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離開故宮之後,齊修一路把車開得飛快,愣是在北京的堵車大軍之中來回穿梭,殺出重圍。清晨的大都市剛剛醒來,從高架橋上看下去,寬闊的柏油路上車水馬龍,與方才古老安靜的文淵閣完全是兩個世界。
楚殣本來跟着齊修上車時也沒多想,可是在車開出五環之後,終于意識到不對:“我們這是去哪兒?”
“鹹陽。”齊淮遠正在看那本書,頭也不擡地回答。
“之前有誰征求過我的同意嗎……”
“沒有。”
“那我是不是可以打電話告訴警察,有人拐賣人口?”
齊淮遠終于在副駕駛上把頭擡起來,伸手用車載導航撥通了110。
“您好,北京市公安局,工號017,請講。”
“……”楚殣一時無語,“沒事,就是…就是,感謝一下人民警察這麽早就開始工作了。”
“不用謝,我們應該的……”
楚殣不敢再妨礙人家公務,趕忙從後座把身子探到前邊挂了電話,順便狠狠瞪了齊淮遠一眼。這人真是一點社會公德都沒有,難道不知道110不能随便撥打嗎!耽誤了重大案件怎麽辦!
從北京到鹹陽要12個小時左右,漫長的車途枯燥而無聊,楚殣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睡過去。
睡夢中的楚殣恍惚之間聽到毛線嚷着要解手,齊修一直在抱怨。過了一會,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楚殣才迷茫地睜開眼。
“下來?”齊淮遠側身讓出門,楚殣看到毛線正歡快地奔向服務區。
楚殣沒有任何動作,依舊保持着剛才打盹的姿勢。
齊淮遠沉默了一會,微微嘆息:“你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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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也很想出去透透氣的,楚殣心中哀嘆,無語地望向車頂:“拉我一把。”
正準備關車門的齊淮遠疑惑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麻了。”
“……”
等楚殣坐到服務站椅子上時,毛線已經歡脫地捧着他的□□紅燒牛肉面大快朵頤,哧溜哧溜吸個不停,還不忘擡起頭含糊不清地邀請:“來點?”
楚殣果斷嫌棄地搖頭拒絕。
“可好吃了。”
“垃圾食品……不吃。”
“矯情。”毛線頗不贊同地評論一句,又把頭埋進了桶裏。
齊淮遠的目光在泡面上停留了一下:“齊修,去找點吃的。”
時刻心系主人的齊修得到了任務,立即打了雞血一般,風風火火地沖進了工作人員的休息區。
楚殣雖然拒絕了泡面,可是欣賞毛線那種風卷殘雲津津有味的吃相實在不是什麽享受,于是便獨自溜到了服務站後邊,坐在河岸上透氣。高速公路兩旁是農田,空氣清新,不似城市之中污染嚴重。一輪不那麽明亮的月在淡雲之中朦胧地露出三分月色,天空中閃爍着幾顆稀疏的星,此等良辰美景,實在是令人舒心。
如果忽略某些糟心的人的話。
齊淮遠不知何時也悄無聲息地過來了,同樣席地而坐,胳膊已經能挨到楚殣的胳膊。
“你幹嗎?”楚殣警惕地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人,這種對人與人社交安全距離的超越讓他很不舒服。
“你幹嗎。”齊淮遠扭過頭平靜地反問。
“……”楚殣擠出一個笑來,“我看風景。”
齊淮遠聞言點點頭:“巧了,我也是。”
楚殣氣結,卻又無話可說,只能自己朝河裏扔石子生悶氣。認識楚殣的人都覺得他這人就是出了名的脾氣好、雙商高,和三教九流都處得上朋友。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能被齊家主氣得不輕……
“你到底想做什麽?”過了約摸五分鐘,楚殣終于還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煩躁,扭頭惡狠狠地發問,卻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又沒有了人。
狗東西……
