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七月正是一年中夏意最盛的時候, 陽光劇烈,蟬鳴聲不斷。陸家上下幾乎所有人都黑了一層,都道老天爺今年是開了眼了, 當真沒有洪水, 田地裏的莊稼開始結果漲肉,還有一個多月便到秋收,這種關鍵時期全家恨不得将莊稼當做寶貝捧在手心,日看夜看,就怕被鼠蟲糟蹋了,或者養分不足, 陸二太爺下令大家伺候莊稼,做得比照顧嬰兒還要細致。

天天在日頭低下曬, 不黑才有鬼了。

終于到了傍晚, 太陽落了山, 暑氣漸漸消散,陳五娘經過半個月的刻苦努力, 終于能勉強應付陸夫子布置的課業, 并在天黑前完成習字、念書、算數等作業, 此時她擱下筆, 陸彥生也恰好做完一輪鍛煉, 渾身冒着熱氣坐到輪椅上喘氣。

這輪椅還沒丢,陸彥生有多半的時間還是坐這個, 凡事過由而不及, 腿恢複的事還要慢慢的來,不過有一樁事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陸彥生對小娘子招了招手, 陳五娘以為他要檢查功課, 挑了兩張好看的字拿去叫他瞧。嚴師出高徒, 如今陳五娘字認的不多,寫的卻很好看,雖然稚嫩了些,神韻也不足,但拿出去不算丢人,一筆一劃透着秀氣,因她喜歡臨摹陸彥生的字,秀氣當中又帶着勁健。

“不錯,有進步。”陸彥生誇了幾句,令小娘子信心倍增,說今後必會更加用工刻苦。

陳五娘吃了幾個月的飽飯,身上長了不少肉,不像從前那伶仃,風一吹就要倒,枯黃的頭發也逐漸轉黑,臉頰上還有了些奶膘,肉嘟嘟的,陸彥生勾了勾手指,到底忍不住,上手掐了掐試手感。

許是那日陸彥生想要牽手的行為将小娘子吓住了,她現在對肢體接觸特別敏感,和從前的陸彥生調了個個,陳五娘成了臉紅那一個。

“咳咳咳。”陸彥生用咳嗽掩飾尴尬,心裏想的是娘子這麽害羞可怎麽辦,不能一輩子都發乎情止乎禮吧。

陳五娘羞的直晃身子,感覺被陸彥生摸過的地方比火爐中的炭火還要紅,她磕磕絆絆地說,“彥生,今日要出去逛嗎?幾時去?”

這是昨日就講好的,陸彥生說要出去散步。

“再晚些,等暑氣消下去一點,在這之前,我還有話要同你說。”陸彥生也沒好到哪裏去,自覺剛才的行為像話本中調戲良家的浪蕩子,他怎麽就管不住手呢,也不知吓到陳嬌沒有。

陸七爺默默的檢讨着自我,小娘子卻眼疾手快也掐了他的臉,這下公平了,她得意的笑了笑。

從外面進來的王林正好看見這眼熟的一幕,不過他早已見怪不怪,作為一個有前途懂分寸的手下,他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都沒看見,小聲的對陸彥生禀報,“七爺,晚些時候二太爺那邊集議,各房的老爺和管事們都去的。”

陸彥生點頭表示知道了,不用他吩咐,王林又知趣的退下去。

陸家經常有集議,一般兩三個月一次,時間不固定,要看二太爺的時間,譬如最近幾個月忙于地裏的事,已經很久不曾集議了,七月十一這天傍晚,二太爺将大家召集來,主要是讨論賬上和倉上的事,另外對各房負責的活計稍作調整,一般情況下只有大房二房的人在,陸彥生身子骨不好,便沒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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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彥生去不了,該換陸何氏去的,可惜她不愛管事,所以在陸彥生病後,屬于三房管理的鋪子土地全部由大房二房分着管了。

陸彥生說今日要去散步,實際上是要去參加集議,将分出去的鋪子土地收回來。

他剛才說有話對陳五娘說,說的正是這件事。

自從鬧出五爺的事情以後,陸彥生一直沒有出過聽雪堂,外面的人不知道确切消息,只曉得說七爺的腿好了,今天一看怎麽七爺還坐在輪椅上呢?原來傳言是假的啊,不過七爺的臉色好了許多,衣裳籠在身上也不空蕩蕩了,可見長了不少肉。

