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三枚刺

浮南與阿凇的黑瞳對視着, 她疼得有些麻木,意識依舊是模糊的。

在她朦胧的視線裏,阿凇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喪, 他看着她,眸中是她看不清的情緒, 但那目光灼灼, 亮得很, 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在受傷之後, 并沒有展現出與阿凇一樣的攻擊性, 郁洲抱着她, 她就乖乖躺着, 後來換了白麓城裏的大夫給她看傷,她也安靜昏迷着, 一動不動。

阿凇當日就到了白麓,他帶上了方眷, 在屋子裏,浮南躺在榻上, 她身上的傷經過了簡單的處理, 但仍止不住血, 這一擊可是元嬰後期的魔族發出的,而浮南修為不過金丹, 當場沒有死去, 都算她福大命大。

方眷給她治了傷,但還要修養很長時間。

浮南想着自己應當可以擋下來,她這個原形沒什麽特殊的能力, 就是防禦力厲害些, 再加上她有上乘功法護身, 命還是可以保住的。

但她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無法蘇醒的意識沉淪于混沌中時,她感覺自己被無盡的絕望包裹,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她睜了眼,看到了阿凇,他果然來了,若他沒有來,浮南才會感覺到真正的害怕。

“阿凇……”浮南張唇換他,卻覺得喉嚨幹澀,發不出聲音來,只有幹燥的唇瓣動了動。

浮南一直在看着阿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眸中有情緒的波動,就像是神秘危險的海洋之上泛起了風浪,但她看不懂他眸中的情緒。

是什麽呢?她沒見過,所以無法解讀。

阿凇見她醒來,愣了許久才靠過來,他看出浮南口幹得很,便回身,給她倒了一杯桌上的溫水。

他攬着浮南的脖頸,将她的身子抱起了一點,喂她喝了水。

阿凇的動作小心翼翼,他一直注視着浮南的眼眸。

浮南的意識模糊,她喝了水,感覺緩過來一點,對于外界的感知也更加明晰了,同樣,她也能感覺自己脊背上不斷傳來劇痛。

傷還沒完全好,她還要修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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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阿凇眨了眨眼,扯起一抹笑容,但眉頭還是疼得皺了起來。

“哪裏疼?”阿凇騰出另一只手給她比着手語。

“背。”浮南小聲說。

阿凇猛地将她緊緊抱着了,浮南整個人落在他懷裏,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脊背上有浮凸的尖刺與勉強纏上的繃帶,方才她昏迷着,一直都是側着身,另外半邊身子不太舒服,如此被他抱着,倒是放松了許多。

浮南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聲,他顫抖的手落在她沒有受傷的腰間,輕輕顫着,似乎急切地想要寫些什麽,但他的手指抖着,連句完整的話也寫不出來。

“你看,現在你要是能說話,該有多好。”浮南輕聲說。

他又将她抱得更緊了一點,但他知道她還受着傷,不敢用力,只傳來了關節繃緊的“咔咔”聲。

“怎麽啦,我又沒有死,我知道我不會死的。”浮南輕聲安慰他。

阿凇的手顫抖着,一向冷靜的他從未露出過這樣的失态模樣。

最終,他手歪歪扭扭地在她身上寫:“就讓他死了,不好嗎?”

浮南知道阿凇說的“他”指的是誰。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但是……和他有什麽關系呀,阿凇。”浮南将腦袋一歪,靠在他的脖頸間,她的呼吸很輕,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息,“他手裏拿着的是整個魔域只有一朵的靈藥,阿凇,這是你的聲音。”

“我不會叫你的名字。”阿凇繼續寫,他落下的每一個字都是顫抖的。

“我教你呀,浮——南——”浮南說。

“不。”他寫。

浮南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她低着眸,或許是疼得緊了,她又落下淚來,淚水落在他的脖頸間,還帶着她溫暖的體溫。

阿凇将她的身子移開了一點,他盯着她落着淚的眸,沒有言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浮南說,“你不叫我也沒關系,那你還需要解藥嗎?”

