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雲州丹頂鶴
話說那幾位衙內正要吃鶴肉,卻聽得暗室裏老舉人慘叫幾聲。
那朱衣士子本就是個愛生事的主兒,聽得不對,要去看看。卻被一個青衣的攔住,替他走進暗室。沒一會兒,卻又笑着出來,說道:“本以為是馬上風,誰知這老兒竟是爽得叫喚,現在還在那女娘身上颠當哩”。
衆人聽得都笑,還有說老當益壯的,一會兒那鶴肉上來,噴香無比。
衆人正要下箸,卻被那錦衣士子攔了,只聽那士子笑道:“諸位,前些日我得了一個玩意兒,受用後昏昏然如登仙境,比那阿芙蓉都要舒服,卻又沒個瘾頭。這等好物,若不是太過罕見貴重,連官家都要求貢哩”。
席中一靛衣漢子嚷道:“先前見你們說什麽鹿不鹿,本就沒趣,直接入他娘的就得了,還拽什麽酸文。現在又說什麽玩意兒,那東西真好,官家豈能不讓進貢?你這都是些唬人的話頭”。
衆人見這漢子說話粗魯,只因他族姐是宮內吳婉儀,有傳聞要升貴妃的,也都陪着笑揭過去。
那漢子平日就自诩國舅,和這群文官衙內們不和,今日若不是父祖囑咐,才不與這文酸們飲酒。那鹿不鹿的酸話,忍忍就過,誰知這穿錦衣的小子竟抖了起來,還吹有那賽過貢品的玩意,将自己當傻子耍,真是欺人太甚。
這吳國舅內裏不爽,本要再說幾句,卻被那周太尉家的華服衙內攔了,勸道:“吳兄,官家雖是寰宇第一人,卻也是內修文德,外憐百姓的聖人。譬如那宣和年間的花石綱,燒了多少錢鈔,連累得山東梁山都起了匪寇,因而如今聖人不再尋求奢靡貢品矣”。
吳國舅聽得這周家的只會酸诹,心裏冷笑。這群文弱酸腐,拿根草都能诹成靈芝,哪有自家坦蕩實誠。自家姐姐那裏多少金貴東西,哪是這些文酸們見過的,還在自己面前吹,真是那個什麽門前甩大斧子。
那朱衣的士子是五代十國間,吳越國王錢俶的後人,如今雖然沒了王位,也沒有柴家的丹書鐵券,卻審時度勢,全族科舉做官。錢官人見這吳家小子面上不悅,曉得這蠢人還不心服,便向那錦衣的趙兄對了下眼,要給這吳家草莽開開眼界。
只見那錦衣的趙官人卻笑道:“我知道吳兄家資敵國,這等小物是入不了眼的。今日沒帶那玩意,身上恰巧有另一物。此物卻是從鶴身上來的,享用後即可福祿俱享,修成正果”。
那吳國舅聽得,越發不信,心想那玉虛子國師都沒這等寶貝,你一個閑散士子哪裏得來這個。又見那趙官人拿出一個白玉神仙瓶,倒出幾滴绛紅仙露,滴在鶴肉上。
衆人見了這番動作,俱是不解。又聽得那趙官人說道:“此是雲州丹頂血,十鶴熬一滴,若是與凡人吃,肚腹全裂,就是那玉虛子國師,也是三滴就絕”。聽得衆人悚然,又喚來伴随尋來條黃狗,嘴裏滴了一滴,那狗登時口吐白沫,被人拎出去了。
衆人見這藥甚毒,卻又聽那趙官人笑道:“這狗與人不同,若凡人吃了這藥,死得慢些,卻要受盡苦楚,七竅流血”,話沒說完,就被吳國舅打岔:“人都死了,那先前你說的甚麽福祿,不都是騙人的麽”。
趙官人道:“那不是凡人麽,想我趙家建國,本就不同凡種,只有龍子鳳孫享用了,才得效果哩”。那吳國舅不信,登時砸下一萬兩,要趙官人先試試。衆人見兩人賭上了命,都紛紛勸說,那吳國舅卻是不撤銀,只一勁兒催促着趙官人。
那趙官人微微一笑,将那塊染血鶴肉吃下,衆人攔截不及,眼睜睜見他吞了下去,都忙忙叫了起來。誰知那趙官人按下“人”字按鈕,叫來丫鬟淨手勻面,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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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見得驚奇,都圍着他發問。誰知那趙官人只是笑而不語,又點了柱香。衆人都不解他意思,只能一只眼盯着香,一只眼盯着那趙官。
誰知那香還沒燃盡,樓下卻嚷嚷起來,不一會兒,築雲樓東家錢五爺笑容滿面地來到雅間,說是樓下有宮內黃門給趙官人宣旨,請趙官人快快收拾了下樓來。
衆人大驚,卻見那趙官人神赳赳,氣昂昂,領了那禦旨,卻是授官安慶軍承宣使,已是正四品大員。又有那金印寶帶,甚是貴氣。
等送走黃門後,衆人全都心服,那吳國舅甚至磕頭賠罪,求一滴仙露用用。趙官人只是笑笑,拿了那賭資,又會了整個席面上六個人的賬,恁得慷慨大方。
