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笑傾國
一、身似蒲葦,心如磐石
妺喜近些日子越發覺得倦怠,外界喧嚣,惹得她心煩。眉目跳個不休,心中一陣揪緊,說不出的愁意。
她是有施國民,日子本是平淡,卻因生得一副好皮囊,香名遠播。發如絲帛,膚若凝脂。一對遠煙寒黛,一雙煙籠秋波。霓裳彩衣,其舞嬌豔;颦笑言語,其拟皎月。
坐在樹下,林蔭清涼,遮去驕陽,偶有幾縷光線透過,傾瀉于面容之上,越發顯得她明媚動人。閉目凝神,欲隔絕外界,不理會那喧鬧之聲。可,終歸是徒勞。
沒過些日子,國主派人前來傳話。夏朝鐵騎兵臨城下,直逼有施國。為免百姓無辜之罪,他唯有應允條約,以賠告終。而這賠款之一,便是她,妺喜。
聽着此事,她眼神出奇平靜,仿若與她無關,豈知心已盡寒。
她從一開始就明白的,早已是被命運選擇,她何能選擇命運?進則山河盡破,血染溪渠;退則寂寞深宮,空逝韶華。是進是退,早已不是她可以抉擇。
夏朝君主夏桀生性暴戾,剛愎自用,為顯其雄威,舉兵西征,而有施亦受其害。兵戈鐵騎,所過之處,無不血染山河,屍堆水丘。有施國弱,良将不齊。唯有這山水養人,成以妺喜美名。
臨行出城之前,國主托親信交予她一道密信。她懶惰地瞧了瞧,便撕得粉碎,扔進湖水之中。一別似流水,向東永無回。
二、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随着夏朝軍隊回到王都斟鄩,城春草木,鳥語驚心,青階之上,幾番生機,幾番愁緒。愁染眉梢,便越發瞧着美眷。
夏桀貪慕美色,不由得柔着語調,輕聲說着,如同呵護手中玉、鬓上花。“美人何由傷心?說出來,自當有孤為你分憂。”
妺喜眼波淚懸,小聲啜着,人似扶風柳,顏如浴雨花。“妺喜井觀有施,久聞京都繁盛。豈料大王怏怏大國,宮殿修建,竟是如此陳舊。妾身難免有些興落。”好一副我見猶憐貌,溫聲細語言。
聽着她的細語,倒真是軟到了夏桀心裏去了。“這有何難?萬千金石,怎比得上美人一笑?”輕吻香澤,留興難消。又得其欲拒還羞,倒是一笑。心中更是萬花齊放,春日回歸。
君王令下,造傾宮,築瑤臺。金石無數,百姓何苦。卻是博來美人一笑,也覺着值了。
妺喜聽着百姓碎語,面色閃過一絲不忍,其後卻又堅決。換上妩媚笑容,對鏡貼妝。聽着屋外傳來腳步之聲,停下手中動作,面色暮然一傷。
夏桀着急,甚是疼惜。“美人卻又是怎麽了?卻是誰那般不長眼,惹了美人生氣?”軟玉入懷,輕輕拍着,輕吻嫩白的着額頭。
妺喜潸然淚下,一副委屈的模樣。一雙小手,微微抓着他的衣角。“妺喜自知身份低微,能侍奉大王身側,乃是福澤。豈料人言衆多,說妺喜魅惑君主。妺喜倒是不憂己身,只恐污了大王的威名。”又流出幾滴淚珠兒,只道是滴在他的心頭。
夏桀連忙将美人哄着,好聲細語,卻是不見成效,心頭卻是急得團團轉。
宮人弓着腰進來,卻因走得急了,被門檻絆住。心中着急,随手亂抓,欲要穩住身形,豈料抓着的那絹帛,應聲而碎。又張着摔倒,模樣多是滑稽。
妺喜掩嘴輕笑,聲音如同脆鈴清泉。
“美人?”一笑千金。夏桀心中只覺得如羽毛飄過,癢癢的。
“妺喜覺着這絹帛碎裂之聲,猶如天籁,着實喜歡得緊。”妺喜輕笑,眉梢沾染着喜色,巧笑倩兮。
“美人卻是喜歡這個,這有何難?只叫宮人将宮中絹帛悉數搬出,由美人撕玩。”夏桀爽朗笑道,将懷中美人摟得更緊。輕輕一嗅,人體的清香沁入脾肺之中,心曠神怡。
“多謝大王恩典。”妺喜更是一喜,心中暗藏心事。
三、以貌侍君,以媚惑主
君恩正濃,以貌侍君,以媚惑主。自此,朝中臣子不滿之聲越碎,民間百姓哀怨之聲越濃。常有宮人将這些事說與妺喜她聽,可聞言之後,不過是一笑罷了。
夏桀昏庸,妺喜獨寵,百姓哀苦,臣子無奈。時有大臣關龍逄勸谏,“大王,民乃國之根本。民之所向,國之所存。民心盡失,國能存焉。”
夏桀狂妄大笑,語言輕松。“天之有日,猶吾之有民。日有亡哉,日亡吾亦亡矣。關卿多慮也。”自比天日,日亡他亡。天時地令,又豈有日亡之時?
