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節課就開始微信騷擾,問那位大師來了沒

跳下去,走到護欄邊看着橋下的河流:“活人進黃泉,回不去的話,自然會成為河底的屍骨。”

易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又是一驚。

他之前只能看到朦胧霧氣的河面,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猩紅,數不清的屍骨怨魂,在河底掙紮慘叫,仿佛要借此把橋上的人拖下河面。

易勳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嚨 。

“害怕嗎?”少女問。

易勳點頭:“怕。”

孟婆瞧了他半天,忽然莞爾:“我喜歡誠實的孩子,所以不會把你丢下去。”

易勳:“……謝謝。”

他剛道完謝,忽然聽到一聲慘叫由遠及近。

“啊啊啊啊——”

易勳近視,看不太清,遠遠的看到兩個幾乎重合在一起的人影朝着他們所在的地方飛來,然後不過片刻,穩穩的站在了橋面上。

易鴻彬還在哀嚎,腳突然踩了實地,他的哀嚎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易勳和他面對面站着。

易鴻彬像是終于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易勳身邊拽住他道:“哥,哥!你救我啊!大師說要帶我去黃泉路!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

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易勳突然覺得自己很牛批。

因為對比起來,眼前的人的模樣實在沒眼看。

他毫不留情道:“你已經在了。”

易鴻彬:“……我死了嗎?”

“不,你沒死。”

“那你死了嗎?”

易勳汗:“是你爹快死了。”

易鴻彬:“……”

他吸了吸鼻子,顯然還不在狀況,又忽然皺了皺眉:“什麽味兒?”

他順着味道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喂……”

易勳剛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易鴻彬把視線投到河面上的瞬間,身體猛然僵直,三秒鐘後,直直的往後倒了下來。

易勳想接住,有人比他手快,抓住了他的領口,又丢回了護欄上讓他靠坐着。

“怎麽樣了?”

辰方:“暈過去了。”

“……”

易勳愣愣的眨眼:“現在怎麽辦?”

辰方看向身後的少女:“婆婆。”

少女一臉嫌棄的看着還挂着鼻涕暈過去的人,從指縫間抽出一條白色的繩索,“用這個把他們兩個人綁住,一起拖回去就行了。”

易勳:“……”

最後還是辰方一臉淡定的照做了。

回到醫院病房,易長峰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了,魂魄入體之後,臉色又漸漸恢複了紅潤。

易勳松了口氣,看着還趴在床邊的楊心蕊和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易鴻彬,“他們醒過來,還會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

辰方道:“記得,但不會信。”

大概會覺得是自己做了個噩夢。

易勳又問:“那他呢?”

“很快會醒。”

“……那就好。”

兩個人悄悄進了醫院,又悄悄離開。

楊心蕊留在了醫院,而易鴻彬,被送回了學生宿舍。

處理好這些事,兩個人才回了公寓。

進房間之後,辰方總是欲言又止,易勳知道他想說什麽,一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

“其實,他比我更可憐。”

如果易長峰知道自己曾經喜歡的女人生下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還不知道得多鬧心呢!

被戴了綠帽子,還幫別人養兒子,這事只要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易勳覺得易長峰更值得被心疼。

還有之前的電話,那個女人現在又來找易長峰,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麽目的?

易勳眯起了眼,拿出手機翻出來葉丹幫他查到的電話,心裏有了打算。

他以為自己沒事,也真覺得自己沒事。

可是淩晨兩點半,他失眠了。

他睜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辰方,你睡了嗎?”

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的人在他身邊動了動:“沒有。”

易勳道:“我睡不着。”

“……”

“我們做點兒事吧?”

辰方問:“什麽事?”

