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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那個黑衣人。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呢,既然已經跟女主打的難舍難分了,男主還是能遠離就盡量遠離吧。
打定主意,葉蘭汐再度移開目光,卻意外對上雲烨的視線。
雲烨溫柔一笑,嘴唇微張,用唇語說出兩個字——等我。
葉蘭汐仿佛沒看見,之後的事卻不是她能聽得了,便告退離開。
回到房間時,朝音已經将一切收拾妥當,只是一張小臉仍舊氣的通紅。
葉蘭汐坐在椅子上,無奈搖了搖頭,“你家小姐我都沒氣,你氣什麽。”
朝音板着一張臉,雙手掐腰:“三殿下這般過分,皇上還不罰他,還不許奴婢生氣了。”
“皇上不是不罰,而是不敢罰。”葉蘭汐看過原著,自然對瀚國現狀比旁人更加了解,說是內憂外患也不為過,“畢竟三殿下是皇後嫡子,地位尊崇,本家親戚更是權傾朝野,皇帝只能輕拿輕放,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便皇帝也是撐不住的。”
朝音不過是一個丫鬟,從未接觸過國家大事,哪怕現在敢私下嘀咕嘀咕皇家那也是葉蘭汐慣的,如今聽這麽一說,自是驚訝無比:“還有這等事呀!”
葉蘭汐在朝音的額頭上輕拍了一下,調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家小姐餓了,還不快去準備準備午膳。”
“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天大地大,還是她家小姐最大,可而不得,朝音立馬往廚房去,不一會的功夫就拿回四菜一湯和一大碗米飯。
用過飯葉蘭汐也懶得出去,畢竟外面正亂着,追捕那個不知道跑到何處的蒙面人和葉蘭薇,她幹脆就在屋裏懶着。
直到夜深人靜,房間後窗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白色人影跳進來,瞧見床前幔帳已經放下,影影綽綽之間,一道影子便坐在裏面。
雲烨微笑上前,輕輕撩開幔帳,立即将那道影子抱進懷裏,然而直到這時才發現手感不對,撩開一看,竟是棉被和枕頭擺成的人形。
“每次都是這招,真沒什麽新意。”葉蘭汐打開櫃門,從裏面跳出來,複又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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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衣衫完好,手裏拿着一個蘋果,走到雲烨面前,便把蘋果丢過去,“今日還要多謝你了。”
“謝我?”雲烨微微挑眉,伸手接住蘋果把玩着,“我還以為你要好好謝謝那位五殿下。”
“我是那種分不清好壞之人嗎?”葉蘭汐坐在床邊,“雲錦辰從始至終都在利用我,我又豈會看不出。”
雲烨在她旁邊坐下,将蘋果放在旁邊,抽出折扇慢悠悠的搖着,“學聰明了?”
“雲錦辰從一開始就大張旗鼓的表明對我有意,不就是為了拿我當擋箭牌,好告訴旁人他會被美色所迷,亦會被權勢腐蝕。”葉蘭汐頓了頓,“我想他最大的目的應該是為了自保。”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偶爾放縱雲錦辰,而是直接斬斷,不留一絲後患。
雲烨說道:“雲松祁有意立太子,不過不會是三皇子雲錦華,亦不是雲錦辰,你猜猜是誰?”
