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大夫華旉
此時, 曹操大軍已是将劉表打出安衆,一路往許昌趕回。
曹操不曾想竟是奮威将軍留下來斷後, 更不曾想到, 那張華竟能耐至此, 能将前來追擊的張繡打殘,縮回城中不敢出來。
曹操憂心道:“若是如此良将就此折損, 當是我軍一大損失。”
“主公, 這,斷後軍請求撤退, ”信使詢問道。
曹操立刻道:“準撤!讓他們撤回安衆, 安衆城中有大夫!”
信使喜悅應下, 領命而去。
這時,一直以來都緊盯着張華動向的趙勇磨磨蹭蹭找到曹操, 他左右看看, 發現曹操身邊謀士都不在,忙請示入內:“主公,屬下趙勇前來拜見。”
曹操一聽趙勇名字,心中不由厭煩, 他随口說道:“又有什麽事?”
原本征戰之外,将這趙勇也帶上不過是看他漂亮話說得朗朗上口, 想要看看他實際究竟有幾分能耐, 卻不想戰鬥至今,這趙勇盡做些排擠同僚,擠兌下屬之事, 軍功卻是沒拿到幾件,随軍出征也是報病縮在後頭,沒一點男兒血性。
趙勇進入營帳,對曹操說道:“主公,屬下聽聞張華違抗軍令,原是該帶兵與大軍一同撤退,如今他卻私自帶兵前去與張繡打,這是将主公命令視為無物啊!”
曹操揉揉眉心,淡然說道:“我知道了,事我會處理的,你且下去吧。”
他不願再聽趙勇片面之詞,三言兩語将他趕走了。
趙勇不甘心被請出營帳,越發不滿起來,口中暗罵一聲,甩袖離去。
曹操安靜片刻,命左右将夏侯惇請來。
夏侯惇來後,曹操向他詢問道:“此次張華帶兵去斷後,是他自作主張去的嗎?”
夏侯惇乍一聽曹操問話,心中咯噔一下,他仔細觀察曹操臉色,一時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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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粗犷豪邁,他獨眼犀利明亮,咋呼呼說道:“怎麽可能,當然是我派他去的,這張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為自己馴服了赤兔便有幾分本事了,我非得好好收拾他,讓他吃個大虧不可!”
曹操與夏侯惇有親族關系,對于自己這位親友,他是萬分信任的,如今聽夏侯惇生氣給手下将士穿小鞋,曹操不置可否,只是提醒他說道:“如今張華立了功,你也莫要将不滿放在明面上,他确實有幾分能耐。”
夏侯惇好奇,他冷哼一聲問道:“張華立功?立什麽功了?他難不成還能把張繡給打了不成。”
曹操笑道:“可不正是将張繡給打了,如今張繡縮在城中,再不敢出城來追趕我軍。”
夏侯惇輕舒了一口氣,他眉眼有些放松,對曹操說道:“既然這小子确實有能耐,那我也是服氣的,只是這樣的刺頭,要在我手底下做事,我必定要将他管束得乖乖聽話不可。”
曹操知他心高氣傲,無奈說道:“消息傳來,張華重傷不治,能否活着回來都是問題。”
夏侯惇聞言,急道:“怎麽會?他受傷了?”
曹操見他焦急不似假的,疑惑道:“你不是看張華不順眼嗎?”
夏侯惇一愣,撓撓後腦勺,尴尬說道:“我是軍中大将,又怎麽能與手下計較,而且我還算欣賞他的才華。”
曹操不由失笑:“若是此番張華能活下來,我可要給他升官了。”
夏侯惇無所謂道:“只要他還在我手底下做事,我自有法子管束好他。”
曹操輕笑一聲,放夏侯惇回去了。
夏侯惇回到營帳中,轉頭便吩咐左右:“去将幾位副将都請來。”
他冷哼一聲,眼眸寒光閃過:“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做小人行徑!”
