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火燒生死簿
話說嫣娘小九到了分店, 尋來舜娘, 又請來秀劍,将真假嫣娘之事分說。
那兩人卻沒先前的記憶,又聽得事情緊急,舜娘道:“竟有人來冒充, 又讓王媽媽忘了親女,定有幻術”,又說安婆子養的那只黃皮子已經轉好, 天天窩在房裏吃雞, 該是讓它出山。
秀劍道:“聽得永安侯府那個绛紗改名嫣冉,自稱與清波門有親,不久就要上門,是她無疑了。有人說她善攬人心, 連侯府庶女都要退一射之地,除了幾個陽辰陽時生的,都圍着她轉, 竟似衆星捧月”。
嫣娘說道:“就算陽辰陽時, 也只不被她哄住, 那人連刀劍都不怕, 平常法子駕馭不得”, 又道:“若有高人去會會她, 許能看出門道來”。
舜娘道:“說起高人,我倒曉得一個,只他位高名重, 不好見得”,見衆人都看過來,便道:“就是那玉虛子國師,聽說仙肴宴還是他勸了官家,才沒□□射小九”。
小九回道:“因那乾坤二氣,這國師前幾年還要招我做弟子哩,許是認定有仙緣,才幫襯我一下”,又說:“若能請得他,便能瞧出那假嫣娘真身來”。
四人商議完畢,舜娘寫了拜帖,嫣娘備好金銀,小九和秀劍便去尋那國師。恰好那國師休沐在家,又給門子塞了重金,說是二氣論的張小九來拜,有異事禀告,勞煩小哥跑一趟,等我回去再贈大銀哩。那門子這才去了。
那國師聽得乾坤二氣,想起那幹瘦後生,便宣小九進府。等兩方禮畢,國師笑道:“你這後生,先前不做我門下弟子,今日又來聒噪,真個沒臉沒皮”。
又說:“我知你陽壽未盡,只是不說個死字,那天雷還要追你哩。你倒是金蟬脫殼,白讓我費心思量”。
小九回道:“實是塵世羁絆過深,入不了清虛門第。只這次有妖物作祟,還請國師大人出手相助”。
那國師聽得有異,卻是侯府婢妾瑣事,只說這等雞毛蒜皮,尋我倒是無用,你這後生愛混在市井,才修仙不得,可惜個單靈根好苗子,白白折在塵世裏。
張小九見那國師竟撒手不管,只得說那绛紗會幻術,相異模樣也能認成同一人哩。
那國師笑道:“這等吸睛術倒也簡單,只需黑狗血三升,糯米一鬥,先用狗血破了妖法,再用糯米困住那妖,便來尋我罷”,又喚丫鬟端來湯水,小九見了,只得告辭。
秀劍在門口等得焦急,卻見小九垂頭喪氣回來,只得買了黑狗糯米,等那妖精上門。嫣娘四人深覺不妥,卻別無他法,只得提前備着。
等到第二日,那妖精果然上門,一說一笑與前時無異,又瞄樓上嫣娘卧房。還好嫣娘提前藏到秀劍家,秀劍卻妝成嫣娘模樣,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妝個發熱。
話說那绛紗妖精見衆人都被降服,便讓随身的侯府下人守住門口,就要上樓去。正要踏上最後一階,卻被淋了一身狗血,又眯住眼踏錯臺階,連帶滾下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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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下人忙扶起那绛紗,卻見捧珠幾人跑來,各個捧着糯米,只朝那妖精灑,還有個幹瘦道士,烏裏哇啦念着甚麽咒,說是在給王東家驅邪哩。
那绛紗被摔得發昏,又是一身污穢,好半天才緩過來,忙叫人趕走這道士。誰知那道士自稱江西張家,還說是國師的嫡傳哩,若是耽誤了捉妖,你們可擔得起。又說這東家原本好人一個,可惜被妖誤了,只要驅散就好。
那绛紗叫道:“誰是妖哩,我在外十幾年,好容易尋到幹娘,卻被這番作弄。幹娘嬸子,你們評評理”,那王老娘幾人也大罵捧珠幾人,就要取捧珠身契發賣。
那小道士先陪個禮,笑道:“幾位稍安勿躁,且聽小道細細說來。這王東家先前不在,今日才認親,可這酒樓已開了三年,東家是誰?”
王老娘聽得,說道:“自是嫣冉”,那道士笑道:“既是嫣冉,今日認親的又是誰?難不成先前三年她掌家,今日才來攀親?”
