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聽見侍者通報克薩的名字,希恩整個人都繃緊了。他盡了最大努力不讓別人看出來,可緊接着,侍者又通報了蕾倫的名字,他那張無動于衷的面具還是晃了一下。
整個舞廳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希恩急忙調整好表情,目光避開舞廳入口。他假裝感覺不到旁人的視線,假裝自己不知道人們在等着看他對他的前契侶與新未婚妻首次并肩亮相做出反應。
他才不會讓這些人稱心如意呢。
希恩對亞丹王子痞痞一笑,說起了悄悄話,“我覺得我像是動物園裏的稀奇貨。”
亞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沒那麽糟,還行吧。”
“是嗎?”希恩笑了一聲。
“你母親還沒像推銷妓女似的把你塞給外星國王呢。”亞丹挖苦道。
希恩做了個鬼臉。亞丹的母親澤奈王後一門心思要促成兒子與西柯星君主的婚事,已經是路人皆知了。
“你不喜歡他?”希恩問道。他就快忍不住要轉頭看向門口了,他問亞丹就是為了岔開心思。這也太荒唐了。從他們正式解除那不存在的契絆算起,才過了九天;他以前見不到克薩的日子比這長多了;可不知為什麽,這回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感覺像是最後一次,再也沒有什麽把他們聯結在一起了。這讓他覺得……煩躁不安。他快瘋了——這種讓人瘋狂的失落感——好像他除了跟克薩吵架就沒別的人生目标一樣,這已經不是扭曲可以形容的了。他不敢對別人傾訴,怕別人會覺得他瘋了。他唯一信任到可以談論這件事的人就是哈利,但哈利還在地球上,跟他的地球人在一起。
再說,事關克薩,哈利也沒辦法保持客觀。
亞丹聳聳肩,他的深色眼睛避開了希恩的目光。“我覺得他人不錯。還行吧。”
希恩眨眨眼,已經忘了自己剛才問了什麽。“嗯——我也覺得,”他附和道。但願他沒把分心和不安都表現在臉上。
不過,從亞丹瞪他的眼神看得出,他的掩飾失敗了。
“你用不着表現得毫無芥蒂,”亞丹說。“說實話,你要是非做出那種樣子,別人恐怕一眼就看穿你是裝的;畢竟從你一出生他就是你的契侶。你就是表現出自尊心受了傷害,也沒人意外,尤其是蕾倫散布流言抹黑你之後。”
希恩笑了一聲。“她也就說了些實話罷了。無論我做什麽,克薩都能挑出刺來,這又不是什麽秘密。”
亞丹忿忿不平。“她說克薩選她是因為克薩想要一位‘行為舉止符合身份的配偶’,這簡直是……”亞丹搖搖頭。“這話說得實在太過分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第二王室。你本人就是王子,你還沒學會走路就開始學怎麽當王夫了。”
希恩聳聳肩。他對那些流言倒是沒多大感覺,他承認,那些話不算離譜;在這一點上他還犯不着騙自己。他有時候确實會做些不符合王子身份的事,那自然更不符合未來王夫的身份;他一向都明白,但他不在乎。越軌的舉動能引來克薩的關注,萬試萬靈。确實,他那麽做也招來了克薩的怒火,但說實話,一直以來,希恩都更願意承受克薩的怒火,而不是被他忽視,仿佛他不值得克薩的半點關注。呃。只這麽一想就讓他熱血沸騰,全身緊繃,準備迎戰——可是并沒有什麽戰鬥在等着他。他和克薩已經沒有關系了。他再也找不到由頭跟克薩吵架了,再也沒理由讨要克薩的關注了——他可從來沒要過克薩的關注,他只是讨厭克薩不關注他。這可是不一樣的。對,絕對不一樣。
“別再假裝看不見他們了,太明顯了,”亞丹低聲說。“你要是不滿足一下別人的好奇心,他們就會一直盯着你。就看他一眼,然後移開目光就行了。”
亞丹這話可能有點道理。他這幅漠不關心的樣子可能挺古怪的。只瞥克薩一眼,假裝他不值得在意,這有多難?他完全能搞定。他能行。
