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皮衣皮褲少年

劉平生瞧着隔壁班十班又一次出了事, 雖然不道德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慶幸自己班如此的平靜。

老但頭疼的将人叫到對面空教室，空教室幾乎都成了十班專屬的談話教室, “誰來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面色不善的盯着站在面前的林超、王青青、徐小火已以及後面慢慢走進來的何禾。

幾個人一子溜站成一排, 默默的低着頭不說話，王青青邊擦臉邊哽咽。

可就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何禾, 你來說。”最終老但指着後面進來的何禾吩咐。

何禾：……

瞧了一眼低着頭的林超再看看他身旁的兩個妹子，面露難色, 這事她說出來怎麽有一種告狀的感覺？特別像是告小狀的小朋友, 難以啓齒。最終她盯着老師看了幾秒，低下頭不說話。

林超到是滿臉陰郁的開口：“嘴臭擋路了瞧不慣。”

最終但寓于将林超留了下來, 讓其他人回去的時候何禾遲疑了一下, 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林超瞅都沒有瞅她一眼, 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解釋出來, 有些話從當事人嘴裏講出來總有種想要逃避的感覺，或者說當事人說出來味道就變了。

不一樣的。

等林超出來時何禾再次走到但寓于面前，将事情的經過平鋪直述的轉達出來, 前因後果不帶一絲其他的轉述的自個兒的情緒在裏面，只有這樣才會不覺得那麽奇怪，當然她認為林超絕對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少年。

但寓于：……

再次回到班的時候大佬在和自己生悶氣，心裏悶得慌半晌之後賭氣的對前面坐下來的何禾惡聲惡氣的說：“受委屈了為什麽不找我, 何禾你是不是嫌棄我？”

何禾：……

“草~”悶悶不樂的鄧階咒罵道, 剛剛若不是柯卓攔着他他想要上去教訓那幾個人，只不過方法也不是沒有。

何禾瞧着王青青和徐小火又被叫了出去，心滿意足了, 壞人只要能被人知道就是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做了的壞事若是不講出來不被知道堵在心裏就會讓人覺得特別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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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何禾回宿舍之前，鄧階抱了一下何禾湊在她的耳邊叮囑：“下次一定要告訴我，要不讓我讓你好看。”

元旦的前幾天何禾拿着手機很頭疼的練歌，祁紅給她推薦了一首最近比較紅得《願得一人心》，所以她必須從頭學起。利用酷狗音樂獎歌下載下來，邊聽邊跟着唱還要背歌詞。

說句實在話，何禾覺得自己可能是屬于五音不全類型的。

例如說待在祁紅的宿舍裏練習，祁紅的室友還沒有回來，拿着手機的何禾坐在祁紅的床上低聲的跟着歌詞吟唱。人一多她就有點害羞，這是來找祁紅看看自己唱得怎麽樣，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在舞臺上表演過，一想到那種情節就覺得特別緊張。

“何禾，你應該放開一點，不能用假聲唱。”

何禾：……

“你知道麽用假聲唱就顯得特別的假，尖細尖細的聽着不舒服。”

作為朋友祁紅直截了當的點出何禾的不足之處，聽從意見的何禾仰着頭望着站起來，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祁紅，面露難色：“我不知道怎麽放開。”

“那就放外音，跟着外音你就不會刻意用假音了。”祁紅建議。

于是在元旦彙演的前幾天除了學習、除了和班上的人一起去批發市場買東西何禾就和祁紅一起練歌，當着大衆人面前總不能太丢臉，不要說很好聽最起碼不跑調圖個中庸就好。

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雖然也想要一鳴驚人，但也要量力而行。

十幾年沒開過嗓子的人突然一鳴驚人，那是真的老天爺賞口飯吃。

老天爺豈是随便賞飯的人，白日做夢。

元旦轉眼就來，上午大家正常的在班上上課，下午才是全校的元旦彙演，雖說如此，但是在這種呢時刻，豈是上午學生的心都已經飛走，就算是老師有十八般武藝也是無可奈何。

下午的元旦彙演兩點開始，維持三個半小時。中午大家坐在教室裏就能聽見操場傳來的練音的話筒聲“喂喂喂”的聲音勾得人心癢癢，一個個按奈不住想要直接去操場，何禾有點奇怪的發現自從上午的課程結束，鄧階就消失不見。