易勳沒回答,半晌後像做了什麽決定,忽然翻身而起,直接壓在了辰方平躺的身體上。

面面相貼,身體瞬間沒了縫隙。

黑暗中辰方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阿勳……”

接着唇邊一暖,因為看不清所以沒對準位置,但唇的主人很快做出了調整,将整片柔軟覆上。

辰方微眯了眼,張口想要說話,有什麽熟悉又渴望的東西順着唇縫滑了進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易勳:睡不着,來做點事。

辰方:什麽事?

易勳:助眠的事。

辰方:吃點助眠的藥吧。

易勳:……

☆、夢游

在這種事上易勳一直是比較被動的,就算一開始主動最後也會變得被動。

可這次不知道是辰方被愣住了神,還是因為知道他有心事,直到分開的時候,都是易勳在主導。

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勉強能看清一些東西,比如眼前因為起了水霧看起來有些氤氲的眼睛,比如因為親吻變得水光潤澤的薄唇。

而因為身體緊貼磨蹭,有些事情就藏不住,比如,都有了反應的身體。

“要幫忙嗎?”易勳問。

辰方身體微僵,輕輕攥住了他腰上薄薄的一層睡衣。

易勳笑了笑,忽然掀開了被子。

辰方疑惑的看向他。

只見剛剛還趴在他身上的人突然翻身下去,扯開了他本就松散的褲帶,然後匍匐下自己的身體。

辰方大驚。

他那些書也不是白看的,雖然實踐起來還不太會,但他起碼明白易勳現在是要做什麽,瞬間起身道:“不、不用這樣。”

易勳仰頭:“不喜歡?”

黑暗中的辰方,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頸。

他雙手越攥越緊,一時無措,易勳卻沒再等他回應,重新低下頭去。

辰方渾身一顫,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了他的後腦,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用力。

他知道做這樣的事,易勳其實很難受。

易勳确實難受,第二天回學校,喉嚨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他都不願意說話。

前座的同學問的時候,易勳直接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表示自己不方便說話。

正常人的思維只會以為他是感冒不會多問,而辰方因為心虛也不會多話。

為什麽心虛?因為他最後還是沒忍住,用力按了一下易勳的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辰方是導致易勳喉嚨不舒服的罪魁禍首。

雖然後來為了補償,辰方也幫他弄了兩次,可是依舊改變不了他讓易勳“受傷”的事實。

更重要的是,辰方的技術實在是差!

課間的時候,辰方貼心的給他倒了杯熱水:“還疼嗎?”

易勳不想說話,點了點頭。

辰方臉上多了幾分愧色。

易勳端着熱水一口一口抿着,察覺到他神色不對,擡頭沖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動作,辰方卻忍不住臉紅了。

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笑,辰方恍然看到了昨天晚上,易勳在結束之後也是這樣擡頭看他。

他現在嘴角沾着的是水珠,而昨晚,沾的是別的東西。

辰方只覺得一陣血氣上湧,倏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抽了紙巾替他把嘴角的水珠吸走了。

“……”易勳一臉莫名。

一杯熱水下喉,他覺得舒服了很多,就把辰方的水杯還了回去。

剛舒了口氣,又聽到教室外面有人喊他:“易勳,有人找你!”

教室外面有一個人,賊頭賊腦的,他本來可以光明正大的,畢竟九班的人都認識他。

易勳嘆了一聲,起身出去。

易鴻彬看到他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他背後有沒有人跟上來,然後慎之又慎的把易勳拖到了一邊,悄聲道:“哥,我昨天做了個噩夢。”

易勳:“……”

這人三歲小孩兒嗎?噩夢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看他似乎被吓得不輕,易勳還是意思性的問了一下:“什麽噩夢?”

易鴻彬說:“大師他……似乎不是好人。”

“……”

見他一臉古怪,易鴻彬急道:“是真的,那個夢我記得太清楚了,大師說要帶我去黃泉,你也在黃泉,那一定是一個預知夢!我們會死的哥!”

易勳無奈:“你也說了是帶你去黃泉,又不是拖你下黃泉。”

“有……有什麽區別嗎?”

