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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作者:糖風大作

文案

沈情只想老老實實做個小混混,每天打打架鬥鬥毆,過一天是一天。

誰會知道突然蹦出個人民醫生,嫌他這嫌他那,還非要把他帶回家,聲稱協助辦案,實則整天對他壓榨。

然而,鹽城市地下暗流湧動,随着各種血淋淋的真相被阻絕斷流拔地而起,陸遠才發現這個黃毛混混的身份比他想的要多的多。

聊騷耍寶忠犬攻×陪攻聊騷耍寶受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情,陸遠 ┃ 配角:嚴明浩,衛嫦,姜子陽,秦朗秦風 ┃ 其它:

☆、黃毛混混

漆黑破舊民宿住宅區,兩條黑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穿梭于破爛小巷中。

呼......呼......不能停下,不能被抓......

“啊......啊......”

遠處遼闊馬路上路燈閃爍,星光點點,來回穿梭的大卡車如同巨大猛獸般發出可怖低吼聲,将這條漆黑公路下本就沒有燈光的破巷子襯得更加陰森恐怖。

男孩喘出大氣,雜亂的頭發蓋住眼雙眼,不斷奔跑的小腿腫青隆起一塊,像是被鐵棍一般的利器抽腫的。他一瘸一拐,速度卻不比雙腿完好的人慢下一點,身上的破棉襖有幾處已經爛的露了棉花,寒氣從他嘴裏呼出落到塵埃裏又轉瞬即逝。

這種運動強度對于他的身體來說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極限。

他迅速轉身蹲在牆角,用破籃竹編框子盡可能的将自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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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伸手胡亂地抹了把嘴,濕熱的液體順着尖瘦的下颚往下滴,也不知道那是血是汗還是自己的口水。

周圍一切變得死寂可怕,他只能聽到自己吞咽唾沫的聲音以及跳動不停的心髒。

不遠處傳來狗吠聲,但卻沒人願意去理會到底是不是自家的狗碰到了什麽怪人。

男孩連氣都不敢喘,然而心髒卻跳個不停。

鐵棍拖拽在地發出激烈刺耳的摩擦聲,腳步聲也由遠及近,停了下來。

他捂住嘴,盡可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止不去顫抖,希望在他滑出淚水的明眸中變得渺茫,但還倔強的不肯完全消失。

沙沙——

他眼睜睜瞧着身前一個籃子被拿起來,男孩瞪大眼睛,那男人笑起來,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一手拿着的鐵棍被遠處打來的點點微弱燈光照着發亮。

“抓到你了。”

“不要—————!”沈情猝然睜開眼睛大口呼着氣,如同沉溺深海的人得到呼吸,一張俊臉全是水。

他擡手抹了把臉,濕乎乎的,渾身黏膩。掙紮着坐起來,依舊大口喘氣,但心卻漸漸平靜下來。

還好......還好......他還活着......

門從外面打開。

“又做噩夢了?”衛嫦端着鐵盆走進來,雖然是在問他,但語氣确是陳述句,看起來像是已經習以為常了。手裏那個鐵盆已經凹進去好幾處,放在地上也因為底部不平整裏面的水搖搖晃晃,撒出些許。

衛嫦将毛巾放進水裏來回搓幾下,擰幹水遞給沈情,示意他把臉上的汗擦擦。

“你從昨天夜裏就發燒,嘴裏一個勁的嘟囔着也不知道說了些啥,我也沒聽清。”衛嫦見他還在發愣,自己遞出去的毛巾沒人接,他便把沈情一只手抓過來将毛巾塞到他手中,語氣裏滿是不耐煩:“你快點擦擦你臉上的汗吧,看你這樣燒應該是退了,要是你還覺得不太好那就去醫院看看,吃點藥,別以後再留什麽後遺症。”

