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9)
着她的胳膊,“你點子多,快幫我想想啊!”
“等會你換身衣服,我帶你混出宮去找方仲羽,只是……”葉蘭汐不知怎麽說,她也覺得這兩位不合适。
說到這,兩人肚子一起咕嚕響起來,如今已到半夜,兩人也都餓了。
葉蘭汐拿出手裏的幹糧,“吃點吧。”
“你還備了這個!”張婉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葉蘭汐咳嗽一聲,假裝沒聽見,這一待便是一夜,直到天亮時,衆人被放出來。
葉蘭汐托影二弄了身丫鬟服給張婉玉換上,跟着自己出了宮門,一路無人阻攔,直到進了莊子裏。
不一會雲烨和龔拳禮也到了。
龔拳禮看到張婉玉,氣的抓着張婉玉就要走,直到張婉玉以死要挾,方才作罷,黑着一張臉坐在旁邊,說道:“若你真喜歡那個方仲羽,待會我跟你一起去,若是他真合适,我自會放你二人離去,若不是,你必須得跟我回去。”
張婉玉一聽哪還有不滿意的,“仲羽一定願意的。”
葉蘭汐不舍得打擊她,卻還是不得不說:“未必,跟你私奔便等于斷了仕途,他久讀聖賢書,又是為了什麽,如今也只能看在他心裏,你和仕途,哪個更重一點。”
“反正你們就是覺得仲羽不好,沒關系,我覺得他好就行了。”張婉玉歡歡喜喜的,終是露出了笑臉。
龔拳禮懶得搭理這小丫頭,看向雲烨,問道:“雲錦楓真的是淑妃殺的?”
雲烨道:“不是,是雲錦辰動手的,只是後來被淑妃看見了,我便私下和他做了個交易。”
葉蘭汐問道:“什麽交易?”
雲烨笑意微淡,“我幫他除掉淑妃栽贓嫁禍,他會刺激雲錦華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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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拳禮失笑,“這種事還能刺激?”
“只要讓雲錦華覺得他并非太子之位的唯一人選就行了。”
葉蘭汐了然,“皇後一脈有錢,有人脈,有兵,亦有武器,随時逼宮都沒有問題,如果五殿下自願成為這個契機,那麽之後,你拿什麽兵力跟雲錦華抗衡?”
“有這個。”雲烨摘下葉蘭汐腰間的血月玉佩,“你可聽說過九獄。”
九獄!!!
葉蘭汐瞪大眼睛,那可是原著裏最神秘莫測勢力,即便穿越到書裏,她亦然聽人說過,九獄一出,可頂一國之兵。
龔拳禮也震驚了,“你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九獄的獄主吧?”
雲烨點頭承認,道:“這是九泉令。”
此話一出,卻猶如重錘一般,砸在兩人的心上。
葉蘭汐從未想過,原著裏最不起眼的楚王爺背後竟有這麽大的勢力,一時間她都有些不認識雲烨了。
這還是她愛慕的那個雲烨嗎?
