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初見太女

一枚紅玉玫瑰!

展梓泠用手掌托了,遞到如茵的面前。

“泠兒!這個,這個真的是給我的?”如茵顫聲說着,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進展梓泠的眼中。

“嗯,當然,難道這裏,還有另一個如茵不成?”展梓泠看着如茵驚喜的模樣,有些戲谑的笑道。

“哦,不,當然不是。”如茵興奮的小臉已經飛紅,話語也難以說的完整。

這極品紅玉雕刻的玫瑰,雖然不大,但是參與珠寶行經營近十年的如茵,又如何不認得,這個東西的珍貴。極品紅玉,本就是世間罕見的寶石。僅比血玉稍次一等而已。

不說這紅玉本身的珍貴,如茵更是認得,這個玫瑰小印,正是,展梓泠傳令各分號,确立的當家小印。見印如見人。可以決定所有分號經營之事。

要知道,現在展梓泠已經壟斷了朱梁朝的運輸、珠寶、綢緞成衣、藥材、糧食,如今,更是涉及了軍械和馬匹。這朱梁王朝的經濟命脈,幾乎都是握在了她展梓泠之手了啊!

簡言之,這枚小印,就是展梓泠的財權哪!也就是朱梁朝的國力血脈啊!

如今,泠兒居然将如此珍貴之物送給了自己,又讓如茵如何不驚喜如狂?

“泠兒,這個我不能要!這個太貴重了!我,我怕不行!”柳如茵嗫嚅着。眼神怯怯地看着展梓泠。

“呵呵!”展梓泠揚起一串輕笑,“如茵哪!這十年,你不是做得很好麽?再說,這個小印,就當是如茵替泠兒保管的好了。”

展梓泠說着,眼光在圍攏過來的幾個男子身上,掃視了一周,又看着如茵的眼睛,正色道,“泠兒可是将咱們全家的財權,都交給如茵了。”

如茵聽到展梓泠如此說,這才堅定了信心,同樣看着展梓泠的眼睛,輕輕地點點頭,将那枚紅玉玫瑰用絲帕包好,放進懷裏。

“呵呵,這樣才好嘛!”展梓泠笑着,對另外幾個人說着,“這一次,炎罂和嫣然,都沒能跟去羅剎。想要什麽,盡管說吧!”

炎罂和嫣然對視一眼,面上都有了些羞赧之色。

炎罂只是微笑着看着嫣然,嫣然也是望着炎罂微微一笑,說道,“嫣然和炎罂哥哥,雖然沒能去羅剎,但是,來到鳳京,也受到幾個王妃和如茵哥哥的照顧和關愛。所用之物,更都是全新制備的,哪裏還需要什麽呢!”

其實,炎罂和嫣然,心裏都想着一件事,他們所需要的,不是什麽禮物,只是展梓泠的疼愛,和對他們所做成績的一個肯定而已啊。

展梓泠心裏又如何不知?只是,這一次大婚,恐怕他們兩個,要先等一等了。

即使,三夫同娶,已經夠轟動了,如若是一娶五夫,估計,這朱梁的歷史上,她展梓泠都要留名了。名垂青史,是每個人都想的,但是因為一次娶夫太多,而留下千古色名,她可不想要!

“嗯,炎罂和嫣然,你們雖然沒有跟着去羅剎,但也做了許多事情。即使不說禮物,單一功勞論,也該有獎品的。”展梓泠說着,又從懷裏拿出兩個小小的玫瑰。

一朵是淡粉的,送給了嫣然,另一朵是黑色的,送給了炎罂。

這兩朵玫瑰,自然是泠影暗部,和語嫣樓改制而成的泠影語部的信物了。

炎罂和嫣然正欲在說些什麽,展梓泠已經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很快的,門外傳來了小厮的通報聲,“回泠主子,趙王妃,招泠主子,和各位公子,過去一起用膳。”

“是!”展梓泠先是恭敬地答應着,接着才擡起頭來,對着門外說道,“我知道了,去回趙王妃,我們随後就到。”

“你們還要收拾麽?”展梓泠回首望着幾個男子,詢問道。

如茵是自小從王府長大的,自然不會為見展梓泠的爹爹緊張。炎罂和嫣然,也已經見過多次,也不算緊張。只有雪妖和唯智,可是第一次拜見展梓泠的爹爹。心裏不由得有了些緊張。

展梓泠看出兩人的局促,呵呵笑着說道,“醜夫郎早晚都要見公婆的。走吧!”說完,一手一個,拉了雪妖和唯智,與如茵、嫣然、炎罂一起,向着趙初晨的住處——晨曦園而去。

展梓泠攜着五位男子,來到晨曦園。

展梓泠将一瓶用雪蓮煉制的丹藥,交給趙初晨,并把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項,詳細的解釋給趙初晨聽。