楚殣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瞎操心,白白被那混球弄得心神不寧,遂起身回到了服務站。此時神通廣大的齊修已經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方式從工作人員那裏借到了廚房,就着已有的食材随便炒了兩個小菜。
齊淮遠沖楚殣點了一下頭,把碗筷在他面前擺好。
原本齊修以為自己是在替主人跑腿,現在一看居然便宜了外人,頓時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全身散發着幽怨。
楚殣沒有客氣,迅速吃完飯就回到了車上。這一次齊淮遠倒是沒有再作妖,而是老老實實地靠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一路舟車勞頓,終于在夜半抵達了鹹陽。累了一天的楚殣困得不行,即使在車上睡了一覺,卻是腰酸背痛,只想好好休息,于是迷糊中就被領到了客房休息。
次日清晨,楚殣是在一片鳥叫聲中醒來的。
齊家的老宅在鹹陽市郊,周圍沒什麽高樓大廈,自然栖居着許多鳥類,早晨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楚殣盯着周圍的景象看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裏,懶洋洋地爬起來走到門外,意外地發現齊修正守在門口。
“主人讓我在這兒等着,你一起來就帶你過去。”齊修悶聲道,“走吧。”
“等等,”楚殣疑惑地喊住他,“去哪兒”
齊修十分不耐煩地揮手:“管那麽多幹嗎,快跟我走。”
“可是我還沒洗漱,你打算就讓我這樣出門?”
“麻煩死了……”齊修小聲嘀咕,卻也沒有再強行把人拖走。
在齊修快要等得失去耐心之時,楚殣終于收拾完畢,随着他來到了正廳。
一進門,楚殣第一眼便看到齊淮遠今天穿着他第一次來齊家時的那件黑襯衫,不太正式的樣子,領口最上面一粒扣子沒系,袖子挽到了肘部,跷着二郎腿靠坐在正對門的太師椅上。
面前的地毯上繡着繁複的花紋,一個穿蒙古袍的中年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講些什麽。
齊淮遠并沒有看那個蒙古人,只是撐着腦袋看着桌面,好像對桌子紫檀木料上的那層包漿非常感興趣似的。楚殣進來後,齊淮遠終于擡起眼睛瞟了一眼,點頭示意他坐到毛線旁邊。
楚殣猶猶豫豫地走過去,目光還停留在那個中止演講看向自己的蒙古人身上。
“您好,楚殣。”出于禮貌,楚殣伸出手打招呼道。
“您好,”蒙古人握了一下,“烏珠臺沁。”
齊修站在門外并未進來,楚殣看到齊淮遠沖他使了個眼色,齊修便匆匆離去了。
“怎麽回事?”楚殣小聲問顯然看戲已久的毛線。
毛線撇了下嘴:“齊家這次要找的東西,據說在外蒙。那個蒙古人,說他是什麽什麽查希亞·額勒貝格道爾吉派來的。”
“等等,這名字我怎麽聽着耳熟……”楚殣想了想,“那不是蒙古國的總統嘛。”
“怪不得這麽大臉呢,”毛線一副恍然的樣子,“跑來要分一杯羹,說是可以幫齊家找成吉思汗墓,但是墓裏的東西歸他們所有。”
傳說當年蒙古帝國劫掠了巨大的財富,其中一大半都随着成吉思汗之死埋入了地下。
要找地方,單憑齊家的本事,未必找不到,誰願意白白與人共享,難怪齊淮遠沒給好臉色。
“這是我們蒙古人的寶藏,理應歸屬于蒙古的後代,能允許你們獲得一件已經是賞賜,怎能……”
“蒙古人?要說真正的蒙古人,只有鐵木真的部族吧,除了黃金家族,還有誰配叫蒙古人?”齊修拎着一根馬鞭走進來。
烏珠臺沁扭過頭正要反駁,看見他手上的鞭子時卻不禁愣住。
齊修恭恭敬敬地彎腰把鞭子呈到齊淮遠面前:“我家先祖曾經說過,家裏的狗奴才不聽話了,就該用鞭子抽。”
這句話楚殣聽過,是成吉思汗的名言:狗若不聽話,就該用鞭子抽。然後那個蒙古男人把全世界都當作他的狗抽了一遍……
只不過,成吉思汗的名言,和齊修的先祖有什麽關系……
“你是什麽人?”烏珠臺沁驚疑不定地問。
齊修直起身斜了他一眼:“孛爾只斤·雄庫魯。”
“咦,你不是叫齊修嗎,怎麽又變成那個什麽多少斤了?”毛線一臉天真地問。
“……”
烏珠臺沁的臉色不大好看,卻也沒有任何退讓:“誰知道你是真是假,更何況,就算你真的是孛爾只斤家族後裔,現在那些寶藏也是國家的。”
齊修哼了一聲:“既然是你們的,你們便去找啊,跑到這裏來亂叫什麽?滾!”
