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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也不低啊,她父親是平陽侯,母親亦是當今皇後的親侄女,她是嫡女,更有郡主封號加身,比起葉蘭汐又怎會差。

或許……只是湊巧罷了,畢竟德妃和三殿下五殿下也送了東西。

李心月的心思可謂是百轉千回,或許是真安慰到了自己,臉色不再黑到發紫,帶起淡淡的平和的笑意,“蘭汐妹妹和楚王爺認識嗎?”

葉蘭汐很違心的說:“不太熟。”

“哦。”李心月飄向那錦盒,“王爺很少送旁人東西,那木人應該很漂亮吧?”

方才葉蘭汐站的位置也巧妙,所以旁人只看到是一個木人,卻并沒看到那木人是照誰的樣子雕刻的。

葉蘭汐壓下挑起的唇角,特別違心的說:“挺醜的。”

這話自然原封不動的傳到雲烨的耳朵裏,他親手雕刻的木人,又豈會醜?

還是在轉個彎說他醜呢?

雲烨失笑,打開手邊的錦盒,裏面放着另一個紫檀木人。

小木人穿着一身留仙裙,頭發自然垂下,容貌秀美,若葉蘭汐在這定會發現這木人竟與自己有□□分相似。

他撫摸着木人,呢喃着:“也不知道那丫頭明不明白。”

木人本是一對,我的那個給你,你的那個則是我的。

天亮之後,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再次啓程,葉蘭汐上了馬車本以為耳邊清淨了,卻不想突然一個禁衛軍将士騎着馬過來,将一盒點心送到車裏,“八小姐,五殿下看您早餐用得少,特差屬下給您送來一些點心果腹。”

“謝五殿下。”葉蘭汐親自接過點心盒子,回到車裏,盒子裏有五個小格子,每一格裏均擺着一種點心,或甜或鹹,味道也不錯。

這次出行總共跟了四位皇子,分別是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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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辰吩咐的時候,恰巧被三皇子雲錦華看見。

雲錦華向來看不上雲錦辰,也不知道為什麽,凡是雲錦辰看上的東西,他總想搶過來,只要讓雲錦辰露出絕望的表情,他就異常快樂。

所以昨夜才會給葉蘭汐送去安神茶。

“既然五弟喜歡那個女人,那本宮必将讓那個女人躺在本宮的床上,到時一定會非常精彩。”雲錦華志在必得,他相信沒有人能抗拒他的身份,“吃了點心必然會口渴,把本宮帶來的雲霧茶葉給那姑娘送去些。”

于是不一會,葉蘭汐迎到了第二個過來送東西的禁衛軍将士,收獲一包茶葉。

葉蘭汐很糾結,她真心不想跟這兩人扯上關系。

畢竟一個是男主,另一個則是大反派。

雲錦辰的母親原本只是宮女,後來被皇帝臨幸生下皇子,才被封為妃位,然而沒多久就病死了,實打實的皇宮草根出身。

根據原著描寫,雲錦辰小時候經常吃不飽飯,要靠自己去禦膳房偷吃的才不至于餓死。

當然也是這樣才遇上同去禦膳房偷食的一位高人,拜師學藝,順便繼承了師父傳承下的一個勢力,為以後奪位奠下基礎。

而三皇子名雲錦華,乃是當今皇後的嫡子,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有傳言,這位必定會被封為太子。

而原著裏雲錦華确實被封為太子,只不過還沒坐穩就被雲錦辰給連窩端了。

盡管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但眼下,葉蘭汐一個也得罪不起。

不多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三殿下和五殿下同時看上了護國公府的八小姐。

多少貴女聽到這消息恨不得直接啃了葉蘭汐,究竟何德何能竟讓兩位皇子同時看上,她們也想要這殊榮啊!