倒也不是衛嫦矯情,非要去醫院看看,畢竟衛嫦昨天夜裏發現沈情發燒時,不知道這人已經燒多久了,一摸發現燒的還挺厲害。

雖然他按照自家以前的土方法用被子給沈情捂出汗,可還是怕把他腦子燒壞。畢竟他沒啥親人,也就和沈情相處的時間長點。

“沒事,不用去醫院。”沈情頭還是昏昏沉沉,想站起來沒站穩就又坐到床上,“操......”他低聲咒罵,擡手呼啦着自己的一頭黃毛作為發洩出口。

雖然是頭吊兒郎當的社會黃毛,但不得不說沈情長得很好看,眉目清秀,眼珠烏黑,高直的鼻梁卻不似一般男人的粗犷,小巧的鼻頭散發出女人似的美感,但淩厲的雙眼時刻告訴別人這個男人不能招惹。

沈情皮膚本來就白,一頭黃毛襯得他皮膚幾乎透明,但與他柔美沉穩的外貌格格不入。

衛嫦也不急,慢慢等沈情發洩完。

“走吧。”沈情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打開瞧了眼,“飛哥那邊可不等咱們。”說着将毛巾随手扔回鐵盆裏,激起一層水花。又伸手拿起外套站起身往外走。

衛嫦應了聲伸手把手上水漬蹭到自己十塊錢特價買的牛仔褲上,轉身擡腳跟上他出門。

初秋的黑夜氣溫驟降,天空繁星點點閃爍,微風清冷如利刀割過已經黃透了的銀杏樹葉,樹葉便狼狽又可憐地散落一地,風聲呼嘯,吹動樹葉簌簌作響。

沈情脖子繃得直直的,嘴抿着,若不細看,那本就神離的臉上毫無情緒,周圍仿佛散發出不近人情的冰冷,可若仔細看,那黃色頭發下一雙極好看的鳳眼正微微眯着,眼神裏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若非要說,那情緒像極了一頭緊盯獵物的野狼,只是在他面前的只有昏暗破舊時亮時滅的庫燈。

“我說你非要把我也拉出來。”衛嫦凍得有些哆嗦,雙腿也不老實,來回跺着。“你自己要出來望風帶着我幹嘛?卧槽,這真的剛到秋天嗎?這小風兒吹得還挺淩厲……”衛嫦穿着破洞牛仔褲,上身只有件襯衫,“要說還真不能買便宜貨,一點都不保暖……”

沈情沒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緊緊盯住前方,微微皺起的眉頭被黃毛遮住,他心底的情緒也被遮住。

庫內,只見昏黃的燈光下對坐着兩人,中間的桌子擺着三個手提箱,像是銀行裝錢的箱子,兩人身後各站着幾人,正神色不悅的盯着對方,這種氣氛令人窒息。

許久,那桌前的一人才冷冷開了口:“既然這貨都驗完了,那是不是應該……”那男人光頭,穿着黑色棉質襯衫,皮膚黝黑,嘴角雖翹着,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眼睛緊緊盯着對面那人。

對面那人也笑了,只是這人本就臉部僵硬,一條刀疤嵌在右眼眼角,面相可怖,笑起來更是讓人心底發冷,“你他.娘的拿這種貨色來糊弄老子。”說着拿起一包裝有白色粉末的透明袋子扔到對面那男人面前,“你當你飛哥好欺負?”

“飛哥”對面男人臉色有點難看,“這可都是上等貨。。。。。。”

“去他.娘的”那位被叫飛哥的男人站起來,“老子對這種貨可沒興趣!”飛哥說着伸腿把桌子一踢,桌子猛地倒下去,桌上的箱子被甩開,鈔票和白.粉落了一地。

“你可別看不起你飛哥!要不是……”話還被說完,周飛就被外面沖進來的人喝住。

“別動!把手舉起來!”那些人手裏拿着槍對着他們,周飛突然看到了什麽,突然頓住了,那些人身後要上卡的可是明晃晃的鋼質手铐!奶.奶的!警察怎麽會突然出現!門外那兩個孫子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飛剛想着,就見沈情和衛嫦手上扣着手铐被壓進來。