中午午休沒來，然後一直到開始他都沒有出現。

後面的座位一直沒有人，她有點擔心。

後排的柯卓也不再。

……

班主任來到班上讓所有的同學搬凳子去下面操場，學校為了防止踩踏事件發生，所有的學生搬着凳子在班門口排好隊，等班主任吩咐才能一個班一起下去，徐子文站在前面帶頭，按照高矮的順序何禾是第一排。

第一排看得清楚，從小到大她都習慣了。

“人來齊了沒有？”徐子文将椅子放在一旁問排隊的同學，“大家站好不要随便說話。”

這個時候三樓所有班級的人都出來，整個樓層應該說整棟教學樓都特別的哄鬧。

對于鄧階和柯卓的不在神奇的事沒有任何的人提出疑問，何禾往後望了一眼還是沒有看見他，收回目光時與何璐目光撞上，何璐興奮的對她打招呼，何禾舉起一只手笑着回應守護手轉身的瞬間瞧見身後一臉淡漠的班長。

……所以剛剛應該是同她打招呼吧？怎麽這麽讓人覺得懷疑呢？……

“準備好了，現在我們下去，慢慢來別着急。”徐子文的聲音冷冷清清帶着威懾力，何禾後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瞧着徐子文略微單薄的高大身影，徐子文身姿修長，文質彬彬，她總覺得那兩個人似乎有什麽事。

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說不出口的小秘密，就算是好朋友何禾也不覺得自己應該追着何璐問。

兩邊的樓梯都有人走下，他們在二樓的樓梯口遇見了正準備下樓的十三班的隊伍，所有的人堵在樓梯上等着他們先下去。整棟樓真的是十分的喧鬧，讨論什麽的都有，靠在欄杆站的何禾還聽見下面的人在讨論節目的事。

“這次有什麽表演你們知道麽？”

“不知道啊，我們班好像有一個小品。”

“诶？竟然有小品，學校不是覺得時間太長不讓報麽？”

不讓報名小品這個事何禾之前知道，高一時還沒有分班何禾班出了一個特別有趣的小品逗得下面的所有人哈哈大笑，只不過花了整整十五分鐘，總共就那麽長的時間，雖然小品很棒但是從哪以後學校的元旦彙演就不會有小品。

還有一個說法是老師都覺得排練小平要從寫小品構思情節排練，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聽說有一個很特別的舞蹈，很燃很爆炸。”

聲音漸漸遠去，徐子文吩咐了一句：“現在大家準備走。”何禾沒有将她們的話放在心上，搬起椅子往下走。

操場上不少的班級已經來了，高三在第一排，後面以此是高二高三，不同的校服聚在一起在操場上特別好認。太陽有點大，照在臉上有點熱，不知道幾班的班主任在管理秩序：“诶，大家快做好，做好就不要随便說話。”

下面的人嘻嘻哈哈，有不少的人提了零食藏在書包裏。

還有些人的手上帶着書，雜志、小說……什麽書都有，還有的兜裏揣着違規的電子産品。

何禾跟着徐子文走到12210班級的場地上，一班人将凳子放下來，“大家按照順序坐好，不要說話。”但寓于很快的跟了過來，講臺上的領導在上面叫喚着，“請各班班主任管理好班級秩序，大家不要吵鬧。”

但寓于腆着肚子盯着班上的人，說話的人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但寓于是一個話特別少的人，他也不大愛管學生，只不過你以為他什麽都不放在心上那就是大錯特錯了，他會将他看見的說不定很多人都忽視的事都記在心裏，只是不說而已。

