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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早已驚得張大了嘴邊,不敢相信地盯着幾步之外的侯遠山。

在她的印象裏,遠山哥一直都是悶聲不吭,憨厚老實的模樣,就連村裏人罵他是個煞星也不曾跟誰紅過臉,如今一出面竟然……

好大的威力啊!

袁王氏如今渾身疼的在地上直打滾兒,對上侯遠山那比狼還可怕的眼睛時,又吓得頓時閉了嘴,竟是連呼痛都不敢了。

看她一副吃癟的模樣,葉子頓時心裏暢快了,得意地沖她吐了吐舌頭,袁王氏見了恨不能上去把那死丫頭的嘴給撕爛。卻礙着侯遠山此時的氣場實在太可怕,她竟是什麽也不敢做。

她是真沒想,原本只是一個光會打獵的糙漢子,平日裏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模樣,動起手來竟然比誰都狠。

沈葭良久才發現自己如今還被侯遠山抱在懷裏,頓時一個機靈從他懷裏抽離。

侯遠山也因為她的動作回了神,面對沈葭時不由自主地局促起來:“你……你沒事吧?”

沈葭搖了搖頭,低着頭沒敢看他。

經侯遠山這麽一摔,袁王氏只怕要躺床上好幾天才能下床,一場風波就這麽結束了。誰也沒敢對侯遠山的所作所為說一個不字。

出了袁王氏的家,沈葭才道:“遠山哥,剛剛多虧了你。你好厲害啊!”

“是啊遠山哥,你是不是學過功夫啊,剛剛的樣子好英俊!你能教教我嗎?”葉子也湊了過去,笑呵呵地說道。

侯遠山腼腆地笑了笑:“不過是我力氣大而已,你們快回家去吧。”

他說完徑直要走,沈葭又喊了一聲:“遠山哥!”

侯遠山駐足回頭看過來。

沈葭上前兩步,指了指他右臂:“白天在縣城裏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身上的衣服壞了,你待會兒換下來我給你縫縫吧。”

侯遠山低頭看了看,點頭應了聲:“好。”

他說完回自個兒家去了,沈葭也長舒一口氣準備往家裏進,葉子卻突然上前拽住她:“小葭姐,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沈葭不解地看向她:“什麽事?”

葉子神神秘秘地附在沈葭耳邊道:“遠山哥好像看上你了。”

沈葭臉上突然一紅,伸手推了她一把:“你瞎說什麽呢?”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幾分。

“本來就是嘛,我還第一次見遠山哥剛剛那個樣子呢,說實話,可真吓人。我想,到了明天估計全村的人都知道,遠山哥為了救你,從一只老實巴交的黃牛變成了一匹狼。”

沈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早安,我們的男主夠威武吧?

碼完字瞬間覺得好餓,吃飯去~

☆、山溝裏的漢子2

雲層遮擋了天上的月兒,将整個山村都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四周靜悄悄的,只隐隐聽得到風吹樹枝的莎莎聲。

沈葭在房裏點着煤油燈認真幫侯遠山縫補着衣服上的口子,葉子饒有興味地趴在炕頭看着她。

“小葭姐,你對遠山哥可真好。”

沈葭手裏的活頓了一下,擡頭嗔她一眼:“我對你不好?”

說完她拿繡針在鬓間磨了兩下繼續低頭縫着:“我的命是遠山哥救的,如今幫他做些活兒也算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他原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家,哪裏會做這些?大家都是鄰裏鄉親的,總不能只讓他老貼補咱們,也得互相幫襯着不是。”

葉子努了努嘴,翻了個身躺了下去:“這我自然知曉,只是……”

她停頓了一下又翻過身來看向沈葭:“只是覺得遠山哥對你好像有點兒心思,這才玩笑了兩句。”

沈葭心頭微跳,佯裝平靜地睇她一眼:“你才多大的丫頭,又能看明白什麽?”

