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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她的嘴。
葉蘭汐心裏一轉,仿佛不經意間落地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那人果然欺身上前,一把拉抓她拽進懷裏,在低頭,正對上一雙滿含狡黠的杏眼。
葉蘭汐一把撕掉那人臉上的白色蒙巾,露出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雲烨!”
“知道叫名字了,有進步。”雲烨輕笑,雙眸認真贊嘆的盯着葉蘭汐的臉,“你果然叫我意外。”
葉蘭汐沒說話,瞟了眼雲烨身上的雪白錦衣,似乎這人對白色格外從熱衷。
不過這般夜襲,是連隐藏都不想了嗎?
“你來做什麽?”她遠離雲烨,站在窗戶邊上,自認為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自然是來看看你。”雲烨的目光溫柔旖旎,卻硬生生将葉蘭汐看的打了個寒顫。
“說人話。”
“找你合作。”雲烨說的很幹脆。
葉蘭汐有點莫名其妙,“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有什麽事能跟你一個王爺合作?”
“我從不小看內宅手段。”雲烨在椅子上坐下,“就好比這次,葉蘭薇萬般算計,而你卻只憑借一絲半點的消息推測出整件事情,精準預判,最後更是将計就計反将一軍,連我都自嘆不如了。”
葉蘭汐哪裏聽不出雲烨這是在恭維自己,撇撇嘴沒搭理他。
“我以為……我們會更熟悉一點。”雲烨的視線逐漸下移,停留在柔軟纖細的腰上。
葉蘭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跟雲烨就是一筆糊塗賬,偏偏還總是好巧不巧的遇到,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情緒和身份來面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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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她下意識摸了摸荷包裏的白玉小兔。
雲烨見她沒反對,便知道這是同意了,說道:“再過半月就是秋狩,今年的秋狩與往年不同,會在千峰山舉行,衆大臣可以攜帶家眷,以你之前的表現,葉老太爺一定會帶上你,等到了地方我們再聯絡,另外我會将影二和影三留下聽你命令行事。”
“今日謝謝你。”葉蘭汐聽了這話,哪還能不知道是誰給她傳的字條,又是誰幫她解決掉葉蘭薇的暗衛。
雲烨沒接話茬,反而突然問道:“算算時間,現在廟會應該還未散,要不要去看看?”
葉蘭汐流露出一絲期待,“可以去嗎?”
“當然。”雲烨變戲法似的掏出兩個臉譜面具,“帶上,我帶你出去。”
“好。”
二人帶上面具,又做了一番僞裝,躲過巡邏的家丁翻牆頭來到大街上。
此時已是深夜,雖然廟會還未散,人卻不是太多,有些攤位也已經空了。
這還是葉蘭汐自打穿越後第一次像這樣走在街上,看哪都很新奇,不禁這摸摸那看看。
在路過一家首飾鋪子時,不禁停下來,沒有女人不愛珠寶的,奈何她囊中羞澀啊。
她的身份雖是三房嫡長女,但每月月利也只有五兩銀子,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不靠譜的,沒人補貼,更沒有鋪子田地在手,外面看起來雖然不錯,但手裏面能用的錢卻是不多。
算了,還是別看了,等她以後賺到錢,想買多少買多少。
她正想離開,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拉住,拽進那家首飾鋪子裏。
雲烨只覺好笑,雖然有面具隔着,可那眼睛裏流露出期望和羞愧卻是分外明顯。
“随意挑吧,全當是之後合作的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
葉蘭汐覺得人家話都這麽說了,她再客氣就是矯情了,便圍着櫃臺轉悠一圈,挑了兩三樣喜歡的頭飾,最後視線落在一個玉璧上,這玉璧顏色翠綠,雕刻着一圈繁複的花紋,很是漂亮。
鋪子老板是個中年婦人立馬将那玉璧取來,“這玉璧可是諸葛先生親手制作的,整個雲城獨一份,而且,其實這是一對。”說着,老板手按了下頂端一個不明顯的凸起,原本一整個的玉璧便一分為二。
老板看着二人臉上的屬于一對的面具,笑得意味深長。
“……”葉蘭汐想解釋,卻又覺得真解釋了大概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都要了。”雲烨取出一張銀票遞給老板,而後接過那玉璧,“既是諸葛江做的,确實難得。”
老板看對方這般大方,心下高興,“還是公子識貨,對了,河邊放花燈還沒結束呢,二位不妨過去瞧瞧,那邊現在還熱鬧着呢。”
出了鋪子,二人便往河邊走,越走人就越多,一盞盞蓮花燈順着河水越飄越遠。
雲烨取來一盞,送給葉蘭汐。
葉蘭汐本想說自己不信這些東西,可想想她人都穿越了,指不定那漫天神佛真就在呢,可是寫什麽願望呢?
