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回頭,雪凝笑問道:“草七,你找我?” (3)

,它仍在變化,最終化作一個似狗非狗似人非人的大型怪物,欲要生吞三人。

就在這時,茅草屋外面傳來一聲狼叫聲,草七只覺此音頗為熟悉,面上又驚又喜,只見一條大狼從門外竄入,直撲人犬怪物,兩者撕咬相搏,難分輸贏。

見此,草七拔出斬月刀,高高舉起,猛然落下,将那人犬怪雙目刺破,霎時間人犬怪高聲驚叫,最終被狼咬破喉嚨。

就在三人未反應過來之際,茅草屋突然墜入地底,眼前的一切景觀瞬息萬變,滿目為血紅色,只見兩側是望不見盡頭的血池,在咕嘟咕嘟的沸騰冒泡,裏面有許多面目全非的人在血池內苦苦掙紮,痛苦的哭喊。

而血池的中間,則是一條平坦大道,大道前面是一道血光之色的長門,三人一狼身處異境難免慌神無措,雙目四顧,頓時閉口久久不語。

草七看着身邊的狼,拍拍它的腦袋,說道:“這萬裏之遙,你是如何覓到我的?”

狼自然不能口吐人語,只是仰着脖子“啊嗚~”一聲長嘯。

三人齊身走到紅門近前,只見其上浮現三個字:生死門。

周覓文盯着紅門上的三個字,說道:“我曾聽聞過生死門,有生有死,方可進入此門,我相信此門後面便是玄門所在。”

方淩警惕地盯着周覓文,說道:“所以……”

周覓文已經悄悄運轉龍丹之力,聚于右掌,他猛然轉身一掌打在方淩胸口,方淩倒飛數丈,想要爬起來卻是心力不足,嘴角處溢出不少血液。

周覓文無情的望着方淩,說道:“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龍丹的秘密,你不該知道,這是天意。”

草七沖到方淩身邊,撐起她的後腦,喊道:“方淩,不會有事的。”

方淩虛弱的說道:“這一切結果……我早就知道了,別忘了……我托付給你的那塊斷玉,若是日後有緣見到他,一定替我轉告他……。”

草七取出那塊斷玉,緊緊地攥在手心,說道:“會的,我一定會的,請別悲傷。”

“悲傷?”方淩慘笑道:“命中如此,何必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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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方淩用盡全力翻身滾落血池中。

狼仰着脖子長嘯着,仿似月夜對月悲嚎。

紅門漸漸打開,射放出無盡青芒,淹沒了所有,草七起身走了過去,狼就跟在他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後想說些什麽給作者聽呢?留下您的評論吧……

☆、玄門 上

嘩——嘩——

海浪拍擊的聲音,自然而洶湧,撲鼻而來的腥風是淡淡的鹹濕味,入眼處是藍色的大海,無邊無際,海面上有許多海鳥振翅翺翔。

草七站在海邊,他的視線第一次變得如此遼闊,也顯得自己如此渺小,他說道:“想必這便是滄海,九州海域之最。”

周覓文就在不遠處,他先是看了看草七身邊的狼,然後把目光放在草七的臉頰,說道:“這裏根本看不到日落島,聽聞在滄海的中心位置,不過我會運用龍丹之力讓你和我一起抵達彼岸,只是,你應該明白要怎麽做,就如在周家我爹講的那樣。”

草七看着藍色的海水,波光粼粼,說道:“我草七不欠你的,不過我會替你守住秘密。”

周覓文問道:“這正是我的疑慮,可否告知本少爺?”

草七扭頭看着周覓文得意的笑臉,然後平淡的說道:“周少爺何必明知故問,不過是你們在我體內種下蠱毒。”

“哈哈哈。”周覓文笑道:“我還真以為你會為了雪凝那女子蠢到答應我家這般無利而害己的要求。”

草七說道:“只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許把實情告訴雪凝。”

“這對本少爺來說不難。”

說完,周覓文開始運轉龍丹之力,他全身被藍芒包裹,隐約可見一頭長龍在他體內狂亂的游竄,這使草七都吃驚周覓文居然有如此天資吸納龍丹之力。

眼前的海水出現一口巨大的漩渦,上方的海鳥驚恐飛逃,見此,草七說道:“停下吧,龍丹的力量會吸引出許多我們對付不了的生靈。”

