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背鍋
謝白一晚上的騷操作, 其他玩家是不知道的了, 謝白也沒有多說,慢悠悠地吃完早餐了, 就準備一起出去。
這次,村民倒是沒推三阻四不讓他們出去,或者緊巴巴跟着監視他們,反而十分放任, 只是看向他們的眼神裏潛藏着惡意。
玩家們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可他們在的地方是人家的地盤,根本沒有說不的機會。不知怎麽的,他們都下意識看向了謝白二人,或許是節奏都被謝白把控多了,不自覺就想看他怎麽做。
然後一轉頭, 看見謝白微擡下巴, 張嘴,懶懶地打了個嗝……吃太飽了。
那是自然的, 從進這個世界以來, 基本就沒怎麽見謝白停下嘴, 一直都在吃。在恐怖世界都能過成這個樣子, 有吃的就毫無畏懼, 吃貨這稱號不給他真是對不起他這個高超境界了。
謝白沒怎麽在意那些村民的态度, 照常出門, 幾個玩家就也跟在了他後面。
只是他們還沒走出多遠, 一群村民就操着家夥, 氣勢洶洶地朝着他們這個方向沖過來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眼看着就要跟他們直接幹上。
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拳頭握緊,準備從游戲背包裏拿出道具,進行反擊。
那些村民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還帶了理由上門的,據說是王二死了,現在懷疑是這幾個外鄉人殺死的,所以要把他們幾個人抓起來,還慘死的王二一個公道。
玩家們可是一臉懵逼,王二?誰啊?我沒事殺他幹屁哦!
謝白更是不耐煩又直接,翻了個白眼,反問:“哈?王二?誰?”
村民被他渾不在意的态度氣到,七嘴八舌地罵着,場面一片吵雜,還有人上來就要抓他們,舉着棍棒毆打。
玩家們身體矯健靈活,面對那麽大群人,久了肯定吃不消,但目前還是可以毫發無損,輕松躲避的。
一時間,人都扭打在了一塊,亂七八糟。
玩家們也勉強從他們怨憤的語氣裏聽出了點起因經過。原來王二就是昨天罵謝白罵得最兇的那個男人,第二天被人發現了屍體,就在家裏的院門口,死相慘烈,是被攔腰斬斷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右手伸長了無力地搭在地上,似乎是死前在求救,被砍了之後用最後一口氣竭力爬了一小段距離,斷了的腰後面是蔓延開的斑斑血痕。
村民發現了屍體,一口咬定是外鄉人做的,就因為昨天王二和謝白他們鬧了矛盾。不僅如此,還又往嚴重了說,什麽他們來了之後,整個村子就沒發生過什麽好事,晦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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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架勢,哪裏是給王二找公道,單純是整個借口而已,究竟是不是他們殺的根本無所謂,抓起來了也不可能是送警局,而是村裏人自己動用私刑。而且,正好他們還能趁機把幾個大水魚的行李占為己有。
謝白淡淡開口:“跟我們沒關系。”
在這種情況下,解釋根本沒用,玩家們很是莫名,那些村民更是不聽,直接冷哼說:“你說沒關系我們就信?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你有什麽證據,我們村裏一直都是好好的,王二也沒得罪什麽人,就是你們來了,我們村裏才開始不得安生!殺人犯!全部都要抓起來嚴懲!”
謝白冷冷嗤笑:“你說王二是我殺的,那前面死的老孫呢?他又是怎麽死的?你怎麽不幹脆把罪名都按我頭上得了,一下兩條人命案都解決了,多方便。”
聽他突然這麽說,村民愣了,從沒見過有人被按了罪名不是急着辯解,反而是給自己多攬幾個罪名上身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他們一時都有點懵,早就計劃好的說辭都忘記說了。
帶頭的村長先回過神來了,趕忙厲聲斥責:“好哇,原來老孫也不是意外死的,竟然是你下的毒手,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命!他們死了,剩下老人和孩子要怎麽活?想逼死他們嗎?!你這城裏來的人怎麽就這麽殘忍?我們好心收留你們幾晚,倒是引狼入室,都是惡魔!禍害!”