“我一直都是我,汐兒,別怕我。”雲烨緊握住她的手,竟帶着一股從未有過的脆弱,仿佛葉蘭汐若是真說怕了,便是将他徹底摧毀,永墜黑暗。
葉蘭汐第一次看到雲烨這番濃郁的情緒,以前不論如何,這個人始終在笑的,心裏竟無比心疼,反握住雲烨的手,“你可是我的人,我為何要怕。”
雲烨笑了,仿若朝陽初升。
“哎哎哎,你們兩個要閃瞎我的眼了。”龔拳禮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只手順勢捂住張婉玉的,“知道你倆恩愛,差不多就行了啊。”
“實際上九獄早已不如當年,并沒有那麽大的勢力,否則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雲烨解釋道:“但是對付雲錦華的兵力還是綽綽有餘的,他們需要一個契機,我同樣也需要一個契機殺了雲松祁,以他之血,方能祭奠我父母。”
張婉玉不幹了,“你們說那些我不願聽,現在我只想去找我的仲羽。”
“行行行,我這就帶你去。”龔拳禮不堪其擾,帶着張婉玉走了。
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雲烨和葉蘭汐二人。
葉蘭汐失笑,“我倒覺得婉玉的性子和拳禮兄倒是相配。”
“汐兒說他們合适,他們自然合适。”雲烨附和着,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女子,恨不得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然而當晚,張婉玉卻是被龔拳禮抱回來的,雙眼腫的像是核桃一般,顯然是哭過了。
☆、……
葉蘭汐哪裏還不明白,方仲羽在張婉玉和仕途之間,必然是選了仕途,舍棄了張婉玉。
“我從不知道這小丫頭竟還有這樣的爆發力,哭的我衣服都濕了。”龔拳禮嘴上抱怨着,眼裏卻滿是心疼,“倒還不如以前那樣沒心沒肺,訓她兩句也能樂呵樂呵,現在可是下不去嘴了。”
葉蘭汐讓下人收拾出兩間客房,“那你便好好陪陪她吧,過去了就好了。”
龔拳禮沉默半晌,“真能過去?”
“時間會撫平一切。”葉蘭汐肯定,“人總會長大的。”
龔拳禮看着張婉玉熟睡的模樣,不在說話。
葉蘭汐嘆息一聲,回到房裏。
皇子薨了,尤其還是雲松祁最為喜愛的大皇子薨了,整個雲城仿佛都因此沉靜下來,街道不再如以往那般熱鬧,百姓行色匆匆,絲毫不敢多做議論,生怕哪裏沖出個士兵便把他們抓進大獄裏遭罪。
同時又傳出消息,淑妃暴斃,李心月被封為德妃。
大瀚開國以來,從未有人一進宮便被封為四妃的,李心月是第一個,然而除了那些文人會說出一句荒唐之外,其他人卻沒一個人反對的。
畢竟大家夥心知肚明,李心月不能生育,沒有子嗣傍身,待到年老色衰之後,又能輝煌多久。
所以竟連皇後都帶頭縱容李心月,以至于皇帝夜夜宿在李心月那裏。
葉蘭汐得知後,也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劇情被她這麽一顫和直接轉了個大彎,李心月到死也一心想當楚王妃的人竟然入宮給皇帝做了妃子。
接下來的日子表面上雖然平靜不少,但是暗地裏卻波濤洶湧,五皇子雲錦辰早已在十五之後便已啓程趕往邊疆,如今捷報連連,以至于雲松祁每每提起雲錦辰便哈哈大笑,甚是滿意,甚至在早朝上說出此子可堪大用的話。
雲錦華卻毫無作為,每日只知道沉浸在溫柔鄉裏,只見枕邊的女人換了一撥又一波。
朝中官員有一部分動了心思,立即倒戈雲錦辰,雲錦辰照單全收,讓皇後隐隐有了危機感。
三月時,葉蘭汐接到了入宮選秀的聖旨,收拾行囊,欣然入宮。
此次選秀的範圍不大,所以相比往昔人也少了不少,葉蘭汐直接被安排站在第一排,與另一女子并列。
那女子姿容柔婉,正是慶國公弟弟家的嫡女林子瑜,算輩分是皇後的表妹。
林子瑜瞟了眼葉蘭汐的樣貌,立即改了态度,親昵道:“姐姐這耳環真是漂亮,可是在祥記銀鋪定制的?”