“把你們身上的東西拿出來放地上!”領頭的一個警察喊着,銳利的眼神看着周飛和光頭,濃黑的劍眉皺着,下颚棱角分明,正咬着牙緊緊繃着。

周飛一手伸到後腰準備拿槍,一手舉着,他身後幾個人也跟着他拿出槍,然後彎下腰,正當所有人都要松口氣時,只見周飛突然直起身,拿起槍就往剛才那個領頭打去。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犯人會突然襲擊,頓時沒反應過來,只有領頭那人在周飛直起腰的一瞬間本能的往旁邊躲去,才躲過這驚險的一劫,只是反應終究是慢了,子彈從他的左胳膊劃過去,鮮血頓時從那白色襯衫的袖子上蔓延開。

“姜隊!”後面有人喊道,姜子陽往側邊地上摔去,同時開槍,子彈打中周飛左腿,周飛慘叫着跪下。身後幾人見狀連忙開槍,可畢竟不如訓練有智的武警,槍聲回蕩在倉庫中,沒過多久幾人便被制服,而光頭那幾人更是連動都不敢動,蹲下抱着頭。

“別磨蹭!快走!”警察押着幾個殺馬特發型往前走。

“哎呀警官啊。”周飛從姜隊面前過去時還是不死心,“我也只是個毒瘾犯了的混混,那值得姜隊您親自來抓。”

“別說話!走!”警察壓着他繼續往前走,周飛撇撇嘴,沒再說話。

姜子陽捂着已經被包紮好的手臂,直直的盯着遠方,一邊眉毛微微挑起,嘴角彎了彎,轉身上了車。

遠處,顯眼的黃色頭發被風吹的有些亂了。

已是午夜了,鹽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內慘白的燈依然亮着,照的人有些發暈。每個人眼窩發黑,臉色慘白,連連打着哈欠,幾天來因為策劃這次埋伏刑偵隊裏每個人都熬大夜。

“我說姜隊,你這人不厚道啊。”沈情正做筆錄,聞言往說話的人瞥了眼,那人正對着他,雙手交叉放于胸前,靠住門框,身穿白色大褂,裏面是黑色襯衫。

沈情眯着眼細細瞧了下,那襯衫料子是真好,在燈下閃出細膩的光澤,柔順又貼身,将那人完美的身材也随之勾勒出來,顯出隐隐肌肉,下身穿着一條西裝長褲,襯衫塞進去,雙腿筆直修長,寬肩窄腰。

“你看看你這一臉腎.虛.樣,熬夜看長.澤.雅.美又不喊着我啊。”他聲音輕佻,嗓音仿佛帶着磁性,勾人心魄。

沈情順着那身材往上看去,那人正挑着一邊眉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神色輕佻的望着背對着他的姜子陽。

那人比姜子陽還要高點,本就185還高的姜子陽在他面前顯得有些矮。

沈情愣了下,如果說沈情長得秀氣溫婉,那這人可就完全相反,渾身都透露着霸道,五官組合有一種冰冷不羁有令人生畏的戾氣,每個動作表情都透漏着“紮手”的感覺,沈情盯着他,慢慢皺起眉。

心裏自然而然升起種感覺,這人十分難纏。

“我說陸醫生,你能認真點嗎?”姜子陽嘆了口氣扶着額頭,“老子我這是查案子熬夜熬的!”他伸手重重地拍拍陸遠的肩膀,叫住後槽牙,“你如果再胡說八道,壞我名聲讓我找不到女朋友,我就把你廢了。”

陸遠哪吃他這套弱智威脅,混不在意,甚至挑釁道:“喲,就你這腎虛樣還找女朋友?”