“我都十四了。”沈葭這麽說葉子有些不服氣,“你也才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我怎麽看不明白了?遠山哥一看見你就臉紅,那要是沒點兒想法,我才不信呢。”

葉子說着又盯着沈葭那一張俏臉兒啧啧兩聲:“小葭姐,你說你爹娘怎麽會把你生的那麽好看呢。給大戶人家當丫鬟真是屈了,本該是千金小姐的命啊。”

沈葭熟練地将絲線打了個結,用牙齒咬斷,展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這兒有個口子。”

她說着看向炕上的葉子:“別躺着了,你陪我去給遠山哥送衣裳去。”

葉子在被子裏面扭動了幾下,不太樂意地皺皺眉頭:“我這都躺下了,要不明兒再去吧。”被窩裏暖烘烘的,她才不想再出去凍一趟呢。

沈葭無奈地看着她:“明兒再送去,遠山哥萬一早早去打獵他穿什麽啊?你那時候鐵定還沒起呢,更是不會陪我過去了。”到了春天動物繁衍生息,不好殺生,如今可不得趁着天還沒暖和盡量的屯着些。

葉子仍是不太想去,下意識地又往被窩裏鑽了鑽:“可是外面好冷啊,我這衣裳都脫下了,我不想去。要不小葭姐你自己去吧,反正遠山哥的家就在隔壁,三兩步的路而已,你若實在覺得太黑那就把燈點上。”

沈葭伸出手指點點她的額頭:“還真是個懶丫頭。”

她說着嘆了口氣站起身:“罷了,我去就我去,待會兒我回來照樣拿冷身子貼着你。”

葉子笑道:“行,你去吧,我給你暖被窩,等你回來我任由你拿我取暖就是了。”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屋子裏因為有煤油燈顯得亮堂不少,乍一出院子沈葭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隐約看到一點兒周圍的建築。

憑着直覺慢慢走出院子,摸索着打開鐵絲絆着的木門,右拐去了隔壁的侯遠山家。

大門沒有落鎖,沈葭伸手一推門便開了。

侯遠山的家裏也是漆黑一片,沈葭拿不準他此時到底有沒有睡,也不好往家裏進,只在外面喊了一句:“遠山哥可睡了?”

“遠山哥?”見裏面沒人應,她又試着喊了兩句,卻還是沒人應答。

沈葭尋思着可能因為遠山哥明日一早要去山上,所以早早睡下了吧。她嘆了口氣,決定還是明天再來給他送。

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大門關上,這才轉身抱着衣服打算回去睡覺。

誰知這一轉身,卻剛好撞上一堵肉牆。

她驚得後退了一步,擡頭看着眼前高大的黑影試探地喚了一句:“……遠山哥?”

“嗯,是……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葭頓時松了口氣:“遠山哥,我喊你半天你怎麽不答應啊,我還以為你睡了呢。站在後面吓我一跳。”

侯遠山看着跟前比自己矮了一頭的黑影,可能是因為天色太暗,他反倒沒有了白日裏的局促。

他剛剛原本是想應聲的,不過後來盯着那身形有些晃神,一時間忘記了說話。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身來,直挺挺地撞進他的懷裏。

這一天的功夫他抱了她三次,雖說都是因為意外,但還是覺得心裏有股異樣的情愫在翻滾着。

望着模模糊糊的影子,周圍靜悄悄的仿佛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他心裏漸漸升起想要将她整個人抱在懷裏的渴望。

他不由握了握拳頭:“我剛剛……出來方便。”

沈葭這才想起來,村子裏的茅房都是建在大門外面的。她笑了笑:“怪不得呢,我還以為是你晚上睡覺忘了落鎖。你的衣服我已經縫好,給你送過來了。”

她說着伸手将衣服遞了過去。

侯遠山伸手接過的時候,不經意碰到沈葭的手指,驚得心頭又是一顫。忙拿着自己的衣服縮了回去:“有勞了。”

沈葭笑了笑:“遠山哥救了我的命,這都是應該的。”

兩個人又站了一會兒,侯遠山才又道:“外面天冷,你快回家去吧。”

“哎,那遠山哥你也早點休息。”沈葭笑着說完轉身走了。

侯遠山站在原地目送沈葭離開,直到眼前的黑影轉身進了院子,他才回過神來,徑直回了自己的家裏,關上大門。

拿着手裏的衣服,他莫名覺得這衣服有着淡淡的餘溫,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握着衣料的手緊了緊,他走進房裏關門打算睡覺。

