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龍虎鬥

兩位王子同時駕到,獨孤綻和張勁書只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咽下對彼此的憤怒,行禮歡迎王子到來。

“四弟還真是清閑,這新婚燕爾不守着新娘,竟有閑心來此。”顔虎大嘴微微像上一揚說道。

顏龍并未将他的話放在心上,看着眼前滿臉胡子的獨孤綻,“獨孤大人乃我國忠良之将,而且是本王良師,他出獄,本王自當前來恭賀。”

“謝兩位王子,臣必當效忠大空國,萬死不辭。”獨孤綻跪拜磕頭。

顏龍忙上前扶起獨孤綻,心裏無限感慨,倘若大空國所有臣子都像獨孤大人一般忠誠,何愁天下不定。

獨孤綻對顏龍的恭敬讓顔虎心裏泛起怒火,現在帝父雖然在世,可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這空帝之位遲早會遭到争搶,引起蕭牆之亂,顏獅顏豹依附自己,不足為懼,就是這顏龍,必定是阻礙自己登上帝位最大的阻礙。

而且今日顏龍前來,分明就是拉攏獨孤綻,為日後和自己作對建立更深厚的人脈支撐,想想就覺得可惡。還好自己早早拉攏了相師,他日就算争鬥,也勢均力敵。

可顔虎有所不知的是,相師将義女游明朵嫁與顏龍,分明就是攀附和靠攏,他早已為自己争權奪利做好了鋪設。

公然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拉攏人脈,顔虎實在是氣不過,眼睛一斜,故意開口說道:“四弟昨日大婚,想必如魚得水,快活無比,怎麽沒有帶王妃前來,難道金屋藏嬌,見不得光嗎?”

提到大婚,顏龍的說不上的怒火從心底冒氣來,自己分明娶得是游明朵,可是和自己拜堂的卻是一個丫鬟,枉自己堂堂四王子,居然娶丫鬟為妻,這事如果傳出去,朝野上下豈不笑掉大牙。

看四王子眉頭微皺,顔虎越發猖狂,譏諷一笑,接着說道:“莫非死四弟你,怕一個女人不成?”

顏龍将手裏的清風笛緊緊攥在手心,剛欲發作,便聽到梅方朱小聲說道:“堂堂王子殿下,居然怕女人?不敢讓王妃露面。”

“啪。”

“咚。”

張勁書一個耳光,顏龍一根清風笛,沒有任何預兆,同時落在梅方朱的臉上,這個不分尊卑的畜生,居然敢公然調侃王子,簡直無法無天,純粹是在找死。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臉上的重擊讓梅方朱徹底反應過來,這樣不分尊卑的話豈是他一個區區的奴才能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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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求饒讓顏龍煩躁透頂,他根本不想理睬這沒用的奴才,只是剛剛顔虎挑起的事端,說自己怕女人,自己的王妃不敢露面,所有的官員皆聽進耳朵,此時正詫異的望着自己,竊竊私語。

想他尊貴王子,如果戴上這樣的帽子,豈不是被天下人所恥笑,他日當上帝位,怎麽讓臣子臣服。

細心的張勁書看到了顏龍臉上的變化,他輕咳一聲,鎮住所有低語的百官,低頭走到顔虎面前,謙卑地說道:“大王子,四王子昨日完婚,必定辛苦異常,小女游明朵雖為四王妃,卻是一介女流,自當留在家中侍奉四王子,不宜露面。”

張勁書的話像是洪水中的一葉扁舟,其他臣子有人開始點頭,顏龍心裏微微欣慰,雖然張勁書所言是為讨好自己,可是在關鍵時刻幫助自己,讓自己免于他人口舌,顏龍心裏稍稍安定下來。

可顔虎卻忽然蒙了,他清楚的記得,相師曾經親口答應過自己,會忠心自己,為自己肝腦塗地,掃清一切障礙,助自己登上空帝之位,可今日,他居然倒戈而去,為顏龍解圍,難道就因為四王妃是他的義女,他日空帝駕崩,他會扶持顏龍而非自己?

百官議論紛紛,這一切表面看是因為女子,可更深一層的是錯綜複雜的争權奪利,關系所有人日後的依附和歸屬,大家小心的觀察,為自己以後的路看清方向。

百官的注視下,顔虎的臉越來越沉,這場争鬥他一定不能輸給顏龍,他不假思索,向着百官的方向大聲說道:“四王妃自然是不能輕易抛頭露面,可是花馨閣舞女游明朵卻是獻媚與男人,騷舞弄姿,舞女生來跳舞,展現與衆人面前,有何不可?”

