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長壽面
從上個星期開始,公司和工作室、周白焰的幾個臨時住的地方,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收到一堆堆的禮物,什麽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
玩偶、巧克力、衣服、手表、自制蛋糕和甜點、手寫的信……
都是從全國各地、海外、各個省市的粉絲分站寄過來的。
因為他要過生日了。
對于藝人來說,生日是可以用來營利的。他要和很多粉絲一起過,做活動,用來賺錢。
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過過一個清淨的生日了。
其實對于這件事他的心情很複雜,覺得很煩,又覺得慶幸。煩是覺得過生日的過程很無聊,慶幸是覺得可以和那麽多人一起過也挺好的,如果沒有活動的話,他應該會喝酒或者打游戲度過這一天,想想會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活動的話,至少可以表面上抱怨說:真煩。
“白焰哥,要關手機了。”阿隆在旁邊小聲提示,飛機馬上要起飛了。然後遞過來一顆巧克力。
他接過來,沒有立刻關掉手機,而是想了一下,給溫冬發了一條短信:
你後天有空嗎?
然後關機。
他嚼着巧克力,戴上了眼罩。
C大的校園裏面,溫冬正在和謝元吃午飯。
溫冬一下課,就偶遇了謝元,沒辦法一起去了員工食堂。
兩個人一碰到一起,就無法避免地要開始聊工作,當然不僅僅是只聊學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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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元在說一個學界現在在進行的腦科學健康計劃。她聽了一會,皺了皺眉。
“你說這個……”她點着筷子,“我聽着怎麽我們在美國的時候,提出的那個不是一個系列?”
溫冬說的是13年美國提出的創新神經技術大腦研究計劃。
“是不太一樣,你感興趣嗎?”謝元沒有細細說,準備吊她胃口,“是做老年人的,不是神經科學。”
溫冬立刻不感興趣地垂下頭吃飯。
謝元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麽還搞歧視了?”
溫冬:“注意用詞啊,術業有專攻,你也不能強迫我搞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嘛。”
謝元撇撇嘴,看了看她又沒吃幾口飯:“服了你了,貓都吃的比你多。”
溫冬不甚在意:“那不挺好,給世界節約糧食。”
兩個人吃了飯,謝元走到吸煙區,自然地摸出一支煙,準備點上再游說一下溫冬聽聽那個項目。
溫冬指了指他的煙盒:“給我一支。”
謝元詫異,大呼小叫起來:“不是都戒了多久了嗎?”
溫冬臉上沒什麽表情:“以後還會戒的。”
對面的男人一臉高深莫測地盯着她瞅,看得溫冬有點火大了:“不給算了。”
謝元笑出來:“給你,給你。”
兩個人民教師就趴在吸煙區的窗子上,吞雲吐霧地,看着外邊人來人往的學生。正好是上下課時間,學生都趕着來吃飯,挺熱鬧的。
“還是不喜歡教書?”溫冬問。
“哪裏是我不喜歡教書,是學生不喜歡我。”謝元嬉皮笑臉地,“反正,我不太想和一群以為自己很厲害,但其實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打交道,也不想給他們好臉色,沒什麽所謂。”
謝元這個人聰明,什麽都好。唯一一點,眼高于頂,太傲了。
溫冬也不勸他,想了想說:“想回去就回去,你都習慣待美帝了,國內你待着也不舒服。”
謝元轉過臉,他平常來學校會戴一副平光鏡。眼鏡反射的光微微閃了下溫冬的眼睛,她側了側身。
“事情還沒辦完,再等等看看。”他笑了笑,把煙頭丢進垃圾桶,“走吧,送你回去。”
溫冬點了點頭。
這時候手機響了下,她看了看發過來的短信,皺了皺眉。
她像是在問謝元,又像是在問自己:“今天是周幾?”
謝元回頭:“周二啊。”
“幾號?”
謝元想了想:“12號。”随即指了指她的手機,“不會自己看嗎,怎麽了?”
