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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說:「治病就治病, 你要去做什麽事情啊?難道你改變主意想去榴緣了?」

路珞珈說:「我對榴緣不感興趣,但是剛才我剛才和阿媽溝通過以後,我知道了一件事情。阿媽他的兒子失聯了兩年。所以我想幫她。」

衆人驚異的發出的聲音。連沈沉的表情也變得微微得不那麽淡定了。大家一起看了下阿媽,阿媽還不知道他們在讨論什麽,于是朝他們溫和的笑。

王芳說:「阿媽人這麽熱情,我們一定要幫她。」

骨架子說:「芳姐說得對。」

卓瑪說:「我永遠跟着你們。」

沈沉說:「要幫。」

五個人統一意見以後, 路珞珈捧起了一碗酥油茶, 把它放在自己的腹部,目的是為了暖暖肚子, 「阿媽的兒子兩年前去阿裏打工,一直都沒有音訊, 幾個熟悉的人都回來過了, 阿媽也去問過了,都不清楚他兒子的下落,阿媽又不會普通話,除了草原哪裏都去不了,所以……」

王芳接着他的話:「所以我們要先去阿裏,對嗎?」

路珞珈點點頭, 「阿媽說明天早上會有汽車來給她送物資,到時候我們跟着那個汽車走, 就可以到阿裏了。」

王芳點點頭表示同意,骨架子贊嘆的問路珞珈:「珈哥你咋這麽牛呢?你可是一句藏語都不會說啊,怎麽從阿媽那裏問出了這麽多信息呢?」

路珞珈問骨架子,「那你景仰我嗎?」

骨架子說:「珈哥, 我對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路珞珈說,「那就好,我就是要讓你保持這份對我的景仰。要一直顯得如此的高深莫測。」然後路珞珈轉而問王芳,「老婆你有沒有對我多點景仰?」

王芳心裏确實是覺得路珞珈很厲害,居然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能搞出這麽多信息,但是她表面上還是很傲嬌的不肯承認。

王芳說:「那今後請你多表現出一點讓我嘆為觀止的能力來,要不然啊,我只會覺得你只是偶爾耍小聰明。不過這件事算是有點難度,三顆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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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珞珈看一看王芳,他心裏面想,怎麽老公的能力還需要老婆打分?不過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idea。打分就打分吧,看看我能在老婆這裏拿到到少分。

卓瑪和沈沉也同時對路珞珈表示了贊嘆,卓瑪說,「路大哥,我差不多已經快習慣你的智慧了,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路珞珈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骨架子說:「那我們就早點休息吧,今晚幸運的可以在這個帳篷裏過夜啦。」

風很大,冷嗖嗖的,夜涼如水。幾個人和衣而睡。王芳卓瑪和阿媽睡左側的地毯上,骨架子沈沉路珞珈睡在右側的地毯上。對于誰和誰睡在一起,大家并沒有過多的糾結,路珞珈也累了。

又是夜半十二點。骨架子睡在三個男人的中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左邊濕濕的,清醒以後仔細一看,原來路珞珈渾身是汗。汗已經滲透進骨架子的衣服,他驚訝的從床上跳起來,正準備大喊,卻見王芳蹲在路珞珈的旁邊,王芳對骨架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于是骨架子就沒有再說話,王芳明白,路珞珈是不願影響任何人的。

路珞珈的汗水,就像蒸桑拿一樣,從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王芳對骨架子說:「找點熱水來給他擦擦。」

于是骨架子去盆裏弄了點水,放到爐子上去燒,他不時的摸摸水溫,覺得水溫差不多了,就趕緊找一塊毛巾丢進去,洗了毛巾過來,王芳接過毛巾,幫路珞珈擦拭額頭,臉頰和手臂。路珞珈強忍着疼痛,一言不發,忍痛對他來說是一場修行,自從生了這個病,多年來都是忍着痛過去的。有時候他會放縱自己喊叫出來,但是只要在自己能忍的範圍內,一定會忍着不出任何聲音。

骨架子有點看不下去:「珈哥,你要是疼你就喊出來吧。」

路珞珈仍然沒有出聲。

路珞珈和平日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骨架子自己都有點兒心疼。大概就這麽二十分鐘左右,骨架子和王芳默默地看着路珞珈疼,無計可施。路珞珈的衣服全濕了,身體下面的毯子也有點濕潤。

王芳說給他換件衣服吧,骨架子從背包裏找到一條新的衣服遞給王芳,王芳說:「你來換吧。」

骨架子想你們老夫老妻的,換個衣服還這麽別扭。他沒有拒絕,順從的幫路珞珈脫下衣服,然後交給王芳,骨架子用毛巾給路珞珈擦擦身體,給他換上幹的衣服,王芳把濕衣服丢進臉盆裏面洗了,然後挂在爐竈上烤幹。