葉蘭汐翻了個白眼:“是大皇子雲錦楓。”
別看雲錦楓一直表現平平,任何事都不上前仿佛跟個隐形人似的,其實心眼比誰都多,更是雲松祁初戀的孩子,可以說要不是皇後在那橫着,雲錦楓早就是太子了。
“不錯。”雲烨真心贊賞,啪的一聲合起折扇,挑起葉蘭汐的下巴,“那麽,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從原著裏知道的,可這個葉蘭汐不能說啊,她啪的一下拍開扇子,“與你何幹。”
雲烨沒有深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雖然他很好奇,不過他更喜歡自己尋找答案,“雲錦楓作為庶長子自幼便被寄養在皇後身前,親生母親在雲松祁未稱帝之前只不過是一個侍妾,直到現在,也不過才剛剛升上妃位,是為蘭妃,世上知道此事之人絕超不過三個。”
說是解釋,卻讓葉蘭汐心裏莫名一跳,總覺自己仿佛被雲烨看穿一般,下意識不敢對上那雙眼:“不過那個雲錦楓我看也不像老實的。”
“不錯,雲錦楓對皇位勢在必得,不過他應該也看得出三皇子雲錦華蹬不得臺面,唯一能稱上對手的也只有五皇子雲錦辰,所以他準備出手了,卻被雲錦辰先一步察覺。”
葉蘭汐道:“所以我就是那個替死鬼?”
“你身份敏感,雲錦楓一定會對你出手。”雲烨說着,突然話題一轉,“要不要出去轉轉?”
葉蘭汐蹙起眉:“這種時候?”
雲烨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撫平那皺起的眉頭,卻被對方躲過,啞然失笑,“這幾日事情接二連三,雖說沒傷着身體,卻也讓認身心疲憊,不如去雅悅那裏放松一下。”
葉蘭汐想起雅悅,果斷點頭:“好。”
她換上一身男裝,跟随雲烨從窗戶跳出去。
雲烨對禁衛軍巡邏規律時間了然于胸,帶着葉蘭汐兜兜轉轉繞出行宮,宮外不遠,龔拳禮已經牽着三匹馬等在那了。
“這呢!”龔拳禮壓低嗓子招招手,而後徑自跨上馬。
待三人上馬直奔永安城,沒有隊伍拖累,三人又是騎快馬,到達永安城也不過小半個時辰。
此時不過戌時三刻,正是豐江畫舫活躍之時。
雅悅那裏龔拳禮早就過來把人訂下了,所以也沒其他客人,三人登上畫舫,直接上了二樓。
雅悅正在彈琴,一曲完畢,方才起身給三位見禮,而後讓人端上酒菜。
葉蘭汐看了眼酒杯,突然有點尴尬,上次喝斷片的事仍然記憶猶新。
雅悅了然,解釋道:“姑娘放心,這次只是果酒,并不醉人。”
“那就好。”葉蘭汐端起酒杯輕啜一口,入口果香濃郁,帶着一點辛辣,确實不錯。
“姑……姑娘!”龔拳禮卻是傻了眼,傻兮兮的盯着葉蘭汐看。
雲烨淡定的端起酒杯,手腕突然一歪,一杯酒有大半杯灑在龔拳禮的衣服上,“抱歉,沒拿穩。”
龔拳禮立刻被酒潑的回了神,随即無語。
——雲兄弟你道歉都這麽不走心還沒拿穩,看我好騙是不?
葉蘭汐低頭咳嗽兩聲,“要不你先去換身衣服?”
“不用了,一會就幹了。”龔拳禮抖抖衣服,幹脆就這樣搭在腿上了,他一個糙漢子哪會在意這些,說完停頓一下,別扭的加了句,“葉姑娘。”
葉蘭汐和雅悅會心一笑,共飲一杯。
四人時而談笑,時而飲酒彈琴,時而輕歌曼舞,連葉蘭汐也難得秀上一段現代舞。
她覺得,這大概是她穿越至今最為開心的一天吧。
不用擔心那些陰謀詭計,不用時時算計步履艱難,只要放縱開懷,縱聲大笑即可。
雅悅再次起身獻舞,龔拳禮看的熱鬧,竟也迎合着雅悅的舞步跳起舞來,只是舞姿古怪,引人發現。
葉蘭汐低頭忍笑,再擡頭,無意間落進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裏,眸裏的寵溺幾乎滿載的要溢出來。
明明今日的酒不醉人,她卻仿佛醉在這一刻。
直至一舞結束,雅悅和龔拳禮回來坐下,她才突然回神,垂下頭,将方才轟然倒塌的心牆重新豎起。
龔拳禮看看外面,說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此時已至深夜,時間确實很晚了。
雅悅優雅得體的笑容因為這句話僵在臉上,随即變成了猶豫。
雲烨站起身,撫掉衣服上的褶皺,“确實該走了。”
葉蘭汐點點頭,也站起身,“雅悅姑娘,這次離開,我們怕是短時間內來不了了,後會有期。”
雅悅的猶豫最終因為這句話變成了決絕,立即上面走了兩步,回神給三人跪下,“請王爺留步,雅悅有冤要訴!”