希恩扭過頭去。
舞廳很大,在場的人也許不止五百。可他的雙眼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克薩。
克薩在跟澤奈王後交談,像平時一樣端着王者架子,整個人無懈可擊。希恩饑渴地盯着他,目光流連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與顴骨,還有那冷酷的薄唇——希恩還記得嘴唇貼上這雙薄唇時的強烈快感——
希恩突然覺得渴。他移開目光,從經過的侍者手中搶了杯酒一飲而盡。但他依然覺得渴。
天,糟透了。
“我有句話,說了你可別誤會,”亞丹啜着自己的飲料,從杯沿上瞥向克薩那邊。“不過自從解除契絆以後,我發現克薩’恩赫’查阿利還蠻招人的。”他笑得色眯眯的。“你懂我意思吧。”
希恩怒目相向。“單說這大廳裏他都算不上最英俊的男人好吧。”
“嗯,他不是,”亞丹欣然附和,但他臉上那副“你真逗”的表情把希恩氣得不輕。“這裏最英俊的男人是你。不過他身上有種味道,就是……”他舔了舔嘴唇,壞壞一笑。“他看起來床上功夫很好。”
希恩抿緊嘴唇,忍着不用目光譴責亞丹。說心裏話,他真沒法責怪亞丹對有魅力的人格外留心——他還記得他解除契絆的第一個月饑渴成什麽樣,所以他完全理解亞丹——但他還是不喜歡這樣。他不樂意亞丹意淫克薩,他也不願意去想象克薩和亞丹性交的場景。稍一想他就覺得那不對,惡心,而且還——還讓人特別來氣。
亞丹收起那副笑容,居然向後退了一步。“我說着玩兒的,希恩。嗯,有那麽一丁點算真心話吧。”他皺起眉頭。“我以為你讨厭他。”
“我确實讨厭他,”希恩暴躁地說了一句,沒等亞丹再開口就走開了。他羞愧極了——也吓壞了——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對克薩産生占有欲。他根本沒理由覺得自己擁有那個與他毫不相幹的男人。他厭惡的男人。誰想跟克薩上床跟他沒半點關系。這股鋪天蓋地的占有欲也太詭異了,完全說不通。
希恩快被自己氣死了,根本沒注意自己在往哪兒走。
于是理所當然地——理所當然——雖然大廳裏有好幾百人,他正好就撞上了蕾倫。
“抱歉,”他還沒意識到對方是誰就本能地說了句。
蕾倫對他和善地一笑。“哦,沒事。你魂不守舍嘛,我理解。”
他想揍她。
接着,希恩就被這念頭紮了一下。他不是愛使用暴力的人,尤其對女人,無論她們有多目中無人,多勢利眼。他被兩位強大的女性撫養成人,他對她們懷着無比崇高的敬意。
可是,去他的, 在他眼裏,蕾倫連給他母親舔鞋都不配。
這麽想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他內心深處有個小聲音說。
希恩不得不承認,他對蕾倫是有點偏見。他以前并沒有看不起她,她其實人還不錯。
可他還是想照她臉上揍一拳。
希恩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大家正在看着他倆,他們身邊的人都靜了下來,場面頗為詭異。蕾倫放出了那麽多關于他“行止不當”的流言,此時此刻他絕不能鬧出什麽亂子來。要是他處理得理智些,他就應該默默走開。
可他處理得并不理智。
“你沒稱我‘殿下’,”他不鹹不淡地說。
她揚起一邊眉毛。“你說什麽?”
“像你這樣一舉一動從不犯錯的人,面對地位比你高的人,怎麽連個稱呼都不會用呢。”希恩說。
她漲紅了臉。
一開始,她看起來很不服氣,顯然她已經覺得自己的地位高于希恩了——在她嫁給克薩之後,是的。
但此刻并不。希恩是第三王室的王子,而她只出身于下層貴族家庭,富有,血統卻算不上多尊貴。
“殿下,”蕾倫咬牙切齒一番,才露出了無辜的笑容。“請原諒,近來我太興奮了,所以有點心思不屬,忘了禮節。您收到第二王室發去的請帖了嗎?”
