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嘗香
陸景辰手中的匕首突然一揚, 那殺手瞬間血濺當場。
陸景辰回憶着他這二十五年的光景,陸家不曾落魄時, 他還是陸家的四少爺,那時就見過貝家的小粉團, 那個時候粉團還太小了,她是貝家的掌上明珠,陸景辰只一眼就能記住她,仿佛上輩子就認識, 何況那雙水靈的大眼,委實讓人難以忘記。
後來父親流放, 整個陸家都敗了, 他潛伏在貝府附近,就是為了殺了貝嵩陽,那個時候早已餓的饑腸辘辘,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一直昏睡着不醒, 直至一個稚嫩的聲音喚醒了他。
透過微開的眼簾, 他在光亮中看見了一只粉團, 漂亮的不像話,像是丹青高手畫出來的福娃娃,光是瞧着也覺得身心舒暢。
再後來,他時常能聽到貝念的消息,如何的在家中搗亂,又有多少人登門求親, 再後來還和倪震定親了。
陸景辰從未如此關注過一個人,十幾年的光景,她不曾見過他,可是他呢?幾乎見證她的長大。
那種獨占欲也不知道從幾時開始的。
貝家被抄之後,陸景辰一步步引誘着貝念主動走到自己面前,只有這樣,她才能心甘情願的待在他身邊,一切都按着計劃......直至他中了這該死的癡情蠱!
若是他的毒一輩子不能解,他當真不甘心将貝念送出去,誰若是娶了她,他便殺了誰,陸景辰這般想着,眸中露出了深藏已久依舊的暴戾。
***
屋內悶熱,貝念沐浴過後,就走出了屋子,站在了客棧二樓的回廊下吹着風,她心煩意亂,唇齒間仿佛殘留着陸景辰的氣息,他歡喜的說着“你心裏也有我”的表情,讓貝念眼花缭亂。
也......
陸景辰該不會喜歡她吧?!
這樣一想,貝念的內心更加慌亂了,她甚至還想着,真是如此的話,陸景辰會不會幫着她替貝家洗冤?
她內心尤為矛盾,既不想以.色.侍人,但又想趁着機會,讓陸景辰幫幫她。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邁入院中,陸景辰傷勢未愈,體內還有餘毒,他卻是不需要休息似的,從貝念的角度去看,依舊可見他風姿卓絕的樣子,兩人似乎心有靈犀,就在貝念看着陸景辰時,陸景辰也突然轉身,之後仰面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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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視線悠悠,在微熱的空氣裏交織,貝念剛沐浴過,整個人如同潤在霞光中的嬌豔牡丹,雖是沒有塗口脂,但菱角唇紅豔欲滴,陸景辰自然知道,這都是他的傑作。嘗過她的甘美,便是時時刻刻都惦記着,此刻恨不能跨過數丈之遠的障礙,直接飛奔到佳人身邊去。
但陸景辰一想到癡情蠱,他心頭猛然間如被巨石敲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隐忍到幾時,萬一把持不住,只會害死了她!
陸景辰移開了視線,沒有再去看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人,不過,腦中卻是閃過兩團.嬌軟,他也不懂貝念為何不穿小衣,難道是不喜歡玫紅色?
陸景辰與心腹說了些什麽,就帶着人暫時離開了客棧。
不知為何,貝念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她胸口有點堵,酸酸的,脹脹的,說不出的滋味。
***
到了晚上,貝念準備歇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來人是陸景辰身邊的一個女随從,她穿着男裝,但女兒家的特征卻十分明顯。
曹嬷嬷去開了房門,女子進屋後,直接将一只包裹交給了貝念:“貝姑娘,這些是首輔大人讓我送過來,首輔還說,若是姑娘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首輔明日再想法子,一定讓姑娘滿意為止。”
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女随從離開之後,貝念将包裹打開一看,這一看當即臊的她面頰赤紅,這張小臉宛若是滴血一般的紅豔。
裏面竟是各色材質的小衣,色彩花樣繁多,曹嬷嬷也瞧見了這一幕,她吓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忙問:“姑娘,你和首輔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首輔怎會贈你小衣?!”
