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大軍出征
經歷了半個月的籌備,由江央堅贊作為主帥的象泉軍,終于出征。因三十六萬兵馬實在太多,需從象泉各方調用。于是江央堅贊下旨,命軍隊分為前、中、後三軍,共十幾批次,分撥北上。
而這先鋒軍便是由大将洛桑和德吉梅朵壓陣,海月作為副将,也跟随先鋒軍一同出征。
象泉國的歷史上還從未封過女将軍。當江央堅贊打算首開先例的時候,被海月委婉拒絕了。
她原話是這樣的:“我本一介江湖人士,承大明陛下所托護送我國使臣至此,身份輕微,且毫無戰功,怎敢作為首将帶兵呢。若贊普賞識我,大可等我建功立業再行定奪,方不負衆位期許。”
江央堅贊遂親封其為先鋒軍副官,聽命于主将洛桑。
就這樣,象泉國的大軍浩浩蕩蕩地進入了東平城的防區,在據城外十裏的地方安營紮營,等待後軍靠攏。
此時的先鋒軍大帳之中。
“此番我們的動靜頗大,想來是無法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攻城。我想,等大軍一到,便立刻發動攻擊。從左翼、右翼形成合圍,如何?”
洛桑看着地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看法,詢問幾位将士。
“我看行!這東平城左翼最為難打,我帶兵去,一定拿下!”德吉梅朵搶先說道。
洛桑見海月還在思考,便未作聲,只等她說話。
“這東平城位置特殊,是通往西寧衛腹地的最後一座重鎮,我料定楚正奇一定會死守。”
“他會死守不假,然我們如若棄掉東平直接過嘉興關東進,豈不是更快?”
海月搖了搖頭,将自己先前寫下的戰略從懷中取出,遞給洛桑。
“我以為,颉莫叛軍在中州的兵力足有八十萬之多,如何是我們能直接抗衡的?就算與大明軍聯合,也恐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若我們直取東平,一路北上,端了他的老巢,豈不更快?”
洛桑一行行看下去,道:“話雖如此,但探子傳來的消息說他們已打到了雙城,何必會為了一個老窩回頭呢,不如直接進關,豈不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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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笑了笑,道:“世人只道阿林妃美的驚心動魄,那麽青海第一美人,不知道将軍可曾聽過。”
洛桑回神想了想,略一點頭,道:“似乎聽過幾次,難道龍鷹王出征竟不帶愛妻随行?”
“行軍艱難,他又如何舍得讓王妃吃苦。更何況,龍鷹王從前是并未将贊普視作敵人的。”
“項将軍說的有理,不如将這本寶冊呈遞中軍,由贊普定奪?”
海月笑了笑,将手中的冊子合上,道:“是了,該由主帥欽定。”
“先鋒軍有我和梅朵在,項将軍不必擔心。我派幾個人保護将軍前往中軍。”
“多謝将軍好意。只是...此番随行将軍,只不過将軍身邊一小小副官,将軍以後還是直呼我名便是。”
洛桑笑道:“本以為中州人規矩甚多,從不敢開口喊你名字,如今倒好,顯得親近了許多。”
海月笑道:“私下裏與将軍談話甚是投契,只不過這稱謂總是覺得束手束腳的,日後叫我海月便是。”
“好。”
中軍營帳中。
“贊普,前鋒營的項副将求見。”
江央堅贊一聽見“項副将”,便擡起頭來,難掩面上的微笑,道:“請進來。”
海月走進營帳,看見江央堅贊面帶笑意,想來他心情不錯,便上前施了一禮。“贊普長途辛苦,若不是有要事相報,原不該來打擾的。”
“無妨,海月姑娘請坐。”
他的聲音清晰,笑容尤在臉上。海月聽到稱呼,不由地突突了兩下,只低頭道:“是東平城的事,先前與洛桑将軍商議了一下,覺得先前的計劃恐有些危險,如今還是呈報贊普親閱戰略書。”
江央堅贊見她模樣認真,便收起了唇邊的笑意,結果冊子讀了起來。
