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到底有沒有契約鬼的自覺?

夜深沉,窗外的風“嗚嗚”的吹着,碰到物體時發出撲索索的響聲,我想,我應該是要感到害怕的……

冰冷的手順着眉心向下,慢吞吞的蹭過臉頰,我仰頭看着上方的男人,過了半晌,就在那冷冰冰的指尖要挑進我唇縫的時候,我擡手一把把它攥住了。

尖銳的指甲微微半蜷起來,他垂着眼,淡漠的看我。

那眼神裏不悲不喜的含義,讓我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說什麽,只好閉嘴了。

我垂下眼松了手,眼神側瞥着,本是為了避開他的目光,結果卻是看到了身邊漆黑的厚重的實木棺材,我神經質的抖了一下尾指,索性閉上眼,随他去了。

冰冷的觸感如影随形,他倒是半分沒有客氣,手徑直往我的大腿處探,生怕我不知道他的目地似的……

“為什麽是你?”我被凍的不行,嘴唇都不受控的輕顫着,視線沉默的盯着那棺材的一個小角,過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問出了聲。

他眼皮都不掀一下,動作行雲流水,對我沒有半分顧忌。

自然是沒有顧忌的,他活着的時候就沒有把我放眼裏半分,死了之後就更不會了。

“卧槽……”我不由低罵了一句,冰冷的手指不知輕重的扣壓着,我抖了一下腿根,覺得可能還沒被他弄起來就先被凍廢了。

鬼啊,都是貪心自私的,它們最愛陽氣了。

“松手……松手……”我咬緊了牙,抖着嘴唇恨恨道。

再讓它弄下去,不說他能不能硬,就是以後還會不會硬都是個問題。

他垂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探究,手卻是聽話的松開了。

我呼了口氣,本能的把腿蜷了起來,最終還是管不住嘴,小聲抱怨道:“這特麽算什麽獎勵?”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從我身上挪開,擡手一把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我适應了他的溫度,只覺得有些疼了,我抱了個軟枕擱到身後,默不作聲的狠磨了磨牙。

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鬼……

我瞪他,卻又不敢看他的眼睛,最後只好氣鼓鼓的分開了腿。

陽氣都要他親手捧到他面前,厚顏無恥,無恥!!!!

“你別看我。”我側開臉,有些不自在道。

他卻是不聽,黝黑的眸子沉沉的看着我,一動不動的。

我擡手去捂他的眼睛,手竟然撲了個空,從他面前穿了過去,我沉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憋屈的咬了一下後槽牙,認命的垂下了頭。

前些日子,我誤觸了藏經閣的機關陣,被扔進了一個秘境裏面,裏面屍橫遍野,鬼魂嗷嚎,我本就是禦鬼門的弟子,自是不怕鬼的,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我覺得此言甚妙,那些個鬼魂甚至碰不上我便化為齑粉了。

我順着屍骨往前走,周圍游散的鬼魂越來越少,直到走到盡頭,我看到了那口黝黑厚重的實木棺材,上面的板子半開着口,安靜的不真實。

沒等我上前探究一番,後頸便被狠狠的一記重擊,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這家夥的棺材便擱在我的床上,卧槽,跟我同床共枕啊,日,當時把我吓得一激靈,幾乎是心如死灰的別開臉看向我的掌門師叔,他接觸到我的目光,就跟被激活的NPC似的,立刻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橫豎說什麽我誤觸了機關,現在把人家大佬給玷/污了,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這個棺材送給你了,你愛要不要,反正禦鬼門一生只能契約一個鬼,你們已經契約過了……還跟我巴拉巴拉了一堆這個鬼的各種好處,最後美其名曰是我試煉成功的獎勵。

神特麽的獎勵,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當時一手刀劈我後頸上的,就是我師叔!!!!

……

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我有些失神,我木着臉抽回了手,臉頰泛起騰騰讓我不爽的熱意,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紅透了,我眼睛有些濕,無端覺得燥熱,冰冷的手指順着腿根往上挑,我抖了一下,擡手狠狠擰了他一把。

明明可以直接吸收,他非要用手去悉數摸一遍。

“出來,太涼了。”我不由用腿夾了一下他的手,聲音懶懶的,帶了些鼻音。

他一把把我壓進懷裏,冰冷的溫度慢吞吞的,不易察覺的回了暖。

鬼越高級便越像人,這樣溫暖的體溫,之前分明就是他的一場戲耍。

但我也懶得計較了,一來沒力氣了,二來……實在打不過……

“松開我……”剛剛被他壓懷裏還沒感覺,我靠了一會兒就覺出尴尬來了,在他懷裏有些僵硬,我們又不是什麽好基友啥的,論身份來言,我跟他還有仇,不是那種我小時候欺負你踩碎你小木馬的仇,是,不共戴天的弑父之仇,不過,這個仇聽起來嚴重,但實際上的後果大概就跟我不小心殺了他身邊的一個遠房親戚差不多吧,不至于恨上我,但見面也不會給我什麽好臉色就是了。