又見貝念表情如此羞澀,曹嬷嬷雙腿發軟,心道:完了,只怕首輔已經占了姑娘不少便宜了。
***
接下來幾天,貝念一直沒有見到陸景辰,直至一行人抵達了四川管轄之地,趙莽如今也已經與陸景辰彙合,只等着稍作休養,就去攻打叛軍。
燕王和倪震提前了數日抵達,他二人與四川幾位主要官員辦了酒饋,給陸景辰接風。
也就是在這一天,貝念才見到了陸景辰一面。
這次見面,讓貝念內心的酸脹愈發明顯,陸景辰看着她的眼神格外陰郁,與在桃花村時截然不同,貝念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什麽?還是陸景辰的情義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
盛夏難熬,陸景辰發現貝念的小臉消瘦了一些,小巧的下巴愈發精致,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不遠處,陸景辰險些沒有忍住,他吞咽了幾下,強忍着相思之苦走到貝念面前,但二人之前也隔着兩丈的距離。
這陣子,即便是貝嵩陽寄來的書信,也都是經由是女随從之手交給貝念,陸景辰為了遠離誘惑,已經到做了極致。
但還是不夠。
遠遠不夠!
一旦看見了她站在自己面前,所有的自制力盡數瓦解,陸景辰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經快要到盡頭了,在傷害貝念之前,他一定會想法子解毒,或者......他甚至想好了最壞的打算。
陸景辰開口說話時,嗓音喑啞的不行:“你先休息,一會帶你出去見一個人。”
他态度疏離,全然不是桃花村那個逼着自己說心悅他的情郎。
貝念不敢奢望得到陸景辰的傾心,此刻只告誡自己,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幻覺,陸景辰這樣的人,怎會在意一個罪臣之女?
貝念點了頭,想保留着最後的尊嚴,她也不想去追問陸景辰對她的态度為何時好時壞,她猜測,陸景辰定是覺得身邊沒有美人相伴,這才将她當做是替身了。
貝念不願意多想,父兄還在牢獄之中,她沒有資格只顧一己之私,遂轉身就離開了。
就在貝念轉身的一瞬間,陸景辰只覺日光都暗了,他的手剛要伸出,卻又堪堪強行壓制了下去。
若是不能許她安寧一世,他寧可就這麽守着自己的占有欲,從不表露出來。
真要是到了那一日,也能确保貝念能夠全身而退,至于他自己......他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出來。
***
一個時辰之後,陸景辰帶着貝念去了汪府。
四川汪家的家主與貝嵩陽曾是摯友,這次也正是四川布政使汪宏達出賣了貝嵩陽,若要查貝家的案子,還得從汪家着手。
貝念扮做了陸景辰的替身丫鬟,跟着他身後,一直低垂着腦袋,她雖是容貌嬌妍,也不至于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陸景辰帶着她見過了汪家所有人,酒饋過後,他二人坐在馬車內,陸景辰看着她消瘦的模樣,心頭如被針刺過,他問:“你曾見過汪家人,如今已經時隔數年,還有印象麽?”
陸景辰今晚飲了酒,馬車內有淡淡的酒氣,還有獨屬于他身上的味道,貝念坐在馬車最裏側,陸景辰如此公事公辦的和她談正事,這讓她內心又是一陣酸楚,看來,在桃花村的一切,當真都是騙人的。
貝念控制着自己情緒,說:“嗯,的确是見過汪家人,汪大人與汪姑娘倒是沒怎麽在意,不過我記得汪公子左耳上沒有黑痣,方才那人卻沒有,應該是假冒的。”
聞言,陸景辰的醋意又湧上來了。
貝念沒有關注其他人,偏偏是記住了汪家長公子的耳朵......還記得那般清晰,知道他耳朵上是否有黑痣!他二人是靠的有多近,這才讓貝念記住了一顆痣!
兩人已經有數日未見了,陸景辰忍的委實痛苦,此刻再也忍不住,上臂一伸就将貝念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讓她橫坐在雙膝上,保持着最為乖巧的姿勢。
可貝念自己卻是分毫不想如此,她掙紮的想要下來,再也無法強行裝作鎮定,小姑娘初次情窦初開,又被陸景辰忽冷忽熱的對待,怎叫她能夠承受的住?
“你放開!”貝念又憤又羞又惱。
陸景辰既然抱上了,就沒有放開的念頭了,她如罂粟,他上瘾成疾。
男人的聲線沙啞,蕭挺的下巴抵在貝念的肩膀上,他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這些天滿腦子都是你。”
說出這句話之後,陸景辰也吃驚了,在貝念面前,他竟然連最擅長的隐瞞也做不到了。
他想她,念她,想要她,時時刻刻都是這樣的念頭。
貝念覺得很委屈,她雖是家道中落,但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不是陸景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貝念鼻頭一酸,很沒出息紅了眼眶:“首輔!請你放開我!”