他擡手回拍姜子陽肩膀,“小心體力透支,提前喝腎.寶。”

姜子陽忍住想要掏出電.棍打死他的沖動,呼氣默念了好幾遍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心裏暗罵,真是腦袋長痔瘡了才同意把犯人帶醫院來治療。

其實姜子陽是極不同意将犯人帶到醫院,但是周飛那混.賬一直抵抗,無奈當時混戰時中了幾槍,路上有些撐不住,這才轉頭來了醫院。

陸遠手還在姜子陽肩上沒拿走,眼睛卻從姜子陽身上看到他身後,正好和沈情對上,沈情仿佛是處于獵物間相互較量的本能,直起身子,眼睛直直的對上陸遠,絲毫不躲避。

陸遠不見笑意的勾了勾嘴角,越過姜子陽朝沈情走過來。

☆、混混被盯上

沈情不自覺放輕呼吸,細眉緊蹙,一雙鳳眼死死盯住離他越來越近的陸遠,那帶有壓迫性的身軀擋住明皇慘白的燈光,他的呼吸似乎有點不順暢。

“啧,長得不錯,審美品位可真是差得要命。”陸遠低頭瞧瞧沈情那張臉,撇眼又看見他自帶發光的黃毛,歪了歪頭,語氣冷的要命。

沈情擡頭看着他。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雖一高一矮差距過大,但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兩人周邊氣場卻是勢均力敵。

“警察同志,我都說了我不知情。”沈情眼睛盯着面前的姜子陽,神色輕松正常,完全沒有絲毫畏懼,姜子陽深吸了口氣,不願與他再做争執,便随口吓唬,“你知不知道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鴉.片、海.洛.因是要重罰的,并且你們購買的數量已經達到五十克以上。”

姜子陽聲音一頓,眼神犀利:“我們可以判你七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你懂嗎。”

姜子陽話說到這份上,沈情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來姜隊的意思,他想讓自己指認供出周飛所有罪行。

到這時候一般小犯人不懂法的都被吓住了,可沈情依舊面色如常平淡如水,垂頭不說話,黃毛遮住眼睛,看不清沈情此刻的表情。

噔,噔,噔

醫院病房白牆上那塊圓形大表秒針不停運轉,姜子陽等魚上鈎。

“呵”他突然笑起來,擡起頭用一種不知是輕蔑還是鄙視的眼神看着姜子陽。

“姜隊,你這是在審我?”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笑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目無法律的小混混。

只有陸遠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着這個黃毛混混,挑着眉毛,嘴角無意的勾起來。

姜子陽眯眼打量身前這頭黃毛,眼中除了驚訝還多了幾分審視。

“姜隊,就算我說了也是白說,”他說着環顧病房四周,凄慘白牆夾雜消毒水如同惡魔利爪捏在手中。

“審犯人做筆錄難道不是在正規審訊機構嗎?這算什麽?”

姜子陽劍眉緊蹙,冰冷聲音自空闊病房響起:“你懂的可真不少。”

沈情無所謂的聳聳肩,清清嗓子,又開口道。

“不過在哪都一樣,但是姜隊,首先,我和衛嫦兩人在毒.販交易時在倉庫外,不屬于在毒.品交易現場。”

沈情看着姜子陽,聲音很輕,神色毫無改變。

“其次,我和衛嫦當時只知道是要去幫飛哥教訓不懂事的混賬,對兩人的毒.品交易并不知情。”沈情笑起來,那雙鳳眼好似有意無意的勾着人的魂魄。

“至于其他的,我和衛嫦兩人既不是買賣毒.品的首要份子,又沒有以暴.力抗拒警方逮捕,所以,我們有那麽嚴重的罪嗎?姜隊?”

沈情說的邏輯順暢天衣無縫毫無漏洞,姜子陽面色鐵青,無話可說,推開座椅直身站起來,“這小子打架鬥毆!給我拉回去關十天!”