她想了想,搖頭:“沒什麽。”
謝元倒是也沒說話了,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她沒有回複那條短信。
第二天溫冬一天到晚都有課。
晚上上課的時候,她一直在走神。
到後來覺得自己狀态實在太差了,就祭出了上課狀态不佳的大殺器——給學生放電影。
然後她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浏覽器裏面搜索‘周白焰’兩個字。
點進去就跳出來一大堆東西,她點了下最上面的人物介紹,滑下去——然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站起來。
“同學們如果不想看的話,可以先回宿舍了,想看的就留下看完。”她開始收拾東西,“我有點事要先走一下,明天的課可能也上不了,謝元老師會替我來上。”
學生一片哀嚎,他們不喜歡謝元。
溫冬安慰了他們兩句,走出去給謝元打電話。
他接起來:“師姐,我在開車呢。”
“我兩句話就說完了。”她急急忙忙地往學校外面走,“你明天幫我上一下課,我有點事,要去北京,課表待會發你。”
“唉——你去北京幹嘛?”謝元大呼小叫地。
“回來請你吃飯。”她直接挂了電話,又打電話買機票。
她能趕上的飛機只有午夜1點的。溫冬先是打車回了家簡單收拾了點東西,然後叫了個車去機場。
路上一直在網上看她要找的東西。等如願找到需要的時間地點之後,不由得感嘆一句,互聯網真的是便捷你我。
到北京下飛機以後已經是半夜2點了。她在北京倒是認識不少人,不過這次過來又沒有提前跟別人說,現在還這麽晚了,又是辦這樣一件事,她不打算告訴別人。
打車到了酒店,收拾好自己,已經是半夜三點半左右了。她整個人累得不行,沾了床就睡了,打算明天睡一個懶覺。
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是被前臺的電話吵醒的。
她起來辦了退房,走出酒店之後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一個保溫桶,然後發現時間還很多,發現自己這會兒有點無聊。
然後她決定去逛逛故宮,于是打了個車就去了,出租車司機看她不像是本地人,一來二去地拉着她聊天,她有一搭每一搭地應着。
買了門票,她看了看地圖就覺得頭大,太大了……等走到乾清門她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她前邊一對小情侶一人拿着一瓶可樂,粘粘糊糊地連跑帶蹦地,看的她不停感嘆年輕真好。
一逛大半天,她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從故宮出來了,打了個車,跟師傅說:“去××會展中心。”
出租車司機笑了聲,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小姑娘,去看周白焰生日會吧?今天可拉了好幾趟那邊的小姑娘了。”
溫冬想了下:“不算,我是去給他過生日的。”
不是去看,是去給他過。
師傅笑了聲:“現在的年輕人……追星都着魔了。”
溫冬也沒搭腔了。
等快到了地方,她眼尖地看到有個面館,連忙叫住出租車司機,讓他停車。
正好到了飯點。她逛了一天,腳也酸,體力也有點跟不上了。叫了碗牛肉面,她難得吃了大半,感覺吃飽了,就站起來到廚房外邊,拿出個保溫桶,跟店家的女主人說了半天,又掏出錢給她。
女老板娘把錢推回去:“太多了,就收你20手工費就好了。”
溫冬也沒堅持,道了聲謝,進廚房了。
廚房倒是幹淨,拉面的是個精瘦但有點矮的男人。溫冬跟他說了兩句,把手洗幹淨,站到他旁邊拿了一小團他們發好的面,仔細看了看,揉了揉感受了一下,然後開始兩三下就拉出了一把細面。
那男人看她熟練:“可以啊,學過啊?”
溫冬搖了搖頭:“就以前自己練習了幾次,有人愛吃。”
她把面煮的稍微硬了一點,又跟店家要了兩個雞蛋,打進去,然後把煮好的面掏出來,淋上高湯……裝進保溫桶
做好出去的時候已經快到時間了。
她看了看會場外邊,人山人海。
然後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進不去。
她看了看面前一堆拿着熒光棒、頭上戴着閃閃發光的發箍、手裏拿着條幅、海報的小女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保溫桶,嘆了口氣。
她和他,好像永遠都要隔着點什麽。
不過本來就隔着很多。
他是星星。
自己只是個普通得淹沒進人群就找不到的平凡人。
她站在面前這個巨大的場館前,有一點開始懷疑自己做這一切的動機,也很沮喪。
瘋了。
但随後,她腦中就開始浮現過去的那些聲音、畫面——
……
“你去死好嗎?”