葉蘭汐點點頭,“正是。”
林子瑜又道:“姐姐這樣好看,想來這次必然不會落選。”
葉蘭汐笑笑,不說話。
秀女站成兩排,由林子瑜和葉蘭汐帶頭,經過檢驗之後,住進了儲秀宮。
秀女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像林子瑜這般可以每人分到一個單間,并且配有兩名宮女伺候,再往下則是兩人一間,配有一名宮女伺候起居,再往下則是三人或者四人一間,一間房配有一個宮女,只做些灑掃的活計,其他全是秀女自己照顧自己。
葉蘭汐也得到的兩個宮女,一個叫玉屏,一個叫玉靈。
玉屏二人規規矩矩的給葉蘭汐見禮,“奴婢見過葉姑娘。”
大瀚的選秀有所不同,在還沒确定之前統一被叫過姑娘,只有被皇帝留下的方可被稱為主子,因為秀女不完全是為皇帝選秀,亦會有一部分秀女被分配給其他皇親甚至皇子。
葉蘭汐微微颔首,将兩包銀子分別塞進二人的衣袖,“二位不必多禮,蘭汐不懂宮中規矩,還需多多提點才是。”
什麽時候都是錢好用,更何況她壓根沒打算在宮裏留多久。
玉屏二人收了銀錢,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實,原先隐藏那點不甘也徹底消失,這位葉姑娘如此上道,又怎麽會是無名之輩呢。
“姑娘有事吩咐便是。”
葉蘭汐揉了揉額頭,“我想歇息一會。”
“姑娘好好休息,有事叫上一聲就好。”玉屏二人退下。
葉蘭汐躺在床上,心裏将選秀的時發生的事情和宮裏人際脈絡過濾了一遍。
然而劇情早已偏到飛起,後面發生的事她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玉屏道:“姑娘可還醒着,明姑娘過來。”
葉蘭汐坐起來,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着一位少女,身姿婀娜,面如桃花,卻有傾城之色。
這位明姑娘盈盈下拜,“明玉見過葉姑娘。”
明玉!!!
葉蘭汐眸中的震驚一閃而過,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讓人進來。
原著裏葉蘭薇也曾遇難毀容,後被青蛛老人所救,重整面容,化名明玉,重回到男主身邊。
只沒想到葉蘭薇死心不改,竟還敢出現在她眼前。
她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把葉蘭薇……現在該叫做明玉的女子放在眼裏,“有事嗎?”
明玉回歸,手段卻比以前高了不少,任由葉蘭汐冷着臉,自己卻保持着面上的笑容,“明玉前幾日得到一件飾品,想來姐姐應該喜歡。”她拿出一個雕刻着百合的銀镯子,“雖只是銀飾,樣子卻可圈可點。”
“多謝。”葉蘭汐哪裏認不出祥記銀鋪的東西,“若是無事,明姑娘便回吧。”
“明玉叨擾了。”明玉轉身便走,絲毫不做停留。
待門關上,葉蘭汐拿出一塊帕子将那镯子包了,丢給玉靈,“扔了。”
玉靈哪裏舍得,這可是真銀子的,面上應了,背地裏卻私自留下,偷偷佩戴。
沒多久,便被人發現死在房裏。
然而宮女的命終究不值錢,基本被發現死因不妥,卻也沒人在意,只是被禁衛軍擡走處理了。
葉蘭汐看在眼裏,心裏跟明鏡似的,所以說葉蘭薇壓根沒安好心,一見面便想要她的命。
玉屏跪下哭嚎:“姑娘,玉靈身體一向很好,她死的冤枉!”
“所以定然是那銀镯子的問題。”葉蘭汐平靜的說道,“去和儲秀宮的姑姑說上一聲,明玉姑娘不妥,怕是已非完璧,最好重新找婆子驗身。”
玉屏得令,立馬找管理儲秀宮的大宮女告狀去了。
不多時,葉蘭汐便得了消息,來到那管事宮女的住所。
管事宮女也是宮裏的老人了,如今年過四旬,眉眼淩厲,但凡能混到這個職位的,怎可能沒點背景。
只是這點子背景在貴妃乃至皇後那裏就不太夠看了,以至于葉蘭汐吩咐後立即明白對方的意思。
明玉不過是一個偏遠地方縣令之女,要舍誰,顯而易見,所以待葉蘭汐一到,立即叫人去把明玉喚來,至于那種婆子,儲秀宮就有,不用找。
明玉也就是葉蘭薇正洋洋自得,自以為做的隐蔽,雖然沒有把葉蘭汐弄死,但不過早晚的事情,所以即便被管事宮女叫過去也沒當回事,施施然來到大宮女住所。
接着就被兩個婆子圍住,硬生生的鼓搗了一番。
葉蘭薇心裏生氣,可她現在的身份只是秀女,說白了真沒人家大宮女一句話好用,所以盡管不高興,卻也小心翼翼奉承,甚至塞了銀錢,如今這一出卻是讓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姑姑,不知這是為何?”