周覓文識趣的停止運轉龍丹之力,同草七一起觀察眼前的巨大漩渦。

嘩啦啦——

一只藍色的大海馬從漩渦中來到海面,它撲閃着靈動的雙眸,用蒼老的聲音對草七和周覓文說道:“本尊奉紫胤長老之命,前來迎接二位。”

草七和周覓文互視一眼,然後跳在海馬身上,緊緊抓住其身,狼慌忙咬住海馬的尾巴,就見海馬呼啦啦一聲沒入海水之下,快速的朝日落島游去,速度不輸九天雷電之光。

海底世界,神秘奧妙,只見許多海底生物甚是驚奇,有些美的夢幻多彩,有些怪異同神話傳說,不僅如此,更有許多建築物,世間罕有,可謂大千世界森羅萬象,只是這些草七無法看清,只因移動的速度快到難以形容。

嘩啦啦——

海馬向上一竄,身子左右一晃,便把草七和周覓文及狼甩在了日落島的泥土上,兩人還不及與海馬道聲謝,海馬已然沒入海水,難覓蹤跡。

草七起身忽覺有異處,身上竟無半點水跡,見周覓文也是如此,不禁大感驚奇。

打量眼前,是一座秀麗靈山,如詩如畫,一道白瀑從靈山頂峰飛流而下,水霧蒸騰,有錦鯉争躍,還有一架虹橋,其上仙家弟子來往不止,山間有仙鶴成對飛舞,那鶴鳴之音宛若九天玄曲,使人心魂蕩漾。

看得呆了,草七雙目久睜不眨,雙腳自然而然的邁向了靈山上的玄門。

這時,有兩位八九歲的小仙童走過來,看着草七和周覓文,一個問道:“誰是周覓文?”

周覓文回應道:“我便是。”

另一個仙童對草七說道:“那你就是草七了,跟我來。”

兩人跟着小仙童分別走向不同的地方,約莫半個時辰,草七來到一處別院,名為雅苑,這裏十分幽靜,住房三五處,寬敞明亮,院內有不老仙松幾十棵,彼岸花多不勝數。

小仙童對草七說道:“這裏便是你的居所,日後可要和左鄰右舍的師兄師姐們好生相處。”

草七點點頭,又聽小仙童說道:“紫胤長老讓我轉告你,在這雅苑內有一本無上修仙經書,如果你找到了,便是你的福分。”

見小仙童轉身要走,草七立即追問道:“若是我找不到會如何?”

小仙童說道:“自然學不到任何仙法。”

小仙童離開後,草七開始打量雅苑,這古典古雅的院子,飄散着一股清幽的香味,院中有一口三足銅鼎,旁邊放着一把檀香,及一口不滅火眼,草七走過去抽出三柱香,點燃拜了三拜,插入銅鼎,定眼觀察銅鼎後面無量天尊的挂像。

他轉身望着院門口,自語道:“雪凝,你在哪?”

從院外走進來的不是雪凝,而是狼。

草七拍拍狼頭,說道:“大傻——”

這句之後,竟是沒了下句。

數日後。

這一日大好晴空,藍天悠悠飄過幾片白雲,正值上午供香,草七按照慣例點香拜了拜無量天尊的挂像,然後就準備重複昨日之事,滿院子的尋找所謂的修仙經書。

不過草七剛一個轉身,便瞅見上方有一團光亮緩緩漂移,一旁的狼矯健一竄,把那東西咬在嘴裏,來到草七身邊松開了口。

草七着手一看,是一則書信,其上內容如下:蕭郎,幾日未見,雨薇甚為想念,明宮一約,可否一赴?

落款:應雨薇。

靈力操控的書信絕非草七能夠效仿,他無半點修為,只道是插手誤事,不過明宮草七知曉是何地,便為玄門姻緣池之地,凡在明宮姻緣池結下仙姻而飲下池中之水者,便三生結緣。

看來,草七要趕往明宮一趟,與那應雨薇解釋清楚。

轉念一想,書信中并無提到幾時赴約,草七也不識得應雨薇是何人,當下便犯了為難,只好把此事擱在一旁,繼續尋找仙童口中的修仙經書,可挖地三尺也不見經書何在,草七大為苦悶,于是去找左鄰右舍聊聊話,無奈左右門戶緊閉,多半是修仙勿擾。

兩日後,一個青衣男弟子年月二十有三,他手搖折扇灑然而來,一入雅苑,便見到草七正在上香,咳嗽兩下,草七也就回頭看了過來。

這折扇男子面目清秀,小臉玉白,張口便問道:“小師弟,有無見過一紙書信?”