葉蘭汐停下腳步,心道一聲來了。
☆、搶人參
“雅悅姑娘快快起身。”雲烨虛扶一把,“過來坐下吧,我們既是朋友,若有用得上雲某的地方,直說便是。”
龔拳禮有點蒙,“是啊,雅悅姑娘,有事你直說就是,我們都會幫你的。”
雅悅淚眼朦胧,卻是堅定搖頭拒絕起身,跪着訴說起自己的冤屈:“雅悅只是在這畫舫栖身時起的藝名,亦是為了不被那些追殺之人發現。”
龔拳禮一驚:“誰追殺你!”
雅悅拿着帕子擦幹眼淚,平穩下情緒,接着說道:“雅悅原名劉佳靈,父親乃是前任南陵城太守劉長鳴。”
“劉長鳴!”龔拳禮完全被這名字震驚了,恐怕這個瀚國,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之所以這樣,便是來源于南陵城發生的一起慘案,十年前一天夜裏,南陵城太守府突起大火,待大火熄滅,滿地焦屍,前任太守劉長鳴一家被活活燒死,無人幸免。
此案至今仍是懸案。
龔拳禮又看了看雲烨和葉蘭汐,發現這二人亦是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心裏稍稍有些安慰。
嗯……不是他一個人被吓到。
雲烨和葉蘭汐的驚訝完全就是裝出來的。
葉蘭汐熟知劇情,自然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而雲烨也有自己的手段,早就知道雅悅的隐藏身份。
雅悅此刻已經冷靜不少,或許是将真相背負了太多年,如今說出來,反倒像是一種解脫,“那一年我只有八歲,事發那天夜裏,我正纏着爹爹給我講故事,突然有一個男人沖進來,我爹爹匆忙之間将我藏在床底下,那人應該跟我父親是認識的,他問我爹爹把東西藏在哪,我爹爹不說,跟他吵了幾句,之後就是刀砍進肉裏的聲音,到處都是血。”
說到這,雅悅面露恐懼,柔弱的身段瑟瑟發抖,“等那人一走我就爬出來,爹爹已經不行了,我被吓壞了,跑到外面求救,卻發現都是血,下人們都躺在地上,連我娘也是,全都死光了,不遠的房子已經起火了,到處都是火光和濃煙。”
雲烨問道:“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雅悅聞言一震,更加害怕了。
“當時有一個男人突然出現了,他穿着青布粗衣,臉上用一塊布巾蒙着,我看不見他的樣子,是他把我帶出來的。”
雅悅說到這,穩定情緒的時間比之前更久,“我們出去後很快就被人發現,之後就是無休無止的追殺,無論我們逃到哪裏都會被那些人發現,後來,那人把我放在豐江邊,獨自一人引開追殺,之後就在也沒回來,為了生存,我化名雅悅,賣身在這畫舫之中。”
後面的事大家也就知道了。
三人靜靜聽完,龔拳禮第一個蹦起來,拉住雅悅的手,把人從地上拽起來,“雅悅,我陪你去查出真相,為你報仇。”
雅悅第一次正視這個穿着扮相看似不正經的人,最終感激點頭同意,“謝謝。”
自然說出來了,她就沒打算再待在畫舫上。
雲烨一手拿着折扇一下下敲打另只手的手心,“既如此,便由拳禮兄先帶雅悅姑娘前往南陵城,待秋狩結束,我和蘭汐再過去與你們會和。”
龔拳禮同意:“這樣也好,只是張大人那邊我還要回去交代一下。”
