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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個随時都可能斷氣的病王爺。”
雲烨低下頭注視葉蘭汐的臉,以往清澈的聲音如今卻被蒙上一層灰暗:“與你說這些,我只是要告訴你,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哪怕失敗,亦在所不惜。
葉蘭汐不言,若換做是她,只怕會做的比雲烨更加瘋狂。
二人相對無言,過了一會,雲烨幹脆抱着葉蘭汐坐在樹幹上,“陪我多待一會吧,說不準過兩天我就不在人世了。”
葉蘭汐被這話引得有一瞬間心慌,皺眉喝道:“別胡說。”
雲烨笑笑,正想調笑兩句,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往這邊過來,立即拉着葉蘭汐往葉子多的地方藏身,安靜的看向屬下。
來人是一對男女,正是雲錦華和葉蘭薇。
“就在這吧。”雲錦華緊緊抱住葉蘭薇。
“殿下,這樣不好,我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葉蘭薇看似推拒着,力氣卻不是特別大。
雲錦華趕忙保證:“等回到雲城,我便秉明母後娶了你。”
葉蘭薇聞言立即哭的我見猶憐:“可我還有婚約……”
“不怕,不就是那個戶部侍郎崔勇的嫡長子嘛,我替你解決了。”
“謝謝殿下,還望殿下憐惜。”
樹下二人漸入佳境,樹上二人被迫觀看,葉蘭汐饒是在冷靜,此刻也燒的有點臉紅。
雲烨伸出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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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二人雲雨收歇,又說了會情話,方才離開。
雲烨帶着葉蘭汐從樹上下來,還沒站穩,葉蘭汐就打開雲烨依舊纏在腰上的手,急匆匆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速度快的仿佛後面有野獸在追。
葉蘭汐臉上火辣辣,只覺有火再燒一般,被逼着看到那場景不可怕,又不是沒看過小電影,可是被逼着看那什麽的時候卻是跟另一個長相很合胃口的男人還是險些又肌膚之親的男人一起看,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了。
好在接下來的時間,雲烨并未找她,也算給了她一點時間将那些事移出腦外。
轉眼三天之後,其他人也終于獲得允許進入林子裏狩獵,即便是女眷只要願意,亦可前往。
葉蘭汐早早換上男子才穿的青色短打布衣,一頭秀發用一根絲帶高高束起,弓箭背在身後,楓錦匕首藏在靴內,選了一匹棗紅大馬,把長劍挂在馬上,就這般出現在衆人面前。
女眷要去狩獵的不是沒有,但只有四人,而且均帶着幾個會功夫的家丁,身上的衣衫環佩也未收斂,像葉蘭汐這般獨自一人出現的,只有她一個。
英姿飒爽,引人奪目。
卻是把一幹女眷都比了下去,讓衆人成為陪襯的綠葉。
☆、遇狼
那四五個跟出來的女眷均是各家的貴女,身嬌體柔,面貌皆是一等一的好,這次肯出來,皆是為了在各家嫡子之中挑出一個合心意的接觸接觸,好尋得一樁合心意的婚事,再有就是順便散散心,這種情況下又有誰願意當陪襯。
姬馨和顏萱兒以及張婉玉皆在其列,姬馨最先站出來說道:“要我說,某些人就是虛有其表,竟換個花樣勾搭男人。”
姬馨拽了拽顏萱兒,然而顏萱兒早被吓破了膽,卻是往後縮了縮,沒敢說。
倒是張婉玉站出來,整個人又恢複往常的嚣張樣,說道:“妹妹還是別說了,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誰知道會背地裏使什麽壞呢。”
姬馨嗤笑:“也是,那位名聲早臭到不知道什麽樣了,我還聽說那位早已跟男人那什麽了。”
張婉玉好奇問:“那什麽?”