這男子釋放靈力,使草七頓覺如遭山壓,不敢口出謊言,卻疑慮雨薇之名難道不是女子所有?這男子該不會是信中所述的蕭郎?

草七強忍不适,說道:“師兄何名何姓,為何無故來我雅苑尋找書信,不覺唐突?”

折扇男子瞬間收回壓迫草七的靈力,笑着說道:“這倒忘了,我叫蕭奈何,師弟如何稱呼?”

蕭奈何,果然是信中的蕭郎,不敢耽誤終身大事,草七連忙說道:“師兄莫要怪罪,前兩日确實弄來一紙書信,全因好奇心大起。”說着草七找出書信,遞給了蕭奈何。

☆、玄門 下

蕭奈何理開一看,面上神色複雜,最終長長出了口氣,對草七說道:“你倒是無形中幫了我一個大忙。”

草七正聽得疑惑,忽然雅苑外又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道:“蕭奈何!你以為與那應姓女子的聯絡點藏于此院我便發現不了了嗎!?”

蕭奈何全身一震,卻又理了理思緒,手掌青芒一閃,欲要毀掉書信,卻不急防的被那剛剛來到的女子瞬移間奪入手中,這女子面容生的倒很普通,卻是氣質大方,她理開書信過目一遍,全身氣的亂抖,一聲大喊道:“蕭!奈!何!——”

蕭奈何一臉苦相,無力的說道:“朽櫻……”

這個被喚作朽櫻的女子粗喘着,雙胸起伏不定,怒瞪蕭奈何。

這時,小仙童來到雅苑,詢問道:“發生什麽了?”

不一會兒,左鄰右舍,三五鄰居,統統來到雅苑,開始七嘴八舌,又過了會,人數陸續增多,幾乎擠滿了整個雅苑。

就連紫胤長老都來了,他不怒自威,目光在蕭奈何與朽櫻身上掃過幾下,最後看着草七,說道:“你來說說此般為何?”

草七平淡的說道:“還是讓這位蕭師兄和朽師姐說吧,我還未弄清何事。”

有人插嘴說道:“我早就聽說蕭奈何師兄與應雨薇師妹有所暧昧,莫非……”

紫胤說道:“仙童,把應雨薇喊過來。”

不多時,應雨薇來到雅苑,見衆人之多,不由好奇問道:“這是幹嘛?”

直到應雨薇見到低喪着腦袋的蕭奈何,這才開口說出第二句話,問道:“蕭師兄,你也在。”

紫胤對應雨薇問道:“你可曾與蕭奈何有所暧昧關系?”

應雨薇小家碧玉的模樣倒挺惹人喜愛,她的聲音也挺清脆利索,說道:“紫胤長老,喊我來是為了此事?我和蕭師兄确實暗中密切往來,難道有違玄門門規?”

紫胤并未說話,朽櫻卻已控制不住,吼叫道:“應雨薇啊應雨薇,勾我仙侶,你果然不幹淨!”

應雨薇說道:“你說什麽呢?難道……”

應雨薇似乎意識到什麽,她驚恐地望着蕭奈何,吶吶說道:“你居然騙我……”

朽櫻閉上雙目,兩行冷淚滑落,她慘淡而平靜的說道:“今日,我朽櫻與你蕭奈何斷絕三生仙緣,永生不複!”

說完,朽櫻疾步離開雅苑。

而應雨薇渾身猛顫,似是失去了靈魂。

蕭奈何奪步追了出去。

而此時,身穿一襲青衣弟子服的周覓文來此無所事事的說道:“呦,這麽多人,都幹嘛呢?”

此刻無人作聲,異常安靜。

周覓文方覺自己突兀,倒也不覺尴尬,雙目亂瞟,最終目光落在應雨薇的臉上,驚喜說道:“雨薇!真的是你?”

周覓文撥開人群,雙掌按住應雨薇的雙肩,望着應雨薇絕望般的樣子,急聲問道:“發生了什麽?”

應雨薇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表親,很高興在此見到你。”說着,她開始流淚。

周覓文說道:“你在難過什麽?伯父已經傳信給我,要我們在一起結下三生仙緣,你不開心嗎?”