穿越前她父母早亡,無牽無挂,穿越後親情淡薄,身體健康,錢財遲早也能賺到,好像沒什麽好寫的。
她看向雲烨,“你有什麽願望?”
“我?”雲烨有些意外,怔愣片刻,“大概是活着吧。”
能活着就好,可有時候活着就是奢望。
葉蘭汐提筆寫下某人身體康泰長命百歲,而後将紙條塞入蓮花燈,點上蠟燭,放進河水裏。
蓮花燈越飄越遠,連帶着雲烨的思緒也越飄越遠,竟真的有人這般在乎他嗎?
一時間說不出心裏滋味,又堵又澀,還帶着一點點的甜。
“還想去哪?”
葉蘭汐目光閃了閃,“去哪都行嗎?”
“自然。”
“我想去青樓。”
“……”雲烨一時噎住,好奇的打量起葉蘭汐,“怎麽想去那種地方?”
都說青樓是穿越必去之地,葉蘭汐就是覺得現在有機會幹嘛不去溜達溜達。
“你就說行是不行?”
雲烨挑起唇角,笑的溫文爾雅,态度卻異常堅決,“不行。”
葉蘭汐撇撇嘴,“那就回去吧。”
二人回到護國公府後便分開了。
☆、秋狩出發
翌日,葉蘭汐剛起床就聽見外面傳來消息,沖喜出嫁的人定了,正是葉蘭薇,男方則是戶部侍郎崔勇的嫡長子,婚期定在兩月之後。
葉蘭汐聽到這消息第一個感覺就是葉蘭薇絕對不會嫁,一個連侯府嫡子都看不上的庶女,又豈會看上區區一個戶部侍郎。
可怪就怪在葉蘭薇不但應了,還在乖乖備嫁,不哭不鬧。
葉蘭汐覺得這個葉蘭薇現在越安靜,就是越在憋大招,不過這些跟她沒什麽關系,只要不作妖作到她頭上,她也懶得管。
不過半月六禮就走的差不多了,這時秋狩的日子也到了。
葉老太爺這次點了三個晚輩跟着,除了葉蘭汐,第二個就是大房的嫡長子葉德康。
葉家大房說起來也都是可憐人,葉老太爺白丁出身,在還沒從軍時有一原配,那時農活繁重,男人又不在家,所以原配沒幾年就病死了,如今的也老夫人是葉老太爺升為将軍後續娶的。
大兒子葉思東便是那個原配的孩子,葉老夫人年輕時善妒,加上葉思東被人偷襲毀壞丹田,終生不能習武,所以大房一家的日子即便到了現在也并不好過。
但看過原著的葉蘭汐卻知道,葉德康是天才中的天才,只是暫隐鋒芒罷了,這一次秋狩就是他的際遇,一飛沖天。
原著裏葉蘭薇曾幫過葉德康幾次,所以五皇子奪皇位時,對他們夫妻二人幫助良多。
葉德康之後第三個被點名參加秋狩的人便是葉蘭薇。
葉蘭汐覺得這就是主角光環的作用,哪熱鬧哪就有女主。
不過在出發之前,她還得先找找那倆暗衛。
中午她讓廚房備上一桌酒宴,一邊慢慢吃着,一邊讓朝音準備兩套丫鬟服和兩套小厮穿的衣服。
不多時,兩個黑衣蒙面之人出現在身前。
葉蘭汐指一指“選哪套?”