“還能那什麽,我聽人說……”
幾人的聲音不大,剛好控制在男人那邊聽不見的程度,所以毫無顧忌,硬是尖酸刻薄,越說越過分。
葉蘭汐默默聽着,突然翻身上馬,視線掃視一周,卻在雲烨身上微微停頓一瞬,而後摘下弓,抽出一支箭矢,扯開弓弦,對準姬馨的腦袋,射出。
姬馨說的正在興頭上,突然一陣疾風擦着臉皮飛過,徒留幾絲斷發飛舞。
她猛吸一口氣,身子一軟,竟直皆倒在地上,兩腿哆嗦,□□裏傳出一股尿騷味。
張婉玉幾人原本也吓了一跳,現在連忙掩鼻後撤,看向姬馨的目光無比鄙夷,當衆這般失态,以後怕是難嫁了。
姬馨臉色蒼白,眼裏恐懼,然而更多的卻是絕望,今日這番表現定然會被宣揚出去,以後是絕不能高嫁了,這等同于說她已經對她的家族沒有用處了,她完了。
最後,姬馨是被她的貼身丫鬟扶走的。
這下,一個個貴女老實的鹌鹑似的,再沒人敢說什麽了。
雲烨默默看着事情發展,滿目驚豔,眼裏全是葉蘭汐騎馬拉弓的身姿。
明明是個女子,卻比很多男子都要強。
他直愣愣的看着葉蘭汐,舍不得移開一分一毫,直看得葉蘭汐感覺臉上有火在燒,惡狠狠的回瞪一眼。
“是你!”龔拳禮不知從哪裏搞來一處禁衛軍的衣服換上,看到雲烨,頓時一愣,這不就是那天跟他喝酒的人嘛。
然而雲烨卻根本沒看他。
龔拳禮好奇的順着雲烨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麽?”
雲烨輕聲說道:“再看一只小花貓,性子高傲自信,不屑于奸|人為伍,但被欺淩時亦會露出尖爪,招招見血,直逼要害。”
“聽不懂聽懂啊,我就知道那位小兄弟不就是我們在畫舫上喝酒的那位嘛,等會我過去打個招呼,你們可真能瞞我,要不是我自己眼尖都發現不了你們的身份,真是啧啧。”
“晚些在過去吧。”雲烨淡淡說了一句,話音剛落,雲松祁便騎着一匹雪色大馬走過來,後面還跟着将近百名禁衛軍。
雲松祁掃視一周,最終視線落在葉蘭汐的身上,眼裏盡是勢在必得,只一瞬,便收回目光望向衆人,說道:“今日朕禦駕親狩,與爾等一樣,獵物多者為勝。”
衆人應下,齊齊跪地行禮,雲松祁先行,而後衆人以身份高低排列進入林子裏。
葉蘭汐善用劍,弓箭亦是用的不錯,唯獨這騎馬是剛學會的,并不太熟練,所以不敢跑的太快,只在隊伍末尾進入山林。
山高林密,馬能走的地方不算多,但也不至于少,可架不住人多,一會功夫就先沖過去幾批,獵物大多都被他們捕獵的,葉蘭汐兜兜轉轉好一會,也只抓了一只兔子一只山雞,無比寒碜。
不知不覺間竟越走越深,直至來到一處湖水旁,湖不算太大,成橢圓形,周圍皆是茂密的樹林。
葉蘭汐見湖水清澈,竟還有一只小鹿正在飲水,偶爾還會機警的擡起頭四處瞧瞧。
她微微一笑,沒打算靠近,就掉頭的一瞬間,視線無意中飄過一個灌木叢,卻好似發現一雙雙碧綠的眼睛。
葉蘭汐精神一震,心裏瞬間泛起一陣恐懼,卻迅速抽出弓箭對準灌木叢射出。
是狼群!
一箭便直接要了一匹狼的命,剩餘的狼知道被發現了,迅速越出沖着葉蘭汐撲來,足有六匹!
