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1】變身農女

痛,好痛,全身都好痛,尤其是腦袋。

難道飛機出事了?這是雲曦醒來後第一個想法。

作為學校唯一一個在轉基因水稻研究上有突破性貢獻的學生,她今天跟着導師前往首都,參加基因水稻工程高峰論壇會,她只記得自己一直很激動,可為什麽現在全身都好痛呢?

感覺胸前有什麽東西镉得自己不舒服,雲曦試圖移動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全身沒有力氣。伸出壓在身下的兩手,剛想撐在地上起身,卻發現自己右手正緊緊地攥着一個東西,左手扶地半撐着身子,攤開右手一看,竟然是幾株石韋。

難道是剛剛從飛機上跌落時,想要抓住東西,這才抓住這草的吧?

甩掉手中的石韋,她兩手撐地,好不容易做了起來。眼睛四處看了一下,視線所到之處皆是郁郁蔥蔥的景象,看來她是掉到山溝溝裏了。

摸着幹癟癟的肚子,心裏疑惑,飛機究竟出事幾天了?其他人呢?

想到同行的導師,她試着叫喊道,“楊導,你在哪裏?”這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了,想來應該是幹渴的原因。

除了山谷的回音,她沒聽到有人回應的,她再呼喚了一遍,“有沒有人啊?”還是只有回音,看來應該是飛機失事後,大家都分散開了。

她想起來四處看看,有沒有人跟她一起掉到這裏,卻發現腳底幾乎不敢沾地。有些不解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腳,這一看吓了一跳,她腳上竟然穿着一只勉強能挂在叫上的草鞋,而另一只腳光着。

這是什麽情況?就算她從飛機上掉下來,也不可能連鞋子都變了。

不對勁,她趕緊低頭仔細打量起自己全身的行頭:打着補丁的花布衫,磨破了膝蓋處的灰色粗布褲,整個一個落魄戶的打扮。當視線落在那平坦的胸部上,這明顯就是一具還沒發育成熟的身體。

她風中淩亂了!

捂着嘴不可置信道,“媽媽咪啊!姐姐竟然趕了一回時髦,穿越了!可是,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蝦米地方啊?”穿越定律不都是穿越城王妃,皇後,再不濟也有個不受寵的庶女什麽的?可看她這樣子,明顯就是個窮苦的村姑嗎?!

伸手摸了一下額頭上隐隐作痛的地方,努力回想着關于這具身體的一切。看着被她扔在一旁的石韋,原來這是身體的本主在這山谷上的懸崖踩的,由于石韋長得位置太艱險了,不小心腳罰了,這才跌落到這山谷。這具身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再加上長期超負荷的勞作,終于抵不過腦袋的磕碰,一命嗚呼了。

好巧不巧,這身子的主人剛好跟也叫雲曦。這雲曦居住在楊家村,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她母親病了很久,她采石韋是為了給她母親治病,而平坦地方的石韋已經都被她采光了,她這才冒險踩這幾顆,長在陡峭地方的石韋。

‘嘟嘟嘟’打斷了雲曦的思路,這聲音雲曦知道,是石蛙的叫聲。循聲望去,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流,随手撿了一枝枯樹枝,撐着身子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小溪旁,果然看到兩塊石頭的中間正蹲着一只碩大的石蛙。

雲曦心裏一喜,太好了!她向來是個随遇而安的人,既然來到這裏已經是事實了,那就借着這具身體繼續生活下去。印象中,這具身體的家裏已經好幾天揭不開鍋了。眼下有現成的食物,那就先抓住再說。

卷起褲管,挽起袖子。忍着腳底磨破皮的地方,在水中浸泡的疼痛,雲曦貓着身子輕手輕腳地走到距離石蛙幾步遠的地方,慢慢伸過手中的樹枝,輕輕壓住石蛙,石蛙就這麽輕易地被她給抓住了。拿出綁在腰間打算裝野菜的袋子,直接将石蛙裝進去,緊緊綁住袋子的口,別回腰間。四處張望了下,暫時沒有石蛙的蹤影。