易勳:“……”似乎沒什麽區別。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教室,易勳又問:“那之後呢?你的噩夢怎麽醒的?”

“對,對,最恐怖的就在這裏。”易鴻彬情緒突然激動:“你知道我是怎麽醒的嗎?我是被宿管大叔給罵醒的,我醒的時候人在宿舍樓底下,我跟宿管大叔解釋他還不聽,非說我是夢游下來的,哥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夢游的!”

易勳臉色古怪,暗道辰方怎麽沒把事情處理幹淨!

可事畢竟是自己惹得,出了岔子他也只能自己兜着,捏了捏有些不适的喉嚨,易勳胡謅道:“夢與現實是相反的,沒準你最近會有什麽好事。”

易鴻彬撇嘴:“我能有什麽好事?”

易勳道:“你爸今天怎麽樣?”

易鴻彬突然愣了一下:“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

“老爺子今天已經醒了,檢查說他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哦。”易勳淡淡道:“那就好。”

“你說是不是我給老爺子擋了災了?”易鴻彬很自豪的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可是我為什麽會在宿舍樓底下?”

易勳:“你夢游。”

易鴻彬:“……”他不是,他沒有。

易鴻彬最後還是被打發走了,委屈巴巴一步三回頭的。

但是易勳心很硬,毫不猶豫的轉身回了教室。

之後就是元旦,他以易長峰的名義約了一個人。

不存在于他記憶裏,算得上是素未謀面的他的親生母親。

和那個女人見面,或許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見一見。

在約好的咖啡廳裏,他提前到了半小時,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給辰方發消息。

元旦假期,他約好了要去辰方的家裏度過。

這是本來就定好的,只是因為易長峰突然出事,暫時把這事給忘了。

關于“歌姬”勾走易長峰的靈魂,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那個女鬼的目的。

她說事情和易長峰無關,但是和自己有關。

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和這些事扯上了關系。

如果是因為前世,難道自己會是刺殺那位“少爺”的刺客之一?

想着他又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也和現在的他沒關系。

神游間,他的對面已經坐了一個人,這人打扮的還算光鮮,眉宇間卻盡是擔憂與疲憊,她看了看對面早就等在這裏的人,問:“你是……易勳?”

……

☆、關系

女人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但她有一雙漂亮的杏眼和精致的五官,不難想象她和易長峰談戀愛的時候是怎樣的可愛和小鳥依人。

看到這張臉,易勳除了陌生,沒有任何多餘的感觸,他微微直起身道:“我是易勳,您……”

那人道:“我是俞一彤。”

“……”

葉丹幫他查到的,那個車禍前打電話給易長峰的人,就叫俞一彤。

易勳笑了笑說:“請坐。”

母子重逢,沒有什麽感動的話,除了疏離就是拘謹。

俞一彤點了點頭,原本只是微靠在座椅邊緣的身體挪到了餐桌正中的位置。

“喝什麽?”易勳問。

俞一彤說:“都好。”

易勳就給她點了一杯店裏最大衆的一種咖啡。

沉默持續到咖啡送上來,俞一彤優雅的抿了一口,才欲言又止道:“你……爸爸,還好嗎?”

易勳故作遲疑:“我爸?我哪個爸?”

這話一出,勉強維持的和諧氣氛瞬間告破,俞一彤臉色一變,驀然擡頭看向他。

易勳沒打算和她拐彎抹角,所以說的幹脆,臉色也坦然,甚至很鎮定的喝了一大口咖啡。

俞一彤怔怔道:“你爸……長峰他知道了?”

易勳道:“他不知道。”

“……”

“你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擡頭看了看對面神色忐忑的人,易勳說:“我猜的。”

“……”

似乎是被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給吓到了,俞一彤讷讷的看着他,一時失了言語。

易勳也不催促她,用勺子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看起來比誰都有耐心。

俞一彤手指顫了顫,很快又平靜下來:“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問你的親生父……”

“不是。”易勳打斷她,事到如今,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來見這人,就一個目的:“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麽?”