“那就這樣定下吧。”葉蘭汐最後定音:“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為好,雅悅這邊就先交給拳禮兄弟了。”
事已談妥,三人快馬趕回行宮。
翌日,葉蘭汐再次參加狩獵。
狩獵這種事對女眷向來沒什麽要求,想去就跟着,不想去便不去,亦不會有名次。
葉蘭汐參加第一次是為了湊熱鬧,而這次是為了一根百年人參。
原著裏在秋狩最後那天,雲錦辰出去狩獵,偶然間獲得一根百年人參,而後獻給雲松祁,獲得一番贊賞。
百年人參雖然稀有,卻不是沒有,最起碼雲城有權勢的人家總會有些存貨。
在這荒郊野外的,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前幾天沒時間,她決定今天去把人參給弄回來,為了最後那天增加一份保險。
原著裏描寫那人參在東面一片山坳裏。
她騎着馬在林子裏穿梭,直至越走越深,眼瞅着馬已經不能穿越過去,方才停下,将馬拴在一棵樹上,然後取下馬上的水壺和佩劍,步行向前。
再往前步行半裏,差不多就到地方了。
山坳不大,周圍皆是參天大樹,山坳裏雜草橫生,長着一些矮小的灌木。
應該就是這了。
葉蘭汐看了下環境,幾乎與原著描寫一致,便蹲下一點點扒開草叢仔細尋找,最終在山坳東側發現了那人參。
她心下一喜,趕忙蹲下細細挖掘,盡量少的損壞根須,直至完整取出,放在随身攜帶的布兜裏,而後長長的松了口氣。
“你怎麽在這裏?”
後面突然傳出一陣低沉悅耳的男音,葉蘭汐猛然回頭,只見雲錦辰不知何時出現,正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手裏還拿着弓箭。
葉蘭汐頓時一驚,“你怎麽在這!”
這時間不對啊!
明明距離秋狩結束還有好幾天,雲錦辰怎麽會提前出現?
雲錦辰抿起唇,大家都知道他一直在東面狩獵,鮮少有人過來這邊,所以……
“你是來找我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葉蘭汐無語,這誤會可大發了。
等等,如果雲錦辰這時出現,那麽五殿下奪取人參的情節是不是也出現了?
如果真的是很這樣,那麽劇情随之而來的危險是不是也已經到了?
原著裏作者自然不可能讓雲錦辰輕輕松松就拿到人參,中間也是經歷了一番惡鬥,對象是一只老虎。
她立即仔細觀察,一點點略過周圍的環境,最終在一處灌木叢後面發現一點黃色毛發。
“蘭汐,我說的話是認真的。”雲錦辰見葉蘭汐表現,只以為對方是被發現跟蹤自己後尴尬的不敢看自己。
然而話音未落,就先到葉蘭汐已經取下弓箭,對準一邊的灌木叢就是一箭。
那裏立即傳來一聲夾雜着憤怒疼痛的虎嘯,一只吊晴白額大虎蹦出來,一步步走向二人。
☆、刺殺
雲錦辰很是震驚,這老虎藏的十分隐蔽,連他都未曾發現一分一毫,葉蘭汐是怎麽發現的,想歸想,他已然拔出佩劍沖了上去。
葉蘭汐自知功夫必然沒有雲錦辰好,沖上去也不過是給對方絆手絆腳,索性往遠走了一點,一手持弓,一手拿箭拉開弓弦仔細标準。
她在穿越前練過武,也射過箭,與武術比起來,箭術卻更加厲害,說是箭不虛發也不為過。
射箭,尤其是這種會動的動物,需要非常精準的預判,她耐心等待着,直到雲錦辰突然抽身,老虎前撲,露出眼睛。
好機會!
