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築雲有香榻

話說張小九心中感嘆築雲樓占據天時地利,若不是在《春欲滴》中和王家酒樓鬥菜時略輸一籌,早就稱霸南縣,一統臨安了。

又對捧珠說,那錢五竟包圈了整個南縣的時蔬蜜果,自家若不是走了王賣瓜和韓汀娘這兩條路子,早被擠兌得喝西北風了。現在那錢五又大肆購入魚禽肉蛋,若不再想法子,早晚要被擠垮。

捧珠聽得,問道:“嫣娘子前幾日說是去北縣進貨,就是去尋肉禽了?”

只聽得張小九嘆氣道:“雖說有幾家老成行商,願意把貨撥給我們,卻又饞着嫣娘的顏色,恐怕要設了圈套給嫣娘鑽”,見捧珠聽得緊張,便安慰道:“且放下心來,先不論李盛官人已經得了功名,汀娘和王媽媽也助了人手哩”。

還有半句話小九沒有說出來,那便是天命女主出馬,哪有成不了的事。再說,此次很可能遇到《春欲滴》原文中的男配吳玑來送貨源。

那吳玑是吳氏子弟,其族兄吳玠紹興四年在蜀地大破金軍,與弟弟吳璘名揚隴蜀。族內沒功名的子弟均投身軍門,其餘人散在臨安附近科舉為官,吳玑這一支就是走的文官路線。

雖然只挂着個八品小官,吳玑仍然勤懇度日,本被說了媒,聘下上峰的侄女為妻,眼見着翻過年頭就要升官,卻在北縣遇到了王嫣冉,從此就像失了魂兒,日日在北縣金波橋附近轉悠。

好容易見了女主第二面,沒成想窺見女主被人綁了,裝在一個粗布袋子裏。吳玑連忙和伴随搶回了女主,安排進一個齊整宅院,請了郎中好生看顧。又見女主發愁貨源,便求了幾位族兄幫忙。

那原文裏,女主見吳玑可靠,又沒個女眷,對着自己溫言軟語,比妾身不明的韓知州強,卻不如心上人田校尉田箭武勇。雖然想要推脫,卻又擔心貨源,只得先安排了食材貨物送去清波門,再款款向那吳郎君解釋。

誰知剛送走食材,那吳玑的正室卻帶了人上了門,撕打亂罵,将女主提腳發賣,那吳玑卻慫了,連句話兒都不敢說。

正待這危難之際,田箭卻從天而降,奪回女主,又憑着将門田家的勢力,将吳玑一支打壓回蜀中。吳氏族老拗不過田家,只得将吳玑一支雪藏,最後宦途中斷,郁郁而終。

而現在,女主有汀娘和王賣瓜贈予的人手,那些北縣行商雖然在嘴上得個便宜,卻是沾不了女主的身兒,只能看不能吃,各個心中暗自抱怨。

女主見有了貨源,心中念佛,雖然損了利錢,卻還能堅持一段時日。若是北縣的行商也靠不住,只能托張小九去臨安附近尋找了。

王嫣冉正想着再從哪裏進點食材,卻被一條繩兒絆倒,又被人捂着嘴拖入巷子裏。那些夥計人手,都點着貨哩,誰留神王嫣娘去了哪裏。等錢貨兩清,卻不見了東家,遍尋不見。那胡管事急得上火,趕緊派人去報官,又求汀娘和王賣瓜幫忙。

先不提酒樓衆人着急,只說那王嫣冉經歷。這王嫣冉被拖入靠近巷口的一個院裏,又被蒙眼塞嘴,扔在一個小間。等人走後,王嫣冉聽得周圍有細細呼吸聲,心中猜度是遇到了人販子。

而奇怪的是,人販一般撿那小兒女抱走,哪有直接挑成年女子的。即使附近鄉縣有惡人專尋女子逼良為娼,也沒光天白日拉走的,更何況在這官家駐跸,首善之區。又見這夥人不像個新手,卻也沒聽得臨安哪家女子失蹤,于是心內疑惑,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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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又有人來,聽聲兒拖出去兩個,鎖上了門。不多時,又有人來,卻是轉到王嫣冉這裏。那王嫣冉和身邊女子都吓得心顫,連絲氣兒都不敢出了。

只聽得身邊又被拖走幾個,那人卻站在王嫣冉身前不動,只用那冷冰冰的手指勾着王嫣冉的下巴摩弄。王嫣冉扭着頭兒掙紮,卻被扇了一耳刮子,打得頭裏嗡嗡直響。

王嫣冉歪倒在一邊,正眩暈着,只聽得耳邊好似有拳打腳踢之聲,又上來幾人将自己拖走,拖到門口時,先前那人還在挨揍呢。

等到了門外,卻是被扔進車裏,周圍還有幾個呼吸聲。不知颠了多久,又被人擡進屋子,卻是去了眼布,灌了不知是甚麽的東西,只留着手腳上的繩子,不多時也解開了。

那王嫣冉只覺得胃裏火辣辣,頭暈手軟,連話兒也說不出來。又一會兒,身下像是有水兒出來,膩得厲害。王嫣冉兩腿兒摩擦着,正難受得緊,卻聽得身邊嗤笑一聲,有只冰冷的手插到中間,作弄兩下,對旁邊說道:“出水兒了”。

