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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沈情表面沒有絲毫變化,“陸主任?”
“彼此彼此,你這不也查了我?”陸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這算什麽?禮尚往來?”
沈情沒理他,轉身想要出門。
“為什麽堂堂著名大學的心理學教授會回國?還混的那麽悲慘?這可有點說不通啊!”陸遠的聲音從沈情背後想起來。
那聲音低沉緩慢,滿是磁性。
“那你呢,陸主任?”沈情轉過身,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裏說不出什麽情緒,直視着陸遠的雙眼,“淮安市公安局最年輕的法醫主任,曾解剖屍體數目多達一萬,協助破獲案件多達千件。怎麽會淪落到鹽城市醫院的小醫生?”
“喲,看來咱倆人還真是同命啊,緣分啊。你說是吧,小嬌妻。”陸遠依然笑着,笑意更深了。
沈情不自覺的皺着眉,不想再看他,轉身出了門。
陸遠臉上的笑意在沈情轉身出門的那一剎陡然消失,随之取代的是那銳利的眼神與緊皺的眉。
☆、同居
“哇,沈先生你也太厲害了吧。”沈情剛出門轉過走廊,就見一個穿制服的男孩走過來,笑容燦爛,眼裏是止不住的崇拜。
“我叫劉峰,您就叫我小劉吧沈先生。”小劉先向沈情敬了個禮,又抓起他的手握了握。
沈情看着他,慢慢重合記憶,這是那個給他做筆錄的小警察,也是剛才審訊室裏那個小警察。
“你就叫我沈哥吧。”沈情回了句,便把正坐在家屬室座位上要睡着的衛嫦拉起來往外走。
陸遠也走出來剛想追上去,便被姜子陽拉住。
“你那……你那小嬌妻。”姜子陽往沈情離開的地方看了眼,“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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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我随便過?”陸遠不答反問。
姜子陽認識陸遠不知道多少年了,從淮安市的時候,兩人就一起工作,後來陸遠突然辭職就消失了。
沒多久姜子陽就轉到了鹽城市公安局,後來一次追捕搶劫犯的案子裏受傷進了醫院,便又遇到了陸遠。
姜子陽沒再說話,陸遠松開他往外走。
“下次把他也帶上吧,挺厲害的。”姜子陽說完這句轉身上了樓。
陸遠沒停,往大門走去。
初秋的夜風早就沒了夏天般的溫和,想削刀一樣,輕輕一刮便葉落滿地,這兩人雖沒葉子脆弱,但穿的終究是少,還是被風刮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說你,上車,我送你回去。”陸遠追上正要打出租的兩人。
沈情看了眼沒說什麽便上了車,衛嫦也跟着上去了。
“我說你們住哪?”陸遠壓根沒想讓衛嫦這小子上車。
“徑直往前開。”沈情看着後視鏡。
陸遠不理解,看了眼副駕駛上的神情,後又看向後視鏡。
有量黑色豐田正跟在他們後面。
陸遠沒再說話,加速往前開,瞬間将後面那輛豐田甩了老遠。
那車也突然開始加速,轉眼追上陸遠那輛大奔。有意無意撞上他的後車尾。
“喲,有剛性,跟我飙車。”陸遠猛加油門,跨線超車,瞬間和黑色豐田離開大段距離。奔馳不愧是高配置高性能,轉眼間就不見後面那輛黑色豐田的影子。
“切,跟我大奔比,你當老子這錢白花的嗎。”陸遠又重新回到路上,“我看啊,有人想滅你們的口,你倆到底幹嘛了?”
衛嫦聽到自己命都不保了,吓得不行,“別鬧了,我們倆在道上連個名字都沒有,幹嘛要殺我們啊,再說滅什麽口啊?”