看着下人門悄悄私語,陸彥生真想站起來給他們瞧瞧,不過這是早晚的事,他能忍,眼下重要的事是将鋪子田地要回來。

“原來七爺教我識字算數是要讓我管鋪子。”小娘子一邊走一邊說話,鼓着嘴氣哼哼的,好像被七爺給騙了。

“你不敢?”陸彥生知道此事重大,陳嬌有所顧忌是難免的,鋪子收回來以後他會幫着管理,這一點她可以放心。

豈料小娘子哼哼兩聲盯着陸彥生的發旋自信道,“那有什麽不敢,管理鋪子嘛,無非就是買進賣出,成本低于售價就掙錢了嘛,這我會。”

當初陳五娘用山上采的野果和城裏人換過糖吃的,這也算做買賣吧?

陸彥生就是喜歡小娘子的這份敞亮自信,點點頭笑着說,“如此,我方安心。”

聽雪堂離陸二太爺住的院子最遠,走到議事廳的時候太陽已經徹底落山,各房各院都已經掌燈,人陸陸續續地往議事廳去,略等一會兒,見人都到齊了,陸二太爺端起茶杯喝了口普洱潤喉,又叫魯青多點了兩只蠟燭照明,然後嚴肅道,“人齊了,便開始吧。”

陸二太爺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左右依次是大爺二爺等人,再往後是幾位有臉面的管事,一些資歷淺的沒有位置可坐,就站在人後旁聽。

集議是商量事也是對諸位的考核,大家都有些緊張,按照規矩先由倉庫的徐管事說了庫存,他是個清瘦的老頭,握着一卷賬簿道,“精糧加粗糧等共有三千五百零六斤,正好夠大家吃兩個月,到秋收打了新糧,倉裏就能續上,至于鹽巴、調料、柴禾均夠用,二太爺盡管放心。”

說罷躬身将賬簿遞上去給二太爺過目,陸家倉庫每出一筆糧都會記在賬簿上,并有徐管事的簽字畫押,倉庫裏的幾千斤糧是全家的命根子,私下裏二太爺經常盤點查賬,所以略看幾眼就還給了徐管事,擡擡手叫下一個人說。

這次輪到周管事站起來,他管的是馬匹,周家的馬可不是用來做馬車出行的,而是搬運物資及給護院探消息用,往年一匹馬能值幾十匹布幾十兩銀,何況這種時候,馬廄裏的馬也是陸家的寶,陸二太爺想過,若有一日陸家不保,如災民土匪攻了進來,就讓全家坐馬車逃跑,這些馬兒擔負重任,自然養的金貴,周管事的地位也不說自明。

不過周管事還沒來得及開口,院裏傳來的腳步聲便打斷了他,魯青快步走進來沉聲禀報道,“二太爺,七爺與七夫人來了。”

“老七?”一時間議事廳裏炸開了鍋,這個時候老七來還領着媳婦兒,想必是來求二太爺做事的,可這不是時候啊,好不容易抽出空将人湊齊,他們有正經事要幹呢。

“老七這時候來做什麽,他不是很久不出屋了嗎?”

說話間陳五娘已經推着陸彥生進來了,這是陸彥生病後第一次公開在人前露臉,之前陸宅的人對他敬而遠之,是因為他時不時犯瘋病,現在病好了不再傷人,加上他臉色好多了,衆人不再害怕他,二爺更是沖他點了點下巴,大咧咧地說,“我說老七啊,你來的不巧,我們議事呢,不如你明兒再來吧。”

陸彥生挺直肩背,微微側目看了二爺一眼,言簡意赅道,“我正是來議事的。”

“什麽?”二爺的性子比較火爆,是有話直接說的類型,想也沒想就順着話茬嚷嚷開了,“你議什麽事,你又沒管事情。”

他嘴比腦子快了些,說完才發現周圍的兄弟們都低頭沒吭聲,得了,他又很不幸的做了出頭鳥,“老七,我不是說你能力不行,實在是你的身子,是吧,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不宜操心啊,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見怪。”

