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褚約1

“你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事在人為，一切都會變好的！”

靈筠說道。

她同時也知道，對于她在人界插手的的這一段緣，從這一刻起，終于可以徹底放手了！

九重天的夜色很重，月光也有些暗淡，不似往日明亮。

邵宿寬了衣袍，只着了一身亵衣，正欲向床邊走去，他也不知為何會被心中一個極弱的念頭驅使着轉過了身，目光随即便被一抹白色身影吸引住了，呼吸也瞬間被抑制住了。

殿中夜明珠散發出溫潤的光澤，靈筠的容顏清麗，此時眸中似有水光浮現，剔透明亮。

她身形纖細，長發及腰，本是脂粉未施，但卻在看着邵宿時，無端地多了一些風情萬種的意蘊。

邵宿心中有些意亂，嗓音也有些沙啞，“你怎麽來了？”

“我還欠你一個要求，你忘了嗎？”靈筠開口道！

她說這句話時，邵宿着她紅潤的唇許久，心中的煎熬便更加難耐了。

“本不必當真的，你，”靈筠一步步地向他走來，随即他便聞到了少女身上的清香，淡雅而又撩人心神。

“你說要我主動吻你，像你對我的那般。”

邵宿這才意識到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主動撩撥殺傷力到底有多大，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讓自己的呼吸更淩亂一分。

以前從來都是他這樣對靈筠，今夜卻反了過來，才知道，真的很難承受得住。

靈筠見他不語，就主動把這當成了默認，她便攀扶着男子的肩，微踮了腳尖，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邵宿的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思維也是，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便任由着靈筠，學着他之前那樣，一步步地，由唇到舌，認真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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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氣息交雜在一起，呼吸熾熱，慢慢地邵宿也緩了過來，他主動攬住了靈筠的腰，低下了頭，讓靈筠站的穩妥，唇舌之間也轉為了攻勢。

“靈筠！”他低聲喚着，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他輕輕地摩挲着靈筠紅潤至極的唇，給了她稍微喘口氣的機會，随即便又吻了上去，大有不知餍足的勢頭。

他心中燥熱得很，只覺得怎麽吻都吻不夠，手也不自覺地沿着女子的腰際往上游走，兩人都穿的極薄，彼此的溫度交融，邵宿在女子形狀極好的蝴蝶骨上輕輕地撫摸着，有些皺了皺眉。

靈筠只聽他湊在自己耳邊低聲說道：“你太瘦了！”

她的臉卻不知為何，霎時間紅透了……

靈筠躺在邵宿的臂彎處，伸手認真地把玩着他的一縷頭發，手腕上的镯子若隐若現，被邵宿用另一只手輕輕摩挲着。

“靈筠？”邵宿開口道，語氣有些試探。

“怎麽了？”靈筠其實有些困了，此時的意識不是太過清醒，她的眼睛也有些睜不開。

“你願意做我的帝後嗎？”

靈筠：“……！”她大驚之時，猛地坐起了身，一臉茫然失措地看着邵宿。

“怎麽吓成這樣？”邵宿低聲笑着，眼中無比溫柔，也跟着坐起了身再次将特人拉近了自己懷裏，輕聲安慰道：“別怕，我又不會逼你馬上與我成婚。或者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會慢慢等的，總會讓你徹底成為我的人！”

“你！”靈筠怨恨地瞪了他一眼，繼而又低下了頭，“你為什麽喜歡我？”

邵宿似是被她這個問題問住了，久久沒有出聲，靈筠疑惑地仰頭看着他，眼中滿是不解。

“時間太久了，我忘了怎麽辦？”邵宿笑道，在靈筠不滿的注視之下，以極快的速度在靈筠的眼皮上各親了一下，輕聲道：“大概是從你化形的那一刻起，我喜歡你這件事就已經注定了，是沒有理由可言的，你懂嗎？”

兩人的鼻尖相觸，靈筠甚至都不敢眨眼，一動不動地聽他把這一段話說完。

“靈筠那你的，你是為什麽願意和我在一起的？”

“我，”靈筠也有些困頓了，是因為什麽呢？因為心動？還是因為邵宿給自己的守護與溫情？還是因為其他？

“你看，你也不知道！”邵宿笑道。

靈筠正要說點什麽，一個吻就又落了下來，她以為這又會是一個漫長的吻，卻不料邵宿只是淺嘗辄止地把她松開了。

“你困了嗎？”他問道。

靈筠搖了搖頭，起初是困的，但現在已經好多了！

邵宿抱着她一同躺下，兩人靜默了好久。

“褚約那件事情怎麽樣了？有進展嗎？”靈筠雖然覺得此時問出這個問題很突兀，但還是止不住想要知道答案，她已經擔憂了好久了。

“你為何如此地關心他？之前就想讓我赦免他！”邵宿有些不大痛快地問到。

“我，我是替一個朋友問的。”