孛爾只斤·鐵木真曾經征服當時世界三分之二的土地,放言凡馬兒所及之處,皆為游牧民之土地,他鐵木真則為天下游牧民之王。
這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此時在他的後人身上很好地體現了出來,一下子噎得烏珠臺沁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才又悻又怒地拂袖而去。
“我會如實轉告總統先生的!”
外人一離開,齊修立刻恢複了一副哈巴狗的模樣,得意洋洋地跑到齊淮遠面前露出邀功的笑容:“要我說啊,這種人,下次您直接不見就行了。”那谄媚的姿态,讓楚殣恍然間像是看見有一條尾巴在搖啊搖。
“你真的是成吉思汗的後人?”楚殣不禁質疑。
“我騙你做什麽?”齊修似乎對這樣的質疑感到非常不滿,指着那馬鞭道,“這就是我家世代傳下來的馬鞭。”
成吉思汗要是看到自己的後人如此忠犬,怕不是氣得從地底下爬出來……
☆、第三十九
按理來說,齊家出手一定不會随便走漏了風聲,蒙古官方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楚殣後來才得知,原來在外蒙,政府事實上并不是那麽……能說了算。這個夾在中國與俄羅斯兩個大國之間的內陸國家一直地位非常尴尬,自從獨立以來保持着親俄态度,可是又不敢與老本家中國翻臉,只能兩邊虛與委蛇。
沒有海洋資源,缺少外貿出口,又沒有中東土豪們那樣的資源可以揮霍,這個國家看上去沒有什麽未來。
除了這些糟糕的國際環境,外蒙國內情況也不大妙。政府固然是政府,可是反政府勢力同樣不少,除此之外,國內還有着非常嚴重的貴族殘餘。當年的那些蒙古王爺臺吉,如今可都不願意安于現狀。
齊家此次前往蒙古,不知出于什麽打算,接觸了蒙古國內的一些舊貴族勢力,許諾以成吉思汗的財富。而那些蒙古人自己的保密工作沒做好,隐約透了口風給總統派,這才有了烏珠臺沁找上門來。
“你說,齊淮遠把這事兒告訴我們,是幾個意思。”楚殣得知前因後果之後,在房間裏問毛線,“我感覺他這是在和國外不明勢力串謀,意圖颠覆他國政府啊。”
“還能幾個意思,”毛線哼了一聲,一撇嘴,“拉咱們上賊船呗。”
“我可是良民。”楚殣一本正經道,“這種事,我可摻和不起。”
毛線似乎對此不以為然:“齊家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真投身國外政治運動,你以為他齊淮遠是共産國際嗎?我看啊,他最多給那些蒙古貴族提供一點點幫助,讓他們自己鬥去,絕不會惹得自己一身腥……不過奇了怪了,外蒙那地方,一窮二白的,怎麽也翻不出天來,他閑得慌嗎”
楚殣想了想:“因為齊修?”
毛線聞言倒是一愣:“我倒忘了這茬,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姓齊的難不成想把他送到外蒙去當老大?”
正說着,忽然有人敲門,楚殣和毛線忙噤了聲。
“二位,好久不見啊。”門外探進來孔昭笑眯眯的臉。
“我當是誰呢,”楚殣起身迎接,“請進請進。”
“诶,不進了,”孔昭站在門口擺手,“我代表淮遠來邀請二位今天下午一起去趟西安,參加個會盟。”
“會盟?”