“要麽是周飛那邊來尋仇,要麽是光頭要滅口。”沈情表情有些凝重,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嘴上随口說道。
“對啊,肯定是光頭那邊要來滅口啊,光頭不是沒抓到嗎!”衛嫦簡直要哭了,“天哪我這是造的什麽孽,這道上還沒刻我的名字,英年早逝啊————”
“你給我閉嘴,就你這樣,死了都是為民除害了。”陸遠被他吵的腦子疼。
“我看你們那地方也回不去了,這樣吧,先去我那,至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陸遠對沈情說。
“好好好,你可真好!”衛嫦高興地不得了。
沈情沒說話,當是默認了,他現在真的需要一個靜心思考的地方。
那是鹽城市中心的一座小區,安全保護措施做的比普通小區好太多,當然價錢也比普通小區貴一倍。
“樓上有兩間客房,那個誰,衛嫦你就住最南邊那間。”陸遠指了指最盡頭那間客房。
“小嬌……沈情你就住那吧,旁邊就是我的房間,有事叫我就行。”陸遠又朝沈情說。
“你這人怎麽區別對人呢?憑什麽我住最頭上的!”衛嫦喊道。
“愛住不住啊,再嚷嚷你就去對面住去!”陸遠不耐煩。
“別別別,我住我住。”衛嫦瞬間慫了,又想起來什麽,“對面?!對面也是你的?!”衛嫦不可思議。
“不止對面,這整個小區都是我家的。”陸遠不以為意。
“你家不是法醫世家嗎?”沈情有些好奇。
“那是我爸,我爺爺。”陸遠說着脫掉外套露出短袖,胳膊上全是每天鍛煉保持的肌肉。“我媽是如林地産的董事長。”
“有錢人啊,富二代啊!”衛嫦感嘆。“都是人,為什麽人和人差距那麽大!人家是富二代,我卻是矮窮矬!”衛嫦又開始感嘆人生不公。
沈情心想又來了,便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陸遠本就不耐煩,沒理他也上了樓。
“失蹤者行為異常……”沈情進房剛想關門,陸遠用腳砥柱門一溜煙進來把門關上,那動作可是無比順暢,沈情都懷疑這人不是醫生是小偷。“根據失蹤者的表現行為來看,極有可能是吸.毒。”
沈情搖了搖頭,摩挲着下巴,“如果真是吸毒的話,不可能沒有一點異樣。”陸遠這才發現這是沈情的習慣動作,“而且看李文的神情并沒有說謊,她妹妹李利說到楊思遠賭博燒錢時她的呼吸幅度有明顯加快,臉也突然漲紅。”
陸遠看着沈情這一頭黃毛就想給他捋順,事實上他也确實這樣做了,等他回過神來,手已經在沈情頭上了。陸遠想這也不怪他,誰讓這小嬌妻思考的時候那麽軟,刺都收起來了,像個小白兔,不對,小黃兔。
“幹嘛啊你!想打架?”沈情猛地把陸遠的手拍開,皺着眉瞪着陸遠,可在陸遠看來他就像個炸了毛的小兔子,頭發看起來炸炸歪歪的,摸起來又軟又順。
“那你看行為異常是為什麽?”陸遠也不管它生不生氣,接着他的話往下問。
沈情突然沉默了,他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頭發蓋住他半張臉,只能看到他挺翹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陸遠感到他周圍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氛圍,像是凄涼哀傷卻又充滿憤怒暴躁。陸遠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也不急,就站在他面前,後背靠着門。
“不知道”沈情的聲音打破了許久的寂靜,随後他擡起頭,那雙漂亮勾人的鳳眼直直看着陸遠,他們兩個距離很近,陸遠看到沈情眼裏遍布的血絲,他看起來太疲憊了。
“可能是報應吧。”他哼笑了聲。“我很累了,陸先生。”沈情不想再多說。
陸遠也沒再繼續往下追究,開了門出去又關好了門。
陸遠望着天花板的吊燈,眼裏沒了剛才的笑意。
——可能是報應吧
沈情最後一句話依然在陸遠耳邊,那通紅的雙眼仿佛在他眼前。
“沈情,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說話!”男人手裏拿着鐵棍,表情異常猙獰,在深夜裏依舊發亮通紅的雙眼像極了怪物。
“說你不會離開我!快說!”男人狂暴到極點,手中的鐵棍打到桌上的酒瓶,瞬間碎了一地。
小男孩被打的臉腫着,躺在地上,他動不了,他沒力氣了,雙腿也被打的沒知覺了,那雙好看的鳳眼睜得大大的,他緊緊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能感覺到這就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淚水應激般的從眼眶裏掉出來,可小男孩依然緊緊閉着嘴。
“我讓你說話!”男人揮着手中的鐵棍直直的往男孩奔來,小男孩睜大雙眼,瞳孔裏映出來的是那由小變大的鐵棍……
“!”