看着腳底的清泉,心想這樣的地方應該有清水螺獅才對,低頭仔細瞧了一下。果然在一些石頭壁上,趴着一顆顆足足有拇指大的螺獅。想着晚餐有着落了,雲曦扔掉手中的樹枝,拿出腰間的袋子,在袋子中間綁了一個死結,将袋子一分為二,開始彎腰撿起了螺獅。

許是,這不曾有人來過,只是須臾的時間,半個袋子就裝滿了螺獅。看了太陽已經偏西了,雲曦也不打算繼續了,她可不想晚上在這裏面度過。

走到岸邊,雲曦再次仔細看了一下這山谷,山谷不大,只有一邊看得到缺口,其他三邊皆是山。不遠處有幾顆香蕉樹,有兩顆樹上長着香蕉。走過去,将成熟的香蕉摘了填飽肚子。再摘了一些三七的葉子,搗碎敷在膝蓋受傷的地方,再用厚厚的葉子裹在腳底,開始沿着跌落的地方往上爬。

費了好大的勁,終于爬到山坡上。不再遲疑,沿着記憶中來時的路往回去。

當走到一個可以俯瞰整個楊家村的山坡時,雲曦停下了腳步。俯視着山谷下的楊家村,一條小溪,将整個村落分成兩部分。房子幾乎都建在山腳下,房子前面有幾畝平坦的田地,此刻田裏是剛收割完的稻草。小溪上面有一個木橋,木橋溪兩邊連接起來。

房子都是土建築的,磚瓦蓋的屋頂和稻草蓋的屋頂各占一半。此刻整個楊家村,籠罩在霞光中,袅袅的炊煙,讓村後面的山仿佛蒙着一層仙氣一樣,看起來似夢似幻。當然,這只是她這許久沒見這種原滋原味村落的現代人的感覺。

對整個村子做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雲曦沿着記憶,繼續往家走。她家的房子,在最邊上,看起來最破爛不堪。遠遠的她便能看到兩間土坯房,屋頂是陳舊的稻草。房子外面有一處靠牆搭了幾片木板,燒得黑乎乎的地方,那是他們平常做飯的地方。

越來越靠近這所謂的‘家’時,她的心裏越發緊張,擔心被這具身體的母親發現自己是個冒牌貨。然剛走近屋子,聽到屋子裏一陣陣咳嗽聲。這一刻,心裏的緊張被酸澀代替,她知道這是身體本主對自己娘親病情的擔憂,再也顧不得其他了,手中的袋子往邊上的桌子一放。趕緊拿一個粗碗,倒了一碗涼開水,推門走進只有破舊土炕的房間裏,走到土炕旁,關心的話自然脫口而出,“娘親,你怎麽樣?”

炕上因咳嗽,微微蠕動着身子的人,聽到這關切的話,慢慢睜開眼睛,喘着氣道,“曦兒放心,娘親沒事。”說話間,雲曦已經扶起她的身子,喂她喝了口水。

水下肚,雲海瑤總算舒服了點,微挪動了下自己的身子往後靠。這才擡眼仔細看向身邊的女兒,當看到雲曦衣服上沒擦幹淨的泥土,還有額角上海隐隐冒着血的傷口,緊張道,“曦兒,是不是又摔了?!”

上半年因為旱澇的原因,整個村子裏的水稻幾乎顆粒無收,每天都有很多人上山采野菜。雲曦每天早上都要先照顧好她,才上山,為了采到野菜,她總是走偏僻,沒人走的地方,幾乎每天回來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

剛剛她還擔心自己接受不了,這突然多出來的娘親,沒想到一切竟是如此的自然而然。血緣的關系真的很奇妙,即便靈魂換了這身體還是留着以前的血,對自己至親之人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還是一樣,“娘親放心,只是稍微滑了一下。”不想雲海瑤擔心她,雲曦趕緊轉移話題,“還有今天收獲豐富,晚上我們可以開葷哦!”