記筆錄的小警察不知該怎麽辦,愣了會追着姜子陽跑出去。

醫院病房在經歷一番風雨後再次回歸寂靜,房中只剩陸遠和沈情兩人,沈情沒打算站起來,說實話他也很累,閉上眼睛靠在座椅後背上養神。

“知道的太多可就不像混混了。”

沈情聽到這句話猛然睜開雙眼朝陸遠看去,這人依舊嘴角卷着笑,但眼底沒有笑意,這似乎是他的習慣。

沈情知道自己有些失态,馬上調整回原來懶散的模樣,又重新閉上眼,沒有理他。

“我突然開始好奇了。”陸遠聲音低沉,可聽起來卻帶股寒冷的殺氣,“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呢?”

兩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進來,抓住沈情胳膊,将他拉起來,往醫院外走去。

他沒看見的是,身後的男人正細眸緊眯直直地盯着他。

與此同時,鹽城市某個居民樓內。

“明浩,你楊叔叔來了,快來倒杯茶。”兩個中年男人進了屋,前面的男人邊朝屋內喊喊邊換上拖鞋。

小明浩立刻從房間內跑出來,邁出小腿朝楊叔叔問了個好,跑去廚房,懂事禮貌地刷好杯子,倒好茶葉沖上水,放在他楊叔叔面前的茶幾上。

那被稱為楊叔叔的人突然笑了,本就皺紋遍布的臉笑起來有些古怪詭谲,小明浩本能的向後退,感到害怕。

“來,叔叔給你帶了零食。”他頓了頓,笑容更開了,露出森森白牙,又強調了一遍,“好吃的零食。”

小明浩戰戰兢兢地接過來,朝袋子裏瞥了眼,血腥味撲鼻而來,他瞬間感覺酸水從胃裏反湧出來。

袋子裏是一堆剁碎的豬肉,肉沫堆成一坨,上面密密麻麻遍布暗紅血絲,惡心至極。

“叔叔,我……我不吃生肉……”小明浩拿着裝肉袋子的手哆嗦的更加厲害。

男人并沒理他,伸手抓起袋子裏的肉就往明浩嘴裏塞……

“哎喲喂,累得我真是腰酸背疼的。”

派出所門口,衛嫦活動着脖子肩膀,發出骨頭放松的卡蹦聲。

“真是多虧你了沈哥。”

衛嫦自從進去裏面就對沈情刮目相看了,連哥都叫起來了,一副巴結模樣,樂道:“幸虧咱望風。”

沈情瞥了他一眼,跟看智障似的,眼神裏充滿嫌棄和關愛。

“我說沈哥,你這啥眼神啊。”衛嫦一臉懵.逼,眨巴眨巴眼,對沈情的表情很不理解。

“就是。。。。。一種。。。。。。看心愛的寵物的眼神吧。”沈情不知道該怎麽說,又不能直說人家智.障是吧。

這人啊,就算再傻也不會喜歡別人說他傻.逼的。

“寵物?!”衛嫦臉扭在一起,對這個用詞不知道咋想的。沈情看他那表情八成以為他要發脾氣了,立馬腳上加速往前走,省的聽那人羅羅嗦嗦地說一大堆爛道理。

衛嫦連小學都沒畢業,可是一生氣就開始講道理,說什麽自己在道上混的時間長,比沈情這剛混道的懂得多。可實際上,衛嫦這小孩啥也不懂,年齡上也比沈情小好幾歲。

“你是說我可愛嗎!”衛嫦突然朝着沈情大喊,沈情突然一踉跄,差點絆倒,沈情雖然對這智障語出驚人的現象熟悉了,但還是被驚住了。“沈哥!別走那麽快!等等我!”衛嫦喊着跑過去。

沈情猛然停住腳。

“哎呦——!”衛嫦沒停住撞上沈情,皺眉摸摸自己被撞的腦門,抱怨道:”我說沈哥你咋回事……”