而張春華這邊可不知道下屬們一傳十十傳百,将她傳成了身受重傷、性命垂危。
張春華在營帳中卧床不起,卷縮成了一團,一群大人們圍着她團團轉,卻不得其法,只能幹着急。
呂布鬼魂自知理虧,以為是因為自己瞎鬧騰的緣故将張春華的身體給玩壞了,忏悔地連連道歉:“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麽,我什麽都沒幹啊,就成這樣了。”
張春華阻攔了怒氣沖沖的典韋:“典叔叔,我感覺這不是呂将軍的錯,他并沒有在作戰時受傷,也許是我自己身體不好吧?”
聽她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典韋心疼不已:“你快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張春華手心勾玉一閃一閃,她伸出手給典韋看:“其實我一點沒覺得疼,就是全身沒力氣。”
“哎喲!哎喲又疼了!哎喲我的肚子!”呂布腹部一陣絞痛,這種尴尬的地方痛麻酸脹,可比殺了他還要受罪,他疼地嗷嗚叫喚,一點沒沙場老将的骨氣,幾乎是躺在地上翻滾起來。
張春華與典韋驚呆了,瞪着那痛地直抽氣兒的呂布,詫異不已。
“呂将軍,你又沒有附身,該喊疼的是我,你怎麽反倒亂叫起來了?”
呂布哼哼唧唧磨蹭道:“我哪知道?嘶——怎得這般難受,莫不是附在你身上還有什麽後遺症不成?”
張春華手心勾玉閃爍,她體會着勾玉傳達來的信息,恍然大悟。
張春華歉意說道:“抱歉呂将軍,這都怨我,因為你之前附身時我反抗過,這鬼将契約認為是你想反噬我,這才給你一些,額……懲戒?”
呂布一臉菜色,不可置信叫道:“這契約還管附身的嗎?這算什麽,你中了毒,疼由我來受過?!”
不能怪他口不擇言,此時的呂布猶如抓狂的瘋狗,雙目赤紅,分明是兇神惡煞氣勢洶洶的模樣,卻疼得眼眸中都浮現了一絲霧氣,他冷汗直冒,蹲在地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
典韋問道:“呂奉先?你怎麽了,別是死了啊?”
“你別和我說話!讓我靜靜!——”呂布抓狂怒吼,蹲成了一團圓滾滾的模樣,像只将自己卷起來的熊,笨重極了,他全身都散發着沉郁的氣息,就像一塊發黴的大餅子,
恢複了些許說話能力的曹昂此時蹲在張春華身邊,他純真無邪的眼眸清澈見底,在張春華耳邊說道:“沒事的,沒事的,喝姜茶,就好了。”
“喝姜茶,什麽姜茶?少将軍你之前可是遇到過這種病症?!”典韋忙詢問道。
曹昂茫然地回望他,緩緩搖頭,典韋無奈,知道他還未完全恢複,只得循循善誘:“少将軍方才說要喝姜茶,是能解春華之症的良藥嗎?”
曹昂遲鈍地思考了片刻,遲疑點頭。
典韋宛如看到救星,忙讓春華叫人去弄姜茶來。
“喝姜茶便能解毒了?”呂布不信道:“我怎麽沒聽過沒有這種事。”
“如今只能嘗試看看,左右姜茶喝了沒有壞處,”典韋無奈道。
張春華總覺得自己壓根就沒中毒,可究竟是怎麽了她也沒個頭緒,
副将們尋遍了四野,在附近的一個村莊中抓來了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
吳用對高翔說道:“這大夫名華旉,城裏大夫們都很推崇他,據說他雲游至此,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名氣響亮,我打聽過了,是個懸壺濟世的良醫,百姓們都愛戴他,在這附近就屬他醫術最高明。”
高翔焦急萬分,他見這名為華旉的老大夫氣質斐然,士兵們将其包圍也不見他有絲毫慌亂,頓時覺得其與衆不同,非常人也,忙将老大夫請入。
“還請将軍将我那藥童放了,沒了藥童的幫助,老夫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吃不消,”老大夫全然不怕他們,便是被抓了,還有膽子與他們講道理。
“待你看好我們将軍,我便将你那藥童放了,”高翔說道:“若是将軍有個三長兩短,你便做好陪葬的準備吧!”