直到躺在床上,他的懷裏還緊緊抱着沈葭縫制過的衣裳。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卻怎麽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沈葭那嬌俏輕盈的身姿,以及今日擁抱她時那微妙的觸感。

他隔着夜色伸出自己的手掌,想象着她那不贏一握的柳腰,柔軟的好似棉花一般,讓他使不上力道。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還可以如此讓他心神不寧,一顆孤寂的心也隐忍不住的躁動起來。

以前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縱使不娶媳婦,頂多就是孤單一些,挨一挨也便過去了。可如今面對自己救回來的俏姑娘,侯遠山覺得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顆心了。而胸中,也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迫切的想要得到釋放。

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自從救下她以後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每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被他有意無意的記在心裏,像一個個美好的片段在他腦海中回放着。

他又想起了高耀奉勸他的那些話:

——“我說那些話可不是為了拿你尋開心,你也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做個光棍兒漢吧。再說了,你們侯家可就剩你這一條根了,你總得給祖宗們留個後不是?”

——“若沈葭同鐵寡婦對你的心思一樣,不在乎你身上的那些流言,你還會不會顧忌這麽多?”

侯遠山雙手交疊放在腦袋下面,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

如果小葭不在乎他身上的流言,他會像拒絕鐵寡婦那般避着小葭嗎?

侯遠山覺得小葭在他心裏的感覺真的和旁人不一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每次見到小葭時的種種表現讓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葭,是他唯一一個只要見到便會心跳加速,局促不安的姑娘。

或許,他真的被高耀說中了,對自己救回來的小姑娘動了情。他喜歡她,也好希望她的心會和自己一樣。

那樣漂亮,可愛,還會為她做飯,為她縫衣的小姑娘,他很想娶回家來做媳婦。

而當天晚上,侯遠山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他如願以償地将她娶進了家門,成親那晚,她一身大紅色的嫁衣,美得好似天仙一般。

紅燭搖曳的洞房之夜,他終于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滿足與幸福,多年來孤寂的心一下子被填滿。

他的懷裏,是沈葭那動人心魄的笑。

他的人生,終于圓滿了!

當他笑着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有了星亮。

還是原來那間再熟悉不過的屋子,沒有紅羅幔帳,也沒有紅燭喜字,懷裏也只是一件沈葭昨晚上為他縫制的外衣。

一切都只是夢,當時的心境卻那般真實、美好,芳若真真切切的發生一般。

到頭來一場夢醒,終究只是幻想罷了。

他的心再一次墜入谷底,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拉了下來,心頭升起一絲落寞。

都說夢裏遇上喜事不吉,莫非……他此生當真再無娶妻的希望?

他心裏的那份沉重與失落越發濃烈起來。

擡眼望了望外面已經漸漸亮堂起來的天色,他輕輕嘆了口氣,打算起來做早飯,待會兒繼續去山上打獵。

作者有話要說: 莘莘:“好心疼遠山哥,來給個愛的抱抱。”(張開胳膊)

侯遠山(冷漠):“誰稀罕你的抱抱,心疼我就把我媳婦兒趕緊嫁過來!”

莘莘:“……”

(話說,遠山哥,得罪作者菌你會遭報應的知道不?)

突然發現營養液多了好多,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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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麽麽噠~

☆、隔壁的袁來旺1

沈葭起來的時候,侯遠山已經吃過早飯,背着弓箭要去山上打獵了。見他從家門口經過,便順便打了聲招呼。

現在天還沒大亮,村子裏的人已經開始忙活着做飯了,家家戶戶的煙囪上都冒着圈圈白煙。

因為天氣太冷,家裏又沒什麽太要緊的事,葉子此時還沒起。月娘剛剛倒是起了,但袁林氏顧念着她懷着身孕,又強迫着趕她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沈葭洗漱之後進了竈房,袁林氏正在竈臺邊上忙活着,她笑意盈盈地走進去:“幹娘,我幫你吧。”

袁林氏一邊低頭揉着一塊苞米面,一邊道:“不用,這麽冷的天兒葉子都沒起呢,你怎麽起來了。去再睡會兒,等飯好了我叫你再起。”

沈葭挽了挽袖子:“不用,我習慣早起。幹娘你去忙別的去吧,我來做飯就成。”