“我爹?”應雨薇說道:“對不起,我已不再相信情緣。”她撥掉周覓文的雙手,踉跄着走出雅苑。

紫胤這才說道:“都散開去吧。”

衆人陸續離開,很快,雅苑裏只剩下草七和紫胤二人。

紫胤的目光落在那尊銅鼎內,其內的香灰可以判斷出這些日子草七并未偷懶,他轉首問道:“在這雅苑住的可還習慣?”

草七說道:“這裏一切都好,只是——”

紫胤笑問道:“你是想說雪凝姑娘吧?”

草七一怔,随即說道:“對,也是很久沒見她了。”心裏卻道:何止是雪凝,只是還沒有收獲到任何修仙之法。

一股春風拂過兩人面頰,紫胤說道:“待會我會讓雪凝過來在這雅苑內住下,不過,草七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草七恭敬說道:“長老差遣,草七定不會不從。”

紫胤滿意地點着腦袋,說道:“若是有人來詢問關于剛才發生的事情,你可要打馬虎眼說不知道。”

草七說道:“弟子定然絕口不提。”

紫胤說道:“那便極好。”

草七擡手行了一禮,帶他擡頭瞧去,紫胤已然不在雅苑之內。

銅鼎內的三柱檀香已然焚盡,殘存的紫煙也緩緩升空,太陽剛好燦爛,春風使人得意。

——

“草七。”

院門處一聲簡單的輕喚,草七一個轉身,便見到一臉微笑的雪凝,他也是平靜的喊了一句:“雪凝。”

雪凝走進來打量着雅苑內的環境,稱贊道:“這裏好漂亮。”她指着那成片的彼岸花,說道:“這種花可真好看,不過卻有着一個悲傷的故事。”

草七也看着盛開的彼岸花,示意雪凝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然後說道:“和我講講彼岸花的故事吧。”

雪凝說道:“還和以前一樣,一點不會關心我這些天過得怎樣。”

草七說道:“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說。”

雪凝說道:“也沒什麽可說,就是和玄門的弟子們聊天度日,今天雅苑的事情我也都聽說了。”

草七說道:“快和我說說彼岸花的故事吧。”

彼岸花,花葉永不相見。

有花無葉,有葉無花。

據傳,有一位花仙子在百花園內遇見一位魔界王子,那日,百花盛開,唯有一朵花沒有盛開,它只生長了兩片綠葉,魔界王子就問花仙子:為何這朵花沒有盛開?

花仙子撓撓頭,說道:聽說這是千年才開一次的彼岸花,而開一次花所能保持的時間只有短短一日之久。

魔界王子伸手摸了摸那朵彼岸花,嘆息道:真是一朵奇花,有生之年若是能夠見到彼岸花開,也就別無所求了吧。

花仙子說道:是啊,百花争奇鬥豔,不過庸脂俗粉,這千年花開一朝敗,才是罕有奇花,聽說彼岸花美豔之極,只是我也未曾見過。

他們在百花園內共度數日,每日悉心照料彼岸花,日久生情,相戀相愛,終有一日,妖界妖皇迷戀花仙子絕美的容貌,要将其占為己有,與魔界王子大戰數百天,同歸于盡,花仙子傷心欲絕,整日以淚水灌溉百花,感動花神,花神告訴花仙子,要将魔界王子複活,只有王子喝下花仙子的血才可以。

花仙子信以為真,割脈放血,喂食王子,直到花仙子血液流盡而亡,王子也未能醒來,不過他們生前希望彼岸花開的彼岸花居然神奇的盛開了,那是一朵紅色姚豔的花朵,沒有任何葉片,卻美到了極致,豔壓百花。

彼岸花盛開後,護住了王子和花仙子的元神,使其複活,兩人醒來見到彼此均是以淚洗面,終因流淚過多而形成淚鹹河,把花仙子沖到了仙界,而王子沖到了魔界,從此彼岸相望,永不相見。

彼岸花的故事已然講完,夜色不知覺間籠罩大地多時,狼蹲坐在兩人身旁遙望着明月,眼中是一種孤傲和冷漠,草七對雪凝說道:“為何會有一種悲涼和無奈?”

雪凝抿唇深笑,說道:“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草七說道:“你知道這條狼麽?它就是大傻。”

雪凝為之一怔,随後說道:“這樣也好,只是這會是他想要的麽……?”

這時,只聽見雅苑外傳來腳步聲,是周覓文來了,他一臉怒色,對草七問道:“今日你這雅苑內都發生了什麽?為何雨薇傷心不止!”