還沒說完,衛嫦就看到沈情對面路邊那輛紮眼的大奔。衛嫦倒吸一口氣,卧槽這人有錢啊,幹嘛的啊。

他正想着,就看到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他身穿黑夾克運動褲,五官深邃,頭發梳得油滑光亮。

“我去混搭都好看啊!”衛嫦羨慕地感嘆。

只見那男人走到兩人面前停下來,看向沈情,頗有紳士風度的彎腰鞠躬,擡頭平視沈情:“能否浪費這位美麗的先生一些時間?”陸遠聲音很輕,銀色又很沉,望上沈情的細眸裏是明顯的笑意。

“……”

“……”

衛嫦開始有點後悔剛才對這個人的贊美羨慕,他先在只覺得眼前這個人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沒空。”沈情朝他翻個大白眼,沒管他,繞過他往前走。

“沈教授。。。。。。你真的沒空嗎?”陸遠看着他,這話雖然在問他,這語氣卻是陳述句。

果不其然,沈情停住,随後轉向陸遠的車,自己打開後門坐進去了。

衛嫦似乎聽到些什麽,突然愣住,眨巴雙眼茫然的來回甩頭瞧兩人,還沒想清楚哪裏不對勁來便看見沈情坐上車,衛嫦也就屁颠屁颠跟着上去了。

車上氣氛凝重又尴尬,沈情閉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幹嘛,衛嫦不知道要怎麽樣,低頭開始摳手指頭。

“別扣了,指甲都快沒了。”沈情聲音在衛嫦耳邊響起,他擡頭看過去,發現沈情還是閉着眼躺在後座上,連看都沒看他。

沈情剛想開口問陸遠,就聽到陸遠電話聲響起,他接了電話沉默了一會說了聲:“知道了”,便調轉車頭,朝市公安局開過去。

衛嫦哪會不認得這條通往警局的專屬國道,立刻警惕起來:“我去你這小子要幹嘛!”

“慌什麽,又沒犯事兒,”陸遠從後視鏡看了衛嫦一眼,懶洋洋的開口:“不是送你們進去。”

沈情終于睜開眼,看向後視鏡與那雙眸子相對視:“所以呢?”

“姜隊來電話,有家屬報案說家裏人失蹤了。”陸遠語氣不自然的放輕。

“像這種小案子怎麽也需要刑偵大隊來管了?”沈情不以為意。

“是啊,可這好像并不是普通的人口失蹤。”陸遠皺起眉,“若這一星期內已經連續發生6起相似案件呢?”

沈情突然坐直身子,衛嫦從側面看去能看到沈情緊繃的側臉。

車內氣氛再次回到冰冷極點。

黑色奔馳在三一五國道極速奔馳而過,天空變得發灰,一聲聲悶雷夾着閃電從天空劃過轉瞬即逝,過道周圍靜得令人發顫,灰的令人直抖。

天邊的灰色雲層厚厚的壓過來,仿佛直直逼向黑色奔馳,風起雲湧,暗流湧動……

☆、禮尚往來

鹽城市公安局聳立在二環中心,相對一環市中心來說人流量要少得多,加上地方偏點,市局周圍植被茂盛,被綠瑩瑩地環抱着。

“我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姜子牙指着陸遠咬牙切齒,“你帶這兩個小子過來要幹嘛!”随後看向陸遠身後的沈情和衛嫦。

“順道給捎過來的。”陸遠不以為意,面對臉色發青的姜子陽絲毫不介意,“還不是你打電話叫我過來,半路轉個彎就來了呗。”

姜子陽眯眼打量沈情和衛嫦,又瞥過眼瞪吊兒郎當的陸遠,瞬間茅塞頓開。

“我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誰了?”姜子陽伸出胳膊拉過陸遠脖子跟他小聲說,“給哥們說說哪個呗,我來給你把把關,說道說道。”

姜子陽早知道陸遠的性取向,也虧他往這方面想。

陸遠也不氣,反倒笑了,順水推舟:“你可真聰明。”