看着女兒蠟黃的臉上那抹開心的笑容,雲海瑤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娘親的曦兒最厲害了。”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幹脆就這樣死了算了,免得拖累女兒。可每當想到這孩子對爹爹的渴望,她就不忍心讓她連娘親都沒有。便拖着一口氣,茍延殘喘。

“娘親,我還摘了幾顆成熟的香蕉回來,我先拿給你墊下肚子。”說完,雲曦走到門口拿了香蕉給雲海瑤,“娘親,你先吃,我出去煮東西。”

走出房間,雲曦先利落地将土竈的火燒着,刷幹淨鍋,放上一大鍋的水。這才拿起盆,将螺獅放到盆子裏,舀了一瓢清水讓他們吐泥土。接着雲曦小心翼翼地抓出袋子裏的石蛙,拿來剪刀直接開膛,洗幹淨後,又是兩剪刀下去,石蛙一分為四。處理完石蛙,雲曦掏出了一小部分的螺獅,用鉗子将螺獅的尾巴剪掉一節,同樣洗淨放在一旁等煮。

收拾完這些,大鍋裏的水溫度也差不過剛好洗澡了。将水舀到一旁的大木桶裏,只留一小部分在鍋裏,繼續燒,待水開後,将早已經切好的蔥放入鍋中,接着将剛剛洗幹淨的螺獅倒了進去,還放了幾片剛剛順手摘的紫蘇葉。這紫蘇葉除了能去除這螺獅的泥腥味,還能中和螺獅的性寒,是煮螺獅上好的調味品。

蓋上鍋蓋,待湯再次沸騰,當螺獅上面那一個個小小的東西脫落時,撒了點鹽巴,螺獅湯便可以出鍋了。已經有道湯了,所以石蛙她打算用清蒸,将石蛙拼成原形放在碗中,加入鹽巴和姜片,放大鍋裏隔水蒸兩刻鐘便可起鍋。

看着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雲曦趕緊将煮完的兩道菜一旁的桌上,擺好碗筷,這才進屋扶雲海瑤出來。

看着桌子上的兩道菜,雲海瑤有些激動,“曦兒,你哪裏抓到石蛙和梭螺?”早前村前的溪裏,幾乎天天晚上有人抓,這兩樣東西早已沒見蹤影了。

“我在山上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山谷,那邊有條小溪,有挺多這種東西的。”石蛙這東西,在古代可是被譽為宮廷貢品,喜歡這東西的人很多。她想着抓點這東西先換點銀子。

“是不是很偏僻的地方抓到的?”如果一般人能發現的地方,怕是早已經被人抓光了。

看到雲海瑤眼裏的擔憂,雲曦安撫道,“這個娘親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趕緊先吃吧。”說完,将盛好的石蛙遞給雲海瑤。

雲海瑤将石蛙遞回給雲曦,自己盛了梭螺,“曦兒,這東西娘親不喜歡,你吃吧。我喜歡吃有湯的。”

“娘親,這個對你身體很有好處,你吃。”石蛙含有氨基酸和微量元素,對于病後體虛的人尤為有用。

深知雲曦性子的雲海瑤,也不再推遲,只是将盆裏剩下的石蛙弄到雲曦的碗中。就這樣,母女兩人平分吃着這久違的美味。吃完飯,伺候雲海瑤洗完澡,雲曦才開始收拾自己。

已經累了一天的雲曦,處理完身上的傷口,便躺到炕上。摸着身上薄得幾乎沒有棉絮的棉被,雲曦心裏一陣感嘆。這家絕對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兩間屋子裏都只有一個破舊的炕,不見其他東西。她剛剛找換洗的衣服,發現她只有一身可以換洗的衣服,而且還都是補丁,那衣服也明顯小了幾號,可見這衣服已經有些年頭了。

忙碌了一天的人,早已将昨天答應某男的事情給抛之腦後,抱着破舊的棉被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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