袁林氏看她勤快,自然打心眼兒裏高興,也不再推辭:“那行,菜在那竹簍子裏,旁邊那個木桶裏是苞米面,旁邊那一桶是紅薯面。你看着做,我去半山腰挖點兒筍回來吃。”

這邊母女倆正說着話,隔壁袁王氏家裏又是一陣吵鬧。

“袁三妞你死哪去了,讓你做個飯磨磨蹭蹭的,若不是老娘躺在炕上不能動,看我不給你吃兩鞭子。”

“你行了吧,昨天那麽大一跟頭也不長長記性,非要讓街坊鄰居們看笑話。”袁大牛坐在堂屋門口的石頭上,吸着旱煙忍不住對着屋裏的老伴兒埋怨道。

炕上的袁王氏一聽越發來勁了:“袁大牛你能耐了是吧,昨晚上你回來我讓你去找獵戶侯那天殺的算賬,你咋不去?那煞星給老娘我摔這麽大一跟頭,你連個屁都不放,這會子倒是埋汰起老娘來了。”

“還找人家算賬呢,你也不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事,昨天的事我問過三妞了,若不是人家遠山攔着,這會子沈葭身上早就留下鞭印子來了,到時候你落一個歹婦的名聲不嫌丢人?”

“你少聽那死蹄子跟你瞎說,我是要打葉子那小雜種的,誰想到沈葭那丫頭在後面站着,她自己不知道躲我若真拿鞭子呼她臉上那也是活該,咋就能賴我?那丫頭根本就是一狐媚子,你瞧瞧她那長相,哪裏像是良人家的姑娘?侯遠山那煞星竟然還為了她栽老娘這麽大一跟頭,想想我就來氣!”

袁大牛氣的咳嗽幾聲,滿臉皺紋的老臉也漸漸通紅起來:“你趕快閉上你的嘴吧,大清早的就沒吐出一句好話來。一口一個小雜種,一口一個狐媚子的,多大年紀了不嫌丢人!”

“我嘴裏吐不出好話來,你嘴裏吐出的都是好shi!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這家裏除了我那寶貝兒子,你們都巴不得我早點死!”

袁王氏越鬧越來勁兒袁大牛忍不住起身跺腳,對着屋裏的袁王氏呵斥道:“你鬧夠了沒有,自己都那樣了也不消停兩天,這家裏還能不能好過了?”

裏面蹬時傳來袁王氏的哭聲:“你個天殺的,就知道埋汰我。自己的老伴兒受了委屈,你不幫着點也就算了,還跟外人一個鼻孔出氣,如今還在這兒數落我,可還讓我活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我的兒啊,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他們看你不在家,都淨欺負你老娘啊……”

袁大牛看她越哭越有勁兒,無奈地搖搖頭,背着手準備出去透透氣。

剛到門口便見自家兒子搖搖晃晃的走回來,穿了一件灰青色的襖子,外面是一件墨綠色打了補丁的缺骻衫。身形高大消瘦,一雙眼睛宛若鼠目,走起路來吊兒郎當,嘴裏還吹着哨子,一副市井混混的模樣。

袁大牛見到一夜不歸的兒子,作勢就要沖上去打他。

袁來旺見此往牆邊上一趔,嗖的一下沖進院裏,邊跑還邊喊着:“娘呀,你快出來救我呀,我爹又要打我!”

“你個混犢子,一晚上跑哪兒去了,連個家都不回,現在又跑回來幹什麽?”

屋裏炕上躺着的袁王氏一聽急了:“袁大牛,你敢打我兒子一下試試!”

她說話的功夫,袁來旺已經沖進堂屋,拐到了袁王氏躺着的小裏間。

袁王氏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将兒子護在身旁,瞪着眼睛看着門口的袁大牛,一副你敢再打我兒子我跟你拼命的架勢。

袁大牛真是又氣又無奈:“這家不像個家,都成什麽樣子了!”