影二和影三看見那丫鬟服嘴角狠狠一抽,這位八小姐也太惡趣味了些吧……
最後他們倆還是選了小厮的衣裳,而後飛身離開,不一會換完衣服又飛回來。
影二和影三均是大衆臉,放在人群裏都不會引起個水花的那種。
葉蘭汐挺滿意,“從現在起,你叫康二,他是康三兒,你們是一對兄弟,是我從牙婆手裏買來的。”
二人齊應:“屬下知道。”
“你們都有什麽本事?”
影二立即說道:“屬下功夫好些,适合跟蹤暗殺一類,影三會臨摹筆跡,僞造信件等等。”
“哦?”葉蘭汐想起手裏那封信,立即起身拿出一張紙,紙上寫着一首詩,而後拿出雲烨給的那封信,“能臨摹嗎?”
影三翻看一下,點頭,“可以。”
“把這封信臨摹下來,落款改成葉蘭薇。”葉蘭汐指着夏菲雨的名字說着。
天知道葉蘭薇會不會坑她,有備無患吧。
據說往常秋狩應該是在皇家獵場舉辦,但這一次幾位皇子強烈谏言獵場裏的獵物太過溫順,不如找一個更好的地方比拼一下。
這便将地方定在了千峰山。
千峰山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就在距離雲城兩百裏開外的永安城附近,山上正巧有座行宮。從雲城出發,大約兩三天的行程就到了。
這一次葉蘭汐把朝音和影二影三全部帶上。
待到出發那日,秋高氣爽,葉蘭汐和朝音坐在馬車裏,跟其他官員的家眷一起等候在城門外。
秋狩出發前皇帝要領着文武百官先行祭祀,結束後才能出發,而家眷是不允許參加祭祀的,所以只能等候在城門外,等人出來在跟進隊伍。
或許是顧慮葉蘭薇和葉蘭汐之前的事,葉老太爺便将二女每人一輛馬車,所以葉蘭汐旁邊只有朝音,倒也算自在,影二影三則坐在前面趕車。
大約辰時三刻左右,城門大開,禁衛軍分成兩排,各自騎着高頭大馬在前方開路。
足足過去近千人,接着便是皇帝乘坐的馬車,皇帝之後是嫔妃和皇子公主,然後才是朝臣,再往後依舊是騎馬的禁衛軍,總數加起來怕是有五千之多,若在算上其他人,這隊伍怕是有近萬人。
葉蘭汐的馬車經過禁衛軍檢驗合格後,便跟在葉老太爺馬車後面。
這麽多人,光是檢驗并隊就用了将近兩個時辰,走起來速度也着實很慢,晃晃悠悠的,直到天黑也不過走了不到幾裏路。
而且這麽多人住宿也是個問題,附近只有一個縣城,招不下這麽多人,所以除了皇家的人進城,其他人均在野外露營。
對此無人敢抱怨,哪怕是各府貴女,也只能受着。
葉蘭汐倒是無所謂,葉家人自幼習武,自然不怕這個,只是他們剛安頓好前方便來了一過來位公|公傳旨:“皇上有旨,念護國公年歲已大,特準許其一家進城歇息。”傳完旨,公公笑呵呵的說:“護國公,跟雜家進城吧。”
葉老太爺也是老當益壯,心裏直說他真不需要特殊照顧,面上确實感恩戴德,“謝皇上體恤。”
而後就帶着葉蘭汐幾人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裏進了城,去了皇帝下榻的驿館。