只有少數人看得明白,這并非福氣,反而會是掉腦袋的災禍。

夜裏,葉蘭汐正準備休息便接到傳旨,皇上要見她。

果然來了。

葉蘭汐嘆了口氣,穿戴整齊去了皇上的帳篷。

☆、見皇上

皇上的帳篷是所有帳篷裏最大的,亦是最為豪華的,她剛到門口,便看到大太監林公公正在外面候着。

林公公可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葉蘭汐正欲行禮,便被對方一把拉起來,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小聲道:“八姑娘不必多禮,以後說不準雜家要向八姑娘行禮的。”

普天之下能讓這位皇帝面前紅人行禮的,也就只有宮裏的一後四妃了。

這是林公公給她傳話呢,皇帝不但要她進宮,甚至位份還不低。

葉蘭汐只覺心裏一涼,面上卻是不顯,再次給林公公行下一禮以示感謝。

林公公見這個葉蘭汐也是個識趣的人,心裏也滿意,囑咐道:“皇上說了,要您自己進去,不過小聲點,皇上正在批奏折呢。”

皇上即便不在京城,每日也要批閱一些緊急奏折,均是由禁衛軍快馬加鞭從京城送來。

“謝公公提點。”葉蘭汐說完徑自走了進去。

皇帝的待遇自是最好,旁人只能用鋪蓋,皇上卻是有一張足能躺下兩人的矮床,床旁擺了張矮桌,高度正好适合人坐在床上寫字。

皇上雖已過不惑之年,卻保養的很好,頭發烏黑,皮膚光滑沒什麽皺紋,帶着一種帝王獨有的威嚴霸氣,确實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但這并不能否認這個歲數比她爹還要大的男人居然想打她的主意!

葉蘭汐心裏咆哮,面上卻是規規矩矩的跪下行禮,默默等待。

雲松祁直到看完最後一份折子,才像剛看見她似的,“起了吧。”

“謝皇上。”葉蘭汐站起身,低垂着頭,仿佛不知道皇帝實在罰她一般。

雲松祁換了個姿勢,将葉蘭汐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神色懷念,“當年鎮國公府的嫡女被稱為雲城一姝,連朕都恨不能上門求娶啊。”

葉蘭汐不語,只是靜靜聽着。

“沒想到一轉眼,她的女兒都這般大了,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雲松祁話題一轉,“也不知道有沒能看上眼的?”

葉蘭汐依舊不語。

雲松祁也別指望她說話,自顧自的說下去:“依朕看,錦華就不錯,錦辰也挺好,或者說……你更喜歡朕的胞弟楚王?”

葉蘭汐很清楚,雖然皇帝這麽說,但無論她答哪一個都不會有好結果,想了想,便立即跪下,“臣女如今無心嫁娶,只想留在護國公府對祖父祖母進孝。”

雲松祁哼笑一聲,抿了口茶,“回的倒是中規中矩,也不知道你是故意這般,還是怕引起朕的注意?”

葉蘭汐低着頭,“臣女愚笨,只是心裏這麽想的就這麽說了。”

雲松祁對這回答沒表現出滿意,也沒說不滿意,靜谧了一會,又道:“明年開春就要選秀了,蘭汐對自己可有信心?”

葉蘭汐心裏一跳,來了!

雲松祁面容溫柔慈愛,“若是沒有,朕便派兩個老嬷嬷去國公府教導教導,總不會辱沒你的。”

“臣女蒲柳之姿,豈敢與那些名門貴女争輝……”葉蘭汐微微擡頭,看見雲松祁臉色因為這話立即烏雲密布,趕忙接道:“但臣女定會盡心竭力。”

還真是伴君如伴虎,既然皇帝不讓拒絕便先應下,之後在想辦法。

雲松祁倒是對葉蘭汐的知趣不甚滿意,“勞碌一天你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

“臣女告退。”葉蘭汐退出去帳篷,徑自回到馬車上,今夜心煩意亂,不太想去應付那些貴女。

突然有人扣響車門,她打開一看,竟是影二,“有事?”

