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知道這裏哪兒可以熱東西嗎?”俞晨從床頭櫃裏取出碗和湯勺,想要馬上把保溫桶裏的南瓜粥拿到外面熱一熱。

“我還在輸液,不能進食。”許臨望着她做這些,盈盈含笑,說道。

俞晨停住了手裏的動作,掖了掖鬓角的頭發,眼見許臨挂的藥袋子還有大半,有些沮喪地把碗筷放回床頭櫃,直起身自嘲道:“我連這些常識都不懂。”

許臨眸子裏亮燦燦地望着她,用手揉了揉脖子說道:“你坐凳子上吧,我老是仰着頭看你,頭有點暈。”

俞晨聽言,拉過凳子坐在許臨床邊,距離他半米不到,許臨平視俞晨,問道:“怎麽樣,昨天一晚上還住得習慣嗎?”

她直言相告:“太安靜了…夜晚一點聲音也聽不到…瘆得慌。”

“是嗎?那裏附近有很多公園的,你可以早起鍛煉,也可以夜游,路上人很多,風景也多。”

這是許臨着急讓俞晨住過來的原因之一,他想讓她在最和熙的陽光下去接觸這個世界,這樣有益于抑郁症的痊愈。

俞晨咄咄問道:“你是又要炫耀你的公寓了麽?”

許臨無奈地輕嘆一聲,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又擡起,緩緩說道:“我和崔嬌的事情…。”

俞晨一怔,她沒想到許臨會主動提到這個話題,看他臉上毫無避諱和畏懼,她沉聲說道:“她和我是不同世界的女人,你和她很般配,現在你也離婚了,為什麽不選擇她?不過你和她是婚內出軌,這樣不道德。”

許臨的臉色白了幾分,不過臉上仍是沒有絲毫怯意,倚靠在枕頭上,用手枕了枕後腦勺,平淡說道:“我和崔嬌都是被婚姻傷害的一方,所以我覺得和她□□,沒什麽問題。”

“□□”兩個字刺激了俞晨本就脆弱的神經,俞晨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因此慢了幾分,心跳似乎也有點漏拍,她擡眸盯着許臨,情緒激動地質問道:“對于你來說,婚姻是兒戲嗎!聽說你前妻還長得像赫本那麽美,怎麽,因為抵抗不住對方的美貌選擇結婚,結完婚玩夠了這個女人覺得沒意思,所以自稱被傷害!?”

“我和前妻之間…沒有發生過性生活。”

俞晨呆住,慣性般叨念道:“怎麽可能…你們都有小孩了。”

許臨深吸一口氣,嘴唇再次失色,接着說道:“梁雨澤長得像我媽媽年輕的時候…我不可能和她□□,許曉曉是她的孩子,并不是我的。”

Advertisement

說到這裏,不知是因為心理壓力太大還是因為許臨說話時被加濕器裏噴出的微涼氣霧嗆了喉嚨,他忽然咳嗽起來,先是握拳抵着嘴,後來咳得太厲害,雙手扶着床沿咳得脖頸漲紅、青筋浮現,咳得一聲比一聲痛苦,俞晨連忙給他遞水,許臨喝了一口才稍稍可以喘氣。

“…每次…都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真是…抱歉。”他急喘着斷斷續續對她說道。

俞晨最終還是忍不住,坐到床邊,伸手輕輕揉着他的背,想讓他舒服一點,摸到他背上凸出的骨頭,再次感到心酸,目光裏除了焦灼,更多的是擔憂。

許臨稍稍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些年我只碰過崔嬌一個女人…….”

俞晨聽見他這話,沒有放下為他揉背的手,忽然問道:“那我搬到你住處,能和你睡嗎?”

許臨怔怔望向她,闊別十八年,已經不了解對方的腦回路。

不經意間,俞晨湊近許臨,吻住了他的唇。

她品嘗着他唇齒間的藥苦味,只想盡快走進他背後的陰霾,看清他這些年的經歷。

這是戒掉迷戀的……唯一方法。

-------------------------------------------------------------------------------

俞晨嘴裏的味道很甜,因為她在救助站得到了簡芸給她的一盒水果糖,簡芸笑着提醒她,每當眼前的事物變成黑白,就吃下一粒糖,雖然只是暫時緩解抑郁的心情,但很可能就能因此避過想要結束生命的那個瞬間。

她含着糖走到許臨的病房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半躺在病床上劃拉平板的許臨,陽光照得他的臉色更蒼白,專注的神情卻與那光芒融為一體,顯現出一個男人的成熟和莊重。

想到崔嬌說的那些事情,她不能不去憐憫許臨,在憐憫的同時,卻也發現對他的迷戀似乎少了一些,在的他人敘述裏聽到許臨的經歷,讓她意識到許臨早已不是自己記憶裏的樣子,她擁有的或許只是一份執念,而不是真正的喜歡,否則為什麽在和崔嬌談話後,她滿腦子想到的只是崔嬌和他上床的身影,而将他的病情和家庭抛之于腦後….