……
“醜逼,肥婆。”
……
溫冬定了定神,拿出手機撥通了周白焰的電話。
沒有人接。
她想了想,找出周白焰的號碼。
她沒有存名字,直接撥了出去。
響了幾聲才接的:“你好?”有點耳熟的聲音。
“你好。”不是他的聲音,大概是助理。
她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說自己找周白焰有事?
但是那邊卻沒有讓她尴尬,很快地接話:“是溫老師嗎?你找白焰哥嗎?”
然後她就聽到了有人在旁邊問誰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阿隆含糊地說了句什麽,接着就是電話被另一個人接走的聲響——
“喂?”
她這會兒更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你在——”她看了看周圍的人山人海,“你在C市嗎?”
“沒有,溫老師,我在北京呢,這裏有點工作。”他笑了聲,“昨天本來想跟你說的,但是你沒回我信息。”
溫冬默了下:“我現在在××會場門口,我想給你個東西,你方便叫人來拿一下嗎?”
“啊?”他愣了下,“你在北京嗎?”
阿隆詫異地看着他從椅子上站起來。
知道他看不見,溫冬還是對自己點了下頭:“對的。我忘了可能要買票,進不去。”
“你——”周白焰撓了撓頭,“你把你現在在的地方拍一個發給我,我叫人去接你。”
溫冬挂了電話,拍了自己坐着的地方發過去,然後就安安靜靜地等着。
她旁邊是幾個穿得花裏胡哨的小女孩,看起來像是高中生。
這個時候有人拿着一個大袋子過來發什麽東西,她旁邊的幾個女孩子都發到了,那個有點胖的女生來到溫冬面前,溫冬看到她的衣服上畫着一團火焰,上面還有很多潦草的簽名,看不清楚。
她遞東西給溫冬的動作頓住了:“唉,你不是小火苗吧?”
溫冬的打扮和氣質實在是和旁邊的人有點格格不入。
她擡頭看了那個人一眼:“什麽小火苗?”
“沒事。”那人手一收,走了。還低聲抱怨了一句,“不是小火苗來這幹嘛啊……”
溫冬又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這時她旁邊的女生好奇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回過頭,那個女生被她的表情吓得一愣,但是還是把話說出來了:“你……從哪裏來的啊?哪個站的?”
溫冬皺了皺眉,想了下:“C市來的。”
女生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哇,你坐飛機過來的吧。我是天津過來的,逃課來的呢。你喜歡白寶寶多久了啊?”
她想了一下,把白寶寶和周白焰畫上了等號。聽到這個問題,又低頭想了想——
她淡淡地道:“大概快……十年了吧。”
那女生一愣,溫冬已經收了目光。
周白焰是出道才八年,她上哪裏去喜歡他十年?
那個女的覺得溫冬有點奇怪,就轉過頭不敢跟她說話了。
眼神表情都好吓人。
這時候遠處有個戴眼鏡的男孩子跑到她面前,看了看她,喘了兩口氣,有點不确定地開口:“溫老師?是溫老師吧?”
她站起來:“嗯,我是溫冬。”
那個男孩子笑了笑,低聲說:“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溫老師,我是白焰哥的助理,我叫阿隆。”
溫冬跟他點點頭,“麻煩你了。”
她擡步要走,走之前又回了回頭,對旁邊那個小女生說:“下次不要逃課了。”
那個小女生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溫冬已經轉身離開了。
阿隆帶着她走了,旁邊跟着一個西裝革履,很壯實的男人,看起來像是保镖。
旁邊那個小女生和旁邊的幾個女孩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溫冬和阿隆的背影,半天才有人不太确定地開口:“那個……是哥哥的助理嗎?我覺得有點眼熟?”
衆人面面相觑。
溫冬跟着他走到會場側門裏邊,外邊一溜煙的保安和工作人員,她想起了什麽,問阿隆:“你知道小火苗是什麽意思嗎?”