灌木叢距離葉蘭汐本就不遠,馬屁被狼群一吓,竟是跑都跑不動了,她抽出長劍,立即棄馬奔跑幾步,回手給了最近的狼一劍,而後劍也來不及拔,眼見另一匹狼接近,直接棄掉長劍,就地一滾躲過上面飛撲而來的巨狼,抽出匕首向上一捅,直接劃破巨狼的肚子。
七匹狼偷襲一匹,如今又解決兩匹,卻還剩下四匹,将葉蘭汐包圍。
如此近的距離,弓箭已經派不上用場,她只能緊握着手裏的匕首,狼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服。
突然“咻咻咻咻”四聲,四支箭矢從遠處射來,每支必取一匹狼性命,眨眼間,四匹狼全軍覆沒。
葉蘭汐終于松了口氣,扭頭一看赫然發現原來射箭的竟是五皇子雲錦辰。
雖然她真心不想離男主太近,但多虧了人家才得救,便真心點頭致謝:“多謝五殿下。”
然而雲錦城一臉怒容,直沖上來握住她的手腕,吼道:“你不要命了嗎,跟狼群打!”
兩人的距離很近,葉蘭汐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忍不住往後退退,撇過頭,“遇到了,跑不掉,可不就得拼一下嘛。”
“你!”雲錦辰仰頭閉眼,強壓下心頭怒氣和擔憂,放開對方的手腕,從口袋裏取出金瘡藥遞過去,“擦擦身上的傷口。”
葉蘭汐身上到沒什麽傷,只是額頭擦破一塊,道了謝接過金瘡藥擦了點,而後還回去。
卻不想雲錦辰根本不接,“你留着吧。”
葉蘭汐搖頭拒絕:“這樣不太好。”
雲錦辰沉默片刻,眼裏閃過一絲痛苦,“是不是跟我扯上關系的都不太好?”
葉蘭汐自覺若對人家沒意思,幹耗着人家的事她也幹不出來,索性說清楚,“我确實不想和你扯上太深的關系,所以謝謝你的藥,至于救命之恩,日後我必然還你一次。”
雲錦辰苦笑:“真就這般絕情?”
葉蘭汐平靜的看着他,“這樣對我們都好。”
“那雲烨呢?”
葉蘭汐神色一頓,最終搖了搖頭。
她只想過安穩日子,不論是雲錦辰還是雲烨都給不了她。
或許,她不該跟雲烨糾纏太深的。
雲錦辰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許久,再次睜開,執拗的像個小孩子,緊抿着唇,“我不會放棄,除非我死。”
說完卻是不管葉蘭汐再說什麽,将地上他殺死的四匹狼綁好,拴在馬後拖着。
每個人用的箭都有标記,在動物屍體上留下的痕跡也不同,很容易辨別,即便被其他武器所傷,也會被驗傷,所以給葉蘭汐留下狼屍也沒什麽用。
葉蘭汐看着雲錦辰離開,用同樣方式綁好她殺死的三匹狼屍,錯過雲錦辰離開時走的路,轉而走向另一邊。
這一路倒是安靜,只是不過小半個時辰後,她再次遇到張婉玉那幾人。
☆、李心月中毒
這是一處比較寬闊的空地,地上有幾塊平整的大石頭,正好讓人坐在上面休息,如今,那四位貴女便是坐在石頭上,帶來的家丁在令一邊席地而坐,足有十數人。
葉蘭汐看見她們的同時她們也發現了葉蘭汐,但一想到早上那一箭,都不敢瞎說什麽,待葉蘭汐一走近,又看見後面拖着的那三只狼屍,四人齊齊打了個哆嗦,把嘴閉的更嚴實了。
這簡直就是個煞星!
只有張婉玉臉上還帶着些不服氣,但也僅此而已。
葉蘭汐只是路過,本想就這麽過去就算了,哪知道一擡眼便看到一條烏黑毒蛇正從後方向張婉玉爬去。
她立即拉開弓,對準毒蛇。
“你你你幹什麽!”張婉玉在葉蘭汐拉開弓對着自己當即吓懵,想到白天對付姬馨那一箭,腳都要哆嗦了,想喊,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一般,家丁坐的遠,發現正跑過去,卻也來不及了。
她第一次感覺自己距離死亡這麽近!