讀了一頁,只聽得一聲輕笑,海月有些錯愕地看着江央堅贊。
只見他擺了擺手,道:“竟不知道,姑娘的象泉文已寫的這樣好了。”
海月紅了紅臉,道:“只照着譯本寫的,想必文法出了許多問題,才引得贊普見笑了。後頭是漢字的,寫得清楚些。”
江央堅贊忍了忍笑意,直接翻到後面去看漢字的篇幅。
只見他看得仔細,與平日裏閱讀朝臣的文書一般謹慎。
“你想的很仔細,連龍鷹王的性格和家事都了解了一番。”
“不過欲知己知彼罷了。龍鷹王雖是一代枭雄,只怕也有致命的軟肋。”
“從姑娘的預計折損表來看,我是只能選擇攻打東平城了?”他的嘴角尤帶了一抹明顯的笑意,柔和的眼神望向海月。海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贊普是主帥,中軍令下,三軍必從。此書所有的所有預估也只是我一人之見,決定權在主帥手中。”
江央堅贊認真地将手中的冊子又翻了回去,走到正中央的地圖上道:“嘉興關的确是一條捷徑。只不過我方才得到的消息,大明南蠻禍亂,恐怕此路已不如往日通順。如果耽擱了時間,恐怕連雙城危及都救不下。如今我軍可走的路,似乎只剩牽制龍鷹王後方老窩了。”
海月點了點頭,眼睛望着地圖上東平城的位置,發現周圍的城鎮、防線,都被江央堅贊明确地标注出了兵力和主将的姓名。
江央堅贊見她靠近,低頭查看地圖,腦中瞬間便只覺得有些空白。
“若是攻打東平城,必将先斷其糧道。最主要的,還是西寧衛的補給……”
海月揚起頭,正對上他有些發愣的眼神,不由地有些怔住。
江央堅贊低了頭,淺笑道:“除卻西寧衛的補給,他們自己的屯糧恐怕也有不少。若是楚正奇與我們打持久戰,他拖得起,我們可拖不起。”
那一瞬間,海月以為方才他眼裏的呆滞是自己的錯覺,便繼續道:“沒錯,東平城是颉莫叛軍的重要關口,當初楚正奇不願去西州前線,也是因為這裏地勢險要,背靠象泉。”
江央堅贊踱了幾步,從貼身的小箱中取出象泉軍的令牌和一封書信。
“詳細的作戰計劃我已在裏面寫清楚了,既然姑娘此番走了一趟,便一并将令牌帶去。”
“原來贊普早有打算?”
“多備幾個計劃,總歸是沒錯的。你們倒是不必拘泥于這本子,有自己的想法便與他們幾位商量,若多數人同意便可不用問我。”
“是。若是多數人不同意,便拿了帖子直接來問贊普麽?”海月認真地問道。
江央堅贊笑了笑,“是。不用你自己來,能派一個部下來便是。”
見海月記下了,他便又正色道:
“那便整頓先鋒軍,即日便開始攻城罷。”
四十裏東平城,竟容納得了整整二十萬民衆與五萬兵馬。
海月回到先鋒營帳,将未拆封的贊普親筆遞給洛桑和梅朵,教他們先看。
洛桑也并不推讓,将信拆開便看。梅朵不大識字,只問海月道:“項丫頭,贊普的意思是直接攻城麽?”
海月低着頭看着新堆好的沙盤道:“是了,不過這東平城堅固,我以為并不能用尋常的法子攻城。若是耗上個一兩年,恐怕中州早讓人打的渣都不剩了。”
她方才說完這句話,景唐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海月恐他聽見自己那半開玩笑的話生氣,便不敢擡頭,只低頭看着沙盤。
梅朵憋着笑,點頭向景唐致意,便到一旁去看地圖了。
景唐見她的模樣甚是可愛,不由地抿嘴笑了笑,年輕的臉龐幾乎褪去了往日的憂愁。
“是荀徹搭的沙盤麽,下午我才見他拿了個簸箕小心翼翼地捧着些什麽。”
“是了,荀師兄做這個手藝倒是十分不錯。”
海月面兒依舊有些不敢看景唐,便轉頭看向洛桑,道:
“将軍這是看完了麽,贊普的計劃是如何?”
“還真被你說準了,不用尋常的法子攻城。”洛桑将書信遞給海月,自己則向景唐行了禮,埋頭在沙盤旁邊沉思。
海月一行行看下去,只覺得江央堅贊與她的想法竟有些重疊。雖在細節上有些出入,但大體的思路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加之他用詞簡練,意思明确,讀起來竟十分順暢。
“贊普的方法倒是膽大,如此一來我們損傷極小,便可在短時間內取下東平?”