沈情睜開眼,渾身發着抖,大口大口喘着氣,有些順不過來,仿佛要窒息一般。
他伸手要去拿床頭的水杯,奈何手抖得越來越厲害,水杯從手裏滑落摔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玻璃。
“沈情?”陸遠敲着門,“你怎麽了?”陸遠見屋裏沒有回應有些着急,“沈情?你開下門!”
沈情兩手還是止不住的抖,他現在越來越控制不住了,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不行——
。 沈情一手握住一只手腕,不行……還不行……還不可以……
門口一直在敲,沈情使出全身力氣撐着下床開了門。
“你怎麽……”沈情還沒說完,就扶着門慢慢坐了下去,他還在抖。
“我聽見聲音醒了就過來看看。”陸遠随口說着,打橫把沈情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其實他一直在門口,他一直都沒走……
“你怎麽了?”陸遠将沈情兩只手握在一起。
那手抖得厲害,涼的也厲害。
“沒事,做惡夢了。”沈情慢慢平靜下來,呼吸也慢慢平穩,雙手也不抖了。
“經常這樣嗎?”陸遠聲音很輕,是以前沒有過的,他看着陸遠,不知道是因為臺燈散發着暖光的緣故還是什麽,陸遠看起來很柔和,一點不似醫院那般張揚。
他将沈情雙手握在手裏又搓又捏,一下一下的撫着,像是在哄小孩子。
沈情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怎麽放松過,“嗯”
“沒事,以後不會了。”陸遠笑着。
“嗯”沈情手被捏的有些舒服,“好”
眼皮越來越重,沈情以前做了噩夢醒來後再也沒有睡着過,而今天,他覺得自己身體好沉,仿佛這麽多年沉重的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噩夢都被眼前這個叫陸遠的男人的輕聲言語趕走了。
他再也撐不住,沉沉的睡過去了。那一直皺着的眉頭舒展開。
☆、程明,沈情
陸遠就這樣看着他,劉海因躺下的重量淹沒在後面頭發裏,露出光潔白嫩的額頭。
沈情的眉毛細細的,彎彎的。
睡着後周圍的戾氣都收起來。陸遠發現,這才是真正的沈情,隐秘在厚厚的僞裝下真正的沈情。
陸遠關上床頭燈,站起來,低頭看着沈情。
皎潔的月光從窗簾封中擠進來,大片大片灑在寬大的藍色床單上,床上的人正睡得很沉,眉眼映在月光裏,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本來睡得沉穩,可又不自覺的偶爾皺着眉。
陸遠就這樣看着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裏是深不可測的陰郁。
他彎下腰給沈情蓋好被子便輕聲開門出去。
他的房間裏亮着燈,電腦屏幕亮着,巨大的标題顯示在屏幕上。
——最年輕有為的心理學家程明突然消失,至今下落不明。
而在題目旁邊,正是沈情一張媒體抓拍照,他當時可能正在發表學術研究,正半低着頭,雙手撐着講臺,上身淡藍色襯衣塞在西裝褲裏,勾勒出完美的腰。柔順的黑發,帶點圓弧的下巴,挺直而小巧的鼻子。
他當時還沒有那麽瘦,他當時還是神采奕奕,他當時可能還沒有那麽多噩夢吧……
陸遠眼眶微微發紅,他擡手捏了捏緊皺的眉心。
手機屏幕亮起來,震動使桌子發出嗡嗡的聲音。陸遠拿起手機,是姜子陽。
“我說你這麽晚騷擾我幹嘛?”陸遠又換上自己平時哪副樣子。
“有發現了。”姜子陽沒理他。
“你說你有發現你就查去,你老是跟我這個小醫生說啥。”陸遠擡手關掉電腦,輕輕摸着電腦旁的那張照片。
那照片邊角已經破了,顏色也因為保護不當有些脫落,照片上面是一個男人,他的眼角額頭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因年紀的原因,眼窩也微微凹陷,但依舊是高挺的鼻梁,不太薄的嘴唇,雖已經五十多,但依舊俊朗,眉眼細看像極了陸遠。
“你別貧嘴了,快點收拾收拾過來!快點!”姜子陽沒給陸遠拒絕的機會便挂了電話。
陸遠沒辦法,換上衣服,又輕聲的敲了敲沈情的房門,沈情并沒醒,他索性也顧不上上面紳士君子了,開門便進去了。
此刻天正微微泛白,從窗外看去所有樓房像剪影一樣。
沈情睡得很沉,陸遠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沈情猛地睜大眼。
原來并沒有睡的很沉,陸遠想着,“該起來了,姜隊打電話讓我們過去,說有發現。”
沈情立刻坐起來下了床去衛生間洗漱,陸遠則下了樓去了廚房。
就算事情再急,也得吃早飯。他趁沈情換衣服的時間做了三明治,自己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等沈情下來。
他吃完了,沈情也下來了。他拿起三明治遞給沈情,又轉身拿了車鑰匙,“早餐路上吃。”
天空開始慢慢亮起來,時間還早,路上幾乎沒有車,兩人一路都很順暢。
沈情坐上車便開始吃早餐,他吃東西很慢,一小口要嚼好久,慢慢咽下去,又不急不慢的開始下一口,快到市局才吃完。
“你吃東西真慢。”陸遠沒忍住吐槽。
“健康。”沈情懶得跟他廢話,等車停下便開門下了車。
市局裏熱鬧得很,和外面剛剛蘇醒的靜悄悄的清晨一點都不一樣。
刑偵組在三樓,作為刑偵組大組長,姜子陽辦公室也自然在三樓。沈情跟着陸遠直接坐電梯上了三樓。
“小劉!那幾個家屬都錄完筆錄了嗎!快快快!”
