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回頭,雪凝笑問道:“草七,你找我?” (2)
狼跟在草七身後,不由得與應尚全對視一目。
後院裏,十分安靜,可能家丁們都在忙碌上午的任務,那雪凝或許不在,不過這前後院都沒有見到雪凝的身影,這下可使草七心急了起來。
“起來!別碰我!你快起來!”
這是雪凝的聲音,草七一腳踹開房門,便見一衣着華麗少年壓在雪凝的身上強行解開她的衣服,圖謀不軌。
草七上前用腳一踹,把那少年蹬歪在一旁,少年回頭望來,眉清目秀,器宇不凡,怎奈是如此下作之人,少年起身理理衣服,目視草七,說道:“你是何人?怎會出現我周家?”
草七冷聲說道:“我剛要問問你是誰?”
少年哼了一聲,說道:“在我周家,還問我周覓文是何人!”
草七心頭一驚,說道:“想不到周家少爺就這副德行。”
周覓文不怒反覺有趣,他圍着草七走了兩步,說道:“你小子出口不敬,本少爺可要掌你的嘴巴。”
剛一說完,就見周覓文身影一晃,草七已然挨了十八掌,嘴角流出一絲血跡,更有淤青紅腫的跡象。
雪凝沖過去拉着草七,神色愁惱萬分,對周覓文說道:“少爺,求您別再——”
“夠了!”草七怒喊道:“雪凝,我們怎麽能夠對此人求饒口軟!”
周覓文如觀戲劇,一臉好笑的說道:“硬石頭與黃金作對,也看看你配與不配。”
草七怒不可解,目光冰冷堅毅,緩緩拔出斬月刀,而此時狼從外面走進來,對着周覓文龇牙咧嘴,眼瞅着這裏要大戰一場,就在這時,周景芝和應尚全趕往至此,見此情景,便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周覓文說道:“哪來的野小子,在我周家蠻橫無理。”
草七憋着怒意,說道:“看來這周家是不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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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話,周景芝一板老臉,對周覓文說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和草七說。”
周覓文一掃衣袖,邁步而出,應尚全也跟着去了。
房內,異常安靜,半響,周景芝唉聲嘆氣地說道:“覓文這孩子打小給慣壞了,你們別擔心,他不會再讓你們作難。”
“不必。”草七說道:“我與周家以身還恩,做了許久的家丁,任其差遣,也算不欠你們,我和雪凝也該離開了。”
周景芝忙道:“別別別,若是我周家有何不周,你可要把話敞明,額,待會我們一起共用午餐,就是要和你們說說為何要挽留你們在我周家。”
雪凝暗中拉了拉草七,草七便道:“希望是一頓和滿的午餐。”
☆、久謀 下
這頓午餐,對于草七和周景芝而言,均是較為慎重的事情,從餐桌上的菜肴可見一斑。
紅燒象挺,清蒸熊掌,水煮白鵝,……
除了周景芝一家三口和沾親帶故的應尚全外,這桌宴上坐着的也就草七和雪凝屬外人了。
周景芝不禮貌的看着雪凝,使其低頭不敢擡起,草七看在眼裏,便冷眸射去,說道:“周少爺目色無禮,看來周老爺管教無方,真是令人失望。”
周覓文瞪眼望來,欲開口說話,就見周景芝伸手示意其子勿語,兀自說道:“我家覓文有失禮之處,當屬我管教疏忽。”說着,周景芝對周覓文說道:“快些道句歉言。”
周覓文說道:“爹!你沒瘋吧!”
周景芝提聲怒喝道:“你說什麽呢!”