希恩覺得她的急智還是值得表揚的。她很聰明,知道怎麽扭轉局面,把希恩變成可憐的一方。
不過,算她倒黴,在跟克薩唇槍舌劍的這些年裏,希恩早練就了一副厚臉皮,她話裏帶的那點刺可傷不着他。
希恩露出甜甜的笑容,傾過身去,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就抓緊時間興奮吧。我比你了解他,他會踩死你。”剛一說完,他就想捂臉。他這是怎麽了?說真的——他這是怎麽了?他本來可以用更隐晦的方式把她教訓得服服帖帖,而不是如此幼稚的挑釁。
他毫不掩飾的敵意讓蕾倫也震驚了。但接着,她露出了傲慢的笑容。“吃醋可不太符合您的身份吧,殿下,”她提高嗓門,說道。
他們身邊的竊竊私語也跟着變響了。
希恩的心一顫,腦子裏已經想象出了報紙頭條的标題。他真蠢,真蠢,真蠢。
可是,沒等他拿“一派胡言”做出反擊,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說:
“這兒怎麽了?”
希恩的心跳漏了一拍。
蕾倫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然後她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一切都很好,殿下,我們只是在聊天。”
旁人投來的目光似乎都變得遙遠了。希恩的感官全被他身後的那個男人霸占。他轉過身去。
與克薩對上目光的一瞬,他全身都又冷又熱,他的心在發抖。
他剛批評過蕾倫不懂禮節,眼下也不好自己打臉,于是他十分到位地鞠了個躬,彬彬有禮地道:“殿下。”
克薩點了一下頭。他的銀色眼睛緊盯着希恩,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蕾倫笑着說:“殿下,我們正聊到——”
“能借一步說話嗎?”克薩依舊望着希恩,瞥都沒瞥蕾倫一眼 。希恩突然不懷好意地覺得通體舒泰。
希恩搞不懂自己的情緒,他猶豫了。他也許應該拒絕。與克薩獨處只會讓流言與揣測愈演愈烈。
他應該拒絕。
沒錯。
可是——
可他不想拒絕。一想到能跟克薩單獨待在一起,他就心跳加速,血液澎湃,興奮得幾乎有點反胃。
希恩來不及阻止自己,他點了點頭。他真是個笨蛋。
他跟着克薩朝外走,向最近的陽臺去。人們交頭接耳的聲音更響了。
有兩位低級領主在陽臺上,但克薩只用了一個眼神,他們就自動回避了。他們帶上了門,隔絕了舞廳傳來的嘈雜。
希恩做好心理準備,咬着嘴唇轉過身去,決定要表現得一臉冷漠。
可他精心調整出的表情全白費了。
克薩沒看他,而是繃着下巴俯視着下方的花園。要不是克薩先找他要求談談,希恩肯定會以為克薩根本不想待在這兒。
“嗯?”希恩道。“我可不能陪你耗一晚上。”
“你是故意的吧?”
希恩皺眉,真的懵了。“故意什麽?”
克薩沒看他。“別裝了。你一向這樣,非得出那個風頭,要是有人不看你,你就活不下去。”
希恩炸毛了。“死去吧——又沒人逼你看我,你他媽不會看別處啊。”
克薩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希恩瞪着克薩的側臉。
克薩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是簡潔地說了句:“別去惹蕾倫,別丢人現眼。”
希恩氣紅了眼。“我?挑事的是她!”
“我不管是誰挑事,”克薩說。“你應該處理得更圓滑。你的名聲已經所剩無幾了。”
希恩眨眨眼。克薩怎麽會在乎這個?
“對,多虧了你那位寶貝未婚妻,”他故意說得充滿敵意,好掩飾他的困惑。
克薩抿起嘴唇。“她不會再散播那些話了。我已經跟她談過了。”
希恩嗤笑。“很明顯效果不如你想的那麽好嘛,她今晚還想讓我出醜來着。”
“你也不是什麽軟柿子,”克薩依舊俯視着花園。“你能保護好自己,她不過是個野心過于膨脹的嬌慣小姐。”
“好棒喲。我算是瞧出來了,你也看不上她,就跟看不上我一樣。”
“她和你很不同。”
希恩歪着頭打量克薩。克薩那句話似乎有點惱火。
“怎麽個不同法?”希恩問道。他準備好迎接一番數落。
“比如她就不會抓着我說的每一句話開杠。”
希恩不由自主地笑了。“就該有人消消你的氣焰。”
克薩也笑一聲。“你可不就那麽幹了嗎。”
希恩忐忑地打量着克薩。這沒道理,克薩竟然在他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而且看上去還挺舒坦。他想不通。克薩怎麽會有話跟他說呢?單是為了告誡他別鬧事?要是這樣,他還不如跟他的新未婚妻去說呢,她肯定會乖乖聽話。這是怎麽回事?
