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暗流湧動
夜晚的月光透過屋頂巨大的窗子撒進這個偌大的宮殿,香爐裏飄逸而出的青煙宛若門口的輕紗一般随風而逝。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暧昧的氣息,久久無法散去。
年輕的女子用輕紗裹着那具美麗的胴體,正在睡夢之中。她裸露的肌膚透出十分健康的膚色,身體的曲線在輕紗之中若隐若現,十分曼妙。再看向她的面容,竟是無比驚心動魄的美麗。可她的眉頭卻微微皺起,像是做了噩夢一般,她緊閉的眼睛不安地顫抖着,猛地睜開,卻對上一張俊逸的臉龐。
她眼裏那一瞬間的喜悅,卻立刻被疏離所取代。
男子并不介意,伸出長臂将她摟入懷中,也不顧她的反抗。
與平日裏的假笑不同,他的眉眼都帶着笑意,聲音略微嘶啞:
“做噩夢了?”
女子并不理他,掙紮出他的懷抱,走到遠離他的妝臺前坐了下來,對着鏡子束起了長發。男子斜斜躺在床榻上,看着她。
她梳着頭發,從鏡子裏看見男子愛慕的神情,心裏醞釀了多時的計劃突然間冒了出來。她不經意地抿了抿嘴,在臉上略施粉黛,就着那件若隐若現的紗衣,緩緩走向了男子。
她眉眼生的極美,只需一兩個眼神便足以勾魂。
“你知道……”她湊近男子的耳畔,輕輕吐出氣息。男子仔細地聽着她的下言。
“你為什麽不如他嗎?”
還沒等男子冰冷的眼神傾瀉而出,女子便又道:“因為,你不是王。可我想做王後。”
男子輕輕撫着她的長發,道:“我們的孩子會是王,這還不夠嗎?”
她又更近了一步,輕輕推倒男子道:“我要做王後,不是王的母親。”
“那你要我殺了我哥?”
“當然不是。我只想,他太累了,古格需要一位新的主人,一位強有力的主人。”
Advertisement
見男子眼裏的閃躲,女子又近了一步:“取而代之,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這樣,你可以永遠擁有古格王城,擁有……我。”
男子翻身将她壓在身下,道:“我現在就擁有你,為何還要取而代之呢?”
“小時候父母的關愛,還有錦衣玉食的生活,這些,難道都不作數麽?”
女子魅惑的吐息源源不斷地撞擊着男子的耳朵,那些黑暗而不堪的往事像頑疾一般重新死死纏繞着他,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他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又跌跌撞撞地碰倒了一旁的燈火,四周頓時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便立刻像是一個受了驚了孩子一般躲在牆角,抱着膝蓋不住地顫抖着。逝去的一切往事又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黑暗中,女子用冷漠的眼神像是嘲笑一般地看了他一眼,卻又換上一副溫和的神色,提起裙擺輕輕走到他面前,将他摟進懷中。
男子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他不住地呢喃着:“阿林,阿林,不要離開我,我什麽都沒有了。”
阿林輕輕地拍着他,像是安撫一個哭泣的孩子一般。道:“我不會離開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只是他,他想趕我走,他想把我們分開。”
江央普錯從她的肩上擡起頭,噙滿淚水的眼中仿佛燃燒着熊熊烈火。
“那我會讓他付出代價,付出永遠的代價。”
海月和德吉梅朵的七日之期還是到了。
這一次,她壓根什麽都沒準備,自去自家镖隊和葉清桓麾下挑了十來個身手極好的士兵來,便大搖大擺地去了校場。
不是她輕敵,只是她手中這些人,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若對方是江央堅贊手下的黃金甲,那她的确要好好思考一番如何取勝。
但自從看過德吉梅朵不屑一顧的态度之後,海月反而放下了心來。
這人雖是難得一見的良将,但委實太過輕視中州人了。
到了校場,海月快速地掃了一眼德吉梅朵挑出來的人兒,一水兒膀大腰圓的漢子。
雖知道這次拼的不是蠻力,但她看見那些扇子面兒一般的魁梧身材,還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
德吉梅朵在旁邊聽見她這一抽冷氣,愈發得意了起來。
“若是怕了,現在說還來得及,我象泉好漢不揍女人!”
洛桑瞪了他一眼,無奈地走到海月身邊去,低聲道:“梅朵手下那幫漢子,別的不會,平時打架都是一把好手。海月,你果真要比這一場麽?”
德吉梅朵斜着眼睛看見二人又用漢語交談着,不由地心生怒意:
“好你個洛桑,此番總向着外人,待下次我見了贊普,定要告訴他……”
洛桑鐵青着臉回頭看他:“大統領本就是我軍的貴客,剛受了如此重的傷,還要陪你耍這無聊的把戲!”
德吉梅朵漲紅了臉,伸直了脖子準備與他叫板。
海月見狀,立刻搶先一步用西洲話圓場道:“西洲人以武會友,我們遠道而來自然要遵從。若是贊普在,也必定會支持我與梅朵将軍較量的。”
此話一出,德吉梅朵顯然面色好看了許多,臉上又爬上些許得意。洛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同海月囑咐道:“大統領若是堅持不下去,只管叫停罷了,他自有我來收拾。”
海月沖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放心,此番定然叫各位對我刮目相看。”
雲頓桑奇有些擔憂地走上前來道:“主人,你舊傷未愈,不如讓桑奇來替你比這一場?”