或許,她怎的不該那麽狂妄,不該嫉妒葉蘭汐……
葉蘭汐沒搭理她,徑自瞄準毒蛇,一箭射出,命中目标,而後離開。
“我……我沒死?”張婉玉在箭射過來的時候下意識閉上眼,卻遲遲沒感覺到疼痛,直到被自家家丁護住才堪堪睜眼,疑惑片刻,視線最後落在身後被射死的毒蛇上,不敢置信,“她救了我?!”
葉蘭汐順着路一路前行,沒過多久就回到行宮,此時衆人狩獵未回,行宮內就只有些女眷和下人。
這些人每每看見葉蘭汐馬後的狼屍,無一不是震驚。
葉蘭汐下馬,把獵物留給下人處置,而後回到纖屏殿,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胖一瘦兩個小厮在聊天。
瘦小厮說道:“這兩天纖屏殿的蛇是不是有些多啊?”
“你也發現了!”另一個胖小厮說道:“昨天硬是有蛇鑽進我被窩,還是是條沒毒的,吓得我啊,現在身上還起雞皮疙瘩呢。”
“你說也是邪了門了,這蛇都從哪來的啊?”
“這行宮就在千峰山上,山上哪有沒蛇的,可這蛇也怪,怎麽就專往正殿爬呢?”
“你說會不會正殿的哪位主子帶着招蛇的東西?”
“帶着招蛇的東西上山?”胖小厮笑了一聲,“是嫌命長了吧。”
瘦小厮反駁:“這可說不準,誰知道這些主子有沒有什麽特殊嗜好。”
“不好啦不好啦!”正殿裏突然傳出一陣驚叫,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往外跑,“新月郡主被蛇咬了,快去找禦醫!”
葉蘭汐聞言走進正殿,殿裏已經亂作一團,李心月躺在地上,面色蒼白,手腕處的皮膚卻是赤黑一片,手背上有兩個小孔,正是被蛇咬過的痕跡,不遠處還放着一條死去的黑色毒蛇。
“快把郡主擡進屋裏!”
也不知誰喊的,立即有人上前就要擡人。
“住手!”葉蘭汐蹙眉制止,此刻人已中毒昏迷,若是一移動豈不是讓蛇毒擴散更快。
她立即出手,将那幾人推開。
“葉蘭汐你做什麽!”李心月的貼身丫鬟秋月尖叫着跑過來,卻一招被撂倒。
葉蘭汐冷哼一聲,将人扔出去,“想救你家郡主就閉嘴,去給我拿酒過來。”
“葉蘭汐你找死!”秋月大喊大叫,哪裏會聽,爬起來就又要沖過來。
葉蘭汐幹脆将人劈暈扔到一邊,省得礙事。
這一下倒也鎮住其他人,一時間場面有些安靜下來。
葉蘭汐一把扯開自己頭上的絲帶,任由一頭秀發披散在肩上,在李心月胳膊肘部稍上一點用絲帶系住,而後立即出去手腕上的镯子一類的首飾。
“酒來了酒來了。”朝音不知何時跑過來,搬來一小壇酒。。
葉蘭汐趕忙拎過來拍開泥封,對着李心月的傷口就澆了下去。
李心月哪怕昏迷,仍舊被疼的顫抖了幾下。
一盞茶後,禦醫也到了。
秋狩随行的禦醫只有三位,今日皇上親狩,又有兩人随行,只留下一位年歲較大的,姓荊,此刻背着藥箱匆匆趕來,看到李心月的情形,驚詫的看了葉蘭汐一眼,立即下針為李心月逼毒。
也是李心月并不該絕,加上葉蘭汐急救得當,盡管蛇毒毒性很烈,但還是被救了回來,待荊禦醫施針完畢,命丫鬟将其擡到床上接着醫治,直到傍晚方才穩定下來。
此刻雲松祁剛剛回來,聽聞李心月的事立即就趕到纖屏殿,随行的二個禦醫也跟了過來。
葉蘭汐因為之前的一番操作被迫留下來,好在荊禦醫施針後便将發帶還給她,倒也不至于披頭散發,看見雲松祁過來,立即行禮。
雲松祁說道:“蘭汐不必多禮,朕已聽人禀告過,心月能逃脫此劫,完全是你相救及時,拖延毒性發作,這才讓禦醫有了拔毒的機會,說吧,你想要什麽獎賞?”