影二拿出一張字條,“王爺叫屬下交給您的。”

葉蘭汐将字條展開,上面只寫了四個字——一切有我。

雲烨的字跡剛勁有力,也帶着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仿佛任何事都難不倒他。

她拿着字條,心情竟奇跡般的平靜下來。

她葉蘭汐好歹一個穿越女,又熟知劇情,豈能輸給那個病嬌王爺!

一時間又鬥志昂揚,永不服輸。

她揮退影二,獨自一人坐在車內軟墊上獨自思索。

如今局勢如此,哪怕大家夥都知道她葉蘭汐與外祖父一家不親近,但關系擺在那,自然經不住人瞎想,更何況外祖父一家對她并非無情。

皇帝這是把她放在哪都不放心啊。

既然選秀非去不可,那便釜底抽薪吧。

葉蘭汐很快便調整狀态,畢竟用不了兩天就要到達千峰山了。

永安城距離千峰山最近,在這稍作整理一天後,第二天就要入住千峰山行宮。

永安城地理位置特殊,東側相鄰千峰山,西側臨靠瀚國最大的江流豐江,豐江水路四通八達,直通國外,又是通往雲城的必經之路,城內碼頭林立,異常繁華。

當衆最有名的莫過于這青樓畫舫。

每當入夜,水面上各式畫舫船只穿梭,琴聲歌聲不絕于耳,奢靡之度比起雲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剛過午時,皇家隊伍入城,禁衛軍開路,高頭大馬兩排并行,後面是宮娥,再往後便是皇帝的明黃馬車,緊跟着便是德妃以及皇子的座駕,最後才是官員和其家眷。

大道兩旁早被衙役府軍攔路,百姓們就站在兩側,跪地高呼萬歲。

隊伍浩浩蕩蕩,前方已入太守府,隊尾還沒進城,待一切安排妥當已近黃昏。

因為人數實在太多,皇帝以及妃子皇子全部住在太守府裏,其他人則分散安排在幾個大客棧裏。

禁軍也被分散,一大部分去太守府保護皇上安全,一小部分負責各官員的安全。

葉蘭汐早就蠢蠢欲動了,原著裏對永安城描寫相當奢華,尤其那江面畫舫,更是讓人心醉,如今已到了這裏要是什麽都不去看看,豈不是損失。

豐江畫舫,花魁人美,琴更美。

雖然囊中羞澀,但站在岸邊聽聽琴音總不至于收費吧。

而且為了方便,她在行囊裏放了一套男裝,如今正好用上。

葉蘭汐決定之後,便等待天黑。

戌時一到,她換上男裝,梳上發髻,只用一根絲帶固定,而後将房門推開一條縫隙,又聽了聽,确定沒有腳步聲之後,摸到客棧後院,躲開巡邏的禁衛軍,直接從牆頭翻過去。

一切太過順利,葉蘭汐正在竊喜,自然沒發現影二藏在一棵大樹上默默看着她動作,而後寫了一張字條交給影三,傳給自家主子去了。

雖然天色已黑,但永安城的夜生活仿佛才剛剛開始,攤販們似乎比白天更加來勁,人們走上街頭,熙熙攘攘。

葉蘭汐融進人群,往江邊走去。

☆、猜字謎

此時,畫舫已出,在江面上飄飄蕩蕩,樣式衆多,有的奢靡華貴,有的簡潔雅致,有些人已經選定目标乘坐着小船上了畫舫。

岸邊除了過來尋歡作樂之人,亦有不少老鸨和姑娘攬客。

葉蘭汐前腳剛到,後腳就被一堆女人給圍住了。

“這位公子,去我家花樓吧,姑娘一等一的漂亮。”

“公子,來呀。”

“公子,我家畫舫最為精致,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來我們這吧。”

……

葉蘭汐被濃郁的胭脂香味熏的險些岔氣,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女人堆裏鑽出去。

真的是用鑽的!