三十四歲的女人,早就應該明白什麽是執念,什麽是喜歡了…對他再次動心又怎麽樣呢?世是人非,人去樓空,夢裏住着的十五歲少女,已經随着歲月遠去,不存在了。

在這個世界不再有少女俞晨和少年許臨,她感到沮喪卻無奈,水果糖的甜味也驅不走這萬般惆悵。

這帶着甜味的唇瓣碰觸到他冰涼的薄唇時,她才覺得那苦更苦,那藥更灼,不能自抑地伸入了自己的舌頭探索他更多的味道,卻被許臨自持地推開,微喘着說:“我還在生病…這樣不好。”

“只是舌吻而已…怎麽,難道連我的舌頭也比不上崔嬌嗎?”俞晨意味不明地看着許臨。

“我有點喘不上氣…是我的原因。”許臨捂着胃的手上移,摁了摁胸前。

俞晨再次湊近他,想要繼續,許臨再次把她擋開,俞晨盯着他,笑了,眼裏覆了淚光,眉眼彎彎裏多了凄涼,淡然說道:“你是不可能和我睡的吧?男人和女人的相處只是一瞬間,你對我沒有過動心的時刻,恐怕連碰一下我的嘴唇內心也是勉強的吧?再次接近,無非只是因為我和我爸媽從前對你的那點好,你家庭不順,當然會更渴望擁有一個家….我作為女人,身上根本沒有能夠吸引你的地方,不過你最渴望的不是能讓自己動心的女人,你最渴望的是能安心照顧你的女人對不對?所以你找到我,所以你對你同事說我是你理想的結婚對象……你不喜歡我卻又想要我給你溫暖給你愛…你喜歡看着我一如既往在後面追你對不對….”

許臨的心慌加劇,眼前再次天旋地轉,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讓他難受得喘不上氣,但又說不上是哪裏難受,就如同失去了重心,被俞晨的話帶到天際,缺氧、眩暈,很想解釋兩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同時擔心俞晨的情緒受到更重的打擊。

他臉色蒼白地閉了閉眼,伸手觸摸幾近絕望的俞晨冰涼的臉頰,将她摟入自己懷裏,用輸着液的那只手撫摸着她細軟的短發,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說道:“好,等我出院回到住處,就一起睡。”

俞晨自以為十八年的時光教會了她理智和邏輯,可是在他溫柔的撫摸下,感受着那白暫修長的手指在發間的穿轉,依然迷醉在他栀子花香的柔暖裏,不知所向。

-------------------------------------------------------------------------------

護士從門外進來,看了看兩人依偎的身影,略微感到有些意外,因為她這幾天和小姐妹們八卦這位阜外大咖會有一個怎樣的女友,左猜右猜都不會是長俞晨這個模樣。

她看了看俞晨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桶,冷淡說道:“許醫生昨天喝掉的大半碗粥晚上又全都吐掉了,他的潰瘍面太大,目前還只能補營養液吃完全的流食,你可以給他帶一點肉湯過來。”

俞晨離開許臨的懷抱,問道:“南瓜粥可以嗎?”

護士打開保溫桶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你煮得太濃稠了。”

許臨在一旁看了看護士,搭話道:“我想吃南瓜粥,要不用熱水稀釋一下再加熱煮煮看看行不行。”

護士微微一嘆,對俞晨說道:“好吧,你跟我到茶水間,那邊有櫥櫃和竈臺,我把我的小奶鍋借給你用。”

俞晨連忙起身離開床,拎起保溫桶,從床頭櫃取出碗,對護士說道:“謝謝。”