葉蘭汐起身後退一步拉開與雲松祁的距離,低下頭,“臣女并未做什麽,是荊禦醫醫術高超,這才救回郡主。”
雲松祁微笑這說:“朕說賞便是賞,便賜予你黃金萬兩,良田百傾,可好?”
葉蘭汐再次行禮:“臣女謝皇上賞賜。”
“蘭汐何必跟朕客氣。”雲松祁說了一句,回頭看向荊禦醫,“郡主如何了?”
“郡主已然無事,只是……”荊禦醫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只是此毒毒性猛烈寒涼,恐是有礙生育。”
雲松祁眉毛一立:“你說什麽!”
“郡主……郡主怕是不能生育了。”荊禦醫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把話說完。
“來人,把這庸醫拉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葉蘭汐看着猛磕頭的荊禦醫,微微蹙起眉,雲松祁果然跟書裏描寫一樣殘暴不仁,弑殺成性。
不論如何,她還是開口求情:“皇上,荊禦醫已近全力,還請饒過荊禦醫性命。”
雲松祁猛然回頭:“你确定?”
“臣女确定。”
“若要你那些賞賜來換這一條性命呢?”
“臣女願意。”
雲松祁猛盯着她看了一會,最終還是冷哼一聲,離開了。
終于活下來的荊老禦醫老淚縱橫,狠狠的給葉蘭汐磕了個頭,“謝八姑娘救命之恩!”
“快些起來吧。”葉蘭汐措手不及,趕忙扶起老禦醫。
“以後若有需要老夫的地方,直說便是。”
葉蘭汐輕輕搖頭,沒說話,轉身離開。
這一日很快就過去了,但李心月中毒之事卻僅僅是個開始,雲松祁下令徹查。
一時間,整個纖屏殿有點人心惶惶,很快目标便鎖定在李心月那個繡着福字的荷包上。
緊接着就有傳言,那個荷包乃是葉蘭汐的所有物,并且是一對。
☆、陷害
葉蘭汐聽到朝音告訴她這則傳聞時微微一怔,當時葉蘭薇給她荷包時帳篷裏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全部閉嘴。
除非有人出手了,葉蘭薇沒那麽大的威力,想來應該是三皇子雲錦華了,畢竟現在葉蘭薇正是得寵的時候。
只是為何說是一對……
葉蘭汐思索片刻,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朝音,這幾日可有人來過?”
為了防止意外,她外出都會盡量留下朝音看屋子。
朝音想了想,說道:“昨日姑娘出去打獵,雪晴倒是找奴婢待了一會,不過是在屋外,并未進來。”
雪晴不就是葉蘭薇的大丫鬟嘛,她不用進來,只要吸引住朝音的注意力就行了,其他事交給別人就行了。
葉蘭汐對着房間掃視一周,立即将整個房間翻了一通,雪晴她們時間緊迫,又為了便于讓人發現,東西應該不會藏的太隐蔽。
最終在衣櫃最下面翻出一個繡着福字的荷包,不論香味還是形狀接與李心月帶的那個一模一樣。
朝音蒙了,“小姐,這是?”
“好一個栽贓嫁禍。”葉蘭汐冷笑,“影二。”
影二立即走進房裏,“屬下在。”
“把這荷包送到葉蘭薇房裏。”
“是。”影二接過荷包,一眨眼就不見了。
影二前腳剛走,後面便沖進來一隊禁衛軍,帶頭的正是三皇子雲錦華。
此刻葉蘭汐穿着一身素雅羅裙,不施粉黛,卻更顯清雅秀麗。
雲錦華眯起眼,上下打量一番葉蘭汐,心裏卻是有些後悔,這明顯比葉蘭薇更加尤物。
葉蘭汐被那眼神打量的微微蹙眉,瞥了眼雲錦華“三殿下有事?”
