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你安心睡
虞七七啜泣着,挪過身子,靠到他懷裏,他說的話她聽進去了,只是這會,心頭上還疼得厲害。
“我不該懷疑你,沒想到他是這麽厚顏無恥的人。”虞正言她不忍心痛下殺手,可他的所作所為,讓她厭惡,反感,唾棄。
“你來南诏之前我就說過,只要是你想找我,大可派人回去找我,我會盡量趕過來找你。軒兒沒了你心裏難過,我也只能盡力安撫好你的情緒。”他摟着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低訴。
“等過幾日,我的病好了,就随你動身回燕京。”虞七七朝他依偎得更緊,她不想再待在這裏,不想聽到任何關于虞正言的事。
“好,都依你。”南宮琰輕聲應下,沒有一絲猶豫。
他低下頭,抹去她眼角的淚痕,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入眠。耳邊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虞七七慢慢阖上雙眼。
夜深時,南宮琰從裏面出來了,他吩咐阿箋一聲,“皇後娘娘睡下了,你好生照看她,若是她醒來要找我,便知會楚裴钰一聲。”
阿箋沒聽見裏面有什麽大的動靜,便知道他們二人談得平穩,沒鬧出什麽矛盾,當即應聲,“是。”
楚裴钰跟在南宮琰身後,離開虞七七的寝宮。
走到半路,南宮琰卻忽然改了道,“皇上,不回去嗎?”楚裴钰疑惑地看着他問道。
“朕要先去辦件事。”他只淡淡了他這一句,步子邁得很快,楚裴钰沒敢多問,只與他一同悄悄往前走。
他口中的事,原來是要去找虞正言。
楚裴钰的眸底劃過一陣疑惑,南宮琰說了,要他在外面守着,他沒辦法跟他進去。
進了牢獄裏,他悄無聲息地打暈兩個獄卒,來到虞正言面前。
“你怎麽來了?!”見到來人,虞正言睨着他,緊緊皺着眉頭。
“來送你上路的。”他輕描淡寫地回着,爾後,掌心使力,虞正言的身子一閃,脖頸已經被他牢牢扣在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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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已經晚了,話我已經如實告訴七妹妹了,想必此刻在她的心裏,早已認定你就是殺害孩子的人。”虞正言輕輕斂眉,鼻尖呼出來的氣帶了沉重,已經開始使不上力來。
“可惜卻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她認定的人是你,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所以我便來了。”
他冷笑,手掌一晃,往他嘴裏塞了一粒毒藥,爾後抓着他脖頸的手松開。
“你,你要離間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虞正言猛咳幾聲,握着自己的脖頸,怒狠狠地看着他。
“在你答應要配合朕演戲時,你已經在離間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了,不用我親自出手。”
南宮琰唇角邊上的冷笑,愈發濃郁,眸光冷冽瘆人。
“呵!沒想到你竟然比西楚郡王還要狠毒,要使出這麽陰毒的手段來,枉我七妹妹還一心一意地待你。”
他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慌意,反而覆上一層惋惜,對虞七七的惋惜。
“放心,她一心一意待我,我自然不會虧待她。”他笑,笑得涼薄,看着他一點點倒下後,他轉過身子,出了牢獄。
“皇上,您為何要去見虞正言?”
他一出來,楚裴钰便凝着他黑沉沉的一張臉問。
“不該你問的別問。”他冷冰冰回着,從他面前經過。
楚裴钰怔在原地,往牢獄中看了一眼,他終究沒有進去,凝了一下四周,他緊而跟上南宮琰的步伐。
就是在當晚,南宮琰給沈非鴻遞了消息,叫他領着顧夏給他撥的那些将士來南诏。
第二日,牢獄裏便傳出了虞正言中毒身亡的消息。
翼水王面色沉重,當即就找來了南宮琰,他一到南诏便出了這樣的事,想到虞正言之前說的那番話,他沒有理由不懷疑他。
他到翼水王的跟前時,南诏皇後和幾位皇子也都在,他們看向他的目光都十分複雜。
南宮琰不徐不緩走上前,朝翼水王行禮。
“朕的五皇子喪身在牢獄中,慎刑司的仵作驗身說中的是你燕京的毒,今日找琰兒你過來,便是想要問問清楚。”
翼水王坐在龍椅上,睨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宮琰。
“昨夜我等七七睡下後,确實離開了她的寝宮,可五皇子遇害的事,卻不知是何人嫁禍到我頭上來。”他矢口否認自己去找過虞正言的事。
虞正廷上前一步,怒指向他,“你一來五弟便中毒身亡,他害死了你與七妹妹的孩子,确實是該一命抵一命,只是皇上,你卻用下毒這樣的手段來毒害他,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他的話裏,盡顯鄙夷之意。
“大皇子說的沒錯,若是用下毒這樣的手段來毒害五皇子,确實下作了些,可我昨夜剛勸了七七,讓她放過五皇子,又自己跑去毒害他,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南宮琰神色淡然,沒有一絲慌亂和怒意,只緩緩說着自己不會行兇的理由。
虞正廷皺了皺眉頭,“你勸七妹妹放過五弟?”