周覓文不再多話,悶着頭氣得不輕。
對此,周景芝輕輕的閉上眼皮子,從鼻孔深深入氣一下,說道:“罷了罷了。”睜開眼,又道:“草七,你應該清楚我當初讓你進入周家并非只是因為你是塊美玉。”
草七說道:“我沒那般單純,老爺你直言便是。”
見周景芝沉默片刻,應尚全說道:“這裏并無外人,景芝你就說吧。”
周景芝擡手啜了口茶,對草七說道:“在你們入我周家的前一日,我家覓文在鎮妖山上取得一顆龍丹,此丹乃龍族生靈體內之物,得之可獲天力,覓文閉關數月,僅是吸收龍丹皮外之力,恰巧在此之前滄海日落島的玄門想要收我家覓文為門內弟子,玄門秘術可操縱萬千靈物,此乃大好時機,只是,龍丹絕非凡塵之物,龍族定會派人下來尋找龍丹,而有通天之能的玄門自然會聯合龍族尋找龍丹,屆時,覓文體內的龍丹怕是藏不住的,因此……。”
草七說道:“老爺不妨把話說完。”
點了點頭,周景芝又道:“十日後玄門會來人接引覓文,我想草七你一并跟去,依你資質過人,也能成為門內弟子,若是玄門搜查龍丹一事,你就供認不諱。”
說完,周景芝看向應尚全,就見應尚全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後則現出一顆藍色的圓丹,約有鴿蛋大小。
周景芝說道:“這是一顆靈獸體內的內丹,我們已經把龍丹所具備的靈氣灌入其內,進入玄門後你就以此物為龍丹,他們也會難分真假。”
草七勾唇一笑,說道:“如果難分真假,就不會尋我為替罪羔羊,待他們發現此物為贗品,而我又供認不諱,怕是性命難保了吧。”
周覓文得意的笑着,甚是中意。
雪凝神色注重的望着草七。
周景芝說道:“我已為你想好對策,若你真的性命不保覓文自然會用龍丹護你魂魄,我們也會盡全力帶你去木族求其重生,怕只怕木族不肯出手相救。”
草七說道:“我倒是聽聞木族有神樹靈枯可使亡者再生,只是非有緣人所能得此之福分,不過,去海岩灣采摘絕代椒,好像有木族之人暗中出手相助。”
應尚全緩緩而道:“海岩灣的絕代椒早年有枯死之愁,便是木族派人複蘇萬株絕代椒,而護椒子一向嚴謹守護絕代椒,通常會以木族允許方才松手不管采椒者何人,那些自然都是與木族有緣之輩,草七你此話如若屬實,想來是與木族有緣。”
草七說道:“那我便放心了,周少爺的忙,幫幫便是,只是日後有所大成,可別忘記今日之事。”
周景芝說道:“覓文。”
周覓文連連笑道:“自然不會呢。”
周夫人這才歡聲說道:“都別說了,快些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飯後。
後院內,花草醉沐春光暖浴,百花便有□□争豔,雪凝望着一株鮮紅如血的花朵,瞧它豔的別致,竟有種愛慕之心,雪凝扭身望着眼前的草七,說道:“你怎會答應他們?”
草七也注意到那株紅豔的花朵,瞧上去并不覺得舒服,雖是醒目,卻不及旁邊那朵純白色的無言花,像極了眼前的雪凝,不染纖塵。
草七說道:“在你看來這是件很傻的事情對吧?只有這樣才可以更好地保護你。”
雪凝顧目四方,确認無人偷聽,便道:“你自己往火坑裏跳,還談何保護我呢?”
草七說道:“我若不答應,周景芝又豈能饒我?而周覓文對你美色垂涎,只有跟在他身邊才能更好的保護你。”
雪凝神色變了變,道:“可……,或許你是一個勇敢的人。”
草七輕柔的對雪凝說道:“老爺先前找我,我該過去了。”
望着草七的背影,雪凝面上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愁容。
周景芝近日有批生意要出門一個禮拜,臨行前交代劉管家打理好家務瑣事,并把草七和周覓文叫到房內讓他們好生相處,可周景芝一離開周家,周覓文便大擺闊少之态,說話總要壓在草七上頭,幸及草七不愛言語,更沒心思理會那狂言妄語,劉管家倒是省心不少。
自周景芝離家三日後,草七想見見張大林,便一人去尋,不過那狼也跟着去了,這張大林在院內練習功夫,什麽拳法腿功統統演練若幹遍,欲求精益求精,他見草七來此,急急相迎,呵呵朗笑而道:“好小子,還知道惦記我張大林吶,我教那周覓文也有數十年,聽說他出關多日,可沒見他人影何在啊!”
草七淡淡說道:“他應該是忙,我也就随便過來看看。”
張大林仔細瞧了瞧草七,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壯實不少,晚上別走了,我燒狗肉給你吃。”
到了晚上,在房內等候多時的草七一見剛入房門的張大林便問道:“這麽久才回來,哪偷得狗?”