陸彥生表情依舊淡然,陳五娘拳頭都捏緊了,這話怎麽聽着更加氣人了呢。

“給我閉嘴!”陸二太爺氣得腦門子的筋突突直跳,二太爺也是個急性子,氣性上來直接動手已經是常事,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對于大房的人畢竟隔了一層,他一般不打臉,二爺是二房長子,陸二太爺的親兒子,所以在罵人之餘,二太爺伸手直接往兒子臉上招呼。

看那力道和準頭,是要直接奔臉上去,二爺吃親爹的耳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爹打兒子躲,這一巴掌落在他腦門上,‘呱’一聲格外清亮。

“給七爺——倒杯茶。”陸二太爺原本想說給老七騰個位置,突然想到他坐着輪椅來的,就硬生生改說倒茶,不過下面的管事們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二太爺的意思,從六爺往後挪動了一個座位,魯青又去将那礙事的椅子騰開,方便陳五娘推着陸彥生過去站好。

陸彥生對二太爺點頭,喊了一聲二伯,“聽說你們在議事,我就過來了,如今我身體大好,該為家裏出力。”

二太爺眼睛一亮,“果真?那可太好了。”二太爺打量着陸彥生的臉色,與從前想比确實紅潤不少,久病之人身上那股死氣也幾乎看不到了,他感覺很欣慰,看陳五娘的臉色也和善了很多。上回五爺的事陳五娘幫了腔,二太爺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這點小事遠沒有老七身體康複重要,功大于過,七夫人該賞呢。

與太爺的高興和欣慰不同,幾位爺的臉色就各有不同了,有的互相對眼色,有的裝木偶,還有的渾不在意,只顧喝茶。

陸彥生的話有一層很明确的含義,現在他痊愈了,當屬三房的管事權要還給他。陸家□□在的時候三兄弟沒有分家,只是各房有各房的産業,名義上歸屬于公中,為整個陸家所有,其實也算各房的私産。

比如大房的染布坊,大爺經營後得的利潤是五五分賬的,一半歸小家,另一半交公,而田地莊子産的糧食、水果、魚蝦則要盡着家裏人吃、走人情、存儲,剩餘部分才能賣了換錢,這部分收入可以全部入各房的私賬。

不過一般情況下田地和莊子産的食物剩的不多,因為陸家人多親戚多下人多,上百口人吃飯,能剩什麽,加上這幾年遭災,吃都不夠吃,還賣什麽呢,真正能掙錢的還是染布坊、酒坊、飯館等産業。

“老七,這事兒要慢慢論啊。”二爺見大家都不說話,把心一橫又做了出頭鳥,他歪着頭勾手指,“一年,兩年,算上今年的話,快三年了吧?”

“我幫你管酒坊,瓷窯不容易。”二爺說完又指大爺,“大哥幫你管飯館、雜貨鋪也不容易。”

言下之意他們付出諸多的辛苦,功勞苦勞都有,陸彥生想要拿回來,沒有那麽簡單。

陸家三房裏面,大房二房多田莊和果園,只有三房多商鋪,因為當初三兄弟分産業的時候,三弟陸承徽腦筋最靈活,陸家老祖宗便将鋪子給了他,正好大哥陸承賢和二哥也就是陸二太爺不擅長經營,對此番安排很是滿意。

剛開始時鋪子掙不了什麽錢,全靠陸承徽用心經營才有起色,掙的一半錢交回公中,又讓陸家購入不少田地,到了陸彥生這輩,鋪子有陸三太爺留下的人管着,陸彥生是不操心的,只顧讀書,但沒主家盯着,又遇上災年,鋪子的生意漸漸變壞,乃至于入不敷出。

到陸彥生鄉試的前一年,陸何氏一合計,就将鋪子分別托付給了大爺二爺,二人分別是大房二房的長子,這個安排沒人有異議,之後鋪子在他們的管理下有了營利,也算起死回生了。

不過,當初撺掇陸何氏交權的就是他們,後來鋪子營利大爺二爺也占大半分紅,這裏面的恩怨扯不清楚,陸彥生索性不扯了,他只是要回鋪子,不是來這說大道理的。

“二伯,酒坊、瓷窯、飯館和雜貨鋪是三房的産業,大哥二哥已經辛苦了三年,我怎忍心讓他們繼續操心,從今往後我自己管,為了感謝大哥二哥,我會将今年的分紅拿一半出來給他們,這是私賬,不必交公的。”