老大夫瞪圓了眼睛,他吹了吹胡子,嘴裏念叨着:“不生氣,不生氣,生氣不值得,心平氣和才能活得久。”
高翔視線怪異,卻聽那老大夫絮絮叨叨對他理論道:“你看我這小老頭,骨瘦如柴,抓個藥都要手抖,拿個針灸都會發顫,你若是想要救你們将軍,就不該抓走我身邊小童;真正能救你們将軍命的是我那帶在身邊的小童呀,他眼神很好,手腳麻利,比我這老頭子頂用多了!”
吳用與高翔商議後,覺得這老大夫說的也有理,再說有他們看着他也不敢使壞,于是答應将藥童放回華旉身邊。
華旉點點頭,對他誇獎道:“看你這小将軍兇神惡煞的,倒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高翔臭着臉,将華旉請入将軍營帳內,對這老大夫還算客氣。
張春華喝下姜茶,只覺得肚裏暖融融的,呂布也跟着臉色稍緩,果真比之前舒服許多。
高翔請大夫進來時張春華已經恢複了精神,呂布也面不改色站了起來,仿佛剛才受到酷刑嗷嗷直叫的人不是自己。
這老大夫頭發黑白相間,卻是梳地一絲不茍,長長的胡子,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張春華乍一見仙人一般的老大夫,揉了揉自己的眼。
“這大夫是何方神聖,竟還會發光!”呂布被刺地眼酸,捂着眼睛後退一步。
典韋說道:“雖是刺眼了些,卻氣息柔和平靜,想來是個有德行的好人,你不盯着他瞧,眼睛也就不難受了。”
“還請将軍伸出手腕,”華旉對張春華說道,張春華自幼身體便弱,看過不少大夫,這大夫醫術如何,從他把脈姿勢與細節便可猜到。
華旉搭上張春華黝黑的手腕,感受了片刻,原先淡然鎮定的表情微微一愣。
他再去看那“将軍”的臉,方才只注意了其臉色青黑似有淤堵,如今打量“他”面容,卻是眉清目秀,精致細膩。
“老大夫,我們将軍怎麽樣了?”高翔最是耐不住性子,見華旉不說話,忙插嘴詢問道。
華旉輕嘆一聲,嘆得衆人心驚膽顫,他緩緩說道:“小女郎身子陰寒,因此才會腹痛難忍,多吃些溫補之物好好調養即可。哎,你這情況,令堂不曾教導過你嗎?”
華旉話音剛落,四小将臉色大變!
呂布一下子竄了起來,發出土撥鼠一樣驚叫起來:“什麽?!”
張春華被他一言戳穿女兒身,并不感到意外,女兒脈象與男兒确實不同,她茫然問道:“阿娘教導我什麽?”
華旉搖搖頭:“怎麽這般稀裏糊塗,你年歲也不小了,令堂早該提前教導你人事常情了。”
這倒是不能怪山氏,她原是想教導春華的,誰知恰逢家中巨變,此後張春華又久居軍營不曾回家,也怪不得山氏一直不曾找到機會教導會張春華這些。
“是我自己不願回家,你怎麽可以說我阿娘不是,”張春華生氣了。
華旉說道:“你這并非是疾病。”
“那我這是怎麽了?”
