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萬年
這動作使他在黑暗中暴露無疑,當雙腳落于地面,起身時只與那四位黑袍人面面相對。
伊朔摸了摸鼻子,目光掃向那邊的男人,冷冷的哼了一聲,他曉得這絕對是故意。
見自己動不了索性拉一個人下水,先轉移對方注意再拖延時間。
然而事實沒有那麽複雜,慕啓淵只是察覺到有一股氣息格外突出,秉着擒賊先擒王的念頭,他先一步發動進攻。
不過現在真相是怎樣已無足輕重,那四人只是看了彼此一眼,瞬間便站成四角将伊朔圍在正中。
武器在這艙室內閃爍着冷光,他們的神色分外自滿,看伊朔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待宰的羔羊。
只是伊朔的眼神同樣也談不上好,他看那四人的眼神宛若在看四個……孫子。
“你們是誰家的?”伊朔開口發問,然而那幾人卻呸了一聲罵道“少在這裏攀親戚,總之不是你家的。”
說罷他們擡手攻了過來,伊朔見此只得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些什麽,他們說的沒錯确實自己沒有後代,可保不齊自己那多情的父親,給他生上一打兄弟。
攻擊逐漸逼近,刀光劍影将伊朔包裹,他不斷躲閃,那四人卻不依不饒。
金屬的碰撞聲連綿不斷,他們配合默契以四個方向同時進攻,将伊朔封鎖在狹小的空間,使他難以依靠速度占據上風。
伊朔的臉色有些難看,若放在往常這攻擊絕不會被放在眼裏,然而現在他不得不小心應對,畢竟這不是他的身體。
雖然死亡喚醒了他的意志,也使得一部分血脈得以覺醒,然而這萬年的時光終究使得它過于淺薄。
伊朔無法确定這具身體能做到什麽地步,也不知道他是否獲得了足夠的恢複力。
如果一定要做比,他現在好比一新生兒對世界一無所知,唯一清楚的只是指甲的硬度還算可以,其餘的還需慢慢嘗試,能恢複到哪裏尚不可知。
伊朔咬緊牙臉色有幾分難看,眼底的殷紅卻逐漸浮現,他本不想如此,卻未料到幾人如此不識時務。
血液在沸騰呼喚着制裁,盡管它現在只餘下一分,但尊嚴不容玷污,地位不容撼動。
獠牙逐漸刺出,內心在渴望鮮血,這熟悉的感覺讓人戰栗,血脈在複蘇,然而身體卻在哀鳴,他有些難以承受。
身形交錯兩人的武器直直相對,力量在互相博弈,其餘人見此湧上前來,卻見兩把武器擦過,胸口受了一擊。
指尖自他們脖頸上抹過以作警告,願他們識趣的離開,不要繼續糾纏。
幾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但胸口的痛覺不容作假,再一摸脖子,只見其上一片鮮紅。
擡頭望向伊朔,只見那人的眼眸不知何時起已變成一片血紅,而骨血由此滲出一種恐懼,不能違逆,不能抵抗,否則便會死亡。
呼吸在這壓力下變得粗·重,汗水浸透後背,幾人單膝跪地,捂着脖子看着鮮血自其上滴落。
三人看了彼此一眼不再行動,他們意識到這人絕非善類,若不懷着必死的覺悟不能與他正面沖突。
見此他們如此伊朔點了一下頭“明智的判斷。”至少這讓自己省了不少力氣。。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這麽聰明,感念他手下留情,其中一人只用拇指擦了下脖子。
随即克制住恐懼緩緩站起,手指移開眼中的自得代替了恐懼。
“得益于吾主的偉大,我被賦予了這樣的能力,無論什麽傷口也能在轉瞬間恢複,你的攻擊注定是徒勞。”
話語中頗為炫耀,伊朔不知該說什麽好,血族都有着不錯的恢複能力,這話說的好似一人為四肢健全而自豪。
等等,伊朔皺起眉頭,這是過去的常識,而現在是萬年之後,血族是否存在,變成什麽模樣都未可知。
想到這而他看向退出戰場的三人,只見他們捂着脖子,傷口流血不止。
伊朔有些難以理解,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這人說是吾主賦予了他能力,這說明他并非天生擁有,而是有人刻意所為。
“吾主?”伊朔疑惑的開口,而那人卻閉口不言,只是拿起武器逼上近前。
正當這個時候,外面的槍響停了下來,腳步聲也分成了兩端,一波逐漸靠近,而另一波漸行漸遠。
伊朔猜測是那将軍采取了行動,黑袍人則止住動作神色難看,罵了一聲“該死,被發現了。”
這速度比他料想的要快的太多,最初他們僞裝成一方混入隊伍,在兩勢力接近時,狠狠的向對方開了一炮。
這兩家本有仇怨,見那方進攻自不會核實,只顧着出手反擊給對方來點教訓,于是這戰火便迅速波及擴大,所有人無一幸免。
鮮血使雙方失去理智,而他們便可借此機會混入其中,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事情總有漏洞,細細查起便會發現率先開炮的并非其中一方,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人設計的一場局。
“撤。”其中一人向面前的這人招了招手,他本想再戰,然而現在只得離去。
他們不能暴露,只要不人贓并獲,這戰争就是一筆糊塗賬,任誰也說不清。
單獨的敵人總比聯合的敵人更好對付,使得他們産生間隙,這次行動也算有個交代,盡管他們未拿到想要的東西。
幾人看向那邊暗含不甘,瞥了眼伊朔神色警覺,但此時容不得想出萬全之策,他們只得妥協。
幾道身影閃過,只留下伊朔一人在這房間,低頭看向地面的血跡,将其撚起細細查看。
只覺這氣味并不純種的血族,反而像極了由人類轉化而成。
奇怪的是他們并未因此獲得血族的能力,而且也無法得知是誰轉化了他們。
伊朔撥弄着發絲,索性将這些抛到一邊,本打算站起身,卻恍惚間一陣眩暈,喉嚨中也泛出一種腥甜。
果然還是勉強了嗎,手支在牆邊控制住身體的下墜,閉上眼安撫着體內四處沖撞的血。
伊朔許久才恢複過來,帶到他看向那幾人離去的方向,只得長長的嘆息。
看來是趕不上了,他也只得撇過頭暫且放過,只希望以後還可再見,以便将這一切問個清楚。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覺內心委屈,這場戰鬥本無必要,然而卻因一根針頭卷入其中,而現在……
“咕~~”肚子傳來一陣叫聲,伊朔擡手摸了一摸,神色低沉。
随即有似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一旁的‘罪魁禍首’,瞳孔中散溢着光彩,笑容不懷好意,腳步逐漸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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