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故人之殇

醉生樓裏的生意分為三六九等,賣來這裏的姑娘雖是不及教坊司的精致,但也不乏鮮嫩的極品。通常情況下,老鸨自是舍不得将罕見的貨色直接賣了出去,非要吊上價不可。

許博帶着貼身随從前來時,老鸨并未說實話,又見許博着一身正五品官員的袍服,自是不敢得罪。不過老鸨更是畏懼陸家人。

既然是陸家送來的姑娘,斷然沒有再放走的道理,況且老鸨親眼瞧見了那姑娘的容色,當真是冰雪芙蓉色,還是個幹幹淨淨的雛兒,天生白虎,老鸨數十年都難以見到這等鮮美貨色,到手的搖錢樹,豈有放手的道理?

“這位官老爺,咱們這醉生樓裏斷然沒有你要尋的姑娘,官老爺要尋人,還是另去別處吧。”老鸨推脫道。

許博年紀雖輕,但早就在官場歷練多年,一眼就看出老鸨另有隐情,他已經太久沒有瞧見貝念了,也知道貝念定痛恨極了他,無論如何今日也要接走她,哪怕讓她痛恨一輩子,他許博也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事。

許博一慣是君子待人,人前人後皆是冷峻儒雅之态,此刻卻是突然伸手揪住了老鸨的衣襟,俊逸的面容冷硬如霜,宛若來自地府的羅剎,就連他身邊的兩個心腹都看直了眼。

許博一字一句,威懾性十足:“再不把人交出來,本官讓你走不了兜着走!”

老鸨豈敢得罪了官家人?奈何如今陸家勢大,陸家将人送過時,還交代過盡快讓那小婦接客,老鸨識人無數,自是知道不管那姑娘是誰人,也定是得罪了陸家,否則陸家怎會特意将人綁入青.樓?

陸家四爺如今是文官之首,陸家豈是輕易能得罪的起的?

老鸨冒死,繼續辯駁:“官老爺啊,您就是殺了奴家,奴家也沒法給您變出一個貝姑娘出來呀。”

老鸨此言一出,許博那修長消瘦如竹節的手突然擒住了老鸨的脖頸,吐詞之間已經無法用冷硬來形容:“本官幾時告之你,本官要找的人姓貝?!”

驀然之間,老鸨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正要解釋時,許博長臂一揮,将老鸨狠狠推至一側,擡腳就踹了上去:“說!人在哪裏?!”

老鸨算是看出來了,面前這位根本不是過來尋歡的,他這是要找自己的心尖尖呀,否則豈會如此勞師動衆?

老鸨畏懼陸家,但更想保住眼前的老命,遂只好将貝念的下落告之了許博。

***

貝念已經醒了,她懷中揣着小匕首,但眼下并沒有反抗之力,這陣子以來,她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她心裏很清楚,自己再也不是那個衆人疼寵的貝家千金了。

貝念反複思量着自己被賣來醉生樓的種種可能,因為中了迷藥之故,腦袋漲疼的厲害,待看清房內事物,這才察覺到一穿着粗布衣裳的漢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貝念才将将醒來,一張粉潤小臉透着絲絲困倦,媚眼流波。這粗布大漢在醉生樓謀了數年的營生,還是頭一次巧見這等殊色,當即.色.心大起。

不過,像這樣的鮮肉,他自是不敢先一步嘗鮮,占個便宜倒是無妨。

大漢猥瑣的目光順着貝念玲珑起伏的身子,漸漸往下,最終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一雙玉足上。

那大漢眼神癡纏,喉結不住的滾動,笑意近乎猙獰:“小美人,你也乏了吧,好哥哥我給你柔柔腳。”

貝念的腳生的十分漂亮,圓潤可人,粉色的指甲蓋上仿若塗上了一層淡淡的薄光,光是這一雙玉足就讓大漢血脈泵張,比那新來的花魁還叫人把持不住。

感覺到右足被人握住,反複揉.搓,貝念胸口湧起一陣劇烈的惡心,她的雙手被綁,根本無法反擊,她咬着唇,甚至于想着以死相逼,卻在這時,門扇突然被人大力踹開,順着聲音望過去,她看見了一張熟悉,卻又讓她無比憎恨的臉。

“念念!”許博大步而來,那些爾虞紛争皆抛之腦後,他只知要救他藏在心底的姑娘,哪怕将她困住一輩子,這次也不能将她放走了。

貝念看清來人,眼底的倔強盡數溢了出來,未及她撇過臉去,許博一把将她撈起,長臂感受着她身子的僵硬與顫抖,許博冷硬數年的心扉驟然揪成一團,此時千言萬語竟是不知如何去說,他知道她恨他,不過不要緊,他有一輩子慢慢和她耗下去。

“念念,我帶你走!”許博給貝念松綁,曾經那個倔強的姑娘,此時雙眸憤恨的看着他,每一眼神都刺痛了他的神經。

許博稍稍一怔,下一刻卻還是打橫将她抱起。他看着她,百般愁緒:“相信我,以後我會向你解釋清楚。”

若非此處不是青樓,又若非貝念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她當真會親手殺了許博,為父兄報仇。

“許大人!把我的人放下!”陸景辰不知幾時出現在了門扉處,他嗓音低沉的可怕。

貝念對這二人皆是無比防備,她知道如今毫無退路,不管是許博,還是陸景辰,都是陰狠虎狼之輩。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景辰:小乖,你要相信我,我賣了自己,也不會賣了你。

貝念:不聽,不聽,我不聽!

陸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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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字以上評論有紅包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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