管事宮女姓趙,沒搭理她,轉而問那兩個婆子,“如何?”
兩個婆子也是經驗豐富的,立馬說道:“此女非完璧之身。”
“什麽!”趙姑姑當即大怒,“好你個明玉,竟然以次充好,明明是破瓜之身,還妄想入宮伺候皇上!”
葉蘭薇也震驚了,但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認,“此事純屬有人蓄意玷污明玉清白,還請姑姑明鑒啊!”
那兩個婆子其中一個不願意了,這是懷疑她們的判斷啊,“此女不但是破瓜之身,甚至曾經小産過,這骨縫開過的女人跟沒開過的,可不一樣。”
葉蘭薇傻眼了,她穿越前也不過是個姑娘,沒結過婚生過孩子,所以即便真的小産了也沒想這麽多,只以為糊弄住最開始那些婆子就是,哪知道還要眼下這一場戲,“這……”
葉蘭汐平靜的看着,此時請戳了口茶水,方才開口,“趙姑姑,這種女子該如何處理?”
趙姑姑道:“合該亂棍打死。”
“那便這樣吧。”葉蘭汐放下茶杯。
“你也不過是個秀女,憑什麽決定我的去留!”葉蘭薇心裏發狠,恨聲說道。
葉蘭汐看向趙姑姑:“我能單獨和她說幾句話嗎?”
趙姑姑點了頭,跟旁人一同出去了,房間裏只留下她們二人。
葉蘭汐冷笑道:“因為,你始終是我踩在泥裏的石頭,嫡庶有別,從一開始你就沒那個資格跟我争什麽,是你自己看不清楚,葉蘭薇。”
葉蘭薇低下頭,目光閃爍:“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聽得懂還能怎麽樣,若是你老老實實隐姓埋名,或許還能活過下半輩子,至于現在……左右你也就今日的命了,我還跟你廢什麽話。”葉蘭汐搖了搖頭,站起身,還未走出門口就被葉蘭薇叫住了。
葉蘭薇雙目陰狠的瞪着葉蘭汐,恨不得将對方大卸八塊,“我自認為毫無破綻,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因為你蠢。”葉蘭汐懶得在跟她廢話。
不一會,此事便被禀報給了皇後娘娘,不過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很快便有侍衛過來将葉蘭薇拉到一處無人的過道,一棍接着一棍打下,直到确定人沒了氣,屍體被拖走處理了。
☆、……
這本書裏的女主就這麽死了,就像是弄死一個毫不起眼的老鼠一般,無人在意,似乎也不是那麽光環籠罩,不死之身。
葉蘭汐放下這事,便不再提了。
入宮的日子不必在宮外,每日皆有大宮女過來教他們禮儀規矩,偶爾也會有些不安分的跑去宮裏各個角落偶遇皇帝。
葉蘭汐原本就沒那心思,加上貴妃娘娘的關系,沒人來敢找她的麻煩,所以除了必要時刻,其他時間全在房裏膩歪,哪也不去。
漸漸的,玉屏伺候也不是那麽盡心了,就這樣老實的主子,哪還有出路呢。
直到邊關傳來捷報,五皇子大勝齊國,如今正班師回朝。
此消息一出,前朝立即有人上了折子,揍請皇帝立五皇子雲錦辰為太子。
雲松祁似乎也頗為心動,致使皇後大怒,摔了寝殿的所有東西。
深夜,葉蘭汐再次燒掉影二送來的信件,“看來,日子快要到了吧。”
影二道:“三皇子正在籌集人手,想來用不了多久了,主人說了,一旦有危險,便讓屬下帶小姐離宮。”
“我沒事。”葉蘭汐搖了搖頭,望向窗外的夜空。
然而事情比他們預想的要快,三日後,貴妃差藍月過來尋找葉蘭汐,只說了一句話,“皇上重病。”
“好端端的,怎會說病就病?”葉蘭汐疑惑,原著裏并沒有這個劇情,雲松祁直到死也沒生過什麽病。