“姜隊!發現失蹤者楊思遠出現在金湖縣高速上,高速攝像頭拍到他駕着一輛灰色小型東風。”
姜子陽辦公室撲面而來的香煙味,泡面味,長條桌上堆滿了泡面桶和外賣垃圾。
“你們來得正好,高速公路上拍到楊思遠開車去了金湖縣,根據交通大隊那邊提供的車牌號,已經在搜索楊思遠了。”姜子陽頓了頓,“還有一件事,根據家屬的筆錄,我們還發現失蹤者喜食生肉冷食。”
沈情皺緊眉,“是誰?”
“就那邊那個小男孩。”姜子陽往不遠處座位指了指,沈情順着望過去,一個男孩正靜靜的坐在那裏,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來來回回忙忙碌碌的警察,不哭不鬧不笑,和周圍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這小孩名叫嚴明浩,父親嚴傑,失蹤者之一,母親鐘鳴燕,上一個月自殺了,聽說患有嚴重抑郁症。”姜子陽翻開筆錄。
“據他提供,他爸嚴傑已經失蹤4天了,上個星期五他放學回家就沒看見嚴傑,他以為嚴傑出差了,可是直到今天,他給嚴傑打電話卻依然關機才報了警……”
沈情沒聽姜子陽接下來說什麽,徑直走向嚴明浩。
他蹲下來,雙手搭在嚴明浩作為兩邊,嚴明浩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這小男孩很好看,和沈情差不多的鳳眼雙眼皮,小臉白白淨淨。
“別怕,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沈情聲音很輕。
“你愛你爸爸嗎?”沈情看着他,注意到這孩子明顯頓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麽。
随後他搖搖頭。
“你愛你媽媽嗎?”沈情繼續問。
小明浩幾乎是不思考的便點點頭。
“你想找到他嗎?”沈情沒有說名字,但他和嚴明浩心裏都清楚他們說的是誰。
“不想。”嚴明浩依然沒有表情,稚嫩的聲音想起來,沈情能感覺到嚴明浩在微微發抖,雙眼有些紅。
“乖孩子,沒事的。”沈情擡手順着小明浩的頭發,輕輕的安慰着。
陸遠并沒過去,他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只是覺得這兩人與這個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等他回過神,沈情已經站在他和姜子陽身邊,小明浩跟在他的身邊,緊緊拉住他的手。
“這孩子有抑郁症,需要治療”沈情看了看小明浩,“然後再查一下嚴傑和鐘鳴燕,我覺得嚴傑這人渣極有可能有嚴重的施虐傾向。”
姜子陽伸手掏出手機,“劉峰,你帶幾個人去把嚴傑的鄰居帶回來。”随後又轉身大喊。
“秦朗,我讓你查嚴傑的背景資料出來沒有!快點!”