“沒錯,他怎麽說都是七七的親哥哥,他做出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已然是太殘忍,我又怎會舍得讓她一直困在這樣的情緒中。她也答應了我,不會再尋五皇子的麻煩,可誰知,只一夜的時辰,五皇子便中毒身亡,中的還是我燕京的毒,只怕,不知是不是有人要跟我過不去?”
他苦笑一聲,暗暗嘆了聲氣。
南诏皇後斂了斂眸,“可是言兒曾說,是你指使他去害阿七肚中的孩子的,只怕你說的話,我們也不能全信吧?”
從南宮琰進殿到現在,她一直在暗地裏觀察他的神色,可他沒有一絲慌亂,神态自若,俨然尋不出一絲破綻。
她捏着手裏的錦帕,只有城府極深之人,才能表現得這般風平浪靜。
“皇後娘娘可以不信,可若是我真做出了那樣的事,七七想來是第一個不會放過我的,她是您的女兒,她的話您總該信吧?”南宮琰擡起冷淡的眸,從容不迫地與她對視。
“本宮是不知道你對阿七做出了怎樣的事,以至于讓她這般毫無顧忌的信你,可你一來言兒便出事,這件事若是不調查清楚,只能勞煩琰兒你多在這宮裏留上些時日了。”南诏皇後的目光中依舊帶着審讀,與之前對他的那番欣賞蕩然無存。
能夠一舉平定燕京邊防之亂,拿下西楚,他的心機之深,不是她能小瞧的,亦不是她看幾眼便能看得出來的。
“娘娘這樣,可就不講理了。”若是一直找不到證據,他豈不是要一直在這待着,他可不願意。
南诏皇後想了想,只好先松口,“那琰兒有什麽好法子?”
“其實五皇子遇害,明面上什麽是證據都指向我,可皇上和皇後有沒有想過,若是這個人和五皇子一樣,想要将罪名污蔑到我頭上,那豈不是讓真兇逍遙法外。皇宮裏的牢獄,能進去的只怕沒幾個人,這一點你們二位應該很清楚。”
南宮琰站直身子,神情認真,幫他們認真分析着局勢。
翼水王稍稍斂眸,能進入那座牢獄的,除了南宮琰,還有在場的幾位皇子,可虞正言既然已經入獄,那他的存在與他們來說便是沒什麽威脅。況且,他還幫着自己輔佐朝事時,其餘幾位皇子也沒做出什麽逾越的事來,怎麽可能他一入獄就會做出殺害他的事。
他依舊懷疑眼前的南宮琰。
“都說燕京的太子殿下心思缜密,朕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當初他在燕京朝堂上扳倒藺老侯爺一事,他早有耳聞,也不是說薛景成一案他有所隐瞞,只是其中的圈圈繞繞被他處理得恰好好處,沒有一絲破綻。
此刻,就算是這件事真的與他有關,他們也沒尋出任何一絲破綻。
“皇上…”
南诏皇後見翼水王的口氣不太對,輕聲喚了他一聲,他朝她伸出手,制止她想要說的話,緊而對南宮琰說道:“你繼續說。”
“此事除了我,在場還有人嫌疑也很大。”他側過身子,看向指責自己的虞正廷,“那便是大皇子。”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虞正廷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看着他,開口便是急着否認這件事。
“五皇子失勢後,最得力的便是大皇子,若是五皇子入獄的事跟大皇子有關,而大皇子怕事發又将五皇子殺人滅口呢?”
說到後面時,他故意拉長了尾音。
聽得虞正廷心頭一顫,他怒視着南宮琰,環視一下,抽出一旁侍衛手中的刀,駕到他的脖子上,“你再敢血口噴人,我就讓你永遠都說不了話!”