張大林嘿嘿笑道:“呂秀才家的,你可別講出去啊,怪丢人的。”
草七看着地上的大黃狗,見其雙目通紅,應是被拳掌重擊而斃,草七說道:“忽然肚子不太舒服,先出去一趟。”
張大林說道:“那你快些回來,我這就剝狗煮肉。”
一刻鐘後,呂秀才的夫人從茅房出來,喚了喚家中的大黃狗,久久不見其影,皺着眉頭就進了正屋,不經意間發現堂案上擺放着一塊銀錠,十兩銀子,她拿着銀子來到呂秀才的書房,對那正在提筆畫字的呂秀才問道:“秀才,堂案上的銀子誰放的?”
呂秀才擡了下頭,說道:“不知。”
草七推開門,便覺肉香撲鼻,狗肉已然煮好,也放好了鹽巴和佐料,張大林搬了一壇陳酒,說道:“快坐下我們倆好好喝一頓。”
草七微笑着就地而坐,端起酒杯,說道:“我酒量不好,幾杯即可。”
張大林伸手撕下一塊後腿肉,遞給草七,說道:“那你多吃肉。”
此時夜色濃郁,星月争輝,門外的狼孤傲的望着天上的那輪明月,綠油油的眼睛是無情的兇狠。
草七拉開門,回望了一眼醉酒大笑的張大林,而後說道:“大傻,我們回吧。”
待草七回到周家後院,夜更深了,并未入房便隐約聽得見雪凝房內有輕呼聲,他意識到什麽,走過去伸手推門,門卻是緊緊反插着,房內燭光正燃,有一團身影蠕動着。
房內傳來周覓文的聲音,不耐說道:“誰啊!滾遠點,別煩我!”
聽出此人是誰,草七哪容多想,擡腳用力猛踹,門碎了一地,房內周覓文和雪凝衣衫不整,雪凝輕輕抽泣,周覓文理直氣壯的整理着衣服,就要邁步而出。
草七沉聲說道:“該死!周覓文你該死!”
草七的眼球布滿血絲,拳頭攥的咯吱作響,而此刻狼身影一晃,擋在了門前,龇牙咧嘴,喉間嗚嗚低吼着。
這時,吳用材領着劉管家快步跑來,吳用材站在周覓文身後,狐假虎威的望着草七,而劉管家一臉難堪之色,許久才道:“少爺,您先回房,我和草七聊聊。”
草七大喊道:“都給我滾!”
周覓文帶着笑意冷哼一聲,率先離開,吳用材随即跟後,而劉管家心有不忍得等到最後,歉言愧語的說道:“我也無能為力。”說完嘆息一聲便匆匆離去。
長夜漫漫,草七抱着痛哭的血凝整整一宿。
次日。
周景芝傳來消息,說是要耽擱兩三日才能回到家中,因途中巧遇玄門中人打算一并趕來周家,周景芝把手頭的生意都推辭了下去,在一個方姓人家度過兩日,玄門的人把方家一個小女子收入門下,而後趕往周家。
得此消息,周覓文便可多幾日大肆妄為,他叫上跟班吳用材,找到正在挑水的雪凝,用手指挑起雪凝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盯得雪凝面頰緋紅,無奈至極,一扭頭,恨着聲音說道:“請少爺別再胡作非為。”
周覓文興致正濃,對吳用材使了個眼色,便見二人圍向雪凝,雪凝驚恐之餘慌促喊道:“求你們走開。”
砰!
吳用材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摔得歪鼻子斜嘴的,他臉上的疤痕扭曲起來甚是醜陋,爬起身來惡狠狠地盯着出手的草七。
周覓文只覺猝不及防,這草七何時出現竟似埋伏已久,周覓文對草七說道:“在我周家還有人敢掃了本少爺的雅興不成?”
草七冷冰冰的說道:“你又算得了什麽呢。”
“看我斷你筋骨!”說着周覓文迅速出手,身影挪移如魅,晃了一下便打了草七胸口一拳,草七只覺胸口做悶,喘氣都頗為費力,但他很快調整好氣息,拔刀便是反攻為上,卻難料周覓文力量難測,被兩指夾住刀身,一發力草七便滾倒在地。
草七起身挺立,舉刀蓄力待發,只見刀身白芒大放,威力劇增不容小觑。
而周覓文不屑說道:“可笑,想與我龍丹抗衡,不自量力。”
只見周覓文丹田之處散發藍光,一顆元丹浮在其內,有着流蘇般的光華流入周覓文體內,直到他全身被藍光所淹沒,在草七揮刀斬來時,周覓文躍身一腳,把草七踢得倒飛數丈之遠,悶口一灘淤血噴出體內,草七神智已然模糊。
周覓文如觀小醜般望着地上的草七,氣哼哼地說道:“真是掃興!”