阿隆愣了,然後才笑了:“溫老師,小火苗是白焰哥粉絲的名字。”
“這樣啊。”她點頭。
溫冬今天穿了一件很長的風衣,她人又高,就算是穿着平底鞋,都顯得很是高挑。頭發很長,随意地盤着,全身上下一個首飾都沒有。臉白白淨淨的,長得确實很年輕,一點都不像是大學老師,但是氣質确實很像個讀書人。皺着眉不說話的樣子感覺一板一眼的,冷冰冰的感覺。
不是網上一抓一大把的網紅臉,整個人看上去就是清爽幹淨,特別舒服。
還有點不好接近的疏離感。
他小心地打量着溫冬,也不敢跟她多說話,
還讓他親自出來接,不攔着估計自己沖出來了。
看來是真的上了心。
“白焰哥聽到你來了特別高興。”阿隆笑了笑,“還想自己去接你,不是大家攔着他都沖出來了,我覺得他很在乎你。”
“哪種在乎?”她輕輕道。
“啊?”阿隆愣了下,“就不太一樣,我也不知道。”
溫冬笑了笑,然後停住了腳步。
她把手裏面的袋子遞給他:“你把東西給他吧,我給他的生日禮物,我還有點事,就不進去了。”
阿隆愣了下:“都到這裏了,上樓就是了……”
她擺了擺手,轉身朝來路走了,止住了阿隆要說的話。
阿隆看着她單薄的背景,嘴張了兩下沒有叫出聲來。
他撓了撓頭,也不敢耽誤,提着手裏的東西上樓了。
周白焰在休息室正在跟金麥說話,見他一個人推門進來,皺眉:“怎麽你一個人回來了?”
阿隆把手裏的布袋子遞給他:“溫老師說她還有事,讓我把東西給你。”
金麥正好又有電話進來,接着電話推門出去了。房間裏面只剩下他和周白焰。
周白焰想了下,把那個袋子打開。
阿隆探頭探腦地,好奇地問:“什麽東西啊?”
兩個人都好奇這個氣質淡漠的大學老師會送什麽東西。
等周白焰打開保溫盒的蓋子——是一碗長壽面。
阿隆笑出來:“天啊,溫老師是還活在上個世紀嗎?送你一碗面?”他轉過頭去看周白焰,卻發現他的手在抖。
“白焰哥,怎麽了?”
周白焰閉了閉眼:“以前……”說了個開頭,但怎麽都沒有說下去。
阿隆不知道他怎麽反應這麽大,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
周白焰放下手裏的蓋子,拿起了手機。
那邊很快就接了,她好像在打車,報了機場的名字,才跟他說話:“怎麽了?”
“你怎麽走了?”
“來這裏是順便,我現在要回去了,還要趕飛機。”
周白焰頓了頓。
“你為什麽要給我……”他頓了下,“做面條?”
“嗯……”她的聲音淡淡的,“貴的我送不起,別的你也不缺。我們家的傳統是生日吃面,長壽安康,我給你送個心意,不喜歡的話你就……”
“喜歡的……”他打斷她,“我喜歡的。”
溫冬頓了下,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喜歡就好。”
“你……”周白焰突然道,然後頓了頓,“你真是順便過來的嗎?”
溫冬沉默了一下,“算是吧。”
說完她挂了電話。
周白焰看着手機,想了半天,旁邊的阿隆一臉陰晴不定吃了大便的表情看着他。
“看什麽?”
他心情又好又不好。
“震驚了。”阿隆搖搖頭,“我總覺得你跟溫老師怪怪的……”
“管好你自己。”他坐下,看了看那碗面條,“小屁孩懂什麽。”
阿隆想了下:“白焰哥,溫老師比你大吧?你喜歡比自己大的嗎?”
周白焰大口地吃着面瞪他:“又不是大了十歲!她看起來不是比我還小嗎!”
