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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發生了變化。肖揚自從認識了李英,和自己出去都很少,更別提和他女兒了。

他看向劉紹輝問道:“小姐和肖揚單獨出去過嗎?”

劉紹輝說:“這我不清楚。”

岑予微穿着皮鞋說:“問他幹什麽,直接問我不就行了。還沒有出去過,他才分手,心情多少肯定有點不舒服,我和他出去也會被他和以前的女朋友比來比去,我才沒那麽傻,來日方長。”

岑遇安一陣心煩,然後說:“爸爸覺得這事情不對勁,李英對他的喜歡你沒見過,我擔心很快他不需要我們幫他了。你确定他以前很喜歡你。”

“當然。”岑予微把高跟鞋脫下來,換了另一雙裸色的,然後說:“人家和他非親非故,不可能一直對他好,再說,就算對他真的好,想幫他,讓他搞開發,肖揚又沒錢。這就像女人找個有錢男人一樣,看着出入都是高檔地方,跟着人家坐高檔車,可是離開那男人,她還是要什麽沒什麽,有時候分分鐘還賠進去置裝費。”

“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岑遇安心情變好,對劉紹輝示意雪茄盒。

劉紹輝連忙拿了雪茄遞給他。

***

另一邊,伊威拖着他打了石膏的腿,到了他們以前的拍賣行。

他現在沒有了房子,要見程皓得來程皓這裏。

程皓正在和王矯研究一套刷卡系統,他們準備用信用卡套現套出一筆資金。

伊威支着雙拐進來的時候,把程皓和王矯驚訝壞了。

“你受傷了,怎麽回事?”王矯給他拉開椅子。

伊威搖搖手,走到沙發前,那石膏又厚又重,坐低矮的沙發明顯不方便。他就在王矯和程皓不解的目光中,像脫靴子一樣,把腳從石膏模具中抽了出來。

程皓靠向椅背,看人才的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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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矯說:“這裏面一定有個我們不敢聽的故事。”

“沒什麽。”伊威對程皓勾手:“給我扔支煙。”

程皓把煙盒扔給他。

伊威把每天要“坐牢”的那只腿搭起來晃了晃,對着程皓說道:“今天特別來給你說這事,你給我分析分析。糖糖走的時候我就說這邊不安全,果然,她一走,我就總感覺有人跟我。老有一種被埋伏的感覺。”

王矯把煙灰缸遞給他,他抱進懷裏,彈了彈煙灰,繼續說:“後來有一天,我收到個電話,電話裏的人說,有人要打斷我一條腿,只要腿不斷,這事情就沒完。”

“所以你自己去打了個石膏?”程皓替他說。順便拿過桌上另一個煙盒,裏面也有半盒煙。

伊威點頭:“還是你了解我,結果我這石膏一打上,果然就沒事了。再沒人跟我。”

他挪了挪姿勢,沖着程皓說:“你給我分析一下,這事情誰幹的?”

程皓抽了口煙:“你之前不是說你的前女友嗎?”

“不是她。”伊威搖頭:“她在別的地方已經動手了。”

“什麽地方?”王矯上下打量他,最後視線留在他腿中間。

伊威捂着腿根,義正言辭指責道:“胡想什麽呢?”

王矯笑看着他:“你不是說別的地方嘛。”

程皓事情多,手敲了敲桌面:“趕緊說正事。”

伊威說:“對,我在外地,你知道我們搞工程,有些挖土方的活,之前我摸清楚了這條路,搭上了一家挖掘機的公司,他們的機子可以買也可以租,之前我都是租他們的機子,然後去幹活,因為有點關系,所以幾個月掙了二十萬,這才有我給糖糖之前買的那套房。”

“然後呢?”程皓聽出點興趣,靠在椅背上。

“當然裏面也有炒過兩個樓盤,就是我們先買了,開盤的時候加一點點錢賣出去,不過都沒掙幾萬。我來外快主要都是這個土方的活。但最近我和孟佳荟分手以後,她在這行比較有勢力,到底是開發商,然後給幾家都打了招呼,我那邊一下就沒活了。”

程皓說:“你不是在東仁集團嗎?東仁的職位還在嗎?”