說完,周覓文快步離去,吳用材捂着肚子跟了過去。
雪凝跑到草七身邊,神色悲痛難受。
草七望着周覓文離去的身影,目光無比的堅毅,說道:“他日我一定讓你敗于我手!”
☆、失伴 上
清晨,窗外的杜鵑鳥在花枝上歡快的鳴唱,音若九天玄曲流入房內雪凝的耳裏,躺在床上的她側身望着窗外折射而入的春光,莫名的有幾分暖意,可面上卻是傷神之色。
房外傳來草七的聲音,說道:“雪凝,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出來吧,別為昨日的事難過,我會難受的。”
雪凝露出幾分急色,雙手抓着身上的被子,說道:“沒有,我只是不舒服,請你不要因為沒有保護好我感到難過。”
草七堅決地說道:“別說這些,老爺回來了,或許我們今日就要趕往滄海。”
片刻後,雪凝拉開了門,微垂着腦袋不敢擡頭正視草七,跟在其後,來到周家的客房裏。
劉管家在客房裏安排着家丁們所要完成的任務,之後才對草七說道:“我們到門口準備迎接老爺吧。”
他們又來到周家大門前,遠遠的瞧見一只大若山羊的紫鹿拉着一輛木質車轎緩緩行駛而來,身騎紫鹿的是一位而立之年男子,他身着一襲紫衣,貌若溫玉,正視前方。
到了周家門前,紫衣男子擡腿下了鹿身,便見紫漆鑲嵌金絲翠玉的轎車內下來四人,一個是周景芝,在其身邊立身一位衣着樸素樣貌可人的年輕少女,約莫十五六歲,還有兩個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應是玄門普通弟子。
周景芝走上前擡手示意一番,滿面笑容,說道:“此地便是我周家,幾位仙人快快進屋用茶休息。”
劉管家身子一彎,低聲道:“老爺回來了。”
周景芝點點頭,把紫衣男子領入院內,其他幾人緊随其後。
這紫衣男子乃玄門七層年輕長老紫胤,負責玄門弟子入門之事,那兩位青衣青年,便是紫胤從玄門內随意挑選的随從,合一與任立。
至于那身邊不起眼的素衣少女,則是路上紫胤收下的女弟子方淩。
幾人一衆來到廳房,先序入座,家丁們按照吩咐把茶點依次擺放在幾人面前的木桌上,然後安靜的退下。
紫胤朝草七這邊看來,說道:“這位少年根骨奇佳,也是塊修仙的好料子,不知此子何人?”
“他乃我周家一個普通的家丁,毫不起眼。”
說話的是周覓文,他剛剛來到廳房,自己找了個位置便坐下了。
草七平淡之極,仿若沒聽到周覓文又酸又薄的抨擊之語。
紫胤又朝周覓文望過來,點着頭說道:“好資質。”
聞言,周覓文得意而笑。
周景芝呵呵笑道:“犬子性情張揚,還望紫胤仙人包涵。”他看着草七,又對紫胤說道:“這少年是我家下人,數月前我瞧他資質不錯,就把他留在府內,打算推薦給紫胤仙人,還望能夠一并收入玄門門下。”
紫胤說道:“周老爺胸襟廣闊,不吝人才,我觀此子确有大好資質,自然不肯放過此等機遇。”
周景芝連連說道:“如此甚好,甚好。”
那方淩朝草七望來,沖他友好地露了個笑容。
周景芝面露懇求,說道:“額,若是他們進了玄門,紫胤仙人可否多多照應些?”
紫胤板臉說道:“現在聊這些為之尚早,若成為玄門弟子,還要看他們的緣分和能力,衆所周知,玄門建立在滄海的日落島上,進入滄海的地方便有一座霧都,入門弟子必須通過霧都裏的重重考驗才能夠有資格成為玄門弟子,這些,介紹之人莫不是沒與你們說?”
周景芝吞吐兩下,說道:“我那表兄不在……說與沒說……可能是我忘記了。”
而後周景芝問道:“依紫胤仙人看來,何時出發為妙?”