“您确定要我在此說出來?”華旉驚呆了,他微微搖頭拒絕道:“老夫雖不知你一介女郎怎會當上大将,如今你身邊四位下屬都在營帳之中,且都是男子,這不合适。”
高翔聽那老大夫說話雲裏霧裏,還賣起關子來,不悅道:“有什麽是我們不能聽的。”
簡旦一把拉住他,臉色憋得通紅,他已是猜測到了其中原委,為了救高翔一條狗命,生怕他被此後惱羞成怒的将軍遷怒,忙将他給拽出營帳,同時不忘招呼孟起與吳用一起走,看他腳步淩亂,似是逃一般。
邊走,高翔還咋呼呼掙紮個不停。
華旉對身邊藥童也吩咐道:“你也一塊出去。”
藥童領命而去,張春華更茫然了,她左看右看,見呂布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手指指着她:“你是女郎?!”
張春華點頭,典韋反瞪他:“你都附身兩次了還不知道春華是女郎?”
“我不知道!”
呂布臉色忽青忽白,他生前也是有媳婦小妾的“人生贏家”,之前一直當張春華是男兒,他沒往那方面想,如今華旉将話題挑明,呂布想到了一個可能,驚恐地捂住了自己肚子。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女郎身體與男兒不同你感覺不到嗎?便是如此還念念不忘要附身春華!”典韋罵罵咧咧。
呂布懵了:“我只想着上陣殺敵,沒感覺那麽多。”
所以,他之所以這般疼,是女兒家月事來了嗎?
呂布驚恐萬分,這一刻,排山倒海的月事疼痛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他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華旉緩緩道來:“我接下去要說的話,本不該由我開口的,你便是去随便抓個婦人來詢問,都能知道一清二楚。”
“既然有大夫來解答,我緣何要去找婦人問?”張春華反問道。
華旉說道:“我知道将軍你能做上如今的位置,必定是要将身份保密的,而我是個老頭子,請将軍不要将我放在心上。”
什麽意思?
張春華疑惑極了,她催促道:“大夫快說吧,您別賣關子了。”
華旉輕嘆一聲,他也是很無奈了。
這小女郎怎麽就聽不懂他的暗示呢?非得要他說,他說出來與她娘說出來能一樣嗎?小女郎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最有可能的是,他這個說出口的人也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華旉不是那種明知不能說便不再說話的人,醫者本心,也或許是他性格就是這般,不能說也要說。
“小女郎,你這是葵水來了,代表你已經長大成人,能做母親了,”華旉無力說道,他行醫這麽多年,從沒像今日這般累過,便是救那瀕死的病患,都比在這對個純真的小女郎解釋什麽是葵水要好!
這都什麽事兒啊?
“若是你還不明白,”華旉頭疼道:“還是回去問令堂吧,請恕老夫才學疏淺,老夫一個糟老頭子,可教導不會你這些。”
張春華似懂非懂,她正待再問,卻被典韋崩潰地一口打斷:“春華莫要再問了!”
典韋黑乎乎的臉憋得通紅,他之前受那呂奉先誤導,如今卻是後悔不疊。
典韋與妻子柳娘伉俪情深,育有一子,葵水是個什麽他當然知道,他幾乎可以預見,等張春華知道自己此時在幹什麽蠢事,到時候恐怕得羞臊地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這時,被拉到外頭的高翔不滿地甩開簡旦:“簡大頭,你什麽意思?獨留将軍一人在屋內,若是那糟老頭子對将軍不軌怎麽辦!”
簡旦氣笑了,怒罵道:“你也知道将軍是女兒身?女兒家不方便你還死命往上頭湊,待将軍緩過神來,你那狗命不保!”
此時,吳用與孟起已經恍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高翔卻還是雲裏霧裏,他們三人齊刷刷架住高翔,不讓他進去。
高翔掙紮道:“不行!将軍女兒身之事被那老頭拆穿,那老大夫不能留!”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贊同高翔的說法。
“怎麽辦?”
“待他出來,就将他頭砍下來!”
“這樣不好吧?老大夫在附近德高望重,是個好人,我們濫殺無辜似有不妥?”