“你幹嘛不看我?”希恩把另一件困擾他的事問了出來。只要克薩沒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他就不舒服,一向如此。“跟人說話不看着對方是不禮貌的,這都不懂嗎?別這麽渾。”
克薩終于轉過身,瞪着他。
希恩頂着克薩灼人的目光潤了潤嘴唇。
不知道是誰先動了。
下一刻,他們的嘴唇撞在一起;希恩沒忍住,響亮地“唔”了一聲。真丢人。他呻吟着,饑渴地張開嘴迎接克薩的舌頭,雙手插入克薩發間,想把對方拽得更近。天,他想瘋狂地占有他,想把他囫囵吞下,想吸他的屌——怎樣都好,只要能讓克薩更深地進入他。強烈的欲望讓他渾身顫抖,他不知道該怎樣平複。他吮住克薩的舌頭,緊緊纏住他結實健壯的身體;這感覺再熟悉、再熨帖不過了。他拼命汲取克薩身上的氣味,像缺氧的人在掙紮。
克薩仿佛與他一樣渴望親密,緊緊地把他摟在懷裏,吻得更深、更重,直到無可再深,無可再重。希恩還不滿足,哼哼唧唧地伸手貼住克薩的臉,撫摸他隐隐冒出胡茬的精瘦的臉頰。他想——他想——
克薩使勁掙開嘴唇,重重地喘息着,他的雙眼像融化的銀漿,在深色睫毛的掩映下灼灼發光。他低垂眼睫,原始的欲望讓他的目光濃烈又渴切。“都怪你。”他懷着怨氣嘟囔了一句,然後再次吻住希恩。
希恩呻吟着回吻。他的下身硬得發疼。他已經使盡了力氣,卻還是覺得吻得不夠深。欲望與現實的落差越拉越大,他快受不了了。他想挨操,他想射,他想——他想——
“不行,”克薩在他腦子裏說。他滾燙的嘴唇沿着希恩的下巴一路探索到咽喉處。希恩不知道克薩是什麽時候解開了他的領巾,只覺得突然之間克薩就在他脖子上惡狠狠地吮了個吻痕。希恩張開嘴,想呻吟,卻沒發出聲音。
天,這感覺怎麽會這麽好?不該這麽好,不該和這個男人。但糟糕的是,他無法想象讓別人對他做出同樣的事,尤其是在這種公共場所。他的雙親——還有幾百名上流人士——就在那扇薄薄的門背後,随時可能有人開門。這真是瘋了。徹底瘋了。但他太想要他了,以致于此時此刻只要克薩繼續吻他,觸碰他,即使暴露在數百人眼前他也毫不在乎。“克薩,”希恩用氣聲叫着,他的手一會兒扒住克薩寬闊的肩,一會兒理着克薩的頭發,來來回回地折騰着。
“不行,”克薩說。他的雙手向下滑,按住希恩的後腰,讓兩人的胯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希恩抽了口氣——克薩硬邦邦的下身正抵着他的。
“這兒不行,”克薩的嗓音粗啞得幾乎聽不清。他退開幾步整了整衣裳,顴骨燒得通紅,嘴唇上閃着水光。他沒看希恩。希恩沒想過人居然能被欲求不滿逼得五內俱焚。他們之間的距離讓他感到痛楚。他恨這樣。
克薩整好衣服,定了一下。他看向希恩。“我要走了。今晚我會幫你開通王宮安保系統的權限。”
希恩只能張口結舌地望着克薩離去。
呃,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真是氣死人了!他以為他是誰啊?他以為他随便招呼一聲,希恩就會像得了相思病幾百年沒開過葷的白癡一樣跑過去挨操?
