一定看他們要按我的标準做,另外公司裏征集部那兩個結婚的,你記得随份子的時候把我的名字也寫上,不然我回來還得給人家補,還有給你媽說,她說要帶我去那什麽看八字的地方,等我回來再陪她去。還有你爸,他說帶我去花市買花擺咱們陽臺的溫室,記得一定等我回來再去挑,我才不要你們倆挑的呢,上次他買的那什麽夾竹桃,也不看,回來裏面有個大蟲子,吓死人了。”

肖揚覺得伊糖每說一句話,心裏的不愉快就散一點,等她說完,他已經沒脾氣了。

她一向都會說好聽話,以前把伊威時常哄得不知方向。

他把臉向着伊糖靠了靠,示意親一下完事。

“去打電話吧。”

伊糖連忙拿着手機,笑着在他臉上親了下,就快步往外頭去打電話了。

肖揚擡手摸了摸臉,看向對面有點瞠目結舌的王矯。

解釋說:“糖糖你也知道,心眼多,她要去國外,她那邊有前男友什麽的怕我不答應。”

王矯怔怔地說:“哦,對。”然後又說:“認識你這麽多年,才知道你愛吃醋。”

肖揚笑着回道:“沒有她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

王矯吃着東西,心裏卻想到,伊糖沒有安全感,連養只寵物都不敢,除了對她自己的哥哥,對任何人都吝啬給予真感情,肖揚這一步走的簡直絕了。

對伊糖的依賴,正好讓她覺得肖揚離不開她。

肖揚擡手叫過來服務生,指着那頭盤說:“這個先撤下去,等會人來了再重新端過來,不然涼了。”

那服務生點頭,撤下了大白圓盤。

***

伊糖提出休假的主要原因是,她那邊房子的手續快辦好了。

飛機上,莊瑾瑜說:“你這樣說走就走,肖揚舍得?”

伊糖翻着雜志慢悠悠回道:“不舍得你讓他一起來嗎?”

“你這中文現在嗆我是一天比一天順溜是吧?”莊瑾瑜拿出工作筆記,對着上面念:“馬上年底要分紅了,你和肖揚收入差兩個零,這個事情準備和他說嗎?”

伊糖放下雜志,對着空氣愣神的幾秒,忽然說:“我的分紅怎麽那麽少,你是不是克扣我了?”

莊瑾瑜差點被噎死:“誰能克扣你,誰敢克扣你。你上次去英國買房子那次,又幹了什麽你當我不知道。你讓去買古代藝術品的富豪買了兩幅你朋友的作品,我當不知道這事就算了,你這是違反公司規定的你知道嗎?”

伊糖反問:“什麽規定。我主管當代藝術品,雖然去的時候他是想競拍古代藝術品,但我提供了更優質的投資渠道,你本來要買股票,我推薦你有渠道買了原始股,我違反了什麽規定?”

莊瑾瑜說:“你看看,我剛剛說你就會嗆我,你又來勁。”

伊糖說:“你不如說公司根本一直沒有這樣的門路,所以來不及制定相應的規定。”

“那你傭金掙兩份怎麽說?”

伊糖說:“公司給我是公司給的。李富豪老先生給我的不是傭金,他說給我錢買點好看衣服,好吃的東西。”

莊瑾瑜瞪着她,“那就是個客氣的說辭,你還敢......還敢拿着雞毛當令箭。”

“咦,這個沒有聽過。”伊糖靠近:“給我教教。”

“不教。”莊瑾瑜義正言辭:“幾個月就掙上百萬還說我克扣你,你想掙多少?”

伊糖扯他的袖子:“對不起領導,你教教我吧。”

莊瑾瑜奪回自己的衣服:“絕對不行。”

伊糖又說:“那我幫你也買兩幅當代藝術品畫作怎麽樣?”