他性子急躁,本就耐磨得還不夠,此刻見到南宮琰無端将罪名扣到自己身上,當即就站不住了。
翼水王皺着眉頭,眼裏劃過一絲失落的意味,“把刀放下!”他們都沒有要懷疑虞正廷的意思,可他急着這麽撇清自己,倒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父皇!”
他扭過頭,不甘心地看着他。
“朕說了,把刀放下!”他再一次重複。
虞正廷憤憤看南宮琰一眼,這才放下自己手裏的刀。
“大皇子不必着急,我這也不過是推測,若是推測得不對,到時候任由大皇子責罰,可若是推測對了,那大皇子可就要遭殃了。”他笑着,臉上沒有一絲惡意。
“哼!”
虞正廷冷哼一聲,退開與他站得離遠了一些。
他繼續說道:“當初五皇子到燕京探望七七,帶了許多其他五位皇子給的好禮,可見他要去之前,幾位皇子都是知道的。若是當時大皇子就與五皇子謀劃這件事,那也未可知。”
“那你說說,毒害七妹妹肚子裏的孩子,于五弟有何好處,他為何要聽我的話去那麽做?”虞正廷又是一聲冷哼。
“大皇子問到點上了,五皇子為何會答應你毒害七七肚子裏的孩子,是因為嫉妒。南诏的族人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南诏皇帝和皇後最寵愛的,便是這個小公主,雖然她是女兒身,又嫁到了燕京,可于虞正言來說仍是一種威脅,誰知曉她肚中的孩子将來會不會回到南诏中,将這個皇位奪走。你知道他一向提防七七,便使計讓他這麽做,好讓他覺得你是真心實意要幫他的。”
南宮琰一步步朝他走近,“後來,事發之後,他便将罪名扣到我頭上,可他沒想到,皇上和皇後竟然這般維護七七,将他關入牢中。原本答應要幫他的你順利地成了皇上身邊的得力助手,怕事情敗露,便等我到了南诏将他殺害,正好讓我坐實這個罪名。”
有那麽一瞬間,虞正廷自己都差點信了他這一番說辭,只是他沒有半分退卻,仍舊是緊握着手裏的刀,看向臉色陰沉的翼水王和南诏皇後,“父皇,母後,兒臣的性子你們是知曉的,千萬不要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就算是七妹妹嫁給了他,他也一樣不是我們南诏的人!”
他心口上的那顆心撲通通跳着,生怕他們錯信了他的話。
“大皇子說的确實也沒錯,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推測,還是要尋到證據才好。”
南宮琰也轉過身子,風輕雲淡地說着,爾後,他頓了頓,“不過,方才在來之前,我便讓我身邊的護衛去了大皇子的寝殿裏,搜了一下他的內殿,真假便看他是怎麽說的了。”
在來之前,他派了楚裴钰去虞正廷那裏。
“傳楚裴钰進來。”翼水王朝一旁的侍從說道,此時此刻,他顧不得什麽擅闖皇子內殿的規矩了,只想看看南宮琰說的是真是假。
內侍颔首,退了出去,過了一會,楚裴钰便從外面進來,身邊跟着虞正廷內殿裏的侍從。
他上前朝翼水王躬身,“回禀皇上,這是卑職在大皇子屋中搜尋到的東西,藏在床榻的暗格裏。”
他手裏拿的,便是毒害死虞正言的毒藥。
虞正廷的臉色再一次變了變,他內殿裏的暗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饒是南宮琰這種身手極好的人,就算是進去過,也定然不會知道裏面有暗格。
而且,他哪來的機會進去?
但這些,都不是他這會該思索的問題,他要思索的是,南宮琰說的這些話,他的父皇母後會不會信?
翼水王擰了擰眉頭,讓侍從去将楚裴钰手中的呈上的東西拿給仵作看,讓他驗證。
站在下面的仵作拿到手裏,認真聞了聞,方才躬身回道:“回禀皇上,此藥确實是五皇子在獄中中的毒藥。”
他垂下眼眸,末了,看了虞正廷一眼,又看了南宮琰一眼,爾後才開口說道:“來人,将這個滿口胡言的人抓起來!”
南宮琰稍稍斂眉,眸色加深,“皇上這是何意?”
