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20)
“我來給你送藥。”
伊糖微微愣了下,笑着伸手接過:“那謝謝你了。”
王矯的心瞬間沉到了譚底,實在心堵的都想哭。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被欺騙的感情……他轉身黯然地離去。
真是不明白,為什麽伊糖可以這樣,完全沒有熟悉的樣子。
她回來沒有見他們,連聲解釋也沒有。
不斷有車過來停在路邊,上下客人。
生離死別,機場每天都是一遍遍上演離別的劇目。
他腳步停下,一晚上的怨氣令他覺得死也要死個明白。
再高冷拒人他也只當那是對程皓,他轉身過去,伊糖早已和別人談笑風生,她說的英文,聲音不高,卻從容優雅。
他走到伊糖背後說:“糖糖,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伊糖轉頭又看向他,表情很意外。
“出什麽事了嗎?”
王矯說:“是,我有話說。你和肖揚分手眼看四個月了,現在看你的樣子沒有心情不好。但我覺得有件事應該和你說清楚。”
伊糖幾秒都沒反應,随即她和旁邊人說了兩句,朝他走了過來。
王矯認出那幾個人裏有昨晚親伊糖的。
他忍着難受說:“我知道你現在有了新的男朋友,說這些話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不說……我終于體會了程皓當時的心情。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肖揚的事情,就像我今天糾結要不要告訴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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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糖靜靜看着他,然後說:“說實在的,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王矯說:“你怎麽能這樣,這麽快就又喜歡了別人。皓哥他就算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夠,但有一點還是很護着你的。是,在肖揚和你的事情上,他也許沒有料到你會看上肖揚甚至別的事情上,也許和別的男人比起來,他也不夠對你好,做的也不夠。”
他說完發現了自己的語無倫次,怨恨地看了眼伊糖身後遠處會唱歌的老外。
伊糖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複又看向他。
王矯說:“但程皓他就是個那樣的人,不會去照顧女的。但你是唯一一個,就算他不會疼人,也盡力在對你好的。你知不知道,去年丢的那花口盤根本是真的,可他怕你難過,當時就告訴你是假的。”
風吹着伊糖的短發,她神色鄭重起來。
王矯說:“他要給人家賣家還錢的。那筆賬,他一個人從去年背到今年。你就算心裏對他死心了,可也不能怨他當時對你不夠好,因為肖揚放棄了你。我們都沒有想到你那麽喜歡皓哥,最後會轉而和肖揚一起。就像你這麽快又換了男朋友一樣,還是個老外!”
他說完又極之怨恨地看着那個會唱歌的老外。
伊糖随着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而後不解地說:“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的地方。那是我的好朋友,他曾經說我肯定找不到我哥,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家來,他就親自過來唱歌給我聽。我們十幾歲就認識了,他現在是個明星,Youtube上視頻點擊的年收入就過百萬,你怎麽會覺得他是我男朋友?”
王矯:“……不是男朋友他幹嘛昨晚親你,程皓和我都看見了。”