莊瑾瑜說:“要買可以,不要兩張,公司要一批。”

他翻着雜志,表情卻是嚴肅絕對不開玩笑的。

伊糖的笑意猝然凝在臉上,心沉沉一落。

大徹大悟明白了莊瑾瑜要她來幹什麽。

大拍行裏收集藝術家的作品是慣例,他們圈定會當做市場熱點的對象,然後逐步把畫作放出,有步驟做出天價,等人一點點來追捧。

但外圍的拍賣行無法在行業讓人馬首是瞻,他們沒有渠道,是不可能知道大拍賣行都有誰的作品的。

這就像伊糖第一次去查那件前拉斐爾畫派的作品一樣,如果她沒有人脈,別人無法得知那畫早年就是那拍賣行的。

她靠在椅子上,不能置信自己剛剛發現的真相。

莊瑾瑜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這個打算的。他準備利用她的關系,試圖幫他們拍行也跻身這種可以有定價權的層次,買到當代藝術家的“原始股”。

她端起面前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後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

肖揚驅車到了南郊,這裏有新的別墅區,兩側種植着帶花的樹,雖然現在的季節沒有花,但到了春秋兩季,來這邊照相的人很多。

他在一棟別墅前停了車。

外面有家具公司的車停着,工人正在搬着沙發往裏走。

他跟進去,一眼看到岑予微。

她穿着知性的修身半身裙,幾步走到他旁邊,看着工人的方向說:“你覺得這家具選的怎麽樣?”

肖揚說:“挺好。你叫我來就是看家具?”

“當然不是。”岑予微對遠處站的女孩擡擡手說:“給肖先生沖茶。”

而後她轉頭,笑盈盈看着肖揚說:“我喜歡你房子的裝修,特別有品位。”

肖揚奇怪道:“你見過我的房子”

“你空間的相冊看到的。”岑予微說:“特別是客廳。”

她走到壁爐的方向,對着上面空空的牆壁,手比着一個畫框的樣子說:“你那裏挂着的畫非常有格調,我這裏應該挂一張什麽?”

肖揚笑了,說道:“那是我女朋友選的,我對這方面不行,不過你說的那幅畫是她以前為我們的拍賣行特別畫的,上面的字母是我們幾個人名字的字母。有點特殊含義。”

“你女朋友呀。”岑予微笑着點了點頭:“那難怪了。我知道她,她是東仁集團老板的私生女兒,雖然劉東仁不怎麽樣,可這個女兒聽說長得很不錯。”

肖揚完全聽不懂了,“你說什麽?什麽私生女兒?”

岑予微看向他,也很茫然的表情:“怎麽,你不知道。我們都認識,東仁那邊一直想靠着我爸。伊威已經和劉東仁相認了。他們的關系雖然對外沒說,但做工程的,大家彼此都認識,絕對沒錯的。”

“你是說,伊威另有親生父親?還是東仁集團的老板?”

“是呀,他真的沒有告訴你們?”岑予微表情平靜:“我以為以你們的關系,他早就說了。”

肖揚忘了反應,心裏一片空白。

只想到,他們公司丢的那個花口盤,就是東仁集團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中5536703的留言我覺得特別好,咱們換位一下

她說:

很有錢,可以幫自己實現階級跳躍的男神和自己很心愛的男朋友,選哪一個?

這個真誅心呀太壞了~~

☆、晉江夏聽音

肖揚一時間, 有點亂,如果花口盤是東仁集團的,那麽他們不是被欺騙了,伊糖知道嗎?

随即他又想到,這件事伊糖絕對絕對不知道。

岑予微靠近他,不經意地說:“伊威現在做得不錯, 這行還是靠關系。他沒有說, 也許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這事情我失誤了。”

“喝茶。”岑予微把茶遞給肖揚。

肖揚接了順手放在茶幾上, 然後說:“你今天找我來說有重要事?”

“哦,對,不是我。是我父親。”

岑予微轉頭向廚房門口問:“幾點了?”

剛剛倒茶的女孩答:“劉先生馬上就到。”話音沒落, 別墅外就有了車聲。

肖揚滿心疑惑,可也沒問。他有點不自在, 一個是和岑予微到底不熟, 年少的朋友, 這些年沒什麽實際交集。另一個是人家的房子太豪華, 光鮮的過分也會讓人不自在。

劉紹輝從外面走進去,肖揚一下認出他來。

頓時面色有點難看,第一次預展就是劉紹輝來給他們的下馬威, 這是岑遇安身邊最得力的一個人。

“肖揚,你好——”劉紹輝笑着對他伸出手:“咱們倆認識。”

肖揚比較不自然地伸手和他握了握。

劉紹輝說:“大小姐才回來,多謝你過來看她。”

肖揚客氣了兩句,更是不知道劉紹輝想幹什麽。

劉紹輝在屋裏轉了一圈, 三言兩語指揮工人把不合适的地方挪了,但在肖揚看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地方。

劉紹輝對岑予微說:“我帶肖揚去公司,你爸爸找他有事。”

岑予微神态迷惑,猶猶豫豫說:“什麽事?”