“萬一他到處瞎說呢?唯有死人才能保密。”
營帳外,四小将商議該如何搞死老大夫,營帳內,張春華似懂非懂聽那老大夫解釋婦科之事。
原來女子還有這麽多煩惱嗎?
張春華沒有如其他人所想那般惱羞成怒,她那心堅如磐石,區區丢臉之事早已被她忘之腦後,誰讓她身邊都是一群糙漢?山氏矯正了一段時間的成果早已是被狗吃進了肚子裏,她的思維也跟着同化,認識也出現了偏差,甚至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了。
華旉說着,張春華認真聽着,好奇心得到滿足的同時,更是好好學習起來。
“那華大夫,我這情況,日後如何保養好呢?”張春華追問華旉道。
提起保養與婦科,華旉頗有見地,他娓娓道來:“女兒家最是忌諱陰寒之物,可用些溫補之物滋養,少食寒涼,多食補益,若論養生,用藥是下下之策,最好的卻是平日裏的膳食調理,潤澤無聲,不傷身骨。此外配合強身健體之功,早睡早起,心平氣和,如此方能長久養生。”
華旉本身就是個絮絮叨叨的話痨,他年輕時脾氣可不好,如今修身養性了二十年,可算是将自己脾性給扭成了型。如今他年歲大了,正處于最啰嗦的年紀,聊得投入時,他不由多說了幾句。
張春華一臉學到了的表情,對華旉真心說道:“今日聽先生一言,勝讀十年書,先生金口玉言,我會銘記在心,多謝先生提點。”
典韋聽得一愣一愣地,他是個粗人,之前從來都不關注這些,之後娶了柳娘,這才生活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如今典韋想想曾經徹夜為他做衣裳的柳娘,他入曹營之前上陣打拼,柳娘一人撐起一個家,最艱苦的時候,冬日裏都沒有禦寒的衣裳。
原來女兒家竟是這樣脆弱的嗎?苦不得,冷不得,否則會落下病根,每個月還會有葵水這等喪盡天良的東西折磨她們,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這一刻,典韋想了很多,他不由有些愧疚,對柳娘的,對兒子典滿的,可如今他已是死人,生死有別,他又怎能去打擾生者的生活呢?
華旉講完了,一時有些口幹舌燥,他也不客氣,直接對張春華問道:“方才說的有些多了,将軍可否賞一口水喝?”
張春華此時已是改變了态度,她将外頭的人叫來,對下屬們吩咐道:“去給華先生倒壺熱水。”
高翔目光閃了閃,瞬間意會了将軍的意思:這是定是要他下毒把這老頭子毒死。
他一時有些犯了難,他們手頭沒有毒啊!
相對穩重的孟起領命而去,徒留高翔一個人思來想去,他們三小将之間暗地裏眼神交流。
簡旦:上不上?
吳用:乘其不備,一擊必殺!
高翔:為将軍分憂,我來動手!
孟起回來,卻聽張春華如是吩咐道:“華先生是個好人,你們一會兒派一隊人将他送回村裏,記得保護好他的安全。”
高翔一時沒控制住表情,簡旦一把拉住了他,以眼神示意他仔細看。
卻見他們将軍正以眼神暗示他們:立刻下手!
高翔恍然大悟,擺正了表情,恭敬地将華旉請出營帳外,同時右手搭上了刀柄,虎視眈眈地盯着華旉背影。
見他們出去,張春華一口飲盡了姜茶,又縮回了床榻。
疼痛如山席卷而來,呂布臉色慘白,再次蹲下,蔫兒吧唧,不吭聲了。
自作孽,自有天收,若是再給他機會,他死也不會去附個小女郎身!
突聽外頭藥童驚叫一聲:“師傅小心!”
接着就是一聲慘叫,還有華旉生氣地質問:“你們果然準備殺人滅口是嗎?”