伊糖手搭起來,看着他說:“你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有美妞說還是喜歡一天看兩次,那就還是兩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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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今天天氣特別好, 藍天上挂着雲。
王矯卻覺得伊糖再要一板臉, 他瞬間都能回去去年冬天。
他硬着頭皮說:“我們知道你回來,昨晚上特別去四季酒店找你了。正好看見那個家夥, ”他手指頭低低指了下那邊:“正好看見他唱完歌親你。”
伊糖說:“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們就走了。——不過後來我又回去找你了, 在酒店等了你一晚上也沒見你回去。”
伊糖說:“行, 我知道了。那你走吧。”
“什麽?”王矯覺得自己聽錯了,他一晚上畢竟沒睡覺。
伊糖說:“你走吧, 我已經知道了。”
“你怎麽能這樣?”王矯不敢相信地看着伊糖,這樣的冷血無情他萬萬沒想到。
背後的人都動了,有人提箱子, 有人喊:“Emma……”
伊糖回頭看了一眼, 擡手說了兩句話, 回頭對着王矯說:“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了,他喜歡講義氣,我很佩服他,替我謝謝他。”
她帥氣地擡了下手:“不用送我了。”
轉身她走了。
王矯目瞪口呆, 誰要送她了。
他忍無可忍, 對着伊糖的背影喊道:“糖糖,每個人都有苦衷,你也有無意中傷害到程皓的事情,但我都沒有告訴他,因為我想着遲早你們自己會知道,我原本想留着你和他一起面對,你不能這樣呀。”
伊糖走過去, 昨天唱歌的那個朋友搭上她肩膀,老外特有風度,還對王矯擡了擡手,露一臉陽光笑意。
王矯看伊糖和別人說着話,拉這自己的行李箱進去了。
王矯蹲在路邊,又氣又委屈,一夜沒睡,委屈地把對着地,死死忍着才沒哭出來。
回程沒有舍得叫計程車,坐了機場大巴,這車高看風景也不錯,他一點不想睡,心裏和自己又失戀了一次一樣。
他知道伊糖并不知道東仁集團的事情,所以他都沒有給程皓說,給程皓說了程皓難過,給伊糖先說,她會難過,本來他想着如果這兩個人一起知道就好了。
但現在伊糖走了,程皓今天就得知道。
他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和自己說,他們只是以前不了解伊糖而已,她現在回歸了以前的生活。
他也不想回家了,到拍賣行去找程皓。
到底還是有個好消息可以告訴他。
到了拍賣行門口的街口,提了兩份早餐,熱豆漿濃稠香甜,炸得蓬松的油條一根根撈出來控油,他站在那裏看油條在鍋裏翻滾,接過油條豆漿,又要了隔壁包子連鎖店的一籠包子。
他到了拍行,程皓剛起來,顯然沒有昨天勤快,王矯合計程皓說不定都沒睡。
他把東西放在桌上說:“我剛剛看人家炸油條,忽然想到,人活着真不容易,咱們每天吃好兩頓飯,才不枉來這世上活一場。這家油條炸得特別好,咱們每天吃,要不知道這也是福氣,那太可惜了。”
程皓擦着臉從洗手間出來,然後說:“西街街口的那家,我當然知道。我外公在的時候,那時候帶我來古玩市場,每次都是早上早早出來,然後在西街街口吃了早點再開始逛。”他過來拉開椅子坐下:“逛到中午都有勁。”
王矯把豆漿遞給他:“這我竟然不知道,咱們搬來這麽久,你從來沒有自己去吃過。”
程皓說:“去了總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還怎麽吃得下。”
他拿起煙,沒有碰桌上的早餐。
王矯一看自己又說錯話,昨晚失戀就夠了,今天還加上這個。他趕緊把油條掏出來,架在豆漿碗上,低聲說:“我早上見伊糖了。早上伊威打電話給我,讓我給伊糖去送藥……”他一說到這裏猛然愣住,戚戚然看着程皓:“我去,你看我傻了,早上怎麽沒有給你打電話一起去。——不過你肯定不去,打也是白打。”
他一段話說了兩個意思。