“之前和他們拍賣行有點誤會,小事。”劉紹輝說完轉頭看着肖揚:“走吧。”

肖揚覺得自己連拒絕的機會都沒。

不去好像也顯得他怕事。

他并不怕事。

就和劉紹輝開車一前一後去了鼎盛集團。

鼎盛集團是這座城市非常有分量的建築,他經常路過。

車在大門口停下,劉紹輝已經在等他。

肖揚甩上車門,劉紹輝還迎過來兩步,引着他往裏走。

邊走邊說:“其實我很佩服你們拍行,你們做得真的不錯。雖然關了門,但是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們公司掙了五百多萬。”

肖揚說:“你對我們公司的財務狀況也挺清楚。”

“那當然。”劉紹輝笑起來,好像這是最正常的一件事,他說:“岑先生被程皓反威脅,岑先生當然安排了人注意他。但這事情和你沒關系,所以也不怕告訴你。”

肖揚心想怎麽能沒關系,那也是他的拍行。

但他不愛嘴上和人争執,也就沒說話。

劉紹輝帶他進電梯,電梯是透明的,可以看到一層一層的辦公區域。

電梯向上,劉紹輝介紹說:“為什麽說你們拍行厲害,你看看,這一層多是才畢業的大學生,學那麽多年,也是名牌大學畢業,一個月起薪兩千,三年後幹得好的五千,一年不吃不喝存幾萬。”

電梯往上:“有資歷混到了管理層,管理層一個月掙個上萬,一年不吃不喝存十幾萬。”

肖揚看着冰冷的玻璃,和不斷上升的樓層,都是封閉式的,其實他看不到對面一層層房間裏有多少人,更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他從高中開始就知道長大要跟着程皓幹。

劉紹輝繼續說:“我聽說你現在在那家拍賣行不錯,差不多就是我們中級管理層的水平。”

肖揚沒說話,心裏卻是有點高興的。

他還沒有25歲,從剛剛一番話總結出粗淺的結果,他已經跑贏了大多數同齡人。

劉紹輝好像猜到他心中所想,和他同一方向對着玻璃外緊閉的辦公區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經歷過這種階段,大學畢業那會,才到社會上都有心理落差,因為發現業務水平趕不上背景和人際關系,任何成熟企業內部都是壁壘分明的等級,我如果不是家裏人認識岑先生,我永遠到不了現在工作的樓層。”

他看向肖揚,等着他回答。

這種階段當然人人都有過,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幹出什麽大事情,結果到了找工作的時候就發現,比自己強的人數不勝數,有人從小家裏培養的好,十八般武藝俱全。

肖揚說:“岑先生找我到底什麽事?”

劉紹輝有些略微驚訝,好像這樣還沒有勾起他說話的興趣十分意外。

電梯門開,到了頂層。

劉紹輝先一步出去,門口的接待見到他站起來。

“岑先生呢?”

“在開會。”

劉紹輝領着肖揚往岑遇安的辦公室去,回頭來說:“等他一會。”

肖揚心裏有點別扭,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現在就扭頭走,又想,不知道換成程皓這時候會怎麽做。

已經有另一個秘書端了咖啡過來,給他放在茶幾上。

肖揚看他們這地方秘書都好幾個,職位高低也不同。

“坐。”劉紹輝說。

肖揚落座。

劉紹輝就笑了:“你坐的地方,程皓每次來也坐那兒。”