她果斷松手,箭矢仿佛一道風,直接射穿進老虎的一只眼睛,當即到底抽搐。
雲錦辰迅速上前補上一劍,将老虎徹底斷絕最後一絲生機,而後轉過頭默默的看着葉蘭汐。
不得不承認他再一次被這女人驚豔到了,這般精準的箭法,即便是他亦有所不如。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奇女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髒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運動,還是因為那個女人。
葉蘭汐呼出一口氣,卸了勁,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也是很緊張的,只是當時強壓着一口氣鎮定,如今老虎已死,那口氣也出來了,自然就會有些力竭,休息一會也就好了。
只是雲錦辰看她的目光怎麽越來越奇怪?
“那老虎便算是你一人殺死的好了。”她畢竟拿了人家的人參,老虎就不占這個便宜了。
雲錦辰搖搖頭,“我自會禀報父皇,是我們一起殺死的。”
“你是嫌我在你爹那還不夠有名氣,還是真想把我弄進宮給你當後娘?”葉蘭汐都要被氣笑了,張口就來,這家夥怎麽就突然那麽不開竅呢。
雲錦辰一怔,想到他那父皇對待葉蘭汐的樣子,當即沉默的把那箭矢拔下扔了,最後回頭看了葉蘭汐一眼,離開了。
葉蘭汐又歇息一會,也站起身走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秋狩最後一天。
這一天太陽高照,晴空萬裏,天氣不錯。
今天沒有狩獵,只有慶祝。
葉蘭汐換上一身盛裝,将匕首綁在袖子裏,将人參切片藏進一個小布袋裏綁在後腰上,荷包裏裝着那血色彎月玉佩和白玉小兔,她又順手塞了幾張銀票進去。
想了想,她又将一小瓶金瘡藥放進另一個荷包裏,挂在脖子上,藏進衣襟裏,而後披上一件雪白的鬥篷,将周身圍住。
如今已是深秋,山上天冷風硬,所以時長有人披鬥篷,所以葉蘭汐這一身倒不會顯得有什麽特別。
“朝音,若我出事,你便跟大少爺走吧。”
大少爺指的便是葉德康,這是護國公府唯一一個讓她安心托付的人。
“小姐,你怎突然說這個,過了今天我們就回城了,能有什麽事?”朝音不明所以,就這麽看着自家小姐。
“沒什麽,只是世事難料,總要以防萬一。”葉蘭汐不知道雲烨今天會做什麽,但對方幫她甚多,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袖手旁觀,該幫手時總要幫上一把。
做人總不能狼心狗肺。
更何況,她是真心把雲烨當朋友了。
今日外面何其熱鬧,男人女眷各站一堆,連李心月也出來了,安靜的站在一處角落。
“葉八小姐,來這來這。”
葉蘭汐聽到有人叫她,一擡眼就看到張婉玉別扭又尴尬的望着她。
“有事?”葉蘭汐還是走過去。
“沒什麽,就是……就是謝謝你那日救了我。”張婉玉忸怩着說出這話,“我張婉玉雖然嬌縱,卻也知道感恩圖報的道理,以後你就是我恩人了。”
葉蘭汐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想多了,那天的事我沒放在心上,換個人我一樣會救。”
張婉玉還想再說,卻見顏萱兒突然走過來,問道:“你們再說什麽?”