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夾雜水汽的空氣,葉蘭汐第一次感覺原來女人可以這麽恐怖。

恰巧這時,聽到一聲大喊“今天的題目出了!”

葉蘭汐扭頭一看,便見許多人往一個方向聚集,走過去一看,便見三條寫了字的長绫從岸邊一家酒樓的二樓垂下。

第一條寫着——酒肉朋友

第二條寫着——水上人家

第三條寫着——殘月北鬥一星沉

一位穿着打扮妖豔的老鸨站在長绫旁邊,“各位公子,這三條長绫,均是猜一字,只要能猜中其一,便是我們水月畫舫的貴客,與我們的花魁雅悅姑娘談琴說畫,飲酒作樂!”

葉蘭汐震驚了,居然是雅悅,以後名震瀚國的第一美人!

衆人聽完議論紛紛,也有不少人上去試過,但都錯了,失望而回。

此時在永安城,雅悅名氣已經非常大了。

葉蘭汐蠢蠢欲動,她本來不就是沖着花魁來的嘛,如今這機會又豈能錯過。

随着前面的人失敗,她走到老鸨身前,看了眼第三條長绫,提筆寫下一個“沁”字。

老鸨對照一下,立即眉開眼笑,大喊道:“這位公子猜對了,恭喜!”

“憑什麽,我不服!”之前下臺的一位華服公子沖上來,肥胖的身材廢了好一會勁才擠到葉蘭汐身邊,“我不服,她作弊!”

葉蘭汐瞟了他一眼,“北鬥為七星,沉一則剩六。”

說到這大多數人都懂了,然而那人依舊不依不饒,“老子不管,你就是不對,識相點給老子滾!”

葉蘭汐冷笑一聲,“我是不會,不如你來滾一下示範示範?”

“你!”胖公子撸起袖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嘛,老子叫方冒,老子的爹是永安城太守,當今皇帝就在老子家住着呢,你算老幾。”說着一把扒開正在求情的老鸨,“給老子揍他!”

人群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影二和影三站在雲烨身後,正想上前,就被雲烨給按了回去,“不必,不過幾個普通人罷了,就給她玩玩吧。”

說話的功夫,葉蘭汐已經拉開架勢,不過三拳兩腳,就将那些普通家丁給踹倒在地上邊打滾邊哎呦哎呦的叫着。

方冒傻了,壓根就沒想到這個看着歲數不大的小公子居然這麽厲害,“你,你找死!”

回應他的就是一腳,直把人踹出半丈遠。

葉蘭汐拍拍衣服上弄出來的褶皺,轉頭看向老鸨,“能走了嗎?”

老鸨都看呆了,這方冒好歹也是永安城一霸,說打就打了?

葉蘭汐又說了一遍,老鸨這才這才回神,趕忙前面引路,“公子這邊請,這邊請。”

葉蘭汐登上一條小船,船夫很快将船劃到江面上最大的畫舫,她一上船,立即有丫鬟過來引路上了二樓。

二樓被打通成一大間,雕梁畫棟,甚是精美,淡粉色的紗幔層層放下,被輕風微微吹起,影影綽綽,露出一道曼妙的身影,身段凹凸有致,相貌亦是絕代風華。

即便是葉蘭汐也不得不贊嘆一聲,這人可比書裏描寫的美多了。

另一邊,長绫還有兩條,此時人越聚越多,卻仍舊無人答對,這時,一白衣公子突然走出人群,提筆便寫下一個“滬”字。

正是雲烨。

老鸨立即高呼:“恭喜這位公子成為第二個才對謎底之人,我們雅悅姑娘每天只招待三人,這還有最後一個名額,大家可得抓緊啊!”