阿隆聳肩:“真可怕,原來你喜歡禦姐。不過溫老師也挺普通的吧,比起吳晴子、湯婉瑩,她真的不算漂亮。而且又是圈外人,你們生活上也沒有交集,多不方便。”
吳晴子,湯婉瑩都是當紅小花旦。一個是在臺面上大大方方地宣揚自己喜歡周白焰,另一個是和周白焰演過對手戲。拍完戲後整天給他寄吃的發微信。
“是不算漂亮,但是她也不算普通。”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在想着什麽,“我又沒說喜歡漂亮的,你這人怎麽這麽俗氣。”
“哪裏不普通?您說說。”阿隆好奇。
周白焰想了想:“我也說不上來。就感覺……特別熟悉。說了你也不懂,你知道什麽。”
阿隆晃了晃手機:“我可是已經幫你接了好幾個知名女藝人的電話,都是打來問候你老人家生日的。人家問你幹嘛呢怎麽不自己接電話,我都不知道怎麽說。”
周白焰皺眉:“該怎麽說怎麽說,我又沒有欠她們錢,你整天對她們這麽小心幹嘛。”
“不能結緣,也不要結仇啊。”阿隆嘆了口氣,“那微博你也不自己看?我幫你回?”
周白焰點頭:“你看着回吧。”
說完又低下頭吃面了。
等生日會鬧完已經很晚了。
他們今天就在北京住下,一群工作人員在生日會結束以後單獨又給周白焰過了個簡單的生日,吃了飯唱歌,唱了歌喝酒。
大家明天都沒工作,俨然一副狂歡的樣子。
周白焰回到自己房間裏面的時候,阿隆在給他收拾房間裏面堆着的禮物。
他喝了不少酒,頭還暈着,迷迷糊糊地。
“這個是顧英哥送你的。”阿隆指了指一個黑色的禮品盒,“旁邊是吳晴子的助理送過來的,一把小提琴。東西挺多的,你明天自己慢慢看。”
東西很多,還有一沓粉絲的信什麽的,全都堆在桌子上。
周白焰像是不太感興趣的樣子:“放着就行,你也去休息吧,我一會就睡。”
阿隆點頭:“你可以多睡一下。巧克力在床頭櫃,吃了記得喝水。”
他不耐煩地笑着罵:“我是小孩子嗎?。”
“您是寶寶,小着呢。”阿隆學着粉絲的語氣,這時候有人來敲門,阿隆起身去開門,看到金麥抱着一束花醉醺醺地沖進來,“我們的壽星呢,我給壽星送大禮啦——”
“麥哥……”阿隆無語地去扶他,“難受就去躺着,你別到處亂跑了,喝了那麽多……”
周白焰看見金麥進來突然怔了下,站起來指着他手裏的花問:“你拿着什麽?”
金麥把花往周白焰懷裏一塞,那是一大束滿天星,純白色的,紮得很好看。
“樓下前臺給我的。”金麥笑了笑,被阿隆駕走,“人家說可能是粉絲給你留的,我還奇怪怎麽會知道你住這裏……”
門關上了。
周白焰抱着花坐到床上,看那束滿天星。
溫冬發了短信問過他今晚會不會住北京。他直接把自己的酒店名字發過去了,告訴她讓她過來住一晚,今天回去太趕了,然後請她吃飯。
她沒回這條短信。
周白焰在那束花裏翻了翻,找到一張小卡片。就四個字,生日快樂,簡簡單單的,別的什麽都沒有。
字跡很好看,和她的人一樣,瘦瘦的,秀氣。
他莫名就能确定這束花是她送的,卡片也是她親自寫的。
他把那張卡片翻來覆去地看,其實也只有四個字。
周白焰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他喜歡滿天星,其實也不算是他喜歡……他身邊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是他母親喜歡。
人家送他小提琴,她送了一碗面。
奇奇怪怪的女人,送的東西也要那麽奇奇怪怪的。
周白焰笑了下,然後又覺得有點難過。
他甚至都沒有見到她一面,這個認知讓他非常失落。
猶豫了下,周白焰拿起手機,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我生日都過了,你為什麽不祝我生日快樂。
有點像是撒嬌?她會直接無視嗎?
周白焰發出去就有點後悔,但是他想看看溫冬的反應,如果……他就……
手機突然震了,周白焰低下頭。
淩晨三點半,那邊回的很快,像是在等着他似的。
‘小朋友,我去北京不是為了辦事,是請假去的。’
他看到之後心裏面抖了抖,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又發了一條過來——
‘生日快樂。’
周白焰感覺自己的心怦怦跳。
這是生日祝福嗎?
這難道不是愛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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