“來了來了,姜隊,剛出來。”那人挺高,平頭,五官端正硬朗,沈情看過去,比他還高小半頭。
“這是秦朗,刑偵大隊副隊長,今年還沒三十,年輕有為啊。”姜子陽止不住感嘆歲月匆匆時光消逝的時候,立馬被秦朗攔下。
“嚴傑,三十八歲,淮安市本地人,二十八歲時與當時只有十九歲的鐘鳴燕結婚,五個月後鐘鳴燕生下嚴明浩。”秦朗聲音嚴肅。
“老牛吃嫩草啊。”陸遠旁邊忍不住感嘆。“還未婚先孕。”
秦朗并沒理他,“據調查,鐘鳴燕是淮安大的美術生,高考時成績優異,上大學時成績也很突出,據她當時舍友說,鐘鳴燕大學時期性格開朗,朋友也很多,因為外貌出衆,性格溫和,追她的人源源不斷。後來校園聯誼上結實了當時還只是個小職員的嚴傑。後來退學嫁給嚴傑後,舍友就沒再見過她。”
秦朗将一張照片遞給姜子陽,照片上女孩黑發飄飄,帶着大大的太陽草帽,穿着碎花連衣裙笑得很燦爛。那是大學時的鐘鳴燕。
“後來嚴傑開始坐洗化用品代理商,做得風生水起。”秦朗把查到的資料全部說完。
随後又看向沈情,雙眼淩厲,帶着警察常有的審視。
“這位是我新請的心理學專家,來給我們做顧問,幫助我們破案子的。”姜子陽回答了秦朗的疑問。
可秦朗看着沈情,并不是太相信。
“這位專家沒有那麽古板,很時尚的。”姜子陽看秦朗盯着人家頭發看。
“原來是這樣……”秦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姜隊……我也可以染個紅毛嗎?”秦朗非常認真的問。
“滾!”姜子陽叫着牙。“快點滾回去查楊思遠!”
秦朗看姜子陽火氣上來了,立馬轉身就跑。
沈情一直看着跑遠的秦朗,臉上不悲不喜毫無表情。
陸遠猜不透這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麽,事實上,除了昨晚被他無意間撞到沈情做惡夢之外,他總是把自己的情緒藏得非常好,近乎完美,只有昨晚,他才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男人也許只有那個時候,也許只有那一次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僞裝剝下,血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
陸遠看着他的神情,雖然沈情大多時候都是沒表情的,可這時候他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極其不好的感覺,他意識到沈情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或許是因為這雜亂的環境,這人卻總是如此平靜。
“我也覺得他紅毛挺不錯的。”沈情轉過頭,收回打量秦朗的目光。
“什麽?!”姜子陽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為沈情這人是想到了什麽。
“不要質疑我,我可是你新請的來的心理專家。”沈情着重強調的“心理專家”四個字。
連陸遠也是愣了足足好幾秒,提起嘴角笑起來。
或許沈情這人一直太嚴肅了,仿佛除了理性是沒有任何情感的,所以在他沉默不語的時候,難免會在想這人應該是有什麽線索或是發現了什麽秘密。
可是人就是人,生來便有七情六欲,這是如何理性都不能徹底控制的,像是飄蕩在空中的水蒸氣,就算再如何控制,也會溢出來。
陸遠挺喜歡沈情的性格,嚴肅,沉默,少言寡語,有時卻會面無表情的表達出自己內心深處那點控制不住的小情緒。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覺得鐘鳴燕不會就甘心跳樓自殺。”沈情很快回到案子中,仿佛剛才的玩笑都沒發生過。
在沈情看來那似乎本來就不是玩笑,他只是在闡述一個客觀事實和自己內心的主觀想法。
☆、血腥真相
“為什麽會這樣說?”
