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過去的自己(上)
或許白露應該去開一個心理咨詢所,但也很有可能到最後只有藺谷雨一個客人,畢竟能讓她如此有耐心的人并不多。
那一碗面白露沒全吃完,藺谷雨也不嫌棄她,幫着她打掃了剩飯再簡單吃了點面包,晚飯也就對付過去了。
他去收拾了東西洗了碗,又倒了一杯水放在白露的床頭以便她晚上口渴,之後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白露跟着他一起從床上下來,腳剛落地,藺谷雨就問了一句:“你下來幹嘛?回去躺着,需要什麽我給你拿。”
他對白露的照顧希望可以是腳不沾地的,但是這很難實現,例如說:“我是要去洗手間,你怎麽幫我?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只是低血糖,又不是癱瘓。”
白露說的挺狠,弄得藺谷雨無言以對又滿心無奈,輕聲反駁了一句要她不要口無遮攔的,但白露似乎并不以為意,趕着藺谷雨回了房間之後便去了洗手間,她主要是想洗了個澡,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難受極了,所以盡管藺谷雨不太希望她洗怕再着了涼之類的,但白露沒辦法就這樣睡一夜。
熱水淋下來打在白露的肩膀上,有的順着白皙的肌膚就流了下去,可也有些飛濺了起來,白露覺得水流有些大了,想也沒想就去關小了一些,以前她都是直接開到最大不太會去計較這些事,這個習慣是藺谷雨無形之中幫她養成的,白露也是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對自己的影響原來已經是這般自然而然了。
白露愣了,她就那樣看着水流從自己身上一路流到地上,最後又都消失不知道最終要去向哪裏,有點像她現在的心情。
所謂能醫不自醫,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第二天早上藺谷雨要去上班,而白露則準備在家休息一天,對于這一點藺谷雨是很贊同的,他準備中途讓助理回來兩趟為白露送東西,尤其是吃的一定不能怠慢了,又提前囑咐了阿姨要格外留心她的狀況。
“你多睡一會兒,睡醒了一定記得要吃早餐,阿姨會給你準備好,或者有什麽其他需要的東西就讓助理給你去買,一旦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記住了?”站在白露的房間門口,藺谷雨千叮咛萬囑咐。
“知道了知道了,你太啰嗦了。”然而藺谷雨的關心白露并不受用,她有點不耐煩,還困着的她現在就想睡覺。
被嫌棄了的藺谷雨看着白露睡眼朦胧的樣子,也不再打擾她了,說了一句“快回去睡吧”就準備離開,可他才轉過身走了沒兩步,原本已經回房間了的白露卻又突然折回到門口,對藺谷雨問了一句:“你今天要去和楚妍蓉見面嗎?”
藺谷雨一愣,他的腳步停下來了,轉回身看向站在卧室門口的白露,她的臉色在早晨的陽光下看起來更加蒼白,完全沒了平時的強勢氣場,英氣還是有的,只是多了許多脆弱。
他實在不想看到這樣的白露,他想她永遠健康快樂,冷着臉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但仔細看又會發現她眼神中的溫暖,于是希望她趕快回去歇着的藺谷雨便只簡單的回答:“是啊,約了今天下午。”
昨天晚上藺谷雨在回房間之後給楚妍蓉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問她今天下午四點鐘有沒有時間見面,沒想到信息發過去還不到五分鐘,楚妍蓉那邊就有了回複,內容很簡單就兩個字,好的。
現在藺谷雨在白露面前就是個沒有秘密的人,這感覺其實比想象中輕松,好像有人可以分擔心中的煩惱都會跟着減少一分,所以他沒想隐瞞白露,他很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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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藺谷雨的回答的白露只點了一頭,沒說話就直接轉身回房間順便還關上了門,确實是如藺谷雨所希望的那樣回去睡覺了,可看着那扇被關起來的卧室門藺谷雨還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連句再見都沒有,或者哪怕哦一聲也可以啊,藺谷雨這樣想着,莫名其妙又演化成無奈,最後回歸在嘴角邊就都彙聚成了一抹具有寵溺意味的微笑。
藺谷雨去上班了,白露則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的關系還是昨晚沒睡好,這一覺她睡的很熟也睡了挺久,等起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直接略過了早餐和午餐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
這麽長久的睡眠倒是真的有用,這一次起來之後白露覺得好多了,身上基本已經沒有了不舒服的感覺,只是肚子有點餓,正好阿姨早就準備好了吃的,而且在藺谷雨的吩咐下還準備的很豐盛。
那頓飯很合白露的口味,她吃的很飽,之後也不想再回到床上去了,她覺得好多了也睡不着了,思考了一下之後便來到了書房。