這裏的驿館臨近雲城,往來達官貴人也多,所以驿館建的也大,葉蘭汐幾人每人分了一間房,葉老太爺帶着孫子孫女放下東西,立馬來到正廳外面,等待向皇上謝恩。
不多時便有太監通傳,葉蘭汐跟在葉老太爺身後,與葉德康同步,而葉蘭薇身為庶女,卻是不能出現的。
葉蘭汐眼觀鼻鼻觀心,視線餘角掃過一雙雙腳,而後跪下叩頭,高呼萬歲。
只聽傳來一句“平身吧”,方才站起來。
皇上說道:“現在畢竟在外面,多有不便,葉卿不必再這般行跪禮。”
葉老太爺趕緊謝恩:“謝皇上體恤。”
皇上又和葉老太爺說了幾句話,這才把視線投向葉蘭汐和葉德康。
葉老太爺忙介紹:“這位是臣大房的嫡長子葉德康,另一個是三房的嫡長女葉蘭汐。”
葉老太爺話音一落,就有數道視線落在葉蘭汐身上,畢竟這位的名聲太過響亮。
葉蘭汐就當看不見,繼續充當人形雕像。
卻是又有一道女聲響起,“這便是侯妹妹的女兒吧,這些年經常聽人提起,還是第一次看見。”
葉蘭汐微微擡頭,就看到皇帝旁邊坐着一位身着妃色紫绡翠紋錦裙,頭戴鈕珠蓮花步搖,濃妝豔抹的女人。
這女人給她的感覺似乎有點不太友好。
葉蘭汐正在考慮怎麽應對時,雲烨清澈如潺泉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德妃娘娘可是從皇嫂那裏聽說的?”
原來雲烨也在。
不知怎麽的,葉蘭汐暗暗松了口氣。
雲烨一句話卻給了她兩個重要信息,第一這女人是當今德妃,第二這是皇後那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蜉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雲錦辰
傳言皇後和貴妃向來不和,而當今貴妃是她姑姑,所以即便不來往,她身上也明晃晃印着貴妃派的頭銜,這輩子都摘不掉。
“王爺說笑了,本宮也只是聽家裏人閑話家常的時候聽上幾句。”德妃笑的溫雅,好像真是那麽回事,然後把手腕上的玉镯子褪下,蓮步輕移,來到葉蘭汐面前,親手給她戴上,“本宮也沒什麽別的東西,這個镯子送給你吧。”
“謝娘娘賞。”葉蘭汐仍舊規規矩矩的行禮領賞,不出衆也不失禮數。
說是泯然于衆也不過分,畢竟大部分貴女都這樣,沒什麽新意。
果然,皇帝很快就失去了對她的關注,德妃氣的咬牙,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便拉着葉蘭汐的手誇贊:“看我們汐姐兒長得多标志,也不知道許了婆家沒有,本宮記得過些時日就該選秀了,要是汐姐兒入了宮,豈不是和貴妃姐姐做個伴麽。”
葉蘭汐心裏很清楚,要是原主進了宮,搞不好貴妃天天得給她收拾爛攤子,然而這話不能說,不能答,卻又不能不答。
可若答了希望進宮的話,必定會背皇帝認為別有居心,甚至是貪慕虛榮。
若回答不希望進宮,皇帝一定會想怎麽的,難不成皇宮是洪水猛獸?