去死吧。
他才沒那麽可悲呢。
* * *
後來,當天夜裏,當他置身于克薩沉重又美妙的裸體之下,希恩不得不承認,很顯然,他就是那麽可悲。他努力了,想留在家裏,不到這兒來,可沒能成功。
于是他來了。他的雙腿正勾着克薩寬大的後背,手指緊緊抓着克薩的肩。克薩操得他舒服極了,只能伴着克薩頂弄的節奏發出一聲聲窒息般的呻吟。
他朦朦胧胧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感覺像飄在快感的雲朵之上。他們已經做過好幾次了,但還是頭一次在床上。在克薩的床上,在專屬于克薩的房間裏。希恩還從沒進來過。
“克薩。”
“幹嗎?”克薩咬牙切齒地問。他繃着臉,蹙着眉頭,在希恩體內進進出出。他肌肉偾張的上臂撐起身體,免得壓着希恩。
希恩有點希望他別撐着——他想感受到他,他想讓克薩貼得更近些,更緊些,更深些。他想在克薩身下被碾碎。操,他想要他。這股感覺強烈得讓他恐懼,非常恐懼,以致于情欲都冷卻了一丁點。
他因快感而渙散的目光對上了克薩。從克薩的眼神看來,他也正沉浸在快感之中。“咱們這是在幹嘛?”他輕聲問。
克薩盯着他,狠狠地往前捅了一下,他的陰莖戳中了希恩體內尤其敏感的某處。希恩呻吟着,爽得兩眼翻白。
“你在我身體裏,真好,”他脫口而出。下一秒,他簡直想找個地縫鑽。見鬼,這是人話嗎?
但克薩并沒有譏笑他。他從上方緊緊盯着他,目光深邃而狂熱。“真的?”
希恩舔了舔嘴唇。他一到這兒他們就親個沒完,嘴唇又腫又痛。“嗯,”他實話實說,不知道克薩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那很難說清楚,克薩在他體內的感覺……那種滿足感太不可思議了,而且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滿足。雖然他的契絆是單向的,有重大缺陷,但畢竟從他出生開始就是他的一部分。他花了許多年努力想在自己身上感知到克薩的存在,卻失敗了。雖然現在發生的——性愛——和他從前想的并不是一回事,但“能在體內感受到克薩”所獲得的滿足感,還是超過了被一根大屌捅穴的肉體歡愉。
“你在我身體裏,真好,”他迎着克薩的目光重複道。“你那話兒。你。”
克薩的鼻翼微微扇動。他圓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瞳孔擴張。他俯下身,使勁吻住希恩。
希恩也吻了過去。他夾緊了環繞着克薩的雙腿,腳跟扣着克薩的背。他們厮磨着身體,嚴絲合縫地糾纏在一起,幾乎分不出彼此。
但不一會兒他們就不得不打斷了那個吻,因為他們的身體動得太急,已經吻不成了。克薩呻吟着,嘴唇在希恩的臉側揉撚着。他呼出的氣息微微發顫,燙着希恩的皮膚。克薩的靈盾忽開忽閉,仿佛已經失控;希恩能探知到他的某些念頭。“你真完美,見鬼。”
希恩沙啞地笑了一聲。“這是你頭一次誇我吧,混蛋,”他一邊氣喘籲籲地說着,一邊側過臉去咬克薩帶着胡茬的下巴。“而且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數——你沒說出口。”
“你還說得出話,看來是我活沒幹到位。而且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想聽我表揚你。”
“我沒有——以前不想,現在也不想,”希恩讨厭自己心虛的語氣。他哼哼唧唧地往後頂,好讓克薩插得更深。他已經被他填滿了,不留空隙,但不知為何,他仍覺得不夠。他想讓他進到更深處。他想要更多。“克薩?我們能不能——你懂的?”