他就跟沒聽到似的,按在我後背的手更用力了些,我疼得皺了皺眉,眼看着再不開口骨頭都要被他按碎了,我不得不低叫出聲:“疼,松手,你快松手。”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青色的指骨泛出某種詭谲的黑,像是浸滿了毒,尖利的指甲看似随意的半蜷起來,沒傷到我分毫,當然,要是他能把手從我背上拿開,就更好了。

我在他懷裏悶了一會兒,受不了的把頭探了出來擱在他的肩窩,輕不可聞的吐了口氣。

操,鬼就是鬼,這特麽是什麽腦回路?抱着他不松手的,他又不是吉祥物,抱多了也不會漲功力的好嗎?

“松手,最後一遍。”我微皺眉,聲音有些冷,本以為他會不聽話,我甚至都做好懲戒的準備了,結果腰間的手倒是慢吞吞的松了開來,我從他身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他。

他半垂着眼,對我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細碎的劉海因為剛剛的動作有些淩亂的散在額前,若有若無的遮住那雙令人驚懼的陰桀的眼,棱角很/硬,看上去更冷了,他生前就不是什麽活潑的人,陰晴不定的,到頭來死了成了厲鬼,更陰沉了,看不出一絲活氣,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感情。

不過這張臉,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冰冷的指尖觸上我的下巴,我猛然回神,身體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擡眼就看到他沉沉的看着我,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連瞳孔都不見了,黑的能讓人不寒而栗。

我眨巴了一下眼,決定給他立立規矩。

不管他是什麽這鬼那鬼的,反正立了契約,那就是我的鬼,先不說服不服管吧,最最基本的禦鬼之術總要配合好吧?不然,不說會不會被人笑話,這種事情,搞出來會被人往死裏欺負的好嗎?

“我們來練習禦鬼術。”我一本正經的看着他,低着嗓子道。

他這回又特麽不看我了,自顧自的低着頭,半點回應都沒有,我有點生氣了,擡手捏着他的下巴讓他往上擡,然後……直直的看到了那幽深的黑眸裏一閃而過的極其冰冷的殺機。

我心裏一哆嗦,面上不顯,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收回了手。

他維持着我手離開時的姿勢,眼皮半耷拉着,過了會兒像是不耐煩,擡手一把把我拉倒在床上,伸手把我整個裹進了懷裏。

我……日……啊……

老子吓得渾身顫抖好嗎?能不能別特麽這個姿勢往我大腿根上摸,我被你勒死對你有什麽好處?

“別蹭了……我自己來。”我咬牙切齒的恨恨道,他這是什麽詭異姿勢,把我難受壞了,還冷冰冰的磨我,把我廢了是能讓你感到快樂嗎???

“三天一次,今天是意外,我不計較了,但是不能再有下次。”我一邊動,一邊喘着氣警告他,他這時候倒是乖,沉沉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着我,黑漆漆的,冰冷的手指時不時往我身上摸一下,那種感覺,不是在學習就是在玩一個玩具似的,我咽了口氣,擡手抵在額頭上,腦子有些鈍鈍的,冰冷的手指都沒法引起我特別鮮明的感覺了,我呼了口氣,有些恍惚的想……被一只鬼這麽騎在頭上肆無忌憚的,真是有夠屈辱的……

我沒想到我就那麽昏昏沉沉的就這那個姿勢睡過去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纏在他身上,胸口灼熱的溫度讓我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頭自發的往他身上蹭了蹭,然後……溫度驟降……

好嘛,我醒了,生生被凍醒的,他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進棺材的标準姿勢,我仿佛能看到他身上冒着的陰森鬼氣。

“你太不要臉了。”我還有些迷糊,看着他的手指怔愣了半天,有些慢的呢喃道。

他的眼珠子自上而下斜斜的瞥了我一眼,那一眼,就駭的我不敢吭氣了,我悄悄撇了撇嘴,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臭不要臉,用完就扔,小心眼,小心眼,小心眼,我一邊刷牙一邊恨恨的罵,在心裏把他錘爆了成千上萬次,之後我洗了把臉,抿着嘴走了出來。

現實對我,真是冷漠啊……

我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大佬,着實覺得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了……

至今為止,我都喂了兩回了,兩回啊……他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也不知道都成契約鬼了,還在那兒端着什麽,這個時候只要腦子沒問題的鬼,都上趕着來跪舔我了好嗎?跪舔啊!!!

