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震驚
黑風是被慕容定從小馬駒養大,十分通人性。慕容定中箭, 它立刻馱着背上的人, 轉過身撒開蹄子跑進親兵組成的包圍圈。
段蘭坐在馬上目瞪口呆,只是眨眼的功夫, 人就在他面前遇刺了。話說人還活着沒?活着還是死了的?
他還沒反應過來呢,一部分親兵已經沖向了冷箭射出的拐角處。對方為了掩人耳目不可能騎馬, 人的兩條腿哪裏比得過馬的四條腿。親兵們馬蹄聲和刀鋒出鞘聲混成一片,殺氣在這寒冷的夜裏頭越發逼人。
段蘭帶着人呆呆坐在馬上, 過了好會他才反應過來。
“走走走, 過去看看!”段蘭大嗓門一吆喝,帶着身後的那些個人就往大門裏頭擠。慕容定是死是活他不知道, 不過他眼下不是正好有個機會可以進去嘛, 到時候美人也要出來的, 趁機會看幾眼。要是真的長得夠漂亮, 慕容定活着,等到他膩了, 要過來。要是他死了,那就更好辦了。
人才到門前,看門的就把門給關了。段蘭一行人被拒之門外。
“你姥姥的,放我進去, 我和你們将軍是親戚!”段蘭大喝。
“将軍有令,說不準閑雜人等入內,還是請回去吧!”守門的士兵壓根就不怎麽怕段蘭,直接回道。
段蘭擡頭看了看關的嚴嚴實實的大門, 張口就要罵,可是開口一股冷風吹來,立即叫他吃了一肚子的風。段蘭悻悻閉嘴,只好拉過馬頭,打道回府。
清漪和蘭芝兩人在屋子裏面準備煮茶的熱水等物,茶爐上的炭火才燒旺,一個士兵裹挾着一股冬日的寒冽推門而入。清漪聽到來人的腳步和慕容定的不一樣,立刻警覺起來。
只見到一個十幾歲的親兵大步走進來,“将軍叫你過去。”
這親兵也是鮮卑人,漢話說的生硬且音調怪異。清漪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說罷,她立刻跟着親兵往外頭走,蘭芝之前聽不懂親兵口裏說什麽,呆坐在那裏,等到清漪都站起來了,她才反應過來,立刻拿起一件厚厚的披風披到她身上,“六娘子,外頭風大,披着披風好防寒。”
清漪雙手将身上的披風拉的緊了些,兩只手從披風的兩個開口伸出來。一出門,寒冽的風就迎面刮來。
親兵半點都沒有被這個寒風給吓到,腳步如常。洛陽冬日的風和懷朔鎮的比起來,只能算是春風。
清漪跟在親兵身後,繞過了好幾道長廊,終于到了主人應當住的院子。她看了一眼門口兩排殺氣騰騰的士兵,立刻知道不好。
她垂下頭到院子裏頭,來人見着是她,把她領到屋子裏頭。一進屋子,一股炭火混了鮮血的氣味就撲面而來。
慕容定又受傷了?
這屋子裏頭原先有很多挂起來的帷帳,但是後來都被撤掉了,慕容定住進來之後嫌棄那麽多帷帳沒必要又遮擋光線,幹脆全都去掉。現在她擡頭還能看到光禿禿的木杆橫在那裏。
到內室,血腥味越發濃厚。清漪握緊了被風吹的冰冷的雙手,心下一陣緊張。慕容定受傷叫她過來,到底怎麽回事?