他說着長嘆一口氣,背着手出了屋子。

袁王氏松了一口氣,伸手拉着兒子的胳膊:“我的寶貝呀,你昨晚上跑哪兒去了,一晚上都不回來,淨讓娘為你擔心了。”

袁來旺抽開她的手,看到旁邊炕桌上袁王氏剛剝的花生,抓了一把一仰頭吃進嘴裏,邊咀嚼着邊回答:“我能幹什麽?就是在狗蛋家裏過了一夜呗。”

袁王氏照着兒子的屁股拍了一下:“你給我裝,一身的脂粉味兒以為我聞不出來?你說說你,怎麽老往那種地方跑,你一個晚上要花掉你老子娘多少月賺來的銀錢?”

袁來旺不以為然:“哪能啊,那種地方的女人也分三六九等的,我找的都是很一般的,沒那麽貴。”

袁王氏照着兒子的屁股又是一巴掌:“你還有理了還。你看看你,娘還張羅着給你說媳婦兒呢,你可別先把自己的名聲給敗壞了。天天跟隔壁村的狗蛋兒瞎混混個啥,他那種人不正經,早晚得把你教壞。”

袁來旺在炕頭上坐下:“不是我非要去,可總不能憋着吧?娘你趕緊把高家那個浣姐兒嫁給我,我保準以後再也不去那種地方。”想到高浣那婀娜蹁跹的模樣,袁來旺只覺一陣心癢難耐。

“你當娘不想讓你把她娶回來?可馮大嬸子一直也不吐口,每次問這事兒都跟我打馬虎眼。那高家到底是個啥心思咱也不知道,昨天早上我見着浣姐兒她娘套了套她的話,人家眼界高,還想嫁個大官兒呢。你說說你,活兒不好好幹,讓你念個書也不好好念。高家也是這十裏八村有頭有臉的人家,娶浣姐兒是那麽容易的事兒嗎?”

袁王氏說着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你說說你這不争氣的,真是讓娘操碎了心。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跟隔壁你二嬸子家搞好關系,将來來春出息了你也能跟着沾光。如今可好,咱兩家不和睦村裏人都知道,來春中了舉咱家想沾個光都是難的。”

“這可不能怪我,是你以前瞧二嬸子他們家不順眼,處處找人家麻煩,如今人全家恨死你了。前段日子你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人家都不稀罕,現在成這樣能有啥法子?”

說起這個,袁王氏一陣心虛:“那時候她家裏為了供來春念書都要砸鍋賣鐵了,一日兩餐都是困難的,別說是我了,咱村裏人有幾個瞧得上她們家?誰會想到來春那小子還真能出息了,輕輕松松考了個舉人,開春會試若是考得好,那可是留在京裏當大官兒的命。錯過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袁來旺道:“現在你知道人家熬出頭了,就別老跟人對着幹,就算沾不了什麽光,也別回頭被人家報複啊。”

袁王氏又是一陣來氣:“你當我不想啊,最近這些日子我何曾主動去找她家麻煩了?就說說昨晚的事兒,我教訓自己的閨女,葉子那小雜種跑來跟我鬧,對着我臭罵一通。再怎麽說我也是她大伯娘呢,她這麽跟我說話我能不氣嗎?我還沒揮她一鞭子,那獵戶侯又跑咱家來,直接讓你娘栽了個狗啃地i。你看看,你看看,娘這身子到現在還有淤青呢。”

袁來旺一看站起身來:“哎呀,摔這麽嚴重啊?”

袁王氏越發委屈了:“不嚴重你娘這時候會往炕上躺嗎?娘都成這樣兒了,你那黑心的老子還一大早就對我大吵大鬧。你娘我這心裏苦哇!”

袁王氏說着張了大嘴巴就準備一通哭天喊地。

袁來旺趕緊捂住耳朵:“娘,你別哭了,葉子那小雜種敢跑咱們家鬧騰,還害的您成這模樣,我這就去她們家算賬去。”侯遠山那種連猛獸都敢打的人他不敢得罪,所以很聰明的選擇了弱的一方出出氣。

袁王氏一陣感動:“還是我的兒知道心疼娘啊。”

袁來旺出了家門徑直往右拐着去了隔壁的葉子家,一進家門就對着正屋喊道:“葉子你個死妮子,趕快給老子滾出來!”