雪凝望向草七,見他傲然擡首,說道:“你大可去問別人,到這撒什麽野。”

周覓文看了看雪凝,對草七說道:“與我頂嘴,皮骨不痛不癢了是麽!”

雪凝忽然開口說道:“周少爺,哄女孩子是需要很大耐心的,自己哄不好,就別亂發脾氣。”

周覓文嘴角一扯,說道:“什麽時候連你也對本少爺不恭不敬了。”

草七冷哼一聲,說道:“如今你我身處玄門,若是打鬥起來也難料誰輸,難道你忘了什麽!”

周覓文呵呵笑道:“本少爺自然不會使用龍丹之力,不過對付你也綽綽有餘。”

語畢之際,周覓文身散黑霧,飄忽間來到草七身前,出手就是一掌,草七悶聲慘叫,吐出大口的淤血,踉跄着難以穩身而立,在他胸口處,有一個五指黑印,似是困鎖着什麽可怕的怪物的封印。

周覓文看着雪凝,那雪白的肌膚直如羊脂白玉,大大的眼睛水靈而漆黑,周覓文身形一動,在雪凝的恐叫中把她帶到了房內,随即傳出幽幽的□□之聲。

院內的草七只顧着自身的疼痛難以忍受,似乎沒能發現雪凝此刻的遭遇,直到,天色就這麽漸漸地亮了。

☆、比試 上

天色初亮,柔光撲面,晶瑩的露珠挂在草葉上滑落入泥,一絲清涼襲身,惹人心爽。

雅苑門口,一位白色長發的俊美青年男子單手握着一把櫻花劍緩緩而入,他神色淡漠,觀其人應屬不茍言笑之人,刀削的面容,挺立的鼻梁,一襲淡青色流霞薄衫,乍一望去,這人和那仙子無別樣。

雅苑內的銅鼎下,草七坐在地上低垂着腦袋,似是遭了大病,當他發現白發男子來到近前時,方才擡頭問道:“你是何人?”

白發男子平靜的望着看似無力言談的草七,說道:“在下朽木,是朽櫻的兄長。”

草七平淡而道:“來此為何?不妨直說。”

朽木的雙眸一直盯着草七的胸口,仿佛能夠望穿他的衣物,說道:“你可知如何解除三生情緣?”

草七說道:“唯有死亡,永滅魂魄。”

說完,草七身子一震,顫聲問道:“朽櫻師姐,莫非……”

朽木說道:“在下正是來調查此事,還望師弟配合。”

草七說道:“我有聽說朽木師兄乃玄門玄機閣弟子,不知玄機閣的長老讓師兄你親自調查此事,可有公報私仇之意。”

朽木望了望初晨的天空,眼底劃過一絲悲涼,他道:“為避此嫌,所以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草七晃悠悠的站起來,說道:“那麽師兄請回吧。”

“等等。”朽木身影一閃,已經把草七的胸襟解開,草七反應過來時,朽木已經盯着草七胸口處的那五指黑印,說道:“果然有魔域之人來犯,在下要及時彙報玄機閣長老。”

草七疑惑問道:“魔域之人?”

朽木對草七說道:“那麽要與你好好談談了,此傷何人所為?”

兩人已經在房門前的臺階上坐下,朽木伸出左掌釋放淡青色的光芒将草七胸口處的五指黑印化為烏有,草七也逐漸恢複體力,朽木眼底掃過驚色,又道:“你體內居然種下蠱毒,蠱蟲即将成形,該不會是同一人所為吧。”

說着,朽木祭出櫻花劍,在草七頭頂旋轉,片刻,草七噴吐出一只黑乎乎胖嘟嘟的蟲子,草七立刻單膝跪下,行禮說道:“多謝師兄施救。”

朽木伸手把草七扶起,說道:“起來吧,日後你我便為相識之人,推心置腹也不無可能。”

草七坐在朽木身邊,說道:“朽木師兄,與我同日進入玄門的周覓文大有故事。”

“說吧,這裏也無旁人。”

草七把嘴靠近朽木的耳朵,輕聲言語片刻,就聽朽木慎重說道:“此事重大,你随我去玄機閣。”

草七同朽木一起起身,欲邁步忽停足,他道:“師兄在院外等我片刻。”

說完草七步伐沉重地走進了房間,房間裏散發着一股生生的味道,雪凝坐倒在床邊,凝眸出神,眼睛眨也不眨,草七輕聲喚了句:“雪凝,你還好嗎?”