“那個不掙錢。”伊威靠向沙發抽煙,又看向王矯。

心裏卧槽都翻天了,他忘了和東仁的關系,也不知道程皓說這話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直到收到王矯的目光,他才吃了定心丸,王矯沒有告訴程皓。

夠哥們。

他轉向程皓,繼續說道:“孟佳荟斷了我的財路,我自然和她去吵架對吧。誰知道她一口咬定,財路是她斷的,可她沒有叫人動我的腿,你說這事奇怪不?”

“你确定她沒騙你?”王矯問。

伊威搖頭:“那娘們可厲害了,她要找人打我,絕對打完了她還要打電話留個彩頭,她不會做壞事不留名的。”

王矯:“……”

“怎麽樣?你能想到還有誰嗎?”他問程皓。

程皓搖頭:“這事讓別人怎麽猜。”

伊威也沒失望,本來就是大海撈針,看程皓皺着眉彈煙灰的樣子好像滿腹心事,他說:“是不是還在為那天糖糖的事情不高興。我也是真沒有想到她會讓艾卓的朋友來接,不讓她去她還兇咱們。”

王矯看了眼程皓,趕忙問道:“那她現在沒事吧,是不是真的去海南了?”

“去了,我那天是真擔心那些男人沒好東西,有錢還有飛機,糖糖又是模特對吧,萬一去那邊出點事就糟了。誰知道她去了就沒和那些人在一起,真的是搭個順風機。”

他對着程皓解釋說:“她沒有騙咱倆,她那邊真有朋友。她還有朋友确實夠讓人意外的。不過也是畫家,她來來去去認識的都是那些人,說那人有門路幫她補辦護照,現在護照已經辦下來。”

他叼着煙對天花板向往了一陣子,對王矯說:“她昨天打電話告訴我,今天飛歐洲,我估計已經到西班牙了。”

王矯愣半天不知說什麽好,看向程皓眼神有點同情。

伊威又說:“我妹那思路和生活,真的和咱們不一樣。別看生活了一年,我真的摸不清她,她好像總降低水準在遷就我,我也是這次才領悟。以前人家說大家層次不同,我真不理解,什麽他媽的是層次。現在你看糖糖,說走就走,外面天大地大,和我們真的不同。”

王矯趕緊去找了瓶水遞給他:“喝口水。”

伊威一點沒接收到這是不讓他多說,看着程皓問:“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呢,桌上放着刷卡機?”

王矯連忙說:“沒什麽,我研究一下。”

伊威點頭,然後說:“糖糖從來不用信用卡,她說有多少錢花多少錢,掙不來就沒資格花。她去西班牙是有朋友在那邊搞畫展,下一站她說回倫敦去,之前在莊瑾瑜的拍行,有個人托她買了幾幅當代藝術品的畫。這次讓她幫忙,說人家想買點日本和韓國的藝術品。這東西現在咱們也有人收藏了嗎?”

王矯說:“那當然也有,收藏就是愛好,自然是藏什麽的都有。”

伊威點頭,又想到一件事:“肖揚分手的時候,把伊糖畫的那幅煙灰色水彩字母畫給了伊糖,現在我放在了那地下室,那地方有點潮,我怕畫毀了,要不拿過來,放到你們這兒,也當個念想。”

程皓按熄滅了煙頭,心裏和壓着一座巨石的山一般。

人家戀愛了一場,給他留個念想……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早上糖糖就回來了哦。

☆、85

伊威今天回來除了見程皓, 也因為他爸叫他, 離開了拍行的地下室,他就去了東仁集團。

劉東仁正在辦公室轉來轉去, 一見他就訓斥道:“你怎麽回事, 和孟佳荟到底怎麽回事, 竟然會影響到公司。”

伊威扔下雙拐,脫掉石膏靴子, 看着他爸,揉着腳問:“怎麽影響公司了?”

“怎麽影響公司。”劉東仁的煙差點戳到他臉上:“她不止斷了你那點財路,現在連公司後面的工程都受了影響, 你知道咱們一向看着人家開發商的臉色吃飯。人家不給咱們工程, 咱們怎麽養活這麽多人。”

“你說清楚, 怎麽個影響。難不成她把之前介紹給咱們的工程反悔了?”

