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危急

輕微的鼾聲,平緩綿長的呼吸,顯然是他累極了,等不來吳姝,就先睡過去了,連被子都沒蓋。

吳姝兀自傻笑了下,拎着被子給他蓋上。

想是暖和了,周旻發出舒服的輕嘆,又繼續酣睡。

吳姝躺在他身側,靜靜地瞧着他,他熟睡的模樣有些孩子氣,面色平和安靜。

吳姝湊近了,在他的鼻尖上親了親,“周旻,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走下去吧。”

早上,周旻最先醒來,他哄着迷糊的吳姝弄了一回,吳姝霧裏雲裏,沒醒一樣,翻身又睡了過去。

直到日上三竿,吳姝起來的時候,還在想,早上和周旻在一起的快樂,是真的?還是她做春夢了。

且在那夢裏,周旻深情款款地在她耳邊低喃:“吳姝,嫁給我吧!”

吳姝那時怎麽應來着?

身體在極端快感中,如同春天的花朵一樣綻放,他把她送上七彩雲端,又抛下萬丈山崖,欲~仙欲~死。

她好像說的是“好”,她答應嫁給他!

很可惜,吳姝眼神迷離,沒能看清楚周旻的表情,他是高興,還是歡喜,或是驚訝?

“阿蘭,等吃過午飯,你跟我出去一趟。”吳姝輕快地說。

阿蘭:“哦,好噠!”

如果真的答應要成親,那第一步,她要去找祭司吳景。

吳景一直住在十裏鎮的東南邊,家裏除了分家時跟着他出來的一個老仆人,就再沒其他人。

Advertisement

吳姝在以前曾問過亡夫吳睿,問吳景為什麽不成家。吳睿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由,管好你自己就行。

那時吳姝被這話嗆得差點噎死。

此刻,吳景家門前。

半舊的院門前,貼着一對紅紙黑字的對聯,聯上的字龍飛鳳舞。吳姝竟一時認不全這些字,心道必是吳景本人所寫,他畫符畫多了,連字都寫得像畫符。

敲了幾次門,才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來嘞!”

開門正是吳景身邊的老仆人,知道吳姝的來意,他擺手道:“大爺不在家,族長叫他到京辦事了。”

吳姝詫異:“進京了?不是馬上就春耕大祭祀了嗎,走得這麽突然?”

老仆道:“昨天早上才出發去了,說是臨時有事,具體什麽事,我也不太清楚,實在對不住娘子。”

人不在家那也不是他的錯,只是吳姝頗感詫異,還有幾天的光景就春耕了,有多大的事非要吳景現在進京?

吳姝叫阿蘭把帶來的禮物給老仆,并囑咐:若吳景什麽時候回來,煩請告知一聲。

老仆收了東西,應下後,吳姝才帶着阿蘭離開。

路過菜市,瞧見有鮮綠的蔬菜,吳姝買了些。又見新鮮得活蹦亂跳的活魚,想着周旻他們挺喜歡吃魚的,便撿了一條大條的上稱。

過稱的時候,不知是魚跳躍時,濺出來的水帶出了腥氣,還是想到了魚肉的味道,吳姝竟覺得有些胸悶。

旁邊那買魚的人還在自誇:“這魚新鮮下鍋,油炸,清蒸都好吃......”

可她感覺一點有不好......惡心。

猛的,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吳姝的腦海中炸開,眼花絢爛,耳鳴嗡嗡,根本就聽不清別人說什麽,只匆匆給了銀子走人。

阿蘭提着大魚,攆在吳姝的後面,“娘子,不是這條路。”

不!她暫時不去周旻哪裏了,吳景的事暫且放一放,她要去找大夫!

可急急走到藥堂,吳姝卻突然停了下來。心中有個聲音告誡她:這也不能進!

這裏,她也不能進,起碼現在人來人往的大白日,她不能進去就診。

阿蘭在後面趕得火急火燎,“娘子,我們是要去買藥嗎?”

吳姝不答,反而說:“我們回去吧。”

阿蘭不甚明白,不知為何吳姝今日說去的地方,不是臨時改了意,就是到了也不進去。不過看她臉色不怎麽好,阿蘭不敢問,只悶着臉跟在她後面。

穿過熙熙攘攘的商業街,吳姝的目光有些茫,險些撞了人,或被人給撞了,阿蘭拉了她好幾次。

兩人回到家,吳姝直接上了樓,披風都未脫,便急急坐下,把左手放桌上,右手三指扣在左手的脈搏上。

靜候片刻,指尖傳來若有似無,如滾珠兒似的脈象。

吳姝不敢确定,若是老中醫,必定能把得準确。

可月信沒來,嗜睡、發懶和惡心胸悶的症狀,不正是早孕的反應?

吳姝一向極為小心,怎麽會中标了?

這是哪一次來着?

想起來了!在三日茶樓的那晚,她回來後,被刀疤挾持,而她因為要謀算別的東西,把這事給忘了。

而海婆婆不知道,也沒給她煎藥。

為了不傷根本,那藥也不是百分百地避免,只那次的可能性極大?

要等嗎?

吳姝緩緩撫上肚皮,也許,會是個意外,一個驚喜?