紫胤說道:“暫住一晚,明早出發。”
當夜,草七和雪凝就開始收拾包裹,兩人均是長夜未眠,而後半夜那個叫做方淩的少女來到他們的住處,對兩人友善的笑了笑。
雪凝對方淩說道:“方淩姑娘,是地生住不慣嗎?”
方淩看了看雪凝,對草七說道:“不是,覺得你們可以成為朋友,便來問好。”
她說話語氣平淡,不易察覺出個人情緒,卻不會令人感到排斥。
草七把包裹用力一系,然後然在枕頭下面,對方淩說道:“憑感覺判定一個人的好壞,除非你是世間獨一無二擁有常人沒有的第七感。”
方淩眼前一亮,然後淡淡地說道:“你很有見識,紫胤仙人肯收下我,就是因為我有第七感。”
雪凝雙目睜得老大,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世上有第七感。
草七說道:“随口一說,竟也能蒙個準。”
方淩說道:“去滄海的路上,我們要多加提防周家少爺。”
雪凝和草七互視一眼,她擔心地問道:“難道周覓文心懷不軌?”
方淩看着草七,說道:“說來怕你們不信,那我若說你枕頭下面的包裹裏有一顆仿造龍丹的元丹,你是否該信?”
草七一怔,方淩說的一點沒錯,那顆元丹便是周景芝和應尚全早有預謀的準備,他道:“你是否有難言之隐,說來聽吧。”
方淩取出一塊斷玉,拎起來看了看,說道:“日後你若是遇到一個擁有另一半斷玉的男子,請你把這個交給他,就說我們情深緣淺,是我、負了他。”說完她不舍的把斷玉送到草七的手裏。
窗外明月皓然,一條狼蹲坐在門前遙望皓月。
周景芝的房內,他負手而立,忽然轉身對着坐在銅椅上把玩茶具的周覓文說道:“覓文,明日你便要離家了,可要處處小心,可別忘了你身懷龍丹不宜示人,就是為了日後能夠飛升天外天,做那真正的神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和你娘等着你成仙的那天。”
周覓文漫不經心的回道:“放心吧爹,我必成天外天之仙。”
次日,晨。
周家上下一片哭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出了什麽人命大事,其實不過是母子分離,割舍不下,家丁們見周夫人哭的死去活來,也就感同身受的哭了起來。
周景芝一臉無奈,說道:“好了好了,哭哭啼啼,在仙人面前成何體統。”
草七和雪凝已經上了轎子,發現方淩已然在轎中多時,雪凝便對方淩展露一個微笑,別提有多親切。
過了好長一會,才見周覓文上車入轎,只聽紫鹿一聲歡呼“嗯哼哼”便一溜煙離開了周家。
紫胤騎鹿駕車,紫衣寬袍鼓舞飄動,其後坐在轎前的是合一與任立。
呼——呼——
轎內幾人只聞外面風聲呼嘯,雪凝撩簾望外,卻是一片扭曲模糊的混沌現象,觀之使人頭暈犯困,不久,四人便沉入深夢之中。
#####
命中如此,何必悲傷。
——
誇啦——!