不論怎麽答話都必定會惹起皇上厭煩。
怎麽辦呢……
她偷偷瞄了一圈,視線不經意間落在雲烨身上,心中一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铿锵有力:“臣女心儀楚王爺已久,請皇上成全。”
此話一出,卻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就連雲烨也愣了一下,随即笑出聲,這丫頭倒是精,知道把他撩出來當擋箭牌。
皇帝亦是哈哈一笑,誇贊一句,“葉卿,你這孫女倒是直率啊。”
随即,這事便被翻過篇不再提及了。
皇帝向來多疑,葉蘭汐的身份如此敏感,又怎會讓她嫁給雲烨呢。
德妃恨不得咬碎一嘴銀牙,然事已至此,卻也不敢再說什麽,回到座位上坐下。
不用多久,葉老太爺便帶着他們告退了。
葉蘭汐輕輕呼出一口氣,總算過關了。
就在她轉身之時,突然對上一雙銳利如鷹的雙目,雙目的主人五官如刀刻般精致完美,身穿皇子才穿的服飾,身材剛勁有料,正是五皇子雲錦辰。
葉蘭汐被盯得渾身一僵,随即垂下頭,退出正廳。
在青岩寺那日五皇子已然陷入昏迷,應該沒看見她才對,想來方才該是湊巧罷了。
衆人休息一夜,翌日清晨繼續啓程,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官道上行走,往前看不到頭,往後亦看不到尾。
天黑之時,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便在路邊一處空闊的草地上紮營。
這一次,葉家到不用往皇帝面前湊合了,然而不去找別人,卻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找你。
草地東邊有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葉蘭汐在車上颠簸了一天,便想着活動活動,直到被雲錦辰截住去路。
她四處望了望,此時這裏距離營地已經有些遠了,四處無人,只有他們兩個。
葉蘭汐知道躲不過,便行下萬福禮,“給五殿下請安。”
雲錦辰微微颔首,靜默片刻,說道:“我知道那日是你救了我。”
葉蘭汐真心一點也不想和男主扯上關系,否認道:“臣女不知殿下再說什麽。”
“我雖身受重傷,卻并非完全昏迷,不論如何,謝謝你。”
“既然殿下已經謝過了,就請便吧。”
雲錦辰啞然失笑,“你就這般把我當成洪水猛獸,還是你怕皇叔多想覺得你跟我有什麽關系?”
“殿下想多了,只是臣女思慕王爺而已,王爺并不喜歡臣女。”
“既然如此又何必非他不可,不如與我試試吧。”
“……”葉蘭汐被這話砸蒙了,身為男主不去找女主纏着她一個女配表白幹嘛!
雲錦辰絲毫沒覺得自己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怎麽樣,我會對你好,只會娶你一個,不會再有別人,皇叔不适合你,那個人并不像他表現出的美好。”
“……”葉蘭汐感覺自己都快要不認識男主了。
“我怎樣就不勞你費心了。”雲烨突然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将葉蘭汐拽到自己旁邊,“五殿下還是多多關心自己為好,不要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葉蘭汐第一次這麽敬佩雲烨,敢跟男主叫板,好樣的!
雲錦辰抿起唇,“你保護不了她。”
雲烨反唇相譏,“難道你能?”
雲錦辰沉默的望向小溪,許久,嘆了口氣,“也罷,我們終究活得不自在,不過,我不會放棄。”說完望了葉蘭汐一眼,轉身離開。
到現在葉蘭汐還處于被雷砸到的震驚狀态,即便她真救了男主一命,應該也不至于讓對方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
盡管這是一部小說,但同樣也是生活,生活裏雖然存在一見鐘情,但葉蘭汐卻不信這個。
畢竟概率太小。
再有就是身份了,娶了她就代表擁有兩位國公以及丞相和貴妃的支持。
可雲錦辰需要這個嗎?
“怎麽,舍不得了?”雲烨調笑的聲音打斷葉蘭汐的思考。
葉蘭汐故作不懂,反問道:“壓根就沒什麽關系,舍不得什麽?”
雲烨微微一笑,不言。
“王爺,這天就要黑了,孤男寡女畢竟不好,臣女先行告退。”葉蘭汐行禮就走,回到紮營的地點。
帳篷有限,大多數人還是睡在馬車裏面,只有少數女眷有特權,葉蘭汐自然在其中,只不過這回卻要和葉蘭薇以及其他幾位貴女擠在一個帳篷。
好在帳篷夠大,也不至于太過擁擠。
“八妹。”
葉蘭汐還沒進去,便聽到一聲呼喚,扭頭一看竟是葉德康,頓時有點意外。
雖說都是葉家人,但她和葉德康除了逢年過節碰個面,往常從不交流,可現在這樣顯然是在等她的。
不過看過原文的她自然知道葉德康不僅長相英俊帥氣,內裏更是謙謙君子,算得上是書裏少有的表裏如一之人。
葉蘭汐停下腳步轉身走向葉德康,出聲詢問:“大哥,怎麽了?”