繞過放置在門口的一面描金屏風,就見道慕容定上半身脫得赤條條的坐在床榻上,另外一個大夫模樣的人跪在他身邊,手指夾住一段箭杆,只聽得喀嚓一聲,外頭一段箭杆被折斷。慕容定臉上如同堅冰,沒有半絲變化。
親兵把人帶到,上去和慕容定用鮮卑話說了幾句,慕容定朝清漪看過來,擡了擡手讓親兵下去。
慕容定沖她招招手,清漪走過去,離他一臂的距離坐下來。她瞥了一眼,見到慕容定左手臂上插着一支箭,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傷口如何,不過恐怕不好。
“坐近點。”慕容定開口,他嗓音嘶啞,聽得清漪吓了跳。清漪挪動幾步,離他近了點。血腥味越發濃厚了。
離得近了,她看見他臉色不說蒼白如紙,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他的嘴唇還有些幹裂,“将軍是否要喝水?”
“嗯,我正渴呢。”慕容定氣色不怎樣,但面容平靜,還真看不出他有多少痛楚。清漪立刻起身去給慕容定倒熱水,她站起來無意一瞥大夫那裏,見到治傷的大夫正好從小盒子裏頭拿出一支小刀,看樣子似乎是要往慕容定手臂上的傷口招呼。
“将軍,當真要把箭镞給挖出來?”大夫問道。
“嗯。”慕容定颔首,“真的等肉爛了,箭頭松動了才拿出來,我人都不知道被折騰成甚麽樣了,挖出來,我好好養傷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清漪聽着那邊的對話,見着那大夫聽完慕容定的話,手裏刀子就要往傷口上動,立刻站住了,“不知道大夫手中刀具可曾清潔過?”
大夫手裏的動作一頓,擡起頭很是不滿,“老朽行醫這麽多年,只要能清潔自然都是清潔過的。小娘子問這話實在是不應該。”
“那麽請問這是怎麽清潔的呢?”清漪沒怎麽見過這會治療箭傷,不過沒有完全消毒的手術用具會引起感染,感染可比傷口本身更加致命。
大夫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那個小娘子長得十分貌美,态度也是客客氣氣,只是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中聽的。
大夫的臉立刻拉下來,正要訓斥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幾句,慕容定開口了,“怎麽了?”
“我之前聽說治療傷口,容易加重病情。如果将傷口和治療傷口的刀具清潔再使用,傷情加重就沒那麽嚴重。”
大夫聽着嗤之以鼻,“婦人無知!你難道不知道在治療傷口之後,還要用燒的火紅的烙鐵燒灼傷口?以免傷情加重?”
大夫治療過的傷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就處理習慣了。哪裏容得下這麽一個毛都還沒有長全的小丫頭在跟前放肆。
清漪聽出大夫話語中的鄙夷,“可是燒灼傷口也會引起傷痛不是麽?萬一燒灼出來的傷口也加重了呢?”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大夫一時語塞,他也不好當着慕容定的面說出生死由天這樣的話來。
“好了你去把那些東西都煮一煮再回來,”慕容定道。
大夫到底不甘心,畢竟自己竟然被個小丫頭片子給駁了,那裏能甘心呢,可是臉上還要裝作關心慕容定的傷情,“可是将軍的傷……如果不早些醫治……”
“我和蠕蠕人打仗的時候,受過的傷我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了,這個算不上甚麽。”慕容定直接打斷大夫的話,“照我的話去做。”
說着,慕容定一眼瞥來,那一眼看似無奇,但大夫覺得那一眼如同一座山似得,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他立刻不敢做聲了,自己抱起衣箱就到外頭去。
大夫走了之後,清漪看到慕容定的胳膊上一個血肉模糊的血口,血口之外還有個折斷了的箭杆。
“你從哪裏知道這些的?”慕容定聽她那些話聽得有些新鮮,他倒是知道南邊治療外傷會有鹽水和烈酒來清洗傷口,但是她那些話還是頭次聽說。
“以前在家裏胡亂看書,偶爾翻到一本醫術,看到的。”清漪答道。
慕容定頓時就來了興致,“甚麽書?”
“不記得了,當時也只是看着好玩,沒曾想要看細致,所以書名也不記得。”
慕容定嘆口氣,“可惜了。”
說者,外頭響起親兵的聲音,“将軍,刺客已經抓住了,您看如何處置?”