“怎麽不能反悔?”劉東仁反問道:“又沒有簽合同,口頭答應的事情為什麽不能反悔。”

伊威靠向沙發靠背:“這我倒是沒想到。”

“現在工程量不夠,那麽多工人吃閑飯。”劉東仁煩躁地抽着煙:“你做事怎麽這麽欠考慮。”

伊威不置可否:“那怎麽辦?”

“讓工人走顯然不可能,回頭等人用的時候就沒人了。所以唯一的辦法是盡快你把你這事情解決了。”

“怎麽解決。”伊威的語氣氣死人不償命:“讓我回去求她?那絕對不可能。——爸你應該慶幸我沒真的和她怎麽樣。她這麽大年齡沒結婚, 你看看這些蛛絲馬跡都是根本原因。”

劉東仁今天從早晨開始, 開會,安撫工人,已經筋疲力盡,此時聽了這話簡直恨不能抽伊威一頓。

“你說的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你還是不明白,你那點土方的活沒了就沒了。現在公司已經被你影響。”他走到伊威面前:“你也不想想公司走到這一步我花了多少心血,你還記得你們拍賣行, 經歷過多少事情。誰都不是無緣無故就成功了。我也曾經艱難過。”

伊威說:“反正我不會和她和好。”

劉東仁勃然大怒:“你怎麽這麽沒擔當,這本來就是你惹的事情。”

“你不介紹她認識我,能有這事。咱們倆都自負盈虧,反正我受不了她。”

“那你就別來公司!免得人家遷怒你,公司更倒黴。”

伊威擡手就去套他的“靴子”,毫不猶豫離開了公司,走到公司樓下,他回頭對着大門口吐了一口:“媽的電視上都是騙人的。什麽親生父親相認後就有好事,早知道這樣,老子才不回來。”

***

肖揚站在工地上,遠處挖掘機正在挖土,一下一下。

旁邊人說:“這種機器不行,我們公司有自動挖掘機,可以連續作業,回頭帶你去看看。”

旁邊人是李英的秘書。

肖揚點頭道了謝。

李英的秘書也喜歡他,笑着說:“你別在這邊看了,我看你這大衣挺不錯,款式特別好,省得在這邊吹一身灰。”

肖揚笑着說:“這是我女朋友之前在外頭帶給我的,她有件白色的。”

“哦,岑小姐呀。大美人,難怪眼光不錯。”

肖揚胸口一堵,想糾正岑予微不是他女朋友,可他借着岑遇安的關系進的這個圈子。說伊糖是前女友,又不舍得。

他不願意承認伊糖是他前女友,一時糾結極了。

最後還是說:“我說的是之前的女朋友。”

“哦哦,”李英的秘書說:“那我知道,和你在京翰拍賣行一起工作的那個。”

肖揚點頭:“是她。”

“她哥哥和你是好朋友對吧,你們兄弟幾個之前一起幹拍賣行。”

肖揚看着他。

“你別介意,在李先生周圍出入的人,這些是例行的背景檢查而已。”

肖揚就沒說話,心裏還是有點不高興,這種侵犯隐私的事情,換個角度就合理合法的吓人。

就聽秘書又說:“不過你那個女朋友的哥哥最近有點麻煩,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肖揚問:“什麽麻煩?”

“周邊有個小開發商,當然比我們公司算小,排不上號。你那朋友和那家的老板談對象沒談成,現在對方在業內封殺他們,連東仁集團都受了影響。那邊去年談的幾個工程,今年全都不給他們幹了。東仁集團撐不過去今年肯定倒。”

肖揚驚訝道:“這些人怎麽這麽壞?”

李英的秘書給逗笑了。

肖揚站在土坑上,一時伊糖對他的千般好,萬般好都湧上心頭,她在拍行暗暗照顧他,生活細節上現在也是揮不去的印記。

李英的秘書說:“對了,李先生讓你來我們公司跟着他,你到底考慮的怎麽樣?”

肖揚說:“當然,我求之不得。”

***

轉眼情人節到了,劉紹輝奉命和肖揚約時間。

結果沒想到肖揚一口回絕了,連個好聽的借口都沒給。

“那天我要和李先生招待市上領導,哪裏也不能去。”

劉紹輝把原話轉達給了岑遇安,告訴岑予微他怕挨打。

誰知道岑遇安告訴岑予微之後,岑予微找劉紹輝來确認,随後他還是挨了一巴掌。

随即她和岑遇安抱怨:“為什麽,爸,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他怎麽敢?”