關龍逄無奈,只能是置氣不語。君之惰,國之禍也。
關卿進谏之事,不需多時,便四處傳開。百姓見盼君無望,皆不由得搖頭道,“時日曷喪,予汝偕亡。”民間這般凄苦,君王安于享樂,早已暗無天日,要不要這個太陽,又能如何呢?
話語傳開,妺喜不急,獨自對鏡妝扮。輕輕一笑,眉黛全開,更增添幾分風情。聽聞夏桀腳步之聲漸近,起身行禮。“大王瞧妺喜這身打扮可好?”說着還轉了個圈。
“美人這是?”夏桀笑着,卻也有些捉摸不透。後又忽然明白些什麽,爽朗大笑。“美人如此妝扮,只怕是令世間多少男兒自愧不如。”
眼前之人,穿着男兒的衣帽,描着劍眉,目宇之間,平添幾分英氣。又故作威武之狀,可惜天生膚白,如此妝扮,也只可說是俊俏。
妺喜輕巧地躲開夏桀的摟抱,嗔笑着“如今妺喜是男兒扮裝,大王怎還可喚妺喜美人?莫不是妺喜扮的不好?”說着,便有意将這妝扮卸了。
“別別別,是孤的錯。”夏桀疾步上前阻止,捉着一對玉手,諸多輕吻。
妺喜輕笑。“妺喜豈敢怪罪大王,不過是近日性子乏了。何不如造就酒池,引飲酒高手乘舟擊鼓而馳,抒懷暢飲。”
“美人之言,孤豈有不應之理?不不不,是妺喜卿家。”兩人相對而笑,軟玉在懷,軟香近嗅。
四、夏亡商生,貌亦何以
君王有令,其下莫敢不從。酒池建造,耗費巨大,空庫空虛,又唯有廣征民衆,廣收民稅。
昔時,夏桀正與妺喜在後宮玩樂。關龍逄不顧宮人阻攔,跪攔于君王面前。苦苦哀求“酒池之建,必損國脈,勞民傷財。望大王收回成命。”
妺喜斜眼瞧着,卻是不悅。“這人好生無趣。”扭身便不理。
夏桀自是瞧着美人生氣,心中更是怒火中燒。“關龍逄,豈容你這般放肆。胡言亂語,中傷君主,以下犯上,斬首示衆。”
酒池建成,妺喜必與夏桀望首之觀。時有飲酒乘舟之人,醉酒溺水。不過是以命換得美人一笑,君王一喜罷了。
民間哀鴻遍野,空中奢靡酒淫。
時值夏桀遣兵攻打岷山,岷山為免戰苦民難,進獻美女二人,一名琬,一名琰。吸飛泉之微液兮,懷琬琰之華英。
妺喜漸漸受之冷落,常有宮人怨言,替其不平,咒罵二女。
妺喜反倒笑得越發開心,淡淡道“君王之恩,不過雲煙,豈有久存?”細細地将自己妝扮一番,并無多少不悅之心。
反倒是私下與商湯伊尹來往密切,且多次将夏朝要密洩露。
君王昏庸,成湯兵起,又得妺喜軍機,征戰多為兵勝,直逼王都斟鄩。後以夏桀戰敗于鳴條,夏朝覆滅,挾妺喜同舟渡江,逃到南巢之山。
深山之中,為躲避追殺,已是住了多年。看着鏡中人老花黃的自己,妺喜撅起嘴角,輕輕一笑,這張容貌沒了也好。
回想着有施國主的密信,她終是笑得開心。“以貌侍君,以媚惑主,以破強夏。”她終是做到了。含着笑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如此,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君王的昏庸無度,總是讓紅顏背上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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