袁林氏剛挎着竹籃子去挖筍去了,沈葭正在案板上切着白菜,聽到外面罵罵咧咧的慌忙跑出來一看究竟。

沈葭出了竈房便見袁來旺站在門口朝着正屋的方向叫罵,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但那人在看到她時,兩眼漸漸有了星光,呆呆傻傻地站在那兒,似是癡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袁來旺:我原本是來找葉子算賬的,出來個美嬌娘可怎麽破?

沈葭:遠山哥,關門,放狗!

☆、隔壁的袁來旺2

沈葭今日是第一次見袁來旺,但剛剛隔壁袁大牛追着打他的時候動靜太大,她在竈房聽到了,如今又跑來叫嚣,她估摸着應該就是此人了。

又見袁來旺盯着自己的眼神猥.瑣,眉宇間隐隐透着不喜,那一家人還真是蛇鼠一窩。

袁來旺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沈葭,不由有些愣神。沒想到侯遠山撿回來的小姑娘還真如村子裏的傳言那般,可算得上是國色天香了。

以前他只覺得高家的浣姐兒生的極美,在這十裏八村都是難尋的尤物,如今再看沈葭,他突然覺得那高浣也不過如此。

一身墨紫色碎花夾襖,配着一條藍色褶皺裙衫,普普通通的打扮卻掩不住她與生俱來的那份貴氣。肌膚聖白如雪,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透着靈動,那紅潤的一點朱唇更是看的他禁不住想要啃上一口。

他不由在想,昨晚上陪他的小紅若有眼前姑娘的十分之一,他也是十分享受的了。

沈葭看他盯着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模樣,忍不住心中一陣嫌惡。面上只淡淡問了一句:“有事嗎?”

她一說話,袁來旺瞬間回神,心中感慨眼前這個小妮子連聲音都如此好聽。

“咳咳。”他輕咳兩聲,裝成一副老成的樣子,眼珠子轉動着在沈葭身上打量着,“你就是前些日子我二嬸認得幹女兒吧,我是隔壁的,算起來也是你的幹哥哥。”

沈葭心裏鄙夷了一番,倒是沒吭聲。

袁來旺不太自在地撓了撓後腦:“那個,我就是來看看你這裏可有啥要幫忙的沒有,若有需要盡管吩咐,別跟我客氣。”

沈葭心道,你能不出現在這裏就是幫了大忙了。

她懶得搭理此人,徑直就要轉身回竈房。誰知袁來旺急步跟上來堵在了她的前面:“妹妹別走啊。”

看到這人的嘴臉沈葭便一陣不喜,恨不能立刻将他趕出去。但轉念一想,這種人鐵定是難纏的,跟他來硬的如今遠山哥不在,自己未必沾得什麽便宜,倒不如來點軟的,若是個好拿捏的可就好辦了。

她眼珠一轉,眸中閃過一絲晶亮,沖袁來旺笑了笑:“來旺哥,那邊有些幹柴沒劈呢,我這胳膊使不上勁兒,要不你幫幫忙?”她說着還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表示無力。

沈葭一聲來旺哥喊得袁來旺一陣飄飄然,忙樂呵呵應下:“行啊,這種活兒以後都交給我做,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怎麽能做得來這種事情呢。”

他說着,果真跑到山牆後面拿了斧頭劈起柴火來。

沈葭見此心中邪惡的想,王大娘這麽疼他的寶貝兒子,如果知道他兒子跑來這裏劈柴,不知道那張臉得綠成什麽樣兒。

她心裏暗自笑了笑,繼續回到竈房裏做飯去了。

這時候鍋上剛煮的玉米粒已經煮熟了,她拿了笊籬将玉米粒全部撈進一個大海碗裏,撒上兩勺玉米澱粉攪拌均勻,然後将其均勻倒在抹了油的烙子上。又将早就準備好的水澱粉均勻的倒在玉米粒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烙子上的玉米便和澱粉粘合在一起成了型。她又倒了油在烙子裏煎着,偶爾轉動兩下烙子的位置。

這時葉子從外面進來,看到烙子上黃橙橙的玉米粒不由好奇:“小葭姐,這是在幹什麽?”

沈葭笑了笑:“這是香甜玉米烙,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烙着吃,待會兒熟了給你嘗嘗。”

葉子看着那玉米烙頓時覺得食欲大增,但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小葭姐,做這個……要使不少油的吧?”