“南宮琰,你跑到我南诏來,攪亂我們皇室中的這趟水,行為舉動實在是可疑,朕不得不将你先扣押起來。”翼水王眯了眯眸子,并未信他的話,他已經失了一個兒子,再失一個,于他們南诏皇室來說,是一大損失,可是于他南宮琰來說,卻是什麽損失也沒有。
其中獲利最大的人,是他。
翼水王身居皇位多年,若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這個陛下才真是白當了。
“爹!您不能将他抓起來!”正當侍衛們要上前之時,虞七七從外面跑了進來,朝他求情。
“阿七,你放心,父皇不會傷害他,可若是這些事從頭到尾都與他有關,父皇也不會放過他。”他義正言辭說道。
“可是父皇,他昨夜才勸慰女兒,讓女兒放過五哥,不會去毒害他的,就算是毒害,也是五哥他咎由自取!”
這會,她選擇相信南宮琰,昨夜他說的那些話,是她親耳聽到的,她相信那些話不是騙她的。
“阿七,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何況父皇也不會傷害他,你大可放心。”翼水王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可是,可是女兒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入獄而坐視不管。”虞七七跪到地上,懇求翼水王不要關押南宮琰。
阿箋站在她身側,想要将她扶起來,可她怎麽也不肯起來。
南诏皇後看得心疼,她的病還沒好,這麽跪着若是再鬧出什麽傷來,到時候心疼的是他們兩個。
“不如就算了吧,索性他都待在皇宮裏,不會出什麽漏子的。”她勸慰翼水王一句。
翼水王看着虞七七,再看了南宮琰一眼,方才松口,呵斥後面的侍衛,“你們都退下。”
要将南宮琰關押入牢的侍衛們一一退下,南宮琰走上前,将虞七七從地上扶起來,“沒事吧?”他關切地問道。
虞七七擡起那雙略帶疲倦的眸子,搖了搖頭。可她看向虞正廷時,卻是眼神複雜。
翼水王雖沒信南宮琰的話,可其他幾位皇子,并未一句都聽不進去,這個皇位,他們兄弟幾個雖明面上沒有和虞正言搶過,可私下裏,卻因為這個發生過不少口角,此時他們看向虞正廷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虞正忻最先發話了,“父皇,七妹夫說的話雖不能信,可大哥也實在有點可疑,若是只對七妹夫一人用罰,會不會不太合理?”
“二弟,你這話什麽意思?”虞正廷當即對他喝斥。
“大哥,我沒什麽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若是心裏沒鬼,也不必這麽緊張,等一切事情都查清楚了,自然就擺脫嫌疑了。”他陰陽怪氣地說着。
“是啊父皇,二哥說的沒錯。”其餘的幾位皇子也站出來說話。
翼水王擰了擰眉頭,臉色凝重,過了一會才說道:“廷兒,朝堂上的事你這段時日不必插手了,手裏的一切要務,都先交給忻兒,待事情查清楚了,朕再讓他交還到你手裏。”
“父皇!”
虞正廷不可置信地看着翼水王,明顯不太願意交出手中的實權。
“大哥,以前也不見你是這般喜歡争權奪利的人,如今只是要你交出實權,你都不願意了嗎?”
虞正忻占了上風,此刻定然是不會放過落井下石這麽好的機會。
他轉過頭,滿臉怒意瞪着向虞正忻,冷哼一聲後才朝翼水王回了聲,“兒臣遵命!”