王老娘怔了怔,王嬸娘插嘴道:“怪事,怎得這段我記不清了”,那道士笑道:“這就是那蜃怪作祟,才有先後兩個嫣娘”。
衆人聽得奇異,忙問何為蜃怪,那幹瘦道士笑道:“那蜃本是大蛤,修得了蛟龍,就會吐氣。那些海客見了海上街市,以為仙境,每每疲于追趕,等力竭墜海,就被那蜃吃了”。
“這三年來的嫣娘,本是真人,如今那蜃吐氣,迷了衆人,所以才認定面前這個是真的,以前那個就被害了”。
“這個是假的,先前那個呢”王老娘問道,張道士回道:“先前那個還在樓上病着哩,也沒個端藥送水的,樓裏有人發覺有兩個嫣娘,有人只認得假的,等那真的被害,自然只剩下蜃怪了”。
王老娘幾人似信非信,要上樓去瞧真身,那绛紗也爬起來,叫了侯府下人尾随在後,等進了卧房,還未等王老娘細看,就有侯府下人一刀紮去,眼見要沒入心窩。
誰知床上那人竟會幾手,避過那刀,反而用劍傷了那人。王老娘見床上竟是鄭書辦,還要傷害自家幹女,忙忙擋住,還罵鄭張兩人不壞好心哩。
正鬧騰間,忽得有人進屋來,竟是嫣娘一身綠衣,手裏捏着老娘送的珠釵。那老娘眯眼瞧了半日,又細看那釵,嘆道:“這釵是我五年前丢的,怎在小娘子手裏?這一身打扮,倒學個我家嫣冉”,竟是沒認出親女來。
張道士鄭書辦見嫣娘自家跑來,都急得臉色發白,那绛紗已是拍手大笑,就有提刀幾人圍住嫣娘。正當此時,卻聽一陣仙音法號,卻是國師降臨,幾個道家簇擁着,後面跟個氣喘籲籲的桂姐。
那玉虛子國師道:“這豁牙丫鬟竟是個忠烈的,若不應承就要撞死門前,還傷了我家門子,若不是看你份上,定讓她吃番苦頭”。
張道士連忙告罪,又說黑狗糯米竟破不了這吸睛術,自家學藝不精,還要祖師爺點撥。那國師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在我府邸學個三年,這妖精早被收服了”。
那绛紗妖精見侯府下人,都畏手畏腳不敢上前,便連連催促。有個提刀的苦臉道:“嫣娘子,不是咱們不出力,只這國師是赦封仙人,有大神通的,若傷得一根頭發絲兒,我全家就不得轉生哩”。
那绛紗妖精冷笑道:“甚麽神通不神通,他能在此還得靠我,你們就瞧罷”,便拿出一本花皮白紙書,上面歪歪扭扭七個字,還缺筆少畫的。
張道士見她拿出那書,大驚道:“不好,南宮幽夢來了”,一旁鄭秀劍問道:“就是那創世神麽?動動筆就改人命數的?”
張道士回道:“正是,須得搶回那書,先擋住這次罷”,話音一落,就見秀劍闖過去,劍尖就要挑到那書。國師見了那書,也面色發青,問道:“怎得是生死簿,這女娘我瞧不出她真身,竟是閻君幻化不成”。
張小九苦臉道:“南宮幽夢是創世神,說不得我等就要折在此處,倒是牽累了國師”,那國師說道:“只記得盤古開天,女娲抟土,這創世神倒沒聽過名號,還得會會再說”。
只見侯府衆人攔住秀劍,那南宮幽夢摸筆出來,就要改衆人命數。誰知國師右手一點,那書與筆都自行飛來,倒讓南宮撲了個空。
張小九急忙接住那書,打開一看,竟是鉛字印刷,倒是個做工粗糙的個人志。那國師也啧啧稱奇道:“記得百年前生死簿與之不同,竟是地府改版了罷”。
那绛紗妖精氣得倒仰,自家為圖方便,化作王嫣娘模樣,竟是凡人一個,頂多迷惑侯府,卻沒那仙家手段。這國師還是自己筆下,太上老君的放牛童貶谪凡間的,如今正是搬石頭砸自家腳,卻無他法。
那绛紗妖精見讨不到好處,正要離開,卻見聶意娘站在嫣娘旁,便勾唇一笑,暗暗下個命令。本以為這百萬積分的誘惑誰都抵不住,誰知那代號“聶小倩123”的,也只是猶豫一下,便置之不理。
“這些體驗者都瘋魔了,先不說《嬌豔欲滴春滿天》改個亂七八糟,近一百人連積分都不要,全破壞起劇情來。這女主也靠不住,竟當起聖母,世子夫人都攀不上呢,還憂國憂民作甚,真是賣白菜的命操賣□□的心”。
“看來我出馬倒是不好,若是扶植幾個,倒能咬死她們。再說這仙家也該有自己人了”,那南宮幽夢注意打定,便微微一笑,自家離魂走了,只留個绛紗呆在地上,半晌才醒過來。
只聽那绛紗道:“這是哪裏,我還要替世子煲湯哩”,又見旁邊刀光劍芒,倒唬了一跳:“這是強人打劫麽”,張小九聽得,罵道:“你們這群強人,打劫完了罷,該滾回侯府了”,又趁绛紗記憶混亂,将幾人趕出酒樓。
見禍根走了,小九松了口氣,就見國師指間點起三味真火,燒了那書。秀劍趕緊去撲火,卻被小九攔住:“燒了它罷,除了南宮幽夢別人下筆無用的,留下倒引得小人來”,秀劍聽了,也倒罷了。
那王姑母幾個揉了揉眼,見剛出去個嫣娘,如今嫣娘又站在身邊,一時奇怪。小九又試探幾句,見她們又忘光幹女,只曉得親女,便暗自嘆氣,南宮來這一出,倒是讓嫣娘傷心,日後怎得轉圜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官大人的地雷:小土豆5顆,雲韻蘊芸5顆,月半三更1顆,_(:3」∠)_1顆,雙雙1顆
謝謝看官大人的營養液:無名看官150瓶
①《周禮.掌蜃》蜃,大蛤也。
② 迎客茶,送客湯,小九見了湯就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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