護士帶着俞晨出去了,許臨倚靠回枕頭上,手不斷在胃上順時針打着圈,心慌頭暈,胸腹的惡心從未停過,俞晨說的話不斷在他腦海裏回響。

動心的時刻怎麽可能不會有呢?俞晨這個傻瓜,哪有女人主動表白要一起睡的,這句話不管怎樣也要他自己說啊…本來身體就不怎麽樣,只能憋着氣和她接吻,她探進來的舌頭萬一再帶起喉嚨的咳意,那豈不是在她面前又要狼狽得一塌糊塗…

在和她接吻的瞬間所感受到的快意和刺激是不會騙人的,這應該就是…喜歡一個女人最直接的感受了吧。

他閉上眼昏睡過去,這一覺卻睡得很踏實,因為他知道她就在這裏陪着他,忽然覺得自己從前的歲月都是值得的,因為失而複得,百轉千回都成為了值得。

俞晨弄完稀釋好的南瓜粥,在凳子上坐下,不由拿過他的手背往上面輕輕吻了一下,猶如十五歲時女孩對男孩不離不棄的證明,現在卻只是告別的一種方式。

許臨醒來,守在他身邊的是趙護工,俞晨在微信上對他留言:“因為明天要上班,我先回去了。南瓜粥你喝不下不要勉強自己,倒掉吧。”

藥水輸完了,許臨端起趙護工為他加熱的南瓜粥,倔強地“吃三口反一口”把一整碗塞進了脆弱的胃裏。

俞晨回到住處,抱膝一個人坐在客廳地板上看窗外安靜而精致的夜景,沒有開燈,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坐着…。

-------------------------------------------------------------------------------

嶄新的一天來臨,許大仙兒的一個驚人舉動在阜外心外科的衆醫護中間炸開,他居然把自己的微信頭像換成了一幅用平板完成的女人素描畫像,畫像上的她,留着一頭彎彎翹翹的細軟短發,一雙杏仁大眼好奇而親昵地打量,眉眼彎彎呈月牙狀,鼻梁很高,鼻翼稍寬,唇瓣綿軟,是個面容普通的女孩,卻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許臨畫下的,既是俞晨從前的樣子,也是她現在的樣子,既有十五歲時的率直和俏皮,也有三十四歲的成熟和堅強,确切地說,這應該是他理想中的俞晨。

在醫院上着班的沈曉桐,聽到同事們談論起許大仙兒用女人畫像當微信頭像之事,這才拿出手機,看到了素描裏的俞晨,這時,杜虎那個在衛健委工作的侄女杜巧巧剛好來阜外辦公事,看到沈曉桐,招手讓她一起去食堂吃飯。

和沈曉桐、杜巧巧一起吃飯的還有其他醫護,杜巧巧自從上次和許臨相親被打擊之後就把他的微信和聯系電話删了個幹淨,還跟二叔杜虎抱怨一通,哭着鬧着說自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可是一聽許臨的舅舅是衛生部高官,老師又是心外的主任,想要對他報複也就別無他法,只能自認倒黴,這下聽到許臨有了正牌女友,還是所謂“理想中的結婚對象”,便來了興趣,探頭看沈曉桐手機上許臨換的新頭像。

杜巧巧評論道:“這個女人長得很普通嘛…短發…看起來跟個小夥子一樣…不知道身材怎麽樣…”

白志濤湊過來八卦道:“也是一般…那身材太瘦了…跟個竹棍一樣…走起路來也不怎麽有女人味…感覺大大咧咧的…上次我們和邢主任、護士長都看見了的,是吧?沈曉桐。”

沈曉桐回過神來,擡起頭看了看杜巧巧,定定說道:“她名叫俞晨,就在阜外對面的寵物診所工作…你們要是有個貓貓狗狗的,都可以拿到那家診所,将就可以把許臨的女友看個清楚。”

“沈曉桐,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麽沒想到!我姥姥家剛好有只柴犬,明天我輪休就拿過去!”一旁的同事對沈曉桐大大誇贊道。

杜巧巧假裝淡定地吃着飯,心想一定要去診所好好瞧瞧許臨認為重要的女人是什麽樣的,她會有粉色的RT和YC嗎?……

-------------------------------------------------------------------------------

俞晨休完假回到寵物診所,韋碩一大早看到她短發長了一些,發尖越發彎翹,于是問道:“你休假這麽長時間怎麽不把頭發剪剪,看着精神一些。”,俞晨反駁道:“我是女的,不能留長發嗎?”,韋碩這才反應過來俞晨原本是個女人。