她想畫點東西,就憑着直覺直接提筆,這一畫就是幾個小時,四點鐘被匆匆掠過,好像真的完全不重要那樣。等到白露終于肯放下筆,一幅畫基本已經完成,她看着,卻又忍不住把目光轉到了一旁去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時間過的真快。
白露心中有點慶幸,可等她轉回來再次看向自己畫的畫時,她愣住了。
她畫的是一幅山水,只是在山水之間的主角,是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水很湍急,略帶洶湧之勢。
有人說畫能反映作者的心,白露是認可的,所以她便也要承認,或許她是真的沒表面上看上去那麽平靜,那麽不在乎。
再和楚妍蓉見面,藺谷雨覺得自己大抵是感慨萬千的,他是先到咖啡館的人,工作日的下午四點鐘,咖啡館裏的人并不多,但藺谷雨還是去了單獨的包房,總是說話方便些。
在楚妍蓉還沒到的那段時間裏,藺谷雨盯着眼前的咖啡,眼神有些失神。他想讓自己靜下來想一想,這一次的見面何其不容易,早在一年多以前,在他們還沒分手的時候,藺谷雨就曾經好幾次都想要和楚妍蓉見一面,可最終都沒能實現,一直到他們的關系徹底分崩離析。
而藺谷雨也确實想了很多,回望來路,不過是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在他身上就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改變,他的人生已經走向了另一個階段,而楚妍蓉,似乎已經遙遠的像是另一個世界了。
藺谷雨有地方放不下,就好像白露所說的,所以當楚妍蓉真實的出現的時候,藺谷雨終究沒辦法徹底以平常心面對。
他們的愛情嘎然而止,有很多外力的作用,但其實他們自己也都曾經放棄,然後呢,藺谷雨的生活似乎也就是在那之後,才走上了一段未知的,不知何時才是終點的謊言中。
“你昨天給我打了電話,我有些不方便接,是有什麽事嗎?”情感的複雜可以有千百種交錯在一起,藺谷雨細細品味了一會兒,然後又主動讓自己歸于平靜,他先開了口,這是在經歷了很多人事變遷之後,他們之間這場睽違已久的對話的開場。
一年多了,楚妍蓉發生了一些改變,不再是可愛孩子氣的打扮,而是成熟了起來,她燙了頭發,穿上了偏職業的裙子,妝容精致看上去有些陌生。
隔着一張桌子,藺谷雨和楚妍蓉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親密的戀人,藺谷雨也還未如此透徹的面對家人和愛情之間的分歧。
他到底也是不成熟,當時的他,想的太少。
“也沒什麽事。”楚妍蓉的聲音依舊是小小的,輕柔的,這一點倒是沒變,同時還有她怯怯的目光。
她始終低着頭,藺谷雨看不到她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在楚妍蓉眼裏是否有改變,但或許這也不用看,畢竟大概全國的人都知道他身份上的那一個轉換,他結婚了,他成為了白露的丈夫,而楚妍蓉的下一句話,就是關于白露的。
她對藺谷雨問:“你……你今天約我出來,你太太知道嗎?”
這個問題有點微妙,藺谷雨詫異的擡頭,轉而又變成下意識的皺眉,他想問一句這和白露有什麽關系,可緊接着他又想到,在正常的夫妻關系中,如果丈夫要去見前女友,妻子大概是要過問一下的吧。
藺谷雨因此而停頓,再聯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場談話,在說與不說之間只短暫的猶豫,很快就有了答案:“她知道,而且她也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談一談。”
坦誠,是一件能讓自己輕松的事情,這是藺谷雨從白露身上學到的,但是楚妍蓉卻因此而微微變了表情,讓藺谷雨看不透的複雜表情。
“她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談?”楚妍蓉反問。
“是,而且我也是這樣覺得的。”藺谷雨點頭,修長的手指搭在了白色的咖啡杯上,卻沒拿起來,他不太想喝:“畢竟當初你不告而別了,我們連分手都是別人轉達的。”
藺谷雨想說的是他們之間到底有些未完成的事,這和白露說什麽沒關系,但楚妍蓉似乎并不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她是讓你來興師問罪?”楚妍蓉突然尖銳,她反應的很快,語氣也提高了,似乎在提到白露之後,楚妍蓉就把重點放在了她身上。
“藺谷雨,你說的談其實是質問吧?可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有什麽立場來質問我呢?當初是你的家人反對我們,你的爺爺直接找到了我,後來我們分手之後沒多久就傳出了你要訂婚的消息,你也妥協了不是嗎?那麽快,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出現,就因為她的家世比我好,你的家人就都喜歡她,然後你就也跟着忘了我,對嗎?”
一年多的時間,改變的還有楚妍蓉的口才,她比以前會說話了,只是說多了,便也就透露的更多了,藺谷雨的眼神在楚妍蓉的這番話中漸漸的冷卻,連最後一點點微弱的光都熄滅了。
距離,真的是一件能給人帶來美好的東西,從而讓接近,便成了一個打破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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