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有無孩子

老太太拉住古瑤花的手，指着那個俊俏姑娘介紹道:“這是你表妹紀萱，她是你二姨的女兒。她旁邊的就是你二姨，怡滟的妹妹。”

古瑤花一聽就明白了，原來她們就是小黛最開始說的那對母女，那個姑娘就是小黛口中的“萱小姐”。

起碼的禮數古瑤花還是懂的，她也起身沖二姨母女福了一禮道:“二姨、萱表妹好。”

紀萱也依樣行了一禮道:“見過小表嫂。”

兩人見禮後，顧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對古瑤花道了一句話:“我找你萱表妹來，是想讓她來照顧你、陪着你玩的。”

古瑤花眼前一黑，心內腹诽道:到底是來照顧我，還是害我的？老太太您不知道紀萱和顧雲的那些愛恨糾葛呀？

她便推托道:“老太太，萱表妹遠來是客，怎麽能讓她來照顧我，這多不合禮數呀。”

老太太卻拉住古瑤花的手，拍了拍，笑道:“無事，我們和你萱表妹家是不分彼此的，也是她主動向我請求照顧你的。”

若是紀萱主動要求的，那她就更不能答應了。古瑤花繼續推辭道:“老太太，真的不需要。阿雲常陪着我，我也有小黛……”

“哎呀，花花，你就別推辭了。”

這時，紀萱也站起身道:“是啊，小表嫂，我在這裏閑着也是閑着，你就讓我幫着表哥好好照顧你。”

紀萱娘也對古瑤花道:“萱萱的年齡雖不大，但她也照顧過她大伯家的堂嫂，經驗多的很，你就放心吧。”

一屋子女人全勸她收下紀萱，古瑤花也拒絕不了了，松口道:“那好吧。”

一屋子女人這才喜笑顏開，紛紛誇古瑤花懂事，而後又聊別的事去了。古瑤花收下這個燙手的山芋後卻郁郁寡歡。

紀萱來照顧古瑤花後，古瑤花原本是處處提防着的，但是過了幾日古瑤花發現她并無任何異常，在細微處待自己更是用心周到。

古瑤花把這事告訴顧雲，顧雲聽後不以為然的口氣道:“她本來就不喜歡我，她喜歡書生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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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瑤花聽後，心道:看來傳言有誤啊。

但打那以後，古瑤花卻對紀萱漸漸放下心防，她擔心的是自己肚子的事，她隐隐覺得自己的肚子有問題，但又找不到可以訴說的事。

直到，等到了季子蘇約她相見的消息，古瑤花抱着散心的目的出府，連小黛都沒帶上。顧雲不喜歡她見季子蘇，所以她也瞞着府裏的其他人，從小側門出去的，季子蘇已經在門外等她了。

一出門，古瑤花就問:“子蘇，約我相見，是有何要事嗎？”

“跟我來。”季子蘇只匆匆道了這樣一句，就拉着古瑤花去了紅紙巷河邊的那棵大柳樹下。

古瑤花跟着他到了那，見柳樹下等了一個姑娘，她的小肚也微微鼓起。古瑤花的心裏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

“你知道她是誰嗎？”季子蘇這樣問古瑤花。

古瑤花摸着自己的肚子，搖了搖頭。

沒等季子蘇再說話，那個姑娘已經主動開口道:“燈會那天，在寧仁堂後室，我和夫人有一面之緣的，夫人忘記了嗎？”

經她這麽一提醒，古瑤花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個見了自己莫名心虛的姑娘。古瑤花有點不安的問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想要回家了。”

說完，她竟有點要落荒而逃，卻被季子蘇攥住了胳膊，他道:“你先聽她說完。”

季子蘇的手箍得緊緊的，古瑤花輕易動彈不得，只能留在原地聽那姑娘接着說下去。

那姑娘道:“我哥是寧仁堂的夥計譚春，燈會那天他也在，他為了幫我就調換了我和夫人的診單。實際上，懷孕的是我，不是夫人，夫人只是飲食不當，身體上有點小毛病而已。”

古瑤花瞪着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姑娘便只能将自己的一些情感龃龉對古瑤花一一告之，讓她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講完，見古瑤花沒什麽反應，便接着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分欺瞞。我知道我們兄妹這樣做不對，事後我也甚是忐忑不安，便将此事告訴了子蘇哥，他讓我對你坦白這一切，我便托他邀你出來相見告知。給夫人造成的麻煩，我願盡己之力彌補。”

她說完這一串，見古瑤花還是如木頭人一般沒有反應，便只有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季子蘇。