這一次,阿凇不忍心再拒絕她,他對着她點了點頭。

“那就行。”浮南側過頭去,又不想躺下,因為躺下壓着傷口更疼。

阿凇又将她抱了過來,他知道她這樣能舒服一點。

“你在擔心我嗎,阿凇?”浮南輕聲問他。

“嗯。”阿凇在她腰間寫字,很癢,但沒有傷口的疼痛感覺強烈。

“他們又不聽我的話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說話,叫不叫我的名字都沒關系,蘇先生在外面要死了,我只能打開城門,赤川追來的魔族,應該沒有進來吧?”浮南說了一連串的話,每一個字都很輕,因為她只要稍微用點力,就會扯着背部的傷口一起疼。

“沒有。”阿凇繼續寫。

“嗯……那就好,我再睡會兒,好嗎?”浮南輕聲問。

“睡吧,我抱着你。”阿凇寫。

“把我放下去,你會累的。”浮南說。

阿凇緊緊抱着她,沒回答了。

浮南的情緒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畢竟在為蘇一塵擋下攻擊之前,她就預料到了現在的境況。

受傷不受傷的,無所謂,反正都能好,就像枯萎的植物捱過冬季,在春季依舊能抽出新芽。

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阿凇不想喚她的名字。

為什麽?浮南執拗地過分關注這個問題,她靠在他懷裏,扁着嘴,又想哭了。

她不算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很容易被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影響,羅真說她沒有負面情緒,其實只是那時候的她沒遇上太多的事情。

浮南沒再哭出來,因為阿凇把她按得很緊,她若哭了,淚落下來,又會被他發現,所以她忍下來了。

她又睡了過去,只有陷入沉睡她才不會覺得有那麽疼。

夜裏,方眷提着藥箱走了進來,她看了阿凇懷裏的浮南一眼。

“尊上,她醒了嗎?”方眷問,她将藥箱裏的傷藥取了出來,全部碼放在桌上。

阿凇騰出一只手,給她比了手語:“醒過一次,又睡了。”

“這傷得真重,尊上,這樣抱着她,不累嗎?”方眷走了過來,拆開浮南脊背上的繃帶,給她換藥。

阿凇搖了搖頭,之前他就這麽抱着她睡覺了,因為他知道這樣浮南能舒服點。

“我要把她的衣服脫了,尊上,麻煩閉一下眼睛。”方眷說。

阿凇側過頭去,将眼睛閉上了,他想起很久之前,浮南也受了類似的傷,她不讓他看,他就把自己的眼睛挖了,他想,那時候她應該被吓到了。

“尊上,她為了你能說話,甘願受如此重的傷。”方眷輕嘆一口氣,她的手指掠過浮南脊背上的蒼耳尖刺,聲線有些顫抖,“她這部分現出的原形,一時半會兒恢複不過來,看着,有些可怕。”

閉着眼的阿凇在黑暗裏摩挲着,觸到了她脊背末端的一點尖刺,他搖頭。

不算可怕,這些尖刺軟得很。

方眷用藥瓶把他的手指給推開了:“尊上,你在摸哪裏?”

他怎麽知道他在摸哪裏,他又看不到,阿凇如此想。

“她是女孩子,尊上,你最好與她保持一點距離,畢竟你們之間,什麽關系也沒有。”方眷一邊給浮南換藥,一邊說,她自從不行醫、轉行寫話本子之後,就便啰嗦了許多。

阿凇的手頓住了,他沒再動,他與浮南……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呢?