“爹爹,吃這個的時候,需要母親在晨曦園留宿之時。并且一次只能服用一顆。”展梓泠俯在趙初晨的耳畔,細細的囑咐。

趙初晨的一張俊臉,早已被展梓泠的話,臊紅了臉。

那趙初晨接了藥瓶,正欲說些什麽,門外,卻傳來藍染的聲音。

“趙主子,前邊來了貴客,王爺要小的來叫泠主子過去呢。”

“哦?”展梓泠有些疑惑。她剛回來不到半天,有什麽樣的貴客,需要蕭王專門派人來叫自己?

雖然疑惑,展梓泠還是辭了爹爹趙初晨,随着藍染,向着花廳走去。

走進花廳,展梓泠擡眼望去,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正坐在正位上喝茶。她的母親——蕭王展乾雲,卻坐了側座。

展梓泠心裏已經知道,此人的身份定非一般。

在這朱梁朝,能讓蕭王陪坐的年輕女子,即使是那幾個皇女,怕也不能夠。除非,此人就是已經立為儲君的皇太女——展梓恩。

嗯,一定是她!

展梓泠心思暗轉,卻并未表露在面上。只見她進的廳來,只是對這蕭王躬身請安,“母王!”

“哈哈,泠兒,來,快過來,見過皇太女!”蕭王笑着說着。

果真是她!

展梓泠不動聲色,更是恭敬萬分的,走到展梓恩面前,俯身叩拜下去。

“蕭王世女展梓泠,給黃太女殿下請安!……”一句太女殿下千歲千千歲尚未出口,展梓恩已經從座位上起身,一把将展梓泠拉了起來。

“哎呀!自家姐妹,私下裏,就不要這麽多禮了。”展梓恩很是和藹地說着。

展梓泠仍舊是恭聲答道,“太女恩典,小女銘感,但是,這君臣之禮怎可荒廢!”

“呵呵,妹妹啊,我可是你的姐姐啊!我們不在朝堂之上,就只是姐妹而已。”展梓恩說着看向蕭王,“是不是啊,皇姨?”

“呵呵,太女恩典啊!”蕭王雖然如此說着,神色卻很是溫和而平靜。

展梓泠看着蕭王兩人的互動,可以感覺出來,這個黃太女展梓恩,與蕭王的關系,看來不錯。看來,蕭王在這皇嗣大戰中,是保皇派了。

三人正說着,藍染躬身走了上來,走到蕭王的身邊,用不大的,卻讓在場的三人都可以清楚地聽到的聲音回道,“回王爺,午膳已經備好,是否現在就傳?”

蕭王擡眼看了展梓恩,看到展梓恩颌首,方對藍染說道,“傳吧!”

藍染對這三人都是深深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須臾,幾個年輕的侍人,手捧着各種珍馐,魚貫而入。蕭王請展梓恩坐了首位,她坐了側位,展梓泠則坐了下位相陪。

酒宴開始,展梓泠不動聲色,只是看着,蕭王和展梓恩兩人互相說着不關痛癢的話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展梓恩已經喝的面若桃花,蕭王倒還未變色,但也帶了些微的酒意。

“泠兒妹妹,今天,是你離家十年歸來的大好日子,姐姐我和你喝一杯。”展梓恩的舌頭,都有些大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了。

“梓泠謝太女賜酒!”展梓泠急忙從座位上起身,對這展梓恩就要跪拜下去。

“泠兒妹妹!如果,你再這麽生分,姐姐我可有生氣了!泠兒,從今後,不在大殿,不許你這麽拘禮!”展梓泠佯作生氣裝,沉聲說道。

“謝太女恩典!”展梓泠躬身謝恩。既然,皇太女如此幾次三番的闡明,她在堅持就有些不識擡舉了。

“好了,好了,我們從今後,私底下,就是普通的姐姐妹妹,就像皇姨和母皇一樣!”展梓恩重申着,那滿是醉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是。太女姐姐,泠兒記下了。”展梓泠假裝沒有看到,那眼裏閃過的東西,仍舊卑恭的回答着。