自從貝念來到陸景辰身邊之後,她表現的十分溫順,像今日這般發火,還是頭一次。
陸景辰微怔,想要去親她,這幾天壓抑的有多狠,此刻爆發就要多狂躁。
大掌饒過貝念的後脖頸,緊緊捏住了貝念的脖子,迫使她方便自己的攻勢,陸景辰擒住了菱角唇,便再也沒有放開,似乎怎麽都不夠,如此親近,都沒法彌補他心頭巨大的缺口。
他想要的不僅僅這一刻的相擁.親.吻,他想許她一個将來,他和她締約百年!
陸景辰吻了太久,久到了兩人的唇齒之間皆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誰的。
陸景辰終于将人放開時,貝念只剩下一口氣,陸景辰的大掌摁着她的後腦勺,讓她趴在自己肩頭喘氣,男人的眼神中充斥着.欲.望,久久未能平靜,他甚至拿不出話來解釋。
說他是中了癡情蠱才喜歡她麽?
這話明顯自欺欺人。
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當初貝念許給倪震時,他又多麽嫉妒。
只等着時機成熟,将他二人拆散。
老天終于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陸景辰或許應該感謝癡情蠱,讓他對惦記了已久的鮮美先下手為強了。
可陸景辰沒有那個臉面将真相說出來,更是不能告訴貝念,若是這毒一輩子不解,他便一輩子無法真正擁有她。
半晌過後,貝念終于找回了理智,她還是要從陸景辰身上下來,卻是被陸景辰一把摁住了腰肢,深藏的感情,再也無法抑制:“別走。”
陸景辰幾乎從未用過這樣祈求的方式與人說話。
今晚情緒難控的人不止是陸景辰,貝念亦然,她不明白陸景辰是怎麽了?仿佛他體內住着兩個人,她分不清什麽時候的陸景辰是真心的,什麽時候又是假意的。
“陸景辰!你到底想做什麽?”貝念質問他,眼裏都是倔強。
陸景辰啞然,無話可說,他知道,因為他的反複無常,他的姑娘受傷了。
貝念眼睛裏潤着淚珠子,又繼續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的罪臣之女,可随意任人欺辱?你高興的時候就來招惹我,不高興就将我抛之腦後?陸景辰,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你讓我親口說出心悅你,可你呢?”
貝念的聲音在發顫,她想怒吼,想咆哮,想質問陸景辰,為什麽要那樣對待她?
可回答她的,只有陸景辰的沉默,他将她放開,抱着她坐在了馬車另一側,所有動作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虔誠,這樣卑微的陸景辰,貝念還是頭一次見到,可他就是不給她只言片語的解釋,一個字都沒有。
貝念算是明白了,她果真只是陸景辰一時興起的玩物,下了馬車,貝念徑直離開,只留給陸景辰一個倔強消瘦的背影。
陸景辰的鼻端還殘存着少女的芬芳氣息,他戀她成瘾,卻是連說出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
離殇按時給陸景辰檢查身體,這一次得出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他看着陸景辰的眼神,不亞于是看着一個怪人,又見陸景辰一臉的生無可戀,離殇道:“大師兄,你前幾日所中箭毒.....已經自發解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陸景辰仿佛沒有聽見,什麽勞什子箭毒,他只在意體內的蠱毒。
離殇又說:“大師兄,你的傷口恢複的很快,再有幾日就能痊愈。”
陸景辰依舊沒有說話,這對他而言,并非是什麽天大的好消息,他命人拿了酒來,說:“陪我喝幾杯。”
離殇不用想也能猜到是癡情蠱之故,他只是沒有料到,陸景辰對貝念的在意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
離殇勸道:“大師兄,貝家那份花名冊上的名單,你已經查的差不多了,貝念如今.....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你早就對貝家恨之入骨,不如就将貝姑娘取之一用,一來可以報陸家之仇,二來也能解你體內之毒,這不是一箭雙雕的好事麽?”
離殇正說的起勁,陸景辰一個狠厲的眼神射了過來,這眼神不亞于要将離殇給淩遲處死了。
“......大師兄,我就是說着玩的,你別生氣。”
“對了,大師兄,你是如何自行解毒的?”
“大師兄啊,再有半月就要開戰,你可有把握一舉殲滅叛賊?”
離殇一人兀自說着,陸景辰眸色渙散,根本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白氏兄弟兩人也不敢上前勸阻。
首輔傷還未愈,飲酒只怕會更加傷身。
而且,首輔大人幾時學會借酒消愁了?