陸遠當然不懂這種毫無證據的推斷,對他來說,甚至對法醫來說,他們是要拿證據來闡述事實的。
不管人心有多黑暗,不管人生前有多麽的高貴如金或低賤如草芥,但死後都只有一個形态,一塊待解剖的動物而已。
“我并沒有任何證據。”沈情看着他,搖搖頭,臉上沒有表情,黃色頭發發着亮打在他臉上,本就白的臉更是顯得蒼白。“我的推斷只是依據我所知道的這些信息,照片以及我的感覺。”
陸遠并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信心,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反駁,因為沈情的目光那麽堅定,堅定到他甚至感覺沈情親眼目睹了鐘鳴燕自殺的過程。
“你開玩笑吧?!”姜子陽張着嘴就這麽呆呆的看着他。
“說說你的推斷吧,還有你的感覺。”陸遠打斷姜子陽繼續說話,示意沈情給他們合理的解釋。
“首先,據鐘鳴燕舍友說,鐘鳴燕大學時期性格開朗并且善于交友,這樣的人若要得重度情感障礙很困難,也可以說很麻煩。在生命的各個時刻,許多人都有輕度的或者瞬變的壓抑經歷。對喪失或分離所感受到的短暫的抑郁性都是正常的,而鐘鳴燕內心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強大,她熱愛自己,熱愛生活,熱愛更加火熱的太陽,這種人的性格得單相抑郁症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得雙相症的可能性會很大,也就是躁郁症。可是你們查到的資料中只顯示了鐘鳴燕的抑郁症,這點很說不過去。”沈情随手翻翻拿在手裏的檔案資料,輕輕拍拍嚴明浩的腦袋,像是在安撫。
“其次,根據你們提供的照片,鐘鳴燕非常愛美,女人愛美是本能,但鐘鳴燕卻比普通女性更愛,她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非常……精致。”沈情思考了一下,覺得美麗一詞并不能表現出鐘鳴燕的愛美心裏,“這樣一個極度愛美并且極度愛自己的人又怎麽會選擇跳樓自殺這種讓自己看上去非常失态又惡心醜陋的行為呢?一般人都知道人從高層墜落後,腦漿會噴出來,全身都會血肉模糊,四肢也會扭曲。她大可以選擇割腕或者服安眠藥,為什麽要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呢?”
沈情将手裏的檔案全部塞回姜子陽手裏,“當然,我并不是否認你們鑒證科人員的工作效率,也并不是否認鐘鳴燕的自殺。”沈情把手輕輕放在嚴明浩頭上,微微眯着眼,“鐘鳴燕卻是是自殺,也确實是跳樓自殺,那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的自殺難道僅僅是因為抑郁症嗎?”他感到手掌下嚴明浩正在一點點僵硬,甚至在發抖。
“她是在向嚴傑宣洩,向警察宣洩,更是在向世界宣洩。”沈情感覺嚴明浩顫抖地更加厲害,“而你們呢,你們只是草草結案對吧。”沈情雙眼直直瞪着姜子陽,姜子陽覺得自己從頭冷到腳,他甚至有種錯覺,一種很真實的錯覺,沈情仿佛才是整個案子的受害人,而不是嚴明浩。
“所以,還用我說什麽嗎姜隊?”沈情握住嚴明浩的手輕輕捏這,小明浩的手冰涼。
“姜隊,嚴傑的鄰居已經帶來了,在審訊室。”劉峰不合時宜地跑過來,打斷這一度緊張的氣氛。
“行,先錄筆錄吧。”姜子陽回過神,往審訊室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下,轉過身看着沈情,“你來吧。”
沈情挑挑眉,有些驚訝,可迅速調整好大步跟着姜子陽過去。
陸遠本來對這種錄筆錄的事情沒什麽興趣,可是他對沈情有興趣,對沈情所有一切都有興趣,就也跟着過來。
沈情走了兩步又返回來,他蹲下看着嚴明浩,依舊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小明浩,去找個地方坐着,找那個秦朗哥哥那本書看看,等着哥哥一會出來帶你回家好不好,不要出這個辦公室的門好不好,聽話。”沈情指了指遠處正忙着尋找楊思遠的秦朗,聲音很輕很柔。
也許人的本性就是這樣,總是會對對自己溫柔對自己上心的人産生好感,以至于嚴明浩雖然并沒有認識沈情多少時間,可卻對他莫名的放心,對他莫名的依賴。
“嗯,好,沈哥哥,明浩就在這裏做這等你,哪也不去。你要快點來接明浩啊,好不好?”嚴明浩大大的眼睛裏全是渴求,還有怕沈情把他丢下的不安。
“哥哥絕對不會丢下你的,去吧。”沈情說完拍拍嚴明浩的頭,嚴明浩立馬轉身朝秦朗跑過去。
沈情站起身徑直朝審訊室走過去,去過一次的他已經熟門熟路。