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易勳顧自道:“做交易,不過我想先知道,你在車禍之前,打電話約易長峰出來見面,是為了什麽事情?”

“我……”俞一彤又握緊了咖啡杯的杯沿,似乎有些開不了口。

易勳試探道:“是為了錢?”

“……”

這樣的事被別人直接說出來,難免會讓當事人覺得難堪。

俞一彤也有自尊,所以她很猶豫,低着頭沉默,片刻後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樣,輕輕點了點頭。

易勳道:“要多少?”

俞一彤:“……三百萬。”

幾乎沒有猶豫,易勳說:“可以,我給你。”

俞一彤愕然擡頭。

易勳又說:“我的條件是,你不許再聯系易長峰,也不要告訴他我給過你錢。”

“……”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俞一彤皺眉道:“你現在,還在讀高中。”

不讓她告訴易長峰,意味着易勳要自己出這筆錢。

可他一個學生,不靠易長峰,又從哪裏拿到這麽多錢?

俞一彤的第一反應是,這人在哄騙她,可他這認真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

俞一彤不解。

易勳道:“只要你答應,錢我可以立馬讓人轉給你。”

俞一彤原本還想再拒絕,可她突然接了個電話,易勳明顯看到她在接到電話之後,臉色大變,整個人變得焦急,當即就同意了交易,交換了需要的信息之後,又急匆匆的離開了咖啡廳。

易勳沒有直接出去,他給邵以澤打了電話讓他幫忙處理,邵以澤十分肉疼的斥責了他一頓,乖乖的去轉賬了。

而易勳一個人在咖啡廳裏坐到了下午。

他做這些,不是為了報答易長峰八年的養育之恩,也不是為了楊心蕊的一片癡情想幫她解決麻煩,他只是為了易鴻彬,那個從小給他溫暖,把他當親哥哥的弟弟。

易鴻彬其實很單純,做什麽都沒心沒肺,他不該被父母,被家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侵擾。

他只是為了阿彬。

易勳這麽告訴自己。

他覺得自己做的事很周全,出去咖啡館的時候一身輕松,可沒想到人才剛走出咖啡館,他就接到了易長峰的電話。

“你是不是去見一彤了?”

“……”

一如既往質問的語氣,可易勳卻沒有了以前要反駁的心思,而是淡淡道:“嗯,見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他怎麽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都不重要了。

反而是易長峰突然問他:“……你都知道了什麽?”

易勳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他是易長峰和他初戀生的兒子,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情,而他在知道了親生母親找上門來,去見一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易長峰為什麽會問他知道了什麽?

他去見俞一彤,難道還需要什麽別的理由?

心裏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易勳心底微涼,“你早就知道了?”

“……”易長峰不說話。

“我不是你兒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易勳就站在街道上,很大聲的問了出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易長峰還是沉默,好半天之後,再開口語氣溫和了很多,他說:“你給一彤的三百萬,我會轉給你。”

“……”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大度,還是已經接受了事實,易勳忽然很來氣,又很疲憊的說:“我和你沒關系,你現在和那個女人更沒有關系,我給她的錢,不用你來還。”

十多年前,易長峰給俞一彤的一筆錢,算是斷了他們兩個人戀愛一場的情分。

而十多年後,他給俞一彤的一筆錢,就算是斷了母子情分。

他知道有些東西是斷不清的,但是只要這麽想,他就能讓自己的心裏好受一點。

可是易長峰接下來的話,讓他最後的一點自我安慰都沒了。

電話那頭,易長峰似乎嘆了一聲,說:“十多年前,一彤把你送到易家的時候,還給了一份親子鑒定,她……沒有騙我。”

“……”

親子鑒定?誰的?

必然是易長峰的。

易勳不知道他是怎麽挂的電話,他就站在咖啡廳前面的路邊上,視野裏有什麽都看不清了。

他不是易長峰的兒子,那親子鑒定又是怎麽來的?