程皓彈着煙灰,拿過手機看上面的未接和短信。
王矯說:“那個……有個算是好消息,昨天親她那個不是她男朋友。”
程皓聞言擡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涼。
王矯笑着說:“她說那是她一個發小,是個網絡紅人,以前開玩笑她肯定找不到她哥,說是如果她找到了,就過來給她唱歌,我想了昨天的演出名單,上面都沒有那個人,他和伊糖回來不知道是有什麽事,昨天也是寸,被咱們看到給誤會了。”
程皓的眼神留在電話屏幕上,一條幾個字的短信,半天都沒按走。
王矯說:“就是她還是走了,我把花口盤的事情都和她說了,她還是走了……”他坐下,把油條泡在豆漿裏,低頭吃得很快,不看程皓也怕程皓說他。
想到去年大家才開拍賣行的時候,他和肖揚去隔壁咖啡館蹭咖啡,後來發展成經常有免費咖啡喝。
肖揚一輩子都運氣好,這運氣甚至包括了伊糖能看上他。
屋裏氣氛越來越壓抑,程皓沒有問伊糖走了這次,什麽時候才回來。
王矯懊惱自己忘了問,她哥哥現在在搞土方,她又不能跟着去挖土,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他推開碗,也不想吃了。
站起來收拾着桌上的東西說:“等你想吃的時候,我再給你去買。”他提了自己的塑料袋拉開門往外頭大垃圾桶去扔。
防火門從外面被打開,伊糖走進來,行李在她身後卡在門上,她拉了兩下,看到他。喊道:“傻站着幹什麽,還不過來幫我拉行李。”
王矯激動地沖過去,把手裏的塑料袋扔到旁邊藍色垃圾桶裏。
對着裏面喊:“程皓——”
伊糖高跟鞋幾步走到門口,門一推,正對上坐在桌前的程皓。
他才起床,襯衫都沒有穿,穿着男裝的緊身背心,瞅着她的樣子神情愕然。
伊糖說:“一萬塊錢,機票錢給我報銷了。”
程皓:“……”
她拉開椅子坐下,挑釁地看着程皓。
王矯後面跟進來,把行李靠在門口,笑得見眉不見眼。
忙碌着給伊糖用程皓的杯子倒了杯溫水,讨好地放在伊糖手邊,然後說:“我這正和皓哥說呢,昨晚上你看,關心則亂沒有了解風俗,那親臉對老外太正常了是吧。我還得去趟銀行,你們先坐。”
他走到旁邊胡亂把桌子收拾了收拾,看到程皓的床也沒有疊,床下的鞋上面還搭着昨晚穿過的襪子。
他一時間手忙腳亂,幹脆不管了,拿起程皓的早點說:“我走了,剛剛沒吃好,這個我拿走吃。你倆喜歡吃什麽,自己再出去買。”
他拎着早點走了。
走到門口,他覺得自己也是用心良苦,伊糖不吃油炸的東西,她也不欣賞油條的藝術。那這東西程皓也是不會吃的,放着肯定是個扔。
他咬着油條,心情大起大落後,極度充滿幸福感的離開了。
***
屋裏。
程皓站起來,拿了件襯衫去洗手間穿了出來。
看到伊糖在翻他桌上幾錄刷卡的一沓紙。
他幾步過去,伊糖比他更快地把東西扔開。
她說:“王矯說那花口盤是真的?”
程皓沒說話,坐在床邊開始穿鞋,脖子上還搭了條領帶。
伊糖氣道:“你這性格什麽時候才能改。什麽都不和人說。現在問你也不說話,你這是告訴我我不應該回來是嗎?”
程皓綁着皮鞋鞋帶,聲音不大地說:“已經在改了。”
伊糖站起來,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那你自己不去找我說。今天為什麽不自己去機場找我?”
“……王矯去沒告訴我,他怕告訴我,我也不去。”
伊糖在屋裏看了一圈,真是發脾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說:“我真是……早應該知道回來你也只會這麽說。——我讓王矯帶給你的話,他一定沒說。”
程皓綁着另一只鞋帶問:“什麽話?”
“你講義氣,你喜歡有事自己背,那你就背個夠。”
程皓綁鞋帶的動作頓了頓,而後繼續綁。
伊糖越發來氣,他把自己的日子都過成這樣了。還死不悔改。
“——你就是這種性格,就像你和肖揚我哥他們在一起,你也是那種思路,你希望他們以你馬首是瞻。所以你對他們情感輸出,但這些東西對我沒有用。我曾經看上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好,你既然一向男人,就應該順着選擇的路走下去。”
她說完轉身往外走。