徐子文在最前面坐下來。

何禾最終還是湊上前問了句：“班長你知道鄧階為什麽沒來麽？”

班主任但寓于的目光轉過來，何禾正襟危坐與徐子文拉開距離，目光卻放在徐子文身上，她覺得既然班主任和班長都沒有問一句，他沒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徐子文轉身看了她一眼，準備說什麽，學校領導的講話打斷了這一切：“現在請各班班主任維持好各班的秩序，2015年元旦彙演馬上開始。”

全場安靜。

四個主持人走上臺，女主持人踩着高跟鞋穿着連體長裙，一只手拿着話筒一只手拿着卡片，臉上畫着高中生中不常見的妝容站在中央，旁邊的男主持人穿着西裝皮鞋，與有點青澀但與高中生的風貌也很不一樣。

“哇，好漂亮。”

瞧見化妝的一米六幾的妹子大家很是驚訝，“我去，我們學校的原來有這麽漂亮的妹子。”男生中炸開了鍋，“有沒有誰知道那是誰？”趕緊兒打聽清楚去追啊。

“呀，男主持人好帥。”

坐在前頭的何禾聽見了後排何璐的聲音，下意識的看向前面的徐子文，徐子文并沒有回頭。

何禾瞧見他原本是靠在椅背上，現在正襟危坐，然而并沒有領導或者班主任要過來。

穿着白色仙氣十足的女主持人，頭發披散下來，拿着話筒朗聲說：“各位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下午好。”後面幾個字是幾個人一起說的，聲音很整齊。

“哇，聲音也好聽，這些人也太棒了吧！”

不管是男生女生都盯着上面舞臺上的人。

何禾分心看了一眼四周，還是沒有瞧見偷偷溜過來的鄧階。

他到底是去哪裏了？

開場的是高二年級的驚鴻舞，這舞蹈娘娘在劇裏跳過，據說是驚呆了所有的人，欣賞不來舞蹈魅力的何禾看不懂其中的內涵，只是覺得很漂亮而且衣服也很好看，古典舞給人的感覺就是典雅端莊賞心悅目。

五個女生穿着大紅色衣服在上面翩翩起舞。

後面的節目有集體大合唱，剛開始的時候衆人興致勃勃，越到後面越發現除了唱歌就是跳舞，沒有一點兒趣味性的相聲或者說是小品，一種類型的下來兩三個小時真的很容易讓人覺得疲憊，審美疲勞。

于是有不少的人偷偷的拿住自己的電子産品，還有人将校服外套脫下來搭在頭上擋日光。

嘴裏咬着何璐丢過來的棒棒糖的何禾瞧着上臺的古筝，下一曲有人表演的是古筝，她突然就想起了南辰，下意識的向致遠班的位置望過去，致遠班屬于八班兩個班中間隔着祁紅他們班，有人人被擋住。

找不出來她坐在哪裏。

收回視線，百無聊賴的盯着自己的手上，手心握在一起就有了汗。

邊聽着上面人的彈奏何禾低着頭玩自己的手，擡頭看那麽久有點累。就在這時何璐突然彎腰偷偷的湊了過來，何禾以為她是來找自己剛想搭話，誰知道人家将一瓶水往認認真真的坐好的徐子文擱在旁邊的手裏一塞，然後轉身就想離去。

何禾有點無聊。

伸腿攔住人。

輕聲說：“我也要，不給不讓走。”

何璐難以置信的瞪着何禾，伸手撓她癢癢肉，何禾邊躲邊攔人，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動靜太大，畢竟班主任都彙聚在旁邊的樹下納涼，徐子文轉頭剛想将手中的水塞給何禾，何禾收到了何璐的眼神威脅。

最後何璐從口袋裏掏出一粒糖塞進何禾的手裏，惡聲惡氣：“小禾苗，你也學壞了哈，看我晚上讓你好看。”