行刺的地點就在大門不遠處,這附近親兵們早就已經摸熟透了,再加上對方只有一個人,哪怕天早早黑了,照樣和逮兔子似得,把人給提了回來。
慕容定摸了摸下巴,露出點嗜血的笑。清漪見着他那笑,心裏一突,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把人吊起來,衣服給剝了。”慕容定笑了兩聲,笑聲冰冷,“小心看着,別讓他自盡。”
“是。”
清漪取水過來遞給他,慕容定瞥了一眼,“我手受傷,你喂我。”
“我就去尋勺子。”說着,她就要起來,慕容定一把攥住她手,眉眼裏似笑非笑,“我又沒說要你用勺子喂,我說的是你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清漪寧願自己真傻算了,這家夥哪怕受傷都半點不安分。她深吸一口氣,拿起碗将水含在口裏,俯身下去貼在他嘴上。她現在幾乎都提不起半點什麽羞澀的感情來了,面前的就是兩片肉,舌頭抵開牙齒縫隙,水灌進去。
大夫一進來就見到這香豔的模樣,一張老臉頓時羞的通紅,立刻躲到外頭。
一口水喝完,慕容定舔舔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他眼露得意去看清漪,清漪安安靜靜坐在那裏,臉不紅氣不喘,別說他想看到的嬌羞,就是臉紅都沒紅一下。慕容定不禁有些悻悻的。
清漪收拾東西出去,大夫見着她,頭都不敢擡起來,趕緊進去給慕容定治傷。
她到了外頭,發現院子裏頭已經架起了個木架子,木架子上頭挂着個人,那人口裏塞着一團破布,手腳都拿麻繩綁的結結實實。
想必這個就是之前那個刺客了。
清漪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那男人上半身被剝了個精光,下頭留情留了條亵褲。但是在洛陽這個冬天,這個模樣別說一天,第二天清早估計就能出人命了。
那個男人扭動着身軀,想要掙開身上的繩索。手腳被綁住的地方,破了皮。露出鮮紅的肉。他見到長廊上站着的俏麗少女,掙紮的更加厲害,嘴裏嗚嗚作響。
清漪看了一眼,垂下眼,立刻回到她休息用的小廂房內。鮮卑人自己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到。
燈光下,大夫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外頭不停的有人進來給屋子裏頭多添加幾盞燈。燈一多加上原本的炭盆,大夫有苦難言,熱的後背內袍都濕透了。幸好他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傷口上,一刀刀避開主要的經脈,順着肌理将緊緊鑲嵌在肉中的箭镞一點點撥松。
慕容定也不好過,大夫頭上的汗一半是緊張一半是熱出來的,他坐在那裏,牙關緊咬,手臂上的疼痛逼得他額頭上起了一層汗。
受傷的滋味到底不好受,慕容定想起那個香香軟軟的少女來,叫人去把她叫來。清漪來的時候,內室裏頭的血腥味已經比之前更濃。慕容定一條胳膊血淋淋的,他見着她來了,兩眼釘在她身上。雙目血紅,似乎下刻就要撲上來咬斷她的脖子。
“過來。”慕容定咬牙忍住手臂上鑽心的疼痛,沖她伸出手來,清漪頗為艱難的吞了吞唾沫。這簡直就是要羊送虎口,她強迫自己向前邁出步子,幾乎是挪着兩條腿到了慕容定身邊。
“坐下。”慕容定發號施令。
清漪坐下,渾身僵硬。她才坐下,慕容定攥住她的手骨,這時大夫手裏的刀往裏一挑,瞬間他額頭上青筋爆了出來。
“我非要辦了你不可。”慕容定咬着牙,兇狠瞪着她。手勁比方才大了好幾倍,他把人搶回來這麽久,竟然沒有一次是吃到嘴的!要是他死了,豈不是太虧!