——————

時光悄然流逝,日落月升,眼看逐漸昏黃的天際,才警覺,時光在各種猜測、憧憬甚至擔憂害怕中,緩緩離去。

下面隐約傳來嘈雜聲,吳姝以為阿蘭又跟海婆婆鬧脾氣,非要上樓來尋她。

吳姝今晚要出門,正準備下樓,從門口傳來的嘈雜聲已然漸漸清晰。

“你們這是幹什麽!”海婆婆為了阻止闖進家的人,呼喝道。

吳姝一緊,她已經認出為首的一名漢子,正是族裏安保隊的一員。

只是,他們為何要闖進她家!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海婆婆攔着不讓人往裏走,可那些人哪裏管得了這些,推開人,就氣勢洶洶地往裏沖。

阿蘭早被吓懵了,整張臉惶恐不已,仿佛下一刻,她能癫狂成魔。

吳姝猛地抓住欄杆,朝下喝道:“你們幹什麽!”

聲音沉而穩,帶着不可小觑的威嚴,周旻說過,她兇起來的模樣,還挺吓人的。

底下的人,似乎停了半瞬。可很快,又緊接着,該幹嘛還是幹嘛。為首的兩個壯漢,已經朝吳姝的地兒走來。

海婆婆慌張地怒喝和阿蘭聲嘶力竭地叫喊,讓吳姝面上雖還穩,可內心咕咚咕咚的狂跳,已然出賣了她的緊張。

她想轉回屋,拿刀或者搬動機關,只要夠快,她還是能跑得掉的。

可吳姝犯懵了,她一動不動,像被法術定住了一般。說不清,想不明,就這麽直愣愣地站在哪,看着那兩個壯漢靠近。

許是吳姝面上反映太過“淡定”,那兩人反而極為客氣,“吳娘子,請跟我們走一趟。”

情況到了這一步,反而沒什麽可怕的了,吳姝淡笑:“可是什麽緣由要我跟你們走。”

兩名漢子相互對視了一眼,搖頭:“不知,我等只是奉命來帶你。其餘的,孫族正并未說明。”

是孫赫下的命令,他既然能用安保隊,想必不會光明正大地玩陰的,吳姝心下稍頓,“你們且等一等,我安排好她們。”

她意指海婆婆和阿蘭,誰知一名壯漢出聲阻道:“不必,她們也一塊走。”

才剛平緩的心跳,又突然狂跳了起來,吳姝問:“為何?”

那壯漢搖頭,“也不知。”

他們奉命行事,孫赫沒必要跟他們講得那麽清楚。或者,孫赫怕吳姝跑了,一并要拉上海婆婆和阿蘭。

“那走吧。”吳姝下巴一擡,就徑自下樓。

兩壯漢在她身後面面相觑,吳姝牽着海婆婆的手,摟着瑟瑟發抖的阿蘭,“別怕!”

——————

她們被關進了祠堂。

關她們的,是一間儲藏用的小屋子。

整整三個時辰,沒人理她們,也沒人過來。

還是因為阿蘭叫得太厲害了,才有人過來。

吳姝聲音平穩的向那人道:“我要見族長!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出事,你都擔不起。孫赫在哪?讓他來見我。”

那人不語。

吳姝又問:“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你們這樣一直關着我們,是什麽意思?”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關到什麽時候?十裏鎮沒有王法了嗎?”

那人只回答了吳姝一個問題:“現在子時剛過。”就走了。

不聞不問地關了你三個時辰,就是要磨滅你的理智,讓你發狂,最終跳入別人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一股莫名熟悉的陰謀感,讓吳姝緩緩地閉上了眼,昨日尋找吳景不在家時,她就該有所警覺,是她大意了!

“我餓!”阿蘭委屈的小聲嘀咕,海婆婆摟着她,不停地安撫她,試圖讓她睡着。

雖已是春天,可深夜依舊很冷,又是在這潮濕的小房子裏。吳姝要脫身上的披風給她們。

海婆婆搖頭拒絕:“不打緊的,我們身上都暖和着。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哪裏不舒服?”

吳姝伸手想揉揉自己的臉,可到最後,只是掩着面捂了捂,“是我連累你們了。”

海婆婆:“說什麽連累的話,周旻知道我們出事了嗎?”

吳姝松開雙手,這也是她最擔心的,“應該已經知道了,說不定已經跟守在家裏的人打起來了。”

海婆婆問:“阿姝,二爺當年......到底有沒有給你留了遺書?”

吳姝來不及回答,有人進來,開了門,為首一人,正是孫赫。頓時,屋裏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吳姝冷睇,譏笑地問:“孫族正,你今兒個,唱的是哪一出啊?”

孫赫一邊眼角抽了抽,擺擺手叫人先等一等,他叫吳姝單獨出來。

吳姝拍了拍膝蓋下方的裙擺,走出來,外面站了四五個漢子,想是來帶她們的。

孫赫走到角落,吳姝也跟了上前,咬牙道:“年前的銀子給少了嗎?你還要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兒。”

孫赫露了個意味不明的表情,像要拯救吳姝一般,“我最後問你,你還願不願意跟我了?若是跟了我,這事我還真能有法兒把它給解決了。”

什麽?

吳姝震怒,“你把我們抓來,就是為了逼着我給您做妾?孫赫!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酒喝多了還沒醒?就不怕我真撕破了臉,咱倆連面上都不用講了?”

吳姝足足一頓冷嘲熱諷,說得孫赫都不敢瞧她。

可他沒慫,嘿嘿奸笑了兩聲,說:“現在只有我能救你,信不信,就是你的造化了!”

昏黃的燈火下,孫赫本就有點尖嘴猴腮的臉,有了尖嘴獠牙的可怖。

吳姝猶豫,信還是不信?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