是誰和易長峰做了親子鑒定?

他信辰方,信奈何橋上的那個少女,他不是易長峰的孩子,做不成親子鑒定,而俞一彤絕對不可能接觸到易鴻彬。

做親子鑒定的,必然是除了易鴻彬之外,另一個屬于易長峰的孩子。

而他易勳……

易長峰從小對自己的忽視,俞一彤見到自己時的漠不關心。

不是易長峰不在乎血緣,不是俞一彤為了錢不要他。

而是他根本不是那兩個人的孩子。

俞一彤為了帶走自己的孩子,把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自己送進了易家?

那他的父母是誰?他的父母在哪兒?

肩頭突然搭上了一雙手,帶着熟悉的溫度,就算視野模糊了也一定可以認得出來的面孔。

他轉頭去看背後的人,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怎麽來了?”

辰方緊張道:“你一直沒回來,我不放心,出來找你,你……怎麽了?”

易勳又笑出了聲,像是在自嘲。

他自以為是的瞞着易長峰替他解決了麻煩事。

自以為靠自己還清了俞一彤的生育之恩。

自以為保護好了一直對他好的阿彬。

可實際上,易長峰不需要他的幫忙,俞一彤不是生他的人,易鴻彬更是不需要他的保護。

只有他才是最多餘的那個。

有在乎的人在身邊,他完全不管路邊還在走動的其他人,轉身靠到了辰方的懷裏,說:“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沒人要。”

辰方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出于本能的不想他難受,急道:“有人,我要。”

易勳揪着他胸前的衣料,埋頭在他胸膛上。

衣服上有水漬蔓延,明顯是在哭的,可辰方聽到的,卻是他持續不停低低的笑聲。

易勳在心裏想:從現在開始,他徹徹底底的,只有辰方一個人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易勳:我只有你了,你要我嗎?

辰方:(堅定)要!

邵以澤:那我呢?

易勳:(嫌棄)→_→

邵以澤:←_←

好幾天沒睡好覺,今天早上賴了個床,拖到這時候才更新,非常抱歉!

☆、對戒

那之後,易勳被辰方帶到了東渡區別墅。

秋姨似乎在忙,元旦也沒有待在家裏,這樣忙的人卻可以為了辰方的生日空出時間來辦生日會,易勳對此也是實名羨慕了。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和易家其實沒有關系之後。

在咖啡廳的時候,辰方就覺得易勳情緒不對,回來之後,情緒雖然平複了,可易勳整個人,看起來更不對了。

辰方把溫好的牛奶放到書桌上,推到易勳面前:“今天是元旦。”

易勳說:“正因為放假才要努力。”

辰方常用的書桌上,擺了一大堆的學習資料,幾乎囊括了高中會學到的所有內容,這些都是辰方已經看過并掌握了的。

為了補上曠課請假的學習時間,也為了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全心投入,在書桌前已經坐了快三個小時了。

他的顧慮也沒錯。

從複讀開始,他算是暫時退出了娛樂圈,沒有了圈裏的工作,他明明應該有更多的時間準備高考,可事實确實,他不在學校的時間,比複讀前還多。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下一次的高考,估計連第一次的成績都比不上。

他本來還很有危機感,可又一想,他的複讀原本就是易長峰安排的,就算他再努力,達成的又是什麽目的?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不願去想的東西就越是會想起來,興致一旦被打斷,再提起來就不容易了。

易勳默了默,最後還是放了筆,端了辰方送來的牛奶抿了一口,扭頭看向他。

辰方道:“我去找鬼差打聽了一下。”

“……打聽什麽?”

“勾人生魂是禁忌。”辰方垂眼:“鬼差說,在我們離開之後,他們抓到了勾魂的鬼,送去超度了。”

易勳微怔:“超度……會怎麽樣?”