姜子陽還沒來得及問是這倆人中的誰,就被一個穿警服的小子拉過去,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沈情認出來,這是那天給他記筆錄那孩子。

姜子陽走過來,手上多了個本子,面色凝重。

“根據失蹤者家屬描述,失蹤者失蹤前一個星期行為異常古怪。”姜子陽頓了頓,有點不可思議,“經常半夜起來在沙發上坐着,一動不動,喊他名字也沒有回應。并且,最近喜歡吃生冷食物。”

“生冷食物?”陸遠發問::“具體有什麽?”

“聽被害者家屬說吃過生豬肉,其餘的也得找到屍體才能知道。”姜子陽來回翻看手中報告。

“那家屬當時為什麽沒帶着去醫院查查?”陸遠聽到這裏眉頭壓低。

“說是查了,但是沒什麽疾病,一切都正常。”姜子陽把報告遞給陸遠。

陸遠“啧”了聲,十分嫌棄道:“給我幹嘛啊,我就是個醫生。”

“你別得寸進尺啊!快點看看。”姜子陽無奈恐吓道。

“你給我看這個也沒用啊。”陸遠搖搖頭一臉無奈,“除非你能找到失蹤者的……屍體”

“你別在這跟我貧。”姜子陽揉了揉太陽穴,“你不是兩年前去國外聽了兩個多月程教授的講座嗎?”

“就算我聽了,但對心理學和犯罪這種東西都只是皮毛啊。”陸遠臉上毫無着急的神情,自在的很。

就在姜子陽急的要罵人的時候,一只手從陸遠手上把本子拿走,那手指幹淨纖長,皮膚極白。

“你們這兒的心理學專家呢?”沈情拿過筆錄不經意的翻着。

“哎,你,閑雜人等快點離開。”姜子陽伸手要去搶沈情手中的筆錄。

陸遠攔住他,又将沈情的話重複了一遍,“問你話呢,你這兒專家呢?”

姜子陽幹脆放棄,伸手摩挲着自己那跟刺猬似的寸頭,似乎想到什麽,一張臉鐵青:“就那人,還專家?他簡直是在阻止我們人民警察執法辦案!”

姜子陽氣鼓鼓,張嘴想說髒話,硬生生忍回去,摸索口袋要找煙,一看還在上班,又硬生生放下手,千股怨氣化作一聲悲憤的嘆息:“辭了,還沒找到新的。”

“确定沒有查出任何事情嗎?”沈情合上筆錄,“他的家人說謊了……”

警局不遠處行人道上走着兩人,她們走的慢,時不時往後看。

“姐,那個檢查的結果真的不說嗎?咱們這樣是不是謊報啊。萬一......”女孩看起來有二十五六,小小的一個,全身都縮在肥大的外套裏。

“怕什麽,那報告本就沒什麽好說的。”女人紮着松垮垮的低馬尾,幾縷紮不住的碎發被別到耳後,臉頰凹進去,眼窩深陷,模樣看起來将近有四十。

突然一輛黑色蹭亮奔馳停在兩人身邊,駕駛座窗戶搖下來,現出陸遠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露出閃瞎人純金28K的狗眼,“兩位小姐,能否再借用你們一些時間呢?”

姜子陽坐在審訊室裏,看了眼對面兩個剛從審訊室裏走出去不超過十五分鐘的女人。

“你們知道如果說謊是什麽後果嗎?”姜子陽緊緊盯住對面兩人。

年紀大的女人在桌下用力握住旁邊女孩發着抖的手,擡眼瞧向姜子陽,語氣有些重:“警察同志,我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我們也想找到楊思遠,哪敢說謊啊!”