像女皇和蕭王一樣?讓我像蕭王一樣全力的,無怨無悔的輔佐你?展梓泠不禁在心裏暗暗腹诽。

“泠兒,聽說,你今天進城時,碰到了許嵩的女兒?”展梓恩語調平靜的問道,眼睛卻觀察着展梓泠的反應。

“太女姐姐,泠兒初回鳳京,不認識什麽許嵩的女兒。”展梓泠平靜的回答。其實,她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從淩笑等人的口中,得知了那個當街飙馬的女子,就是當朝宰相許嵩的小女兒許輝。

“哦?難道是告訴我的人,看錯了?泠兒妹妹,沒有在街上制止一個跑馬之人?”展梓恩接着說道。

“太女姐姐,提到跑馬之人,妹妹倒是遇到一個,但是,确實不知道她是許嵩許丞相的愛女。”展梓泠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詞。心裏暗想,難道這個太女和許嵩蛇鼠一窩?

不對啊,據泠影的資料,許嵩支持的是三皇女,這個三皇女展梓韻,乃是許嵩胞弟,許墨蘭蘭貴妃所出。

不過,這皇家的事情,最是變化莫測,一切還是小心為上。這一世,自己的牽挂已經太多。容不得她自己肆意妄為。

“哦,這也難怪,妹妹六歲離京,今日剛回,當然對這京城的人脈,不很熟悉。”展梓恩說着,已經是一臉正色,“妹妹,今天的事,姐姐很是佩服你的果斷。這個事,姐姐自會替你兜攬着。今後遇到許嵩的事情,還要你我斟酌了再做。現在,我們還不是與她翻臉的時候。”

“謝謝太女姐姐!”展梓泠心裏微微輕笑。這個太女倒是想要表現的敦厚,“泠兒以後不會這般魯莽了。”

“泠兒,我不是說你今天的行為魯莽,只是,我們要想一些更好的解決方法而已。”展梓恩說着,誠摯的看了展梓泠,“我們需要好好的運籌,要将那許嵩勢力,一同除掉才好。”

“太女姐姐,泠兒年小無知,還望太女姐姐多多提點。”展梓泠到此時,仍然未能放松戒備。

這皇族中人,自小生長于那陰謀算盡的深宮,即使為了自保,也會有千萬張面具,心思最是難以捉摸。但是展梓泠的話,也沒有完全拒絕皇太女對她的瑤月。她還要在對這個皇太女,進一步的考察,才能決定,是否真的全力襄助于她。

“泠兒年齡雖小,但絕不是無知之人。”展梓恩輕聲說着,但也知此事不能操之過急,也就放輕松了聲音和語調,“呵呵,泠兒啊,聽說你一次帶回來兩個夫郎啊。姐姐什麽時候,來喝你的喜酒啊?”

“太女姐姐,小妹汗顏。婚姻之事,還得需母王和父妃操心安排。”展梓泠一臉赧然裝,微紅了臉,輕聲說着。

“哈哈,泠兒妹妹害羞了呢!”展梓恩看着展梓泠的害羞窘迫,似乎心情大好。

展梓恩與蕭王和展梓泠又說了些不相幹的話題,直到戌時末,方才起駕回宮。

蕭王和展梓泠送到大門外,望着太女乘坐的小轎看不到影子了,方才轉身回府。

“泠兒,随為母來書房。”蕭王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完,轉身徑直向着書房走去。

展梓泠緊随着蕭王,進了書房。蕭王将門關了。

“泠兒,你對這個皇太女有何看法?”蕭王坐了,輕聲問道。

展梓泠給蕭王沏了杯茶,送到蕭王面前,正色的說道,“母親,這個皇太女,雖然心機也是極深,但是人要比二皇女正不少。心底也敦厚許多。”

蕭王端了茶杯,看着杯中漂浮的嫩綠茶葉,微微點點頭,“嗯,這個皇太女,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地淳厚,不似老二那般歹毒。也不似老三那般浮躁。最是務實的一個了。”

“嗯。泠兒初次相見,沒有什麽太壞的印象。比較和藹,也比較踏實。”展梓泠也将思慮的話,說了出來。

“泠兒,皇太女今日來到王府,與我并沒有多少要事協商,她,定然是為你而來。”蕭王深邃的目光看着展梓泠,神情平靜的說。

“為了泠兒?”展梓泠的話微微帶了驚疑。

自己離京十年,與這黃太女更是初次相見,怎麽會?

略一思量,展梓泠的心裏已經有些明白了。

也就微笑着對蕭王說道,“母親,黃太女看得起孩兒,是孩兒的福分。呵呵,孩兒看這太女是有些急于兜攬。您盡管安心吧!”

展梓泠繞到蕭王的身後,用手輕輕揉按着蕭王的肩頸,“母親,你知道,泠兒這次給你帶了什麽東西?”