“蕊希？“

“是的。”靈筠心中有些忐忑，她也不知為何邵宿也會知道蕊希和褚約的事情。

“這件事仍在調查之中，但我之前就一直在懷疑，褚約可能曾經和魔族簽訂了什麽誓約，違背則死。”

靈筠不大懂他的意思。

“因為我找不到他當年必須與魔族勾結的理由，他是仙界四大天将之一，當年領兵去西方平壓那裏的魔族變亂，身為主将，他有何理由與敵人勾結，而自損仙途，被貶至南熾？”

“你既然不信，那又為何……？

“因為他自己毫不解釋半分地承擔了所有罪責，我當時真的不忍心，褚約是當時四大天将中戰力最強的一個，并且還是我繼位之後親手扶植起來的。幾萬年了，我自認為是了解他的。”

“所以當時我跟你說赦免他時，你也是有私心的，對嗎？”靈筠問道。

“是的，我想試試，讓他返回九重天，會發生什麽，因為這背後的秘密困擾了我幾百年。”

“但是他死了！你有想到過這點嗎嗎？”靈筠向邵宿質問道。

“想到過！”

靈筠的臉色變得有些許蒼白了，她的目光中也染上了冷意。

“你想到過，但是還是那樣做了嗎？”

邵宿的目光幽暗，他注視着靈筠的眼睛，毫無隐瞞地說道：“想過，但是想知道真相，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因為南熾有一個惡咒，在褚約之前，從始至終，從來沒有犯人能夠完完整整地活着出來的，但他後來還是突然死亡了。這點多少給了我一條思路。”

“你的意思是？”

“我有幾個猜想，第一，凡是到了南熾的犯人都會和魔族建立某種關系，即是永遠不能離開南熾，否則立即身亡。在第一個設定之上，可以想到第二點，褚約與其他人之所以不同，可能是因為同一時間，有兩批不同的人在關注着他，一方是南熾的魔族，要他死。而另一方，則試圖在保護他，只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靈筠聽得雲裏霧裏，皺了皺眉。

邵宿嘆了一口氣，為她撫平了眉間的痕跡，“你也別太在意這件事情了，終究會有結果的，睡吧！”

秋樂歌眼前一道白色的光閃過，他神色自若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起身向院外走去。

一個與他一樣身披雪氅的女子正站在院中的桃花樹下，與他四目相對。

“你身上好重的魔氣，你去哪裏了？”秋樂歌問道。

那女子開口道：“一個一般人不敢去的地方！你可以猜一猜。”

“還能是哪裏，南熾？”秋樂歌神色如常地問道，語氣平淡得像是南熾不過是一個想去就去，想回就回的地方。像是毫不懷疑這名女子為何能毫發無傷地從南熾出來，還能這麽自若。

“确實是南熾！”

“你去那裏做什麽？還是想調查褚約之死？你該不會是想與魔族做交易吧？”

“魔族之事，當然只有找魔族之人解決才最穩妥。”女子冷笑道。

“那你怎麽，不去找……”秋樂歌欲言又止。

那女子笑了，“你是說找那個人直接質問？去質問他從幾百年開始是不是就一直是他在設計褚約？秋樂歌，你怕是越活越癡傻了！”

秋樂歌的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消散了下去，他的神色有些陰郁。

“那你去南熾，具體做了什麽交易？”

“我找了當年闾丘手下的第一大魔，龔屠，我出的籌碼自然是幫他出南熾。”

秋樂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瘋了！真的瘋了！你有想過他可能會用獻祭之術讓闾丘重生于世嗎？”

雖說傳聞九龍塔非神族之血不可破，但世間變故那麽多，誰能料得到全部的可能？

“那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闾丘是否能出來，與我何幹呢？我只想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你，接下來要做什麽？你想怎麽幫龔屠出南熾？”

“那便需要九重天那位帝姬的幫助了！”

秋樂歌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阻止，卻知道自己是做什麽都阻止不了的。

“這麽多年來，你累嗎？”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問道。

只聽那女子慢慢地答道：“最初只盼着與他永遠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是美好的，便自然是不累的。後來便只盼着着他能安好，只是還是沒有成功，那三百年，大概也是不累的吧。但如今，他死了，我的便心也死了，還談什麽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