一聲驚雷巨響,使草七幾人夢中驚醒,卻只見轎中僅有三人,雪凝不知去向何方。
草七跳下車轎,方才發現周邊萬物皆變,四處荒蕪無際,東方卻有一座灰蒙蒙的城樓,高大而雄偉,透着一股荒涼勁兒,不見人跡。
草七心提膽掉,繞到前處不見紫胤何在,唯有合一與任立堂堂而立,說道:“雪凝姑娘已經被紫胤長老帶入玄門,你們三人若想入我們玄門,就必須走進前面的霧都,那是進入玄門的唯一通道。”
這時周覓文和方淩已經下轎聽清楚合一與任立所說之言,突然,青芒一閃而逝,合一與任立憑空不見,多半是去了玄門。
只留下一架空車轎,和茫然無措的三人。
四處刮着沙塵,天地間灰蒙蒙的,草七目露堅毅之色,握着斬月刀向霧都走去。
方淩緊随其後。
周覓文立在原地看着他們漸漸走遠,自語道:“既然紫胤把雪凝帶入玄門,便是說明我們定然會成功通過霧都,瞧瞧你們這兩個愚昧的家夥,一臉的凝重,哼。”
周覓文大搖大擺的向霧都走去。
嗖嗖嗖——
剛至霧都空門前,便從霧都內飛出數十支黑箭,這些箭仿似有生命般可以拐着彎射擊草七三人,只見草七立即蹲身而躺,就地滾入霧都城內,那些箭插入地面,再也無法飛起。
而方淩有感知能力,她可以預算處每支箭的飛行軌道,因此她如同兒時玩跳房子游戲一樣,幾步便跳進了霧都之內。
至于周覓文,他眉頭一皺,不等黑箭射過來,就見自己體內的龍丹散發出藍芒把所有的箭支盡數毀掉。
霧都內,僅有一條主道可通往玄門,此時,草七三人便行走在這條黑石板鋪就得主道上,兩側是無人居住的空樓空房,也有很多森森白骨散落在地面上,還有一些古劍舊刀插立在地表。
半個時辰後,他們在霧都內見到一只野貓,不由的好奇心大起,同時也提高警覺,方淩說道:“再走數百米,便有很多亡靈所化之妖魔萬象。”
果然,兩側漸漸多了些沒有眼球的人類,他們在酒肆喝酒,在戲樓聽曲,在井邊閑談,…………
還有一些體型巨大的人面獅身生物,也有一些人形狗頭的生物,總之千奇百态,它們的注意力都未放在草七三人身上,不過這仍是令人感到驚恐和匪夷所思。
霧都內沒有日月之光,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銀暗色的畫面,樓房的空白處不時地會飛過一陣人頭蒼鷹,或是巨型蝙蝠怪,嘴裏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使人毛骨悚然。
☆、失伴 下
前面,主道上被一家裁縫店擋住,就建在道路中央,而兩邊也無別路,草七三人只好停下,草七對方淩說道:“這裏面是否有人?”
方淩搖搖頭,道:“我感應不出,不過我們應該進去看看。”
正說着,周覓文已經邁步而入,草七二人也跟了進去,就見裁縫店裏有一個年老的裁縫,花白的胡須,粗糙的雙手,在制作一件碎花小褂。
老裁縫不曾擡頭,言道:“三位初次來霧都,我給你們每人做件衣服吧,穿上我做的衣服,那些妖魔惡靈才不敢靠近你們,因為他們看不見你們。”
周覓文說道:“我們沒穿你做的衣服,他們照樣瞧不見我們。”
“呵呵。”老裁縫笑聲幹澀,說道:“那是因為你們已經穿上了我做的衣服,不信你們低頭看看。”
草七低下頭,就見自己身上散發着一層薄薄的光暈,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草七盯着老裁縫,對其說道:“既然你肯幫我們,那便說說如何通過這家裁縫店,回歸主道?”
老裁縫一邊做着手裏的活,一邊笑道:“哈哈,你們認為穿上我做的困身衣,還能夠出的了這裁縫店?”
草七一驚,已然明白着了道。
方淩立在原地紋絲不動,而周覓文邁步想要走出裁縫店的門,可一到門前,卻怎麽也邁不動步子,幾番如此,便急聲道:“老家夥,再不放我走我便将你店鋪化作平地!”
老裁縫心平氣和的在做衣服,不言不語,認真做活。
見草七也有心急之意,方淩小聲說道:“勿慌,這一關考驗的是智慧。”
周覓文已然急心成怒,剛要使用龍丹之力,忽然意識到龍丹不宜示人,不過再一想進入玄門後再守住這個秘密也不遲,只是這方淩會否告密,周覓文眼底掠過一絲狠意,然後,龍丹之力暴猛而攻,其威力可毀于整座城,但所致效果卻是空無一處,裁縫店完好無缺,就連布頭也沒曾動過一下,這使周覓文懷疑都開始懷疑龍丹有問題。
周覓文再次催用龍丹之力,可與先前如同一轍,許久他才漸漸平靜下來。
方淩說道:“草七,想到對策了麽?”