何禾：……

突然就後悔。

都是百無聊賴惹的禍。

舞臺上的音樂突然一下子變得激蕩，何禾收回腳望過去，絕大部分的人被這突轉的音樂吸引得看向舞臺。

原本放在上面的古筝以及桌子都不見，幾個男生穿着皮衣皮褲一下子撞進所有人眼中，從後臺出來的男生皮衣穿在身上沒有一絲贅肉體型堪稱完美，在往上是精致妖嬈應該屬于暗黑的妝容，眼角貼着亮晶晶的貼片，頭發肯定用了發膠固定。

跳舞的動作精煉而迅速，蒼勁有力，酷炫風十足。

“哇——”有人激動的站了起來，“我的天——”有人尖叫。

還有男生在後面站起來吹口哨。

“酷啊——”

“哇——啊啊啊啊——”

有人已經情不自禁的站起來。

全場就突然在百無聊賴變得熱血沸騰。

聽着音樂就容易讓人振奮，何況其中帶頭的人長得那麽帥。

“學長，我喜歡你。”

瞧見這種場面的班主任只不過走過來讓大家淡定點兒，并沒有強制的壓制不讓人興奮激動，難得開心而已。

就算是他們也覺得不錯。

何禾盯着站在最前面最中央的男生，頭發帶着幽暗的藍色在日光下惹眼非常，精致的臉上畫着妝容，眼線是黑色的加得眼尾上挑，暗黑的眼影讓他整個人都特別的勾人，如同是惹人心跳加速的夜店王子。

是夜店王子沒錯，不是白馬王子而是電視裏出現的引得全場炸裂的夜店小王子。

在那一刻何禾的所有目光都盯着他，從來覺得他不一樣，也就這一刻才感覺到他身上帶有的那種引人沉淪的魔力。

兩人的目光對上，鄧階勾起嘴角對她笑。

那個笑容極致魅惑。

這個方向的所有女生瞬間炸裂。

“哇——啊啊啊——”心口跳動得越發的快。

何禾低下頭錯開，然後又偷偷的擡起頭盯着舞臺上耀眼的他。

那一刻他是舞臺上的王者。

臉上不自覺的帶上笑容。

一曲結束，幾個人站在舞臺上維持着最後POS，學過街舞的許諾完全丢失了往日的甜可愛，一兩個筋鬥連翻，最後立住。

“留下名字，留下名字……”下面的人尖叫。

連走上臺的主持人都在鼓掌，女主持人應和着下面衆人的要求快步走上前準備将人攔下來，然而最前面的男生卻是在她還沒來得及發聲，結束後直接從前面的舞臺跳了下去，一路跑回自己班級的前排。

主持人：……

帶頭人不在其他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麽想要留在舞臺上的心思，很快就散開退場，下面的人很失望。

可憐的下一組的人表演的時候就瞧見下面的人三三兩兩的彙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一邊感嘆一邊打探剛剛跳舞的人的信息。

何禾仰頭瞧着站在面前彎腰粗粗的喘氣的男生，他的額頭上有汗，所有的碎發已經被發膠固定成型，伸手從口袋裏掏出疊好的紙巾都給他，鄧階接過紙巾眼中帶着詢問的亮光。

“特別好看。”誇人的何禾說完紅着臉低下頭，空氣中都帶着他的味道。

聽到誇獎的鄧階立馬就笑，笑得特別的燦爛，閃耀得人眼瞎。

旁邊不少的人伸長脖子看什麽情況，想要再看一眼讓人心動的美少年。

鄧階并沒有拿凳子下來，最後何禾站起來将座位讓給他。

她原本是想将書墊在地上坐在徐子文旁邊，徐子文都已經往旁邊挪了一點讓出了空，然而累趴下的鄧階靠在椅背上雙腳伸前，将何禾按着坐在他的腳背上，而他整個人的胸口因為剛剛劇烈運動起伏不定，眯着眼将紙巾搭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