他說得振振有詞,神色嚴肅,倒還真像是為了伸張正義來的,要和謝白幾個禍害正面剛,一張嘴就利索的把另一口大鍋也扣在了他們頭上。
謝白沒見慌,而是繼續說:“說得真好,正義之士呢,搞得我都差點以為我真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壞事了。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算說不是我殺的,大概也沒人會聽吧。不過,如果是我來殺人的話,我可不會做得這麽随便,當然要好好收尾,殺完人了,得把屍體切割分開,肉都煮爛了,再喂給附近的野狗吃,把所有的痕跡都消除掉,然後笑眯眯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僞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誰都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這才是我的作風。”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慢條斯理,表情正常,跟讨論今天天氣如何一樣雲淡風輕,嘴角甚至挂着一絲淺淺的笑,笑意不及眼底,看着冷血又變态。明明是一個纖瘦俊秀的少年,慢悠悠笑着說完這番話之後,在場的人卻都聽得背後直發毛,腦海裏一點點想象出了那個畫面,竟一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這麽做!不止是那些和他對視的村民,連站在他身後的玩家都被吓住了。
其實這并沒什麽,如果他們能看見謝白上個世界把一個真正的變态殺人狂魔電鋸鬼追得屁滾尿流的一幕,就該知道,所謂的恐怖罪惡,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因為他要做的,就是直面這些,并進行嚴懲。
謝白并沒有釋放死神的威壓,只是一個眼神,多年來的氣勢,就已經讓這些人類支撐不住,渾身雞皮疙瘩炸起,呼吸困難,被壓制得止不住顫抖,雙腿發軟。他們甚至無法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麽,自己面對的又是什麽。
說到這,謝白聲音頓了一下,擡頭灼灼的目光掃向對面一群村民,微微笑了下,神色涼薄,“人都死得這麽慘,感覺殺他們的人仇恨很深啊,有句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為什麽我覺得他們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報應呢?”
村民突然就都不說話了,空氣一片死寂,後脖子倏地吹過一陣冷風,陰森刺骨。
良久。
最終打破安靜的,是鄰居家那個黑皮膚的男人,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謝白那些玩家住的屋子院門口,說:“喂,你們看,魚。”
玩家幾個回頭看過去,發現他指着的地上不知什麽時候放置了好些河蝦蟹小魚,還很活潑地跳動着,生命力十足。玩家們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特意指出來的,一臉莫名。
但其他村民的表情就很不一樣了,他們看過去,忽的愣住,變得極其不敢置信的模樣,無法接受現實似的低聲喃喃:“怎麽偏偏是現在,出自他們之中……”
玩家們不明白他們在失神不接受什麽。
村長最有話事權,他走到那些河蝦魚面前蹲下,眯着眼,捧起來其中一條通體漆黑長相奇怪的魚,是玩家們從未見過的魚類,但村長卻像是認得,還十分寶貝地捧在手心,一點都不嫌它沾了泥土,還有濃濃的腥味。
他站了起身,朝那些村民點頭,精明的眼底閃過一道光,忽然就沒有了剛才來找謝白他們麻煩的煞氣樣,反而态度莫名其妙就變友好了,跟剛迎接他們進村來送錢時的神态一樣,虛僞熱情地笑着,完全無視了自己剛才還指着他們說是殺人犯惡魔。
村長大概也是覺得這畫風轉變得不自然,勉強笑着,擺擺手說:“誤會,都是誤會,你們怎麽會和王二扯上什麽恩怨,我們一時沖動了,我在這裏先給你們道個歉,你們別放心上,來了我們村就是客人,我們肯定要好好招待的。”
說完,村長揮揮手,居然真讓那些拿着鐮刀斧頭的村民收手,準備離開了。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會卻跟突然洩氣了的皮球似的,讓玩家們心情不上不下,很是微妙,表情古怪得很。
謝白也不知這是什麽情況,但并不妨礙他随心所欲做些什麽。
他揚唇笑了笑,沒讓他們這麽容易就走掉,攔在了村長面前,悠悠道:“既然說是誤會,那我們就是被冤枉的咯。”
村長不知他又要幹嘛,只是謹慎地幹笑,點頭說是。
謝白又說:“那你這道歉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輕飄飄一句話,我們剛才可是被你們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壞了,你們沖上門來喊打喊殺,随便說句誤會轉頭就走,連個精神損失費都不給啊。”
他笑着歪了歪頭,白嫩的掌心朝村長一張開,晃了晃,明擺着是要補償。
村長看他那無賴樣,簡直喉頭一甜要吐出口血來。
被我們吓到?你們毫發無損,我們這邊倒是傷了不少人好不好?!而且剛才說分屍煮肉喂狗的是誰?是誰?啊?!我們才被吓死了好嗎?!
村長向來精明,他們村的人又團結。從來就只有外鄉人來了被他們坑錢的份,哪裏試過被個小年輕折騰成這個鬼樣!明明氣得要死了,偏偏還不能拿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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