大爺沒有吭聲,二爺急了,“這怎麽行!”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嗓門太大顯得過于兇,也可能是怕再挨二太爺一下,二爺說完立刻縮了縮脖子,然後換了更溫和的語氣,“我的意思是,現在買賣難做,這鋪子不是那麽好管理的,別看現在掙錢,換個主事人說不定就虧了。”

“啧,老七,我說認真的,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怕虧錢,現在是什麽時候,不僅有天災,還不太平!我們家虧不起啊!”

“好,既然二哥有這層擔心,那這樣吧,将酒坊和飯館給我管兩個月,兩個月以後看營利,若超過之前的,三房所有鋪子我收回,若沒超過,就請大哥二哥繼續代勞,如何?”陸彥生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二爺還有什麽講的,他看了一眼大爺,“行,我同意。”

大爺也點了頭,“可以。”

随後陸彥生沒有再說話,沉默着聽完了整場集議,他聽得很認真,也算對陸家的現狀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聽周管事一人說,和聽大家一起講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陳五娘一開始覺得有些無聊,還以為說完鋪子的事情他們便回去了,在發覺七爺聽得很認真以後,陳五娘也努力的去聽去理解,雖然對她而言這些事情還有些深奧,七爺聽得仔細,正說明這些信息很重要,回去肯定要考驗自己的。

等到衆人一一說完,夜已經很深了,同二太爺道別以後大家結伴離開了議事廳。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陳五娘伸了個懶腰,準備推着七爺回去。

“七爺七夫人留步,二太爺有話要說。”魯青匆匆跑了出來,低頭說道。

陳五娘已經有些餓了,傍晚出來時晚飯沒吃多少,現在早就消化幹淨了,還想着回去讓田婆子煮碗馄饨做宵夜呢。

陸彥生有所預感一般,擡手往後拍了拍沮喪小娘子的手背,這一幕無聲無息,沒有任何語言卻透着默契與和睦,作為參與選人、迎親的人,魯青把頭一沉,是萬萬沒想到他們能這般恩愛的。

重新進了院子,魯青請陳五娘在外間稍坐,他推七爺進裏面同二太爺說話,外面備了茶點,請七夫人随意的用一點,嘗一嘗滋味。

看着四碟糕餅和茉莉花茶,陳五娘眼睛亮了亮,沒想到二太爺這裏的點心比如意堂還要多,她拿起一塊核桃酥啃了一口,不錯,又酥脆又香,上面的芝麻粒和花生碎增添了不少的風味,小娘子吃的心滿意足,但是此處不比如意堂,她怕給七爺丢臉,很有分寸的每樣只吃了一塊。

等吃的差不多了,二太爺也終于和陸彥生說完了話。

乘着月光走在小道上,吹着輕柔的風,陳五娘心情挺好,一路哼着小調,陸彥生傾耳聽着,嘴邊浮起笑意來。

走了一半陳五娘才發現他腿上有數個紙盒,像醫館捆藥包似的紮成一串,“這是什麽?”

“糕點,二伯給你的。”陸彥生笑道。

二太爺賞罰分明,下了決心要賞陳五娘就不會食言,但賞什麽是個難題,琢磨了一會想起七夫人愛吃東西,第一次見面陳五娘就餓暈了,對此二太爺印象深刻,于是差人包了很多糕餅讓陸彥生帶回去。

“真好。”陳五娘笑了起來,然後又發愁,“天氣太熱吃不完會壞,我得找個木桶,把這些糕餅吊到井裏去。”

小娘子叽叽喳喳說不停,陸彥生不覺得聒噪,反而聽得認真,無論陳五娘說什麽都會得到他真誠的回應。

一人說一人聽,本也不是些有趣或者重要的事情,因為說的人很很重要,對話就變得珍貴而溫馨。

作者有話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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