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白衣釣金龜
只見酒樓門外黑壓壓一片,環繞着一白一紫。穿白衣的就是那日堵住道,害了小咬的葬父女娘,紫衣的是孫豆腐家的丫頭。
只聽那孫丫頭道:“柏姐姐,你這樣孝順,人又生得美,在咱清波門頂頂尖,比那些狠心自私的強多了”,那柏娘子回道:“孫妹妹,你也如花似玉,心腸又好,說不得以後是個貴人娘娘哩”。
胡大兒聽了這話,一頭霧水。卻見張小甲撇了撇嘴,說道:“這兩人好不要臉,竟在咱家門口自誇自賣,不僅釣上金龜,還能惡心東家”,胡大兒不信,說是這女娘愛美,幾句頑話兒又怎的。
張小甲微微一笑,倒是不語。果然沒說幾句,就有閑漢嘆道:“果然是天仙般的相貌,卻喪了爹爹,真是可憐,若有那惜花之人,救這女娘,才不辜負如此美人”。
一旁幾個人見了眼色,立刻連連稱是,幫着吆喝。又有那嗓門大的,喊了幾句“紅顏節孝,世所罕見”,惹得外圍的人越發好奇起來,都要擠過來看女娘
胡大兒見了,還未說甚麽,就有個滿臉橫肉,一身豔俗綢緞的人擠了進來。一旁兩個伴随開道,十分蠻橫,圍觀的見這人是個硬茬,只得将道讓開。
只見那人提溜着扇子,用扇柄将柏女娘的下巴尖一挑,嘆道:“如此佳人,奈何命苦”,又嚷了幾句“我自下了娘胎,就沒見過這等妙人,那王騷狐給她提鞋都不配”,越發惹得衆人好奇,還有那紅眼王家的在罵狐貍邪道。
葉小咬看得不解,問旁邊的兩人:“‘若要俏,三分孝’,我也曉得,這女娘也就個中人之姿,穿了孝衣,擦了粉兒,就是天仙了?是我看走了眼麽”,張小甲道:“這是在造勢,等着罷,過會兒魚就上鈎了”。
過了半晌,那拿扇之人見看客圍得差不多了,便嬉皮笑臉逗着柏女娘,那女娘驚叫哭泣,莺啼燕語,叫得人心裏癢癢,果然有幾人喝罵拿扇之人,說是這等弱質,怎能遭得你摧殘。
拿扇之人聽得,笑道:“我趙老五在這就是天,這女娘是我嘴裏的肉,除非有王孫公子來,才吐出哩”,便繼續用扇柄撩撥。那女娘許是受了驚吓,竟扭着纖腰躲在一邊,滿臉淚痕,越發顯得動人。
一旁有個血氣方剛的,看得生氣,便大喝一聲跳了進來。那拿扇之人打量這人,見是粗衣麻布,便冷笑一聲,兩拳揮得呼呼作響。
那人也揮拳上去,兩人鬥了幾回合,竟是旗鼓相當。周圍看客哪見過因美鬥拳的,全大聲喝彩,還有外圍之人跑回家呼朋喚友,惹得半南縣的人都來瞧“莽漢子丹心一片,俏孝女白衣可人”的戲文來。
拿扇之人見對面竟是個硬骨頭,便咳嗽兩聲。那血氣之人正欲揮拳,卻聽得身後的女娘哭道:“這位壯士,妾身蒲柳之姿,不值如此”,那壯士聽得心軟,正要回兩句,卻被拿扇之人偷襲,打下門牙來。
那壯士倒在地上,吐口帶血唾沫,正要起身,卻聽得身旁女娘哭得越發厲害。拿扇之人正要去踢那人,卻被女娘護住。那壯士正要道謝,卻見女娘好似氣力不支,暈在一邊,大喇喇露出那人來。
拿扇之人瞅中空子,當胸一腳,踢得那壯士五髒劇痛,倒地不起。那壯士見自家技不如人,又出了大醜,只得默默爬走,也不敢回頭看那女娘。
拿扇之人見那壯士溜了,便哈哈大笑,越發猖狂。衆人指指點點,卻無一人上去。眼見那人就要欺辱女娘,卻見一個銀冠公子帶着個伴随,從人群中走出。
Advertisement
只聽那公子說道:“你這惡人,恁得讨嫌。我家中良田千傾,金銀無數,今日救了這女娘回去,看你怎得逞惡”,那拿扇之人笑道:“你也只是個富家,能把我怎的,除非是那高門貴胄,我才怕哩”。
那銀冠公子漲紅了臉,忙叫伴随給這人顏色看看。誰知連帶自家也被打倒在地,氣息奄奄。
看得這幕,葉小咬咂嘴道:“先前那個還過了幾回合,這個一拳就倒下了,這惡人竟有兩下子”,張小甲還未說甚,胡大兒見那女娘粉頸低垂,兩眼盈盈,便搶話道:“我不管甚麽釣魚金龜的,那女娘還等人救哩”,便要上去。
張小甲急忙撈回這莽漢,罵道:“那孫丫頭就在旁邊,專等賴咱家的人,你貿然上去,可不着了她道”,那胡大兒不服:“小甲你也恁得精,那丫頭只是幫襯一下,哪能如此算計”。