岑遇安說:“我聽說他已經在李英的公司上班了,做李英的特別助理。”

“特別助理?打雜的?”

“當然不是,特別助理有很多,每個公司都不同,李英身邊能當助理的,都是他的自己人。”

這打擊突如其來,岑予微不敢相信:“他怎麽可能運氣這麽好?”

“我也沒有想到。”岑遇安說:“現在可以說,他已經徹底搭上了別人,根本不用咱們了。”

岑予微拿着包站起來:“我去找他去。”

這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她父親想用自己的人脈來拉攏肖揚,沒想到肖揚直接攀上更有權勢的甩掉了他們,那她就成了活生生的笑話。

從一月到現在二月,情人節都沒過,才一個多月,這種逆天的好運,肖揚憑什麽有。

到了肖揚現在所在的公司,她當然不會上去,手機撥了號。

還沒到情人節,花店堆滿鮮花。

她掐着方向盤感受到了自己的堕落,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稀罕巴結一個男人陪自己過情人節了。

肖揚接到電話倒是下來的很快。

他穿着西裝,身材超好。

遠遠從電動門打開的中間出來,岑予微好像看到了年少的他。

肖揚幾步走到她車旁,站在外頭看着她。

車窗落下,岑予微抿着嘴,她從玻璃反光上看到自己美豔的臉。

“你情人節為什麽沒空?”

肖揚手搭向她的車頂,微微彎腰說:“你來的正好,咱們把話說清楚。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爸當初說可以帶我出去見識見識,現在也見識過了,大家以後少見面的好。”

岑予微無法置信肖揚的絕情,這是赤.裸.裸的打完齋不要和尚。

她打開車門下了車,二月風冷,她裹着大衣怒視着肖揚,他只穿着西裝,站在風裏。

“你這是搭上了更有權勢的,你以為人家為什麽對你好,不怕人家對你沒安好心。”

肖揚說:“那你爸對我安的什麽好心,你倒是給我說說。”

“你——”岑予微緊緊抓着大衣領子,覺得呼吸都困難。

肖揚就那麽不鹹不淡地站着,人帥,沒個正行的樣子都帥得不行。

岑予微更是想起來他以前在學校的樣子,女孩找他他永遠是這副模樣,但只有對她,他會靜靜聆聽,黯然地偷看。她怎麽那麽天真,以為男人對初戀會念念不忘貫穿一輩子。

她說:“你從頭到尾,就只想在我爸那裏,靠他的關系,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我重續前緣是不是?”

肖揚說:“我以前是喜歡過你,但那是以前了,從我有了我女朋友,以前的那份感情早不知不覺沒有了。那天你開車來我家找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走了,我連電話都沒有打給你,是你自己一直不放棄。”

岑予微冷笑道:“不要臉的男人,那你不是一樣跟了我爸,不是一樣和她分了手。”

肖揚不再說話,幹淨着一張臉站在風裏。

岑予微轉身拉開車門,揚長而去。

肖揚左右看了看車,往公司走去。

***

時間靜靜地到了四月。

伊威焦頭爛額,他妹妹在外“漂泊”。他給伊糖誇下過海口,半年一定再給他妹買套房住,現在這挖掘機租好,每天扔到工地都是燒錢,可是卻沒有土可以挖,實在是急人。

肖揚卻和他正好相反,抓住機遇,不止認識了許多有錢人,更認識了很多政界人物。

中間他和王矯見過面,還是沒有勇氣見程皓。

在四月上旬快要結束的時候,他聽王矯說約了伊威,心裏有了別的心思。

約會地點還是之前來過的酒吧,門口有個玻璃做的二道門,吧臺對着的門玻璃上有彩色玻璃的玫瑰花。

肖揚推門進來,對上那玻璃上的玫瑰花他站住,玫瑰是燒在玻璃上的,鮮豔欲滴。透着玻璃,他莫名有點期待,希望裏面坐着伊糖。

像上次他生日,他把椅子拉到腿中間,她坐在自己懷裏。

他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狗牌”。

那“狗牌”他一直戴着。從沒有想過要摘。推門進去。

伊威和王矯正坐着說話,一看到他,伊威立刻變臉,站起來就說:“我走了。”