雪凝慢悠悠的看向草七,眼中淚光閃爍,忽然痛哭起來。

草七攥緊了雙拳,堅毅的說道:“周覓文,你一定會後悔的!”

——

玄機閣,乃玄門調查內部及外界需要調查的疑案部,建立在玄門最為深蔽的地方,古典古雅,閣門處有九口銅鼎日夜不斷地焚香拜天,更有龍九子的石像雕刻在九口銅鼎的後方,而九子通靈,此番造局意為通天竊密,名曰玄機閣。

草七随朽木一同步入玄機閣會議廳,只見其內有六人,有兩人略顯矚目,他們倆頭上長着一對龍角,那個年輕的耳垂上有一個紫色海螺形吊墜,眉心處有一紅色花瓣型的印記,而那年長者倒沒什麽醒目的标記。

再觀其他四人,皆是氣定神閑的模樣,無形中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尤其是坐在中上方的白須老者,幹枯如骷,他的衣服仿佛只是遮擋住他幹瘦的體型似得,他目光炯炯有神,極為深邃,此人便是玄機閣長老千玄。

剩下的三位當是同朽木般年輕的佐助,為四大玄靈。

朽木上前一步,拉着草七的衣袖,兩人并站一列,朽木私語草七,把在座的人物身份盡數告知草七,就聽草七說道:“弟子草七,拜見長老和龍族上神,及三位師兄。”

千玄聲音幹澀地說道:“朽木,此子何人?老朽我未能聽清。”

朽木說道:“回師傅,這位是我們玄門新入門的弟子,草七。”

千玄盯着草七,說道:“根骨奇佳,卻修為全無,該不會是來此尋求修煉之法的吧。”

草七說道:“不,草七是要重要的事情對長老說,還有兩位龍族上神。”

那年輕的龍族男子,便是從前救過草七的龍羽,那年長者便是龍羽的二叔龍岩,龍羽豁然開朗,道:“我說瞧着這人眼熟,你可記得那日鎮妖山上的事情?”剛問完,龍羽又接着說道:“哦對了,你可能不記得,但那時你身邊有一個小丫頭我說的沒錯吧?”

草七思量片刻,忙道:“莫非那日雪凝口中的龍族,便是二位上神?”

龍岩微微點了點頭,道:“我似乎也有印象呢。”

龍羽則道:“是啊是啊,你我還真算緣分不淺。”

朽木等人聽得一頭霧水,只聽千玄說道:“你們既然認識,這草七又怎會如此普通,莫非也是天外來客?”

龍羽快語道:“僅是機緣巧合而已,他怎會是天外天的生靈呢,或許要等個千兒八百年吧。”

草七說道:“草七只是普通的門內弟子而已,不敢與上神相提并論。”

龍羽問道:“你身邊那小姑娘呢?”

草七還未回答,就聽龍岩低聲說道:“龍羽,能靜則靜,莫要多舌多語。”

龍羽說道:“哎,說個話還要受人說道,二叔你能讓我有些自由麽。”

那二叔龍岩幹脆咳嗽兩下,把頭扭向一旁,不搭理別人。

朽木神色端莊,言語認真的說道:“師傅,兩位上神,在下帶草七來此,是有要事要說,關于龍丹一事。”

龍羽立刻就坐不穩了,忙問道:“有眉目了?”

草七平靜的說道:“其實龍丹就在玄門弟子周覓文體內。”

千玄的四大弟子之一說道:“這位小師弟可不要張口胡謅。”

草七如是說道:“弟子不敢。”說着,草七便把如何進入周家又如何得知龍丹在周覓文體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說道:“弟子句句屬實。”

“嗯。”龍岩說道:“在你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用元神搜查了一遍,周覓文體內果然藏有龍丹,那正是我家侄兒的龍丹。”

朽木此刻會心一笑,對草七點了點頭,以示友善。

龍羽說道:“二叔,你怎不直接把龍丹取回?”

龍岩則道:“那是因為我的元神感應到了魔域之人才有的魔力。”

龍羽道:“周覓文?”