姜子陽沒理她,“僞證罪,足夠構成刑事拘留。若是因為你們說謊耽誤了警察查案,導致失蹤者被害的話,就是犯罪了……”

面頰凹陷的女人依舊沒搭理姜子陽,只是那個年輕的沉不住氣了。

“我說!我說!”年輕的那個女孩渾身顫抖,旁邊女人拉着她,想讓她閉嘴,她朝女人說:“姐,我們本來就沒犯事兒,要是因為這事兒的話,不值當啊!”

女人看着自己拉不過她,便沒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時我半夜起床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姐夫坐在客廳沙發上,連燈都不開,我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喊了好幾聲他也不答應,我以為她和我姐吵架了被我姐趕出來睡沙發上了。”女孩眼睛看着桌子,神色并沒有多大的平靜,“後來姐夫又開始沉迷賭博,可是我們家本來就沒有什麽錢,我也只是個小公司的員工,沒錢租房子,只能在我姐家住着。家裏的錢都被姐夫拿出去賭博輸光了,我姐沒辦法只能和他離婚,可他不同意,有時候還因為暴躁,控制不住情緒毆打我姐。”

“那檢查報告是怎麽回事?原件呢?”姜子陽問道。

“當時我們帶他檢查的神經科,醫生說并沒太大問題,只是偶爾會脾氣暴躁控制不住自己,我覺得這種事很小,就沒說。”大點的女人依然低着頭,聲音從她嘴裏傳出來。

“真的只是這樣嗎?”姜子陽盯着那女人。

“就是這樣。”那女人擡起頭,與姜子陽對視,目光堅定。

“她沒說謊。”沈情從審訊室外透明玻璃盯着那女人,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陸遠按下通訊器,“沒說謊。”

姜子陽聽到後,又問了些可有可無的問題,就讓兩人走了。

出來後嘆了口氣,剛想問陸遠怎麽知道的,沈情的聲音就響起來,似乎專門為他解惑。

“你審問她的時候,她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抓住她妹妹的手,看得出來她對她妹妹可以是非常,非常愛她妹妹了。”沈情頓了下,想出恰當的動詞。“當她妹妹把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緊緊繃着,當她妹妹說完後她緊繃的身體就放松下來,接着她似乎放棄了,說出了實話。”

“只是……”沈情右手摩挲着下巴,“她為什麽會突然放松下來,又為什麽在剛開始隐瞞實情?”

“呵,看來她那老公還比不上妹妹。”陸遠活動了下脖頸。

“我說你一個小黃毛怎麽什麽都懂?你到底幹嘛的?周飛還培訓你們這些東西?”姜子陽嘴角抽搐着,覺得自己還不如這個黃毛。

“我……我只是喜歡關于心理學這方面的東西,所以有空就看看,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沈情不自覺的吸了口氣,“姜隊,您有意見?”

“這倒沒有。就是不知道你的話可不可信……”姜子陽很不相信這小社會說的話,就像不相信他這個滿頭黃毛的審美。

“我說你這人愛信不信,我的小嬌妻本來就該在我懷裏撒嬌來着,為了你在這受苦你還不信了!”陸遠突然抓住沈情的肩膀摟在懷裏,沈情本就比陸遠矮半頭,正好卡在陸遠懷裏,異常和諧。

姜子陽恨不得自毀雙眼,對這人也沒轍,“行行行,死馬當活馬醫吧。”說着逃一樣開門出去。

“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陸遠對着門口大聲罵。

“我說,你能先放開我嗎?”沈情使勁掙紮幾下,奈何體型差距有些大,沒掙開。

“要不是我,姜子陽那人可就是挖到底也要查你了。”陸遠動作自然的放開他,又在收回手之前迅速捏了下沈情的耳垂。

“……”

沈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心裏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你可別看姜子陽面上看着糊裏糊塗,心裏可精的很,面子和裏子一點都不一樣,沈教授。”陸遠勾起一邊嘴角,戲谑的神情露出來。

沈情真的很反感陸遠這種表情,可這仿佛已經是陸遠的一種習慣了,他總是把內心真實的情緒藏得很深。

“你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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