“那我也來湊湊熱鬧!”突然人群裏傳來一個聲音,一個穿紅戴綠,長相流裏流氣年輕男人晃上了臺,寫下第一條長绫的答案,是個“餃”字。

如果葉蘭汐在這一定會第一眼就認出有一個劇情關鍵人物出現了,不過可惜,她現在正在船上,聽雅悅彈琴。

琴聲宛轉悠揚,沁人心脾,即便葉蘭汐不懂琴,仍舊被聽得醉了。

一曲結束,雅悅起身上前,拿起酒壺為葉蘭汐斟上一杯,“姑娘待一會便回去吧。”

葉蘭汐一點也不奇怪被識破身份,女人和男人的骨架天生不同,會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多謝,雅悅姑娘是南陵城人?”

雅悅正在給葉蘭汐斟酒,聞言動作一頓,很快反應過來,挽了下耳邊碎發,“雅悅乃是永安城本地人。”

“這樣啊,那許是我認錯了。”葉蘭汐恍然,心裏卻很清楚,雅悅說謊,她不但是南陵城人,更是曾經的南陵太守之女,奈何整座太守府一夜被滅門,只有她一人生存,又被神秘人追殺不得不改頭換面藏身于青樓之中。

原著中正是女主葉蘭薇發現了雅悅,最後和男主一起幫雅悅報仇雪恨,不但得到忠心下屬一枚,更是獲得搬倒皇後一脈的重要證據。

不過現在葉蘭薇一顆心都撲在雲錦辰身上,應該還沒這個心情管閑事。

說話的功夫,樓下又傳來上樓的腳步聲,老鸨前面帶路,“二位爺,這邊請,我們雅悅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這琴啊,可是豐江一絕,絕對讓各位爺不虛此行!”

“那倒要好好領教了。”

來人聲音清澈明朗,仿若陽光,總能讓人感覺到和氣溫暖。

連雅悅都好奇于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能擁有這樣的聲音,卻沒注意葉蘭汐端着酒杯的動作完全僵住,一卡一卡的轉過頭,正對上雲烨似笑非笑的眸子。

雲雲雲雲烨?

怎麽會這麽巧!

葉蘭汐的心情,大概如穿越前翹班喝酒卻正好被老板抓到時差不多。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點害怕雲烨,總覺得雲烨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善良和氣,反而像是一層僞裝,将真正的他完完全全的掩埋在裏面。

雲烨走到桌前,坐在葉蘭汐對面,眼神仿佛帶鈎,勾着葉蘭汐手中的酒杯。

葉蘭汐偏偏讀懂那個意思——偷跑不算,一個人在外還敢喝酒?膽肥了吧!

“你們倆認識?”後面那穿紅戴綠流裏流氣之人吊兒郎當的走過來,坐在葉蘭汐旁邊。

“不!”

“認識。”

二人異口同聲,說出的話卻并不相同,葉蘭汐是否認的,畢竟她是偷跑,還穿着男裝,卻沒想到雲烨壓根沒給她面子直接承認了。

雲烨莫不是生氣了?

可偷跑的事她,他什麽氣?

問話那人撲哧一聲就樂了,“你們兩個可真好玩,認識一下,在下龔拳禮,可否跟二位交個朋友?”

葉蘭汐剛喝了酒,一聽到這名字,一口酒噗嗤一聲全噴了,正巧噴在對面雲烨臉上。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醉酒

雅悅見狀趕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就要給雲烨擦拭,卻被雲烨極為巧妙的躲過了,“不必勞煩姑娘,在下自己便可。”

雲烨依舊保持着禮貌和微笑,低頭取出自己的手帕,在抽帕子的時候似乎不經意間一同扯出令牌一腳,又被他快速放了回去。

雅悅正巧坐在雲烨的左手邊,這般動作還是被她瞧了個正着,整個人頓時一愣,一雙美眸甚是驚喜和意外,随即又被狠狠壓下,眼裏滿是防備和猜忌,對着眼前之人欲言又止。

雲烨就像是沒注意雅悅的表情,用帕子一點點将自己擦幹淨,又差人出去臨時買了件衣服換上,仍舊是白衣。

葉蘭汐有些好奇,這人為何對白色這般執着?