張小甲嘿然一笑:“你說這兩女娘怎得不去他處,偏到咱家門口?就是吃準東家也是女娘,看不過就讓夥計幫忙,那孫丫頭妝個誤傷,能讓咱把她供到樓上”。
又說:“那白衣的也不是善茬,不知盯上咱家甚麽,偏要鬧這一場。再說也不是沒人買她,這葬父了幾個月,還擺在那,一點沒臭,連個蠅子都沒有,可見奇怪”。
葉小咬問道:“她咋不應了買她之人,就算是五兩,也能有口薄棺了。再說賣了幾月沒人說麽”,張小甲道:“有人問過,她說是想給父親葬得厚些,若是有人再問,就哭得梨花帶雨,旁邊立時有幫腔的,罵那人毀人孝心,一些愚漢也護那女娘,反找問話人的麻煩”。
葉小咬回道:“這明擺了要掉金龜,胡大哥就算打贏,那女娘也不跟你走哩”,胡大兒聽得煩躁,又嘴笨反駁不了,只得在一邊幹看。
只見銀冠公子嘴角淌血,那柏女娘在一邊哀喚公子,越發顯得凄楚嬌弱。果然又有一人,徑直朝拿扇之人走來。
那拿扇之人見這人金冠玉帶,又口稱是将門之子,先賠着笑臉。柏女娘聽得這人姓田名箭,排行十六,便道了萬福。等拿扇之人和田箭一交手,就損手折腳,忙忙認輸。
那田箭冷哼一聲,扶起女娘,拿出大銀來,說是家中小妹缺個伴随,柏娘子如此節烈,定能與小妹相和。那柏女娘怔了一怔,立時道謝,應承等葬了爹爹就去府上。
圍觀衆人見這事已解,都漸漸散去。那原本陪着柏女娘的孫丫頭嚷了句“柏姐姐你答應過...”,就被打斷,只聽那女娘正色道:“孫妹妹,今日多謝你相助,我先去葬爹爹,改日再敘”。
那孫丫頭正要去追,卻被幾個閑漢攔住,又被摸了幾把。還是嫣娘看不過,叫夥計們趕走閑漢,叫人去喊左近的孫寡婦來接人。
見那丫頭哭哭啼啼跟孫寡婦走了,張小甲松了口氣。胡大兒見柏女娘有了落腳處,心裏悶悶不樂。還是小甲拉他去後院喝果子酒,睡了一覺,才放下前事。
先不提後院的張胡兩人,只說這日小九對完采買的賬目,和胡管事一起趕回來。誰知那管事半路肚疼,只得告罪,忙忙去尋方便之處。張小九等得無聊,卻見隔壁巷子有幾個黑影,圍着個穿白衣的。
小九以為是潑皮訛詐路人,本要去救,又想等胡管事來,兩人一起更保險。誰知那管事半晌不回,小九便悄悄躲到巷外,聽那幾人言語。
只聽得一個黑影甕聲甕氣道:“三姐兒,我們兄弟五人助了你,還雇人吆喝,你才分這一星兒,恁得吃相難看”,旁邊有人幫腔道:“就是,我借那銀冠,除了押金,還要五兩銀哩,更別提這身衣裳,直直要我十兩多”。
那白衣還未說甚,又一個油膩膩的聲音道:“別的不說,我今日和那兩人過了招,扭了腰兒,五十兩總得有罷。那孫家丫頭要纏你,還是我們趕開的”。
白衣被那幾人逼得緊,吐出一句:“他總共才給五十兩,我要進府,總得買身行頭罷。再說等我攀上他,金銀還不是召之即來”。
那油膩膩的聲音說道:“遠水救不了近渴,你也知我們這一行概不賒欠,還是錢銀兩清的好”。那白衣躊躇半晌,忽得作了悲聲,哭道:“各位大爺,奴奴別無長物,這身子還要供那公子,等我當姨娘,立時奉上銀來”。
那甕聲甕氣的不言語,油膩膩的卻冷笑道:“你這人嘴甜心毒,将兩個胞姐騙到瓦子,換得銀子。又雇個老頭裝死,日日當街賣俏,還向那孫丫頭打聽王家酒樓,把那丫頭騙得團團轉。都說王家有狐貍,我看你比她還精”。
又說:“我趙老五在這街面上混,打探得各家密事,曉得你自三年前病好,日日鬧妖,如今爹娘喪了,越發心黑手辣。等你進了府,哪還認得我們,那公子給你兩錠銀,都交出罷,不然就地肉償,當是嘗了個清倌人”。
那白衣嘤嘤哭着,交了銀。等那五人走後,跳腳亂罵:“一群垃圾,等我進了田府,當了将軍夫人,看不收拾你們”,又罵那孫丫頭賤婢一個,賣豆腐的還想當妃子,挑撥自己和女主打擂臺。
“我不當女配,只挑個最有兵權的男配,這副本還打不下去嗎。還好之前存下幾十兩,又看過宮鬥宅鬥,明天買些紅花迷香的,也算是填補道具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