路過肖揚的時候,肖揚一把抓住他:“我是來找你的。”

“滾一邊去。”伊威甩開他,指着他鼻子說:“別逼我動手。”

肖揚說:“我現在在地産大王李英的公司,我手上能弄到工程,我已經厚臉皮求他了,他答應可以撥點工程給你爸的公司。”

“滾遠!老子不稀罕。”伊威拔腿往外走。

肖揚追出去說:“伊威,你不在乎,你爸的公司那麽多工人停工兩個月了,挺不過今年公司就完了。”

伊威在車旁停住。

肖揚走前兩步,勸說:“我和糖糖就算沒有在一起,我也想她過得好,也想你過的好。要不你先問問她。”

王矯跟出來,站在酒吧門口。

這條路現在前面已經修好,他們去年來的時候這裏還正在修呢。

這座城市瞬息萬變,一天一個樣,何況是人。

今天惱了,誰能保證明天不會好。

他轉頭回了酒吧,不多時果然肖揚就和伊威一起進來了。

大家都沒有再說不愉快的話題。

晚上他沒有和肖揚伊威一起吃飯,買了個叉燒飯去找程皓。

程皓的地下室烏煙瘴氣,這人像要抽煙把自己抽死。

看他進來,程皓的筆在紙上飛快寫着東西,頭也不擡地說:“給東仁集團的錢我準備好了。約了後天周一早上去給他們。”

王矯把叉燒飯放在他面前,然後說:“糖糖明天回來。”

程皓寫字的手頓了下:“伊威說的?”

“嗯。簡單說了兩句。”王矯邊說邊打量程皓的表情:“他就說糖糖回來沒地方住,會住四季酒店。後來肖揚來了,伊威就沒有再提。”

“怎麽住那邊?”程皓的眉頭明顯皺起。

四季酒店就是他們第一次辦預展,臨陣變卦不租給他們宴會廳的那個。

“不知道。”王矯說:“不過我知道她只回來兩天,周一早上就飛。”

程皓擡頭看向他。

王矯說:“如果你舍不得她,那就趁這次趕緊告訴她。後面天熱了,伊糖怕熱,這一趟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

程皓伸手去拿煙。

王矯搶過煙盒,把盒飯推到了他面前。

“趕緊吃完飯收拾一下,你也看看自己的胡渣,雖然她以前那麽喜歡你,但她可不欣賞頹廢美學。”

程皓對着面前一個盒飯,只聽到了半句話,她以前那麽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沒有寫到糖糖,下次不預報了,還好我不是天氣預報。

早上好^_?☆

對了,從明天開始改成一更6000字,不然章節列表太長了,美妞們沒有意見吧。

☆、86

第二天一早, 王矯就到了程皓這裏, 卻沒想程皓比他還早,明顯已經收拾過的樣子, 胡子也刮了。

他放下早點, 豆漿, 油條,小籠包, 幾下攤開都擺在桌上,邊偷笑着說:“等會我就給伊威打電話,問問糖糖具體到的時間。”

程皓拿過個小籠包, 狀似随意地說:“今天早上我要和樓上的老板見面, 上面的地方之前咱們是簽了五年的租約, 這幾天上面的老板和我說只準備幹這一年。”

“他們也要倒閉了?”王矯咬着油條感慨:“拍賣這行怎麽這麽難幹?”

“不是,他們換地方。”程皓說:“他之前簽約沒有看附加條款,現在覺得我坑了他們,所以找我問能不能提前退。”

王矯猛然想起來這事, 當初程皓在租房協議上寫了幾條一般租房時候人家不會要求的東西, 比如不可以用這個地方搞虛假拍賣,不可以以收圖錄費,印刷費等變相要求,破壞公司的地址。

這地方他們還想以後接着用呢。

程皓敲了敲桌子,催促道:“怎麽不吃了?”

王矯連忙笑着咬油條,邊說:“吃呢,我吃完就打電話。”

倆大男人吃東西快, 一會早餐就吃完,東西收拾了扔進垃圾桶。

王矯給伊威打着電話擦桌子:“咱糖糖幾點回來?”