沒有走兩步就被程皓從身後抱住,他把她緊緊圈在懷裏,低聲說:“不是的,有些事我沒有經過,但現在真的後悔了。”
他的手臂橫在伊糖脖子下面,兩個手臂加起來鐵箍般。
伊糖沒好氣地說:“我們沒希望,我從和小羊在一起就是絕了我們的路,你後悔也沒用,是你生日最後一次拒絕我,我沒有對不起你。”
程皓的下巴壓在伊糖的頭發上,熟悉到令他心魂俱碎的香氣又回來,他說:“我知道……我,我那時候并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覺得自己沒資格。除了家裏的事情……還有更重要的,我父親在坐牢,經濟問題被冤枉的,你說我能怎麽和你說。”
伊糖整個人都呆住不動。
過了好久,她微微側頭,語氣軟了些說:“感情的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很多互相喜歡的人都不能走到一起。”
“可我怪我自己。”程皓說:“從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我無時無刻不在怪我自己。習慣了沒有做的事情不說,做不成的事情不說,我那時候……覺得那樣才是對的,後來才知道不是。”
伊糖說:“你就算後悔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對你的感情都過去了。”
“我知道。”程皓微微松了手,把伊糖轉過來,看着她說:“你等我,給我一點點時間,等我能愛的起你的那天,你也一定能和以前那樣心裏重新有我。但這話得和你說清,我怕你轉頭又和別人在一起。”
伊糖順口說:“那當然,喜歡我的人可多了。”
她語氣驕傲,臉上氣色極好。
程皓手臂用力,不管不顧把人摟到了懷裏,低聲說:“是,我錯……我走寶了,咱們古玩圈有撿漏的,就有走寶的。你以前對我那麽好,那次我去看你,你撲到我懷裏,是我沒有珍惜……”
伊糖不習慣他這種好像心有餘悸的熱情,推着他說:“你約了什麽時候給人家還錢?我回來是陪你去還錢的,可不是為了讓你抱。”
程皓的手緊了緊,低聲說:“昨晚,我真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抱了……”
伊糖:“……”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
我昨天……挂了一個新文的文案在專欄裏,你們去看看,給我提點意見。
如果是封面太醜就不用說了,那是臨時的。
☆、88
伊糖被摟得要喘不過氣, 她用快斷氣的語氣說:“喘……喘不過氣。”
程皓的手松了點, 伊糖趁機推開他。
“忘了自己勁多大,我又不是那晚上的流氓, 你按着我不讓我動。”
程皓極其尴尬地看着她。
伊糖伸手過去, 拉起他襯衫上搭着的領帶, 柔聲說:“不過你一定想說,你沒有抱過人, 所以不知輕重了。我理解你。”
程皓站着不動,只感覺伊糖細幼的手指捏着他的領帶上下翻動,她化了妝, 眼神看着很深, 只盯着他領口的位置, 令他覺得領口發熱。
伊糖的手翻了一下:“怎麽不說話。”
“……我在想,我理解你這四個字,原來挺有力量。”
伊糖露出笑意,然後說:“我當然理解你, 甚至你今天對我說的話, 做的事,我都理解。”
程皓說:“糖糖……”
這個名字他叫的柔情萬千,她的名字曾經對他都難以啓齒。好像那名字,那人,叫了,抱了,就不知道會怎樣了。
他看着伊糖目光貪戀。
伊糖卻依舊嘴角挂着笑, 手輕柔地幾下綁好了領帶。她一定是從不屑和人暧昧的女孩子,打領帶的動作專業輕巧,程皓想到她曾經給艾卓打過領帶。
程皓還沒暢想完,伊糖手上領帶一緊,直接勒上他喉結,他後退一步,腿彎磕在床邊,條件反射坐下開始咳嗽。
他詫異地看向伊糖。
伊糖也正挑釁地看着他:“看什麽看,你不活該嗎?——我說的話都聽不懂,我的意思是……”她牙尖嘴利說得又慢又清楚:“我理解你為什麽說你後悔了,理解你為什麽抱着我。——因為你知道遲早肖揚會來給我用這兩招是不是?所以你先下手為強。”
程皓低頭猛咳。
伊糖冷冷笑着:“一輩子都喜歡和別人玩心眼。”
她轉身往洗手間去,在裏面開了水洗手,然後問:“你還坐着呢,不穿衣服,不去給人家還錢嗎?”
