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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顧少主的藥當真比一般大夫要見效快,也或者是其他別的什麽原因, 總之兩副藥下去, 高燒了三天的雲染終于退了燒安安穩穩地睡着了, 合上眼倒是乖巧一如往常模樣。

顧塵坐在一邊, 切完了脈, 确保雲染無礙才松了一口氣,見一旁的青鴛遲遲不走, 挑眉壓低了聲音:“左護法這是有話要跟我說?”

她折騰了好幾天,一身的酒味, 這會兒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不說, 身上的味道也并不怎麽好聞,可惜, 顧塵這會兒壓根就不自知。她一顆心七上八下了這些天,這會兒雖然很累了,但精神很亢奮, 待在雲染的身邊哪兒都不想去。

雖然這口是心非的小丫頭并不敢承認她對自己的感情,但顧塵莫名的就是心情很好。

像雲染這種規矩那麽多的女孩子, 先前能忍着自己扒她衣服, 顧塵粗神經沒覺得怎麽樣,再一回想方才的吻, 心裏的滋味就越來越甜了,如果這都不是喜歡,她顧塵這半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那個、”青鴛有些猶豫,跟着顧塵壓低了聲音:“少主既然不打算走了, 就、對我家閣主再耐心些吧,她心裏也不好受。”顧塵走了三天,她成夜合眼難眠,顧塵這一回來,燒也退了,人也睡得安穩。現在想起那晚雲染一身是血的樣子,青鸾還是有些後怕的,她家閣主根本就離不開顧塵!哪怕她嘴上說得再狠,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我問你。”顧塵湊過去:“你覺得她到底喜不喜歡我?實話!”

青鴛苦笑:“怎麽會不喜歡?”說完又嘆了口氣:“她、她說不喜歡你也信?讓你走你就走?”如果再晚一步,看到閣主那個樣子,你還會懷疑她嗎?幸虧回來了,不然,她非拎刀劈了顧塵不可!

顧塵自顧自嘆氣:“當時哪能想到那麽多。其實我也一直都覺得她應該是喜歡我的呀,當時就沒做好準備,我就等着她乖乖的投懷送抱呢,誰能知道她會直接推開我?”

“閣主她肩上擔子重,一時半會兒不願意沉溺兒女情長的,希望少主你能理解。”青鴛不太習慣跟顧塵這麽講話,她倆平時的對話就是互相拆臺,這會兒為了自家閣主,也是絞盡了腦汁:“她就是口是心非得很,也許過了這段日子,等閣內形勢穩定些,她放心了,才會考慮自己的大事。那個、少主你要是真的、真的把我家閣主放在心裏,就別逼她,省得适得其反。”說着說着自己就很別扭,又加了一句:“我要是你,我反正是不會走的,一天得不到她人,我就一天守着她,在她身邊守着,就算她一時半會兒不答應,也不會有別人敢來跟你搶,搶也搶不過!”

“除了搶,你還知道什麽?”顧塵很無語,末了竟然還點了點頭:“不過也有那麽點道理。”

顧塵所謂的陪着,跟青鴛以為的那種陪,先顯然不是一種意義上的陪。當天夜裏顧塵就卷着自己的鋪蓋卷睡到了雲染的房裏,美其名曰要看護閣主的病情,省得她半夜再發燒,等雲染半夜迷迷糊糊睡醒要喝水的時候,就被躺在地上的顧塵給吓了一個激靈。

明明是溫熱的水杯此刻拿在手裏卻燙得雲染說不出一句話來,顧塵見她這模樣,琢磨了一下自己應該循序漸進,于是握着雲染端着水杯的手,湊過去貼着她的唇角就又吻了一下:“喝完就睡吧,我看着你呢。”

捏緊了水杯,雲染憋得臉通紅,半晌才悶聲說道:“顧塵,你怎麽就聽不懂呢?”

“聽不懂,所以別說了。”收起了臉上嬉鬧的神色:“你別說,我也不想聽,雲染你給我記着,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感情這種東西你有感覺我也有感覺,你摸摸自己的心,騙得了自己再來騙我!”

雲染張嘴想反駁,就被顧塵按住了心口:“你沒摸對不對?我摸了!我親你的時候摸了,我現在又摸了,如果你對我真的沒有感情,那現在呢?你要解釋嗎?你要怎麽解釋我才會信?你解釋不了的,所以我也不會信的。”說罷又嘆了口氣,伸手虛虛的抱住了雲染,下巴再次放在了雲染的肩膀上:“我再重新說一次,雲染我喜歡你,你可以不回答我,不答應我,我不管你有什麽所謂的苦衷,或者不得已的緣由,你不說,我就不問,但你不能拒絕我,你的心不會答應你拒絕我,你懂嗎?你拒絕我它會難受,會哭,甚至你會生病,會發高燒,你整個身體都在抗拒你對我的拒絕,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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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伸手推了推,沒想到竟然輕輕一下就把顧塵推開了,顧塵眼裏有痛色,也有心疼:“如果答應我很難,那就不答應。但,我請你別拒絕,拒絕我你同樣接受不了,我也會很難過,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好嗎?讓時間給我們一個答案,或者讓時間給你一個答案。”說着說着又笑了:“也許以後會發生很大的改變呢?改變你現在的想法,也許你所有的苦衷都有峰回路轉的那一刻,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你會不會後悔今天就這樣把我趕走?”