“對,就是各個家族,咱聚一聚,聊點……該聊的。”孔昭眯着眼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輕輕搓動雙手,“放心哈,我們絕無惡意。”
你這個樣子怎麽都不像是沒有惡意,倒像個笑面虎……
“多方會談啊這是,搞得像葵丘會盟似的,怎麽,齊家主他想做齊桓公了?”楚殣玩笑道,“把我們也請去,這架勢大了啊。”
“那倒不是,就是大家認識一下嘛。”
“咳,”毛線搶先一步回話,“你們北方的事,我們還是不摻和了”
孔昭聞言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別急着回絕嘛,再考慮考慮。我先走啦。”
楚殣還沒反應過來,孔昭已經關門走了,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這個邀請,也太不正式了吧。”
毛線像是心情不大妙的樣子,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
“怎麽了?”楚殣喝了口茶問道。
“沒安好心。”毛線嘟哝一句,似乎頗為忿忿。
“我覺着倒也談不上好心壞心,”楚殣有些許疑惑,“只是我們南北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平時也沒往來,就算齊家想整頓整頓北方,那是他自家後院的事情,叫我們去幹什麽?”
“還不是想表個态,昭示一下,楚家辰家和他是友好關系。我呸!他想得美!”
“……”楚殣也不知毛線哪來這麽大火氣,“我爺爺不是之前就和齊家合作了嗎,說友好也沒什麽吧。更何況,齊家這作威作福說一不二的老大派頭,誰還敢找他不痛快?要昭示主權也犯不着拉上我倆外人撐場面啊。”
“老爺子那是成了精的狐貍,和齊家合作,那是各取所需,要楚家和齊家就這麽和解了,老爺子才不幹呢,”毛線氣憤地背着手在房間裏轉圈,“姓齊的就是要裝出一副和楚家哥倆好的樣子!”
“裝給誰看?”楚殣順勢發問。
“還不是裝給……”毛線話在嘴邊突然剎住,囫囵一圈,“管他裝給誰,反正就是裝的。”
“給那個……什麽常家?”楚殣卻是從毛線沒說完的口型裏猜出一二。
上次在北京,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常家人很顯然和齊家關系不咋地,而且一點沒有敬畏之心,看上去倒是勢均力敵。也難怪,黃帝當年可是把炎帝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論起來,齊家還是早年間的手下敗将。
只是,為什麽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家族的存在?作為中華正統,黃帝之後,低調得有些過頭了吧?
毛線只是哼哼了幾句,沒有肯定也未作反駁,過了會回身把楚殣摁在椅子上,一臉嚴肅地說:“和姓齊的別走太近。”
“你讓我別和他走太近,這要去吃飯要去故宮要去蒙古,還不是你最積極?”楚殣不由失笑,看着難得正經的毛線調侃道。
毛線差點脫口而出:咱們現在就回去。但還是及時憋住了,頹喪地垂下手來,郁悶地在自己腦袋上亂揉一通,嘴裏還不忘嘀咕:“幸好我早有防備,姓齊的千算萬算,也別想得逞。”
楚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總之,咱們和他打交道就僅限于那幫英國佬的事情了,別的少接觸。”
“行行行,聽你的。”
“……”毛線一看他笑嘻嘻揮手的樣子就知道他壓根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每次應付楚爺爺的唠叨都是這德性……
“我出去溜達溜達。”不甘于寂寞的楚殣決定趁機好好探索一下齊家老宅,也不管毛線的反應便溜出了門。
楚殣過去曾經去過三原周家大院和同在鹹陽的唐家大院等陝西著名的老宅子,可是齊家這宅子卻略有不同。
或許是因為多年財勢積累,齊家的老宅不同于傳統陝西大宅三進天井的結構,而是有些類似于大型園林,南北結合,有山有水。
最令人奇怪的是,齊家老宅沒有影壁。影壁古稱蕭牆,也就是禍起蕭牆之蕭牆。古人認為凡活人所居宅邸,會不斷有鬼來訪。若是自己祖宗的魂魄歸家,自然無妨,但是如果是孤魂野鬼溜進宅子,就會帶來災禍,所以影壁可以起到迎祖宗防野鬼之效。
這齊家宅子無影壁,豈不是祖宗尋不到歸處,反而野鬼進出自如?