“不多……”沈葭說着突然愣了一下,她覺得不多,但這一個玉米烙用的油擱在平時該是能炒上七八日的菜吧,她還真是粗心,一時竟忘了這裏的生活條件!

沈葭頓時覺得有些尴尬,不太自在地攥了攥衣袖:“我剛來這裏有些不甚熟悉,一時竟忘了這茬,我……我明兒開始再多做幾個繡帕,想來很快就能把油錢給掙回來的。”她覺得自己真是要休的無地自容了,這麽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飯,她這樣的吃法的确太過奢侈。

見沈葭有些尴尬,葉子也發覺自己剛剛那麽說有些不恰當,她笑了笑:“沒關系,權當是給家裏人改善口味了。過日子也不能只節儉着來,與其每日裏想着怎麽省吃儉用,倒不如想想怎麽給家裏增加進項,讓咱們能吃的更好,日子也過得有奔頭兒些。你說對吧?”

見葉子又為自己說話,沈葭一陣感動,笑着點頭:“是這麽個理兒。”

沈葭沒想到葉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安慰她,倒讓她想起現代時聽過的話:一個人領多少薪水,決定了她會過什麽樣的生活。會花錢的人同樣也是會賺錢的人。

為了印證“賺的比花的多”,沈葭覺得自己今後更要加倍努力賺錢才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幹娘她們一家人的生活好起來,才對得起她們全家對自己的大恩。

這時恰巧袁林氏挖了竹筍從外面回來,沈葭看到她笑着喚了一聲:“幹娘,待會兒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哎。”袁林氏笑着應了聲往堂屋裏去了。

葉子往山牆邊上瞥了一眼:“小葭姐,袁來旺怎麽跑咱家裏劈柴來了,我剛起來看到他還以為花眼了呢。”

沈葭在玉米烙上撒了白糖貼出來,無奈聳聳肩:“他來問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剛好看到那裏有幹柴沒劈,所以就交給他了。”

葉子忍不住笑:“小葭姐,你可真行,竟然把那潑皮給治住了。看到他來咱家幹活我就痛快,叫他以前老欺負我,這下吃到教訓了吧?”

沈葭一聽蹙眉:“他還欺負過你啊,看來這個袁來旺得好好教訓一下。”

兩人正說着話,袁來旺突然進來了:“小葭妹妹,柴我已經都劈完了。”

葉子一看到袁來旺,一張臉頓時黑下來了:“誰讓你進我們竈房的,出去出去!”

葉子說着就要推他出去,但她哪有袁來旺力氣大,被袁來旺用力伸手一撥,整個人踉跄着往竈臺倒去,眼看着就要撞上煮着熱水的大鍋了,沈葭吓得趕緊拉住她:“葉子,你沒事吧?”

見葉子搖頭,她這才面帶惱怒地看着袁來旺。剛剛若不是她離葉子近拉住了,那一大鍋滾水澆在身上這會兒可就毀容了!

袁來旺被沈葭這麽一瞪有些心虛,兩只手在大腿上搓着:“那個……小葭妹子,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推得我你也看見了,我也就随手推她一下,誰知道她力氣那麽小……”

沈葭有些想笑,他剛剛用了多少力道她可是親眼看着的。明知道那邊是火還往那邊推,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誰信?

不過經了葉子剛剛的事,她越發覺得對付袁來旺這種人不能硬碰硬了。這家裏人都是婦道人家,幹爹使不上力道,來喜又還小,若真跟這種人杠上了,吃虧的還是自家人。

在王府裏跟楚王妃和沈菀鬥了那麽些年,如今屈屈一個小混混沈葭自是不會放在眼裏。

“既然來旺哥剛剛不是故意的,以後可莫要再做這莽撞之事,葉子在我心裏比親妹妹還親,煩請來旺哥以後別傷害她。”

袁來旺既然看上她了,怕是早就想從她這裏沾些什麽便宜。這樣的蒼蠅既然躲不過,倒不如好好利用他如今對自己的這份“真心”。

聽了沈葭的話,袁來旺果然乖乖應下:“小葭妹子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欺負她了。”

袁來旺原本進來只是打算向沈葭邀功,好留下來一起吃個早飯的。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沈葭自然不會開口留他。他又恐再惹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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