不過現在卻不敢多問,畢竟弄髒衣服的罪魁禍首是她,敢噴當今楚王爺一身酒還好好活着的,估計當今世上也就她一個了。

葉蘭汐是真的很心虛,虛到壓根不敢看對面的雲烨,便跟旁邊的龔拳禮攀談起來。

四個人面對而坐,桌上的酒菜重新擺過,大多是些河鮮,現撈現做,吃的就是個新鮮。

龔拳禮雖然看起來一身不正經,內裏卻嫉惡如仇,江湖人稱浪蕩劍客,更是男主以後的小弟之一。

葉蘭汐之前看書就挺喜歡這個人設的,如今意外遇見真人,自然是真心結交。

“不知拳禮兄覺得哪裏風光最好?”

龔拳禮也算見多識廣,一聽小兄弟這麽問,開口便說:“要我說,瀚國這景致最好的地方有兩處,其一嘛便是這豐江畫舫,另一處便是南陵城的樂風亭夜宴了。”

“哦?”葉蘭汐也來了興致,“我倒是聽過一些,那夜宴真有十裏那麽長嗎?”

“當真是十裏宴席,有人丈量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從郊外樂風亭一直擺到城門口。”龔拳禮說起來,那是唾沫橫飛,“什麽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各式各樣的山珍海味要什麽有什麽,還都随便吃,宴席兩邊的大道上更是種了一種奇怪的樹。”

“怎麽個奇怪法?”

“樂風亭十裏夜宴的舉辦時間實在年後正月十五,那時候天寒地凍的,可當即太守硬是找到一種奇怪的樹,即便是冬天,依舊翠綠,葉狀如針,你說怪不怪。”

“還真有這般怪事?”葉蘭汐很是捧場,“若有機會定然要去瞧瞧。”

一旁的雲烨看着二人相聊甚歡,雖然依舊面目和氣,但眼裏的陰雲越是越聚越多。

雅悅拿起酒壺給雲烨斟了一杯,“公子,這酒乃是豐江特産,名為三杯醉,酒量普通之人,三杯即醉。”

雲烨一飲而盡,“果然是好酒,酒美,人更美。”

“今夜能與三位相交,卻是雅悅的榮幸,這便獻上一舞。”雅悅站起身,翩翩起舞,身姿婀娜迷人,只是那雙眼睛從未離開過雲烨的臉。

葉蘭汐一口喝掉杯裏的酒,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又酸又澀的,一瞬間竟連跟龔拳禮聊天的心情都沒了。

她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滿上,只是剛碰上酒杯,就被一道火辣的視線燙的收回了手,一擡頭,正對上雲烨淩厲的目光。

若是以往她便退了,不會跟雲烨硬扛,可今天不知道怎麽,只覺心口火辣辣的,有種很濃烈的委屈在醞釀,腦袋卻無比清晰。

葉蘭汐覺得自己很奇怪,往常她是不會讓自己這般放縱情緒的,畢竟穿越後步履艱難,只得小心算計才能活得更久,可現在這一刻她就是忍不了了。

想爆發,想大哭,想把穿越後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她容易嘛,哪個女人一穿越就差點失身還特淡定的說老娘沒事,老娘不在乎,反正男人也挺帥的。

哪個女人會不在乎這種事!

只是她當時所處的環境逼得她不能去在乎,她得活着啊。

活着才有以後。

偏偏這個男人還老來招惹她。

越往後想,葉蘭汐就越難受,幹脆不管雲烨怎麽瞪自己,拿起酒杯就喝,嗆得直咳嗽。

然後眼淚越聚越多,最終不受控制的往外沖。

龔拳禮有點蒙,說話都磕巴了,“小小小兄弟,你你哭什麽啊?”