“那恐怕非常不妥,”克薩咬着牙,激烈地向前挺胯。
希恩睜開眼,視線一片模糊。克薩看起來跟他一樣,沉醉在快感之中。
“是嗎?可咱們現在正在做的事全都不妥呀,”希恩說。“進來,我想從心底感受你。”
克薩的目光變得更幽深了。“你這害人的東西,”他嘴上這麽說着,同時卻完全敞開了他的靈盾,讓兩人的感應合二為一。不知是他這次采用了更溫柔的方式,還是希恩适應了那種感覺,總之,舒服極了。希恩發出極樂的嘆息,幾乎承受不住那雙重的快感。他能感受到自己是怎樣緊緊地裹着克薩的陰莖,感受到克薩操進他體內,把他按在床墊上、占有他的感覺有多好。此外,克薩還有點抗拒,抗拒那強烈的歡愉——在他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帶有他體味的床單上占有希恩。他不是低等動物,這裏不是他的的領地,希恩也不屬于他。
“別想那麽多,操我,”希恩咬着牙說。他頂着杵在體內的那根美妙的粗硬物什往後擠。“過會兒再為你的野蠻人傾向恐慌。”
克薩瞪着希恩,但沒多少威懾力。畢竟希恩現在能感覺到他有多喜歡把他壓在身下,多喜歡使勁操他,擁有他,多喜歡用精液填滿他的身體,直到他裝不下,那些精液順着他的大腿往下流。
“我沒有什麽野蠻人傾向,”克薩恨恨地說着,更用力地握住希恩的兩胯,使勁往裏捅。
希恩的小穴縮了一下,他們倆同時發出呻吟。真他媽緊。真他媽粗。
“那是,”希恩好容易才說出話來。“不然你才不會因為把我弄到你床上就爽得要射呢。”
克薩怒視着他向前頂,正戳中他體內的那一點;要不是他們倆打通了意識,絕不可能這麽精準。希恩呻吟着閉上眼,在涼絲絲的床單上放軟了身體,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那強烈到無法承受的雙重快感之中。克薩的感應籠罩着他,正如克薩沉重的身軀壓制着他,密不透風。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麽快活過,如此完美,感覺他就是為此而生,臣服于這個男人身下,讓他的分身和他的感應進入他體內。他希望這一切永遠不要結束。
但還是結束了。
他馬上就射了,快得不像話,但克薩也沒強到哪兒去。希恩只能呻吟着克薩的名字,等着一浪接一浪強烈的快感沖刷過他的身體——他們的身體。
他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喘得仿佛剛跑完一場馬拉松。他的身體仍在餘韻中顫抖。
克薩開始從他體內撤出。
“不,”希恩摟緊克薩。“就這樣別動。”
克薩停住了,扭過頭來看着他。
他們的臉貼得太近了,希恩甚至能數清克薩的每一根睫毛,能感受到克薩的每一次吐息。
“你指的是你屁股裏那玩意兒,還是腦子裏的?”克薩說得慢悠悠、懶洋洋的——而且挺困,聽起來簡直不像他。
希恩好奇地看着他。他從來沒見過克薩瞌睡的樣子。
“你讀我的腦子不就知道我指的是什麽了,”希恩帶着一絲笑意喃喃地說。“你不是想知道什麽就直接讀別人的腦子嗎?這都不像你了。”
“其實我不怎麽喜歡進入別人的意識讀他們的想法,”克薩說着,他的拇指撫摸着希恩微笑的嘴唇。“那可不是什麽愉快的體驗,除非是進入某個跟我相當契合的人,不然就跟在泥塘裏摸東西差不多。”
希恩嗤笑。“你不是真打算假裝你在我腦子裏一點兒樂子也沒得到吧?嗯?”
“我不是指你,”聽克薩的語氣,他好像有點被逗樂了。
不,不是他的語氣。他的語氣像平時一樣呆板冷酷,沒有抑揚頓挫。希恩能感覺到他被逗樂了,因為他們的感應依然淺淺地聯結着。
希恩皺眉。“你幹嗎這麽做?”
“做什麽?”克薩微微揚起眉毛。
“用那種完全不帶情緒的語氣說話,假裝你一點兒感情也沒有。怪氣人的。”
克薩的手指繞着希恩的長發,以一種看似着迷的眼神望着那些銀色的發绺。“我是搞政治的,我越收斂,就越不容易被人操縱。”
說實話,克薩願意費心解釋他的行為,讓希恩大吃一驚。“咱們這是在床上,不是議會裏。”
克薩眼裏閃過了些什麽。“那大概是習慣使然吧。”
希恩能感覺到,克薩說的是實話,但不完全是實話。他正準備接着問,克薩卻突然離開了——從他的體內,同時也從他腦中。希恩撅起嘴,那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他迷茫又失落。
“別那麽看我,”克薩簡短地說了句。他臉上閃過一絲不适,仿佛他也并不樂意離開希恩體內。“法律禁止感應融合是有理由的,延長融合時間是極不負責任的行為。”
希恩抿住嘴唇,略微平複了些——克薩并沒有完全離開他,他龐大的身軀依舊半壓在他身上。他有點煩惱自己太過黏人,但不願意想得太深。他可不想現在糾結這事,他還有得是時間。
“你以前這麽幹過嗎?”他問道。
克薩惺忪地瞟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卻讓他感覺到強烈的不以為然。“性交?”