在魔族中也有與人界裏類似的情侶關系,魔族之間也可以成婚,只是選擇成婚的魔族很少,他們更向往自由,沒有承諾的約束,魔族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與很多位其他魔族達成情人關系。

阿凇不知為何,腦海裏冒出的就是這個念頭,他很快又沒想了。

“她要等傷好了才能回主峰,不然路途颠簸,不利于傷口恢複。”方眷給浮南換好了藥,交代道。

她是真正的醫者,之前掌握的方子或許不夠多,但後來浮南給她傳授藥方與醫術之後,她的能力已經與誕生她的那位醫者很相近了。

方眷提着藥箱出去了,她将藥方交給茉茉,讓她去煎藥。

她給浮南換藥的整個過程中,浮南都很安靜,十分配合。

阿凇抱着她,抱了一整晚,次日浮南醒了過來,傷口還是疼,但比昨日已經好了很多。

茉茉把熬了一晚的藥端了進來,藥很苦,她捏着鼻子。

浮南吸了吸鼻子,她嗅到了難聞的草藥味,她不想喝。

他們中間,唯一沒有任何反應的只有阿凇,茉茉放下湯藥之後便被他趕了出去。

他單手抱着浮南,身子側了一點,面無表情地将桌上的湯藥取了過來,藥是剛熬好的,很燙,他直接拿着,毫無反應。

阿凇吹了吹湯藥,确認它溫度低了一點,這才遞到浮南唇邊。

浮南躲,藥很苦,她不想喝。

阿凇奇跡般地領會了她的意思,他在她身上寫字:“怕苦?”

赤川派來的魔族攻擊傷了她的身體經脈,必須要吃藥調理。

浮南點了點頭,她說:“要吃點糖。”

這裏是白麓城的城主府,雖然布置華麗,但不是她慣常住着的屋子,在床頭附近的小櫃子裏也沒有放着許多小零嘴。

阿凇将她放了下來,浮南側着身躺着,她看着他,對他說:“沒有也沒關系,你給我,我自己喝。”

阿凇将床上堆着的軟被拽了過來,裹在她身上,将她裹得嚴嚴實實。

他在她手背上寫字:“我去給你取些來。”

其實這件事可以讓茉茉去做的,他非要親自去,浮南也沒提醒他。

她看着他走出房門,他的身子高大,将光亮擋了些許。

阿凇沒好意思去找他人要糖,因為他知道浮南喜歡吃什麽糖,但他只認得模樣,不知道它的名字,他到城裏的鋪子裏買,店主不認得他,他攻打下這片土地的時候,手裏挽着弓,隔得很遠,大部分魔族都不知道他真正的模樣,店主只覺得這個魔族長得好生俊美,在算錢的時候給他打了個折。

出門的時候,他将包着糖的紙攏好,塞到了自己懷裏。

浮南一個人躺在榻上,她沒睡着,只側着頭,想着一些自己的心事。

她想起在很久之前,先生在殿中熬藥,那毒啞嗓子的毒藥就在那空寂的大殿裏誕生。

她和先生相處的時間太久了,久到,當年的許多細節她都忘了,但她的記性好,努力想一想,當年的畫面就浮現了。

魔域上層的魔宮裏,單獨為他開辟出的一處大殿之內,草藥的苦香味道缭繞,那日天氣陰沉,郁郁的光從黑檀木的窗棂裏透出,被殿內揚起的微塵映着,投出一條條光柱。

青衣人站定在藥鼎之前,他精準控制着火候,他的身形瘦削高挑,模樣也清隽俊朗,他将手裏的藥草撕開,綠色的汁液沾在他漂亮的手指上。

一味藥,又一味藥,許多毒草被投了進去。

在他耳邊,少女纖細溫柔的聲音響起:“先生,你在熬制什麽治病救人的丹藥嗎?”