“沒事,被風吹眼睛了。”葉蘭汐很淡定的回了句,就好像流眼淚的不是自己一樣,而後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了。

不動不知道,這一動才發現她看的路是直的,身體卻聽使喚,就往牆上撞,怎麽都捋不直,眼瞅着就要滾下樓梯時,被人抱進懷裏,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一片白色。

雲烨輕嘆一聲,像是認命,“蘭汐,你喝醉了。”

葉蘭汐想了想,腦袋裏清楚明白,根本沒醉的感覺,“我沒醉啊,我知道你是誰,知道現在正在哪,也知道自己正在幹什麽,為什麽說我醉了?”

一個醉鬼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

雲烨認命的把人打橫抱起,無視龔拳禮瞪大的眼睛,走出畫舫,上了小船。

夜風很冷,加上是在水裏,風裏的水汽很重,有種透骨的潮涼,不出來還沒什麽感覺,這一出來吹了風,葉蘭汐只覺胃裏翻江倒海,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全吐在雲烨雪白的衣襟上。

吐完了,人也乏了,之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雲烨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是一聲嘆息。

若是換個人敢這麽對他,怕是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終究對她還是下不去手。

影二一直等在岸邊,看見自家主人一身穢物還抱着女人,都快瞪成鬥雞眼了,這真是他家那個有潔癖的主人?!

不會是假冒的吧?

雲烨沒看影二,只低頭注視着懷中之人,吩咐道:“去買兩身衣物來。”

“是。”影二一轉眼就跑了。

雲烨在附近的一家客棧裏要了個房間和熱水,将他與葉蘭汐收拾妥當,又換上新衣,這才回到葉蘭汐下榻的客棧,将人悄悄放下,蓋好棉被,默默注視那張好看精美的面容,久久未動……

辰時,天已大亮,葉蘭汐睡的正香,突然感覺身體被人劇烈的搖晃,耳邊也響起朝音的聲音。

“小姐小姐,快起來快起來,再不起床就晚了啊!”

葉蘭汐不得不睜開眼,只覺整個腦袋都仿佛裂開似的,她捂着頭,擡眼,疑惑道:“朝音?”

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啞的不像樣了。

朝音趕忙端了杯水喂葉蘭汐喝下,“小姐啊,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不知道……”葉蘭汐想了想,只覺頭痛欲裂,“我記得我跟花魁喝酒,然後好像看到了……楚王,之後就不記得了。”

她好像喝斷片了。

應該是雲烨送她回來的吧。

“天啊,花魁?!”朝音瞪大眼睛,“還喝酒!”

葉蘭汐輕拍了下朝音的手,“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

“小姐,您怎的膽子這般大,這要是被抓到,以後您還怎麽嫁人啊!”

“要不也嫁不出去,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你剛說怎麽了?”

正事要緊,朝音趕忙道:“小姐,這快到時辰集合上山了。”

這确實耽擱不得,葉蘭汐忍着頭疼從床上爬起來,“梳洗吧。”

☆、抵達

二人動作很快,待上了馬車,不一會禁衛軍便護送大家前往之前在隊伍裏的位置。

從這時候起,就有皇帝的儀仗開路了。

行宮處于千峰山腹地,地勢早被推平修成寬闊的大道,大約中午便到了地方。

一行數天,終于到了。

行宮随山而建,亭臺樓閣層層疊進,五步一樓,十步一閣,處處有景,最高處可至山頂,名為瑤光殿。

這時剛到地方,大家舟車勞頓,皇上下旨歇息半日,真正的狩獵明日開始。

葉蘭汐和其他女眷一起被分配到了纖屏殿。

纖屏殿很大,進了垂花門對着正殿,左右兩側又各有一個偏殿。

瀚國自史以來便已正殿為尊,各府貴女自然全部去争搶正殿。

葉蘭汐帶着朝音進來的時候,衆人正坐在正廳裏讨論房間分配的事。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幾十個女人坐在一起,就是一場災難了。

葉蘭汐也沒往上湊,剛踏進門口半只腳果斷收回來,正想走,卻被人拽住了。

葉蘭薇親昵的挽起葉蘭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八姐快來,樓上有個房間不錯,是個小套間。”

樓上的套間好是好,卻是正房,換到現代來說就是主卧,在這麽多女人眼皮子底下住進去,她是嫌世界太安靜找點事兒玩玩嗎?