藍月道:“不知道,那晚皇上本是在德妃那歇了的,第二日上朝的路上便病倒了,如今在承德殿裏,只有皇後在跟前伺候,禁衛軍在門外把守,沒有皇後的命令,所有人不得入內,所以目前娘娘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只是覺得眼下有些不好,讓奴婢來提醒姑娘。”
“我知曉了。”葉蘭汐送走藍月,皇帝這一病,不論真假,怕是這天就要變了。
這時,玉屏走進來,“葉姑娘,太醫院來人給各位姑娘請脈了,馬上就到咱們這了。”
葉蘭汐送走藍月,回頭看她,“好端端的,請什麽脈?”
玉屏答道:“是皇後娘娘的命令,說是最近宮裏不太平,都看看也好,免得再有什麽人病倒了。”
“好吧。”葉蘭汐整理好衣衫,不一會,一位老太醫走了進來,正是當初被她救下的荊禦醫。
荊太醫似乎也吓了一跳,“拜見葉姑娘。”
“太醫無需多禮。”葉蘭汐回了一禮,對玉屏道:“太醫忙了這麽久定然是累了,去端些茶水來。”
玉屏得令出去倒茶,房裏便只剩下他們兩個。
荊禦醫立即道:“葉小姐,能出宮最好找個由頭離開吧。”
葉蘭汐問道:“荊禦醫,究竟怎麽回事?”
“皇上并非重病,而是中了毒,要變天了。”荊禦醫會發現這個也是意外,皇帝當晚正巧是他輪值,這才第一時間給皇帝把了脈,雖然很快便被旁人替下,但是中毒的症狀卻瞞不過他。
荊禦醫話音剛落,玉屏便回來了,葉蘭汐微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探脈後,荊禦醫就離開了。
當夜影二過來時,葉蘭汐便道:“皇帝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竟然如此。”影二很是驚訝,“我這就回去向主人傳達消息。”
葉蘭汐颔首,“去吧。”
翌日,她一改作風,開始帶着玉屏四處亂晃,宮裏人多,生面孔到處都是,只是感覺巡邏似乎加強不少,就連禦花園偶爾都會有禁衛軍經過。
夜裏,雲烨親自潛進宮裏,抓住葉蘭汐,認真道:“跟我走。”
葉蘭汐搖頭拒絕:“這宮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只要我一動定會被他們看見,倒是被他們察覺,怕是一絲風吹草動都會大廈将傾。”
“我本來就是要雲松祁的命,他死了就好,至于這江山是誰來坐,與我何幹,我只要你好好的。”
“若是雲錦華繼位,怕是我們即便隐姓埋名一輩子也過不安寧。”葉蘭汐拍拍雲烨的手,“放心吧,沒有人會特意為難一個小小的秀女,我不會有事的。”
雲烨早就猜到這個結果,終是嘆了口氣,拿出那張标記滿宮內密道的地圖,“這些密道,你記好,答應我,若有不對,立即就走。”
葉蘭汐一一記下,直到天明方才背完,深呼吸一口,緊緊的抱住雲烨,“你也要小心。”
雲烨回擁着她,強壓下把人打暈帶走的意願。
一連幾天,葉蘭汐依舊沒個消停,幾乎将皇宮大部分地方轉了個遍,而後将巡邏看守的情況細細标記,争取每日查看,細心之下,還是讓她發現了一點貓膩。
這些禁衛軍的口音似乎不太對。
她看過原著,自是知道慶國公屯兵的地方便是林州城附近,林州城位置偏南,口音獨樹一幟,只要人在那待過一段時間,多少都會沾染一些口音。
為了肯定猜測,第二天,葉蘭汐特地找到一處看守較少的位置,截住一個路過的禁衛軍。
她假裝瞧了一眼,訝異道:“這位小哥兒倒是好生俊俏,不知姓甚名誰?”