俞晨除了那次被發現患了抑郁症在韋碩辦公室哭得不像樣子稍微顯出點兒女人的柔弱,其他時候韋碩都是把俞晨當成小夥子看待的。

“假期去哪兒玩啦?我看你這段時間不胖反瘦啊,怎麽搞的…是不是出去度假太勞累了?和男的去的吧。”韋碩眯着眼睛壞笑着看她。

“沒去哪兒,就在北京呆着,北京多好,我喜歡北京。”俞晨依然是一張“性冷淡”的臉,語氣淡漠地回應道。

韋碩說不上俞晨有哪裏不一樣,不過他就是覺出她和以前是不同了。

更為奇怪的是,俞晨的重新上班為診所帶來了好幾撥新客戶,全部是在阜外工作的醫護,應該算是高質量客戶了,韋碩合計着在阜外工作的人都不差錢,一張利嘴對他們好說歹說讓辦卡,沒想到這些醫院工作的白衣天使們都是些頗為理智知性的主兒,笑而不語擺擺手拒絕。

韋碩發現他們老是盯着在一旁幹活的俞晨,時而交頭接耳,他湊過去聽,大概聽到了一些什麽“大仙兒”、“仙兒老婆”等關鍵詞,郁悶怎麽他們會盯着俞晨談論修仙游戲的事情,他興致勃勃對這些人說最近自己也正在玩一個新款的仙游,醫護們用古怪的目光看了看他,坐到別的椅子上去了。

俞晨為貓貓狗狗們做着各種各樣的身體檢查,還有個客戶送了條玉米蛇過來,說是蛇蛻皮的時候長出來的新鱗片褪色了,沒了原來的花形,褪成了全白,想要找出原因,俞晨查了它的鈣質是正常,後來仔細用鑷子撥開了它鱗片,看了看皮上的紋路,發現似乎是被燙傷過,客戶這才說了實話:“昨晚上下了暴雨不是有點兒冷麽?我在網上買的加熱墊把塑料缸燙化了,蛇就變成這樣了。”俞晨生氣地對客戶說道:“我對蛇查體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它有被燙傷過的事情?你這樣會耽誤對它的治療!”韋碩緊張地見俞晨又要發飙,急忙走過來對俞晨咳嗽幾聲,俞晨忍住怒氣,拿着蛇打藥水去了。

八卦醫護們看見俞晨冷着臉對客戶發脾氣的樣子,面面相觑道:“她這樣的主兒,大仙兒能兜得住麽?”

-------------------------------------------------------------------------------

許臨的情況不太好,邢建國在燕化的消化科有了脾氣,說許臨住院耽誤的不是時間,而是阜外等待手術的病人,消化科無奈地告知他,許臨胃裏的潰瘍面不小,只能再做一次胃鏡進行活檢排除惡性潰瘍和癌變可能。

許臨從胃鏡室回到病房又往小紅塑料盆裏吐了兩口血,知道是自己着急了,什麽都想快一點,結果就是事情進行得更慢,反而會惡化。

趙護工憂心忡忡望着他,不由想起自己在廣東打工的兒子…下次打電話要記着叮囑他好好吃飯,注意身體。

許臨開始重新考慮崔嬌說過的話,也許抑制腦瘤的藥物是應該停掉了…他不想總呆在看不到俞晨的地方。

邢建國在消化科和醫生談完話回到許臨的病房,帶着怒氣盯着他,在板凳上挺直背脊坐下,問道:“說吧,是怎麽回事兒?你微信頭像上那個女人是俞晨吧?你真打算和她好啦?”

許臨剛拖着輸液架去衛生間回到病床坐下,手撐在膝蓋上坐在床邊,有些氣喘地微微颔首。

這段時間因為許臨的缺席,邢建國的工作量驟升,做的一臺BENTALL手術,帶機械瓣人工血管植入及冠狀動脈紐扣移植,想要找一個合适的助手都不得不從其他醫院去借調,家屬抱怨為什麽手術一延再延,邢建國迫不得已取消了日本東京的學術交流會,着力于組建手術團隊、會診,親自主刀了這臺手術。

邢建國似乎把這一切都怪罪到了那天一起吃個刀削面都磨磨搓搓的女人,對許臨吼道:“你可不要給我犯糊塗!那個女人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更不要說你舅舅那一關!”