蕭王舒服的享受着小女兒的按摩,半眯着眼睛輕聲的應着,“哦?什麽?”

“呵呵,母親,你猜猜看!”展梓泠手指不停,附到蕭王的耳畔,調皮的說。

“呵呵,我猜……你給你的父妃、哥哥們,都帶了些衣服首飾什麽的。能給我帶什麽?”蕭王略一沉思,輕聲說道,“刀劍?”

“不對!”展梓泠笑嘻嘻地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塊用絲絨裹着的小東西。寶音贈送的那把金刀,也被她不小心帶了出來。

雖然展梓泠很快地将金刀又放回懷裏,但是,蕭王已經看到了。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也只是一瞬,也就微笑的将眼光轉移到展梓泠手裏的東西上。

展梓泠已經把那絲絨包遞到蕭王面前。

“母親,請看!”

絲絨被蕭王輕輕地打開,一塊如血的玉石,卧在黑色的絲絨之上,更是因美麗到極致,而帶了一絲詭異。

“血玉!”蕭王一旦看清,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眼睛同時望向展梓泠,加以确定。

展梓泠微笑着輕輕颌首。

蕭王再次将目光轉到展梓泠手上的血玉上。輕輕地伸手拿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猶如抱起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兒!

這塊血玉,猶如一塊凝固的鮮血般豔紅,觸手溫潤膩滑,就像碰觸到最細膩潤滑的肌膚。

蕭王細細的把玩,這塊血玉色正,色純,這塊血玉居然沒有一絲雜色斑點,更是毫無裂隙和瑕疵。那紅似血的玉石之中,更為難得的是,竟仿似有活的血流在緩緩流動。

蕭王自己的那塊血玉小印,都每每令她愛不釋手的把玩,但是現在看來,那一塊無論品相,還是色澤、質地,與這塊相較,都差得太遠了。

這樣的一塊極品血玉,即使是皇宮大內,怕也是沒有的。

許久,蕭王緩緩的擡頭,饒有興致的問道,“這樣一塊東西,你用什麽換得的?不要說,是用金刀額附換來的。”

“金刀額附?”展梓泠微微一怔,但也驀地明白過來,臉上已是帶了淡淡的赧然和沒落,“哪裏是那樣啊!母親,這個,是泠兒用一個琉璃美人瓶換來的。”

“哦?那把金刀?”蕭王看着展梓泠的臉色,帶着淡淡的疑惑問道,“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是羅剎用來送給額附的金刀?”

“母親,這把金刀,确實是羅剎的金刀,也确實是送給額附的。”展梓泠已經把金刀,從懷裏取了出來,手指輕輕撫摩着金刀的刀鞘,幽幽地說道,“這把金刀,是克倫部族貝子寶音,送給孩兒的。并且,孩兒還差一點,與那寶音貝子舉行了婚禮。”

展梓泠手指撫摩着金刀,那個紅色的身影,又一次回到了她的眼前,那樣調皮的,帶了些挑釁的笑,也清晰地閃現出來。

蕭王看着展梓泠的神情,心裏已是了然。這個傻丫頭,怕是情到深處,自不知啊!

“泠兒,”展梓泠神游的的心思,被蕭王喚回,聽着蕭王又說道,“泠兒,我不知你是什麽原因,拒絕,或者說棄了那個寶音貝子,但是,我認為,一個女人,既要成就大事,同時,也要對她愛和愛她的人負責。因為,對于國家社稷來說,你是個世女,将來會是個王爺;對于你愛和愛你的人來說,你就是個女人,一個可以給她們愛和關懷的女人,可以保護她們,讓她們快樂無憂地生活的妻主。”蕭王緩緩的說着。此時的她,不再是什麽王爺,也不再是是什麽家長,有的只是一個年長女人,對于一個初長成人的女孩子的勸慰和忠告。

展梓泠看着蕭王微笑着,慈祥的面容,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啊,既然,命運将他們與自己聯系到了一處,那麽自己就有責任,讓他們快樂幸福。但是,展梓泠還是沒有确定,這其中是否也包括寶音。

“呵呵,說起你的婚事,你考慮好了麽?”蕭王放松神情,臉上也已經是一片愉悅。

自己的小女兒即将大婚,這樣的喜事,又讓一個怎能不高興?另外,蕭王也很期待,展梓泠到底怎麽處理,那麽多夫郎的關系,到底先娶誰,後娶誰。蕭王可是興高采烈的,等着看這個萬事沉穩的女兒,如何擺平這一場大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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