***
是夜,星辰布滿了盛夏的天際。
貝念的屋內已經熄燈了,內室只留着一盞小油燈,随着茜窗縫隙吹進的晚風,來回蕩蕩悠悠的,在牆壁上投下光怪陸離的斑駁。
陸景辰行至床榻,單手撩開了紗幔,他看見了貝念抱着一只軟枕,眼睫似乎還濕潤着,是剛剛不久前才哭過的痕跡。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陸景辰原本的打算,是将貝念養在身邊,她這般可人,偶爾逗逗她頗也有意思。
癡情蠱打斷了他所有的計劃,讓他忍不住想要與她親近。
陸景辰看着貝念熟睡的小臉,俯身在她面頰上啄吻了幾口,次次沉迷,他當真想沉淪其中,做一次徹頭徹尾的孟浪兒。
貝念感覺到被什麽尖刺之物戳到了面頰,是陸景辰下巴處的胡渣子了。
她嘤咛了幾聲,迫使陸景辰停了動作。
他就那麽盯着貝念看了半天,無法想象親眼看着她嫁給別人的畫面。陸景辰覺得,如若那一天真的到來,他可能會瘋。
就在這時,屋內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此前,陸景辰每次夜探貝念的屋子,一定會事先下了迷香,可今晚他醉了,早就忘乎所以。
曹嬷嬷和芷芙都醒了,二人震驚的看着他,只差驚呼出聲。
好在芷芙是個啞巴,曹嬷嬷也早就有心裏準備,她就知道陸景辰已經惦記貝念已久。
看着這二人,陸景辰威脅了一句:“不得說出去!”
***
第二天一早,貝念醒來時,芷芙很想告訴她真相,卻是被曹嬷嬷給拉住了,瞧着自家姑娘失魂落魄的樣子,曹嬷嬷也不敢再刺激她了。
很快就要到陸景辰領兵出征的日子,這幾天,貝嵩陽的書信會每日準時送到貝念手上,除此之外,貝念的用度吃食衣裳也都一堆一堆的往這邊送。
貝念沒有主動去見陸景辰,也不回絕陸景辰對她的照拂,她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就算是不小心看見了陸景辰,也只會轉身離開,将陸景辰視作了陌路人。
到了今日,陸景辰才知道情為何物,更是深切體會了女子的倔強。
陸景辰出征的前一天是七夕,原本這種日子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對如今的陸景辰而言,一切都不一樣了。
貝念的衣裳,首飾,水粉皆是他一手操辦,他當真不知該送什麽給她,明知不應該繼續招惹,可陸景辰就是忍不住想對她好,已經好幾天沒有與她眼神對視,陸景辰內心煩躁不已。
晨起時,貝念帶着芷芙在院子裏收露水,這座園子是陸景辰之前置辦的,在四川這陣子,貝念就暫住在此處。尋常時候,燕王與倪震等人也不得入內,在外人眼中,貝念已經成了陸景辰私養的金絲雀。
“貝姑娘。”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貝念身子一滞,沒有回頭,只是稍稍側着身子,給了陸景辰一個側臉。
陸景辰走了過去,明日就要啓程了,今天又是七夕,他總覺得應該和貝念一起度過,至于軍務....他委實不甚在意,他陸景辰做事一慣不需要臨時抱佛腳。
目光落在貝念手上的小瓷瓶上時,陸景辰又說:“在采露?”
芷芙瞪了陸景辰一眼,心道:這孟浪兒是眼瞎麽?
貝念還是不說話,陸景辰對芷芙道:“你先下去。”
芷芙的身世,他已經查清楚了,沒想到長姐丢失的孩子會被貝家收養了,若非芷芙是自己的親外甥女,陸景辰此刻已經将她劈暈了,真是太礙事。
芷芙不願意走,她親眼看見了陸景辰親姑娘,而貝念也不想與陸景辰獨處,她想趁早收回本心,以免陷的太深。
正僵持着,這時,婢女領着兩位美人過來:“首輔,這兩位是汪大人的義女。”
美人穿着清透,淡妝濃抹,朝着陸景辰嬌滴滴的喚了一聲:“妾身給首輔請安。”
貝念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呢?
又有人給陸景辰送美人了。
京城的陸宅還有一大堆呢。
貝念心頭苦澀,也嘲笑自己當真愚鈍,像陸景辰這樣的人怎會付諸真心?!她轉身就走,眼不見為淨。
就在美人等着被安置時,陸景辰一個冷冽的眼神.射.了過來:“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景辰:本官只是路過。
芷芙:淫.賊!
陸景辰:不,本官不是路過,本官只是看來來自己不久之後的妻子。
曹嬷嬷:不要臉!
陸景辰:本官得了相思癌,已命不久矣。
貝念: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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