許臨沒想到一向理性的老師會發這樣大的脾氣,也瞬間感知到是因為自己在醫院的缺席增加了他和同事的壓力,可是連同老師也要去怪責俞晨,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那天…您和俞晨見過面了是嗎?”許臨定定望着邢建國,問道。

“那天和她吃了一頓飯,她看着真的不怎麽樣,走路姿勢根本不像女人,縮着身子,沒有精神,看着很沮喪,說話也是扭扭捏捏,那樣子要是我閨女的話我就一棍子敲下去了。”

許臨心想,邢建國對她的這番評價她也應該是感受到了吧…怪不得,她沒有守候自己蘇醒就離開了……

“老師,請您相信我,她不是您想象中那樣失敗,我以後…會和她結婚。” 許臨抑制了胸腔裏的喘息,加重語氣對邢建國堅定地說道。

-------------------------------------------------------------------------------

俞晨在診所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這次她一反常态決定和同事一起留下來加班到晚上九點,并且很積極地和客戶聯系預約本周的手術,韋碩對于她的積極也沒多想,覺着肯定是休假的緣故。

這段時間因為網友在網上曝光了兩組照片,照片上顯示寵物診所的急診收費單和三甲醫院治療的急診收費單,顯示治寵物比治人還貴,韋碩直嘆這是哪家倒黴診所訂出這麽不科學的收費,王晞這種經商世家出來小公主也沒對那些富家子弟VIP們收這麽高的費用啊,新聞曝光對寵物行業會造成多麽不好的影響…韋碩未雨綢缪冥思苦想,覺着現在還是要積極讓診所擴大客源、占領市場為重,以後掙到了足夠資金再在朝陽區那邊開連鎖。

晚上九點臨近下班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穿着淡藍色襯衫、淡灰色西裝褲、腳上踩着一雙訂制的小羊皮軟鞋的年輕帥哥走進診所,走到前臺帶着笑意禮貌問道:“請問你們俞醫生在嗎?”,前臺瞬間有些心突突的感覺,紅着臉打了內線跟俞晨說有人找,俞晨從辦公室出來,看見了笑意盈盈的楊禹鲲站在她面前。

“俞晨,我外婆說這段時間你只去看望了她一次,她不斷問起你。”楊禹鲲走到俞晨面前,溫柔的聲音再次在俞晨耳畔響起。

俞晨糾結應該先跟楊禹鲲說起自己有抑郁症的事情,還是先跟他說起搬家和男人同居的事情,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确實發生很多事….

“兩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到了,考慮好了嗎?願意和我交往嗎?”楊禹鲲又朝他靠近了一些,眼裏笑意漸濃,讓俞晨薩摩微笑的樣子。

“我…”俞晨想要跟楊禹鲲先提起許臨,可是又不知道怎麽介紹那個人和她之間的關系。

楊禹鲲忽然湊到她面前,雙手揣着褲兜俯身吻住了她,俞晨被天雷擊中一般推開他,急忙說道:“我已經和別人同居了!”

“和誰?”楊禹鲲眼神裏的笑意消失,帶着侵略性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是誰,反正…我和你不合适。”俞晨冷冷說道,用手背擦了擦被楊禹鲲侵略的嘴唇。

她的這個舉動刺傷了楊禹鲲,讓他眉頭微微蹙起。

俞晨害怕楊禹鲲此時的目光,她發現一個天生眼睛裏就帶着笑意的人如果在某個瞬間收住了笑意,将會比那個從來就冷漠淡然的人更讓她感到害怕。

“俞晨,我在紐約大學當交換生的時候就認識你了,你那時候是不是在羅斯福島的華人街區租了個半地下室居住?我那時候就住在你樓上。”

俞晨呆住了,她在紐約留學時整天渾渾噩噩,從未對周圍的人和事物留下印象。

“那時候我看你每天都會蹲在路邊用各種各樣的罐頭喂養流浪的貓咪,為它們搭建簡易的貓屋,我心裏就想,這應該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孩了,真的沒想到,這麽多年後,我們會在北京重逢。那段時間正是我心情最為低落的階段,可是看到那樣的你,我就覺得這個世界依然是美好的。”

楊禹鲲眼裏笑意重燃,追憶往昔,心裏盡是溫暖。

在三十四年的人生裏,俞晨第一次體會到,被一個男人欣賞是什麽滋味……天上就算沒有月亮和星星,也能從這個男人的眼裏看見她想要的光芒。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