肖揚條件反射想站起來,又一想,就沒動,也沒說話。

劉紹輝今天是有任務在身上的,可說了這麽久,他才發現,肖揚和程皓一樣的棘手,這人他關鍵不搭話,好像讓周圍人慣壞了,連根本的給別人面子,需要搭個腔的覺悟都沒。

還好他沒有為難多久,有人推開門,岑遇安大步進來。

肖揚站起來,看着岑遇安,不知道該以晚輩稱呼問好,還是以敵人靜觀其變。

岑遇安對他壓壓手:“你坐。”又對劉紹輝問道:“大小姐那邊收拾好了嗎?你有沒有再勸勸她不要在外面住,她一個人住我怎麽放心。”

劉紹輝說:“已經安排了人照顧她。”

岑遇安冷哼了聲,轉向肖揚說:“我長話短說,微微她回國來了,我讓她結婚,她的年齡也該考慮婚事了。給她說了幾個家裏門當戶對的,但她說只想找個喜歡她,她能看上也知根知底的。”

肖揚不明所以看着他。

岑遇安接過劉紹輝恭敬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又說:“我聽說你一直和微微都有聯系,上次她回來你還特別去接她,她心裏對你也有好感,之前我收拾程皓,你找了微微,微微就特意飛回來幫你們。你也知道我就這一個女兒,對她有求必應。既然她能看上你,我也沒什麽意見。你人活絡,也沒有壞毛病,所以叫你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和微微交往,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肖揚:“……”

***

肖揚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離開鼎盛集團的,出來好久,才想明白整件事。

岑予微要結婚,她和她父親說,願意考慮嫁給他。

肖揚的心狂跳,這種跳就像自己沒有買彩票,在街上撿了一張,然後電視上播出搖獎號碼,心直接亂了:

不知道這獎票是真是假。

不知道這是不是惡作劇。

不知道這背後有沒有陰謀。

不知道……敢不敢去嘗試領獎。

萬一是整人的真人秀等着怎麽辦。

他中的不是獎,而是人生重大機遇,他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旁,冬日的太陽曬在頭頂,應該是有點冷的空氣,可他渾身熱血沸騰。

腦子裏都是劉紹輝送他出門時說的話。

“老板疼大小姐,我也不知道你怎麽打動了她,她想找個知根知底的,你和她從小認識,好好考慮一下吧。這麽大的公司,以後都是大小姐的。”

肖揚拿出手機,他也沒有人可以商量。

程皓不在,這事程皓在也不能和程皓說。

伊威不行,伊威是伊糖的哥哥。

伊糖……

他心頭一盆涼水澆下,瞬間自責不已。

他怎麽忘了,還有伊糖呢。

他打了王矯的電話,這個他從小到大,現在剩下唯一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

王矯和他仍舊在上次的酒吧見面。

“你今天沒上班?”王矯見他非常奇怪。

肖揚說:“請假了。有點事。”

王矯打量着他的表情坐下:“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臉那麽白?”

肖揚深深吸了一口氣,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但這事一定得和誰說一說,不說能爆炸。

他說:“昨天晚上岑予微打電話給我說有點事,然後她今天搬家,我以為是搬家有什麽要幫忙的,就去看了看,誰知道是她爸找我。岑遇安——”他看向王矯,“他說他催岑予微結婚,岑予微說要找知根知底也有好感的。”

他說到這裏有點難以啓齒。

王矯顯然也誤會了,他說:“她怎麽這麽不要臉,現在還想着程皓,程皓能搭理她才有鬼。”

肖揚:“……”他覺得王矯從讓女朋友騙了之後,對女人充滿敵意。

他說:“說的不是程皓,是我。岑遇安想讓我和岑予微結婚。”

王矯看着他,目瞪口呆好像被雷劈中。

肖揚拿起啤酒瓶,喝了一口說:“你保持表情,我一個小時前也是你現在的心情。”

王矯晃了晃腦袋,然後說:“你和她……你和她到底一直是什麽關系,之前問你你說沒事。沒事人家能說要和你結婚。”

肖揚搖頭:“真沒事。”

王矯狐疑地看着他,又想到一條:“那你以前喜歡她?”

“是。”肖揚說:“那時候你和伊威也喜歡她,誰不喜歡?”