草七打量着裁縫店內,說道:“還未想到,不過應該和裁縫店有關聯。”
方淩說道:“沒錯,我們只要給老裁縫一點銀子便可破掉此關。”
草七露出一抹笑意,說道:“是啊,穿了別人的衣服,不買下來怎麽行。”
說完,就見方淩走過去在老裁縫面前放下一些碎銀,說道:“這是來時我娘給我的盤纏。”
老裁縫仍未擡眼看一下他們三人,繼續做活,說道:“小丫頭果然聰明。”
話剛說完,裁縫店便瞬息間消失不見,原先的主道又出現在三人腳下,他們順着這條道繼續前行。
說來奇怪,周邊漸漸起霧,越來越大,不多時,兩側的樓房都被大霧籠罩,草七他們走着走着就走入一片被白霧缭繞的樹林,不分主道次路,也無僻靜小道,他們三人自然而然的靠攏在一起,慢慢地挪步而行,不知将會發生何事。
這些樹木形态各異,被缭繞的大霧所籠罩,頗感神秘。
兩個時辰後,草七他們腿腳酸軟,草七建議道:“我們靠在一起歇一下。”
見草七和方淩背對背坐在地面上,周覓文忽然身子一轉,哼了一聲便自個走向一旁,消失在霧林中。
草七大聲說道:“可別走遠,我們在此等你。”
然後,草七和方淩各自注意着面前的情況,時刻提防不測發生。
“周少爺?你過來一下。”方淩喊了兩聲,無人回應。
方淩輕聲對草七說道:“趁他不在,我把第七感的能力傳給你。”
然後,草七與方淩面對面相坐,方淩攤開雙手掌心向上放在膝頭,而草七雙掌攤開手心向下放在方淩掌上,二人閉目,只見他們掌處有光華流動,由方淩體內流灌草七體內。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草七和方淩起身而立,這才對周覓文喊話道:“周少爺,快些過來,我們該趕路了。”
無人回應,方淩說道:“現在你雖擁有第七感,但并未有操控能力,這本是我天生所能,而你則需日後慢慢煉化吸收,進入玄門後一定要勤苦修煉。”
草七說道:“一定不會負你所望。”
又過了半個時辰。
終于,周覓文不知從何處抱來一只小狗崽從大霧中走到草七與方淩身前。
周覓文說道:“這霧林似迷宮般錯綜複雜,我們走了這麽久,根本沒有找到出路。”
草七朝方淩使了個眼色,就聽方淩說道:“周少爺在此等會,我和草七有話要說,可別走遠,免得找不到你。”
說着,方淩和草七已經來到另一處,那周覓文已經被大霧包裹,不見其人,難聞其音。
方淩說道:“果真如我們所料,這大霧難見人跡,想要覓到何人實屬飄渺,周少爺能夠找得到我們,看來他懷裏的那條狗崽便是此關的考驗官。”
草七問道:“多半如此,該如何破解?”
方淩說道:“若是那狗崽雙目失明,則可破此關,可周少爺應該不會讓我們傷害那只狗崽,還有,我們要先利用那只狗崽找到出路。”
草七說道:“我懂了。”
周覓文在原地喊了喊道:“你們該不會是在商量如何暗害本少爺吧?”
說着,周覓文已經來到草七和方淩身邊,就聽草七說道:“周少爺,我聽周家下人們說起過,你天生膽怯,我卻不信,你走前面如何?”
周覓文說道:“你打什麽主意呢?商量這會兒,就是如此打算?”
方淩說道:“周少爺,你多心了。”
周覓文不屑說道:“但願如此。”說着他率先領路,邊走邊道:“這大霧重重,就算是我帶路,也還是走不出去吧。”
草七和方淩不再多話,跟着周覓文向前走。
不多時,周覓文忽然停下來,說道:“前面居然有一戶點燈的人家。”
草七向前仔細瞧了瞧,果然有一家茅草屋,小小的窗口透着微黃的燈光,在其周圍,霧氣薄薄如紗,可見方圓數丈遠。
三人走到茅草屋前,打量片刻,周覓文率先走進去,只見其內有一張殘破的麻繩床,床上躺着一位生病的中年男子,唉聲嘆氣的說道:“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草七和方淩也已進入茅草屋,自然也瞧見了床上的男子,那是一個病怏怏的人,嘴唇發白而幹澀,面如黑鐵,難看之極。
此時,周覓文懷中的狗崽突然咬住了周覓文的手腕,痛的他驚呼一聲把狗崽摔在地上,就在此時,床上的男子如僵屍般挺直跳起,而那狗崽在不斷膨脹,竟是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變為一頭巨犬,跳過去便把病男子一口吞入腹中,屋內狗影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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