辰方說:“超度成功的話她會往生,如果執念太深,她就沒了。”

“……”

易勳記得,葉丹他們在抓“誘拐犯”的時候就在找背後的鬼,那時候連鬼差都找不到的鬼,為什麽在他們去過黃泉之後,這麽輕易的落網了?

“她是自己暴露的。”

“……”

易勳忽然就明白了什麽。

不是鬼差找到的她,而是她自己厭倦了沒有止盡的孤獨。

消失這個結果,對她來說其實也是解脫。

易勳笑了笑:“你說上輩子他們死的時候,我是不是去補刀了?”

不然怎麽誰都沒找偏偏找上他了呢?

辰方沒有回答,易勳也沒再問。

如果真是前世的事,那也和現在的他沒關系?

易勳本來就不是愛較真的性子,煩惱來的快去的也快,就算是和父母沒有血緣這種大事,也很快抛的幹淨。

長久以來孤身一人,他早就習慣了面對,對變故也能更容易接受。

當時覺得難受,也只是一時間變成了“孤兒”,有些茫然無措罷了。

他睜着眼睛神游,手裏捧着溫熱的牛奶。

辰方盯着他的左手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手。”

易勳回神:“……手?”

“手給我。”

辰方朝他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攤開,示意他把手放上來。

易勳不明所以,還是把右手放上去了。

辰方又道:“另一只。”

“……”

易勳想:雖然他的手比辰方的手掌要小,可他不認為自己兩只手加起來還是比辰方的小。

見他沒明白,辰方只能繼續解釋:“要左手。”

“……哦。”

易勳愣愣的換了左手放上去。

然後他看見辰方從褲兜裏拿出了一枚戒指,沒有戒指盒包裝,和他經常戴在脖子上的完全不一樣的戒指。

他下意識看向辰方的脖頸,原本挂在那兒的項鏈已經不見了。

什麽時候取下來的?

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見他戴過了。

正想着,左手的無名指上一陣異樣,他低頭的時候,一杯精致的戒指已經套上去了。

“……”

很普通的銀色指環,看不出什麽材質,朝上的部分用了麻花形的設計,看起來像水的波紋一樣,微微一動,水波就在他的指根上流動。

沒有任何感人的告白和儀式,就……就這麽戴上了。

易勳喃喃道:“你知道戒指的意思了?”

辰方道:“嗯,要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那你知不知道戴戒指之前,要問一問對方願不願意?”

辰方馬後炮的詢問:“你願意嗎?”

“……”

這句話是要半跪在地上說的。

追求浪漫的Sellen如是想着。

可是看看現在,他還坐在椅子上,本該仰視他的人,正站在他身側,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哪裏都是問題,但這人重點抓的很對。

易勳無奈嘆了口氣,仰頭問:“你的呢?”

辰方沉默。

易勳道:“我知道這是對戒,還有一只呢?”

辰方小心翼翼的從兜裏又拿出了另一只:“在這……”

話還沒說完,戒指已經被拿走了,易勳坐直了身體,用和辰方剛剛同樣的動作伸手:“左手給我。”

辰方伸手。

易勳垂眼,将同款的銀色戒指,套上了辰方修長的無名指,之後低頭,十分虔誠的吻在了戒指上面。

辰方微微瞪大了眼,“阿勳……”

易勳擡頭,用左手握住他的,将兩枚戒指并在一起,看着同款的戒指分別戴在他們的手上,因為失去家人而變得空曠的內心,突然間被更多的情感填的滿滿的。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辰方反握住他的手,說:“早就準備了,想在今天給你的,但是你一直沒回來,去找你的時候,你一直在哭。”

易勳沒好氣的瞪他:“我什麽時候哭過?”