希恩忿忿地瞪着他。一想到克薩的性經驗比他豐富得多,他就來氣,可他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在性交的時候進行感應融合。”
“當然沒有,”克薩看他的眼神像看瘋子。“就算我願意在随便來一炮的時候這麽幹,我也不允許其他人發現我的感應力有多強,我不可能冒那個險。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輕率地進行感應融合——除非對方完全知情并且同意。”克薩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沒幾個感應者會瘋狂到毫無防護地允許7級感應者進入他們的腦子。”
克薩的話裏有好幾層重要的含義,其中最重要的應該是克薩終于承認了他是7級感應者。但希恩并不這麽覺得。
相反,希恩滿腦子想的都是另一點。
對克薩來說,這次不是“随便來一炮”嗎?
但他沒有問,反而張口說了句:“我不怕你。”他要是問了,那不就明擺着他在乎克薩的答案嗎——他才不在乎呢。
可他好像還挺在乎。他确實、确實在乎。
操。
“感應融合的時候,我能對你為所欲為,”克薩說。
希恩聳聳肩,試圖清除掉堵在嗓子眼的焦慮。“可你沒有啊。”
“你這個小白癡,”克薩捏住希恩的下巴,強迫他看着他。“你允許我與你的感應徹底融合的時候,就等于允許我穿過了你所有的防禦。法律禁止感應融合是有理由的,這還沒算上我是7級感應者。我在融合的時候要是不小心,可能會徹底毀了你的腦子。”
希恩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他不像克薩以為的那麽蠢,他完全知道感應融合的危險性,全星系的感應者都聽過那些恐怖的故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那些故事吓住,但進行感應融合确實需要對伴侶極其信任才行。
他竟然那麽信任克薩,這太可怕了。可明證就在眼前,他沒法抵賴。
“我不害怕你,”希恩輕聲說。“就算我對你恨得要死的時候,我也從來不覺得你會傷害我。我覺得……我覺得我相信你。”
克薩以一種晦澀的眼神看了他很久,目光中流露出矛盾的心情。他終于說道:“‘恨得要死的時候’?現在不恨?”
希恩覺得臉上有點發熱。“恨,”他說。但聽起來更像是調侃。“你還是挺混蛋的。”
克薩的目光是那麽濃烈,讓希恩全身都浮起了雞皮疙瘩。操,他真喜歡被克薩這麽看着。這種感覺讓他興奮得難以自持,他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如此鮮活。
天,糟透了。
“你那麽恨我幹嘛還黏着我?”克薩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聽起來懶洋洋的。
希恩瞪他。“胡說,我才沒有黏着你,”他揚起下巴。雖說他的四肢正纏在克薩身上,可這絕對不代表他黏着克薩。他單純就是不想放手罷了。感應融合讓他的腦子還亂糟糟的,很難把自己從克薩身上撕下來。
克薩俯下身,在他嘴角親了一下,輕得幾乎感覺不到。
希恩顫抖着呼出一口氣。他為什麽還這麽渴望這個男人?這麽欲求不滿?天哪,他才剛射過,不應該有這種感覺。
“你用不着這麽疑神疑鬼,”克薩對着他的嘴唇說。“那大概是感應融合的副作用。”
“是嗎?”希恩喃喃地說。“你……你也有那種感覺?”
克薩點點頭,輕咬希恩的下唇。“想插進你身體裏頭永遠待在那兒。”
希恩的身體一陣顫栗。他再一次全身心地渴望那種瘋狂的親密感。“克薩,”他輕輕地叫,用臉頰蹭着克薩的臉頰。他的下身已經半硬了。“咱們再來一次……就一次?”
克薩顫抖的呼吸觸着他的臉頰。“那太離譜了,很危險,而且沒有任何意義。”
希恩的心一沉。
他點了一下頭。
克薩向後撤了一點,望着他。他的表情變了,一副難受的樣子。“都怪你,”他說完,吻住希恩。那是一個很長的吻,仿佛他對希恩的渴望永遠無法餍足。他的感應重新嵌入了希恩的腦子。
希恩在狂喜中嘆了口氣,狠狠地摟住他,然後,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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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