那人哆嗦一下,立馬把頭壓得低低的,“這位姑娘,莫要為難屬下。”
“聽你口音像是林州城出來的?”葉蘭汐假裝沒聽見,左右四下無人,繼續揣着明白裝糊塗。
“屬下确實從林州城來。”
“聽說禁衛軍功夫不錯。”葉蘭汐突然出手,那人措手不及,連忙出手防禦,卻是不敢真傷了葉蘭汐,只得左躲右閃,頗為狼狽。
“行了,沒勁,你走吧。”葉蘭汐收手,拍打掉衣服上出現的褶皺,掐随着時間覺得巡邏的隊伍差不多要到了,轉身便走。
然而在她心裏幾乎已經肯定這些人并非禁衛軍中人,而是來自軍營當中。
雖然這兩種人練得都是外家功夫,但禁衛軍的功夫較為生猛,又常用刀,招式講究以快打快,而軍中士兵則講究大開大合,有進無退,兩者差別非常明顯。
方才那人雖然穿着禁衛軍的服飾,但不論從站姿還是招式,均不是禁衛軍該有的身手,加上又是林州城那邊來的,怕是跟雲錦華脫不了幹系。
如此說來,禁衛軍怕已是雲錦華的囊中物了。
或許,她該去皇帝的承德殿看看。
葉蘭汐深吸了口氣,若是以前的她定然不會趟這渾水,怕只會遠遠避開,管他誰當皇帝,只要不打攪到她就是了。
可如今她必須得去,即便不說雲烨的大仇未報,就雲錦華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架勢,若是這人一旦當了皇帝,她怕是十死無生。
想到這,她亦然摸進冷宮,在一間廂房裏找到機關,露出密道。
冷宮靠近城門,這條密道本是皇帝逃生用的,不過雲松祁正在昏迷,其他人自然不會知道。
她進入密道,一路抹黑前行,直到盡頭,方才看見一絲光亮透進來。
她記得地圖上标着,這上方的出口在桌子下面,桌子上又有桌布垂下,正巧蓋住。
葉蘭汐将上方的地板輕輕推開一條縫隙,便看見皇後正坐在皇帝床邊,雲錦華站在一邊,除此之外還有一人,只是位置較偏,只見一片衣角。
雲錦華狠狠的瞪了雲松祁一眼,“母後,為何還不動手,留着這老東西有什麽用。”
皇後恨鐵不成鋼,“不留着能怎麽辦,玉玺還沒找到,兵符在雲錦辰手裏,如今你若是繼位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雲錦華不滿意,“那要等到何時,難不成真等這老東西自己咽了氣?”
皇後瞥了他一眼,“急什麽,是你的跑不了,不過此事能成,還多虧了心月呢,要不是心月想到将那毒藥抹在唇上,又如何能讓皇帝中招。”
那衣角的主人蓮步微挪,走了過去,“這是心月應該做的。”
雲錦華一看李心月,頓時色眯眯的,“是應該好好謝謝心月,待我登基之後,一定好好安頓你。”
“心月不敢居功,只希望殿下登基之後,能讓心月跟随皇後身邊侍奉就好。”
“那是自然,自然。”雲錦華眼睛一轉,“母後,你說那雲錦辰過幾日變便要回來了,到時便找個罪名将他宰了,可好?”