“……什麽,她呀,我不知道呀。”

“什麽叫你不知道。”王矯手停下:“你昨天不是說她今天回來,還只待一天。”

“對呀,我不見她,她回來有事。昨天沒來得及和你說,她有個朋友來參加一個什麽文化交流活動。她是陪着人家回來的。”

“你意思她要陪人家,沒有時間見你?”

“對呀。”

“那她手機號你有嗎?我挺想她的。”王矯握着手機都有點出汗,不敢看坐在旁邊工作的程皓。

那邊的伊威說:“……沒呀。她以前的手機出國不能用,國外打過來的號碼一串零你也知道,我就只能等着她給我打。——我這還有點事,回頭再說。”

伊威挂了電話,王矯轉身看向程皓。

只覺渾身冰冷,沒有準備之下,大家已經變得可以毫無交集。

這要怎麽辦,是纏着伊威讓他和伊糖要號碼,還是等着下一次,不知何年何月相見的機會。

問題不是要不要見面,而是他陡然意識到,見面了又能怎麽樣。

程皓如何能開口讓別人扔下更優厚的生活和自己受苦。

他不是那樣的人。

王矯說:“皓哥,她你要不起,其實你以前就知道的。要不……要不算了吧。”

房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程皓沒說話。

王矯心裏難過的不行,他這段時間眼看着,從伊糖那邊來的消息,無時無刻不在顯出伊糖和程皓的差距。

他勸說道:“那時候要不起,現在也要不起,如果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她現在更遠了。”

程皓拿過煙盒點了支煙,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沉默的模樣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英俊,以前也是這樣,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王矯說:“我說句實話你別不高興,就算她以前喜歡過你,中間她也喜歡了肖揚,那就證明你們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和她的關系,就算沒有肖揚,現在也沒有什麽不同。你倆之間的那些問題都在,以前為什麽不能在一起,現在也是一樣的原因。何況她顯然以前都對咱們沒有暴露真實的生活,她現在這樣天大地大的狀态,怎麽抓得住,你喜歡她只會讓自己痛苦。”

程皓彈了彈煙灰說:“你錯了,就像我曾經一樣錯。”

王矯不解地看着他。

程皓吸了口煙,煙輕漾着飄上去,他平淡地說:“如果我真的喜歡她,應該為了她敢愛敢恨。就算我這邊有多少困難,我也應該在心裏覺得,都能為她掃平。為了和她在一起,應該什麽都不在乎才對。”

王矯被這想法震驚,這種想法在程皓以前的世界觀裏是歸為不負責任的。

他心裏慌慌地不知道擔心什麽,不确定地問:“為什麽……為什麽你之前不這樣想?”

程皓夾着煙,眼神落在煙灰缸裏,有點煩惱地說:“因為之前,我沒有體會過失去她會怎麽樣。”

王矯:“……”

程皓說:“她不是住四季嗎?打到酒店去問就行。”

***

四季酒店

這裏即将舉行市裏的文化傳播活動,正式的表演在後面幾天,今天只是內部的預熱。

王矯在前臺問清楚,走回來和程皓說:“在清吧。”

程皓打量着門口牆上的宣傳畫,好幾國音樂家都有出席,他翻看着名單,沒有一個認識的。顯然不是特別有名氣的人。

倆人進了電梯。

電梯向上,王矯也翻看着名單,然後說:“怎麽都是不認識的。”

程皓看着電梯上跳動的數字說:“每個行業出頭的都是那麽幾個,下面是數以億萬墊底的。”

電梯玻璃映出他的身影,他莫名想到去年冬天,伊糖生氣住來這裏,他來接她,她房間裏放着過期的棉花糖,商務信紙上寫滿不整齊的菜名,她在電梯裏和他較勁,眼神放肆挑釁。她永遠不知道,第一次選這裏開預展是為什麽。

“皓哥——”王矯在叫他。

他對上王矯神色古怪的樣子。

王矯問:“你笑什麽?”