那些文官衙內看得眼熱,好話說盡,吳國舅直接賴在趙官人的大腿下不起,都撬不開趙官人的嘴,只眼看着他穿了新官袍,洋洋得意地走了。
餘下衆人面面相觑,各自心中不平。周衙內罵道:“本以為是結義兄弟,誰知有了好處也不分上一分”,錢官人也說:“甚麽龍子鳳孫,騙誰哩,我家幾百年前也是國王呢,那趙官只怕我們搶了他的仙露”。
那吳國舅十分後悔,心想怪不得姐姐罵自己沒本事,看看那小趙子,幾下就弄來一個官,自己求姐姐快半年,連個信兒都沒有。又暗恨自家氣性大,早知那仙露這麽厲害,那些鹿不鹿的酸話聽個三天三夜都願意。又長籲短嘆,連酒都沒心思喝了。
這三人心裏氣悶,不一會就散了,誰還去顧那暗室裏的老舉人,本就是一個幫閑的,能白吃一嘴子鮮肉就不錯了。
話說那築雲樓的東家錢五,這日見黃門宣旨引來半城人圍觀,帶得生意火爆起來,心中十分歡喜。正摟了第八個小妾混甜一覺,卻被幾耳刮子扇醒,鎖上刑具,即刻拉走。
錢五驚慌失措,又叫家人拿來金銀賄賂。那捕頭呂大胡連眼皮都不擡,說道:“錢官人,你家犯了大事,我拿了孝敬就沒了這活計,還是省省罷”,也不顧周圍錢家妻妾哭鬧,押着錢五就走。
錢五心內惶惶,卻見路上的閑漢愚婦越聚越多,都對着自己指指點點。又過了一條街,卻見好幾排婆子女娘,全往自己身上潑物什。誰知都是些穢物,腥臭難聞,那呂大胡也叫苦連天,忙忙驅趕婦人們,卻被幾個婦人遷怒,撕打成一團。
等到了府衙,那錢五已蓬頭垢面,和乞丐無異,呂大胡也浸了一身髒污,一疊聲抱怨。馮府尊見了這等狼狽樣,曉得錢五私德不修,惹怒街坊。
那府尊還沒開口,錢五便先叫起屈來,說是無緣無故被铐來,還被如此羞辱。馮府尊聽得冷笑,叫謝師爺給錢五讀一下狀紙。那謝師爺老大不願意,離着那臭氣熏天的錢五遠遠地,摒着氣讀完。
圍觀閑漢聽得是周太尉,錢侍講狀告錢五,昨日傍晚毒殺兩府子嗣。舉人周彤,錢沅,俱中毒身亡。有寧波舉人白鞠,被發現猝死築雲樓,其孫白芹狀告錢五,在酒內混入幻藥,致使身亡。又有吳國舅家狀告錢五,投毒于鶴肉,雖催吐及時,卻已癡傻。
錢五聽得這樁樁大罪,大叫冤枉。卻不能解釋自己親自養的黃狗,怎得口中含毒,導致吃了狗肉的周彤,錢沅,沒過夜便口吐鮮血,等請來郎中,已是救不回來了。
又不能解釋那最後帶走殘餘鵝肉的吳國舅,在馬車裏大吃大嚼時,忽然被骨頭噎住,等吐出骨頭,卻面目青紫,跌倒不起。
伴随小厮們唬得大哭,還是車夫趕到最近的醫館,驗出是中毒,等催吐後,人卻癱傻,連水火都排在身上,也不嫌污穢。
最後的那個白家老舉人,半夜才被發現躺在築雲樓竈下雜物邊。只是面目猙獰,已經僵硬了。仵作驗得是馬上風導致的猝死,那白家子孫聽得不甚光彩,便偷偷塞了銀兩,才改成幻藥奪人命。
府尊見這兇徒還在狡辯,頓時摔下刑令,打起殺威棍來。誰知這錢五身子弱,還沒挨夠數就喪了命。
圍觀閑漢們嘆息道,沒想到這錢五官人,竟是個喪心病狂的。那國舅太尉,是招惹得起的嗎。又有一群女娘婆子,見那錢五斃命,全都拍手叫好。
有個嘴碎的閑漢,說了句:“你們婦人家恨這錢五,是欠了行戶的脂粉錢麽”,頓時被一群婦人亂罵,灰溜溜逃走。
見這腌臜兇犯死了,府衙人人松氣,那捕頭呂大胡已是洗漱換衣回來,直對着行刑公人楊赤眼抱怨錢五。那楊赤眼漫不經心地應着,摁了摁懷中剛剛得到的金銀,又叫人把這腌臜屍首拖走。
謝師爺見退了堂,點起幾隊人去封那築雲樓。那些公差在築雲樓裏正鬧騰時,卻不知對面小閣樓裏,正有兩人望着這邊。
只聽那錦衣的趙官人笑道:“心肝兒,瞧我多看重你,那些平日裏陷害過你的,全被我折騰了,以後再也沒人擋着你眼”。
另一個衣衫不整的人被他頂在窗前,細細作弄,又聽那趙官人說道:“你那叫什麽小九的街坊,也是個眉清目秀,骨頭纖細的,縮在一邊,雅間裏其他四個蠢貨都沒發現哩。”
又說:“他溜進暗室,廢了老東西的下面,真是爪子尖利,像只貓兒一樣惹人愛”。又見身下裹着青衣的人兒嬌喘起來,笑道:“小東西,我幫你這麽大的忙,你就蕩起來了?我三哥說你是個知恩圖報的,果真如此”。
那身下的人被入侵着,又喘又哭,身後錦衣的惡魔再一次貫穿了他,笑道:“這點兒就受不住了,以後幫你的府尊父親,你又怎麽報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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