張婉玉直接扭頭,用鼻子回她一個音:“哼。”
顏萱兒哪裏受過這種待遇,當即紅了眼,求助的看向葉蘭汐。
“行了行了,都找個地兒坐吧,站着怪累的。”
秋狩的慶祝自然離不開吃肉喝酒,只是畢竟是白天,便沒起篝火,而是擺了幾十張大桌,就這麽以天為蓋地為廬的放着,上面放着燒酒烤肉和一些野果,随意取用。
然而吃了這些天的烤肉,大家夥早就吃膩歪了,哪怕坐着也不過是在跟人聊天。
葉蘭汐挑了張沒人的,說完那句話便坐下了,顏萱兒坐在左邊,張婉玉坐在右邊。
讓人意外的是李心月竟然也走過來,坐在張婉玉旁邊。
大約巳時三刻,雲松祁帶着楚王雲烨,以及大皇子雲錦楓、三皇子雲錦華、五皇子雲錦辰和八皇子雲錦墨出現在這裏,由祭祀禱告,一步一步登上天臺。
秋狩結束也是需要祭天的。
其他皇族衆人自動分成兩排,亦步亦趨的跟在雲松祁身後。
此時,其他人已然跪下,等候皇上祭天。
葉蘭汐稍稍擡頭望向雲烨,今日的雲烨有些不同,雖說依舊是眉眼含笑,卻沒往日那般靈動,仿佛就是兩個人。
他不是雲烨!
葉蘭汐腦子裏突然就蹦出這麽一個想法。
祭天先是叩頭,接着祭酒,雲松祁倒掉杯中酒時,突然聽到叮咚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掉在地上,聲音清脆響亮。
緊接着,數十利箭全部飛向雲松祁所在的天臺,箭頭烏黑發亮,顯然是淬了毒的。
緊接着,數百黑衣人或從天而降,或從宮殿裏跑出,攔住禁衛軍,皆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有刺客!”
現場一片驚叫,無數文官女眷抱頭鼠竄,會些功夫又有膽量的則提劍迎上。
一時間,場面無比混亂。
黑衣人并沒有見人就殺,目标瞄在禁衛軍那,但凡是有前來不長眼的,也不會手下留情。
衆人抱頭鼠竄,大圓木桌倒的倒,壞的壞,酒肉撒的滿地都是,很多人摔倒了,立即被後面驚慌的人踩踏而過,終是沒能站起來。
這只是個開始,雲松祁一看此刻當即色變,被衆人圍在天臺上,唯一能上人的臺階立即被人守着,看似安全,雲錦辰亦守在這裏。
突然,三道黑影從天臺後方一沖而上,直奔皇帝而來,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天臺後方的欄杆底下被系上一條條細繩,說是繩更像是某種絲線,顏色近乎透明,極難讓人察覺。
這三個黑衣人功夫極為厲害,不過輕描淡寫的三兩招便将其他人放倒,其中一個此時突然暴起,迅捷的仿佛是一頭對獵物預謀已久的獵豹,劍尖直奔雲松祁的喉嚨。
☆、挾持
“啊!”雲松祁早已驚慌失措,此時更是恐懼不已,哪還有往日威嚴,當那劍刺來之時,本能向後連退,腳下竟一時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巧錯過那把取命利劍。
黑人再度揮劍時,雲錦辰已經反應過來,将雲松祁拉到身後,與那黑衣人纏鬥起來,一時間竟打了個平手,另外兩人也已被他人拖住腳步。
就這麽延遲一下,禁衛軍的大部隊已然趕到。
真的差一點,只差一點點。
雲松祁終究逃過一命。
黑衣人知道此刻怕是不能成事,立即取出一塊藍色小石用力摔在地上。
現場明明很亂,但那石頭落地時發出的叮咚聲極為悅耳,清晰的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一時間,所有人黑衣人如潮水般湧退,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然而有些黑衣人因為位置靠裏,終究沒在禁衛軍團團合圍時逃出去,那三個站在天臺上的黑衣人便在其中,只得往外厮殺。
葉蘭汐一直站在一個不惹人注目的角落盯着天臺上發生的事情,突然手被人拉住了,回神一看,竟是張婉玉。
“我一直在找你,快跟我走,這邊危險!”張婉玉發髻已經亂了,臉上很是恐懼,卻也摻雜着對葉蘭汐的擔憂。
天知道她逃出去後沒看到葉蘭汐出來恨不得直跳腳,明明人就在她後面,怎麽就沒逃出來呢!