雲錦華哼笑一聲,“葉八姑娘,父皇有請。”
“那就走吧。”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慌亂失措,葉蘭汐甚至連問都沒問,淡定平穩的走出門口。
她剛出來,後面一隊禁衛軍立即沖進去一通搜查。
朝音險些被這架勢吓哭,“你……你們……”
葉蘭汐一把将朝音拽到自己身後,就那麽冷冷看着他們糟蹋自己房間,花瓶碎了,首飾盒撒了,衣服到處都是,直至衆人翻了一圈,卻什麽都沒找到。
雲錦華一下子就炸了,一腳将跟前的禁衛軍踹出去,吼道:“怎麽可能沒有,搜,給我接着搜!”
葉蘭汐冷笑一聲,看雲錦華就像是再看一個笑話:“三殿下,您就是想這般毀掉我名節嗎?”
雲錦華惡狠狠的瞪了葉蘭汐一眼,繼續派人搜索,然而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他要找的東西始終沒有找到。
這時雲錦辰也走從遠處走來,擋在葉蘭汐身前,正對雲錦華,“父皇等急了,叫我來看看。”
雲錦華本就心氣兒不順,如今被雲錦辰這麽一催,當即就火了,“看什麽看,還怕本宮辦不好差事嘛!”
雲錦辰不為所動,“辦不辦的好自是父皇說的算。”
“一對賤|人,滾開!”雲錦華推開雲錦辰,徑自穿過離去。
“放心,沒事。”雲錦辰安慰道。
葉蘭汐微微颔首,跟在後面一同去了瑤光殿。
此刻瑤光殿的氣氛決算不上好,雲松祁黑着一張臉坐在最高處的座椅上,前方的地上是一地的茶杯碎片,雲烨坐在下首,目光沉靜,唯有在看見葉蘭汐進來時閃過一道光。
李心月跪在下方,面色慘白,滿目淚痕。
如果說以前的李心月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那麽現在,這朵花還沒開放便已經凋零,了無生趣。
一個女人卻不能在擁有自己的孩子,這樣的打擊在這個時代何等致命,足以讓一個女人再也無法站起來。
雲錦華、雲錦辰和葉蘭汐前後腳走進大殿。
看似柔弱的李心月突然暴起,抓住葉蘭汐的袖子,聲音哽咽無力:“你為何要害我?”
“我若要害你,又為何要救你。”
“你就是嫉妒,就是嫉妒我将要和楚王爺訂親,是的,一定是這樣。”就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李心月雙目發直,嘴裏嘀嘀咕咕,突然暴起,“你就是嫉妒我!”
葉蘭汐輕而易舉化解對方的手段,搖了搖頭,“不是我,你好好想想,那日你是怎麽得到那個荷包的?”
“我……我……”李心月直接坐在地上,雙手抱緊雙腿,嘴裏呢喃着什麽,聲音很小,聽不清晰。
葉蘭汐輕嘆一聲,不再說話。
雲松祁只是瞥了一眼李心月,便将實現放在雲錦華身上,“可搜到了?”
雲錦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兒臣無能,去晚了,證據已被葉蘭汐毀掉了。”
“臣女不知道自己究竟毀了什麽證據,只知道三殿下不經說明便進臣女閨房,毀臣女清白,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你別胡說,本宮只是奉命調查!”
“三殿下可沒說什麽調查,只是把臣女扯出房外。”
雲錦華本以為一切如計劃進行,自然沒把葉蘭汐當回事,哪知道該找到的東西卻突然找不到了,如今反被葉蘭汐将了一軍。
都怪那個葉蘭薇,還說萬無一失,見鬼的萬無一失!
“兒臣冤枉,還望父皇明察!”
“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夠了!”雲松祁揉揉額頭,看向雲烨,“楚王怎麽說?”