“沒錯。”

千玄怒聲說道:“看來要好好審審這個周覓文。”

草七目露堅毅之色,看了看幾人,說道:“弟子有一請求,懇請各位答應。”

千玄說道:“此番你立下大功,若要修仙之法,我給你上乘經書,并傳你百年修為。”

龍岩說道:“此事我龍族也不會吝啬。”

衆人的目光盯着草七,只聽他道:“弟子前些日子聽聞玄門即将舉辦百年一次的比試,不過弟子草七并無奪取桂冠之意,而是要與周覓文在比試賽上來場較量,所以,希望幾位遲些日子在解決龍丹一事。”

幾人面面相觑,那其中一名弟子問道:“可你修為全無,怎能取勝?”

草七不語。

這時,朽木開口說道:“弟子朽木,願傳授草七師弟薄弱靈力,願不會損了師弟的自尊,僅是微薄靈力。”

朽木兩次道明薄弱二字,只是為了不讓草七的自尊心受到分毫的傷害。

草七沉默良久,說道:“弟子願意接受師兄的幫助。”

随即,大家都呵呵朗笑。

☆、比試 下

回到雅苑,草七直奔房內,雪凝坐在床邊發呆,屋裏的一切雜亂都已打理整齊,只是從雪凝身上可以看出昨夜的不幸事情确有發生,草七輕聲喚了句:“雪凝,我答應過你要保護好你,雖然未能做到,可我不會讓他周覓文好過。”

一滴冷淚滑落,雪凝說道:“不用自責。”

草七閉上雙目,壓抑着內心狂躁的情緒,半響,他走出房間,來到銅鼎前,焚香祭拜無量天尊,看着袅袅升起的紫煙,草七就地盤膝而坐,他體內有一股靈力,草七運轉此靈力激活方淩傳授給他的第七感,然後感知雅苑內仙童所說的經書何在。

第七感,像極了元神出竅,又像先知聽天之能,很快,草七察覺到無量天尊的挂向上,隐藏着許多繁密的古文字,不過他均認得這些,想必這便是仙童口中的修仙經書,名為道德經。

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草七哪裏知曉,這道德經乃玄門創始人玄黃畢生所學,玄黃羽化後轉世為無量天尊,許久之後,此等仙法被一聖人老子所寫,老子乃玄門弟子之一,創下此書後便升天為聖。精通道德經者,便為無上仙人。

草七對這道德經觀之又觀,反複揣摩,只覺艱澀難懂,絲毫不解其意。

又過數日,草七照例盤膝坐在銅鼎前下方,閉目靜修,只見他周身紫煙缭繞,有淡青色光華閃爍,草七此刻方才領悟道德經的開篇第一個字為何意。

兩個月後。

這一日草七盤坐在銅鼎前下方閉目修煉,雅苑外走進來一手持折扇的年輕男子,草七豁然開眼問道:“蕭師兄,你不是早就被逐出玄門了麽?”

此人正是蕭奈何,他尴尬的笑了笑,說道:“不過我厚顏相求,玄門對我寬宏大量了。”

草七起身問道:“蕭師兄來此可是有事?”

蕭奈何拍了拍手中的折扇,一如從前那般潇灑,不過語氣卻相當謙誠,說道:“朽櫻的發簪不知丢落在何處,我過來找找。”

提到朽櫻,蕭奈何神色瞬間黯淡,他又道:“不過這玄門之大,想要找回卻又談何容易。”

草七看出蕭奈何有傷神之意,于是開口說道:“往事随風,蕭師兄灑然一笑的樣子草七至今沒有忘記。”

此刻蕭奈何當真灑然一笑,說道:“你年紀輕輕就看得開很多事,可真令我感到慚愧。”

草七說道:“說起來,是草七多管閑事,才使得蕭師兄如今……。”

蕭奈何一伸折扇,打住草七接下來的話,笑着說道:“我不怪任何人,好了,我到別處看看。”

看着蕭奈何離去的背影,草七竟是嘆了口氣。

過了會兒,朽木緩步而來,他一見草七便驚訝的說道:“短短兩月,你修為竟與我不相上下!”

草七笑了笑,他的笑許久不見,卻也是那般好看,說道:“草七幸得師兄相助,不敢與其比較。”

朽木說道:“明日便是百年比試大會,你準備如何了?”

“明日?”草七眉頭一挑,說道:“這兩日我專心修煉,竟忘了日期,不過草七有把握勝他周覓文。”

朽木說道:“如此便好,那周覓文果然與魔域之人狼狽為奸,只是沒能抓住那同夥,比試大會結束後再好好清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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