不過,就沖裏邊住着個使斬鬼唐刀的兇神,髒東西也不敢進來吧……
楚殣正彎着腰欣賞木石之上精美的雕飾時,忽然發現有些東西十分眼熟。北方建築上雕刻一些牡丹、狻猊等都是常事。可這……三足鳳、蝴蝶蟾蜍、招龍之類的紋飾,可都是湘西、荊楚一帶南蠻的圖騰。而且看這些石料地材質,表面光滑發黑,顯然年代久遠。
“奇怪……”
“奇怪什麽?”
突如其來的發問把楚殣吓了一跳,驚悚地回過頭,看見齊淮遠正負手站在自己身後:“你是鬼嗎?!走路沒動靜?吓死人怎麽辦?”
“是你自己看得太入神,怪我做什麽?”
楚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複下心跳,指着那牆柱上的石雕問道:“你們齊家也搞巫術?雕這些幹嗎?”
齊淮遠彎下腰看了眼,不甚在意地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哪個先祖感興趣吧。”
“真的?”楚殣狐疑。
“這房子比我大了千百歲,我哪裏知道建房子的人怎麽想。”齊淮遠一臉正氣,絲毫看不出隐瞞,卻又話鋒一轉,“只不過這些紋飾,倒有可能和我們齊家先祖的一些故事有關。”
楚殣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齊淮遠瞥了他一眼:“家族辛密,楚家主不宜探聽。”
“……”這種勾起人的好奇心再故意不說的行為,實在是太缺德了。
楚殣懶得再搭理此等爛人,轉身便要走,卻又被叫住,只得不耐地回頭:“怎麽,你想講給我聽了?”
齊淮遠搖頭:“孔昭帶的話,考慮得如何?”
“不去。”楚殣一口回絕。
“為什麽?此事對楚家,百利無害,如果是楚老家主,一定滿口答應,然後再趁機與那些小魚小蝦接觸,來我齊家的地盤分一杯羹,”齊淮遠幽深的雙眼盯着楚殣看了會,“辰莫先不讓你去?”
楚殣自然不會把毛線給賣了:“我倒是好奇,這事聽上去對齊家沒好處啊,你吃飽了撐的?”
“你懷疑我別有所圖?”
“我倒是聽說軒轅氏之後很厲害啊。”
齊淮遠聞言偏過頭嗤笑了一聲:“我還沒有落魄到需要拿你來吓唬常家。”
“那你幹嗎這麽損己利人?和魔鬼接觸一通,結果倒被基督耶稣感化了?”楚殣卻不信,“咱們非親非故的……”
“我以為,我們能算生死之交了,”齊淮遠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楚殣被這舉動驚到,不得已只能後退到牆邊,“算我的謝禮,不行?”
盡管齊淮遠的手依舊還背在身後,可是因為他個子比較高,楚殣被逼到牆角依舊能感受到壓迫感,只能幹笑着舉起手防止對方再前進:“謝就不必了……”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談不上談不上,這樂于助人是我們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要求,哪能要求回報。更何況咱們是互幫互助嘛……”
“那就幹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随我去一趟。”
“你不是說還犯不着用我吓唬常家嗎?”
“是嗎?”齊淮遠臉色絲毫不變地抵賴,“我不記得我說過。”
“……”楚殣沒想到齊家主耍起無賴也這麽了得。
“送上門來的好事,何必拒絕。”齊淮遠又軟下語氣來,琥珀色的眼睛裏毫無雜質,一派純真。
楚殣一時語塞,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人,還學會裝可憐了??還特麽……令老子難以抵抗……
“行,行吧……”一向心軟的楚殣聽到自己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對不起了毛線,我受不了別人來軟的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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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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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