葉蘭薇還是跟以往一樣不遺餘力的給她挖坑啊。

“十妹若喜歡就自己去住吧。”葉蘭汐掰開葉蘭薇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這時坐在裏面的李心月突然出聲:“蘭汐妹妹怎麽不進來?”

這一聲卻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瞬間許多視線落在葉蘭汐身上,只不過因為之前兩位皇子為她争風吃醋的事擺在那,沒人敢來為難,但視線表達的情緒依舊很濃烈。

不喜、厭惡、輕蔑……

李心月很滿意自己造成的影響,又道:“妹妹房間可選好了?”

葉蘭汐清楚李心月這時候蹦出來就沒安好心,她挽起耳邊碎發,笑容得體,“多謝郡主關心,我瞧那西偏殿倒是不錯,正準備過去呢。”

這下輪到其他人驚愣了,西偏殿位置不好,陽光也進不去,往常都是給下面人住的,這葉蘭汐雖然名聲不怎麽樣,卻也是實打實的貴女,怎麽會自降身份住到那去?

李心月哀嘆一聲,幽幽出口:“妹妹何必這般,我們又不是容不下你。”

葉蘭汐雙眸微眯,這李心月的手段比葉蘭薇要高上不少,一句話卻直接把她推到所有人對立面。

她究竟哪裏得罪這人了?

“郡主想多了,各位貴女皆是傾城之貌,我不過俗人一個,怎敢玷污諸位,正巧瞧那西偏殿環境幽靜,甚得我心,便決定去那了。”

顏萱兒不屑冷哼一聲,正欲反駁就被姬馨拽了一把,姬馨說道:“這是哪裏的話,八姑娘容貌才情亦是不差,否則又怎會得到殿下垂憐。”

方才好言好語的葉蘭汐忽的冷下臉,“姬姑娘這話過了,若是在這般無緣無故壞我名節,那便別怪我手下無情。”

葉家女雖然習武,但論天分只有葉蘭汐一個出衆,連原著女主葉蘭薇也不及分毫,可其他家的貴女不同,基本就是嬌養深閨,每天琴棋書畫的學着。

所以葉蘭汐這話一出,加上往日暴躁喜怒好動手的性子,真就讓在場衆人瑟縮了一下。

最關鍵的是哪怕真挨了頓打怕也是白挨,又有幾家敢去找兩位國公的麻煩。

葉蘭汐放完狠話也懶得在和她們糾纏,直接和朝音去了西偏殿,挑了一間還算寬敞明亮的房間住下。

秋狩也就那麽幾天,将就将就就過去了。

夜裏,影二送來一張字條,上面只寫着一個名字——禁軍統領梁才瑾。

葉蘭汐心裏頓時産生一種不好的預感,猛然擡頭瞪向影二,紙條被緊緊的握在手心,因為用力過大,甚至有些碎屑,“雲烨究竟想做什麽?”

禁軍統領掌控所有禁軍,直接聽命于皇帝,讓衛文齊下臺,就等于給鐵桶一般的禁軍打開一個缺口。

影二沉默片刻,“主人之事,屬下不敢妄做評論。”

葉蘭汐深深的呼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你走吧。”

她第一次知道,雲烨所圖甚大。

影二默默退下,飛出窗外。

葉蘭汐就這麽靜靜的窗邊坐着,一坐便是一夜。

翌日,秋狩正式開始。

雲松祁祭天之後,便騎在馬上,他的對面有他的兒子,有武将,有各家官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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