草原上風聲很大,蓋過了他們小動作的聲音,另外幾個人都睡得很熟。一番折騰後,路珞珈有氣無力的說:「謝謝。」

骨架子說:「珈哥,你千萬別客氣,還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路珞珈虛弱的無力再言,閉上眼睛,又睡着了。

王芳對骨架子說,「他睡了,你也累了,趕緊睡吧。」

骨架子說:「芳姐,你也睡吧。」

王芳點點頭,回到了女生那邊的地毯上,和衣睡覺。

雖然睡意壓的王芳睜不開眼睛,但是此刻她心裏心亂如麻,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看到路珞珈發病了,到底是怎樣強大的意志力才能忍受如此極端的疼痛,白天路珞珈是個嬉皮笑臉又聰明的男孩,晚上路珞珈成了一個堅忍不拔,有苦不言的男人。王芳想,過去的這些日子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明明應該是一個幸福驕傲的富家子弟,為什麽偏偏遇到如此奇怪的病痛。現在王芳漸漸對他有一點了解。她覺得路珞珈真的是一個隐忍的人。

草原上的風,像是會讀心術,吹的越來越輕,越來越慢,王芳忍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大卡車就來了,卡車司機是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他一路笑意盈盈,「聽說你們要去阿裏?」他的漢語不是很好,不過大夥兒勉強能聽懂。

卓瑪一早起來就在幫藏族阿媽收拾,煮早飯,熬湯,擦洗帳篷爐竈,阿姨很喜歡她。草原的清晨,風漸漸退去,天空像是一塊白色的畫布,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

沈沉和王芳幫忙搬東西,他們把風幹的牛肉打包搬上卡車,又從卡車上把一些日常用品搬下來,王芳一邊垂涎沈沉的好身材,一邊笑眯眯地問:「不知你打架怎麽樣?」

誰知沈沉竟說:「沒打死過人。」

王芳驚呼:「沈沉,你說出五個字啦!」

沈沉一下囧了,害羞的笑。看來他是越熟悉話越多了,他自己也感到高興。

骨架子也聽到了沈沉的話,他跑過來說:「我們預約你改天給我們做演講。」

沈沉喜滋滋地說:「會的。」

臨走前,藏族阿媽把路珞珈單獨叫進了帳篷。一行人在車中等候,大卡車要回阿裏旁邊的鎮子了,到了鎮子上,就有加油站,然後他們就可以開着車去阿裏了。

路珞珈從帳篷裏走出來,跟阿媽深深的鞠躬,阿媽對大家招手再見。路珞珈上了車,骨架子開車。這回是王芳坐副駕駛。

車裏的汽油大約開不了多久,還好司機說,加油站也不遠。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公路。在草原上開車,真的需要老司機啊。

王芳想,我門開了那麽這些天,自從第一天離開公路後,就再沒見過公路,跟着老司機,就是容易出奇跡。道路兩旁,山口之上,接二連三的出現大型的經幡和瑪尼石堆,路珞珈說:「藏民經過這裏的時候都會行禮,祈求一路平安。」

四十分鐘後,一行人到了加油站。

卡車司機下來跟他們說了再見,就忙着運送貨物去了。骨架子去加油站問路,回來以後高興的說:「珈哥,咱們已經在阿裏地區了,要不要去鎮子上看看,他們說附近的牧民和外來的人多半都在鎮子上打工。」

路珞珈點頭同意。

這時候他發現王芳已經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了,帽子是大沿防風帽,此外她還戴了口罩,圍脖,手套,全臉只有眼睛露出來,等路珞珈眨眼的功夫,王芳已經戴上了墨鏡。

路珞珈不禁笑了出來:「老婆,你這樣打扮,真是太可愛了。」

王芳看看卓瑪和骨架子,覺得他們常年待在西藏早已習慣了這種紫外線和風沙,不遮也罷。

她給路珞珈找了一頂帽子,然後把口罩和圍脖也給了他:「帶上吧。」路珞珈順從的帶上帽子、手套,口罩,圍脖。「老婆說得對,這裏海拔平均四千五百米,紫外錢強到無以附加。」

王芳說:「帽子可以擋住來自天空的輻射,但是地面的岩石表面或雪地的反射卻無法阻擋,我們不是藏民,又沒有超能力,必須要好好防曬。你身體本來就不好,更加需要保護,不要增加不必要的曬傷。」

路珞珈說:「我會乖乖的聽老婆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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