皇後對此倒是不在意,“只要兵符到手,還不是随了你的意。”
這時,有人進來禀報:“皇後娘娘,蘭妃在門口鬧着,眼瞅着就要攬不住了!”
“那個賤婦。”皇後罵了一句,“你們兩個趕快離開,本宮出去看看。”
又是一陣腳步聲,四周安靜下來。
葉蘭汐悄悄移開地板,慢慢爬出去地道,确認無人之後,方才走到床前,到現在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竟是李心月下毒!
雲松祁安靜的躺在床上,雙頰消瘦,眼下和嘴唇一片青黑,這般明顯的痕跡,怪不得皇後不讓人看見皇帝。
葉蘭汐剛想走,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吓了一跳,險些叫出聲音,再低頭一看,雲松祁竟睜開了眼。
雲松祁很是虛弱,說出的話就像是吹出的氣流,葉蘭汐仔細聽下,才發現他說的是,床頭,獅子,二八三。
她看向床頭,很快便發現有一個獅子頭狀的雕刻,用手輕輕一轉,便露出一串可以撥下的數字。
她按照雲松祁說的播下那三個數字,只聽咔擦一聲,數字下方彈出一個暗格,裏面放着一個橙黃的錦盒,盒子裏正是大瀚的玉玺。
葉蘭汐只覺心髒從來沒跳的這般快過,就像是穿越前去鬼屋一般,她從沒告訴過別人,其實她特別怕鬼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每次去她都吓得不好受,只是硬挺着。
她快速取出玉玺,将機關恢複原樣,再看向雲松祁。
雲松祁張了張嘴,“給五……五……”
葉蘭汐緊抿着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跟一個将死之人計較,沒必要。
雲松祁似乎安心了,又重新閉上眼,顯然已經耗費不少氣力。
葉蘭汐抱着玉玺鑽回密道,蓋好地板,用自己的大氅蓋住玉玺盒子,迅速返回儲秀宮。
☆、……
皇宮的巡邏越來越密集,守衛越來越多,連影二進出一趟也極為不方便,葉蘭汐徹底斷了外面的消息。
五日後,雲錦辰終于回朝。
葉蘭汐正在禦花園透風,正巧雲錦辰路過,見到她停下了腳步。
他一身戎裝,臉上多了一道疤痕,雙目淩厲,僅僅站在那便如一條随時狩獵的猛虎。
葉蘭汐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比以往更加冷硬了。
“小心。”
她見四周無人,還是出聲提醒了一句。
雲錦辰微微一怔,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而後各奔東西。
葉蘭汐回房,當晚,整個皇宮燈火通明,侍衛一批接着一批走過,鬧得人休息不好,“玉屏,怎麽回事?”
玉屏蒼白着臉,哆哆嗦嗦說道:“聽說是五殿下拒繳兵符,企圖謀逆,皇後大怒,正派人四處搜查,不過搜查就搜查,卻連儲秀宮的大門都給封了,現在所有人不得進出。”
葉蘭汐心中一震,怕是皇後沒要到兵符惱羞成怒,這就準備兵變了!
“還指不定要鬧到什麽時候,你先去歇了吧,不用守着了。”
玉屏巴不得不守夜呢,“謝姑娘體恤。”
葉蘭汐等玉屏一走,立即起身穿好衣裳,而後拿出包裹将玉玺包在身後,眼見外面沒人,便悄悄翻牆出去,一路上專挑沒人的地方走,然而就在一處游廊之時,兩邊同時有巡邏過來。
葉蘭汐一怔,正想藏身,突然感覺有人抱住自己,飛上脊梁,扭頭一看,便見到雲烨那張俊臉。
雲烨一得到消息便從密道進了宮,本想着去看看葉蘭汐的,沒想到恰巧在這遇見。
直到下方重歸安靜,二人方才下來,走進冷宮密道之中,深深的擁抱了一會。
葉蘭汐問他:“你怎麽來了?”