程皓看向電梯門:“叮——”一聲輕響,電梯門開了,他的身影被一分為二。

這清吧他們熟悉,上次在外頭搞過露天預展。

還沒進去就看得到裏面人很多。

王矯說:“我問了,半公開的形式不要邀請函。”

倆人推門進去。

裏面正有人在唱歌,是一首非常老的加州旅館。歌手是個二十多歲的老外,唱得非常夠味。

王矯和程皓停在門口,因為全部清吧的人無人走動。

酒吧裏的服務生擦着杯子眼神在臨時舞臺上,所有客人都手扶着杯子,看着唱歌的人。

臨時舞臺不大,只夠勉強擺下幾個人要用的樂器,架子鼓顯得格外有點占地方。

主唱唱歌的時候不看人,燈光不算亮地照在他頂上,顯出他立體感十足的五官。

一串架子鼓的音蕩過心間,程皓恍然回神,過度音樂中,他站在門口尋找要找的人。

王矯被主唱的嗓音吸引,這歌都讓唱爛了,但是聽過人家這人唱的才知道有些東西被唱爛,正是因為有經典勾人的地方。

大家都不動,他們也無法動,只能看着歌手撥動着綠松石色的電吉他,一串串音符激蕩人心。

王矯羨慕極了,人長得好,還幹着喜歡的事情。

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低聲對程皓說:“一半都是外國人,看樣子都是這次受邀來的人。”

程皓的視線在人群中一個個過,光線昏暗,并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音樂聲停,四周響起掌聲,那年輕的主唱卸下電吉他遞給身後人,身上只穿着普通的T恤,卻仿佛诠釋着設計師最初設計這衣服的理念。

他擡手和大家示意,擡手的風度恰到好處。他走下一層高的臨時舞臺,和路上坐着的幾個人擊掌而過,笑容動人。

走到吧臺,那處幾個人圍在一起,有人紛紛和他擊掌笑鬧,人群散開,露出中間坐在高椅上的女孩,她高跟鞋挂在腳撐上,輕輕轉向歌手。

那歌手笑着靠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下,端起她手邊的雞尾酒,仰脖子喝酒。

王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孩,他們的糖糖,而後驚悚地看向程皓。

程皓面色鐵青。

***

倆人不知道怎麽離開的酒店,王矯甚至沒有和程皓回去。

他開着車心裏什麽東西不停地在颠覆。

午夜街道無人,他不知道程皓是不是後悔今天來。

如果不來,曾經的初戀還能美好在心裏。

不過他覺得那又不能算初戀,最好不要算,不算就不會難過。

他自己開車漫無目的逛到十二點,發現又開到了四季酒店門口。

其實他一直沒有離開多遠,就在這周圍打轉。

王矯開了車門下車,回頭鎖車,心裏覺得有些話一定得和伊糖說。

進了酒店前臺,前臺卻說伊糖房間沒人。

“他們今晚上都出去了,那些老外都沒在。好像去什麽地方玩了。”

王矯出了酒店被冷風嗆得直咳嗽。

然後又不服氣,轉頭回了酒店,他就坐在大堂等着,總有等到的時候。

不過熬夜是體力活,他出來找夜市吃了碗面,又回去等,後半夜他慶幸這個決定,又冷又餓,還好吃了一碗面。

可是等到早上伊糖也沒回來。真是想不放棄都不行。

他心事重重地回家,他敢斷定,昨晚的那一親,程皓絕對當時就死心了。

那人……命運怎麽這麽坎坷,情路更坎坷。

他倒在床上,拿過鬧鐘一看都九點了。

閉上眼剛要睡,手機吵醒了他。

他閉着眼接了電話。

對面傳來伊威的聲音:“王矯,還睡呢?別睡了,趕緊起來給我辦個事,糖糖等會走,她肯定忘了帶胃藥,你買兩盒胃藥和板藍根趕緊給她送機場去。”

王矯掀被子就下床,頭重腳輕,踢裏哐啷栽到了床下。

拿着航班號,王矯在機場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伊糖。

他們人多,有些人還沒有來,就在機場門口行李架旁的空地上等。

王矯下了出租一眼就看到伊糖,四月天,她穿着黑色的短裙,吊帶的,身材處處亮點。她周圍的人無不是高大帥氣。

王矯有點自慚形愧地走過去:“糖糖。”

伊糖手裏端着自己習慣用的水壺,不過換了新的樣子,她聽到轉身過來,看到他,她眼中閃亮,露出笑意:“咦,王矯,這麽巧?”

語氣像遇上個熟人。

王矯把手裏的百姓大藥房塑料袋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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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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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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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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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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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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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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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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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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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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