“将、将軍!”清漪只覺得腕骨上一陣劇痛,痛的她眼淚直冒,似乎腕骨都要裂開了一樣,他疼的咬牙,自己不好過,也要她不好過。清漪伸手就去扯,那只手和鐵鉗似得,紋絲不動。她疼的厲害了,脾氣一上來,撕下平常溫順的表象,和慕容定惡狠狠的對視。手腕疼的受不了,好像要斷掉,她一口咬在他手上。
“你屬狗的啊!”慕容定大吼,其實她那點力氣,咬在手上還比不得他另外一條胳膊痛。
“将軍勿動!”大夫正在關鍵時候,哪裏能容慕容定放肆,也顧不得尊卑之分,高喝一聲。
那聲中氣十足,威嚴難當。頓時慕容定和清漪一塊安靜下來。
清漪嘴一咧,露出兩顆小尖牙,“還請将軍稍安勿躁,治傷最是動不得,只要刀偏離半分,這手說不定就廢了。”
慕容定惡狠狠瞪她,那目光恨不得立刻将她剝幹洗淨吃到肚子裏頭,“你還說!”
兩人一起沉默下來,再也不做聲。
慕容定之前口裏沒有咬東西,至于在舌下含參片續元氣,更是嗤之以鼻。現在元氣不足說不上,可是疼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要是麻木倒也罷了,偏偏沒有。也不知道大夫要在他胳膊上折騰多久,他看向身邊的小女子,小女子臉色蒼白,惡狠狠的瞪他。褪去了平常的溫順模樣,他反而覺得現在這模樣倒更鮮活些。
平常溫溫順順,乖乖巧巧的模樣也很得他心。只是看着就像個聽話的木偶,美也很美,看着賞心悅目,那會他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但現在她這幅呲牙的模樣,鮮活的很,似乎一張臉都跟着活起來了。
慕容定目光發綠,盯着她鼻子裏頭哼哧哼哧的喘氣。清漪氣的扭過頭去。和這人比不要臉,她是絕對比不過的。
“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輕輕的一聲,箭镞被大夫拿了出來。大夫仍然不敢掉以輕心,接着給慕容定上藥包紮,忙的腦門上汗珠直掉,都來不及擦一擦。
一通忙完,大夫終于松了口氣,把沾滿鮮血的手清洗幹淨。
“将軍記得這段時間傷口不能碰水,另外……”大夫說着觑向還被慕容定摁在那裏的清漪,“不要近女色。”
近女色三個字被大夫加重了說。
清漪坐在那裏,半點不動。慕容定瞥了她一眼,喉嚨裏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年輕男人氣血方剛,渾身精力必須找個地方發洩,不然就要憋出毛病來。不是習武就是在女人身上,大夫覺得,叫慕容定對着個小美人憋着,十有八、九是憋不住。過不了多久,恐怕又要過來診治裂開的傷口了。
大夫收拾好東西離開。清漪手腕還被慕容定攥在手裏,她瞥了一眼,“将軍還有甚麽吩咐?”
“這會不咬人了?”慕容定低頭就瞥見手腕上一圈牙印。
“……”清漪轉過臉去,咬都咬了,還能有什麽補救不成?“将軍方才捏的我手疼。”
“哦。”慕容定應了聲,“你服侍我穿衣。”
清漪依言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幹淨衣服給他換上,避開他手臂上包紮好了的傷口。穿戴整齊後,慕容定一把扯起她,“走,跟我去看看。”
院子裏頭的男人已經吹了一陣子的冷風了,原先還掙紮不休,後來四肢凍僵,喊叫只是将體力消耗的更快而已。慕容定和清漪過來的時候,這男人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
慕容定半邊身子幾乎挂在清漪身上,她辛苦的扶着他,慕容定斜睨着這個男人,“喲,抱歉,我也沒想到夜裏能有個客人,所以沒有甚麽準備,只能辛苦你在這裏了。”說着他上下打量,發現這男人剝的只剩下下面的一條遮羞的亵褲,其他什麽都不剩下,滿意的咧了咧嘴角。
“說罷,你到底是誰?”說完,他就拿下了男人嘴裏塞的破布。破布拿出來立刻淌出一股血污,清漪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為了防止男人咬舌自盡,牙幾乎被拔了個精光。
“你廢了我的弟弟,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男人嘴裏一自由,立刻嘶吼,“慕容定,你這個畜生,活活把我弟弟砸掉半只手,現在他身上都爛了!你說我不殺你,還是人嗎!”