她幹脆一跺腳,又沖了回來找人。
葉蘭汐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這般生命危急時刻,卻有人記挂你,寧願冒着危險回來找你。
不論張婉玉之前做了什麽,她突然很想交下這個朋友。
“快走!”張婉玉拉着她就要走,正是出口的方向,另一個方向的黑衣人瞄準的也是這個出口,已經距離她們很近很近了。
“不行,這邊走!”葉蘭汐四處看了看,把張婉玉拉到遠離黑衣人的方向,視線一掃,就發現顏萱兒不知何時悄悄靠過來,猛的用力向她推去。
葉蘭汐眸色微沉,一腳将顏萱兒踢飛出去,突然又一股大力從身側撞來,她毫無防備直接中招,只來得及松開張婉玉的手,便跌進那個黑衣人的懷抱裏。
她聽見那人隔着面巾輕輕嘆息一聲,一把長劍橫在她的頸前,“別動,否則我殺了她。”
是雲烨!
盡管雲烨壓着嗓子,但這麽近的距離,葉蘭汐還是一下便聽出了,加上那熟悉的檀香味,她已然确定對方的身份。
張婉玉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突然爆喊:“顏萱兒,你做了什麽!”
顏萱兒沒搭理張婉玉,爬起來徑自縮進人群不見了。
張婉玉盡管恐懼的瞪着黑衣人,卻沒退太遠,“你……你別傷害她,我認識龔拳禮,他會給我們報仇。你打不過他的啊!”
“張婉玉,我沒事,你走。”葉蘭汐制止張婉玉的動作,見這樣果然讓那些禁衛軍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便默默配合雲烨的動作。
另外兩個黑衣人也立即竄過來,守在雲烨背後。
雲松祁早已從地上爬起來,由禁衛軍護着走到不遠處,終于找回一絲帝威:“你放了她,朕放你走。”
“放了她?”雲烨隔着面巾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雲松祁,你便是這天底下最大的騙子,讓我信你?呵……”
雲松祁面色一沉,正想命人動手,看向葉蘭汐略顯蒼白的面色,又有些不忍,不說護國公和鎮國公那二人的權勢,他本人早已對這個女人心神向往,就這般毀了……
“你怎樣才能放人?”
“待到安全之地。”雲烨回了話,架着葉蘭汐往外走。
葉蘭汐不哭不鬧,卻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害怕恐懼,似乎真怕那邊橫在頸前還在滴血的長劍一般,極為配合。
三人很快退出禁衛軍的包抄,竟真的沒人追上來。
雲錦楓最先忍不住了,“父皇,真的放他們走?”
“想得美。”雲松祁冷笑一聲,“面上總是要做給那二位國公看的,剩下的叫影軍去追,那個女人能救便救,救不了……”他沉默片刻,“就殺了吧。”
“是。”雲錦楓應下。
“等等”雲松祁喊住雲錦楓,想了想,大聲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給朕去追,老三老五老八,你們三人接領着一隊禁衛軍前去搜查,切不可放走人販,一定要把葉家八小姐救出來!”
雲錦辰早在葉蘭汐被劫持的那一刻心裏便再無法平靜,如今得到命令,當即跑的飛快。
或許他再快一點,就能救下那個女人。
雲錦華和雲錦墨緊随其後,領了人之後沖進樹林。
剩下的人開始打掃現場。
雲烨劫持葉蘭汐一直退入林中,而後直接将人抱住,運起輕功向森林深處飛奔,直至進入走到千峰山深處的密林之中方才停下,“分開逃。”
“是!”兩名黑衣人立即應下,朝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眨眼功夫便已消失在一片濃綠之中。
雲烨正想走,突然後方的樹葉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被風吹動一般。
可今日無風。
雲烨眸光一閃,一手執劍,另只手再次環住葉蘭汐的腰向前方飛奔。
一瞬間,後面多了十數名穿着同樣夜行服的蒙面人,每人手裏皆是一把樣式古怪的短刃。
那短刃長有一尺半,彎曲向蛇,唯有尖端成半寸豎直,兩刃鋒利,無镗,辨識度極高。
葉蘭汐一眼便認出這是原著裏描寫只聽命于皇帝的影軍。
影軍現身,必沾血取命!