旁邊那人“嗯”了一聲,有幾人搬來浴桶,裏面香料花瓣,甚是講究。王嫣冉被扔進那桶裏,手腳酸軟,動也動不得,喊也喊不出,只能受着那幾只作怪的手,在身上來來去去。

那嫣娘浮沉之間,聽得耳邊有人小聲道:“這雛兒又妖又白,勾人得緊,我摩着這乳兒,都想變成男子了”,另一人沉默半天,才說:“你這老貨,別多話,幹活兒要緊”。

前面那人不依,說道:“這女娘暈着,等會兒就忘了,就算記得,還能出去說嘴麽”,又說:“就算說嘴,有誰去管,還是守着自家名聲要緊”,見嫣娘像是在聽的樣子,便往那香臀上拍了一巴掌,罵道:“小妖婦豎耳朵哩,現在妝樣子,等會兒蕩起來連你他娘都不記得了”。

那人罵罵咧咧幹完活兒,用輕紗将嫣娘裹住,又蒙上眼布,與另一人将嫣娘擡到擔架上。立時有兩個漢子過來,擡起擔架就走。

那嫣娘全身發熱,已沒了神志,只在擔架上扭着。擔架後的那個漢子見了這等妖樣,頓時罵道:“這些騷達子們只給那大官賣弄,我辛辛苦苦一整年,連個手兒都沾不得”,便去擰那顆顫巍巍的乳兒。

前面那人聽了,怕他兄弟壞了事,便急忙攔道:“阿弟,這是雛兒,沒了紅要找咱們麻煩哩。等收了工,得了錢,咱哥倆去瓦子裏洩洩火,比在這裏只幹看着要強些”。

那阿弟聽他哥哥又用那假話兒哄他,心裏發怒,跳腳罵道:“你騙誰哩,那些瓦子裏的,又老又臭,哪個比得上這良家,還收不少鈔兒哩。這良家我摸一把又不要錢,咋不得多摸摸”,又用那手兒探入紗裏,卻觸得嬌嫩滑膩,便要扯開紗兒作弄。

那哥哥見他阿弟犯了牛性,十分頭疼,又怕主人家抱怨不是整貨,便好說歹說,拿着從小到大讓着他阿弟的情分說事。那阿弟見哥哥把救命之恩都搬了出來,只得收了手。又哀求他哥哥,說是想聽聽這女娘嬌叫。

那哥哥想着若是再違了阿弟,少不得又是一番折騰,再說叫幾聲也無妨,便拿出一個小瓷瓶,給那女娘灌了下去。不一會兒,細細嬌呼,糯糯嫩嫩,那阿弟聽得下身脹痛,只得自家趕緊解決完,才擡着這女娘進了暗室。

話說王嫣冉被那哥倆耽擱半天,已經香汗淋漓,咻咻喘氣了。又在那暗室香榻上翻滾,卻是沒滋沒味兒。又擡眼一掃,只見這暗室昏昏暗暗,又沒有他物可以纾解,自家手腳俱軟,只得倒在榻上磨蹭着。

正難過間,卻見暗室一側開了,有幾個衣冠楚楚,服色齊整的,正看向這邊哩。

那王嫣娘已是昏了頭腦,只想着爽快一些,哪裏還想着甚麽,只對着這幾位嬌呼,又起身不得,只是哀哀叫着。

那幾位見了這白肉輕紗,頓時忘了剛剛談論的物什,全對着這白肉啧啧有聲起來。其中一個錦衣士子笑道:“那方侍郎真是迂腐,說甚麽民生艱難。這等草芥民女都身如白玉,豈是民生艱難養得的?”

另一個華服士子說道:“非也非也。民生雖艱,卻天道酬勤。這民女家中也是勤勞之人,才能嬌養起來。若是愚民都有神農嘗百草的大志向,怎會餓肚子呢?幾顆野草也能烹為玉食,只要多收集些野草,足以飽腹。愚民也只是愚民罷了。”

有一朱衣士子說道:“周兄倒是提醒了我。前些日那香廬閣有個新菜色,叫什麽金屑玉碎的,就是野菜和野雞,恁得鮮嫩,連我也想常年結廬曠野,做一隐士矣。”

錦衣士子笑道:“錢兄倒是風雅。你們觀這女娘,雙眼盈盈,嬌嬌呼喚,若是她家每日以野草為生,可真應了一句詩‘呦呦鹿鳴,食野之蘋’”。衆人聽得大笑,有位長須黃衣的湊趣道:“各位世兄,昔年賈島在鹽池院觀鹿,今日咱們也來飲飲這鹿的白雲泉如何?”

衆人見這老舉人垂涎這鮮肉,又見這女娘浪得緊,恐是夾了羊腸的。那錦衣士子笑道:“王建有句‘鶴遣院中童子養,鹿憑山下老人看’,看來今日這鹿是歸你這山下老人了,我等也只能吃吃鶴肉,等你享用完鹿再回罷”,便按下了“肴”字按鈕,要添道鶴肉來。

那老舉人見這幾位衙內不用這女娘,将這塊肥肉漏了出來,樂得甚麽似的。又假惺惺推脫幾句,便拉了簾子,要行那事。那朱衣士子淘氣,叫了聲:“那鹿肉甚嫩,別一口吞下肚去,須得緩緩品嘗哩”,衆人正笑鬧間,卻聽得暗室裏撲通一聲,那老舉人竟然慘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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