“顔虎,你……”沒想到顔虎居然如此侮辱自己的王妃,顏龍氣的不知如何是好。

“呦,是誰在說我呀,這大老遠就聽到狗在狂吠,真是讨厭。”人群裏,游明朵沖着顔虎緩緩走來,說到狂吠二字,直勾勾的瞪着顔虎。

所有注意的視線忽然轉移到聲音來源之處,只見游明朵頭高高揚起,蔑視的瞥了一眼顔虎,看過周圍的百官,一眼就望到了滿臉胡須的師父,眼眶忽然地一濕,迅速扭過頭,看着顏龍,行禮回道:“夫君,我來晚了。”

顏龍驚訝的望着從天而降的游明朵,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昨日拜堂成親的分明是丫鬟,而自己的王妃卻不知何處,不願和自己拜堂。

可今日,怎麽會自動站在自己面前,笑的如此燦爛,夫君二字,叫得如此柔軟,他的心微微一熱,如果不是有旁人在場,真想一把抱緊她,質問她為什麽。

看着愣在原地的顏龍,游明朵故意為他整了整衣衫,柔聲說道:“夫君,夜晚天寒,小心着涼。”

看着眼前如此溫柔的游明朵,想想當日修武場,彪悍到可以舉起五百斤重石的女漢子,顔虎和梅氏兄弟眼珠差點沒掉出來,紛紛咽下一口唾沫,揉揉眼睛,仿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顏龍回過神來,一把捏住游明朵的手,感覺她的手微微一抽,反而捏的更緊,臉上微微露出笑容,向着衆人說道:“四王妃各位都見過了,既然武師大人各位已經問候,那就請請回吧,別打擾武師大人休息。”

衆人紛紛應聲,恭賀四王子新婚快樂,表示告辭。

所有人恭敬的态度引起顔虎的不滿,他大喝一聲,“誰敢?”看大家皺眉不知所措,聲音變得稍微柔和,“四王妃可是花馨閣的舞魁,能招蝶引鳳,比臺柱綠浮,頭牌雅藍,那可是強多了,你我都未見識過,豈不是遺憾?”

無人敢應聲,不管眼前這絕妙女子是不是舞女,單看他身旁的四王子,便無人敢回應,誰敢讓四王妃跳舞,簡直是找死的節奏。

“怎麽,你們一個個平日裏三妻四妾,哪個不好色,如此美女跳舞,居然沒有人願意欣賞?”顔虎繼續問道。

顔虎實在不服氣弟弟在衆臣面前的威望,好不容易抓住他的小辮子,今日一定要好好讓他丢丢臉,而且游明朵膚如凝脂,面帶桃花,他的心早都癢了。

聽到大王子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侮辱自己的弟子,獨孤綻撥開人群,走過去,絲毫不留情面,也沒有任何懼怕,堅定地望着他,“游明朵乃堂堂王妃,豈是大王子如此侮辱的,即便她曾經身為舞女,可是潔身自好,舞藝超群,心靈通透,總比有些人,人面獸心,心胸狹隘要強得多。”

沒想到區區一個臣子敢如此侮辱自己,顔虎肺氣的鼓鼓的,大聲一喝,“獨孤綻,你好大膽子,你以為你出獄就萬事大吉嗎?本王今日非要讓你重回大牢,來人吶,獨孤綻目無王法,打入大牢。”

游明朵當然不願意師父再受牢獄之苦,而且師父是為了自己解圍才熱鬧顔虎,她向前一步,卻被顏龍拉了回來。

正當游明朵準備再次準備上前,喝止顔虎的行動的時候,顏龍已經走上前去,攔在獨孤綻身前,大聲說道:“我看誰敢。”

空氣死一般的沉寂,人群裏喘氣聲仿佛也變的小心翼翼,一條無形的電火花在兩兄弟之間展開,顏龍收回眼睛,看着游明朵,對着衆人說道:“不管是誰,敢對我的王妃不敬,就是對我顏龍不敬。”

衆人的跪拜讓游明朵心裏一沉,她來只是想過來看看師父,可沒想到會碰上顔虎拿自己做文章,為難顏龍,她藏在暗處,觀察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走了出來,為顏龍解圍,畢竟很多事是因自己而起。

可剛才顏龍的話是那麽的真誠,她曾一直認為他拿自己當兄弟,他是何時愛上自己她并不知曉,只是他的眼睛,他的動作,讓她心裏覺得抱歉,她的心滿滿的都是花麒麟,怎能再裝下他人。

“走。”顔虎咬牙離開,憤恨和不滿的眼光讓游明朵覺得不妙。

當武師府再次變得安靜,黑壓壓的夜空下只剩他們三個人的時候,游明朵帶着愧疚,向顔龍懇求道:“昨天的事我會向你解釋,我想和師父說會話,可以嗎?”

“我等你。”淡淡的口吻,顏龍轉身,到另一間屋子等待。

“意兒她?”游明朵話剛問出口,顏龍已經走遠,在屋子裏坐下,仿佛自置若罔聞一般,悠閑地品味着下人端上來的茶水,耐心的等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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