雲烨微微一笑:“臣弟覺得,此事三殿下恐為不妥,畢竟沒有确鑿證據就這般對待一位女子,若是傳出去,确實對姑娘名節不利。”
雲松祁又問:“那你說該如何罰他?”
雲烨說道:“三殿下固然魯莽,卻也情有可原,依臣弟看道歉便是,不過那胡亂舉報的罪魁禍首卻是輕饒不得,畢竟這算是誣告。”
“楚王所言極是。”雲松祁冷哼一聲,“把人帶上來。”
不多時,葉蘭薇便被人叉上殿來,丢在地上。
葉蘭薇整個人都是懵的,自從知道李心月被蛇咬傷,她就知道遲早會查到荷包上,畢竟金銀花招蛇并不是什麽秘密,于是便抓緊趕工又繡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又将剩餘的香料塞進去,設計藏進葉蘭汐的房間。
她需要一個替死鬼,葉蘭汐正合适。
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葉蘭汐看見葉蘭薇一點也沒驚訝,“葉蘭薇,果然是你。”
☆、暴露
“八姐,我……”葉蘭薇求助的看向雲錦華。
雲錦華給她使了個眼色,小聲提醒:“還不跪下。”
葉蘭薇很委屈,卻還是規規矩矩跪下,給皇帝磕頭請安。
雲松祁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什麽人沒見過,只一眼便知道這個葉蘭薇心術不正,“葉蘭薇,你可知罪。”
葉蘭薇微微擡起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臣女不知。”
雲烨突然開口:“葉蘭薇,本王卻是不知你是正室所出?”
只有嫡女才能在皇帝面前自稱臣女,庶女只能稱民女,只不過平常沒人拿出來說事罷了。
然而此刻,這卻是赤|裸|裸的打臉,都知道葉蘭薇乃是妾氏所生,甚至在場沒有誰不知道這位的母親前些日子給她父親帶上好大一頂綠帽。
就算護國公府有心要瞞下真相,卻瞞不過那些安插在府內的釘子,所以外面這些達官顯貴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葉蘭薇根本不記得自己究竟哪裏得罪這位王爺,如今一句話卻是直戳她的傷疤。
嫡庶有別,嫡才是主子,庶子還好點,庶女卻是比奴才也強不上多少。
葉蘭薇一個穿越女,最恨的就是自己的身世,她嫉妒葉蘭汐都快要嫉妒的發瘋了,否則也不會再二再三的陷害葉蘭汐。
如今就當着最尊貴之人的面前狠狠戳開她的傷疤,叫她如何不恨。
可再恨又能怎樣,她只敢将所有的恨意掩埋在最深處,“民女知錯。”
雲烨垂下眸子,指腹摩挲着杯沿,不再說話。
雲錦華趕忙開口,“蘭薇是第一次看見父皇,被父皇威嚴鎮住有些失态,亦是情有可原。”
雲錦辰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言,如今卻突然開口:“情有可原也要看是何緣由。”
只是叫錯稱呼不算大事,但陷害嫡姐就是一等一的大事,放在有些家族裏,足以處死庶女了。
葉蘭薇再笨也看出來這場面有些不對了,偷瞄了一眼雲錦華。
雲錦華義正言辭,“蘭薇心地善良,又豈會做出陷害嫡姐這種事。”
葉蘭薇會意,趕忙道:“民女從未陷害過嫡姐,荷包之事是民女親眼所見。”
葉蘭汐老神在在,聞言擡了擡眼皮,“我繡荷包時你看見了?”
“正是。”葉蘭薇嘴快過大鬧,立馬點頭。
葉蘭汐噗嗤一聲笑場,“世人皆知護國公府的八小姐琴棋書畫皆不精通,女紅亦是如此,好妹妹,你說我這樣一個連針都不會拿的人又如何繡出一個荷包?”
糟了,上當了!