“下午在咖啡廳外面。”辰方道:“我的衣服都濕了。”

“我那是……”易勳意欲辯駁,突然又閉了嘴。

本來想逞強說那其實是鼻涕,可他沒臉說,哭就哭吧,哭一場又不丢人。

他悻悻了半天,從辰方手中把手抽回去:“這東西不能一直戴,被別人看見了那也太明顯了,雖然我也不介意別人怎麽看,但是麻煩還是能省則省……”

易勳邊說邊動手去取戒指,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這戒指……取不下來。

辰方任他掰扯了一會兒,很無辜的開口:“戒指是特制的,戴上了,取不下來。”

“……”易勳愕然擡眼。

這人……不是天然黑吧?

……

☆、假期

戒指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戴上了,并且似乎是再也取不下來了。

易勳不怎麽反對,只是這事麻煩的很。

幸好天氣已經徹底變冷,他還有手套可以遮擋。

元旦假期之後回到學校,從來不怕冷的兩個人同時戴上了手套,上課的時候雙手放在課桌上,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郭甜就不止一次盯住了他們兩個的左手,問:“你們倆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你們兩個之間有點什麽啊?戴個手套還戴情侶款的!”

易勳想:他們要是摘了手套那才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但是口中卻辯解說:“這是兄弟款手套。”

郭甜撇嘴。

她真是信了他們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手套的事就這麽糊弄過去了,他們的校園日常依舊繼續,除了每天的課程和吃飯時間,晚上易勳也會抽時間補補課,有現成的補課老師,不用白不用。

那天他情緒異常的事,辰方沒有問過他原因,也再也沒提起。

不過易勳想,他想知道的東西,大概已經通過別的渠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甚至他的身世,只要他拜托辰方的話,也肯定能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他并不想那麽做。

十八年的分別,不管當初分別的原因是什麽,他都沒有理由再出現在父母面前。

因為他一直不接電話,在離開東渡區之後,易長峰第一時間派人堵住了他,結果自然是沒成功。

後來在電話裏易長峰跟他說,俞一彤這次找來,原本就是要告訴他們真相的,是因為他們自己的孩子生了重病,而俞一彤自己負擔不起醫療費用,她願意把孩子送回易家,願意讓孩子離開她,只要她的兒子能活命。

易勳知道,易長峰告訴他這些,無非是想說俞一彤不是故意利用他的,或者就算自己不是易長峰親生,易長峰也不會不管他。

這十多年,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兒子,易長峰也沒有放棄管教他,以前覺得他只是為了易家的臉面,現在想起來,自己是應該感謝易長峰的。

起碼作為一個不是父親的父親,他或多或少讓易勳感受到了父愛。

但是他可以感謝易長峰,卻不會原諒俞一彤。

一個女人為了帶走自己的兒子,把別人的孩子送進豪門,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又自以為無私的要把人送回來,她的這種自以為是,本身就不值得被原諒。

試想易勳如果不是Sellen ,如果他十年前沒有離開易家,如果他現在還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如果他還只是一個靠着易家生活的普通富二代,在突然知道自己不是易家的人的時候,他會有多麽恐慌?

他會害怕易家不要他,會擔心易家排斥他這個外來人,會害怕自己被易長峰趕回去。

更甚者,如果易長峰真的把他趕出去,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富家少爺,離開了別墅,要怎麽生活?

這些事,俞一彤在決定揭開真相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兒子犧牲一切,卻半點不會為她不認識的卻被她利用的外人考慮。

一個母親是無私的,但她也是最自私的。

确實如果沒有俞一彤,如果易勳沒有被送進易家,他可能不會有這麽富足的生活,但如果從谷底爬到山頂的結果是被人再從山頂上摔下去,易勳寧願永遠待在谷底。

所以易勳不會原諒俞一彤,他想俞一彤也不需要他的原諒。

他們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一群人,現在的結果,也只是回到最初的樣子。

想通了這些,易勳整個人都變得輕松,有辰方的幫忙,成績也是突飛猛進,在接下來的期末考試中,班級名次直接殺進了前八,讓班主任很是欣慰,接下來有很久,對他都是和顏悅色的。

因為是高三,在期末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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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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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