先生笑:“浮南,不是。”

“那它是什麽藥,有自己的名字嗎?”浮南的求知欲旺盛,“先生,我記下它的方子了。”

“它可以毒啞一個人的嗓子。”先生柔聲說道,“它沒有名字,它只需要用這一次。”

“這樣嗎……為什麽要毒啞一個人的嗓子呢?”浮南追問。

先生繼續笑,他說:“它太可怕了。”

浮南沒問了,她知道先生不想說了。

在滿殿缭繞的苦香中,先生側着身,落在他肩頭的蒼耳被藏在領口之下,這領口翻下來,便将她的本體小刺球完全蓋住了。

魔域可沒有這種鮮活顏色的植物,浮南的存在,難免有些格格不入。

思緒拉回,浮南想起了當年對話的每一個細節,她猛地睜大眼,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噩夢中醒來。

她大口呼吸着,莫名的情緒泛上心頭,仿佛冰冷的潮水,背上的傷還在疼着,她感覺自己被一個嚴絲合縫的繭緊緊包裹着,細細的絲線死死纏着她,嵌入血肉裏去。

她記性那麽好,所有細節都能記得的……她……她可能早就想起來了,只是不願意去面對它。

先生當年熬制的毒藥,很有可能就是喂給了阿凇,這毒藥沒有名字,因為這就是先生自己研制出來的成果,它沒有推廣使用,因為它可使用的範圍太狹窄了。

先生……先生他為什麽要這麽針對一個人類呢?

浮南的潛意識裏,一直知道自己執拗地一直要給阿凇找到解藥的原因,或許,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她将腦袋埋在枕頭裏,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只要不去回憶,将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它就不存在。

浮南的手緊緊攥着被蓋在自己身前的軟被,她想,阿凇被灌下毒藥的時候,該有多疼啊。

她将自己悶着,悶了許久,直到阿凇回來了。

他推開門,看到浮南趴在了床上,她将腦袋埋在枕頭裏,也不知在想着什麽。

阿凇走上前去,将她的面頰擡起了,浮南的臉埋在枕頭裏,哭了很久,擡起頭的時候,面上的淚痕尚未散去。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哭,因為這是浮南永遠不會告訴他的秘密,與她自己無關,但與她與先生的約定有關,她答應先生,從不對他人說起有關他的細節。

浮南的長睫顫着,她騙阿凇:“我感覺有些疼。”

他果然心疼了,只傾身,将她輕輕抱了起來。

阿凇将袖中藏着的一包糖取了出來,放在她手心裏,他在她腰間寫:“我去買回來了,很便宜。”

“疼就把藥喝了,先吃點糖,就不苦了。”阿凇繼續寫。

浮南顫抖的手連糖紙都剝不開,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回憶起來的,但剛才她胡思亂想,就這麽想起來了,她恨自己的記憶力,她連先生說話時的語氣都清晰地想起來了。

阿凇不知道……他不知道……浮南更心疼他了。

他替浮南将糖紙剝開了,放了一粒在她嘴裏,浮南含着,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裏彌漫開,她緩過來一點了。

她決定裝作自己沒有回憶起這件事。

浮南張口,将整碗藥都喝了下去,果然很苦,她又塞了一顆糖在嘴裏。

喝完了藥,她與阿凇對視着,他的純黑眼瞳裏泛起的波瀾還未散去,他眸底這片平靜海洋,因她掀起風浪。

浮南朝阿凇笑了笑:“喝了藥,感覺好一點了。”

“還要睡嗎?”阿凇寫字問她。

“不睡了。”浮南說,她睡得夠久了。

阿凇還要抱她,浮南卻将他推開了一點點,他的身子倉皇僵在原地,沒動。

浮南看着他雖然平靜,但總歸是顯出了一點無措情緒的眼睛,她的身子一軟,又将他抱住了。

她誤會了一點細節,她想,阿凇一定是對當年被毒啞嗓子那事無比挂懷,所以這才有些抗拒恢複自己的聲音,所以,那件事的傷害一定很大。

但她不知道,只是毒啞嗓子這種小事,不過萬分之一而已。

浮南還是睡着了,她受了傷,身子很虛弱,輕輕一閉眼,意識就沉淪到黑暗中去了。

她在白麓城休養了幾月才好完全,等回了主峰,她去蘇一塵府上将玄月靈芝取了過來。

蘇一塵看到她的時候,連聲道歉:“浮南姑娘,我我我……你那時候不該救我,也不該出城的,我一個人在外面也沒關系,只要白麓城裏的魔族都能安全就好。”