“我……”葉蘭薇心裏暗呼,正想說話,卻被葉蘭汐搶險一步。
“你是不是想說——啊是我說錯了,那個荷包并非葉蘭汐親手所繡,而是街上買的。”葉蘭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報——”這時有一名禁衛軍突然跑來,單膝跪地,手裏正捧着一個繡着福字的荷包,竟與李心月原先帶的那個一模一樣,“啓禀皇上,屬下在葉蘭薇房中搜出荷包。”
雲錦辰立即跪下,“兒臣擅作主張,命令禁衛軍搜查葉蘭薇閨房,請父皇降罪。”
雲松祁倒是不甚在意,“此事有關新月郡主,便饒了你這回,但下不為例。”
“謝父皇。”
雲松祁砰地一聲拍下扶手,怒道:“葉蘭薇,你可知罪!”
葉蘭薇看到荷包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民女……民女……”
“皇兄等等。”雲烨一直安靜,此刻卻突然開口,打斷雲松祁的話,看向葉蘭薇的視線就像是溫柔的鄰家哥哥。
葉蘭薇只覺心裏竟奇跡般的冷靜下來,呆愣愣的看着這位病王爺。
“前些時日葉八小姐與葉老夫人外出上香,卻遭遇刺客,險些喪命,也是湊巧本王路過,救下二人,當時便有一刺客說此事乃是葉家十小姐花錢買命。”雲烨微笑着,把剛剛泛起希望的葉蘭薇拉入更加絕望的深淵之中。
葉蘭汐倒是有些意外雲烨會提及此事,便接道:“當時,臣女曾在刺客身上搜到一封信。”
葉蘭汐将信呈上,便不再多言。
雲松祁自是知道這事的,如今再次聽見,又将那封信讀了一遍,當即大怒,“葉蘭薇,你不過一個庶女,卻是好大的膽子!”
葉蘭薇在這件事裏并非完全無辜,否則哪有那麽湊巧崴腳換人的,如今聽到葉蘭汐舊事重提自知不好,可這等大事一旦承認就必死無疑,“民女冤枉,民女根本不知道那封信是怎麽回事!”
“冤枉?”雲松祁都要被氣笑了,“若此事冤枉,那麽新月郡主的事便不是冤枉了?”
“皇上明鑒,民女卻是不曾……”
“是你,原來是你!”李心月突然暴起,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然而還沒刺到葉蘭薇便被人拉住,“葉蘭薇,你斷我子嗣,我李心月定要你不得好死,啊!”
“我……我……”葉蘭薇知道她完了。
“啪!”葉蘭汐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葉蘭薇的臉上,反手又是一巴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害人害己,葉蘭薇,你活該走到今天。”
葉蘭薇兩頰均留下一個通紅的五指印,事到如今,卻是豁出去了,“是,我就是不擇手段怎麽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葉蘭薇乃是天選之人,你葉蘭汐不過區區一個嫡女罷了,憑什麽騎在我頭上,我就是要殺了你,能怎麽樣!”
葉蘭汐笑笑,只說六個字:“我是嫡,你是庶。”
“啊!”葉蘭薇突然放聲大叫,想葉蘭汐沖去。
雲松祁道:“殺了她。”
禁衛軍齊動,然而就當葉蘭薇即将被捅成窟窿時,突然一個蒙面人沖進來,三兩下便将禁衛軍全部撂倒,夾起葉蘭薇就跑,速度之快,眨眼間就只剩下一個背影。
葉蘭汐其實很清楚這次按不死葉蘭薇,畢竟女主光環這種東西不是用來扯淡的,怎麽會輕易就讓葉蘭薇玩完呢。
如果說一開始雲松祁只是暴怒,那麽現在的眼神足可以殺人了,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在行宮內輕松來回,豈不是拿他這個皇帝的安危不當回事,“追,一定把人給朕追到,格殺勿論!”
一時間,整個行宮都震動了。
☆、再會雅悅
葉蘭汐微微側頭,看着旁邊不遠處的雲錦辰,如果雲錦辰方才出手是完全可以将人留下的,可是他沒有,甚至在看到黑衣人出現時,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雲錦辰顯然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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