程皓擡手,在額頭上搓了搓,心裏真是,想不驚訝都不行。怎麽什麽都瞞不住她,随即又有點心疼,她11歲自己打拼,察言觀色一定是随時随地,一件事都得翻來覆去想幾十遍也說不定。因為她錯不起。
他站起來,從櫃子裏拿出西裝來,穿衣服的時候看到衣櫃裏面鏡子裏的自己,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以前幾個月每天早上他起來,站在這裏有時候會覺得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活着幹什麽。
這種感覺吓人極了,他從小都目标明确,可那時候忽然覺得以前做的事情都是沒勁的。
好像一路愛學習的人,忽然覺得學習沒有用。真真吓死自己。
他心裏知道,他确實是後悔了,後悔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緒,真到遇上後悔事的時候,自己才能知道。
伊糖從洗手間出來,他走過去說:“我今天要去東仁集團給人家還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語氣帶着征詢和商量。
伊糖看着他發愣,而後就止不住笑了,她走到行李箱那邊說:“那你把箱子給我打開,我換身衣服。”
程皓過去一把提起來箱子,轉了個身,放在屋中間。
“這裏?”
伊糖詫異地看着他,了然這是因為心裏高興,還是忍不住調侃道:“你有勁也不用這樣,那箱子有輪子呢。”
程皓:“……”
***
王矯在西街早餐攤上坐着,給伊威打了電話。
“今天程皓過去給你爸還錢你知道不?”
伊威說:“這事你別怪我。之前那會窮逼摳門,現在不一樣了,我昨晚還在想這事,你說如果那錢先不讓程皓還,他繼續弄拍行。回頭他能找個差不多的花口盤賠給我爸不?”
王矯扔下勺子,震驚喊道:“那當然行——你說真說假?”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心裏沒這事。”
王矯站起來往一邊去,他也不用給錢,吃的是早前的外賣。
走到旁邊樹底下,他低聲問:“你爸能同意嗎?”
“現在說應該沒問題。你知道肖揚跟了大開發商李英,這話咱們先說好,要不要給程皓明說你斟酌。你知道李英那可不是一般的開發商,人家多數弄的都是政府工程,現在有一段咱們北上修隧道的工程分包了出來,肖揚給我弄了幾個,人家工程太大,給我們扔幾根骨頭,我們都啃不動。本來給的工程量我爸公司還承接不完,你說厲害不?”
“那你呢?”王矯聽得心砰砰跳:“那你能不能跟着掙外塊,可以挖土了?”
“那當然。我弄了一塊,已經開始了,我這塊保守估計掙個幾百萬今年沒問題。”
王矯站在路邊,心狂跳,熱血沸騰,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伊威說:“兄弟,禍福相依,沒有你以前認識的那女的,連累咱公司倒閉,我不會下決心出來,我不出來糖糖不會和肖揚在一塊。我給你說,岑予微心裏惦記的是程皓,她要肖揚不過也是一石二鳥,這回頭我給你說。反正我今天給你說了明白話,老天爺欠咱們兄弟四個的運氣,該給咱們還回來了。”
王矯拿着電話,臨近中午,太陽曬的他渾身發熱。
然後他就頭暈眼花地看着程皓的車從街上開過去,伊糖坐在程皓的副駕駛,手裏正拿着一個茶葉雞蛋。
王矯往旁邊的藥店看了看,這藥店搞副業,賣一種帶中藥的茶葉蛋,特別好吃。
他晃了晃頭,趕緊說:“程皓帶着糖糖去你爸公司了,剛從我眼前開車過去,程皓帶糖糖來買茶葉蛋,就西街口中藥店賣的那茶葉蛋,估計他怕糖糖餓。”
“什麽?糖糖沒上飛機?”伊威的聲音在那邊直接炸了。
王矯:——他忘說了。
***
程皓帶着伊糖到了東仁集團,伊糖在路上啃了兩個茶葉蛋,還補了口紅。
程皓心情大好特好。
劉東仁心情也好,公司今年不止不用倒閉,還綁上大公司,終于可以一年吃喝不愁。所以聽說程皓到了,直接放下手上的事情,就見了人。
秘書領着程皓和伊糖走進他辦公室。他坐着沒動,卻打量程皓後面跟着的人,那是他的女兒。
“劉先生你好。”程皓對他伸出手。
劉東仁起身擡手握了,然後說:“坐,你很守信用。”
吩咐秘書去倒茶。
程皓客氣了兩句,開門見山道:“謝謝你給我們公司這個機會。”
“公司不是已經沒有了嗎?”劉東仁靠在椅背上晃着:“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程皓笑了笑,在年齡上對面的劉東仁是長輩,于是他也包容了這種語氣,說道:“這只是暫時的情況。”
他掏出支票放在桌上,“這是當時說好的,還有利息。”
劉東仁伸手拿過支票看了看,放下,卻看向伊糖。
然後說:“沒想到今天才和你見面。你回來多久了?”