海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梅朵将軍原本就覺得我沒資格收複你們,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他的想法?你不用擔心,且在一旁看着便好。”
葉清桓走上來将自己的梅花槍遞給她,低聲道:“切莫逞強。”
海月取過他手中的銀槍,笑了笑:“清桓,多謝你借我這把好兵器,此番定能取勝。”
葉清桓被那笑容晃了晃神,半晌才有些臉熱地道:“大統領客氣了,我這梅花槍方才使了一個多月,還算趁手。若真能幫到忙,那便再好不過了。”
“放心吧!”
海月正要往校場裏走,只見荀徹斜倚在一旁的樹影下,目光掃了她一眼,并沒有往人多的地方走過來。他垂了垂眼簾,便算作鼓勵。海月了然,朝他點了點頭,帶着人馬便進了校場。
德吉梅朵站在一衆壯漢後邊兒,俨然一副大佬一般立着,卻并不下令開始。只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德吉梅朵這才慢悠悠地下了幾句口令,以兩名手持彎刀的步兵打前陣。
那兩個步兵袒露着上身,能清晰地看見厚實強壯的肌肉紋理。
與這二人相比起來,海月這一邊的士兵便看起來頗有些單薄。
他們要麽是經歷過長途跋涉才來到西洲,要麽便是在大獄裏充當苦力久了,身上一絲兒多餘的肉都不曾有。
這一番對比下來,德吉梅朵完勝。
場邊兒上竊竊私語的人愈來愈多了起來,多半都是在唏噓這雙方的體型差距着實有些大,只有一小部分雖沒在談論體型,卻也不大看好海月這邊兒能勝。
雖說海月先前以一柄樹枝兒打敗了使彎刀的漢子,可這一次她面對的,是象泉士兵引以為傲的護國神将。
海月這不是不自量力,這是忒找死了些。
衆人正這般想着,便聽得德吉梅朵那頭先搖了鈴铛,這便是告訴主裁他們已準備完全,可以一拳将對方撂倒在地的意思。
洛桑站在高臺之上,聽見鈴聲之後便揚起手中的長弓,朝天放出一箭。
那箭頭上綁了個帶孔的布兜,裏頭裝了不少染了紅色的砂礫。只聽“嗖”地一箭離弦之後,砂礫便随之從孔中噴灑而出,在半空裏揚起一片紅色來。
洛桑的聲音在此時響起:“雙方連主将共十人出戰,每回合不限人次,且不可輪番上陣,直至一方宣布投降,即可結束比試。”
德吉梅朵手下的兩員大将聽完這一番話,便急不可耐地走到校場中心去,準備迎敵。
海月見狀也并不慌張,她伸出兩根手指勾了勾,便立刻有四人從隊伍中站了出來,準備打頭陣。
“主人這是做什麽,以四人打兩人?這到了後面可怎麽辦?”雲頓桑奇不安地喃喃道。
只見葉清桓沉聲回道:“莫急,且看看再說。”
德吉梅朵見對方出戰四人,臉上頓時便浮現起難以抑制的欣喜。
果然派出這體格最為高大的兩人真能将那中州女子鎮住。這還是頭陣,對方便以四人相抗,到了後面定然無力再戰。想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便更明顯了,只等洛桑一聲令下。
海月将他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唇角微微翹了兩下,湊上前去朝那四人低聲耳語了兩句,便退回了觀賽區。
洛桑見雙方就位,又揚起長弓射出一支箭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是一支火箭,直直向校場中央的火臺而去。
火箭落下的一剎那,火臺騰地便燃起一片大火。
海月咂了咂舌,叽裏咕嚕地對身邊人說了幾句話,便退回到觀戰區。
只見海月手下的四名輕甲兵手持長|槍迎上前去,面對兩名強壯的象泉士兵竟無絲毫懼色。
那兩名象泉士兵大喝一聲,拔出彎刀便朝他們沖了過來。
只見四人靈活地挪動位置,竟先後擺出兩套陣型來阻擊敵人。
盡管他們的身影上下翻飛着,卻始終尋不到絲毫突破口。兩名象泉士兵準備猛勁攻擊同一人時,卻屢屢被另外幾名士兵糾纏不休。
細細觀察,這幾名中州士兵槍法老道毒辣。他們始終提防着敵人與自己和友軍的身位,但凡距離過近,便立刻跳開,令對方一直只能保持在長|槍的攻擊距離。
若近不得身,象泉人就算有鋒利的彎刀,也只有挨打的份兒。
再者,長|槍講求的是巧勁兒,并不是蠻力。于是這樣十幾個回合過去,那幾個象泉士兵便已經有些吃力。
德吉梅朵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士兵這麽快便會敗下陣來,心下一急,又派上兩人。
洛桑的目光望向海月,似乎在問她是不是也要加人。可海月卻沖他搖了搖頭,一副看戲的神情。
又是十來個回合過去,德吉梅朵首發的兩員大将都已累得氣喘籲籲,怕是再難戰鬥。
德吉梅朵恨鐵不成鋼地将他們換了下來,眼神一凜,将剩下六人全部派上場去。
這下不僅是洛桑,連雲頓桑奇和葉清桓都有些焦急了。
可是再看海月,還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荀徹微微一笑,心下想着,這丫頭方才壓根就沒想過要上場,居然還故作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真是可氣。
海月晃了晃腦袋,将方才四個人換了下來,派出剩下六人。
結果還是與方才如出一轍。
德吉梅朵敗下陣來,卻輸得心服口服。從這之後,他再也沒反對過海月的兵法,連洛桑也深刻覺得自己這位摯友乖順了許多。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