張春華聽到外頭動靜,忍着難受披上外衣,一把拉開了營帳:“你們做什麽呢,吵吵鬧鬧。”
她低頭一瞧,小藥童趴在地上沒了動靜,整個後背被砍傷,血肉模糊,高翔正舉刀向着華旉,兇神惡煞氣勢洶洶。
“高翔!你想做什麽?我要你們好好保護華先生,你殺他做什麽?”
高翔耿直回答道:“将軍不是示意我們出了營帳就解決這老頭子嗎?”
張春華瞪圓了眼睛,跳腳道:“我幾時說過要殺他了?”
“将軍雖是沒說,卻以眼神示意了,”簡旦解釋道,他擠眉弄眼地将張春華方才的表情模仿出來。
張春華臉色發青,怒喝道:“我這不是站起來難受嗎?!還眼神?你有多聰明憑個眼神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典韋:......
呂布蹲着,狂笑捶地:哈哈哈哈哈!
簡旦被訓斥了一頓,明白是自己想差了,忙認錯:“是屬下自作主張,曲解了将軍意思。”
高翔尴尬地放下手中之刀,幹巴巴問道:“那,将軍,接下去我們怎麽辦?他知道了将軍身份。”
張春華本就在生理期,這脾氣就燥,如今四小将還給她捅個大簍子,自作聰明将人家華先生藥童給殺了?頓時氣得鼻子都在噴氣。
張春華怒道:“知道我身份怎麽了?華先生行醫各地,還能逢人就說我張華是女郎?便是他到處說,會有人信?”
華旉也氣着了,吹胡子瞪眼:“胡說八道,我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嗎?我犯得着去和人說你們将軍嗎?你當我跟你們這麽悠閑,天下的病人千千萬萬,我都還沒能研究透徹,誰管你們将軍是男是女了?”
說完,華旉自己給自己順氣兒,不斷在心中暗示自己。
莫生氣,莫生氣,養生忌諱發脾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生氣傷神又費力!
他深吸一口氣,通過給自己給自己暗示将爆脾氣壓下,過了一會兒果真又心平氣和、超脫淡然起來,只是他蹲下去探小藥童的鼻息,眼眶還是紅了。
“還好,還有氣兒,”華旉舒了口氣。
張春華忙賠禮道歉,招呼左右:“對不起華先生,都是下屬們不懂事,此番造成的損失我必定會補償你們,還有你們幾個!快将藥童擡進來安頓好!”
四小将再不敢有所動作,老老實實去将華旉兩人安頓好。
陰差陽錯,為了照顧好被砍傷的小藥童,華旉留在了張華軍中,借用他們軍中的熱水,還有幹淨營帳,為小藥童治療養身體。等大軍回到許昌,他們也一路跟着過來了,張春華可沒想到,四小将闖下禍事,竟為她拐回了一名神醫!
作者有話要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華大夫如今正處于男人微妙的更年期。。。
勾玉發明了一種新的酷刑,名叫葵水之刑*/ω\*喪盡天良!
PS:今天,馬中呂布、人中赤兔的貧道_:з」∠_來給小妖精們推薦個歷史類快穿!
[快穿]我和反派鎖死了
作者:花柒弄
文案:
炮灰女配娛樂圈小白花魏芊芊,意外擁有了一個系統空間,與此同時,系統空間還載入了一個游戲界面。
嬌弱、孤寡、倒黴的魏芊芊,在任務世界裏從炮灰玩家逆襲為天命之女。
嬌柔小花我護着,頂級boss我保着,第一美男我擁着。
輪回三千世界,和絕世美男,走上人生巅峰。
#這是兩個人一起孤獨狂歡的故事。#
#魏芊芊和僞cp鎖死在游戲裏,最後每個結局都成為真cp的沙雕日常#
後期的文:鎖死的大佬總是反派
茫茫山海,終有一人。
願陪你渡萬水,踏千山。
願陪你颠沛流離,孤獨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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