伊糖和程皓都有幾秒的空白,随即他們倆才知道這話是和伊糖說,程皓看向伊糖,伊糖也疑惑地看向他,顯然不明白這是什麽問題。
程皓替她問道:“劉先生認識伊糖?”
劉東仁的視線在他和伊糖臉上換了幾換,點頭,然後說:“當然,她是我的女兒。”
屋裏有幾秒完全的空白。
只有外間秘書打電話的聲音隐隐傳來,屋角的加濕器冒着白煙。
程皓漸漸反應過來,心裏轟隆一下,有什麽塌了一般。
伊糖也一樣沒有反應,但過了會,她靠近程皓低聲說:“咱們走吧,我想起來還約了人呢。”
程皓心裏頓時清楚伊糖為什麽這麽說,她擔心對面的人不正常,更怕有什麽陰謀。
但是有什麽陰謀也不會無緣無故認女兒,何況伊威也在這公司。
程皓對着劉東仁說:“不知您這話什麽意思,可以說詳細一點嗎?”
劉東仁點頭,看着伊糖說:“你媽媽給我打過電話,她住在倫敦郊外,現在已經再婚了對吧。你是我的女兒,當年你媽媽帶你走的時候,正好我沒有在。她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程皓的心和臉一起沉郁下來。
——這麽說伊糖是婚外情生的?
就聽伊糖說:“我不太明白這個關系,我有爸爸呢。你是說我是我媽媽……出軌……生的?”她顯然沒有用過出軌這個詞,說完還不太确定,靠向程皓。
程皓低聲說:“意思到了就行。”
劉東仁說:“過去的事情說那些也沒有意思,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們兄妹。現在既然知道了,你以後就跟着爸爸。”
程皓的心裏長長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就聽伊糖問:“我哥哥,去年就來你這裏上班了,那時候你就和他說了嗎?”
“這個……”劉東仁的視線不經意往程皓那邊掃了掃,而後說:“到時候問你哥哥吧。”
程皓只當沒看到。
伊糖說:“那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你女兒的?”
劉東仁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然後說:“不太記得具體你媽媽打電話來的時間。”
伊糖又問:“那是我們丢盤子前還是丢盤子後?”
劉東仁神色露出厭煩。
伊糖問:“我們拍行拍你的東西前,還是之後?”
劉東仁不耐煩地說:“這談話內容和我心裏期待的可有點不同。”
“那我明白了。”伊糖說。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支票,然後遞給程皓。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如果要還賬,這錢我來還。”
劉東仁緊緊皺起眉頭,眼睛盯着那支票,不悅道:“既然你要知道,我就實話實說。”
他手拿過桌上的日歷,随手翻了翻,然後說:“我這都記着呢,我先接到你媽媽的電話,才聯系的你們拍賣行,然後看在我自己孩子的面子上,讓你們賺那筆傭金,沒想到花口盤丢了一個。你們拍行丢了東西賠償合情合理。沒有我,你們掙不到那将近一百多萬的傭金。
他看着程皓:“我說這些你沒意見吧。”
程皓說:“沒有。這東西不管是我親手丢的,還是在糖糖手上丢的。都得我賠。”
他把支票再次放桌上,對伊糖說:“我們先走吧,如果要父女相認,回頭讓你哥陪你過來。”
伊糖點了點頭。
劉東仁沉着臉說:“怎麽,我還能騙她?”