姜子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總覺得沈情很生氣,并且針對他。他開始佩服沈情,嚴明浩自從被帶來警局就沒說過幾個字,而剛才,他竟然對這個見面才不到兩小時的沈情說了那麽多話,姜子陽感到不可思議。
“你們是什麽時候和嚴傑做鄰居的。”沈情坐在審訊室裏,那是個很小的屋子,四周的牆是漆黑的,房頂牆與牆的角落因為返潮常年滴水,牆角濕了一片,印記明顯。
“我們也是剛搬過去沒多久,大概也有五個多月了。”嚴傑的鄰居是對夫妻,剛結婚搬過去沒多久。
“那你們有發現嚴傑平時有什麽奇怪的行為嗎?”姜子陽問。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嚴傑這人挺好的,而且看上去很斯文,對人也很禮貌。”那女人想了想。
“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嗎?”姜子陽又重複了一遍。
“沒有……”女人又想了想,搖搖頭。
“要說異常,好像還真有幾次。”那男人皺着眉頭,好像在努力想着。女人疑惑地看着他。
“我記得剛搬過去沒多久,我爸當時給我們帶來一堆土特産。就是你讓我給對門去送點的時候。”男人說着還轉向女人。
“當時我敲門敲了好久,我以為家裏沒人,準備走的時候門開了。”男人想的很仔細,“當時嚴傑穿着襯衣,有些淩亂,他還喘着氣,也沒帶眼睛,頭發也不是那麽整齊。我把特産給他他還笑着說謝謝,就要關門。當時他家客廳好像挺亂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時還以為人家在……在幹嘛來着……”
“後來呢?只有這一次嗎?”沈情皺起眉頭,臉色慘白,心裏像被灌了冰,渾身冷的厲害。
“還有一次,我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有女人的慘叫聲,還有凳子的碰撞聲和玻璃打碎的聲音,我當時心想誰家大半夜吵架也沒多想。”男人越說臉越難看,甚至有些驚恐,“不會就是我們對門吧。”
沈情沒有回答他,然而這個問題已經顯而易見。
“然後呢?”姜子陽問。
“然後就是嚴傑的妻子在樓頂跳樓自殺了。”女人表情難看的像吃了惡心的過期魚罐頭。
“其實那之前我們好像一次都沒見過嚴傑的老婆,我還以為他老婆是個家庭主婦都不怎麽出門,後來她跳樓之後我們問起來嚴傑才告訴我們他老婆有嚴重抑郁症,都不出門。”女人又說,“嚴傑真是個好丈夫,還那麽照顧他妻子,說不定你那晚上聽到的聲音可能是她老婆病犯了呢。”女人推了推身邊的男人。
“那你們見過嚴明浩嗎,就是嚴傑的兒子。”沈情身子直起來往前傾了傾。
“知道啊。”女人想了想,“我有時候早起去買菜還能看到嚴傑送嚴明浩去上學,只是嚴明浩這孩子好像不怎麽愛說話,有時候只是睜着眼睛看着我。”
“不過嚴傑說這孩子因為他媽媽的原因才不愛說話的。”女人仿佛想起來什麽,“對了,嚴明浩有時候胳膊上或臉上會有一些淤青,可能也是他媽媽病發的時候……唉”女人沒接着往下說,嘆了口氣。
沈情卻渾身抖的更厲害了,他猛地站起來,沒有再說什麽,徑直走了出去,姜子陽只能理性的坐着問下一個問題。
沈情後背靠在牆上,一手捂着眼,一手緊緊握着垂在身旁。
他的腦子異常混亂,他可以想象到鐘鳴燕被如何粗暴的對待,被如何毆打,他甚至也可以看到小明浩滿臉的眼淚趴在地上慘叫着,想要躲過砸下來的板凳,那臉閃過去,沈情仿佛又看到那男人的臉,是那樣的熟悉的一張臉,而明浩卻變成了自己。
突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那手掌很熱,熱到讓沈情感覺很溫暖,冰冷的身體也仿佛被暖熱。将他從血腥的回憶中拉回來。
“還好嗎。”陸遠的聲音在他耳邊想起來。
沈情擡起頭,看着陸遠,此刻的陸遠沒了那标志性的笑,他皺着眉,眼睛看着面前的沈情,沈情從他的眼裏好像看到了擔心和難過,不過轉眼沈情收起腦海裏這不靠譜的想法,兩個人根本連我的心髒可沒有那麽脆弱朋友都算不上,他又何必要不要臉地去認為陸遠在擔心他。
“還能承受。”沈情深深吸了一口氣有呼出來,“我的心髒可沒有那麽脆弱。”
陸遠放開他,臉上表情卻沒有變化,眼睛依然看着他,“那就好。”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陸遠将話題拉回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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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