慕容定笑着看他,“你弟弟原本就不是人,你這個哥哥不是人又有甚麽好奇怪的?”
“你!”男人被這話氣的一口血鮮血沖到喉嚨口,“你這個阿娘和狼生出來的玩意兒,你不得好死,你那個阿叔也是一樣!”
慕容定笑容瞬時褪去,下刻他的手緊緊扣在他的喉嚨上,手中用力,頓時男人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雙眼凸出。喉嚨裏赫赫出聲。
“你咒我?”慕容定笑起來妖豔而又詭異,兩顆虎牙從唇下露出來,“那我先讓你下去,好好看看,接下來下去的到底是誰!”說完,他掐在其脖子上的手越發用力,他笑着看着男人劇烈掙紮,琥珀色的眼睛裏照出來的是人臨死前扭曲到極致的臉。
他手收緊,過了會,脖子上的那只手松開,立刻男人的腦袋和折斷了似得掉下來。
清漪捂住嘴,滿臉驚恐看着慕容定。慕容定伸出手來,親兵立刻給他遞過來一條幹淨的手巾,他仔細将手上擦拭幹淨,擦拭幹淨之後,揉成一團丢在地上。
“把屍體丢出去,着狗吃了。”慕容定發令。
清漪看到士兵把屍體從木架上拖下來,頭軟綿綿的靠在胸前。
慕容定處置完了人,心情正好,正要叫清漪過來,遠處一陣騷動,他擡眼看去,就見到慕容諧在衆人的簇擁下快步走來。
“阿叔?”慕容定吃了一驚,他趕快走過去,“阿叔怎麽來了?”
慕容諧見他內外衣物都換了,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和藥草味。氣不打一處來,“你都遇刺了,我為何還不能來?”
說着,他看到了正在被拖走的屍體,“是誰做的?”
慕容定撇了撇嘴,“還能有誰,不就是賀突拓的那個哥哥。兄弟兩個都慫的很,正面不敢來,一個只知道找女人麻煩,另外一個只知道暗裏放冷箭。他要是覺得心裏不服,找我正大光明的比上一場,我都佩服他!可是呢?”慕容定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胳膊。
慕容諧蹙眉看向他受傷的胳膊,神态不自覺中露出幾絲緊張來,“胳膊怎麽樣?”
“還好,箭镞已經取出來了。已經甚麽事都沒有啦!”說着,慕容定還把胳膊伸出來給他看。
慕容諧立刻把他胳膊給按下去,“好了好了,沒事就好,好好養傷,”說着他的目光越過慕容定,看到院子裏站着的少女。少女身形纖細,哪怕外面套了個披風,伫立在寒風中,衣擺被吹起來,似乎要被風吹走了似得。小臉只有巴掌大,垂着眼,也不知道想什麽。
在四周士兵手中的火把下,眉目如畫,風姿綽約。
這樣的美人,的确是惹人愛憐。
“我看,你還是把她送出去吧。”慕容諧收回目光,直接對慕容定道,“你為了她,廢了一個人,如今又招惹來一個。自古紅顏禍水,妲己褒姒的教訓還不夠多嗎,這才多久,就出了兩件事,此女再美,留在身邊又有何益處!”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大尾巴狼顫抖着,尾巴毛都抖了起來:老輸,你說啥!
未婚夫熱熱鬧鬧放鞭炮:謝謝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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