程皓剛想說話,伊糖開口了,她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回來這麽久,你也沒有認我。為什麽現在才相認。這裏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東西,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多一個父親。”
她手挽上程皓,也同樣不耐煩地說:“走吧。”
程皓看也沒看劉東仁,和伊糖一起走了。
他倆同為天涯淪落人,都是被瞞着的人,自然不會互相指責。同仇敵忾,用一致對外的樣子,離開了劉東仁的公司。
作者有話要說:
美妞們,今天也要心情好哦,珍惜我們吃的飯,身邊的人,還有寫書拼命想你們高興的作者。
☆、89
車開出一段, 伊糖坐在副駕駛一直不高興。
程皓說:“回頭問問你哥, 劉東仁以前是個混混,後來做了黑社會, 帶着一幫人, 幹你哥哥現在幹的那種挖土方的事情, 才慢慢做起來,所以別難過, 大人的事情和你沒關系。”
伊糖說:“我才不難過呢。”
她看着窗外,四月天,今天格外長, 天藍的有點清冷, 她不由想到去年這時候, 肖揚的媽媽每天都讓肖揚給她帶飯,她吃的東西油鹽幾乎都沒有。後來和肖揚去他家吃飯,菜桌上的菜式也永遠不适合配米飯。那菜為了遷就她,都淡的不能配米飯。
她說:“其實對他說了什麽我根本不在意。曾經我覺得小羊的爸媽更像我的父母, 他每天讓媽媽給我做飯, 我自己的媽媽都不管我。——你知道那些會對我有吸引力,才會打電話的時候特別警告我。雖然後來你說沒想到我會和他一起,不過是你不願承認——你那時候心裏知道,但心存僥幸。”
車廂裏死寂,外面車來車往,有薔薇爬在店門口的籬笆上。
程皓伸手過來,搭在她手上, 緊緊握了握。
伊糖抽掉手,沒什麽表情地看着窗外說:“我誰都不怪,都是小事不值當……我就是有點難過,我和小羊分開了,她媽媽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我。我知道不打才是對的,可我覺得她還是應該給我打一個,你說是不是,就說之前約好的事情,不能去了……”
街上有女兒挽着媽媽的手在逛街,女孩的媽媽走着路,手一下下還拍着女兒的手。
伊糖追看了一陣,收回目光。
程皓開着車,側頭看她,順着她的視線看到街上逛街的母女。
他說:“肖揚的媽媽從小就疼他,他爸倒是不太管事,我那時候……欠考慮了。”
伊糖說:“那時候肖揚的爸爸還帶我去過花市,肖揚的媽媽說帶我去算命,就在我十二月出差前,後來回來,就什麽都沒了。——其實确實不應該打電話,沒意思的事,像你說的,他們是看小羊的喜歡,當時不是我,換成別人他們也一樣喜歡的。我就是覺得這樣很假,好像之前對別人好,和投資一樣,說不投了,就不投了。”
程皓忍不住又看她,伸手過去按在她手上,柔聲說:“咱們也辦正事,打電話問你哥哥什麽時候回來,如果他今天不回來,我帶你去西街玩去。”
“你?”伊糖大眼睛轉向他:“我沒聽錯吧,你帶我,去西街玩?”
程皓點頭:“我記得你說過,心裏有要找的東西,但不知道是什麽。”
伊糖露出了笑意,被記得說過的話顯然很心甜。
她不服氣地問:“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難道你知道?”
程皓看着前方,穩穩地說:“我猜我應該知道。”
“胡說!”伊糖笑着看去窗外:“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笑嘻嘻地,再沒有半點早前的黯然神傷。
程皓指着外頭說:“注意看右邊,有個漂亮的花店,你要不要花,我去給你買。”
伊糖滿臉笑容全神貫注,果然看車拐過彎,一個花店門口擺滿鮮花,穿圍裙的女孩端着一大盆薔薇正出來,擺在門口臺階上。
伊糖可惜地說:“咱們這邊太髒了,那花如果擺在外頭,半天就一層灰。誰要買滿是灰的花呀。”
程皓伸手使勁揉了揉她的頭發。
伊糖說:“你還是講笑話吧,我喜歡聽什麽橋斷了之類的笑話。”
程皓也露出笑來,他打下車窗,莫名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西街任何日子下午人都會很多,伊糖跟在程皓身後。他轉頭說:“我領你去一個你沒有去過的地方。”
伊糖說:“我不給我哥哥打電話,你猜他幾點會沖回來?”
程皓想了兩秒說:“我估計最遲六點。他回來要先去找劉東仁,我聽王矯說他現在做土方,上次‘土撥鼠’工作的地點不算遠,開車回來兩個小時,然後算他耽誤一會,絕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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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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