王矯說:“可我們沒一直和她聯系。”

肖揚說:“我也只是Q.Q沒有斷了聯系而已,有事才聯系對方。又不是沒事就找她聊天的那種。”

王矯說:“我以前以為她和咱們聯系就是為了套程皓的消息,所以Q.Q都不聯系她。”

肖揚端着啤酒,一連喝了好幾口,然後說:“現在扯以前的事情還有什麽意思,我和她沒有什麽,如果我和她有什麽,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你總想以前有什麽用。”

王矯擡手,讓人拿啤酒來。

“那我也不知道,這事我怎麽知道。你找我總不會想我替你選擇吧,你以前喜歡岑予微,現在喜歡伊糖,還是現在兩個都喜歡?”

肖揚說:“我以前喜歡過她,是喜歡過,過去式。我當然現在喜歡伊糖……”他低下頭,有點委屈想湧上鼻尖:“從伊糖回來,我這心就不由自己了。這一輩子,我絕對不可能再那麽喜歡一個人。”

他不知這種難過委屈從何而來,自己那麽喜歡伊糖,可是王矯竟然不相信。

王矯說:“那這事情太嚴重了,我不知道。是選擇愛情還是金錢,一般人沒有選擇這種東西的資格,多數人一輩子都是該結婚的時候湊合找個可以的就結婚。我以為自己可以不一樣,自己真心對別人,哪怕對方條件不好,只要兩個人有真心也行,結果淪落到什麽地步你也知道。我欠着程皓那麽多錢,還錢得還半輩子。你這種奢侈的選擇題,一般人都沒有辦法幫你回答。”

肖揚伸手,在頭發裏重重地抓了好幾下,還是心煩意亂。

王矯說:“要不你回去問問你爸媽,畢竟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情。”

肖揚搖頭:“不行,我和伊糖也挺好的。你才回來,你不知道我倆多好,我和她好了這麽久,我倆都沒有吵過半句嘴,伊糖和我什麽話都說,對了……”

他忽然擡頭看向王矯:“你知道伊威的事情嗎?”

“什麽事?”

王矯的表情一無所知。

肖揚說:“岑予微告訴我,東仁集團的老板是伊威的親生父親,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

肖揚拿出手機:“事情太多,這事給忘記問了,我先問問他。”

手機轉眼就通了。

肖揚一點沒含糊,直接把聽來的閑話都問了。

伊威說:“你知道了呀。是有這事。”

肖揚知道他在外地,也沒辦法過來解釋,倆人就在電話裏說。

伊威說:“對,是我父親。伊糖回來之後,我媽媽聯系了劉東仁。他們倆那點破事兒我是真的不清楚,你們也別問我。我就知道他真的是我父親,做過親子鑒定。”

“這事伊糖知道嗎?”

“不知道,姓劉的重男輕女,根本沒打算認我妹。”

肖揚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就事情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什麽光彩的。我還不知道我爸是不是知道了我不是他親生的,才十幾歲把我從家裏趕來出來。這事我沒查清楚,給你們說什麽呀。”

肖陽覺得不是這樣,可以說的事情很多。

“當然那個盤子的事情,現在還是應該說一下的。”伊威說:“當時知道丢盤子,我确實覺得義不容辭我應該賠。但是後來我和劉東仁說起,他說我不應該賠。第一,他是因為我的面子才把藏品送到咱們拍行的。所以咱們拍賣行八月份掙得那一百多萬傭金,直接是我的關系。第二:延遲一年付款,也是看了我的面子。第三,公事公辦,盤子不是我的,我也沒辦法。”

肖揚覺得也沒什麽好說的,挂了電話,他和王矯都是久久無語。

最後肖揚說:“伊威唯一需要給咱們說的,就是那花口盤的事情,但他說的沒錯,我在莊瑾瑜的拍賣行幹了這麽久,那種大拍行,如果有人介紹了客戶來,也是可以分傭金的,那批八月拍賣所得的傭金,如果伊威送到別的拍行,拿的介紹費絕對多過他靠股份的分紅。”

王矯補充說:“也多過按照股份比例他應該給的賠償。我明白了。”

“那件事只有我應該負責。”肖揚站了起來:“走吧,這事也弄清楚了,我想早點回家去。”

他沒有了說話的興趣,好像一堆事全部都來了。

原來伊糖真的是私生子,那她知道不知道會不會難過。

那他要不要在晚上電話裏告訴伊糖?