葉德康猶豫片刻,“沒什麽,出發前,我曾偶然看見雪晴進了藥鋪,正巧那是我名下的鋪子,得知她買了金銀花和一些香料。”
“金銀花?”葉蘭汐突然想到穿越前偶然看到一個消息,金銀花招蛇。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回去吧。”
“多謝大哥。”葉蘭汐真心道謝,轉身走進帳篷。
☆、有蛇
此時,帳篷已經收拾妥當,周圍撒上驅蟲藥粉,鋪蓋也都已經鋪好了,足有五個,說白了就是一大塊能躺下一個人的毛氈和被褥,每個鋪蓋旁邊還有個小鋪蓋,是給各個貴女的丫鬟預備的。
其他四個鋪蓋都已經坐了人,唯有靠右邊的一個位置還空,幾個丫鬟正忙碌着,三個妙齡少女正在和葉蘭薇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其中一個相貌淑雅的女孩臉頰通紅,非常羞澀。
這時,她們瞧見葉蘭汐走進來,表情均是有些不屑。
想想原主的名聲,葉蘭汐直接裝作看不見,葉蘭薇突然親昵的迎上來,拿出一個繡着福字的荷包,“八姐,這是我配置的驅蟲藥粉,現在雖已入秋,但蛇蟲鼠蟻還是很多,我們又是宿在野外,還是帶上安全些。”
葉蘭汐沒接過來,輕輕嗅了嗅,荷包散發着濃郁的花香,香味很雜,但是并不會讓人讨厭,只是這濃郁的花香裏夾雜着一股子金銀花的香味,若不細細去嗅,很難分辨。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葉蘭薇,就這麽盯着,不說話也不伸手接觸荷包。
葉蘭薇一直舉着,神情有一瞬間尴尬,聲音裏透着點委屈,“八姐……”
那三位少女似乎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個走過來,一把搶過葉蘭薇的荷包,怒其不争的瞪着葉蘭薇,“蘭薇,你何必對這種人低三下四,不要就不要,好心當成驢肝肺,還理她作甚!”
葉蘭薇看到荷包被搶走,心裏一顫,趕忙就想搶回來,“萱兒,我沒事,那個荷包是我特意做給八姐的!”
翰林學士顏良輝的嫡幼女顏萱兒?
葉蘭汐難免訝異一下,顏良輝挺奸猾的一個人,怎麽女兒就這麽笨,什麽東西都敢拿。
然而顏萱兒打定主意不給葉蘭薇,直接把荷包挂在那相貌淑雅的女孩腰上,傲然道:“某人不要,我們心月可當成寶貝呢。”
葉蘭汐瞥了她一眼,還算聰明。
心月?
她突然想到原著裏有個對雲烨愛到死心塌地的新月郡主,名字就叫做李心月。
果不其然,一直沒說話的女孩開口贊道:“這荷包繡着福字,顏色也喜慶,正好趁你的皮膚,若是王爺看到一定會記住你的。”
葉蘭薇咬着唇,荷包已到了李心月的手裏,要回來顯然是不可能了,李心月她惹不起,可若是出了事……
她打了個哆嗦,都怪那個顏萱兒!