季子蘇便對古瑤花試探問道:“瑤花？”

古瑤花才回過神的樣子，她轉頭對季子蘇平靜的道:“我要回家。”

季子蘇擔心的看她:“瑤花你……？”

“我說我要回家!誰允許你把我帶來見這莫名其妙的人？我下次再也不要赴你的約了!”古瑤花對季子蘇發洩般的吼道。

季子蘇見她不肯接受事實，只能安撫道:“好好，我送你回家。”便又送她回顧府。

在古瑤花要進小側門的時候，季子蘇還是忍不住上前對她道:“瑤花，你能欺騙自己一時，不能欺騙一世的。七個月後你生不下孩子，後果會很嚴重的，顧雲這人生平最恨欺騙背叛。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古瑤花聽完轉頭看他:“早做什麽打算？”

季子蘇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的，若你在顧府待不下去了，我可以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定居，我帶上我娘，你帶上小黛，我們組成一個新家重新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

古瑤花睜大了眼睛看他，冷靜的聲音道:“你瘋了。”說完，她掙開季子蘇的手，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關上門将季子蘇擋在外面。

古瑤花如一具失了靈魂的木偶，走到菜園的位置時，她遇到了前來接她的小黛。

小黛見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半抱半扶着她，擔憂的問道:“少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一見到小黛，古瑤花壓抑多時的情緒也傾瀉出來，她倒在小黛懷裏，嚎啕大哭:“我的小雲朵、小月亮沒有了……”

小黛聽不懂:“什麽小雲朵、小月亮？少夫人你在說什麽？”

古瑤花大哭道:“我的孩子沒有了……”

小黛一聽，三魂也去了六魄，她看着古瑤花的肚子，一頭霧水的問:“怎麽會沒有了？少夫人是今日出門的時候遇到什麽意外了嗎？”

古瑤花傷心的抽泣:“不是沒有，是我根本就沒懷過……”

她這一語更是炸的小黛腦子懵了，小黛急急的問:“怎麽就沒懷過？少夫人，你到底在說什麽呀？”

古瑤花只能簡短的将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黛。

小黛剛聽完，一把捂住了古瑤花的嘴，讓她別再說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發現各處都沒人，她才放下心來。扶起癱倒在地的古瑤花，小黛道:“少夫人，我們回屋再說。”

古瑤花便像癡呆了的人一樣被她扶走了，兩人朝着長廊北回屋。而長廊南轉角的位置，正站着原本打算去找顧雲的梁夢绮主仆倆，她們剛才躲在牆後面，已經将古瑤花傷心欲絕下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她根本沒懷顧雲的孩子。

盡管她不是有意的，但梁夢绮決心找顧雲揭發的時候，怎麽樣也要把古瑤花的行為說成是存心欺騙。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她不可能不用，用的好，這對小夫妻說不定永遠沒有冰釋前嫌的那一天。只是這揭發的時機要找好，梁夢绮忖度，心情大好的帶着紅袖掉頭回梅院了。

那頭，小黛将古瑤花扶回屋後，倒了杯糖水給她喝，讓她安定下心情。

等古瑤花停止啜泣、平複下來後，當了多年下人、見了不少争鬥的小黛為她分析道:“少夫人，現在的情況沒您想的那麽糟，您是沒懷孩子，不是失去孩子，這已經值得慶幸了。”

小黛的話說的不大好聽，但古瑤花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以及為她着想的善意，她紅腫着眼睛點點頭，讓她繼續說。

小黛便大膽道:“您幹脆加把勁，争取真懷上少爺的孩子。等事情被發現的那一天，那您懷孕也是真，只不過是孩子的月份少了三個月。何況這事少爺也有責任，怎就帶您去了那麽一家不靠譜的醫館？想必少爺也不會過多責怪您的。”

古瑤花聽完點點頭，覺得小黛這個方法是行得通的，只是她本就是個不善撒謊的老實孩子，便遲疑的問:“可這樣就真的是在欺瞞顧雲的。我要不幹脆向他坦白這一切，後果我自己一力承擔。”

“少夫人，您可別傻了，您和少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少爺有多在乎這個孩子，您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只不過是用了一個變通的方法，成了以後你和少爺之間還是和和美美的，一點影響也沒有。可若你此時去找少爺坦白，保不準他不相信，勃然大怒下你們之間還可能有大嫌隙。”

聽完小黛的一番話，古瑤花內心開始劇烈的動搖，她真的很舍不得現在這個任何事都遷就她、把她放在心尖寵的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