他根本沒想到,是有人故意将他落在外面的。

浮南朝他笑了笑:“我的計劃告訴你要在這個時候回來,也答應你那個時候城門會打開,所以,我會對這個承諾負責。”

“浮南姑娘,謝謝。”蘇一塵看着她含着笑意的眼睛,語氣落寞,“我害得你這樣,尊上應該把我殺了的。”

阿凇沒有殺蘇一塵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蘇一塵這條命是浮南換回來的,他不會再動他。

“這是承諾,我不想讓你失望。”浮南柔聲說道。

“浮南姑娘,你……”蘇一塵喚了她一聲。

“我什麽?”浮南将裝着玄月靈芝的寶匣取過來,看着他微笑問道。

“沒有沒有。”蘇一塵撓了撓頭。

浮南笑着看他,她不想蘇一塵死,也想要阿凇的聲音能回來,這個交換,她很願意做。

“過幾日,你來學宮吧,我與凇說過了。”浮南對他說道。

蘇一塵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浮南口中的“凇”指的就是尊上,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去……去學宮?”蘇一塵不敢置信。

“嗯。”浮南對他點了點頭。

她與他告別離開,回去之後,她将所有的藥材都整理好。

浮南準備的第一份解藥藥方是最有把握的,若不成功,還可以試兩次,玄月靈芝可以拆成三份。

主峰裏,她居住的大殿似乎與當年魔宮內部的宮殿一樣,同樣的場景,浮南站定在大殿中央,窗外的午後光線晦暗不明。

她将一味又一味草藥投入藥鼎之中,每投一種,就在心裏默念藥方。

在藥鼎下熾烈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浮南盯着這朵跳躍的火,輕輕地自言自語:“先生……為什麽要這樣呢……”

她說着,話音還未落,殿外便出現一人的身影,是阿凇。

他五感敏銳,在浮南自言自語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但聽得有些模糊,她似乎在說什麽,先生……?

阿凇走入殿中,隔着中央的巨大藥鼎與浮南對視。

浮南朝他笑了笑:“阿凇,我要熬制解藥。”

阿凇朝她走來,站在她身邊,他側着頭看她,在她手背上寫字:“我會吃。”

“你說話一定很好聽。”浮南柔聲說,“就算不叫我,也沒有關系。”

阿凇落在她手背上的手指将她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手很冷,把浮南凍得打了個哆嗦。

他沒有再言語,直到浮南将一枚白色的丹藥從藥鼎裏取了出來,這枚白瑩瑩的丹藥被她捧在掌心。

“毒藥沒有名字,解藥也沒有名字。”浮南對他眨了眨眼,“我只是通過毒藥的方子逆推解藥的方子,我不确定它有用,你可以先試試,若這一枚不行,我再繼續做。”

阿凇看着她,沒有銥誮直接将丹藥接過來,而是低下頭,将她掌心裏的那枚白色丹藥直接叼在了嘴中,他的舌尖舔過她的掌心。

在這枚帶着淡淡苦味的丹藥被他含到嘴中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閃現當年的場景。

那身着青衣的瘦削男子,面上是慈悲的笑,他緊緊掐着他的喉嚨,他無法反抗,黑色的藥水被灌了下去,如火灼燒的感覺從喉頭湧起,仿佛岩漿。

他如此想着,眸底染上些許灰敗顏色。

但此時,有一雙溫暖的手将他的面頰捧着了,浮南踮起腳,将她袖中的一顆糖塞到他嘴裏。

她看着他,笑着問他:“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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