這下,他的翅膀就相當于折斷了。
出了殿宇,南宮琰帶着虞七七回她的寝宮,“方才你為何不信你大哥說的話?”他開口問她。
“大哥他們私下,本就有争奪過皇位的心,不然五哥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何況,我不信你昨晚上說的那些話是騙我的。”
她擡起頭,明亮的光線落到她臉上,洋溢着堅定的神情,眸中,也帶了絲絲光亮。
南宮琰的唇角,漾開一抹笑,雙眸動容。
只有楚裴钰跟在他們身後,心事重重。
“皇上怎麽知道那藥會被大皇子藏在軟榻的暗格下面?”阿箋追着楚裴钰問。
“昨夜我們回去的路上,恰好見到大皇子進了關押五皇子的牢獄中,覺得不對勁便跟了他一路。”他輕描淡寫地回着。
“原來是這樣。”
阿箋點了點頭,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
楚裴钰擡起頭,看向挂在晴空上的烈日,此刻,沈非鴻應該已經快到南诏了。南宮琰告訴他,今夜子時會動手。
而南诏,一點防備也沒有。
。……
顧夏趕到西楚時,唐易漪已經将劉副将軍營中的将士和西楚的舊部彙合到了一起,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顧夏會來得這麽快,她還沒做好部署,她以為南宮琰去了南诏之後,她就不用擔心其他人了。
此刻見到顧夏帶兵将他們的軍營全都圍困住,她才明白過來,原來南宮琰早就有所防備,而且就等着她将西楚沒拔起根來的舊部彙合起來,最後他再出手。
劉副将的軍營中,有西楚之前歸降的将士,也有燕京的将士,此刻見到顧夏,他們內部早就按耐不住要起內讧,燕京的将士不可能幫唐易漪做事,那于他們來說,是死路一條。
一見到顧夏領兵前來,他們便紛紛舉旗攻出軍營,想要與顧夏手下的軍隊會和。
唯有一半的将士,願與唐易漪站在一起,與顧夏一起拼個魚死網破。
戰事一直打到天黑,眼看着身邊的将士一個個倒下,唐易漪放棄了掙紮,她将手中的兵符揚起來,向顧夏求情,“顧指揮使,我願将兵符獻上,你可否能饒了過剩下的将士們?”
顧夏眯起眼眸,那雙眼睛裏散發出危險的光,只冷冷說了一句,“不可能!”這也是南宮琰下的死令,無論如何,這回都要将西楚殘餘的舊部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這是皇上的意思?”唐易漪咬牙,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
“長公主,下輩子投個好胎吧。”于她,顧夏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敬佩之意,畢竟她是個女流之輩,為了家國能夠起兵造反,已經勝過其他人許多。
既然南宮琰不會放過他們,她只好将手裏的兵符一斬為二,對着身後的将士吼道:“都殺出去,能活一個是一個!”
她揮着手裏的刀,最先沖了出去,可惜,沒有逃過顧夏手裏的刀,最後,倒在了晚霞的餘晖中。
“長公主!”
媚兒和她身後的舊部紛紛大聲叫道。
那張稚嫩的臉,在晚霞的照耀下,顯得無比的亮眼,帶着奪目的光。
媚兒将她接到懷中,她只張了張口,便閉上雙目。她将她的屍身放好,才繼續拿起身邊的刀沖出去拼命。
可是他們,也沒能掙紮多久。
将士們清理軍營中的屍首時,顧夏走到唐易漪身旁,吩咐一旁的将士說道:“将她的屍身好生安葬,刻上碑名。”
“是!”
一旁的将士颔首回道。
西楚的事一直忙活到深夜,他留了幾位得力幹将在西楚中,帶着餘下的将士往南诏趕,這會南宮琰和沈非鴻應該快動手了。
南宮琰囑咐他,等西楚的殘局一旦收拾完,就領着餘下的将士趕往南诏支援,他怕有什麽意外。
一切沒他想象得那麽順利,可也沒有很糟糕,如今虞正廷被軟禁在寝殿裏的,翼水王又毫無防備,于南宮琰來說,已是最好的時機。
阿箋将虞七七的湯藥端上來時,南宮琰從她手中接了過來,吩咐她一聲,“皇後這邊朕來照顧就行,你退下吧。”
“奴婢遵命。”阿箋颔首,退了下去。
南宮琰将藥碗拿在手裏,走到桌沿邊上,拿起幾顆冰糖往裏面放,“朕瞧你這兩日喝藥總憋着一張臉,就知道這藥一定哭得很,給你放幾塊冰糖,這樣一會就好受了。”
他轉回頭,對着靠在軟枕上的虞七七說道。
“嗯。”虞七七含笑點頭。
他笑着轉頭,從袖中拿出一粒事先備好的安神藥,放了進去,攪好後拿到她身旁,一點點喂着她喝下。
虞七七以為那藥與她平常喝的那些一樣,可是才喝下沒多久,她便覺得困乏不已,只以為也是喝了藥的緣由,便抓着他的手,“我乏得厲害,你在這陪着我。”
“好,朕不走,你安心睡吧。”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她的唇角漾開一抹淺笑,帶着笑意入夢。
不知睡了多久,夜裏,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打鬥聲,混着慘叫聲,還有她阿爹阿娘撕心裂肺的呼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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