葉蘭汐左右看看,見朝音不在,便自行走到自己的鋪蓋旁,正想坐下手掌觸摸到棉被,立即摸到一個長條狀的東西在動。
她立即起來,眼睛向後掃了一圈,果然看見葉蘭薇臉色變了。
“八姐,你先坐我這來!”葉蘭薇近乎尖叫,沖過去就想把葉蘭汐拽過來,若是荷包在葉蘭汐身上倒也罷了,可是現在荷包在李心月身上,若是裏面的東西出來,葉蘭薇不敢想,只慶幸想要先吓唬吓唬葉蘭汐沒去抓毒蛇。
葉蘭汐手更快,直接掀開妹子,一條長不到一米,渾身草綠色的蛇突然竄出來,直接被她夾住七寸,動彈不得。
然而這樣也足以吓壞一屋子人了,畢竟都是女子,即便丫鬟年齡也都不大,更不像葉家這樣自幼習武,哪裏經受得起這種驚吓。
帳篷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四周正在巡邏的禁衛軍很快就被驚動,沖進帳篷,帶頭的不适別人,正是五皇子雲錦辰。
葉蘭汐手裏夾着蛇,正對上雲錦辰如鷹般的眸子,如今那雙眸裏隐含笑意。
“……”葉蘭汐感覺手裏的蛇有點熱,明明是冷血動物來着。
片刻後,雲錦辰尴尬咳嗽一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顏萱兒哆哆嗦嗦指着葉蘭汐,“有,有蛇!”
沖進來的禁軍們有點不屑,野外能沒蛇麽,更何況葉家八小姐不是已經抓住了嘛,這抓蛇的人都沒叫你們瞎叫什麽,還讓不讓人好好巡邏了,果然是一堆嬌生慣養的貴女。
葉蘭汐迎着衆人目光,将手中青蛇交到某位禁軍手裏,還不忘告訴一聲,“沒毒的,放心。”
雲錦辰正想說話,突然一個聲音橫插進來,“阿辰,你是阿辰?”
他側過視線,便看到葉蘭薇一臉激動的看着她。
葉蘭薇如何不激動,她怎麽也沒想到金辰會在這出現。
旁邊的禁衛軍立即吼道:“大膽,竟敢稱呼五殿下名諱!”
“五殿下?!”葉蘭薇震驚了,随即便是狂喜,她是真心喜歡阿辰的,只是以前覺得對方身份太低了不配她,竟不想對方竟然是當朝五皇子。
金辰金辰……五皇子的名諱不就是雲錦辰嘛!
“我……”
“本宮還有事,下次再敘。”雲錦辰不知怎的,看到葉蘭薇剛剛的表現,又想到葉蘭汐的鎮定,心裏頓時對葉蘭薇有些膩歪。
他對葉蘭薇确實曾有好感,但僅僅是好感而已,後來偶然聽到對方做過的事情,那些不知所謂的好感早已消散到所剩無幾。
帶禁衛軍一走,帳篷裏又剩下她們幾個女子,葉蘭汐盯着自己的鋪蓋,卻怎麽也躺不下去。
她不怕蛇,但一想到那條蛇不知道在裏面待了多久,心裏多少有些膈應。
葉蘭薇正驚喜着雲錦辰的身份,顏萱兒突然抓住她的手,好奇問道:“蘭薇,你和五殿下認識?”
葉蘭薇羞澀的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葉蘭汐忍不住啧出聲,這幅表情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我們有故事快來問我嘛。
果不其然,顏萱兒接着就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葉蘭薇更羞澀了,聲如蚊吶:“我們是再一次詩會上認識的,那時有幾個人找我麻煩,是阿辰救了我,之後我們經常互通書信,阿辰很喜歡我寫的詩。”
另外三個女孩臉上閃過了然,這葉蘭薇雖然是庶女當不了正妃,側妃卻是沒問題的,若在得到五殿下的喜愛,倒是可以真心結交一下。
貴女之間又有多少真情實意的,所以這事不論真假,先捧着這個葉蘭薇也就是了。
顏萱兒羨慕道:“早聞五殿下不近人情,可是一聽你這麽說,就知道是真的對你上心了。”
李心月道:“若到那一日,莫要忘了我們姐妹啊。”
那最後一個女孩姓姬名馨,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葉蘭汐,“蘭薇才華出衆,這才博得殿下真心,總比某些人空占着嫡女位置,名聲卻是爛到泥裏的人要強上許多。”
李心月擡頭望了一眼葉蘭汐,心思最終也倒向葉蘭薇,“蘭薇妹妹自然最好。”
不一會的功夫就把葉蘭薇吹噓的恨不得飛上天去,連帶着把葉蘭汐貶低到了泥裏。
葉蘭汐懶得搭理她們,左右說的更難聽的也不是沒有,若總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她還不得氣死。
這時,突然有個宮女抱着鋪蓋走進來,恭敬的問道:“請問哪位是護國公府的八小姐?”