好一個雲松祁,面上答應好好的,轉眼就派了最為恐怖的影軍前來取命!
她趕忙小聲說道:“把我放下,你自己逃。”
雲烨不答,只是環着她的手依舊很穩。
此刻已是荒山野嶺,若把人放下,即便葉蘭汐能走出去,也絕不輕松,更何況那些影軍嗜殺成性,領了皇帝命令卻陰奉陽違的事情也沒少幹。
此刻這種情況,殺了他們兩個自然是最省力的一種。
殺人可比救人來的方便。
那些影軍大概也沒料到前面的黑衣人帶了一個累贅還能跑的比他們快,久追不上。
頓時心有不耐,亮出袖箭,粗略瞄準,立即射出。
雲烨聽到後方的破風聲,腳立即踏樹借力,一個翻轉躲過,然而這一停頓,後方的影軍便已追上,将二人團團圍住,直接動手。
密林之中,一片刀光劍影,衆人皆是以命相搏,稍有差池,就是死。
☆、受傷
葉蘭汐知道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定然不是這些打小訓練的專業人員的對手,所以乖乖任由雲烨抱着,争取盡量不給人添麻煩。
盡管雲烨只用右手長劍對敵,仍舊不落下風,不多時地上變多了幾具屍體。
那領頭的黑衣人眼瞅不對,再一看雲烨的動作,立即變招,想法設法繞過雲烨,直攻葉蘭汐。
果然如此,這些人根本沒打算放過葉蘭汐。
雲烨面巾裏的臉色很不好看,左手仍舊将葉蘭汐抱得緊緊的,右手長劍揮舞密不透風,然而防了面前,後背突然露出一絲破綻,一把蛇刃霎時間捅穿他的左肩膀。
血液流下,滴落在葉蘭汐的臉上,溫熱,鮮紅。
雲烨悶哼一聲,長劍逼退前方的影軍,回身一腳将後面那人踢飛,硬是将人活活踢死,而後又是一劍,将那領頭影軍送歸了西。
影軍全畢,只留下一地屍體,雲烨方才松了口氣,他松開葉蘭汐,踉跄一步,迅速用長劍抵住地面,重新站直。
那把蛇刃依舊留在他的後背上,暫時堵住出血。
“你走吧。”他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殺你。”
“雲烨,我葉蘭汐豈是忘恩負義之人。”葉蘭汐抿起唇,倔強的望着他,“你幫我良多,卻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去死,抱歉,我做不到。”
雲烨唯有裸|露在外的雙眸閃過驚訝,另只手緩緩扯下面巾,“我就說以你的個性怎麽會這般配合,原來是認出我了。”
“行了,我們先找個地方給你處理傷口。”葉蘭汐深吸一口氣平穩心情,伸手扶住雲烨,見對方沒有反抗,便扶着他慢慢往前走。
或許是這一天倒黴事實在太多,上天也終于看不下去,降了些好運給他們,沒走多遠,便發現一處山洞。
山洞不大,容下兩個人卻是沒問題。
葉蘭汐趕忙将雲烨扶進去,正巧山洞裏有不少幹草,她便聚集在一起,然後扶着雲烨慢慢趴下。
“我給你把刀□□。”
“好。”雲烨很是配合,看向對方的目光亦是溫柔的仿佛能溺出水來。
葉蘭汐卻沒注意,取出匕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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