又到了冬天,臨近聖誕節,他記得去年是剛剛過完聖誕伊糖回來的。

那麽冷的天,她不知季節,穿着凍死她自己的小衣服。

視線清晰,

他緩緩停下車,看到在自家小區門口火紅的跑車,還有車上坐的人。

岑予微拉開車門下車。

風吹起她大衣的衣角,她向肖揚走過來。

肖揚一瞬間有點新的認知,他記憶裏一直覺得岑予微是很漂亮的,漂亮的獨一無二,但很久好像都沒有認真看清楚過她,她,并沒有記憶中那麽漂亮了。

也許是做的這個行當令眼光不知不覺提高了。

或者因為他有了伊糖。

他打開車門下車。

岑予微過來,還是那樣總是有點驕矜地看着他,然後說:“我聽說我爸找你說事了,所以過來找你。”

風吹過來,有點冷。

肖揚說:“他說催你結婚,然後你想找個知根知底的人。所以他想到了我。”

岑予微搖頭,看着他說:“不是的。我特地過來和你說清楚,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是我爸爸不知道,我這人一向不喜歡藏着掖着,我是喜歡你,但并沒有想破壞你和你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你和她感情到了哪一步,我父親不知道你有女朋友,所以貿貿然和你說了那樣的話。”

風吹亂了她的卷發,她擡手按着,有點不知所措淩亂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你就當,多一個選擇。如果不願意也沒關系,我們還是朋友。”

她說完轉身而去。至始至終沒有直視肖揚的眼睛,好像只是小女孩來表個白,或者只是怕他誤會她們家的魯莽。

***

肖揚心煩意亂回了家,早前和王矯見面建立的想法,在岑予微親自跑來後,又有所動搖。

她這樣來,讓他覺得他們很重視這件事。

于是,他告訴了他爸媽。

他媽媽在廚房正做飯,邊聽邊忙碌,聽肖揚說了幾句,她直接把雞蛋磕在了地上。

他爸爸聽完後,問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

肖揚說:“是劉紹輝今天白天給我看過的那些東西,在職場中的倫理和等級,這些我這幾個月在公司也有領悟,公司真正掙錢的部門和那幾個核心人物,很難被一般人接觸到。”

他父親點了點頭說:“機關單位裏也一樣,以前可以輕易認識和自己家裏天差地別的人,是因為以前的社會關系被打破過,但放到現在,以後,這種情況就會越來越少,你周圍是什麽朋友,親戚,終其一生很難改變,縱然個人已經非常努力。”

他媽媽插嘴道:“本來就是這樣,就和那些明星一樣,你看出名的就那麽幾個,其實演戲演得好的也不少,可命不好,沒等紅自己就老了。”

肖揚被他媽媽逗笑了。

他爸爸接着說道:“過去我們經歷過比較重大的事件,階層徹底打破了,但自古我們國家就是這樣,體制內自有一套,我不想幹涉你這件事的選擇,因為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問清楚你自己,你心裏最重要的是什麽?”

肖揚沉默下來。

他媽媽手按在他手上,“你爸的意思要你自己做決定,你自己到底怎麽想的?”

肖揚坦白道:“就像被通知中了大獎,但是要領獎,就不能再和伊糖一起。我不舍得不領獎,也不舍得伊糖。”

愛情在實現階級跳躍面前,有時候顯得就微不足道,甚至在公司的債務面前,偶爾也得靠邊站。

肖揚心裏自責了一遍又一遍,卻左右都是不舍得。

他父親何嘗不了解這種糾結的心思,有些憐憫地說道:“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如果你不舍得她,就不會猶豫,你會怕自己傷害她,只有經濟獨立,人格獨立的人才能追求理想或者幸福,或者說,精神和思想的獨立和自由你都沒有,你也沒有改變自己人生的勇氣。你知道你終其一生不可能通過雙手奮鬥到那些東西,所以你才會這樣糾結。”

肖揚的媽媽說:“那也不能這麽說,還是要看自己的心有多大。有人有一套房住,一套出租,心裏就很滿意了。可是有人有幾十套房子晚上也睡不着。”她拉着肖揚的手,看着兒子的臉問:“你創業那麽多次,你心裏到底想要多少東西。如果想要的不多,就多想想。”

“這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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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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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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