“這麽好的辦法?你快給我念念。”梅朵在一旁回道。
海月也不推辭,撿了些重要的部分陳述了一遍此封作戰計劃。
“哦……”梅朵不由地嘆道,獨自沉思着。
海月抓了一把染紅的粟米殼,輕輕撒在東平城四周:“東平城總共四道大門可通往外界,除了這些,還有百姓私自挖的小道,只知道在東南角有一個。将軍,若要攻城,封閉這幾道門是必須的。”
“不錯,我這就下命令去。”洛桑走到梅朵身邊,與他商議了定哪幾個人去,時不時還詢問着海月的意見。最後便定了下來,葉清桓、邊巴、隆多和荀徹,分別帶五千先鋒軍駐守四大城門,形成合圍之勢,不許任何人進出。
海月笑道:“即便我們尚有旁的計劃,這圍困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景唐微微有些蹙眉道:“贊普打算用城裏的人脈制造恐慌,會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海月皺眉道:“到時候人心浮動,恐怕不是楚正奇能壓制的下去的。雖說如此,還是要盡力護他們周全,畢竟是贊普手下精心培養的人。”
景唐笑道:“也好。”
“将軍看,贊普的這以城中揭竿而起的方式是否合理?”
“東平城二十萬民衆,而軍隊僅有五萬。若他們軍民合一,我們倒委實有些艱難,但若他們貌合神離,我們便有隙可乘。”
海月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我實在不放心由客棧衆人在城中游說,風險也實在太大。即使百姓們不滿楚正奇已久,但未必就能全心信任我們的人。況且,若站在城中百姓的立場上,他們安然度日尚且能留有一線生機,若輕易揭竿而起恐有滅頂之災。”
“此事還需另尋個法子才是。既然贊普命我們不必拘泥與計劃,我們便自己再尋些法子來,集思廣益。”洛桑用漢語做了一個結尾,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海月。
海月笑道:“将軍的成語用的越來越好了。”
“什麽?你說什麽意思?洛桑我看你又當我不在場了,你就不能講些我聽得明白的?”
洛桑聽了梅朵之言,也并不生氣,只微笑着耐心地給他解釋。
海月也不禁笑了:“梅朵的漢語已說的不錯了,先前教桑奇可教了他許久……”
“怎的偏生将軍就總如此偏心損我?”海月的話剛落地,便又聽見雲頓桑奇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海月不由地嘆了口氣,笑道:“怎麽偏生我每次講你壞話,你總能及時趕到?”
“說懆懆,懆懆就到。”
“曹操,是曹操,來,跟我讀。”
“曹……操。”
“不錯,這下子标準多了。怎麽,今日是來找我學漢語的,今兒個可沒這功夫。”
“不是。我這不是想着,攻城恐怕沒有我騎兵營什麽事兒,便來問問我做些什麽。”
“怎麽沒你的事兒了?”海月笑道。
“那總不能使我騎着馬去撞開城門罷?”雲頓桑奇笑道,卻對上了海月故作嚴肅點頭嘆息的神情。
“将……軍,當……當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帳裏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雲頓桑奇佯怒,抹了一把腦袋道:“我料定将軍定舍不得派我去攻城。”
“攻城倒是不會派你去,但若是敵人自尋死路出城迎戰,或是楚正奇帶着狗腿子逃命去了,你不得提前做好準備?”
“是,是,那我還是叫兄弟們不要松懈下去。”
海月瞪着眼睛道:“還敢松懈下去,這是打仗,又不是郊游!”
雲頓桑奇有些畏她,連滾帶爬地便跑出了營帳。
見他出去,海月便笑道:“我去營地裏走走,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就有絕佳的計劃了。”
洛桑道:“你且先去,再過一會兒也該吃飯了。昨兒個準備了烤肉,可別忘了,讓梅朵一個人吃完了。”
“你才那麽能吃!”梅朵吹胡子瞪眼道,轉身也離開了大帳。
海月笑着随着他的步子也走了出去,見梅朵加快了步伐,像是往炊事營的方向而去,便笑着搖了搖頭,慢慢踱着步子走在大營裏。
先鋒營七萬人馬,有兩萬重甲騎兵,五萬步兵,就在這無邊的曠野上紮營安置。風沙簌簌地吹過營帳,留下一片灰黃色的砂礫。
遠處朦胧之中,似乎能看見東平城的城牆,在大漠之中孤傲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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