葉蘭汐回道:“我是,有事嗎?”
“這是五殿下讓奴婢送過來的,說是姑娘您用得上。”說完宮女親自上前将之前的鋪蓋換下來。
“謝五殿下。”葉蘭汐不得不感嘆一聲不愧是男主,真挺心細的。
其他幾人看到這,臉色甚是怪異,看向葉蘭薇的目光也帶了點狐疑。
不是跟五殿下都快要互定終身了嗎,這怎麽給別人送東西卻不給你送?
葉蘭薇只覺臉上火辣辣的,這無異于一個巴掌狠狠拍在她臉上,心裏恨不得殺了葉蘭汐,亦恨雲錦辰無情,卻不敢言明。
☆、小木人
然而這宮女還沒走,外面又進來一個宮女,“請問哪位是護國公府的八小姐?”
葉蘭汐上前,“我是……”
“奴婢是三殿下跟前伺候的,聽聞姑娘被蛇驚吓到了,特意要奴婢送過來一些安神茶。”
“謝三殿下賞。”
接着,又有一宮女進來,“請問哪位是護國公府的八小姐?”
“我是……”
“奴婢是德妃娘娘身邊伺候的,聽聞姑娘受到驚吓,特意送來一些驅蟲藥粉。”
“謝德妃娘娘。”
這時,又有宮女進來,“請問哪位是護國公府的八小姐?”
葉蘭汐有點頭疼,“我……”
“奴婢是楚王爺跟前伺候的,聽聞姑娘受到驚吓,便送來個逗趣兒的給姑娘開心開心。”說完将手裏的錦盒送過去。
葉蘭汐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紫檀木小人,小人嘴角帶笑,頭戴冠,身穿寬袖袍服,手裏拿着一把折扇,乍一看便知道是雲烨的形态,惟妙惟肖,甚是精美。
帳篷起其他幾位少女臉色本就不太好看,此刻看到木人,李心月一張臉直接黑了個徹底,一時間竟和葉蘭薇不相上下。
小木人很好看,散發着淡淡的檀木香,葉蘭汐打心眼裏喜歡,但現在這麽多人,也不好表現出來,便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将小人收進錦盒,好似若無其事一般,“謝謝楚王殿下。”
好在沒有新的宮女進來,不一會,便魚貫而出,又剩下幾位少女。
然而這時,卻沒一人再敢嘲諷葉蘭汐了。
朝音這時候也回來了,手裏正拿着一卷鋪蓋,滿臉的莫名其妙,“小姐,康二剛送來鋪蓋卷,說您鋪蓋髒了,給您換個鋪蓋。”
“換吧……”葉蘭汐無言,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多餘的鋪蓋,能指使動康二的,也就那一個人罷了。
于是五殿下的那卷鋪蓋最終還是被換走了。
葉蘭汐早就有點乏了,事已至此也懶得折騰,幹脆躺進去,身下的毛氈被鋪上一層軟軟的皮毛,棉被亦是柔軟舒适,厚度适中。
朝音則在旁邊歸攏東西。
李心月盯着葉蘭汐看了一會,心裏嫉妒的都要發瘋了,這葉蘭汐什麽名聲整個雲城誰人不知,又怎會得到楚王另眼相待!
不,不會這樣的!
難道是身份?
可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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