“雲染,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因為我喜歡你。”顧塵握緊了雲染的手:“而你,從來都不能否認,乖,別鬧好嗎?”

雲染掙了掙,可能是力氣太小,愣是沒有掙脫,最後僵持了半天,才別過眼:“我沒有。”

“好好好,你沒有。”顧塵十分敷衍,替雲染整理了被子:“睡吧,不說了。”

熄了燈,只有微弱的月光灑進來,聽着顧塵均勻的呼吸聲,雲染慢慢睜開了眼睛,顧塵離她這麽近,沒有走。雲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胸口處起伏,跳動均勻,顧塵說得沒錯,她騙不了自己,可、那又怎麽辦呢?

她騙不了自己也不能拖累顧塵!

得不到可能會有遺憾,但得到又失去的痛苦,雲染見過,她如何忍心顧塵再受一遍?

“唉!”

顧塵嘆氣碾藥,見無人應她又加重了嘆息聲,可惜,雲染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完全當她不存在,顧塵想要親近親近都會被雲染刻意的拉開距離,實在太刻意了,根本就不避諱顧塵,顧塵一身的力氣全都打在了棉花上,有去無回,也無可奈何。

“閣主,卿雲那邊有消息了。”青鴛來時,就見顧塵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吃癟的樣子,再看她家閣主一臉的冷淡,心裏也替她倆着急。一個屋檐下粘得再緊,閣主不理她那也沒辦法呀!

“你說。”雲染應了一聲,繼續翻着手裏的書,眼皮子都沒有擡擡,更別說往顧塵那邊看看了。

“卿雲所言确實屬實。”青鴛把自己這些日子調查的結果做了簡單的總結彙報:“赭沙洲物資貧乏,近幾年幾次上岸想與我們合作,可惜,效果都不好,今年更是鬧了幾次事故,各有傷亡,卿雲的父兄就是在那次事故中去世的。目前,赭沙洲對我探月閣有很大的敵意,兄弟們在調查中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如果放任不管,怕留有後患。”

“那個、”顧塵放下藥杵,結束了自己假模假樣的工作,表示自己有話要說,可惜雲染跟沒聽見一樣。

“我既然答應了要給他們一個交代,這件事就不能這麽放在這兒。”雲染收起了手上的書對青鴛說道:“看看他們有什麽需求,只要不過分,答應就是。”

“我覺得有問題!”顧塵起來,直接坐在了雲染對面:“那天,我在酒樓見過那個卿雲。”顧塵又替自己解釋了一句:“我當時喝多了,意識模糊,但是我覺得她有問題!”顧塵急于表達,主要是見雲染好像并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有點着急了:“一碼歸一碼呀,染染,閣主大人,我認真的!那個唱曲的她別有用心呀,你聽我說,她一邊勾搭着城主兒子,一邊又來找你讨公道,說明她很着急,她在害怕!”

雲染果然擡頭了,顧塵見狀一把拉住雲染的手,語氣十分正經:“那天我雖然喝多了,但是我記得一件事,她說她手裏有浣塵珠,願意用浣塵珠來跟探月閣達成合作!”

青鴛眼角直抽抽,不忍直視的挪開了視線,顧少主你說話就說話,幹什麽動手?真當我們閣主是傻的嗎?!

果然,雲染甩開了顧塵的手,臉上還帶着點分不清是羞還是惱的薄怒:“少主慎行!”

“一時激動。”顧塵笑嘻嘻,完全不把雲染臉上那點顏色看在眼裏:“你聽我說呀!我覺得她不是來讨公道的,她應該是碰上事兒了,來求我們的!”說完還很得意的看着雲染,一副求表揚的意思:“而且,那浣塵珠十有八九就在她手裏,她本意是想請你上赭沙洲才對!”

“少主所言不錯。”青鴛接着說:“那卿雲确實是這個意思。并且,言語中似有想要投靠我們的感覺,閣主,赭沙洲約摸是要去一趟的。”

雲染點頭沒說話。她有自己的考量,不像顧塵說的卿雲有求于她,也不像青鴛說的什麽投靠之類。赭沙洲裏藏着不少的疑團,目前為止,雲染對這個卿雲的話存有八分的疑惑,她現在更擔心的是,陳舟放的下落,或者說,是陳舟放的生死!

“此行赭沙洲疑團重重,青鴛你做好應對。”雲染這才把視線落在了顧塵身上:“至于顧少主,你非我探月閣中人,也不是我的丫鬟侍女,此行涉及我探月閣中機密,少主實不便同往,見諒。”

顧塵:……你再說一遍,什麽機密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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