“我們聊聊天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僵着臉看他。

也不管他什麽反應了,自顧自的往下說:“你是我的鬼,就要和我一條線,我不會餓着你的,該有的也不會少你,但是相應的,你要證明一下你的價值吧,我是在養你,不是在控制你,你知道這其中的差別有多大,你耗我那麽多,總要拿出點東西來,不然……”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頂着那堪稱威脅的陰冷視線,一字一頓的繼續道:“……雖然我一生只能契約一個鬼,但這不代表我就非你不可了。”

我怕他報複,終究沒有說完,但我相信他完全懂了,因為在我說完之後,他慢條斯理的坐起了身,狹長的眼尾有些喪的半垂下來,漆黑的眸子平淡的看着我,瞳孔幽深的,像殉葬者的墓碑。

我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萬千的思緒來回飄蕩着,最後在他的注視下逐漸變為了空白。

倒不是覺得委屈,畢竟是被封在結界深處的大佬,不可能輕易妥協,如果不是因為接下來有一個生死攸關的試煉,我不會這麽逼他,我卑鄙,說的義正言辭,不過是知道他會是我最大的助力罷了,用自己的契約鬼,有什麽可覺得羞恥的?也許其他人會?可我不會,利用就是利用,我敢于承認。

過了約莫半柱香,他動了,冷冰冰的手指按在我的喉結上,眼底露出些許嘲弄的薄涼樣子,我被迫半仰着頭,輕顫了一下眼睑。

“心虛?”暗啞的聲音慢吞吞的自空氣中響起,那聲音很輕,卻讓人莫名有種染上了濕氣的陰冷感。

我抖了一下身子,想翻白眼。

真特麽冷,真特麽涼,就是故意的,這混賬東西,就是故意的!!!

“行的正坐的直,我不心虛。”我推開他的手,一屁股坐他旁邊,有些煩躁的皺眉。

我其實很讨厭這些個彎彎繞繞的,說話也不喜歡過腦子,至于讓他聽我的話,身為一只鬼,不聽它主人的話,這只鬼還有要的必要?

“後天是蒼雲試煉,你覺得我需不需要你?”我受不了他那雙幾乎看不到瞳孔的眼睛,別開臉,聲音帶着些許氣急敗壞的破罐破摔。

反正他也不可能吃了他,怕他毛線啊。

“蒼雲試煉?”他懶洋洋的重複,帶了些許暖的指尖逗狗樣蹭了蹭我的臉,我特麽……

“對。”我呼了口氣,忍他。

“你這脾氣倒是百年如一日的不好。”他想一出是一出,深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我,聲音漫不經心,像是想到了曾經似的。

我不想提這茬,還怕他難過,結果他主動說了,那我也沒什麽可體貼的。

“你之前就不怎麽要臉,死了之後是徹底不要了。”我躺到他腿邊,小聲抱怨着。

就連掌門師叔也不知道,我和他從小就認識,直到後來他被他師尊收走,我們才斷了聯系,之後見面,就是陌生人了。

“我也不需要禦你,你就呆我身邊,就你那鬼氣,誰敢靠近我?”我翻了個身,膝蓋抵在他的身上,聲音有些輕。

他的手落在我的臉上,溫熱的觸感。

“你倒是厲害,我可沒想過自己的鬼是有神智的。”他要一個會說一兩句話的鬼就算高攀了,從沒想過會擁有一個宛若活人的,如果除去掌門師叔避之不及的态度,倒可以算得上獎勵了。

“蒼雲試煉……我不去。”他低着嗓子,整只鬼悄無聲息的趴在我的身上,眸子幽幽的,溫吞的聲音驟然冰涼。

我被他突然轉變的調調吓得顫了一下睫毛,身體條件反射的翻到一邊,有些木然的看他。

說話就說話,可以不吓人嗎?

他眯着眼,漫不經心的看我折騰,眸子黑漆漆的,瞳孔深的駭人。

“你為什麽不去?”我緊着嗓子,有些幹巴巴的問,心裏有某種不算好的預感。

他淡淡暼了我一眼,就在我以為他要說什麽的時候,他對上我充滿期待的眼睛,嘴唇幾欲擦到我的耳尖上,聲音暗啞,卻帶滿了威脅:“餓了。”

餓你二大爺,三大爺,四大爺!!!!

……

蒼雲試煉他最終還是沒來,大佬就是大佬,說不去就不去,我拿他沒轍,最後只好扯了個低級鬼跟我一起進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他呆了一段時間的緣故,進去之後,我發現……它們好像都……繞!着!我!走!!!

哇咔咔,嘻嘻嘻嘻,那可不就太好了?

我抱着我的背簍,低級鬼抱着它的背簍,我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前走,背簍裏面的東西多的能埋住臉,為了避免其他人的糾纏,我十分低調的先行離開了。

一個試煉啊,半個時辰就通關啦,還有誰????

最最重要的是……

嘿嘿嘿,老子有錢啦!!!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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