雲烨摩挲着她的臉:“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又在這,我豈能不來。”
“玉玺在我這。”葉蘭汐将包裹打開給雲烨看,頓了頓又将雲松祁的狀态說了一遍。
“你這女人怎生的膽子就這麽大。”雲烨沉默一瞬,無奈嘆息,将那玉玺裝好,系在自己身上,“若是如此……走吧,我們先去把雲松祁偷出來,即便是死,他也只能死在我的手裏。”
葉蘭汐點點頭,二人再次來到承德宮,或許是皇後對這個深度昏迷的皇帝很放心,殿內的守衛很少,只有些內侍和禦醫,殿外守衛倒是不少。
雲烨悄悄飛出,一個來回便将人全部放倒,沒發出一絲聲音,而後緩步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雲松祁。
雲松祁的狀态非常不好,嘴上青黑比前幾日還要嚴重,渾身瘦的仿若皮包骨,已經脫像了。
雲烨的目光有一瞬間呆滞,似乎他從未想過雲松祁竟還有這般模樣。
“快走吧。”葉蘭汐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低聲催促。
“嗯。”雲烨将雲松祁背起,回到密道,二人再次回到冷宮。
然而雲松祁的狀态着實不好,眼瞅着有進氣沒出氣了。
葉蘭汐突然明白皇後為何這般着急了,想來即便是太醫也快釣不住皇帝的命了,沒時間了。
雲烨找了間還算幹淨的房間,将雲松祁放在床上。
這時,或許是那一番颠頗,雲松祁睜開眼,面色也紅潤了一些,怔怔的看着雲烨,“松烨。”
雲烨原名本叫雲松烨,只是自打雲松祁繼位便因為忌諱把字輩去掉了。
“我叫雲烨。”雲烨面無表情的看着雲松祁,抽出腰間軟劍,恨不得就這麽一劍刺下,而後一了百了,可真看到雲松祁病恹恹的出現在眼前,這劍刺到雲松祁的面前,卻仿佛生了根,無法再進分毫。
“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很貪玩,每次功課背不下總會被父皇打手心,之後就跑到我懷裏哭。”雲松祁就跟沒看見那劍一般,伸出手,似乎又看到那個總跑到他懷裏哭的幼弟,“是我錯了……”
雲烨緊抿着唇,握着劍的手又緊了緊,沉默不言。
雲松祁沒指望雲烨會回答,臉色又紅潤了不少,“那時的我總想着,若是我繼承了皇位,定會護你一生無憂,再也不愁功課了,可是執着的時間太久,我竟忘了初衷,當我真正走到了那個位置,又忘了誓言了,卻是我錯了。”
“認了錯,便能讓父皇母後活過來,還是認個錯便能讓時光倒流,一切都沒發生過?”雲烨雙眼充血,面目猙獰,仿若額鼻惡鬼。
葉蘭汐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雲烨,沒有害怕,唯有心疼,她伸出手輕輕握住雲烨的左手,只希望能為他分擔一點疼,哪怕只有一點。
雲烨漸漸平靜,反握住她的手,“汐兒,我沒事。”
“原來你們……也好。”雲松祁漸漸閉上眼,呼吸開始變得微弱,連着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就這樣吧,挺好,玉玺你們……自己決定去留……”
葉蘭汐試了試雲松祁的鼻息,“他死了。”
“死了……也好……”雲烨仰起頭,閉上眼,再睜眼時只剩下一片清明,刷的一聲收起長劍,“便把雲松祁的屍體藏在冷宮吧,我們走吧。”
“好……”葉蘭汐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如今宮中這般境況,卻是由不得他們再耽擱去找雲錦辰了。
二人從密道離宮,折回王府,葉蘭汐便在雲烨房中歇下了,她睡在床上,雲烨則睡在房中的睡榻上。
此時已經接近天亮,葉蘭汐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聽到輕微的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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