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二人格

呂璧匆匆回頭一瞥，謝靈犀心滿意足地抱着棒棒糖，像一朵絢爛綻放的七裏香。

很開心。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阿璧！”謝靈犀從後面沖出來，站在臺階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嬉笑道：“看在你幫我抽獎的份上，上次霸王餐的事情就不跟你計較啦。”

謝靈犀有時候像個孩子，天真容易滿足，只要她開心，讨厭的人瞬間也能變成朋友。

“哦。”呂璧輕輕應了一聲，避開她的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就留下個慢悠悠的背影。

“什麽時候送花的人都這麽有氣質了。”關朗剝開一顆棒棒糖，扭了扭脖子，嘀咕道。

“以後抽棒棒糖機最好帶上他。”

謝靈犀望着呂璧的背影，心裏盤算着，怎麽有效利用這個人才。

五分鐘後。

兩人推開門，回到了後院。

謝靈犀和關朗再一次大吃一驚。

只見原本有些簡陋的後院，瞬間煥然一新。

呂璧将淩亂擺放在陽光下的盆栽，按照顏色和品種調換了順序和位置，那些長桌剩下的花枝，被他用來插在院子裏的其他‘容器’裏，單車，雨傘，石頭，籬笆，馬丁靴，屋檐，就連門把手，也被他獨具匠心地插上了一朵淩霄花，整個院子，幽香四溢，猶如春日。

“真好看。”謝靈犀看着牆壁上挂着的草帽，上面插着一朵帶露的山茶，新鮮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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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餘和風拿起相機，拍下了這一幕。

初夏的傍晚，還有些微涼。

謝靈犀走進姜月工作室，目光在新出的甜品上轉悠。

“月月，我來看你喽。”

她嘗了塊曲奇，沖正在整理櫃臺的姜月招了招手。

“小犀？”

姜月擡起頭，略微驚訝地看着她，“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了？好吃嗎？這是今天剛做的。”

“抹茶還不錯，奶油有點多了。”

“你就挑吧。”姜月甜美一笑，從櫃臺邊走出來，伸了個大懶腰。

她轉頭看到裏邊做好的蛋糕，面露愁色，“我待會兒有事走不開，但是還有一個訂單要送……”

謝靈犀聞言擡頭，“我幫你送吧。”

姜月捏了一下謝靈犀的臉，松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地址就在我家那棟樓頂層，今天實在走不開。”

“放心吧。”

謝靈犀揚眉一笑，自信道：“今日份的兼職保證完成。”

她看了眼蛋糕訂單，客人名字那欄為：顧夜來。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謝靈犀想起了《春曉》這首詩，“名字還挺有文化的。”

黃昏，一襲紅霞攪弄着天空。

謝靈犀提着蛋糕，往浣溪小區走去。

5棟門口，一排香樟樹靜默如畫。

街燈拉長了樹和她的影子。

“哦？”

她剛走近，就見到一個高中生暈倒在門口。

“同學，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謝靈犀眼疾手快地扶住呂小舟，拍了拍他的臉頰。

她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謝靈犀掐了掐他的人中，見他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邊迅速撥打了120。

等到她把呂小舟送到醫院的時候，才想起忘記送蛋糕了。

呂小舟是因為營養不良，而昏倒的。

謝靈犀看着放在病床旁的蛋糕盒子，昏倒時，這孩子手上也拽着個蛋糕，上面寫着：哥哥生日快樂。

“原來他也是來送蛋糕的，不知是送給那棟樓的誰呢？”

謝靈犀等到呂小舟的父親來了醫院，才匆匆離開。

“糟了，八點了。”

她看了看手機，攔了輛出租車，走到小區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此時呂璧坐在沙發上，看着顧夜來給他發的短信，開了罐可樂。

“呂總，生日快樂，替你訂了蛋糕，記得7點回家取。”

他把手機一扔，喝了幾口可樂，嗤笑道：“這都快8點了，還沒送到。”

呂璧不愛吃蛋糕，也記不起自己的生日，偏偏每年顧夜來都要發短信提醒他一番，還要訂那甜得發膩的蛋糕。

“咚咚咚。”

呂璧起身，擰開了房門。

“顧先生——”

“謝靈犀——”

兩人四目相對，瞬間怔住。

“阿璧？你怎麽在這裏？顧先生呢？我給他送蛋糕來了。”

謝靈犀探進頭來，屋內漆黑一片，有些瘆人。

“哦，他是我朋友，你給我吧。”呂璧松開門把手，接過蛋糕。

“你住這？”謝靈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室內，呂璧一轉身，她幾乎看不到人。

“怎麽不開燈？”她問了一句。

“啪嗒。”

呂璧關上門，心跳快了一拍。

她怎麽會到這裏來，難道是察覺了我在故意接近她？

“應該只是巧合。”

他不小心打翻了可樂，感覺到手上一股涼意，接着猛地捏扁易拉罐，抓住頭發抽搐起來。

呂璧倒在了黑暗中。

門外。

謝靈犀見他關了門，便往回走，“話都還沒問完呢，莫名其妙。”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了回來的姜月。

“小犀？”姜月撓了撓頭，驚訝道：“你不要告訴我，現在才送到吧？”

謝靈犀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在門口看見個學生昏倒了，送他去醫院才耽擱了蛋糕。”

“算了，你也是好心嘛。”姜月溫柔一笑，打開房門，“客人沒生氣吧？”

謝靈犀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剛才我看見了認識的人。”

“誰啊？”

“一個給我們心理咨詢所送花的男人。”

兩人吃完晚飯後，來到了頂樓天臺散心。

“今晚有流星雨诶。”

謝靈犀剛在畫板上描了幾筆，一擡頭，就看見夜空中的流星雨。

“真漂亮。”

姜月躺在長椅上，枕着手，感嘆道。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電吉他聲。

“吵死了。”姜月皺着眉頭，捂着耳道。

“神經病啊！”謝靈犀正在專心畫着流星雨，樓下的人更加瘋狂的刮着琴弦，密集的音符籠罩在她頭上。

電吉他聲越來愈近，謝靈犀覺得不對勁，猛然回頭，見天臺另一邊，呂璧抱着一把電吉他，頭發淩亂，迎風飛揚，邪魅一笑，一股重金屬搖滾樂猛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